《最后的告别》:情感深沉,生命礼赞。
《最后的告别》是一部深刻探讨生命、死亡与亲情的电影,它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视角,带领观众走进一个关于最后时刻的故事。
影片中,我们见证了主角在面对生命终结时的挣扎与接受,以及家人、朋友在这一过程中的情感变化和心路历程。
电影以其细腻的情感刻画和深刻的主题探讨,赢得了观众的共鸣。
它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描绘,更是对生命意义的探索。
影片中的每一个角色都以其独特的方式,展现了对生命终结的不同态度和反应,从而引发观众对于如何面对生死、如何珍惜当下的深刻思考。
影片的叙事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既没有过度渲染悲伤,也没有回避死亡的沉重,而是在温情与哲思之间找到了平衡。
导演巧妙地运用了光影、色彩和音乐等电影语言,营造出一种既真实又超脱的氛围,使得观众能够在情感的共鸣中,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与宝贵。
在角色塑造上,《最后的告别》同样表现出色。
主角的形象立体丰满,他的恐惧、愤怒、接受和释然,都被演员以精湛的演技呈现得淋漓尽致。
配角们也都有着鲜明的个性和深刻的内心戏,他们与主角之间的互动,进一步丰富了影片的情感层次。
影片的结尾,是一场关于生命、爱与和解的深刻告别。
它告诉我们,尽管生命终将结束,但爱和记忆却能超越生死,成为永恒。
《最后的告别》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人文关怀,成为了一部值得每个人深思的电影作品。
它不仅是对生命的礼赞,也是对人性光辉的颂歌。
电影很压抑,但是拍电影的人带给我很大的能量。
是一部很特别很纯粹的艺术电影。
农村里的那些细节与镜头,能唤起我记忆中的感受,导演说了解电影之后发现原来身边的人事物也能拍成电影,所以将自己童年的经历、周围的人发生的事整合排序创作出这样一部电影,片子让我感受到了特别的孤独与痛苦:聋哑、死去的妹妹、精神病要杀死自己的父亲、离开的母亲、母亲的孩子、孤单的工作;导演把如此多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种种集合在一个家庭、一个人身上,创造出了这部电影;导演说影片其实有一些神秘和虚幻的东西。
所以配上这种神秘感,感觉如此痛苦的人物也自然而然得成立了,王耀德老师,路演现场你说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失聪角色呈现得怎么样,我想说您呈现得很棒,小方圆是真的,他演得很好,您是假的,您演得也很好。
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导演想表达什么,我看出了故事,但看不出故事背后的含义,我一直试图去寻找故事背后,寻找人物背后蕴含的某种意义,或者说精神或情感;好像并没有找到答案,电影呈现了这个故事,呈现了人物的处境和情绪;我总是在试图寻找导演想要呼吁什么;但没有找到结果。
不过我看到一句话;说《最后的告别》也是导演对过去的告别; 导演在现场也说故事中的人其实是一直沉溺在过去的。
在创作的时候的心境也是压抑的阴影的。
所以我觉得这种解释很容易让人接受,第一部片子,片子里的人一直沉溺在过去,拿来和“我”的过去告别。
另外很重要的是导演的故事,让我感受到巨大的能量,看到豆瓣有影评说,这部电影,导演并没有取悦任何观众,是一部完全自我的表达我觉得这种能量太可贵了,这种坚持不懈的干着自己想干的,爱干的事情,即使砸出全部积蓄,即使不知道未来结果如何却依然在干,导演说他通过电影并不是想让自己有多牛逼,而是觉得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自己一方小小的天地,人立在那里,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呈现一些东西出来,这一点给我的启发非常大,我觉得我应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东西投入全部的情感和经历投入全部的努力去干我想干的事情,我喜欢干的事情有意义的事情,这样活着太棒了!
不缺勇气不缺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勇气!
曼妙的镜头语言准确且清晰,非常精确地暗示时间线和人物心理,很多处近景具体远景虚化的镜头,以及少数的近景虚化远景具体的镜头,以及多处镜面和水面的反射镜头,其实都是主角聋哑人第一人称的视线,包括他工作状态时多处出现的监控画面、听觉模糊的声音、幼年时间线上出现的他和家庭。
他活在过去的时间里,父亲带给他的恐惧,妹妹掉入井中死亡的悲伤,残障引起的一切未知和无奈。
过去的夏天和此刻的夏天彼此穿梭,如同灵异的梦。
整体影片有极少的对话和声音,大多是静态中动态的画面,还有少量的物件和夏天的声音,比如钟摆、苍蝇、牛、雷鸣的声音。
每一个画面都好美,夏天晌午亮光乍开、灵异幻境般的美。
从开头第一幕出现的树林和白色的牛开始,这个画面多次出现,直到结尾处最后一个画面是白牛出现在一处荒凉的小岛上。
白色的牛显得遗世独立、神性又古典,犹如一位跳脱现实故事的角色在俯瞰凝视,整个故事又是没有听觉且失语的主角的多段意识,好像构成白色的牛在组建连接这些分散、悲痛、静谧的意识。
采访、撰文/法兰西胶片这是一篇25天前就应该发布的导演专访稿件。
它直到今天才发布,除了我治疗十几年都无法康复的拖延症,还有就是,我舍不得。
我是真的有点舍不得把它发出来,我怕发出来后,我就不再那么惦记它了。
那这篇专访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呢?
对于电影媒体工作者而言,它在电影工业随时会卡死在命令的危机下,在内娱濒临粉碎的时刻,它所携带的用来抵御恐惧的坚定,可以暖胃,可以舒心。
对于一个影迷来说,它是一面光亮的镜子,你能从中对照到自己当年因为电影重获生命力的动人时刻,它像我们人生第一次去了解一棵苍天大树,下意识地,也想去延展一下四肢与筋骨。
对于一个人,对于一个渴望对抗沉闷的,迂腐的,落败的,倒退的现实的人,它像夜里跳出阴云的圆月,只要你专注地奔波在前进的路上,它就会照亮暗黑里的迷雾,你的双眼不会干涩,你的头脑保持着清醒。
这简直就是一篇关于养生的专访,毕竟,生活早就病入膏肓了。
孤独,卑微,自艾,胆怯,空落,是这位导演最初的仪容。
自由,愤慨,慎独,不惧,猛然,这是导演成为导演后的完整。
谁做到的?
电影,也是每个与电影为友的人。
电影开始让他对自身有了要求,他也由此决定提高自己,创造影像表达。
他的经历,同时也证明了精英教育是必不可缺的,它哪怕一时战胜不了愚昧的基数,但也永远是社会的基底。
这位青年导演叫张中臣,但我们先不着急介绍他获得最佳电影及导演奖的《最后的告别》,我们先来了解他这个人。
张中臣(中)他有很多身份,农民的儿子,电影学院的保安,彭发的剪辑师,自己的导演。
我们今天就看一下,电影之子,如何因为电影,开始形成真正的自己。
为他那句“如果不能用电影做表达,我会选择去死”的获奖词,找到一个真实的出处。
在过去,这句话一点也不矫情。
01.极暗童年:魔鬼在身边,记忆埋进河边的坟地我出生在安徽省宿州市砀山县的一个村子里,叫张庄村。
这里是河南、山东、江苏、安徽四省交界,我们县发展一直不好,因为每个省都不管我们,四不管地带。
我到现在都没有去过自己的宿州市,平常都是去河南玩,骑摩托车40分钟就到了,再骑一个多小时就到江苏徐州了,最后到山东枣庄。
它是这么一个被割裂的空间。
我们那边也有特产,砀山酥梨,从前是给皇帝上供的,所以我们那也叫梨都,每年都有梨花节。
因为是平原地带,一马平川望不到头,冬天起霜起雾的时候特别美,就像《永恒和一日》里一样。
地头的果园说回家里,我是家里老三,还有哥哥和姐姐。
我妈是农民,我爸是农村语文老师,平时喜欢创作,写诗,写写小说什么的。
《最后的告别》里那三首诗都是我爸以前写的,很早以前,八九十年代了。
早年农村教师会被村里人看不起,因为在农村不干活,赚不到钱是不行的,特别是七八十年代,我爸八几年就开始教书,那时候才二十岁出头,村里边很多岁数特别大的人都是我爸的学生。
我爸性格特别内向,他是被空间给压抑的,他其实很不喜欢农村。
我记得小时候他点煤油灯写作,我妈就很烦他,你怎么还写作,你就应该陪我剥棉花。
因为我妈很累,从我妈的角度讲,她每天干农活还要照顾我们,我爷爷奶奶他们也要帮我叔叔带五个孩子,其中一个是聋哑人,《最后的告别》主角为什么是哑巴,就是因为这个。
那时候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但是我记忆里,我们家庭环境是极其不舒服的。
张中臣家的院子我对童年记忆很黑暗的地方,来源于一次邪念的焚烧。
那是2000年,我当时九岁, 9月1日的早上,大家暑假开学,我们农村都会起很早,一起背着书包叫发小去上学,当我走到他家院子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边围着好多人,一大群人。
我当时个子矮,就从那些大人的腿缝里,看到发小的父亲,他被绑在院子里的一颗梧桐树上,身上沾了很多血。
为什么绑住他呢?
因为8月31日晚上,他把自己两个儿子给杀了,就是我发小和他弟弟,他弟弟应该才上小学一年级。
我童年记忆里有一个“红孩儿”,在我们那流传特别长,说“红孩儿”晚上喜欢吃人,就给我们小时候造成童年阴影,后来知道“红孩儿”是真的,但他不是吃人,是走火入魔后做一些特别狠的事。
我创作《最后的告别》剧本的时候,不知道我发小的父亲为什么异化,听我爸讲,他还有一个导火线,是什么?
我父亲每次教完书都会打暑假工,发小的父亲也会跟我爸一起去,他们有次去徐州,干完活,发小的父亲偷偷把蚊帐拿回了家,一个蚊帐而已,我爸说不知道谁故意搞他,就举报了他,他心里极度恐惧。
就这么个事情,一个不值钱的蚊帐,是一个导火索。
至于为什么杀他两个儿子?
其实是他晚上经常会戴一块手表,但那晚手表不见了,就想让他的两个儿子帮他找,两个小孩晚上睡得很死,就没人帮他找,他就拿斧头先把大儿子劈死,小儿子醒了,在堂屋里拼命跑,堂屋里三间房子门都被反锁了,小儿子被发现时,就死在门缝里。
这些,我当时只了解到30%,只知道发小被他爸爸打死了。
原先我们农村因为夏天太热,大家都打开着门,或者睡在屋顶上、路上,各自串门,很轻松的。
这件事之后,各家都锁着门,晚上不敢出屋。
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发小的父亲是被判刑了,枪毙了,还是去精神病院了,甚至有人说他逃走了。
整个村,没有人知道。
发小的母亲后来也改嫁了,我妈妈有一次在赶集的时候碰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互相看了眼对方,转眼就在人群里消失了。
而我呢,失去了一个伙伴,他的坟地,就在我以后每次上学必经之路的小河边上。
原本那里有一个断了的树枝,我们会抓着它学人猿泰山在空中荡过去,后来再也不会了,因为那有他的坟。
02.荒芜时光:恐惧饲养灵魂,电影初露微光那件事之后,我爸就把我送到特别偏僻的一个私立学校,两个礼拜才能回家一次。
我那时候上四年级,才十岁啊。
当时学校宿舍满了,进不去人,但学校附近有村子,分配了几个双人上下铺的床,睡在旁边村子里边,每次要走一条漫长的黑黑的夜路才能到。
好恐怖,我不想在这儿,我特别害怕。
我妈第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我就在校门口大哭特哭,我妈说那咱不上了。
但我最后的意思,就是,咱们学费都交了,还是继续吧。
坚持下去,慢慢就变好了。
连成绩也开始变好了,当然,其实也是被打出来的,我对那个数学老师有点阴影,他会拿皮带抽你。
上完五年级,我就考到县里最好的初中。
结果,一到初中,人就开始自卑。
因为那所初中里大多数学生都是县里的户口。
我一个村里来的,都不用说话,光看穿的,看吃,就能分出来。
我根本就是过了三年自卑的生活,但父母都不知道我这种心理。
那时候就开始学坏,去网吧打游戏机,第一次去是在初二,玩街机,打拳皇。
学校旁边还有一个社区,里面有乒乓球室,还有一个录像厅,就是一台大电视,我有时候不回家就每天交五块钱在这儿看碟片。
我其实从来没看过电影,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露天放过《地道战》,那天还下雨了,对电影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点存留的信息都没有,之后也再没看过。
上了初中,学校会组织,去县工人电影院看电影,当时我因为想吃棉花糖,进去比较晚,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怎么也找到不人。
我就身处黑暗之中,特别恐慌,放的是一个黑白抗日片,演的是几个鬼子在村里乱窜,杀妇女,还是在我们县里拍的,好多梨花。
我当时对电影的唯一情绪就是恐怖。
直到刚才说在社区看电影,看录像带,才开始对电影有喜欢。
当时最爱看的就是托尼·贾的《拳霸》,每次都看。
《拳霸》海报其实县里还有一个放黄片的地方,叫“天幕”,它在一个三层楼巷子里,特别偏的一座楼,有小窗口,你给他几块钱,进去就行,随便看,里面一张老式的木桌子,放着一台彩色大电视。
县里那些拉三轮车的,开三蹦子的,经常来这里看黄片。
我同学就带我去了一次,但那天没看成,有些老头说“不看了,看腻了,放个武打的”,结果你知道换了个啥片么,我在多年后才知道名字——《杀破狼》。
后来我中考考了600多分,上了二中没上一中,但高中的时候开始去网吧包宿玩CS、跑跑卡丁车,玩到每个月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成绩就一落千丈,全部荒废。
在学校赊账太多了,身份证给扣下了,老师就找到我父亲,但我真的一点课都学不下去,我也意识到我做错事,但扳不过来,一听老师讲课我想死的心都有。
直到高中毕业,我还欠学校600块钱,我不敢跟父母要,就跟我哥打电话求救。
高考完,2008年,我就来了北京,投奔我哥。
他当时在大兴的工厂里,专门做肯德基那种外卖包,我就在这工厂做了两个月,查高考分数都是在这的工厂查的,就记得300多分。
其实我哥他原本是特长生,画画的,还爱表演,初中毕业汇演他还演包青天,我们全家人都去看。
他偷偷来北京,最终是想学电影。
但直到那时候,电影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还是继续,去西安上了个大专,学机电工程模具制造。
在西安上大专的三年,每天过得都是无聊的日子,上网,睡觉,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无聊,我能意识到这一切,但是无法改变。
2011年,上了两年半后去芜湖美的空调实习,是我一个朋友介绍去的。
我当时分在胀管车间,就是做空调里面的过滤网,一片片的网格,它要铜管穿起来,压缩成一个铝片,放在空调的外主机里面。
一个叶片要穿10根铜管,女生来负责,我们前一个流程穿好,穿好是散着的,它需要用胀管挤压成硬性的,把这些网片强压力,把它凝固化,我们就负责把散着的网放在胀管下面,按开关,巨型的机器就压下来了,压下来之后,升上去把门打开,再把这三个放下来。
我说的你明白吗?
我的意思是,我每天都这样。
后来我又遇到一个事件,我们一个玩得特别好的电工,他在修线路的时候,没有保护措施,触电了,直接摔下去,头朝地,硬摔在车间的地面上,地面是很硬的塑胶地。
那时候我20岁,我从工厂到朋友租的房子,每天要走一条很长的路,这条路对我很重要,我就在路上走着走着开始想,我到底在干吗?
因为除了这条路,我在别的时候没有时间去想问题。
我想离开,必须,马上。
离开工厂车间前最后一次和同事检修设备我就又去找我哥,他当时已经当上了北京电影学院的保安队队长。
我把电脑卖给我同事,坐着火车就来北京。
我哥去北京西站接我,坐十几路的公交车,坐到蓟门桥北,西土城路四号电影学院那一站下车。
他把我领进了北电。
03.保卫北电:电影开了光,人开始活了回到2008年,那年我去西安上学,我哥他就去了电影学院做保安,因为他管理能力还行,慢慢就成了队长。
当时我就住在他保安队宿舍,就是电影学院C楼旁边有个小屋,在角落里,再往旁边走就是导演系的教室了。
他说你就在这待着吧,他要去上课了。
我一开始就在北京四处乱窜,逛逛公园,当年来这也没逛过。
还是无聊,我哥也觉得我无聊,就说,你去听听课玩吧,我就跟着学生去听课了。
我至今记得很清楚,C楼114,电影学院最大的阶梯教室,我就坐在最左边过道的第四排。
电影学院蹭课我听了第一堂课,大师研究,研究李安,拉的片子是《喜宴》,她的PPT上是机位图,讲解电影里一家人吃饭的戏。
我什么都没带,就在那坐着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就感觉自己当时越来越全神贯注,除了电影,没有任何东西干扰到我。
就这么听着听着,下课了!
我竟然听进去一堂北京电影学院的课!
你说我都听懂了吗,也没有,但就是能记住老师讲了什么。
讲电影,放电影,真爽,真好啊!
从那一天开始,我每天都去听课,那时候管的不严,好多课都可以蹭。
但如果我长时间在保安队住着却不上班,会被人说闲话。
而且我哥后来也不当队长了,他想好好的上课,不想管这些事。
如果还想继续在这听,我就要当保安。
我就去这家保安公司入职了,签合同上班。
然后我就开始上课了,头一年是2011年,有课就上,能听的课全听,不管听不听得懂。
电影学院保安有两个特别好的职位,一个是监控室,还有一个夜班巡逻队,晚上拿着对讲机在学校里面窜,因为这两个岗位不太影响白天上课,所以竞争比较激烈。
每晚10点集合其实电影学院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就是偷盗自行车特别多,丢了我就去查监控,把这个人找出来,报个警。
还有一次某知名导演的女儿的车牌找不到了,被人撬走了,我就帮她查,结果是他们班的学生恶搞她,开个玩笑,她后来知道是谁,也没再追究。
在北电当保安,还能近距离和导演接触,有一年吕克·贝松来电影学院,我就是“保镖”,护送他一路,还有米哈尔科夫也是我贴身保护。
因为我从小自卑,到了北电更自卑,内心是特别不想让周围上课的学生知道我的工作。
观摩毕联作业当我听说电影学院有个继教学院可以考专升本的时候,刚过完年,我就马上开始备考。
第二年我就考上了导演剧作方向,我还记得专业课面试时,文学系的孟中老师面试我们,他说你现在工作是什么?
我说我在当保安。
他说你当保安做什么呢?
我说我现在在监控室这个岗位。
他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觉得监控室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就从我的角度分析监控的视角以及空间的关系,我举了个例子,我喜欢听徐浩峰老师的课,我知道徐老师每天几点到学校,在监视器面前,我就从大门开始看他,从大门走到下一个路口,到C楼门口了,接着走到114,我会这样一直跟着他。
因为摄像头的角度不一样,有的是固定的,有的可以摇,我就说了我的想法。
孟中老师觉得挺好的,我这就过了,录取了。
后来拍《最后的告别》,里面监控室的元素就是我做北电保安的体验。
值班上了专升本,因为继教学院它是两年半,非全日制,所以我是寒假入学。
但对我来说已经意义不大了,因为学校的课我基本都上过了。
可是保安的工作还得继续干,不然我没有生活费啊,那时候一个月1500元,管吃住,在2012年这可不低了,他们有的人最早来的时候才800元一个月。
我是完全被电影迷住了,每天看电影看书,认知不同的体系,认知世界,早就忘了《杀破狼》。
不是说《杀破狼》不好,是在那个状态下不会再看这种片子。
这么说吧,从2011年到2015年,四年的学习积攒时间,我相当于一般人的8年到10年的量。
有一个东西拯救了我的生命,什么都不重要,活着还有点意义最重要。
04.重返社会:一条叫“现实”的鳗鱼2013年的时候,我开始试着用手机拍短片,找不到演员,就找我同事王耀德,他一直在演我的片子,那时候他还有头发,演到《最后的告别》头发都秃了。
张中臣宿舍,睡在导演对面的王耀德我拍的第一个短片叫《新闻》,豆瓣有词条,我的词条还是《天坑人家》导演姚祖彪帮我建的。
故事很简单,就是那年上海元旦外滩踩踏事件。
《新闻》海报那件事对我刺激特别大,这么惨痛,但天上还放着烟花,我觉得这个世界被割裂了。
然后我找了很多新闻素材,再把原子弹第一次爆炸的画面拼贴在一起,加上踩踏事件本身的新闻,交叉起来,结尾落在电影学院保安宿舍二号公寓的宿舍,王耀德站在窗口,镜头缓缓拉开,一座大楼把他包裹着,外面一群人还在开心的欢呼,“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结束。
拍短片作业时的“对赌协议”到了2015年毕业前,已经有人找我剪辑。
学校有一个机房,会有老师讲剪辑的基础操作,我就在那里学。
最主要我拍短片的时候,我也找不到别人剪,只能自己剪,我自己剪我还没有电脑,我还要借,那时候买不起苹果啊。
后来有些人听说我会剪,就找我。
其实都是学生的短片,还有一些特别简单得采访之类的,正反打而已。
慢慢我就喜欢上剪辑,特别喜欢,大家也都认我。
第一次剪辑学生作业现在问我学校短片拍得好的,反倒是沙漠有一个短片叫《黑鱼》,祖峰演的,有点像今村昌平的《鳗鱼》,讲的是一个从看守所里面放出来的人去寻找一个人。
有一个镜头,结尾时祖峰带着女孩骑摩托车,那个感觉还挺好。
快毕业的时候,我意识到北电是我的一个安乐窝,是我们几个人的小乌托邦,但2015年那个过年的冬天经历了一些事,我发生了一些转变。
就在刚刚过完春节,我正动身回北京,当时我哥有一个朋友,他是一家人开车回北京,我妈不想让我买火车票,她让我跟着人家的车来北京。
但我不想,跟他们又不是很熟,我特别不喜欢膈应的感觉。
最后这段路程就特别有意思,他们路上会遇到很多亲戚,会去亲戚家串门,就带着我一个外人,一起串门。
他们招呼我,我就很难受,结果从我家到北京停停歇歇开了将近30多个小时,原本几个小时就能到。
我回到北电后,就在想这一路发生的事情——我真的要去社会了,不能再在这里待了。
后来一个机缘巧合下,我参与了一部彭发监制的电影叫《虐杀12小时》,那部戏缺剪辑师。
我以为招的是剪辑助理,就报了一个助理的价, 没想到到了现场,就我一个人剪。
我这是第一次剪剧情长片,彭发导演看了我剪的戏,觉得可以,那就咱们一起做定剪。
其实我之前对彭导不太了解,后来知道他以前是“亚洲第一剪”,剪《风云雄霸天下》《无间道》什么的。
我以前就对自己说过,剪足够多的片子,不管是烂片还是好片,就可以拍自己的电影。
真的,我一开始就是不停地剪,剪了20多部长片。
因为我很清楚,我是什么都没有的人,我没有退路,我只能先保自己的饭碗,有的人可以在家待着写一年剧本,我不行的。
但在空余的时间,我还不能因为我剪的这些东西而被干扰到,我还要积累自己。
所以我至今每天要坚持看一部电影,不要偏离自己喜欢的电影。
05.扪心自问:影像,盘问孤独的吐真剂现在回看,我最要感谢的是彭发导演。
他那时候问我,平时有工作吗?
我说没有,他说你以后跟我剪片。
2016年,我剪了他的院线电影,也是我剪的第一部院线电影《会痛的17岁》。
我最近剪的是一部钟汉良和吴镇宇的片子叫《宿敌》,讲澳门的,警匪动作片。
到了2018年,我决定放下所有的工作,不再接活,全身心的做《最后的告别》。
我到了表达自己,认知自己的时刻。
我当时好多年没有回老家了,一到老家,一看到那里的人,我就受不了,就想哭。
就是,你觉得他们有可悲的地方,但他们又活得特别有生命力!
你爱他们,又恨他们,就这种很矛盾的感受特别撕扯我。
所以我的第一部电影,一定是童年记忆以及相关村子里那些人的精神的变迁。
这就又说回我们这一批北电保安队,我们可以说是北电史上最早的,最热情的,也是最真诚的一批爱电影的保安。
我们很清楚,因为最初刚弄剧本的时候,我这几个朋友连本子都没有看就说弄,你拿几万块钱,我拿几万块钱,凑了几十万前期拍摄费用,创投都不走,就这么拍了。
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知道我们以后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看《最后的告别》是不是有点割裂感,但这个割裂感是统一的,看这个片子里每个镜头怎么会跳到那么一个镜头上。
我的摄影就是彭发导演团队的张瑞赓,一开始我们在一些布光的问题上也有一些矛盾,但拍到中后期,他嗨死了,杀青了都不想走,他摄影天赋很好。
彭发导演看完后说,他知道我有东西在片子里,这种东西,就是他三十岁左右拍《无声火》的那种劲。
他记得那个劲。
拍完这个电影,其实关于痛苦记忆的那道坎并没有过去,但我找到了和过去交流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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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盈溢,鸡蛋、着火房子、小岛&牛、虫子、河流和水井、后视镜和监控、青树林,这些意象出现至少两次,第二篇章真相浮现后重现。
但也无真相可言,这本就是虚幻的梦,只不过在现实有所投射。
现实中沉默的大多数都是“虫子”和蝼蚁,父子聋哑的设定揭开了这个“失声”和魅幻的世界,孩子喊妈都声音特像牛的声音,而女主是死去妹妹的投射,水井和镜子也在不断发射着过去。
正如导演所说,故事是关于时间和苦难的故事,人物一直走不出时间的漩涡。
人物间的关系都是淡淡的,虽然同处一个空间但是心却在别处,无声的世界但钟声极响。
我也很喜欢虚焦效果,焦点随人物时虚时实,我想现实是如此,特别是第一处父子从岛上走上岸的桥段,颜色也随之变化,本片在不同空间之中的调色各有心思,城乡、过去现在不同的空间看似抽离,但也彼此连接,老家室内的暖黄、工厂的黑青、田间和树林的青绿,但总的来说有一种梦幻的光晕朦胧感,除了现实的工厂。
虚幻和现实是两个世界吧,却又如此的近,人总逃不出现实,但总想遁人虚幻之中,虚幻是一条河流,现实却是井底死亡和失声。
监控和镜子其实也是两个空间下面的真与假吧,监控上帝视角的全知全能感,互联网语境的全景监狱放大了两个空间的对立,而镜子是对自己的反射,能够看清自己,所谓“镜中我”,但我们永远不能看清最真实的自己,眼睛是朝外的。
如何打破时间的宿命、冲破重复的空间、告别过去、找回自己呢,回到生命的原初状态吧,并找到爱,填补创伤,进行最后的告别。
导演曾经说没有电影宁死,导演应该在电影里面找到自己了吧,电影最大的意义是你的生命体验与之发生联系,并升华自我,触达灵魂制高点。
豆瓣有人说此电影“又塔又邦又赣的”,我觉得这种梦核只有导演在导演的故乡和导演的生命体验能拍,电影是私人并不被定义的。
可能跟今天没吃饭有关系,有点坐不住,看到一半就想走了。
但还是坚持看完了。
其实导演的镜头还是很美的,触动的点还是很多的,也确实感觉没看懂,可能跟我没吃饭有的时候看走神了有关系吧。
导演演后谈讲的遗忘是我最近偶尔想的事。
人生中有太多事被遗忘了,可能我选择遗忘最多的是让我痛苦的东西。
可能也不是我主动选择的,是身体的本能。
往自己内心关照在我看来是一个剖心的过程,剖心本身是一个痛并快乐的事儿,就像打个手电筒往自己内心深处照照,看到那些黑黢黢的,长满蜘蛛网的地方,或者是被尘封已久的过往。
那充满了伤害、痛苦、孤独和寂寞。
尤其是看那些不怎么想看的东西,充满了伤疤。
唯一的泪点是结尾处那些回闪的镜头,我似乎看到了电影学院。
那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就是生活的回忆。
还是曾经,也就是过去。
这个导演想要告别的过去,轻轻共振了我的过去。
主演的恐惧,也让我想到了我的恐惧。
(不想展开聊,但我发现恐惧都与死亡相关。
)其实很多的镜头都是错位的,主演看到的时空都是交错的。
我在想时空的交错和导演所讲的无法交流是否可以类比。
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交流的错位就是时空的交错。
时空就是交错发生的。
导演所讲的创作时他所有的过去和现在在大脑里搅拌,这种炒饭和高度的凝练就是会失真(失帧),所能意会的人少之又少。
看完电影出来等电梯看到在按摩椅和小凳上睡着的人,他们的鞋子脏兮兮的,不知道是工人还是什么人。
总之正常人应该不会睡在那吧,最后出来我还花了4块钱把最后两根糖葫芦买了,本来都走了,又扭头把它买了,尽管我不想吃。
感叹我这同情心。
这是在西宁三天里唯一不在我的计划表里的片子。
因为同档期的《不老》看得我耐心全无,于是溜出来串场去看了这部,可以说是毫无预期,还错过了开头,结果收获了最大的惊喜。
青绿色的山村,贫瘠的城镇,聋哑保安,落魄疯癫的知识分子,山羊知了和跌落井底的孩子,长镜头长镜头长镜头,拍一会儿树拍一会儿天拍一会儿牛,听起来是无数小成本边缘独立电影中平平无奇的一部,但是这部竟然做出了非常独特的质感。
是一种难得的超脱了粗粝和质朴的高级。
这部的故事丝毫不复杂,豆瓣剧情简介一句话可以说完。
但是全片使用极少的台词,几乎全是靠影像来讲故事。
这显然是和聋哑人主角的设定一致的(想起《金属之声》里的处理,也是让人从直觉感知层面体会另一种人的状态)。
这种方式看似跳跃(大概也并不罕见),但这部里厉害的是,影像的转接非常顺畅,或者说是拿捏得很好,要传达的意味既不太过晦涩也不太过明显刻意,既不会怕你看不懂,又不会刻意要让你看不懂(胡弄玄虚的片子太多了我就不举例子了!
)。
只要沉浸其中,就能毫不费劲地感知到那些无声的画面里所蕴含的情绪,无需任何画外音旁白。
我觉得这样的克制非常尊重观众的智商。
第一次被触动的时候,是已经露出疯癫神态的爸爸抱着残障的孩子走出门外,无需明说便知道是做好了遗弃的准备,夜色里与他对视的山羊发出一声凄厉的咩,简直就是某种基督教献祭羔羊的隐喻。
时间线再三跳跃,来龙去脉的交代都被舍弃,但是你依然能知道家里多了妹妹、妹妹多么可爱受宠甚至是家里的光亮。
妹妹掉进井里的时候发出微弱的一声惊呼,你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同时又猜测是不是出事了,可是聋哑哥哥怎么听到这声惊呼呢?
导演用了掉在地上的一个静止不动的手电筒光斑进行了提示。
跟着聋哑哥哥跑过去的时候我一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捂住了惊呼的嘴。
这太厉害了。
然后呢,蝉蛹的画面分别出现在这个情节前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是铺垫事故原因,而这之后是蝉蛹在油锅里炸的画面。
镜头直直地对着那些在油锅里膨胀挣扎的蝉蛹,这一幕是全片最让我震撼的画面。
我第一次发现,蝉蛹的形状多么像一个婴儿啊,被油炸到肚子裂开白色的液体涌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头皮发麻了。
那完全是一种生命的不可承受。
而再到妈妈突然离开、爸爸在旷野里燃烧起大火,一切的一切过程没有人说话(除了葬礼时妈妈的哭喊),没有人表达,只有沉默和沉默。
那是一种彻底的无力。
(还有监控!
无声的监控!
怎么会有这么妙的设计!
)到了最后已经不想再听任何台词了,只想沉浸在男主角沉默而孤独的神态里。
一次次被戳中,一次次看哭,完全被牵着走。
那种看哭里没有理性分析,只有纯粹的感性的共情。
像这样的细节我可以絮絮叨叨举出一百个,因为这就是这部片子耐心地处理细节的方式。
这种方式获得了我极大的敬意。
并且让我毫无保留地被拽进了导演的那个无力又悲悯的世界。
啊,提到了悲悯,我又想单独说说关于宗教的隐喻了。
羔羊显然是聋哑男主(当他抱着妈妈艰难地发出咩咩的声音叫妈妈的时候这几乎是明喻了),救赎、献祭、替代这样的意味可以有无数的展开,除此之外基督教的隐喻大概还有后面贴在显示器上的十字胶带。
对于这部分我一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过度解读,但后面又出现了巨大的观音大佛,让我觉得不管是否有关基督教、不管是否真的信任何教,导演对宗教可能确实有那种出于未知的敬畏和亲近。
这也让我有很强的代入啊,大概这也是我对宗教的态度。
世上所有大佛的意象都是压迫性的。
虽然这种压迫性是人造的,但是既然人类会造出某种高于人类的存在,就意味着人性中是存在某种高于人性的东西的。
甚至让我觉得,导演的那种耐心、那种对于视听的雕琢,其中有种神圣感在里面,说是神性也不为过。
因为这意味着某种谦卑。
如果你去看那些佛像造像你就会体会到,所有佛像展现出来的神圣与美,都是造像者的谦卑和虔诚的体现。
是的,谦卑!
写了一晚上我终于找到了观影过程中我体会到但无法表达的东西了!
很有意思的是,看的时候我对整个片子不知道任何背景信息,看完之后才知道这是出身保安的导演作品。
但是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我就突然理解了它里面强烈的真实性。
就像那些打工诗人的真实性一样。
一种无可替代的诚实与谦卑,永远无法被伪装出来。
好像说得有点多了,我承认我对这部片子的评判有种非理性的热情,但不管怎么说,在看完这部片子整整五天后闭上眼,我还是能体会那里面的风声,那些憋足劲儿的奔跑,那些在油锅里被煎熬却无处可逃的蝉蛹,和那场燃烧的火焰。
无声的力量最为致命。
希望这股劲儿可以在导演未来的作品里继续生猛地存在下去。
来说说我在电影节放映现场的全过程,真真是一次笑掉我大牙的经历。
如果买票去看电影,遇到看不下去的片子,中途退场是避免进一步恶心自己。
但是出于对新导演处女作,一群有梦想年轻人劳作的尊重,我没有中途退场,也努力去思考作品想表达的东西,但凡有一点用心的设计,我都为导演点赞。
可偏偏遇到的是一群皇帝的新衣,无料却傲慢无礼,张口闭口诗意艺术你不懂,自欺欺人还不允许有其他声音出现的人。
两个小时的电影,前半小时的空镜头是导演自我沉浸在诗意里面,但这半小时时间也太JB长了吧,你不能一直做梦吧,你总得说说你要讲什么吧。
好,然后来了一大段监控视频,主角连续的动作通过监控视角,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展现出来,刻意连续的运用监控视角给人疲惫感,再大的厂也有监控失效的时候,那剧情是不是还要卡断了。
剧情里出现了几首诗,是电影表现诗意的地方,那LT出镜都可以说是艺术的表达了。
还有桃花源记不是初中的课文吗?
为什么是小学生在读?
男主是聋哑人,其他角色不是聋哑人吧,两小时的电影对话不超过几分钟,为了装深沉而深沉,并不是所有的沉默都是金。
角色的设定不清不楚,男主爸爸正常工作突然间成精神病?
男主因为是聋哑人所以他爸爸就要置他于死地?
女儿意外死去死后给观众看拉棺材盒子进土里盒子都快拉开了且不让别人帮忙的一幕,是创作者内心的阴暗和扭曲吗?
算是很变态了,这几幕真是生理不适到极点,太可怕了。
这是一部不知所以然却又各种标榜文艺的电影,可笑的是在first映后交流会上,观众在交流观后感时婉转的表达出电影存在的不足时,这片的制片人听不得半点观众的客观评价直接来一句:你就不应该来这个影展看电影请你出去!
哎呦喂这么厉害的呀只能听无脑吹捧的话,提意见的话半点不接受?
那来吹捧你的人是不是都是托啊,首先问一句你谁啊?
你是电影节规矩制定者?
我真金白银花钱看的电影,看完你要搞个映后交流会让观众说话么我耐着性子看完提点合理意见还能搞这么一出。
请做戏先做人,礼貌谦逊有艺德可比作品本身更有持久的生命力哦。
我觉得电影展收取的门票你不值那个价,算我都匀给其他片子了哈。
由张中臣执导,王耀德、李志刚、温如玉主演的电影《最后的告别》定档12月21日全国上映。
作为一部深刻而真实的现实主义佳作,该片通过一个家庭的破碎与和解,揭示了乡村生活在时代、文化与情感冲突下的复杂面貌。
早前,影片斩获2021年第15届FIRST青年影展最佳剧情长片和最佳导演大奖,以细腻的叙事与强烈的情感震撼人心。
《最后的告别》取材于张中臣的个人成长经历,以华北平原的乡村生活为背景,通过精准捕捉乡村社会的独特细节,展现了时代与个体命运的碰撞,并以深沉的叙事风格唤起观众对乡村记忆的共鸣。
这不仅是对一个家庭离散命运的再现,更是一幅关于时代的群像画卷。
导筒本期带来《最后的告别》导演张中臣专访,走进本片的精彩幕后故事。
采访/编辑:孙胜男专访正文:导筒:您是在怎样的契机下对电影感兴趣并开始学习电影的?
张中臣:2011年的国庆假期,我从芜湖一家做空调的工厂离开,去北京投奔我哥。
因为一次偶然在电影学院C114蹭了一节课,开始被电影吸引,之后慢慢学习电影。
2015年离开电影学院后,开始做剪辑,大概做了一年多的剪辑助理,然后开始独立剪片。
从会议,短视频,宣传片,广告,网络电影,院线电影,大大小小的东西剪了五年,期间认识了彭发导演,他一直带我剪辑。
剪辑给了我拍电影的很多经验和启发。
导筒:对当下有电影梦的年轻人而言,您觉得学院教育还是首选吗?
张中臣:每个人的境况不同,自己的选择也不会一样,我的经历不适用所有人,而且那个阶段,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在电影学院的那四年学到很多。
拍电影的路有很多条,走适合自己的那条就行,重要的是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真诚的拍出来。
导筒:为什么要拍《最后的告别》这部电影?
张中臣:因为一些记忆,一些痛苦的记忆。
对于过去的回望,也想让观众看到即将被遗忘的个体伤痛。
导筒:经由本片,您在现实生活中有完成相应的“告别”吗?
张中臣:人的记忆还在,就无法和过去“告别”。
片中的原型人物,也是我的发小,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他还活着,如何面对自己的亲人和家庭。
我也不知道,人死后,记忆还在不在大脑中运行?
导筒:第一部长片的启动资金是如何筹集的?
项目入围2020年平遥电影展的WIP单元对融资有帮助吗?
张中臣:前期的拍摄资金是我自己拿了一些钱,然后几个朋友每个人拿出几万块,凑了几十万,他们很多人不是做电影的,我觉得我是幸运的,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和信任。
他们是陈坤阳、赵语嫣、陈崇理、邵光、陈泽宇、张小冬、南征。
因为我们不太懂电影节创投这些事情,后面我把粗剪给王磊看,他很喜欢,他开始加入制片团队,帮我们做了一些制片规划,然后进了平遥电影展WIP,但是2020年疫情又来了,再加上我的片子没有太多商业性,所以后期资金还是很难找,去平遥影展是我第一次参加电影节,给了我们一些鼓励。
回到北京后,我开始继续做剪辑挣钱,我们几个把后期的资金又给垫上,到2021年把片子做完。
导筒:因为本片取材自真实事件,对原始素材的认识如何影响了您的剧本创作?
在写作过程中最犹豫的地方是什么?
张中臣:这个剧本的创作是往弱情节和反情节的方向去做的,不是故事导向的,偏情绪导向的。
刚刚开始还被原始真实事件带着,后面开始慢慢把“人”写成了“游魂”的感觉,所以前期的剧本创作是比较直接的感受,没有太多犹豫的地方。
导筒:您有阅读文学作品的习惯吗?
可以简单介绍一下您喜欢的文学作品吗?
张中臣:我比较喜欢墨西哥作家胡安·鲁尔福的作品,他的作品会多次重读。
国内的最近在读残雪的作品,看她的作品,像在梦里找回家的路。
日本的安部公房和国外的一些推理小说也很喜欢。
我看文学作品比较晚,阅读量不大,会在做不同的项目时候选择性阅读。
导筒:电影里的诗歌是您写的吗?
张中臣:我父亲写的,过年回家的时候翻出来的,全是手写稿,每首诗都有创作的时间和地点,稿纸已经发霉泛黄了,像是时间的皱纹,我觉得蛮合适,就在剧本的时候加进来了。
他前段时间告诉我,又想写东西了。
导筒:大量浅焦镜头的使用成为本片无法忽视的视听尝试,为什么进行这样的设计?
张中臣:我出生在平原上,一望无际,空间上没有那么立体和有层次,人的生活也很平淡,一切都很平,聋哑人的听觉上也很“平”, 我想拍出“平”,所以景深上尽量浅一些来表现人物。
也要感谢摄影指导张瑞赓,很多复杂的调度上是他一个人要完成跟焦和运镜。
导筒:计划生育、工厂女孩、边缘聋哑人、监控视角等等,您在电影中融合了私人记忆与公众议题,您如何看待个体命运在特定时代中的浮沉?
张中臣:个体的人书写成历史,后来的我们观看历史却看不到这些人的身影,总是在重复中重建,监控会被抹去,让自己不要忘记。
导筒:两场晴天雨戏让人印象深刻,牛、扒拉猴、蚂蚁、大佛、工厂、小学、井等元素自然地出现在乡村空间中,使得本片极具本土性,这和您的成长经历有关吗?
张中臣:小时候下太阳雨的时候,我们总会在躲雨跑的时候喊着“老天爷不讲理,出着太阳下着雨”。
这些元素都是我的童年经历,也是生命的细节。
导筒:本片梦境与现实相互交织,并同时展现了过去与现在时空的勾连,在剪辑上您遇到的最大阻力是什么?
张中臣: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往往在剪辑上是取舍的纠结,再加上又是自己剪辑更是痛苦,后期王磊拽了我一把,让我在剪辑上可以抽离出来去看素材。
还有就是镜头之间的连接所产生的影像情绪,过去,梦境,现实三个空间的平衡,需要自己在时间线上反复尝试。
后面的电影,应该会找剪辑师合作,不想再自己剪了。
导筒:选择风格化的叙事,使用慢镜头、长镜头、长监控录像等等,是否顾虑过观众的接受度?
张中臣:拍摄的时候没想太多观众的接受度,就想拍出野生和沸腾的情绪,尊重观众的选择和评价。
导筒:男主角王耀德在片中的表演很出彩,于沉默中蕴含着蓬勃的力量,两位的合作方式是怎样的?
张中臣:耀德是我在电影学院的同事,以前在学校拍作业的时候就开始找他演,他对外部世界很敏感,他的眼睛里藏着很多过往的故事,在写剧本的时候就确定他来演男主。
前期准备时,他就在我们拍摄的村子里住了一个多月,在聋哑学校住了半个月,他在聋哑学校里观察到的一些细节,也会和我沟通,比如他在食堂吃饭时,经常看到聋哑学生的鸡蛋从桌子上滚落,我也会把这些细节加到剧本里,片中饰演童年方圆的小男孩,也是他推荐的,最终就用了真的聋哑小孩饰演他的童年。
我看了他演的《一匹狼在放哨》,很真实的呈现了人在夹缝中生存的状态,他是我心中的影帝。
导筒:本片主创团队几乎都是您的老朋友,和他们合作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张中臣:轻松,不油腻,强大的创作欲,我很荣幸遇到他们。
他们也在陆陆续续拍自己的作品,很期待。
导筒:文学策划张中玉是您的家人吗?
目前您的家人有看过成片嘛,他们持怎样的态度呢?
张中臣:他是我哥哥,他把我带进了电影的大门,他也在准备自己的第一部电影。
我父亲看了成片,他蛮喜欢的,也说了一些电影里需要进一步完善的信息,他现在经常会给我发微信,让我拍真实的影像。
导筒:《最后的告别》在FIRST青年影展获得最佳剧情片和最佳导演后,对您的创作产生了哪些影响?
张中臣:获奖对我们团队是很大的鼓励,会继续好好拍电影。
导筒:在本片拍摄完成后,您有考虑过成本回收或其他发行问题吗?
张中臣:现在希望顺利公映。
导筒:最近关注哪一话题?
下一部作品会尝试商业或类型属性更明显的项目吗?
张中臣:下一部关于平原上的女性题材,顺利的话想在今年年尾开拍。
目前没有想太多商业性的东西,我剪了很多商业类型片,也知道商业类型片其实更难,对于导演来说,是多个维度的掌控力,想把视听的基本功做扎实,再考虑这些东西。
导筒:您现在怎样体认“被电影拯救”这件事?
张中臣:我在20岁最迷茫的时候遇到了电影,算是一种偶然性,也是一次对自我的反抗,它是双向的,像被吸附的触感。
片中的主要演员皆为真实的村民和聋哑人,他们用质朴且真挚的表演将角色的情感呈现得淋漓尽致。
从手语交流到方言对白,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在无声中诉说着生活的重量。
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们却成为影片最自然的情感出口,使观众沉浸在一种真实且无法复制的情感氛围中。
贯穿影片的“白牛”成为最令人难忘的意象。
白牛在村庄间孤独穿行,它目睹了家庭悲剧的发生,成为连接自然与人类情感的桥梁。
这一意象不仅丰富了影片的诗意表达,也为故事增添了深刻的哲学意味。
影片的画面极具视觉美感,乡间的薄雾、平原的风声、田地间的劳作,都被赋予了强烈的生命力。
张中臣表示,《最后的告别》是他献给故乡和时代的一封情书。
他用影像记录下那个特殊年代的乡村生活,用白牛、田园、破碎家庭等意象书写着对土地的深切眷恋。
这不仅是一部电影,更是一段关于情感、家园与生命的深刻思考。
作为一个戏剧导演,来讨论电影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作为一个观众,我想发表看法还是有其正当性的。
这种片子怎么赚钱呢?
这是电影结束之后朋友问我的第一句话。
朋友是我遇到过的极其少的那部分共情能力极强而无比体贴的男性,过去的107分钟,我能感受到他试图理解的努力,以及在漫长而缺乏更多节奏调度的无数个无对白镜头中,跟厅内更多观众一样对抗困意的状态。
所以这种片子到底拍来干嘛?
老实说,这并不是我们会想的问题。
开头的几组镜头长时间的眼睛的特写 牛同期声局部特写 单镜头交代完整环境落在眼睛上的蝇 转场超市 运镜那不是技法,是你能立时感受到的创作者对生活长时间的敏感和觉察是你会立刻点头说,这个导演有sense是有诚意的那种,动了脑子但又绝对不是光动脑子就能找到的那种具有天才的人才能想出的灵性到这里,我已经非常片面地相信,这个导演值得他获得的荣誉这是个下了功夫的导演 有sense那讲故事的能力呢?
有人说松散,但对我来说,这三条线在并行中,每一条线其实都给得很清楚这是一个人思维运行的正常路径我们本来就不会在做白日梦或者回忆时考虑什么逻辑至少,到前30min为止,对我来说,叙事结构很清楚,节奏是舒服的50min开始,你明显期待一些变化的出现,但是没有开始需要动用一些耐心1h,两个人离开;1h40min,又两个人离开但是问题不大,厅里一直静默得所有人默契屏息,即便离开的人都没有显露出什么不耐或者愤怒疑惑,困惑,或者困,都问题不大进去看,看那个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故事,在不同的人眼中#最后的告别#
一个平常之家/不幸之家的家族史诗。于无声处,家人相聚欢,分崩离析苦,童年亲历,灵魂追溯记忆长河旁观,幸福与不幸,都好真切
敘述被藏匿 被監控畫面 虛焦 長鏡頭 無序地橋接肢解殆盡
看完感觉导演太沉溺于影像符号了,缺少实实在在的情感流动。
刚刚出生时出于本能地啼哭,妹妹落井时含糊地呜咽,母亲离家时绝望地沉默。如今凝视着监控录像,数个无声的世界可供窥探。女孩的电瓶车没电可以用绳子牵着走,孤岛上不出声的白牛又能用什么出逃。父亲的手表落入深井,父亲的诗歌烧成齑粉,父亲的名姓变成通缉。又聋又哑,仿佛是命运给予他最大的恩赐。
一般
视听语言很好。叙事上,这是一部很主观的导演电影,对一般观众是不太友好的,显得有些沉溺自我。
恶心。极其矫揉造作极其刻意。想拍朴实的故事又落不下地。戏都是飘着的,从情节到人物到演员表演。完完全全漂浮的。别浪费生命中的两小时。比毕赣更漂,完全没有风格可言。一坨杂糅的大粪。
不想面对过去,主动面对过去,向前看、别回头,时间总会给你提供一种解法的。
成都场点映,见了导演和主演。听叙述,想要表达的很多,但执行力尚显不够。过多的隐喻,过多的符号,却不够自然。就像那些燃烧的诗句,出现的时机,受控于人为的展示。
影片是那种很少见到的“慢电影”,很有艺术电影的感觉。主角是聋哑人,全片都不能用台词发声,而观众就如同带入主角视角体验环境声响。与平时看到的电影体验很不一样。不断穿梭于儿时回忆与现实寻找之间,寻找失去的亲情,渴望抓住新的情感链接。最终滂沱大雨掩盖泪水。
看到一半发觉是非线性剪辑,又是农民又是边缘群体,这家人的命运未免太惨了,不过话说回来上一代的人的确各有各的惨法。很多镜头挺专业,构图打光很有考量,前现代的一片影子。
3.5 挺多画面非常有设计感,比如油炸知了猴,震撼、又意味悠长。
镜头单单成为了一个记录的工具,如何找到镜头叙事的流动真不简单,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是现实的简单重复甚至是模仿,远景就像观众的眼睛一样,演员只会面无表情,整体像隔绝了感官的时间本身一样。所谓不会治愈的伤痛,所谓一潭死水的节奏。当电影变成了摄影的角逐地,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又塔又邦又赣的,有点太符合我对华语文艺片的刻板印象了。
过去的涟漪如果有刻度,时分秒的慢或快,既是回溯的心路,又是精神症结的发端。这个意象使用超过席地而坐的牛。钟声敲击的个体,是息息相关的成本/通向“幸福”被努力的奋斗路。有不够信任观众的顾虑,后面拍得太实在,越轴的正反打那对望的力量、加油站的情绪,被消解掉一些。浅焦及使用监控录像,还有虫蝇的灵异效果,都是很好,挺厉害的,三星半(2018的部分有处场景穿帮,小卖铺怎么也不会贴猪年吧)(说塔邦赣吧,也确实…但“工作得到支持改善”也有,字幕快完了冷不丁划过一句…藏得挺深)得亏先前把《镜子》看过了。而戴面具的男孩把我瞬间拉回《嘛呢石》小和尚。
像这样的电影很少有这么扎实的 ,即使有因循挪用的部分,也掩盖不住灵气和想象力,只从某一条线来看,美学是自洽的:一种无力观察世界的沮丧感(从浅焦中突围),以及在监控室看世界的悲剧感(和救赎感)
农村家庭的组合与离散,人们相处交流的模式,乡村常见而质朴的风物,童年的记忆,被忽视和损害的人,精神世界与时间的对抗,走不出去的困境,像被(把)人(自己)困(留)在孤岛里。小时候和长大后的时间与空间用蒙太奇把内容搅拌在一起。片子整体沉默、反情节,人物的关系连接薄弱。分镜头像散文,感受风、水、光影、闪电、看到苍蝇蚂蚁这些微小的生物落在生活的各个场景里。很喜欢用倒影和镜面来实现在一个镜头里转换和变化场景和人物。它甚至会留下整屏幕的虚焦画面,像发呆回魂前一刻的视物状态。有时候用视听来传达内容,会比语言给你更多维的复杂感受。
土麻了
沉溺于自己坚信的体系逻辑之中,幸运的是所设计的内容的确成立了,但依旧有严重过度之感,要是抽离出来一些会好很多
7。几种时间的渗透、镜子,与光的拓扑学。质量的确好于大部分FIRST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