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的表演从一开始就把电影的基调压得死死的,大卫和孩子们等我嬉戏打闹变成了这部电影里唯一有笑声的桥段,唯一,以至于会觉得在一片压抑里显得突兀。
大卫于马克,母亲于杜邦,也许有许多相似之处,但马克从哥哥大卫那里得到的是爱与力量。
马克和大卫一起赢得了第一枚奥运金牌,但依然一文不名,无人知晓,做完只有小朋友在下面的演讲,回到租房吃冷水泡面。
是突然出现的杜邦给了他更好好的生活,给了他荣誉,给了他信任,给了他希望,带他体验新的事物,成为他除大卫以外另一个朋友。
而马克于杜邦,也许相对于朋友、队员,更像是他反抗自己母亲的武器,他希望用摔跤证明母亲热衷于赛马是一件荒谬的事,证明自己的能力。
在这个过程中,杜邦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杜邦太太,希望成为对方的人生导师,也给予对方想要的一切,但当对方不顺从自己时,便用对对方的否认,把这一切摧毁;把马克变成了另一个自己,渴望得到对方的认可与信任。
大卫在电影里,无论从哪方面都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作为摔跤运动员,他比马克更有天赋;作为哥哥,他把弟弟带大,当马克在88年奥运会第一轮上遭受失败时,是他打醒了马克,是他告诉马克这条路不会让他一个人走,是他拦住了生气的杜邦;作为丈夫和父亲,他担当起家庭的责任,深爱自己的妻子与儿女。
不愿他们如自己小时候一样,四处搬家,不知终点。
在录纪录片时,导演说杜邦认为大卫对他很重要,所以放在片尾,可是后来看到的,片尾是马克,和他处于”蜜月”时期的马克。
杜邦热衷于当别人的人生导师,或者说,热衷于让别人顺从自己,当导演要求大卫说出“杜邦是我的人生导师”时,大卫觉得可笑又无奈的表情,足以说明杜邦只是自认为自己是导师而已,就像那一串“鸟类学家、慈善家、探险家”。
也许是这个激怒了杜邦,也许是发现马克真正的导师是大卫而不是自己激怒了杜邦,杜邦最后用3枪终结了大卫的生命。
最后的马克也许算是又回到了起点,但是,少了大卫。
作者:红酒与谋杀如今全球各地都受到了新型冠状病毒的肆虐,今年三月国际奥组委也正式发表声明,表示东京奥运会将会推迟到次年举办。
今天,6月23号又正逢国际奥林匹克日,便想借此契机来回顾一下美国这十年诞生出的一部和体育相关的电影杰作——《狐狸猎手》。
2014年第67届戛纳电影节上,贝尼特·米勒凭借《狐狸猎手》拿到了最佳导演奖,可以说是当之无愧。
真人真事在贝尼特·米勒这里从来不会成为一种束缚,反而使他能在导演创作层面一展独到之处。
下面我们就影片本身来谈谈《狐狸猎手》到底厉害在哪。
这是一篇带有拉片性质的点评分析文章,建议先看片,再阅读。
没看过影片的朋友也可以先收藏。
下面我会以“场”为单位,挑出几个重场戏和极为出彩的段落进行说明和分析。
这部电影的构想来源于轰动全美的真实事件,片中的三个人物John du Pont(以下简称John), Mark Schultz,(以下简称Mark) Dave Schultz(以下简称Dave)都是有人物原型的。
电影的序曲部分是一段真实的黑白纪录影像,杜邦家族的生活片段,John的母亲,还有奔跑的狐狸。
音乐略显冰冷,首先为全片定调。
Mark在情境中出场。
独自和人柱训练结束后,Mark Schultz替哥哥Dave Schultz去到一所小学做演讲,学校会支付给他20美刀。
他带着奥运金牌,上来便说道:“我想谈谈美国”,接着向台下的孩子们灌输体育精神,但孩子们听的一头雾水。
这场戏重在点题。
Mark活在哥哥的阴影里。
在Mark和Dave的日常训练中,Mark打破了Dave的鼻子,下了狠手,可最终马克还是败给了哥哥,导演用了两个非连续的面部特写强化出Mark的挣扎与不甘。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Mark把日常的训练当作兄弟间的争竞,尽管他不是哥哥的对手。
这一场戏迅速建立起两兄弟的人物关系,特别是Mark在摔跤这项专业上对哥哥Dave是怎样的一种心理活动。
Mark的“动物性”体现。
晚上Mark回到住处,站在镜子前对着白天被哥哥放倒撞击在地板的面部猛地捶打起来。
通过Mark与Dave日常训练的这一场戏,我们便可看出Mark身上带有的那种原始的动物性的一面,好似没进化完全的猿类,他就像动物一样,不用大脑思考,比赛时只是依靠蛮力去对抗哥哥。
哥哥Dave在这项运动上(身体上)对弟弟Mark全面压制着,仅这一场兄弟二人间的身体对抗就让观者意识到Mark其实一直活在哥哥的阴影里。
而后我们也看到Mark亲口说出,他认为自己所有的成就都应该归功于哥哥Dave,但此时影片已经用纯熟的视听向观者提前传递了这一信息。
Dave既是Mark的兄长,也是父亲,还是教练。
John活在母亲的阴影里。
这时John还没有正式亮相,但我们可以放在这里一起说,后面就不单拿出来讲了,因为某种程度上两组关系可以形成近似的对照,他们同为活在家人阴影下的人。
John的母亲非常喜欢纯种马,在她的庄园里圈养了很多稀有品种的马匹。
John认为母亲喜欢这些马是她觉得自己骑在马背上会显得高贵端庄,像是享受着贵族独有的待遇,然而John对母亲的这项喜好不以为意。
John这个人做摔跤教练、组建狐狸猎手团队并不是因为他自己多么热爱摔跤,更不是因为他多么懂摔跤这项运动,他只是借这样一项运动向自己的母亲证明,即使自己不骑在马背上,哪怕是去进行一项粗犷的见血的暴力运动,他也能给美国人带来胜利,他也可以成为美国人的榜样,他不需要骑在马背上。
事实上John的母亲完全不在意John所谓要带领美国在奥运会上夺冠这件事,她更不喜欢摔跤这项运动,在她看来摔跤是一项粗野的、低俗的运动,她从根本上否定了John所从事的这项工作。
所以John想要尽快证明给母亲看他在摔跤运动上是可以成功的。
故Mark一直是活在哥哥Dave的阴影里,John则是一直活在母亲的阴影下。
Mark与John第一次会面。
Mark等候John的时候站在室内的屋子里,导演却用了非同寻常的远景景别的广角镜头,房屋左右两端被大幅延展,Mark站在那里,视觉上形成了一种陌生感和未知感,而这种类似手法在影片后面我们还会见到。
接着John带Mark来到陈列室交谈,这个区域满是奖杯和荣誉。
作为一个成功人士,身为杜邦家族的一员,John轻松的对Mark说着“如果你觉得你能赢得那场比赛,那么你就可以赢得那场比赛”这样的话,他和Mark谈论着美国梦,说自己想再次看到美国腾飞。
John是一个信奉成功学的人,或者说他用成功学这样一套东西来包装自己,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填补自己对职业摔跤这项运动知之甚少罢了。
影片往后我们更会看到比如John和老年组进行摔跤友谊赛,他手下的人悄悄把钱塞给了对方,对方选手早被收买了,John不过是沉溺在自己获胜的假高潮中,他在摔跤这项运动上压根没有真本事。
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当Mark抵达John的府邸,准备入住John的庄园,他站在豪宅门口,导演给到了一个大远景,空间上豪宅一直横向延伸到银幕两侧,草坪、豪宅和树林从上到下又逐层挤压着Mark,Mark显得非常之渺小,而Mark在这样一个地方就是会被John踩在脚下的。
不是钱的事。
John一直想把Dave也吸纳进来,他问Mark他应该付多少钱Dave才肯加入,Mark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因为对于Dave而言,家人是放在首位的。
John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这世上没有不能用金钱买到的东西,人也一样。
而当John真正与Dave第一次见面,来到Dave的酒店房间,John看到房间里的Dave在和他的两个孩子玩闹,妻子在一旁看着,一片祥和,一家人其乐融融,John站在那里无所适从,但他突然明白了Dave确实把家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John是一个孤独的老人,此外他不被自己的老母亲认可,纵然能用金钱买到一切,也总有些东西无法用钱来衡量。
John的权威。
赢得奖牌的那晚,John与队员们共同庆祝,他和手下的队员们打成一片,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领导。
第二天清晨John在练枪,晨跑的队员们还像昨夜一样喊着John的名字,John顿时神情凝重,他的下一个动作是拿着手枪来到场馆对着天花板鸣枪示众。
这场戏从最浅层的意思来看似乎是John不想看到队员们懈怠,从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实际的表意是他在警告队员们,庆祝归庆祝,欢笑过后他的权威不容侵犯,这次枪打在房上,下次就打在人身上,这是他震慑他人的方式。
而这场John在训练馆开枪的戏,导演对物理空间进行了视觉压缩,当John走进训练场,他的头顶和屋顶天花板看上去离的相当近,这制造出了一种实际距离很短的错觉,一种压迫感的体现,通过塑造畸变的空间造型来传达出庄园主人John的病态,更反映出Mark和其他队员们一直处于被胁迫、被挤压的状态,他们就这样被装进了这个扁平的长方体盒子,因为这些人不过是John在体育界实现自我价值的工具、得到母亲认可的工具。
当观众明晰了贝尼特·米勒的导演手段,会更加后怕,对于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以及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亿万富翁。
墙上的老鹰。
John办公室墙上那幅老鹰捕猎的画作多次出现提醒着观看者,John自己就象征着那只老鹰,他也自称“美国金鹰”。
另外本片主海报的背景板正是这张画。
John对“猿”的训练和调教。
Mark念不好John为他准备的发言稿,Mark没什么文化,总是念错单词,这时John一边吸食着可卡因,一边不断重复着发言稿上的几个词汇给Mark听。
“鸟类学家、集邮家、慈善家”一遍又一遍的训练着面前的这只“动物”。
John作为一名成功的富豪不允许Mark在台上出差错,这都只是最表层的障眼法,导演的表达可不仅仅停留于此。
一方面是John对眼前这只“猩猩”的控制,要Mark绝对听命于他,另一方面John所说的他的这些身份成为了一种对于Mark的阶级压制,这些发言稿上的职业/身份都是属于上流人士的,也就是John这种有物质基础的人。
此处便形成了John对Mark的双重压迫,一来是精神压制,二来是阶级压制。
只是此时的Mark全然不知。
不论是Mark还是Dave,兄弟俩都来自底层,他们和John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
直升机飞行时螺旋桨的噪声很大,John自然也提高了说话的嗓门,加上他吸了可卡因之后异常兴奋的状态,微笑着,不厌其烦的纠正着Mark的措词,直到Mark的发音全部正确。
这是多么的恐怖,但这恰恰是全片最华彩的一场戏。
一场让观者叫绝的夜戏。
大半夜John叫Mark去画廊训练。
John是个老人,他非常艰难地骑在Mark的身上,在其背后缓慢的蠕动,Mark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而John和Mark二人的摔跤动作在这时看上去却好似肛交的动作。
整个场景昏暗,画室的墙上挂着很多幅名人的肖像画,这些画中的人仿佛正看着地板上的这二人,此时只能听到John的喘息声以及二人身体间的摩擦声。
这场戏一句台词都没有,导演仅通过一组镜头的分切竟营造出了现场无人似有人的窥视视角,整场戏营造出的氛围极其诡异和暧昧,且含有隐性的同性情结。
导演去表现这二人的病态关系绝非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而是高超的视听手段,当我们看到这种级别的分镜和调度,作为观众只能赞叹这般天才之举。
“猿”和主人尊卑(高低)有别。
Mark给John剃头,侍奉着John。
John坐在椅子上,Mark蹲在地上试探性的去拍了拍John的膝盖问他怎么了,其实就是“猩猩”在试探主人的心情。
“猿”的觉醒。
John在被母亲数落后很烦躁,更加急切地想要带队夺冠给母亲炫耀。
John来到场馆却发现空无一人,没有人在训练。
他来到Mark的住处,发现所有队员都在那里休息,Mark擅自给所有队员放了假。
John立刻要求Dave的加入,这种情绪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John发现他在渐渐失去对Mark这只猩猩的控制,Mark还嘴更让John恼羞成怒,John朝Mark脸上扇了一巴掌。
结果这一巴掌打醒了Mark,从这时起Mark和John也真正的撕破了脸。
John聘请Dave作为狐狸猎手团队的助理教练。
John专门请母亲来场馆观摩自己教学。
John先是和往常一样说着一系列假大空的激励话术,而后找了一名队员进行实战教学演练,作为观者你我都知道John不过是摆幅架子,哪真会什么摔跤,在母亲面前表现欲过盛,为了满足他那点虚荣心罢了。
Dave早就看穿了这些,Dave深知自己加入John的团队这都是生意,看着John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也只能硬着头皮表示肯定。
尴尬的是John在亲自示范过程中无法翻身,意料之中的失败,场边的母亲看不下去便默默的离开了。
“猿”的失控。
Mark在选拔赛首战以失败告负,他渴望一个发泄的出口。
Mark在酒店房间里疯狂捶打自己,暴饮暴食,自暴自弃。
哥哥Dave将Mark搂在怀中,让Mark振作起来,帮助他快速减重以获得参赛资格。
其间John前来想询问Mark情况,Dave委婉劝退了他。
Dave已经知道Mark和John之间发生了不快,尽快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保护弟弟,让他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比赛。
John的母亲去世。
这里有一场戏不得不提,John在母亲死后来到马棚,在清晨的薄雾中,他把母亲圈养的马匹都放走了。
可以说这是全片仅有的有意去模拟出一个似真似幻的幻觉空间的段落,全片都是写实路线,唯有这场戏是写意的,在John以剪影示人驱赶马匹的这个镜头里,导演试图拓宽银幕的纵深,而这种纵深感又仿佛打通了银幕边界,使得这场戏是那样的真实却又那样的不真实。
这场戏非常关键在于John母亲的离世发生在汉城奥运会之前,John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向母亲证明他是个优秀的教练,但现在这位见证者去世了,这对John来说是一记重击。
Dave面对镜头说出违心的话。
负责拍摄关于John纪录片的工作人员采访Dave,Dave在镜头面前很不自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采访人员想让Dave说“John是我的导师”,最终Dave很不情愿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场戏同样让观众背脊发凉,在摔跤的技能指导和专业素质上真正的教练显然是Dave,可如今Dave却迫于无奈需要对着镜头说出连自己都不认同的话。
Dave只希望能相安无事的把关系维持下去,为了家人,为了能在这里继续稳定的生活,他还是选择了舍小利顾大局。
这恰恰是最恐怖的事。
同时这场戏是Dave的饰演者马克·鲁法洛表演的高光时刻,仅次一场戏他也值得一个表演奖。
Mark的离开。
哥哥Dave带着弟弟Mark去和John商谈,如果John还想让自己继续留在狐狸猎手团队,就需要一直向弟弟Mark支付和之前一样的薪水,即使Mark即将离开这个地方。
Mark离开时,John透过玻璃窗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玻璃窗户的纹理构造使得那行驶的车辆形状发生了形变,这个镜头又是一绝佳的心理外化,此时John的内心也已更加扭曲和不稳定。
John看向窗外的两个大特写镜头更是放大了这个角色的失落与不安感。
尖锐的鹰钩鼻则再次强化了John在观众心里的可怖形象。
John的迷失。
John一大早独自驱车来到Dave的住处,然而他看到的又是Dave与妻儿温馨和睦的画面,Dave告诉John今天是周末,是家人团聚的时刻。
John一言不发,又驾车离开了。
同样这场戏继续在为全片的高潮作铺垫,为John负向情绪的积攒蓄力。
此时John的身边什么人也没有,不认同自己的母亲和那只有头无脑的“猩猩”都不在了。
John开枪射杀Dave。
通过一个黑场过渡,转而进入了冬季,John正在自己的房间观看曾经拍摄的关于自己的纪录片,录像带里的John依然高谈着比赛的冠军、人生的赢家、优秀的公民、美国的代表。
John看着录像中Mark对自己的美言,赛后Mark给他的拥抱被定格在录像的末尾。
John关掉了电视,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好一会儿。
接着便来到了《狐狸猎手》全片的高潮段落,即John枪杀Dave的这场戏。
这场戏的高潮动作实际很短,John第一枪就打倒了Dave,紧接着又补了两枪,Dave当场死亡。
我们可以看到Dave的手部特写,手背上纹着“孩子们”。
John的那句“你对我有什么意见”道出了他的性格真相,这个人的病态在开枪的动作中达到了顶点,这也是全片恐怖的顶点。
作为观众你一定会认为John开的那三枪是如此的震动人心,让观众措不及防,就好像全片的那种暗流涌动都凝聚到了这一场枪杀戏中。
的确如此,整部影片所有的戏剧张力其实全在镜头语言以及潜文本动作中,导演非常沉得住气,在John枪杀Dave之前导演丝毫没有泄露这种剧力,而是将“预示”作用藏于视听风格的背后。
在这种情况下,最后开枪的瞬间才能展现出炸弹爆炸一般的威力,瞬时击破观众的内心防线。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作为观众我们都知道John杀人这个既定事实,但贝尼特·米勒作为导演不能简单粗暴的只是把John的杀人动机纳进一个具体且单一的原因中,这样做不仅有损于这个你花了通篇电影的时间去塑造起的人物形象,且扼杀了事件的多义性以及人本身的复杂性。
Mark最终的命运。
观众可能会想John杀死了Dave,而离开狐狸猎手农庄的Mark又去哪了呢?
这场戏就告诉了观众离去后的Mark在干吗。
我们看到了一个台下掌声雷动的地下格斗场,伴随着场内对他的介绍语,这个男人带着某种凶狠又有些许落寞的眼神准备登场,Mark穿过干冰组成的雾气,他重回了擂台,却是以这样一个打黑拳的方式,让观众唏嘘不已。
更讽刺的是当Mark登台,台下的现场观众们长久的齐声高喊着U.S.A,而《狐狸猎手》这部电影也结束在被淹没于现场高昂的支持声、呐喊声中的Mark的脸部特写上。
拉完了这部影片的关键场及重场戏,下面我来做一下总结和点评。
《狐狸猎手》在剧作层面虽是很常见的三角关系,但在身为本片导演的贝尼特·米勒手里却得到了非比寻常的诠释。
作为导演,就是需要把编剧的文学化故事给视觉化为动作的视觉写作者。
片中枪击案的双方其实是John和Dave,Mark不是两位当事人的任何一方,导演把这个看似置身事外的第三方角色当成最重要的一环,作为一个导火索,一条引线而存在。
在愚蠢的Mark被John铲了嘴巴后,Mark清醒了,他不愿再扮演被John饲养在狐狸猎手这个“动物园”里的那只大猩猩,他不再服从于John,他想要离开,不想再当这位富豪的寄生虫,可以说此刻起Mark完成了阶级觉醒。
Dave一家的到来,Mark的离去,都刺激着本就有着人格障碍的John。
Dave是一个人格健全的,有着美满家庭的人,他虽然穷,但他幸福。
John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的东西就是这个。
母亲对John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与不认同、John长久以来的偏执和极度的自我、包括奥运会还未开始就得知母亲去世的噩耗、Mark的离去、John对Dave的嫉妒……这些都直接或间接导致了最终John开枪杀死Dave的结局。
Dave是可怜的牺牲品,John的那三枪杀死了Dave,也毁掉了Mark和自己。
导演米勒在充分尊重观众的基础上,相信观看者会自行意会影片的含义。
贝尼特·米勒极其沉稳,将这种肃杀、冷峻、刺骨贯彻到底。
米勒把自己前作《点球成金》里的那种反励志、反热血属性都延续到了本片中,而饱含冰冷气质的影像基调在本片则更胜一筹。
影片没有任何花哨或炫技的成分,在视听调度上却独树一帜,在镜头语法上不拘一格。
在导演技法层面,一来米勒巧用景别。
景别使用是否得当是衡量一位导演的重要标尺之一,景别构成也是视听要素之一,米勒在本片中对两极景别的使用可以说是范本级的。
在使用大景别时,选取机位的角度非常独特,特别是在远景这种氛围景别的用法上,“景”才是主体,“人”反而是客体,“景”远远大于人,“人”往往被边缘化或被挤压。
而米勒在使用小景别时,更为出色的是有意去做音画对位的效果,适度的虚焦,或是视角镜头的加入,对客观环境音的消声或削弱,利用主观音乐的淡入淡出来突出角色的情绪变化且同时达成氛围上的渲染。
此外,米勒导演偶尔采用的另类空镜头调度,突如其来的跳轴等手段都在为影片增光添彩。
二来也就是米勒对空间造型的善用,这部分在上文的拉片环节已有提及,就不再赘述。
《狐狸猎手》另一惊人之处是,片中史蒂夫·卡瑞尔、马克·鲁法洛、查宁·塔图姆三位主演在这一部影片里同时奉献了他们个人生涯的最佳表演。
导演贝尼特·米勒功不可没。
不管是《卡波特》里的菲利普·塞默·霍夫曼,《点球成金》里的布拉德·皮特,还是本片中的这三位,都证明了贝尼特·米勒也是一位成就演员的导演。
而他凭借《卡波特》更是把菲利普·塞默·霍夫曼送上了奥斯卡影帝的宝座。
三位演员中,马克·鲁法洛和查宁·塔图姆因为有大量的摔跤戏份,两位演员也是经历了长达半年的特训,这才有了我们在成片中看到的非常写实的摔跤场面,二人全程均亲自上阵。
非常可惜的是史蒂夫·卡瑞尔在本片拥有如此惊艳的表演却憾失当年的奥斯卡影帝,要知道本片也是史蒂夫·卡瑞尔从喜剧向正剧过渡的转型之作,没有一个重量级的表演奖加持实在不该。
总的来说,《狐狸猎手》是一部美学价值很高的艺术电影,它所承载的艺术表达和美学意义在当代美国电影语境下是极度稀缺的。
同时关于美国梦的幻灭这一主题也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呈现。
导演贝尼特·米勒凭此一部电影就足以跻身准一流的大师之列了。
《狐狸猎手》毫无疑问是这十年美国最好的电影之一,甚至说它是美国这十年里的《公民凯恩》也不为过。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狐狸猎手》讲述了一个令人扼腕的的悲剧故事:杜邦集团继承人约翰·杜邦希望奥运金牌获得者马克·舒尔茨帮助杜邦地产组建一个团队参加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
马克抓住了这个机会并希望借此走出德高望重的兄长戴夫的阴影。
在杜邦集团的光环下,马克越来越依赖他的“恩人”。
起初一切顺利,然而杜邦善变的性情,错误的引导渐渐开始影响马克的训练。
不久,杜邦的怪异和残忍就削弱了马克本已摇摇欲坠的自尊。
同时,杜邦也将兴趣转移到了戴夫身上。
在他的离间之下,三人终于走向了悲剧的深渊。
[1]马克最终离开了自己一度认为是“导师”和“父亲”的杜邦。
而八年后的某个冬天,杜邦当着戴夫妻子和杜邦保镖的面,开枪射击戴夫,三颗子弹结束了这位前奥运和世界冠军的生命。
杜邦随后被捕,后来被判三级谋杀,死于狱中,他终年72岁《狐狸捕手》是一部意蕴丰厚的电影,超越了体育传记片的范畴。
这或许会是米勒最好的点,也是最好的关于美国人、美国人生活和美国人的精神世界的影片。
米勒在片中显示的娴熟、自信、游刃有余,令人敬佩。
尽管主角是哀伤而动人的查宁·塔图姆
《狐狸猎手》出自《点球成金》的导演贝尼特·米勒之手,但比《点球成金》所揭露的体育行业内部的腐败与黑暗更进了一步,影射了美国整个社会体制的桎梏与亘古不变的人性困境与交际法则。
这部电影出现得非常及时,抨击力道非常精准,直指当下这个拜金时代的软肋,它拥有比它表面所表现的体育励志片更深刻、更广泛的社会意义和历史意义,从几个出身不同阶级的人之间微妙的矛盾、控制、嫉妒与争斗,乃至最后的仇恨爆发和谋杀,逐渐延伸扩大到不同社会阶级间整体性的战役和较量、反抗与征服,细致表现了穷富阶层所各自具有的生活困境与迷惑,生活的永恒动荡与人心深层次无法排遣的孤独。
这部电影通过三名男主角间云谲波诡的人性角力,渐渐向我们揭开了社会现实的冰山一角:在已完成分离和角色固化的阶级社会,想僭越和沟通难比登天,大家都是被各自的阶级出身所钉死的蝴蝶,只能维持各自僵化和沉闷的标本生活;而我们试图触摸彼此,赢得信任却多么难,它太难建立却可以轻易崩溃;不一样的生活里有着一样的孤独处境,挫败感和残缺感总和成功的生活表面如影随形,很多人用很多方法解决它,可没有人能摆脱它。
一切都是用钱买来的我不能说拥有巨额财富是一种不幸,毕竟大家都想拥有它,权势与财富的确可以帮助我们解决人生绝大部分的难题,规避掉人生很多常规困难;就像本片的主人公杜邦一样——约翰·杜邦就是美国最古老的财阀家族杜邦集团的继承人(我听译过整部电影,因为目前该片的正式中文版还未出现,所以在这篇影评中我会对电影多做一些背景介绍,以便大家更好地领会整部电影的构意,电影辐射的信息是非常系统和丰富的,它的结构精致繁复也在于此)——你也许听闻过这个家族的名声,这个真实存在的家族延续了200多年的长盛不衰(相对于美国很多富豪家族的过早崩塌和灭寂),发家于火药和化学工业,涉足多个领域,并至今在世界各地乃至中国拥有它的庞大集团;但财富过于庞拥却导致额外的问题和人生困境,堵塞人自我独立的自信和奋斗自由,这就是约翰·杜邦所遭遇到的,一出生就拥有一切的他无须奋斗,想得到一切都可以用金钱购买,杜邦在豪奢的象牙塔尖里惟一的儿时伙伴,是母亲掏16年的钱雇佣做他朋友的人;没有来自母亲正面亲切的鼓励,他始终艰难索求着自我的价值和意义,优渥生活的腐蚀使他有心无力、徒有其表,经常半途而废。
他试图在父辈的猎场上豢养自己的猎犬,追逐自己的猎物,却身心一直矛盾空虚,步伐虚弱迷茫;渐渐猎物跑远,杜邦被自己一手建立的猎狐游戏击溃,他最终亲手杀死了自己豢养的宠物,断送了自我的前途。
杜邦拥有历史悠久的豪宅、庄园,庞大的政治势力(杜邦家族参与到了美国的军火生产和交易中并染指政治,这在电影中不断出现的军人、军火测试和警察身影里可窥一二),财富和权势可以让他任意购买最好的世界摔跤运动员、整只竞赛团队,他甚至还能买下奥运会的冠军头衔;但这一切都没更有助于约翰·杜邦更加快乐和阳光。
“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他的状态不是喝醉了酒,就是嗑过了药,吃喝得太多以至于快要吐出来了”,马克·舒尔茨回忆杜邦说,马克就是被杜邦买下的奥运摔跤冠军,也是本部电影的男一号,这部电影就是根据马克的回忆录而改编。
出身豪门望族、外表多才多艺、热衷体育事业的杜邦在马克的回忆录里有着颓靡而阴郁的脸;马克也坦白说曾经想用各种方法杀死杜邦——即使杜邦是马克的金主、贵人,赞助人和名誉教练。
回忆录里的寥寥数语揭示了他们之间真实残酷的关系,金钱和血腥交织的气味扑面而来,交易来的爱和刻骨铭心的恨带领我们走向这个谜团。
追猎狐狸曾被视为美国贵族阶级的高贵游戏——这种游戏来源于欧洲贵族,在美国上流社会得以效仿和推崇,用来夸耀他们广阔的庄园和品种优良的马驹与猎犬,电影最开篇是一小段类似纪录片的黑白影像,人们兴致勃勃地骑马等待在猎场周围,一只体格健壮的狐狸被放逐。
在这段黑白影像里能看到杜邦母亲的身影,一个微笑的带帽女士骑在马上。
她兴趣盎然,附身向身边尚且年幼的儿子耳语,但杜邦却在马上显得无所适从,他憎恶这个游戏。
成年后的杜邦叛逃了这一世袭的贵族运动,象征他背叛了部分家族传统和纪律,他开始热衷摔跤运动。
比起母亲热衷于收藏“名马”,杜邦更热衷于收藏“世界级摔跤手”,他不惜大价钱资助舒尔茨兄弟参加奥运会比赛,但体格矮小、精神涣散的他自己既不是优秀的摔跤运动员,也不是经验丰富的摔跤教练,他摔跤运动的理解只在表面,完全是随兴所至,没有运动员该有的持之以恒和吃苦耐劳,因此杜邦在自己热爱的游戏中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和角色感,他始终无法进入,始终被排斥为局外人,这让他易怒又倍感自卑,他是被驱逐于游戏之外的游戏缔造者。
一方面他居高临下,充满优越感;但另一方面他有嫉妒舒尔茨兄弟的成功和有所作为。
杜邦对马克和大卫的宠爱与嫉妒在电影里表现得忽明忽暗,有时他非常喜爱他们,像带着儿子和宠物那样巡视庄园;但有时他又非常讨厌马克与大卫,试图讽刺和毁了他们。
约翰运用足够的金钱去购买奥运奖杯,以便在母亲面前证明自己,其中一个细节就是他迫不及待地扔掉了母亲所有的赛马奖杯,换上自己的奖牌,以彰显自己的价值和存在。
但有一个事实是杜邦一直逃避,也是他的母亲了然于胸的——那就是他的一切,都是他用金钱购买的;如果没有金钱和权势的帮助,他很难靠自己达成这些目标。
“一切都是用钱买的”就像一句咒语被杜邦的母亲挂在嘴边,它阴魂不散地盘旋在杜邦头顶,成为杜邦无法摆脱的阴影和心理创伤。
相爱相杀——权势的豢养马克本身是一个心性简单的年轻人,他在国家队里长年枯燥而清贫地训练,得了奥运金牌又得不到社会的尊重和认可,生活没有出路。
杜邦突然的资助和邀请使马克看见了一线希望。
这个际遇是对他们各自生活的一种互补和拯救,在一定程度上,是他们选择了彼此,造成了随后的命运。
杜邦在物质过分富裕的生活里丧失斗志和目标,而马克却一直保持着顶级运动员该有的争胜心和吃苦精神。
但马克来到杜邦的庄园后,很快被杜邦腐朽纵欲的生活所侵蚀,他跟杜邦一起酗酒、吸毒,体重大增,懒散终日,斗志不再。
杜邦称自己为“金鹰”,众所周知,美国的符号就是鹰,所以杜邦的身影也与美国有了太多的重合与意指。
他不仅是美国的富豪,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美国精英社会和上流阶层的代表。
杜邦推崇美国梦和所谓的美国精神,但他自身却扭曲阴骘,象征了美国梦的虚伪与病变。
同时杜邦对于母亲有着复杂而深厚的感情,一直渴望母亲的认可,但目光犀利的母亲总能直指杜邦虚荣与浮名之后的缺陷和虚弱,这使得杜邦无法自欺欺人。
年迈的母亲是惟一凌驾于杜邦头顶的权威和裁判,她一直都判杜邦“无能”,这令杜邦总是倍感压抑和挫折,变得敏感易怒。
上一秒他充满慈爱与宽容,下一秒却能阴暗锋利,随时准备用伤害他人来弥补自己的痛苦,流别人的血来止住自己的伤口。
所以就本质来说,杜邦是一个有性格缺陷,缺少正常家庭温暖,非常自私和自恋的人,他所建立的游戏和头衔都是围绕他的虚荣心展开的,包括豢养马克和大卫,设立摔跤训练基底第一要务不是为了成就马克,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被权势豢养不见得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因为权势之所以豢养你,头等目的在于让他自己开心。
开心的时候逗你笑,不开心就摔死你,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马克很享受这份物质极大丰富的情谊,他从小没有父亲,对父爱和家人的渴望显而易见;杜邦起初给了他别墅和安逸的生活,也给了他象征性的尊重和关爱,但很快杜邦就开始嘲讽和羞辱强壮的马克,重新把马克边缘化,打回了底层和原阶级,这对马克是巨大的打击,他恍惚意识到与杜邦的关系很难逾越阶级与身份的鸿沟,不同阶层的人始终存在隔阂与歧视,这种坚固的屏障根深蒂固,很难从人的潜意识中拔出。
而拥有权势的人总觉得自己高于他人,总倾向于摆弄他人,为所欲为。
这种高姿态造成了杜邦的终身孤独,也造成了他始终无法碰触到生活温暖简单的爱与信任。
马克就是那只开心的时候被捧上天,失宠时被摔到地上的小宠物,被杜邦昵称为“儿子”、跟杜邦形影不离;又被杜邦怒骂为“一只不知感恩的大猩猩”,继而飞快踢出庄园核心集团。
失宠后的马克只能躲藏在角落,伴君如伴虎,马克如梦初醒,恶习和讥讽摧毁了他,葬送了他的前途和意志,如果他不逃离,他会变成在这个狐狸猎场上,另一个废物。
如果说电影的上半段,伴随着马克在个人体育生涯上的黄金期和上升期,他一直得到杜邦的垂爱和厚遇,那后半段随着马克状态的下滑,风头不再,就是他遭受虐待和噩梦的开始。
杜邦常常酗酒,并在半夜来叫马克起床去摔跤。
这个黑夜里的镜头非常诡异,包含了很多没有说明的信息,画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马克被矮小的杜邦死死压在身下,回廊里充斥着两个男人疲惫的喘息声。
虽然马克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始终否认自己与杜邦发生过肉体上的关系;但导演却用这个镜头给出了自己的理解:马克遭受的侮辱,不仅是精神上的,显然也有肉体上。
对于顶级运动员马克来说,这种豢养让他付出了身心双重巨大的代价,有着难以启齿的羞辱。
有些时候,权势的豢养很难说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变相的灾难。
它外表光鲜亮丽,充满诱惑,却内里空洞颓靡,充满腐败的气息,令人丧失斗志,尽失自我,只懂得追随和迎合权势的爱好与口味,沦为人形宠物,跟一匹赛马、一只猎狗、一件奢侈品的角色无异;稍有不慎就会遭到侮辱和冷遇,对人格和自尊心的伤害非常严重。
马克离开杜邦的“狐狸猎手”庄园后沦为一些低端娱乐摔跤比赛的选手,风光不再。
如果让他再一次选择,他是否后悔接受杜邦的资助呢?
“非常后悔。
”马克在回忆录里说。
这部影片的摄影和剪辑都稳定简略,镜头凝滞感很强,似乎戴了灰蓝的滤镜,从形式上表现了死气沉沉、无法攻破的人心壁垒。
Rob Simonsen创作的背景音乐简洁异常,你几乎注意不到它的存在,它像一个隐藏的狙击手,总能准时出现,一声命中。
摄影机在缓慢的推进中营造了阴沉压抑的气氛,这种压抑随时都会被打破,爆发与崩盘只是时间问题。
马克的哥哥大卫也被杜邦收购,居家搬到庄园,他看到了颓靡而肥胖的弟弟。
在最后一次参加奥运选拔赛上,马克的状态非常差,轻易丢掉了比赛,输了之后马克独自返回房间,为了弃赛,他竟然暴饮暴食了一大桌子的食物以增加体重。
看到曾经优秀而勤奋的弟弟沦落到如此丧失斗志,大卫的痛心可想而知。
他意识到弟弟来到这座华丽的庄园得到的并不仅是恩宠与庇护,更多的是沉沦与压抑,有危险的自毁倾向。
但想让马克从狐狸猎场的脱身并不容易,大卫以同意放弃自己的参赛教练名号为代价,换取弟弟的自由和保障。
从狐狸猎场逃脱的马克不仅失去了健康的人生,也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在他离开的八年后,他的哥哥兼教练大卫被杜邦枪杀于狐狸猎场。
杜邦称枪杀原因是“自己当时的心情很糟糕”,在电影里,我们看到,杜邦驾驶自己的林肯车,带着保镖冲到大卫的家门口,二话不说就打了大卫一枪,这一枪并没致命,杜邦冷静了下,又补了致命的两枪,“故意杀人”可谓非常清晰。
后人在分析这次枪杀原因时更多把它归结于杜邦的“嫉妒”。
很难想象一个几乎拥有一切的超级富豪会“嫉妒”一个平常人的生活。
大卫那里有他一直向往的自信和真正的成功。
在拿着枪支与警方对峙两天后,杜邦缴械投降,被判三十年监禁,之后杜邦死于狱中。
三个人之间微妙而复杂又剑拔弩张的关系与谜团,就此落幕。
看完这部电影,让我们醒悟,生活纵有高低之分,却无明显优劣的区别。
不论怎样的生活,都有它无法逃逸的困境和吸附,人们在其中束手就擒,无能为力;也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看待物质与金钱的诱惑,看清楚所谓的幸运背后复杂的真相。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恨皆有原因。
除却父母的爱,其余人的爱都是讲条件的,不是看上你的脸就是看上你的特长或才华,都不会是无条件无原因的;这样说虽然非常残酷,撕开了很多所谓浪漫与痴情的面纱,但它就是事实,是一条稳固的规律。
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是社会上人际交往铁的法则,也是很多感情交情延续的根本动因。
相对于哥哥对杜邦的警惕,马克的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幼稚得可笑,他太贪恋安乐窝,对别人抱有过分的幻想。
猎人的诱饵和他的贪心令自己和哥哥深陷凶险的猎场和枪口之下,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过失。
主子的喜怒随时更改,不知名的馈赠和幸运最危险,要学会小心识别。
物质生活的极大富裕是很多人的理想,但过于优渥的生活会令人丧失斗志,无法品尝辛苦与勤奋劳动所换来的甘甜和欢乐。
不能全力以赴去奋斗和自食其力是种悲剧。
杜邦在奢靡腐朽的一生中都无法感知自己的力量和尊严。
极度的豪富跟极端的贫穷一样令人生畏,危险丛生。
白手起家靠自己能力争取财富的人们,站得最稳固,看得见高处的风光,也知晓低处的暗味,是历练人生烈火冰封考验的真正强者,才能确保在人生的追猎场上一直幸存到最后(署名党阿飞,转载请注明作者名及出处豆瓣,并与作者取得联系,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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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是圈子里的土豪小透明,他的妈妈是隔壁圈(可能还是对家)的太太。
Dave和Mark兄弟则是John同圈子里的穷逼巨巨。
John为了出名/跟妈妈撕逼/为圈子做贡献,自己建了个群,叫狐狸猎手,拉了Mark巨巨进群,同时还想拉Dave巨巨,但Dave比较有节操,不肯入群。
从此Mark巨巨就走上了被土豪小透明John圈养的路,在John的帮助下不断产出,在这个过程中,他和土豪小透明John产生了深厚的友谊,John甚至还爱上了他。
然而只有一个巨巨是完全没办法跟隔壁圈的太太撕逼的,于是John想尽办法,终于还是拉到Dave巨巨进狐狸猎手群。
Dave进群后,Mark就觉得John把Dave拉进来是不在乎自己了,因此一直不在状态,没什么产出。
但Dave巨巨是个善良的人,他一直竭力帮助Mark巨巨。
John看到他们相处这么融洽,觉得有点后悔,不该把Dave巨巨拉进来——Mark巨巨有了Dave巨巨一起玩,哪还顾得上自己这个小透明?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圈的太太意外退圈,John突然失去了撕逼对象。
与此同时,Mark巨巨在产出比赛上失利,宣布退群。
John觉得,Mark巨巨的退群,全部都是Dave巨巨的错,如果没有Dave巨巨,自己现在说不定还和Mark巨巨相亲相爱呢。
他恨死Dave巨巨了。
于是在一个下雪天,John把Dave巨巨杀了。
狐狸猎手群没了群主,解散了。
——————————全是瞎扯,别信。
贝尼特米勒是一位被严重低估的导演,他目前只拍了三部电影,《点球成金》、《卡波特》还有《狐狸猎手》,这三部电影都是极其出色的人物传记电影,其中《点球成金》 和 《狐狸猎手》都是关于体育题材的人物传记电影。
贝尼特米勒的电影擅长刻画人物性格,他是一位心理学大师,尤为擅长从心理学的角度深入剖析人物,这部《狐狸猎手》就是极佳的范本。
马克是奥运会的摔跤冠军,但摔跤在美国是冷门运动,特别是上流社会对这个项目嗤之以鼻,认为低级、野蛮和无趣。
因此,马克虽贵为奥运冠军,但基本上没有什么知名度,只是个小人物。
马克极度渴望自己和摔跤这个项目得到社会的认同和尊重。
约翰是美国化工巨头“杜邦公司”的公子,他从小酷爱摔跤这项运动,也是马克的忠实粉丝。
因此约翰找上马克,他受宠若惊、一拍即合。
他们期待强强联手开创一番大的局面。
马克和大卫的关系不止是亲兄弟,大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马克的半个父亲。
他们的原生家庭从小父母离异,哥哥在家庭里充当了大部分父亲的角色。
哥哥还是马克的摔跤教练,对他的训练非常严格。
马克能成为奥运冠军,哥哥对他的训练和管教起了绝对性的作用。
马克既对大卫有很重的依赖,同时也有强烈的反抗。
从心理学上来讲,每个男人都有摆脱父权和渴望个体独立的潜意识。
马克对大卫的反抗是一种潜意识里对父权的反抗。
约翰和母亲的关系相当的微妙。
约翰从小到大始终没有达到母亲对他的高期望。
杜邦家族有很悠久的历史,家族世代贵族,一直是化工领域的行业巨头。
母亲觉得约翰的品味很差,不喜欢高贵的马术,却迷上了野蛮的摔跤。
母亲是非常强势的一方,家族的掌门人,约翰从小就无比强烈的希望得到母亲的认同,他这辈子过得是非常卑微和压抑的。
当母亲大人允许约翰把摔跤的奖杯放在家族荣誉室里,这种认同让约翰欣喜若狂。
但后来约翰假模假式充当教练指导队员训练的时候,母亲只是草草瞥了一眼就冷漠的离去,这伤透了约翰的心。
强势的母亲这辈子没有真正认同过约翰,这对约翰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加剧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感。
这也是故事最终悲剧的深层原因。
电影中有一个情节:约翰第一次会见教练哥哥大卫的时候,大卫和他的妻儿一家人正其乐融融。
而约翰非常突兀的甩袖而去,显得很没有风度。
弟弟认为哥哥和嫂子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礼貌导致老板不开心。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约翰是典型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在母亲的压制下,家庭压抑的氛围下,约翰从小自卑,缺乏社交能力,圈子封闭,很难与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
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子,这场面击中了敏感脆弱的约翰。
这是典型的“回避型人格障碍”,而约翰的“回避型人格障碍”也是导致最终悲剧的一个重要因素。
约翰和马克最开始的关系极其亲密,他们的友谊迅速升温,可突然之间毫无缘由的就变脸了,约翰把马克晾在了一边。
这也是源于约翰的回避型人格。
他是内心喜欢马克的,把马克当成兄弟,他和马克讲过一个故事,他这辈子只有小时候交过一个朋友,那个朋友还是母亲出钱买来的。
所有的人之中,只有马克是与众不同的。
但是约翰的回避型人格让他无法忍受和其他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关系到了一定的界限,他就会极其排斥,不会更进一步。
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约翰把哥哥大卫招进来之后故事变得非常有意思了。
约翰让哥哥当教练是出于两点:一是技术方面的原因,他需要一个世界级的教练,要出成绩;二是刻意疏远弟弟,因为他接受不了更进一步亲密的关系。
他刻意回避马克是最重要的原因。
至于约翰和马克之间是否有“那种感情”,电影没有交代,只能你猜。
而弟弟排斥哥哥,他们矛盾爆发也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弟弟对父权的反抗渴望独立的人格;二是嫉妒,他不喜欢哥哥和他一起分享和约翰的友谊,他认为自己在约翰心中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电影的风格很隐忍,冷峻,有张力。
电影在设计上也很巧妙,很多人觉得矛盾在弟弟和哥哥之间会有一场大爆发。
结局却是约翰枪杀了哥哥,乍一看很突兀。
实际上电影一直在做铺垫,这是约翰内心情绪积压的大爆发。
母亲过世,到死都没有得到认同,这让约翰彻底失望失落,找不到情绪的出口。
而约翰对弟弟的刻意疏离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对哥哥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心。
哥哥在教练场上是主导的那个人,约翰只是装装模样,拿着布扇扇风,是个假模假式的废物。
而在情感上,哥哥也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人,美满的家庭,善于沟通,极强的个人魅力。
看着哥哥慢慢的把弟弟从他身边拉走,他内心极其煎熬、扭曲变态。
他本身是一个自卑的人,封闭的人,被母亲压制很多年得不到认同的人,走上极端是可以预见的。
本片避免了传统以体育为传记电影的俗套,镜头切换的十分巧妙,影片气氛浓重压抑,但人物关系处理的很有味道,复杂的感情中流露出迷茫和寂寞。
剧情缓缓的推进直至高潮,铺垫效果很棒。
导演贝内特.米勒对电影的处理手法非常有特色,尤其高潮处的几次消声处理的特别棒。
基调缓慢阴暗,透着孤独虚空,拍的不是体育,是人心。
母与子,兄与弟,无形之中也是对照。
在受制于权力财富到反抗,造成了杜邦臆想的精神形象破裂,枪响曲终。
欲火不熄,故事却止,其实很简单,勉强过关。
发表于《戏剧与影视评论》第六期学生时代有那么一种很不好受的经验:阴天,星期二的下午,同学们都走了,你独自一人在教室里补作业,白炽灯让人昏昏欲睡,作业很难而且枯燥,时间长了,偶尔你会分神如何命名这种经验。
这也许是很多人关于「无力感」、「孤独感」的启蒙。
人生好笑的地方在于,岁月流逝,教室变得越来越大,大得走不出去,作业堆积如山,多得再也做不完,同学们走远了,不再回来,阴天盘踞着,成为唯一的天气,而唯独没有成长的人,是你。
你奋斗在原地,挣扎在一个日渐扩大的海的中心。
影片开头,马克·舒尔茨便出现在一个上述的场景中——那教人印象深刻的白炽灯,像太平间里一样。
杜邦的出场则没有背负任何诅咒,在一个阳光灿烂的远景中,他走过来与马克握手,虽然看不清脸,但他的声音显得松弛、睿智、亲切温暖,这一切与我们即将建立的关于杜邦的认知是那么的截然相反。
这是他与马克的会面。
与马克分别时,他不再身处远景,他身处可能是全片最大的大特写中,以至于只有鼻子和一只眼睛能挤入画面,并随同一块块阴影拼成一幅令人悚然的肖像。
贝尼特·米勒在《狐狸猎手》和《卡波特》中讲述了同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前半部分可以概括为:两个本质相似的灵魂绕道相遇。
绕道指的是绕开两人社会标签上的迥异。
《狐狸猎手》中的「绕道」是一场值得玩味的拉锯战,《卡波特》则把浓墨重彩放在了「相遇」,在如梦似幻的音乐、慢镜和闪光灯中,卡波特与派瑞仿佛是在一场盛大的舞会上目光交汇。
两个对摔跤运动并无本质热爱的人在第一次会谈时,严肃地宣称要在摔跤运动中「see this country soar again」,当「Patriot」杜邦发出上述豪言壮语时,马克以朴素的诚恳回应道「I want that too.」这就是喜剧,两个空虚的灵魂在发表爱国言论时终于撞响了第一次共鸣,美国无辜地成为了他们的热爱对象,而他们自己也同样无辜,基于他们对那空虚总是毫不知情。
杜邦的第二场爱国表演则更要夸张得多,悠扬的音乐声和苍凉的空镜拉开帷幕,杜邦以抒情诗人的口吻徐徐念道「Three thousand men died here. These patriots……」或许真会有天真的观众受到这一番形式主义的感染,但米勒其实已经通过场与场的拼接,暗中捅破了杜邦虚构的那一腔爱国热血。
在这一场戏之前,是一场仅有十二秒但符号性极强的戏:马克背对镜头,呆滞地独坐在他客居的卧室里,这卧室是阴暗的,满墙花纹,而左中右景的装饰品中是无一例外的——马。
这阴森豪华的花房间,就是下一场戏中那位抒情诗人的成长环境,是他的背景色,他的起点,他的洞穴,也终于将会是他的坟墓。
杜邦的爱国者情怀或许不能感染观众,但至少已深深打动马克(尽管我们必须公允地承认马克本质上就是个容易被「深深打动」的人)。
在两处稍带跳跃性的剪辑中,我们可以纵观这一「深深打动」在马克身上产生的即时化学变化。
第一处紧接在爱国者追思演讲后面,转场镜头中,马克在公厕里面对镜子握紧双拳,给自己打气。
马克是一个喜欢面对镜子的人,影片中他一共直面镜子四次,这第二次应该是最愉快的一次。
第二处略跳跃的剪辑,则更是依靠这「跳跃」去制造了喜剧色彩,马克把哥哥戴夫从家庭聚会上拉走,下一个镜头,导演跳跃性地剪去了兄弟对话的开头,以此表现马克的迫不及待,而他迫不及待要与哥哥分享的是——「The country has lost their morals and values」,反打镜头里,戴夫略带疑虑地尽力保持倾听,或许这也是戴夫第一次面对一个活的爱国者以及他对祖国现状的忧虑。
随同影片进展,爱国议题很快便弱化了,因为更令人感兴趣的注定是爱国者们爱的理由。
马克不难理解,他是我们走入那「脆弱」的正门,他在价值20美元的演讲中面对一群小学生僵硬地抬起胳膊展示胸前的奥林匹克金牌,这举金牌的动作是如此僵硬,以至于看起来是多余的,马克在生活中,不得不敏感地制造一系列类似的多余动作(还有诸如「We both won golds」的补充说明),以维系他的尊严。
杜邦呢?
他的生活中似乎惟独不缺的就是尊严,作为走入那「脆弱」的侧门,他这扇门是如何打开的?
这开门的过程于是贯穿了整部影片。
从这个角度说,马克在影片里仅仅是杜邦的注脚,或者说爱照镜子的他成了杜邦的镜子,因为艺术毕竟不在于正门。
杜邦令人着迷的所在是他的不露破绽,连出场都要隐蔽在一个远景里,不似马克一上来就被罗列式的几场戏给点透了。
观众不得不自行收集杜邦的破绽,并逐步在破绽的堆积中拨清他的面目,拨清他原来是个小丑,从而感到可笑,再进一步揭下小丑的面具,看到他的谜底原来如此简单——他的母亲,从而感到可悲。
母亲的登场甚至还要在杜邦之前,不过是以「照片」这一颇值得玩味的形式:马克与杜邦握手之前一个镜头,是他凝望着杜邦母亲的照片(照片中那个骑马女孩的身份应该是没有争议的)。
同样具备这一前一后结构的便是影片本身:正片之前,先行登场的是一段「猎狐」的纪录片。
这猎狐纪录片是整部影片的密钥,而杜邦母亲则是杜邦的密钥。
作为一把钥匙,杜邦的母亲在篇幅分配中是安分守己的,有关她的信息被克制在几个并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连死讯都是由杜邦律师之口传播开。
但是她的神秘和威严却借由她的马轻易地盘踞了整个庄园,就如同她的画像可以轻易侵入男性隐私空间一样。
杜邦朝向他母亲所发动的反抗战争可以用「悲壮」来形容,这战争组曲由四个重场戏组成:马克斩获世锦赛冠军后的狂欢派对、杜邦与母亲关于能否将奖杯放入the Rosemont case的谈判、母亲巡视摔跤馆时杜邦的教学表演、母亲死后杜邦对她的马所做的放逐。
这四场戏中,前三场全部是喜剧化的处理,导演残酷的喜剧性如一根黑线一针针地缝在杜邦身上,他再也逃不出这「悲伤的小丑」的宿命,即便是他坐在直升机上一遍遍重复的「Ornithologist, philatelist, philanthropist」的绕口令,听起来也都像是一个职业小丑的看门歌曲。
世锦赛之后的狂欢派对第一次大面积地揭晓了那乌云一般捉摸不定的母子冲突,这对出身名门望族的母子,经年累月,终于找到了一片两人都满意的战场去落实他们的矛盾,他们受礼仪和名位所缚,无法像普通人家的母子那样撒开来大吵,只能暗度陈仓地选定一块分寸恰当的擂台:两项运动之间的角逐,马术和摔跤。
于是,杜邦的即兴演讲便以「Horses are stupid」这样大逆不道的一句话开篇,他在奖杯室中的演讲,最终和马克在小学的演讲一样遭遇了令人尴尬的冷场,他的冷场是更加刻骨铭心的孤独,因为这世界上实在难以找出第二个人能与他分享这「摔跤战胜了马术」的荒谬的快乐。
这快乐不仅荒谬在外人的无法索解,也荒谬在杜邦内心的自我欺骗,因为这终究还不是他想要捕捉的那只狐狸,于是他只能指鹿为马地举起那两枚摔跤金牌,大声反问着「We caught the fox, didn’t we?」杜邦与母亲的谈判戏是全片的点睛之戏,每一秒钟都令人忍俊不禁,两位老年人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讨论了两个本质上都是「能否将某物放入某空间」的问题,其一是能否将杜邦新近赢得的摔跤奖杯放入the Rosemont case,其二是能否将杜邦的火车模型放入儿童博物馆。
这就是暮年的母亲和暮年的儿子之间所能发生的全部交流,在这样的家族中,衰老似乎是一件很早就会被提上日程的事,于是儿子的衰老得以赶上母亲衰老的步伐,而老去之后的两人,又双双回归儿童的逻辑,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就简单、固执得像孩子一样,事实上,导演米勒在这一场戏和前一场杜邦赢得老年摔跤赛的戏里,都刻意安排了「老人」和「孩子」的二元元素,老年摔跤赛的隔壁场地是儿童摔跤赛,其比喻意味不言自明。
这场戏的高明之处还在于,杜邦的母亲竟然也是有执着的,「如何处理火车模型」在她看来是一件需要慎重沟通的事,也许记忆中这曾是母子间一次剧烈争吵的导火议题,而杜邦的「I don’t care」则将她推回到了她自己那理所当然的孤独中。
杜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扮演摔跤教练,扮演队员的导师、父亲和领袖,这并非通常意义上的爱慕虚荣,因为他心中在乎的观众只有一个,他的目光是那么敏感,时刻注意着台下有无动静,说明那个人来了。
影片结尾,这个人已死去很久了,没了观众的杜邦只能在雪天里坐在电视机前,独自欣赏那部描写他作为一个摔跤教练的纪录片,这部大戏在自编自导自演之后,终于连观众也不得不由自己担任,杜邦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又何尝不是映照着我们每个人自身。
面对轮椅上母亲的参观,杜邦依靠后天练就的大言不惭的能力在一群专业摔跤队员面前伪装出教练的派头,虽然他的训话还是遭遇着一如既往的冷场。
导演在这里剥开的是权势人物的悲凉,杜邦的权力和财富在关键时刻为他赢得的不是他人的尊重,而只是他人陪他玩这场「教练游戏」的有限耐心,穿新衣的皇帝固然是皇帝,却也是全场唯一一个全身赤裸的人,而无人会与他分担这赤裸背后的羞耻和脆弱。
杜邦的这场演出被处理得相当漫长,到最后,他干脆黔驴技穷地趴在地上,他想不到的是,多半正是这青蛙般的「趴」的动作让他的母亲终于忍无可忍,因为这实在验证了她印象中这门运动的「low」。
米勒在此处挖掘出了摔跤运动在视觉上的「low」的色彩,异曲同工的是,之前那场深夜画廊戏里,摔跤在视觉上先天蕴含的另一种暧昧意味——性暗示色彩——也得到了同样程度的发挥。
时间轴上一些人不经意地消失,杜邦最终凭借敌人的自然死亡赢得了反抗战争的胜利。
一个人会如何面对自己母亲的死呢?
杜邦的动作是:放走母亲心爱的那些马——米勒在此处的安排可谓神来之笔。
这是视听处理上最富浪漫色彩的一场戏,近乎超现实的蓝光,升格拍摄,场面调度则是杜邦瘦小的剪影淹没在舞蹈般鬼魅的马群中,而唯一那一下变焦拉近几乎可以说震颤心神。
放走母亲的马,是杜邦对母亲所做的最宏伟的复仇,这复仇却仍然像挥拳痛击空气一样无法给人正中要害的满足感,杜邦的狐狸仍然逃出了猎网,而且似乎是永远地逃走了,作为一名基督山伯爵他也难以酣畅淋漓。
这满溢着无名悲伤的一场戏,配乐是Arvo Pärt的《Für Alina》,片尾戴夫死后,同样的旋律再次响起,导演借这两场戏在音效处理上的暗中勾连,搭建了影片悲剧色彩最为纯粹的一个层面。
《狐狸猎手》和《卡波特》所共同讲述的那个故事的后半部分稍显复杂:较为强势的那一个灵魂,为了一个意义终将被解构的成功,而在某个轻易的瞬间召唤了足以毁灭另一个灵魂的阴影。
这一模型在《卡波特》中的呈现,是卡波特为了他那本终将奠定其美国文坛地位的《冷血》而为派瑞召唤了死刑(是间接的召唤,其方式是不再为派瑞寻找辩护律师);在《狐狸猎手》中的呈现,则是杜邦为马克召唤了他的哥哥戴夫。
这么断定也许是残酷的,但实际上戴夫在马克生活里扮演的最深刻的角色恰恰就是「阴影」,他太完美了——无论是他的人格还是他的家庭——以至于这完美对他人而言几乎就是「伤害」,这伤害的逻辑,在迈克·李的《又一年》中,在那对美满夫妻和女主人公Mary的人物关系中,得到过相同的演绎。
不仅是马克,连杜邦面对戴夫这自成一体的完美也显出了一种无所适从,这无所适从很快就固定为杜邦面对戴夫时的主要情绪(不难列举一堆细节去佐证这一判断,此处不再赘述),从这个角度说,戴夫在杜邦的生活里也是有象征意味的,他意味着一种杜邦不能理解的荒诞,那荒诞的名字叫做「幸福」,影片结尾杜邦开枪前后的心理状态被留白处理,但我们经由这一路径多少可以有所管窥:面对不能解决的荒诞,对其实行毁灭确实是很多人唯一擅长的策略。
影片最后一个镜头里,曾扬言要为美国做些什么的马克终于被淹没在「U.S.A.」的呼声中,此时的他已经剃了光头,这是他第二次削发明志,前一次还要追溯到他被杜邦扇脸之后那段低落的时光。
马克的其中一个可怜之处在于,他没有多少手段去发泄那沼泽般的「无力感」,作为一名愣头青,他的手段在剃发、拿头撞镜子、争夺奥运冠军等少数几种之后就被穷尽了,杜邦与他唯一的区别在于,杜邦的手段很多,他可以出版鸟类学著作,可以集邮,可以贩卖军火,可以包养一群摔跤队员担任他们的教练,可以赞助一项摔跤比赛再荣获冠军,甚至到最末,杀人都是可选项之一,在完成这种种壮举之后,杜邦才得以确认他那与马克殊途同归的一无所获。
我们每个人自童年时代起,也都已经有一只狐狸奔跑在心的荒野上了。
我们每个人都想要捉住这只狐狸,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从未仔细想过它在哪儿。
如果我们不知道它在哪儿,那么我们永远只能捕到一些状似狐狸的动物,譬如奥林匹克金牌。
但是话说回来,无论如何,骑着马猎狐总归是一项高雅的消遣活动,值得用纪录片记录,再铭刻为我们人类——这一名门望族——的历史。
当中国电影还痴迷于最原始的成功学,不断去论证“有钱就是大爷”,太平洋那边的好莱坞传记片,在造梦同时,却一直热衷于破梦,狠狠踩完,碎上一地。
再多金、有梦的成功人士,他们也有内心的阴影黑暗,更有无法弥补的人生缺失,眼下看,这都快要编成一个套路了。
很多人把《狐狸猎手》归为体育片,在我看来,它还是一个申奥大部队里常见的人物传记片——历来都是争夺和斩获影帝影后的类型好手。
所以,得益于类型优势,《狐狸猎手》有个很好的地方,它专心写人,斩掉了其他枝节。
影片对话少,提示多,内心戏丰富,人物的情绪状态精准(有人说选角导演立了大功)。
比如马克和戴夫之间的多场对手戏,从摔跤场到进房间,每一场都清楚地表现了内心的进退。
马克一出现就是莫名的失落,他有一颗搏斗的心,却好像惴惴不安。
电影甚至懒得去交代他的前史,而是让他在一帮小学生面前亮出金牌,又在后面的对话中谈及家庭和成长。
另一个主角杜邦的出场方式也很有趣,他先是在电话里被提及,接着又是工作繁忙,最后才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马克,就像一个孩童专注于想要拥有一件玩具,毫不掩饰。
他跟母亲只有一场对手戏,可是,就在这样不起眼的日常交锋中,他就以完败的面目出现。
作为一项较为偏僻冷门的竞技运动,摔跤在电影里的存在是尴尬的。
杜邦宣称奉献,大谈爱国精神。
他确实用金钱和物质援助了这项运动,可是,他更多的想利用摔跤来往自己脸上贴金。
正如一个挥金如土、精力无穷尽的富家子弟,他总要找到一种东西来消磨人生,女人、豪车、枪械、毒品、狐朋狗友,或者永远不嫌多的金钱财富。
很不幸的,杜邦还看上了摔跤。
他屡次投身其中,捉对摔跤,以至于叫人觉得,他好像真的不是在消遣找乐。
更加尴尬的则是戴夫,他是一个把摔跤和人生平衡得恰到好处的职业体育人。
可是,他的遭遇却最为荒谬——比马克堕入黑暗还要叫人愤懑跟不解。
我们当然可以做出这样的解读:金钱和财团扼杀了体育运动的纯洁,扭曲了体育竞技的本源。
譬如,当杜邦把可卡因交给马克,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体育运动是有一道红线的。
如果他热爱这项运动,希望这个运动员获得这么成功,那么,这个东西是不应该碰的。
显然,在他看来,可卡因和军火、摔跤一样,这些东西无非都是消遣,他只是想玩而已。
只要他能站在讲台上,面对着镜头,大讲自己的人生成功就行了。
别人所做的一切,到头来都要归功于领队的自己。
杜邦母亲爱马,胜过爱他。
可怜的杜邦爱了一辈子鸟类,最后找来一堆人摔跤,结果还是无法消解母亲在情感上的轻蔑。
他买得了马克、戴夫,却买不来真正的亲人朋友,还有别人的家庭幸福。
另一边,寻找告慰的马克,从一个地方跑向另外一个地方,始终还是困在了人生阴影中。
好事者不免要开涮中段的深夜摔跤戏,马克露出了奇怪的暧昧表情,而杜邦正在他背上奋勇搏斗。
这个镜头令现实中的马克·舒尔茨大为光火,认为导演有意误导观众。
是的,这真的是一个真实故事,舒尔茨兄弟真有其人,他们双双获得了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的自由式摔跤冠军(级别不同)。
并且,马克·舒尔茨还是《狐狸猎手》的联合制片人。
深度中毒者还会注意到,杜邦背后的美国国旗,他们的军火与美国历史的联系,乃至于认为,电影不只是在讲摔跤这场运动。
金钱无孔不入,你要想多远, 它就有多远。
库布里克在《大开眼界》讲述了人为金钱和上流社会所奴役,《狐狸猎手》自然也叫人想起了这点,就连体育运动也无法置身事外。
不过,导演的本意,恐怕也不是妖魔化有钱人,或者唱衰一些体育项目。
毕竟,这是先有现实事件,再有拍摄电影。
更别说了,人家舒尔茨和杜邦公司都没有意见,死人又不会说话。
看再多的阴暗面,结果也就是鲜见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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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2014年的电影由真实事件改编,导演贝尼特·米勒前作有2011年布拉德·皮特主演的《点球成金》和2005年菲利普·霍夫曼主演的《卡波特》。
三部影片都是佳作,但对我来说《狐狸猎手》是绝对的最佳。
无论从体育片、传记片、犯罪片甚至惊悚片的角度看,这部电影都有十足分量,那种失落、不安和一丝不祥的预兆从影片开头就如暴雨前的阴云密布般笼罩着你,随着影片推进层层累积,直到最后的爆发。
在看电影之前,我对这个真实事件一无所知,所以直到最后一刻,心都是吊着的,而枪声响起时的震撼真是无以复加,前面积累的不安和某种让人挥之不去的焦虑感也在这一刻得以释放,原来如此,原来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这种由观影带来的冲击力已经很久不曾体会了,一是观影量到一定程度后自然会对太多套路免疫,一是疫情后佳作数量的直线下降。
毕竟不是新片,该看的人估计也大多看过了,所以接下来就剧透着聊聊这部电影,还没看过的,最好还是先去看电影,的确是难得的佳作,错过太可惜了。
先简单说下剧情,只针对电影,不聊真实事件。
剧情简述查宁塔图姆饰演的马克和马克鲁弗洛饰演的大卫是两兄弟,二人都是摔跤世界冠军,马克个性孤僻,有些一根筋,除了摔跤一无所有,大卫则有着更丰富的社会生活和更成功的家庭、事业。
电影开始于1987年的一天,马克在一所小学进行演讲,得到了20美元,学校原本邀请的是哥哥大卫。
在马克两岁时父母离异,之后兄弟俩居无定所,一直是哥哥大卫照顾着马克的训练和生活,而马克本人虽然已经在1984年拿到了奥运金牌,但却依然感觉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下,得不到应有的认可。
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改变了一切,美国最富有的家族之一,杜邦家族的继承人约翰杜邦(由史蒂夫卡瑞尔饰演)要见马克。
约翰邀请马克加入他的狐狸猎手摔跤队,给予全面的资金支持,要多少钱你开口就好。
天上掉馅饼也就是这样而已了,但这馅饼显然不是那么好吃的。
最开始,约翰杜邦表现出的也只是一些虚荣、好大喜功,与其说他热爱摔跤运动,不如说摔跤只是他的一个新玩具,只不过他有钱到可以新建场馆,再召集全国最顶尖的运动员来陪他过家家。
来到这里的运动员似乎也都清楚这一点,反正你给的钱多,我们就该运动运动,该比赛比赛,你来了就陪你玩玩,让你过过教练瘾。
其间约翰还让马克把大卫也带来,大卫拒绝了。
但约翰杜邦的喜怒无常渐渐开始让人不安,他会在半夜随意把已经睡下的马克叫起来陪他摔跤,会在大家休息时在室内开枪催促训练,在约翰的身边,马克渐渐迷失,开始喝酒、吸毒,忘记训练。
对于约翰来说,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向他的母亲证明自己,就像小孩子在叛逆,但同时又想得到家长的认可。
他甚至自己赞助业余摔跤赛,然后自己拿冠军,再把奖杯拿到母亲面前邀功,希望能把奖杯放到奖杯展示厅中。
约翰就是标准意义上的巨婴,他的财富让他的要求无人拒绝,一切对他来说都唾手可得,他唯一渴望取悦的对象只有他的母亲,而偏偏母亲从未对他有过正面的认可,眼神中还总是流露出失望和无奈的神色。
影片中的约翰是个小个子,但却总是梗着脖子,仰头作俯视状,好像在强做目空一切的姿态,但当他独处时,脸上却生机全无,一种虚无感笼罩着他,明明富可敌国,却一脸的生无可恋。
约翰无法接受任何拒绝,马克曾说你不能用钱买动大卫,他不会来的。
在88年汉城奥运会前,大卫还是没能抵挡住金钱攻势,举家搬到了约翰的狐狸猎手驻地,加入了队伍。
马克在与约翰决裂后离开了队伍。
大卫成为了约翰的新宠。
而大卫并不是另一个马克,他不会对约翰的要求唯命是从,他会在比赛期间拒绝约翰接近选手影响选手发挥,他会在约翰周末不请自来时说明这是休息时间他要和家人独处。
约翰母亲的死为最后一幕拉响了警钟。
约翰再没有需要取悦的人,再没有一丝为所欲为的顾虑,大卫的屡次拒绝渐渐在他心中滋长为对自己尊严的蔑视。
他让司机开车到大卫住处,看到大卫后他摇下车窗问“你对我有意见吗?
”,随即开枪,大卫倒地后,继续补了两枪才离开。
大卫当场毙命,约翰杜邦直到2010年才在狱中离世。
影片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我们首先看到的当然是其中具体的人物,但在观影过程中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另一个贯穿始终的关键词,金钱。
围着金钱起舞约翰杜邦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他周围的所有人都比他高大,但只要他出现,所有人的腰就开始弯了下来,他的力量来自财富。
他在片中遇到任何问题,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开出你的数目,一切都是有价格的,而一旦有价格,就不是问题。
当金钱在大卫面前失效时,约翰的第二个选择就是诉诸暴力,而军火生意也正是杜邦家族赖以发家的起点。
两种精英当我们说精英时,其实并不总是有着明确的定义,有时是褒义,有时语带讽刺,但在一般意义上,作为世界冠军的大卫和马克,以及作为跨国集团继承人的约翰杜邦,都可以被称作社会精英。
大卫与马克是凭借自身的专业能力跻身精英之列,他们就是这个领域里最优秀的那批人,而约翰杜邦凭借的是家族财富,但显然约翰的能量要比专业精英大无数倍,在财富面前,专业精英们也纷纷低头、弯腰,作谄媚状。
两个家庭虽然出身阶层天壤之别,但马克和约翰的“友谊”有着必然之处。
马克一直活在哥哥大卫的阴影之下,虽然兄弟二人关系很好,但也一直想要摆脱大卫,做出属于自己的成绩。
而约翰这边则是类似的母子关系,一种爱恨交织的恋母情结,希望引起母亲的注意,获得母亲的认可,但在母亲眼中,却总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这种焦虑感让约翰和马克走到了一起,但这种同病相怜的结合毕竟是病态的,最终大卫和约翰母亲都死去了,但二人头上的阴影却没有消失。
两种运动约翰母亲一直热衷于赛马运动,奖杯展厅中都是赛马相关的奖项,而约翰痴迷的摔跤运动,则被母亲视为low sports,一种低等运动。
可以说选择这样一项运动,本身就是约翰对母亲的叛逆,但却又渴望以此获得母亲的认可。
运动的阶级性也从这里有所体现,如果我们稍留意的话,应该很容易注意到运动项目的阶级性,奥运赛场上一些项目的奖牌分布也是与财富相关的。
举重、摔跤、拳击这种对身体伤害较大或直接身体对抗的项目通常是欠发达国家,或富裕国家中的中下阶层主要参与的。
而高尔夫、网球、马术等非对抗或非直接对抗的项目,则是富裕国家或富裕群体的主要选择。
当然随着大众流行度的变化,情况也会随之而变,例如足球就从工人阶层的运动逐渐演变成了不分阶层的全民运动。
但整体上,运动项目连带的阶层隐喻并未消失,看看不同运动项目的顶尖选手代言的品牌,或有没有代言品牌的机会,也能略知一二。
什么是foxcatcherFoxcatcher 也就是狐狸猎手,是杜邦名下农场的名字。
但从片头的影像资料来看,我的推测是foxcatcher指的是打猎时,辅助猎杀狐狸的狗。
片中约翰的狐狸猎手队第一次拿到奖牌时再次佐证了这一点,约翰把奖杯架上赛马的奖杯都撤了下来,把队员获得的金牌摆了上去,似乎很自然的认为这些奖牌属于自己。
他举着奖牌说,这些就是fox。
言外之意,在场的摔跤手们则是他的foxcatcher。
在这场戏中他还语带讽刺地说母亲很喜欢赛马,但马只会吃和拉。
这些摔跤领域的顶尖选手们,对他来说,就和赛马对他的母亲一样,都是宠物、是一个小爱好,他可以对你们很好,但那依然是主人对宠物的好,而不是对等的人。
片中约翰与马克相处的桥段中有大量互动细节都体现了这一点,而当他想以同样的模式对待大卫时,却没能得到预期的回应。
大卫把约翰当作对等的人,所以他的处理方式是合情合理的。
而约翰把大卫当作宠物,这个前提下,大卫的回应就变得无法容忍了,一个手握巨大能量的巨婴,一旦没了家长的约束,就注定了悲剧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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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从未听说改编依据的真实事件,单从卡瑞尔的妆容造型(病态肤色夸张鼻头呆滞神情僵硬动作)也能早早预感到后面定会有足够劲爆的导致关系突然破裂的颠覆事件发生!可尴尬的是,这个醒目铺设的悬念引子却从来没有唤起持续关注的欲望,摔跤赛场庄园互动平常无奇情绪寡淡,唯一叹点还是戏外:查宁马克敬业爱岗练得一身肌肉摔得像模像样,要在如此预透且枯燥的剧情推进中等上两个小时才能听到那声响?~~~~天哪!
看了半小时都没明白这片子要说什么。。。赶紧去恶补了一下影评,但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美国国家队是可以由私人出资的吗?那富豪为什么要在他老妈面前假装他很懂?最后只因为驯服不了哥哥就要杀人?
甩不脱的传记片的沉闷。天上不会掉馅饼,John用钱买感情,Mark想走出Dave阴影,一拍即合。最终却都失败。故事阴暗可怜
真实故事改编,视角上依旧选择了冷静克制的风格,又是一部另类体育片,不过这次真的更阴沉,背后的故事有深意,心寒,个人不喜。
【4.5+】技法上极其内敛,冷郁和暴力逐步铺陈,随着人物状态的渐进,最为“美国梦”的道路破灭。同时三个主角的关系非常耐人寻味,彼此像是一场“虐恋”,可视作对社会的深层次隐喻。最后依然是熟悉的反高潮处理,几近于一场毁灭。
A。热血激情被刻意压制,阴冷的程度也如自然元素一般由弥漫的雾气进一步化为覆地的白雪。从人物本身上汲取神秘,于人物关系中提取复杂,再简单的场景背后也因此蛰伏着晦涩抑郁的精神漩涡。那些运动“猿”与马群一样,被饲养、用来取悦然后被驱赶,诡异又残忍的画面。
对背景故事一无所知。人物关系的张力到了,但感觉剧本整体有点后劲不足(跟对卡波特的感觉类似;点球成金好一点),虽然BM还是一样冷峻锋利。
7.0分!另类批判性体育传记文艺片!从没看过这么惊悚、恐怖、压抑的体育传记片……全片在情绪上相当冷静,且整体显得有些沉闷,富豪教练的压迫感从一出场就没消失过,而且随着剧情推进越来越强烈……好莱坞传记片,在造梦同时,却一直热衷于破梦,狠狠踩完,碎上一地。再多金、有梦的成功人士,他们也有内心的阴影黑暗、性格缺陷,更有无法弥补的人生缺失,眼下看,这都快要编成一个套路了
大部分时间都缺乏戏剧性,小部分时间里戏剧性又太浓,整体情节像过家家般随性随意偏偏又煞有介事,显然都是为了揍戏......
都说米勒多会拍传记,其实更准确的话,他擅长挖掘故事难被人看到的一面。这次的真实故事改编,其实多诡异的两个人,剧情也可以说是闷。但人与人的关系,他说得比谁都透:看似天差地别的两人,好像找到彼此的共通。而以为这些共通会产生的火花,却因为两人终究不一样,变成血色弥漫至最深处
To be frank, I don't enjoy the movie.导演可能认为动作和表情比语言更生动,所以这部四分之三都是静默的电影,搭配着单调的配乐,沉闷压抑紧绷。成功刻画了一个内心深处渴望被肯定的一事无成的杜邦,一个想超越哥哥但实际又非常需要他的Mark,一个爱护弟弟和家庭的好男人Dave却惨遭不幸,主演都不错
可能这种题材真的不容易拍出彩。过于沉闷的前半部分太扣分了。
三个演员较以往都有很大突破,讲述方式也充分展现导演的个人特质,但故事本身并不足够吸引人
一开始还以为是毒鸡汤,原来是展示了一个冰冷的人物,电影一直不温不火,色调配乐充满了冰凉感,后面渐渐转换主角,更使影片变得悲凉。史蒂夫卡瑞尔是个好演员
三星嫌多…有钱就想使鬼推磨啥的…体育暗黑题材拍不完了真是…还不如moneyball。John du Pont整个一面瘫表演。Channing Tatum也就秀肌肉和皱眉。哈欠连连。
感觉Bennett Miller有点和Wes Anderson阴阳两极的味道
影片所营造的气氛阴冷压抑,导演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客观看待这三人的关系,叙述的过程平静克制,但表面下暗流涌动。对于当事人之间关系的刻画微妙且深刻,最后那三枪让人不寒而栗。不同以往的体育励志片,这不是美国梦的复兴,而是美国梦的破灭。Carell简直演神了一个老变态,绿巨人男配估计也有戏。
太黑色,史蒂夫·卡瑞尔的存在就给整部片子奠定了黑色的基调,每个镜头都可以定格成冷酷的画面,台词和人物表情都极度冰冷,当枪响的那一刻,倒下的不仅是大卫,也是对“美国梦”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以为是寻常的体育励志片,但不是,毕竟反了类型,也讽了扭曲的爱国热情,其实该高兴,然而看了两小时还是觉口淡。演员是喜欢的,表演得也认真用力,但是忽然查宁就别扭了,忽然马克就耍浑了,忽然史蒂夫就失心了,也不是忽然,只是看得无爱了。结局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走向,倒是惊了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