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总存在两个以上的说法,不同的说法都标榜自己掌握了世界真实。
可真实永远都是一位处女,所有的理论到头来都是自鸣得意的手淫。
——余华《河边的错误》后记剧透预警剧透预警剧透预警公众号:影探(ttyingtan)独家发布>>>>总评<<<<先说影片的整体感受。
相比于类型片和商业片,视听略寡淡,但富有张力,叙事也有些问题,但好在环环相扣。
将90年代那种遥远、厚重又模糊历史感,以及那种求而不得、似有还无、困兽犹斗一般的挣扎与迷惘表现得极为精确。
很有《杀人回忆》的感觉。
应该是参考了《杀人回忆》很多人看完《河边的错误》,都不愿离开电影院。
好像等的足够长,片尾的字幕就会给出一个清晰明确的答案。
原著作者余华早已给出答案:“河边的错误是什么错误?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错误”。
图源影片特辑-余华采访影片的导演魏书钧也很坦白:“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影片特辑-导演魏书钧
原著作者余华老师>>>>凶手·手法·动机·证据<<<<相比于原著,影片确实给出了比较清晰的答案。
首先。
死了几个人?
很简单,4个人:幺四婆婆、诗歌老师王宏、理发师许亮、小孩。
其中。
杀害幺四婆婆、王宏、小孩的都是一个——疯子。
理发师许亮,是自杀。
虽然马哲后来心智逐渐失控,无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但恰恰在他超现实的梦里,影片告诉了观众真相。
请记住这句话接着是第二个问题。
>>>>疯子是怎么杀害他们的?
以及动机是什么?
先说幺四婆婆——她死于和疯子之间畸形的关系。
死于疯子的失手。
这一点需要结合原著。
在影片中,马哲在房间里发现了鞭子以及天花板上的鞭痕。
但挨打的不是疯子,而是幺四婆婆。
在马哲梦中,幺四婆婆自己趴下,自愿受鞭打,还说“可惜只能死一次”。
在原著中,幺四婆婆和疯子畸形的关系表达的更为充分。
她把疯子既成儿子(原著还有让疯子吃奶的段落),又当成丈夫。
同时还暗示了她有一定的受虐倾向(与其说受虐,不如说享受有丈夫的状态):“‘他打我时,与我那死去的丈夫一模一样,真狠毒呵。
’那时她脸上竟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
影片中的下跪,则将老人迷恋在当时见不得人的SM,表达地更为明显。
但疯子呢?
疯子哪懂什么SM?
在他的眼中,鞭打是种互动,每鞭打幺四婆婆一次,她都会发出愉悦的呻吟声。
她可能甚至在之前的“互动”中提到过那种痛苦到濒死的快感,所以疯子才会下手越来越重。
直到最后这一次……
第二个受害者是诗歌老师王宏。
有人说他是自杀,因为他带了遗书。
但他自杀为什么还要约铃?
在她面前自杀么?
不,因为他没想自杀。
他本是想和铃做诀别,他带的是“诀别书”,而非“遗书”。
而且诀别书中有提到“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但我食言了”。
说明他没想着要“死亡”。
影片中还有一个靠近他的主观镜头。
这都说明他并非想自杀,现场还有第二个人(明显不是铃,铃在家)。
至于他和铃的关系,影片并没有明说,而是暗示。
他们可能是婚外情(铃是小三),也可能是师生恋,总之是那种,在那个年代,见不得家人见不得同事,见不得光的关系。
错就错在他选择在河边和铃诀别。
疯子没了幺四婆婆,也会找人来代偿之前的“互动”,在疯子的认知里,河边就是“互动”的地方。
疯子在河边寻找幺四婆婆,宏在河边等待情人。
那条河,见证了一场错误的相遇……见不得人的SM,和见不得人的地下情,都被一个疯子在河边毁灭。
第三个是小孩。
有路人看了疯子的照片进行指认,这场凶杀,板上钉钉。
但疯子的动机呢?
不是因为疯子要灭口(疯子是真疯,没什么复杂的心思),而是因为疯子想跟他玩。
影片开头就提到,孩子们会向疯子扔石头,疯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没有砸到他身上一样”。
所以,在疯子的认知里,拿石头砸人,和鞭打幺四婆婆一样,也是一种“互动”。
而这个孩子,很可能之前就砸过疯子。
所以孩子转过身,一脸放松和嬉戏的神情说:“原来是你啊。
”但这次,疯子又在河边犯了错。
事实上,小孩被他自己原本对疯子的恶意所毁灭……
影片在超现实的梦里交代了所有真相。
但这也正是让观众迷惑的原因,明明是梦,却是真相。
观众不愿相信。
就像马哲一样,明明幺四婆婆案凶器、指纹、血溅都很一致,很明确,凶手就是疯子。
就是这么简单。
但马哲不愿相信,“这么寸”。
他是一个严守原则,讲求证据的人。
真相对于他来说,需要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作案手法,和最终证据,缺少任何一个,真相都不是真相。
“真相”很简单,但如果你只想要上面这些表层的真相的话。
那这部影片将毫无意义。
余华在原著的后记中写到:“事物总存在两个以上的说法,不同的说法都标榜自己掌握了世界真实”。
马哲想给自己一个说法,给自己一个真实。
他对自己内心想要的真相偏执和疯狂。
这也直接引发了理发师许亮的死。
许亮被判流氓罪入狱8年,但“真相”是有人作伪证,他做到第7年就被放了出来。
他不是流氓,这是“真相”。
但他已经知道,他的“真相”不重要。
就像原著里写的“我从来不相信别人会相信我”。
从他的言行举止,我们就能看出他当年对“真相”的挣扎。
他辩解过,申诉过,哭喊过,但无济于事。
最后审判出的“真相”就是他是流氓。
从那以后,他就变了。
看似狡猾,实际是卑微和绝望。
所以他会说“不是我干的,但这不重要嘛”。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嘻嘻哈哈,但内心却在滴血。
他有异装癖,在那个年代没人会接受这种东西。
所以这次他不要真相,不想自己的事情被揭穿,只想略掉流程,快点被定罪。
但他遇上了为“真相”执拗的马哲。
拗不过,于是他想体面地死去,所以他服安眠药自杀。
但马哲把他给救了。
所以他对马哲是复杂和矛盾的:一方面他感恩马哲的救命之恩,只有马哲在生死关头,在领导、护士、医生都不敢负责等待家属签字的时候,敢为救命签字担责。
所以他亲自跑去给马哲送锦旗。
本应该送给医生的“救死扶伤”却送给了马哲,何其讽刺。
但另一方面,他恨马哲。
为什么马哲非要为了他自己想要的“真相”,让所有人都知道许亮最想藏的秘密?
在那个年代,一个公开的异装癖,无异于死刑。
所以他“计划好了”,戴上他喜欢的大波浪,一跃而下,正好砸在马哲的车上。
许亮死后,马哲开始动摇。
马哲越发接近自己想要的真相,揭露越多别人不愿公开的秘密,越促成了别人更多的污名和死亡……幺四婆婆的鞭子、宏的情人、许亮的大波浪,这都是在当时难以被接受的东西。
如果他听局长的话直接定罪结案,就不会有后面的案件。
他们也许就不会死。
>>>>那么,马哲到底得没得过三等功?
马哲如此执迷真相,一是因为他本身是个好警察,二是因为他想为集体争光荣。
他坚信,自己在云南立过三等功。
但①家里找不到勋章,②“这边没记录”,③云南的朋友也说从没有(还说他整天醉醺醺)。
这些客观的线索都足以说明,他没有得过三等功。
为什么他就坚信自己得过三等功呢?
因为那是他想要的“真相”。
现在单位需要评先进集体,他可能也觉得自己在云南的时候,应该得三等功。
但从他打乒乓敢杀领导的高球来看,他不会拍马屁,不会圆滑。
所以很可能,在云南他确实有资格也有机会得三等功,但领导没有给他。
这成为他一个心结。
所以,困兽犹斗,成为一种常态;求而不得,成为一种执念;这种执念最终取代事实,成为一种“真相”。
>>>>那么,马哲是什么时候疯的?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马哲的“疯”不同于疯子的“疯”,马哲是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他的执念。
从马哲记得自己获得过三等功那时起,他就难以分辨真假了。
可能是他出现幻觉,也可能是他的记忆逐渐被他想要的“真相”所覆盖。
比如刚开始,马哲老婆头发明明是直的,但到后来却成了“大波浪”。
因为“大波浪”逐渐成为他查案的重要线索。
所有大波浪,都是嫌疑人。
以至于最后,许多女人在他眼里都是大波浪,包括他老婆。
所以他会看到拼图是完整的,明明自己扔掉了一部分。
以及他在老婆面前抽烟喝酒,刚正不阿的马哲会在怀孕的老婆面前做这种事?
都不是真的 。
在照相馆他发现路人照片里有疯子,以及在饭店看到疯子狂笑。
这些也不是真的。
所以他记得自己开了4枪。
第二天检查却发现枪里还是有7发子弹(3颗被剥落后,没有画面,但有4颗子弹被剥落的声音)。
最后他在河边杀死疯子是真的。
因为这个疯子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这时,马哲的身份也发生了质变。
他在河中浅下又浮起,就像那疯子一样。
马哲和疯子的灵魂在河中交融。
马哲从大队长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疯子。
“真实”毁灭了,取而代之的,是马哲想要的“真相”。
疯子只是个符号,他是隐藏在那个时代中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时代”,而马哲想要的真相,其实是“命运”。
>>>>那么最后,他的儿子是智障么?
这一点,影片的暗示已经很明显。
虽然医生说只有10%的可能。
但马哲儿子洗澡时,把玩具丢在水中衣服上的动作和疯子一模一样。
影片很残忍的告诉你,孩子,是个智障。
马哲摆脱了疯子,但没想到,他要抚养一个“疯子”。
继幺四婆婆的鞭子、宏的情人、许亮的大波浪之后,马哲也有了一个难以被社会接受的东西。
一个智障儿子。
命运,何其讽刺。
命运,就像马哲的车牌号一样,31415,是圆周率。
它是无理数,不会循环,却无穷无尽,和命运一样,没有准确的答案。
用余华老师的话说:“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
>>>>命运的嘲笑<<<<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上面的所谓“解析”只是一种猜测。
上面的问答其实都是逻辑陷阱。
比如。
与其问,马哲的儿子是智障么?
你更应该问——马哲的孩子打掉了么?疯子真的被马哲打死了么?
最后马哲被授三等功是真的还是假的?
疯子明明没有攻击他,他却突然把疯子打死,马哲难道不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反而荣获了三等功?
最后一个段落影片的光线色调都变得明快和温馨。
和之前的画面感觉格格不入,显得失真和梦幻。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马哲的想象?
现实中,马哲沉溺于河中,这些都是他濒死的幻想……一年后的孩子根本不存在,现实中他的儿子可能早已被打掉。
既然已经知道,云南的朋友说马哲整天醉醺醺。
那么,马哲是不是早在云南,早在认识妻子之前,就已经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马哲是什么时候开始疯的?
他的妻子是真的么?
疯子是真的么?
还是马哲,其实就是那个疯子?
“任何一个命题的对立面,都存在着另外一个命题。
”原著更为精妙,你甚至无法确定凶手是否只有一个人。
现在,你会发现“真相”忽然又变得遥远。
它就像π不断出现的下一个数字,忽大忽小,无尽且无常。
这才是影片的意义。
客观的真相就是马哲梦中着火的胶片摄影机,已经成为灰烬。
马哲还死死的保住,真相明明就在胶片里,但他不可能看到。
退一步讲,即使他看清了客观的真相,他会相信么?
实际上,不止马哲,我们每个人所坚信的真相,都不是客观的,而是我们自己最想接受的。
河边。
是婆婆的嘲笑,宏的嘲笑,疯子的嘲笑……那都来自命运的嘲笑。
比起影片。
我更喜欢原著最后的荒诞。
原著中,马哲最后杀了疯子。
局长为了帮他脱罪,教他在医生面前答非所问。
耿直正义的马哲岂会靠装疯卖傻钻法律的空子?
但在医生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提问下。
马哲终于撑不住了,他答非所问。
局长和妻子笑了,以为他终于可以骗过医生。
但没想到他的回答越来越离谱,直到医生说:“让他住院吧”。
马哲是成功骗到了医生,还是真的疯了?
局长和妻子目瞪口呆。
观众和读者觉得荒诞和可笑。
每个观众都怀揣着自己得到的真相和答案,觉得自己懂了,但其实还是那句话:
文/女神的秋裤2023.10.22凌晨3点/青岛更多影片解读:【当邪恶潜伏时】深度解析——上帝已死【电锯惊魂10】你不知道的10件事【灵媒】深度解析——两个家族命运的碰撞全上帝视角看懂《信条》:尼尔才是男主最伟大的钳形攻势【咒】深度解析+你不知道的10件事打开时间,生于虚无——你并没有读懂《降临》的悲伤————补充————原著是余华老师于1987年创作,影片将故事背景改到了1995年。
一些观众会觉得影片画面模糊,像2K摄影机没对好焦。
那是因为采用了16毫米胶片拍摄,特意营造的90年代的胶片模糊感(但对焦应该还是有问题)。
很早就有人找余华老师改编这部作品,包括张艺谋。
但最后都没有成。
余华老师说,最让他满意的,是影片丰富了那个年代生活的质感。
天线电视机,大皮衣,毛衣毛裤,二八大杠自行车……
余华说,这是一部关于生活的电影。
我很同意。
我还想补充说,不要太在意答案。
商业片和类型片基本有问有答,有仇必报,但不要被这些电影惯坏了。
没答案看不懂就打一星,没必要。
不是所有的电影都会给你答案。
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答案。
重要的是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你解构了除了答案之外的某些东西。
很对味的片子,在影院给足了视听体验。
河边的错误,与其说是一种逻辑链条的缺失,不如说电影的表达所追求的就是一种类“马哲”似的疯癫感受。
1.用叙事传染疯癫观影的过程就是一个拧紧发条的过程。
疯子是如何造就的。
是拧紧的发条无处安放,是即将降临的判决无法宣布,是不伦的恋情不知何时曝光,是不被接受的癖好不知何时公之于众,是不知基因缺陷与否的婴孩是否降生,是不确定性。
所以电影是否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并不重要,而关键在于,我们看完电影已经被传染上了一种疯,一种处处不确定,不包容的迟疑,神经质,这一点上,我想河边的错误做的很好,观影者的感受已和每一个受害者,马哲本人形成一种奇妙的互文。
2.河边的错误——一场疯病的传染首先谈谈河边的错误里对于环境背景的塑造,没有人去观影因而变成警察办公地点的影院,影片初期就从局长口中不断强调的集体主义,电影院掉落下来的“电影”,读书会里的那首诗“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马哲不断寻找“真相”被制止,那些“诗歌磁带”不重要,大波浪女人不重要,证据链才重要。
寻找真相不重要,交差才重要。
这是一个个人意志被抹杀,不允许出差错的环境,所有人在这种环境下都是紧张的,有些神经质的,但这座小城,在没有导火索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在规则和秩序内小心地生活,直到那场“河边的错误”的发生,彻底点燃了一群人的神经质,杀人的是疯子?
为什么有了证据还执着,我们走入人性内心,隐隐觉得杀人的不是疯子,还有一种环境,一种在特定环境之下才会传染的疯。
河边的错误对环境的紧张是塑造得很到位的,从一开始,在密闭的空间里,队员突然地劈叉,就引起了我这个观影者的神经过敏,一如一个村庄里的人,一起河边的错误,点燃了一连串不被这个世俗所接受的秘密的存在。
唤醒了一群人对不确定的恐惧,包括马哲,这像一个精神传染的过程。
有着特殊癖好被打的老人,被疯子的镰刀砍下,撞倒了一群人的难言之隐。
所有受害者仿佛都在掩饰,掩饰自己身上的不可说,因为不可说而疯,因为不可说而死。
宏 怕自己的“丑闻”公之于众,所以诡异地全盘脱出,全盘交代,但是恐惧还是追着他,诗歌也无法成为避难所,他在河边死去,被疯子杀了,但却又谜团一般的仿佛一场自杀,让我想起《春风沉醉的夜晚》的中王平在一个清冷的夜里自毁,因为不被世俗所接受。
许亮因为自己的异装癖被警察按照流程抓进监狱,按照那些所谓的证据链,流氓罪。
他因此变得神经质,变得语无伦次,即使他是事件的无辜者,他也“被”杀了,被这样的不容异己的社会所杀,被程序所伤害。
影片中有一段让我印象极为深刻的场面,那是马哲自己的疯梦。
虽然是疯癫的,但却让我窥探到“现实”的另一面,梦里的受害者仿佛都自愿被杀害一般,老人在凶手面前趴下,忍受鞭挞一般,忍受砍刀,宏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躺下,写下一首诗一般的遗书,爱人在旁边陪伴,仿佛一种殉情,疯子只是命运的执行者,小男孩终于看清那人的脸,追求一种执迷,在真相中死去。
疯子是命运的手,指引他行动的是已然被社会排挤的人,不想活的疯人,恰巧在某个时间点被疯子点燃,有如一阵风吹过,将一点星火彻底点燃,一切都很巧,像一场偶然的降临,偶然的错误。
马哲在那场梦里,也染上了疯病,他看见疯子,如同看到了自我的投射,他开枪。
以为自己杀人了,杀死了疯子,在警局向局长叙事时,才发现自己在发疯。
但有一句很震撼,他表达,他杀了疯子是被安排的。
有如我对这些受害者的感受,疯子杀了他们是被安排的,背后另有黑手,是这样的环境,才能传染这样的疯病。
马哲和我都陷入这种不确定性里无法自拔,有如那个明明初始检查时还健康,但要降临时却被诊断为可能患有基因缺陷的孩子。
这个环境不允许不确定性,在看了那么多受害者过后的马哲,共情疯子的马哲,才会向妻子吼叫着说出,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因为一个基因缺陷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活不成的。
影片的最后,我们好像既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也不知道孩子是否患有基因缺陷。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样的恐惧和不确定会杀人,自己也传染上了这疯病。
电影相比原著追加了许多明确的政治符号,将暧昧不清的小镇式的麻木与荒诞转变成了时代性的惊悚,所以很能理解为什么会招致原著读者的不满,只是我个人觉得本片选择的这些符号还挺有趣。
突发、随机及压抑唤起的死亡冲动在废楼探险的小男孩无法在开门前得知其后是又一个房间亦或是致命的断崖,马哲像买彩票一样从洒落的乒乓球里抽出他的三等功,腹中孩子面临着概率为10%的伴随一生的先天缺陷。
作为严打典型形象的死者们及其所牵涉的社会背景展现出了不可捉摸之命运的潜在面貌。
疯子显然是压抑心理的具现化,扮演着来自外部的执行者(或者指向外部的动机)。
他也像一次次地将玩具摔打到铺在水面上的衣服的婴儿那般,在不安中寻求一种规律的幻觉。
缺失与补全马哲找不到在云南获得三等功的切实凭据,新案件给它补了个三等功;妻子的拼图被抠去一部分冲进马桶,最后却完好无损地挂在墙上;马哲在庙里开了4枪,而弹匣还是满装填的。
唯有一事尚未可知——关帝壁画上的弹孔。
由此我认为警察专门在电影院办案并不全是出于魏导的迷影情结,具有强烈主观记录属性的电影恰好是贮存死者呐喊的绝佳媒介,且同时也可将办案解读为一场形式化的表演,这反映在了那道颇具讽刺意味的横幅上。
全文都是剧透哦首先,影片中一共死了四个人,幺四婆婆、王宏、小男孩以及许亮。
幺四婆婆的死,凶手确实是疯子。
影片中很明显,幺四婆婆是“受虐癖”,她的死可以归结于特殊癖好实施过程中的失控,比如疯子把镰刀当做了鞭子。
后来马哲发现了王宏和钱玲的师生恋。
王宏清楚地明白这个只追求真相的警察并不会为他保守秘密。
“只有死亡才能逃脱现实”,王宏选择死去,或者是他利用疯子杀了自己。
随着疯子拿着凶器出现,其实案件就已经真相大白了。
但凶手是疯子意味着失控。
可以从马哲妻子的控诉中看出,马哲是一个极度理性、拒绝失控的人。
他可以接受凶手是一个逻辑缜密的人,却无法接受凶手是一个疯子,凶案是一次“错误”。
所以马哲仍在寻找所谓的“真相”。
正是因为他对“大波浪”的不断追寻,导致了许亮的死。
许亮宁可被冤枉入狱,也不肯暴露自己异装癖的秘密,被马哲寻找真相的过程暴露了。
他在身体上救活了许亮,却在精神上杀死了他。
许亮选择了自杀,其实也是对马哲的报复。
而小男孩的死象征了马哲精神上已经死去。
小男孩拿着一把木枪装警察,且开心地说“如果你找到凶手了告诉我,我要看看他长什么样”。
他只对于找到凶手这件事情非常兴奋且沉迷,对于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在意,这何尝不是另一个“马哲”。
最后小男孩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凶手,也就是疯子。
对真相的渴望,杀死了他。
“他”是小男孩,也是精神上的马哲。
马哲后来说他开了四枪,少了四发子弹,其实是暗喻这四个人虽然都不是他杀的,但是却由于他在追求世俗上的“真相”而死。
疯子、受虐癖、有悖伦理的恋情、异装癖,因为错误地出现在了河边,被“追求真相”杀死了。
而“追求真相”的人,杀死了他们,也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难以溶于世俗的“疯子”。
ps. 写完之后,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句话,人人都在分析马哲,人人都成为马哲。
我写这些解读,又何尝不是在做和马哲一样的事呢。
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
————————关于马哲是否疯了的一些理解:我不觉得马哲疯了,很多看似像梦境或者幻觉的场景,我的理解是导演用来隐喻的手段,人的疯和不疯其实界限没那么清楚。
不存在的三等功,也许事实仅仅只是别人都忘记了,但马哲还记得,导演拍的也是如此。
但是导演又用一些看似是剧情其实是隐喻的情景来让观影者发散思维。
“三等功”是完全被世俗社会认可的标志,马哲是个警察,是主流社会认可的角色,但同时他又是和领导打乒乓球永远不会让球、穿警服不自在的人。
这种游离感,导演用“三等功真的存在吗”来隐喻。
最后他的小孩是否是精神病不重要,每个正常人,都有可能变成疯子。
我们看似在社会正轨上过着普通的人生、有着普世的价值观,但我们和疯子的界限也许并没有那么清晰。
最后那个场景,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却在做和疯子一样的动作。
10%的概率,是马哲孩子可能是精神病人的概率,也是我们变成精神病人的概率,被普世价值观杀死的概率。
我很喜欢余华说的一句话,“你只要把老人写成老人,把大海写成大海,他们就是无处不洋溢着象征的”。
所以说《河边的错误》的存在是在讲一个故事,剩下的部分是观影者来发散来补全。
每个人的解读都是让自己实现了逻辑自洽的一种方式,我的也是。
也许一千观影者会有一万种解读,而我认为每种解读都是对的。
因为重要的不是解读,而是你在电影中感受到了什么。
电影解读的角度还蛮多元的,只po我最喜欢的一种。
电影开头,视角跟随顽童推开导向虚无荒诞的门,将观众引入一个压抑、封闭的小镇。
主人公马哲人如其名,作为工具理性的化身,由一桩凶杀案,走近小镇形形色色的生活百态,目睹其中种种与理性逻辑冲突的荒诞(或,集体主义对个人情感的压制):警察局只有集体表彰,警察只能在表演意味的电影院工作;一对彼此相爱的师生恋情侣因为家庭和工作的威胁而走投无路;一个体面懦弱的异装癖因为忌惮社会的目光而只能自尽;一个明明有极大可能残疾的婴儿还是要被生下来……随着角色的形象日渐消瘦,脑子里的理性和感性、主观和客观产生混乱。
当他在现实中找不到逻辑,就去梦里(电影)里找,最终发现河边才是压抑的小镇里最自由的空间(在河边情侣可以自由相爱,异装癖可以自由变装……),但这些自由意识都成为了“河边的错误”,于是主人公杀死了想象中的“疯子”(自由意识),得到了警察局的表彰(重新拥抱集体主义)……结尾,他的孩子出生,孩子和疯子一样玩衣服,他意识到疯子和孩子一样——自由意识是天生的。
01在《河边的错误》里,魏书钧的小聪明,终于被憋成了一股坏水儿。
这并非调侃,而是夸奖。
在这部电影中,我看到了相当清晰且大胆的作者表达,只不过被导演小心地埋进了潜文本中,变得不易识别。
表面看,本片讲的就是个追凶故事,情节也并不复杂,但它依然是那么难于理解,因为,在这些清晰的情节附近,散布着大量的迷雾。
那可能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坠楼,是一段只存在于录音之中的爱情,又或者,是一条高高举起的皮鞭和一个不明所以的梦……总之,每当观众以为尽在掌握,导演就总要节外生枝,去打破真相的幻觉。
为何如此?
因为,比起所谓真相,影片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河边的错误》讲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发生在南方小镇上的一连串离奇的谋杀案,种种证据都指向一个不会说话的疯子,但真相似乎没那么简单。
02先说一个相当有趣的事实。
作为一部国产犯罪片,《河边的错误》是近年来十分罕见的不含片尾字幕的作品。
换言之,它成功说服了审查人员,告诉他们,真凶确已抓获,真相确乎大白,本片不需要添加任何补丁,就能起到惩恶扬善的导向作用。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两说。
这其实也是本片最耐人寻味的地方,它实际暗含一个表达的双轨制,带着不同的答案看,结论会完全不同。
概括讲,如果真凶就是疯子,那么疯子就成了一个隐喻;而如果真凶另有其人,那么疯子就成了一个筹码。
因为疯子没有理智,不会说话。
他就站在那里,任人打扮。
片中疯子的饰演者康春雷,是导演魏书钧的御用编剧。
他不止参与了本片,也参与了导演前作《永安镇故事集》的编剧和演出。
03先说前者。
若疯子就是确定无疑的真凶,那么整个影片其实在说,真相明明早就确定了,但主角马哲却迟迟不肯接受。
为什么呢?
因为不可理解。
虽然片中的所有证据都指向疯子,凶器、刀口、指纹、血型,也全都对得上,但它们全都是物理证据,只能构成外部的证据链,却没法解释内在动机。
而马哲费劲寻求的,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死的是这些人?
为什么老人、孩子、中年人会被无差别地杀害?
只有找到这个答案,他才能心安,但却事与愿违。
于是马哲的精神出了问题,他不是疯了,而是发现了这世界残酷的真相——即由“生死的无常”推导而出的“命运的荒谬”——并因此大惑不解。
从这个角度讲,本片实际是个非常浅显易懂的存在主义文本。
而片中的疯子,隐喻的就是命运。
而这一点,早在片首,导演就通过加缪的话告诉了我们(大意):人理解不了命运,因此我装扮成了命运。
我换上了诸神那副糊涂又高深莫测的面孔。
片中朱一龙饰演的刑警队长马哲,是个作风严谨的警察,却在调查中屡屡受挫。
他常年穿一件黑色皮衣,双手揣兜,显得与外界格格不入。
于是我们也就能理解马哲的存在主义焦虑,他不肯接受疯子是真凶,实际是不肯接受“命运如此荒谬”的真相,所以他要继续追查下去,他要给死者们找一个共性,进而推理出一个合乎逻辑的凶手,好让这些随机发生的死亡,变得可以被理解。
当然,这是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因为荒谬的本质,就在于无法理解。
相比起马哲,还是他的妻子要更为清醒。
一次争吵中,妻子直指马哲的死穴,说他总想安排好一切,最后却漏洞百出。
进而,妻子说了一句相当透彻的话:“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天意。
”换言之,人的那点计划,在至高的命运面前,显得相当可笑。
从这个角度,再看废弃影院里的那场令人费解的梦,也会变得相当清晰。
它实际就是对电影造梦的自指。
它在说,绝大多数电影都在试图给生活一个完美的解释,告诉我们,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前因后果,环环相扣。
但生活显然不是这样,生活比这复杂得多。
于是在那场试图串联所有线索的梦境的结尾,是放映机被燃烧,是死者们——那些永远带走了真相的人,对马哲发出嘲笑,嘲笑他在命运前的狂妄。
这是本片的第一重解释。
它关于命运的荒谬如何使一个人陷入疯狂。
而更可悲的是,人永远无法杀死命运、裁决命运,哪怕把它暂时关起来,也是徒劳。
因为它是超越世间一切法则的存在,它的看法比人类更准确。
它注定还会回来。
片中的那段梦境,看似将所有可以人物、线索通通串联起来,但却又像是潜意识里的噪音,理不出任何头绪,只得沦为一段恐怖又难于理解的影像。
04下面是第二重解释。
如果疯子不是真凶呢?
如果马哲的执念是对的呢?
那这个电影的表达就有些微妙了。
我们可以先思考一个事,就是片中的这些死者身上到底有没有共性。
细想想,其实是有的。
他们实际全都是异类,全都是群体里的边缘人。
其中有饱受性压抑之苦、疑似和疯子存在暧昧关系的独居老妇;有多愁善感、爱情受阻的诗人;有第一个目击案发现场、却无人相信的孩子;有坐过冤狱的异装癖……以及,被错认、甚至是被陷害为凶手的疯子,同样也是个异类。
因此上,片中的连环杀人案,实际是一次“异类清除计划”,是把那些非主流的、异于常人的、有损集体形象的不和谐因素,通通捕杀干净。
从这个角度去看马哲,也更能明白他的处境。
在警局里,在时刻强调“集体荣誉”的局长眼中,他也正在变成一个异类。
原因就在于,当所有人都欢呼结案时,当局长催促他写报告、交总结、向上邀功时,他却迟疑了,因为他觉得案件仍有疑点。
也正因如此,他逐渐脱离了集体。
可在查案的过程中,他却渐渐发现了死者都是异类的真相,也见证了异类们的悲惨结局。
影片为我们构建了一个小镇的边缘人群像,从疯子、到独居老太、异装癖、诗人,我们目睹了他们的接连惨死,也渐渐勾勒出小镇的秘密。
这其中最狠的一笔,关于许亮。
这个曾经坐过冤狱的异装癖,在二次面临体制的怀疑时,因身份暴露而彻底失去了生存空间。
于是,他戴上大波浪的假发,当着马哲的面,坠亡在他的车顶上。
那分明是一次自毁的报复。
而更为辛辣的一笔,是他刚刚才给马哲送去“救死扶伤、赐我新生”的锦旗,还不忘笑笑地嘱咐他“挂着,不许摘啊!
”最终,这面锦旗被他的血肉铸成了耻辱。
也正因如此,正因看到了异类们的下场,马哲的精神崩溃了。
他这次陷入的不是存在主义焦虑,而是个人主义焦虑。
而这种焦虑,也只有一个办法可解,就是重新博得集体的信任。
怎么做呢?
对,抓住那个疯子。
怎么抓?
那就把自己当作诱饵,跳进河中,引疯子前来,然后再高高举起石头,砸向疯子的头,砸向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是真凶的人。
只有如此,只有把疯子献祭,才能回到集体温暖的怀抱中。
于是,影片最后的表彰大会上演。
不难发现,大会的举办地,正是那个废弃的电影院。
那分明是另一个现实寓言——影院已成了歌功颂德的场所。
正是在这里,马哲莫须有的三等功成为了现实。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笑了。
他重新获得了体制的认可,而代价却是真相和生命。
当然,以上全都是一家之言。
毕竟,真凶怎么可能不是疯子呢?
凶手又怎么可能逍遥法外呢?
而真相又怎么逃得过审查人员的火眼金睛?
所以,不用怀疑,一定都是我想多了。
以下所有内容都是个人观点和理解 非专业人士 希望不要被骂Ps第一次看完电影就坐下来写影评 好紧张电影一开始给的信息 三等功 云南 我们可以合理猜测男主是退役军人转业到一个小县城的公安局在云南要参与什么样的任务会让男主坚信自己获得了三等功 又发生了什么让男主最后来到了这样一个小县城这对男主的心理状态又有多大的影响现实和男主以为的现实以同样的色调在不停的交叠中 我们看到的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男主的幻想理发师的死完全在意料之内 在那样一个年代和一个如此封闭的县城和工厂被男主揭开了异装癖的喜好关门的理发店理发师已经没有办法正常的活在这个地方了死亡对他来说是唯一的选择多次要求把自己当成犯罪嫌疑人理发师已经想到自己的秘密瞒不住了 宁愿被当成犯罪嫌疑人从容赴死也不想在众人的鄙视中自杀送的锦旗也是理发师的报复手段之一也是对男主精神上的重击为何男主一定不愿意给疯子定罪在现场查到的线索 几乎都指向了错误的方向反而揭开了很多人的遮羞布 促成了理发师 诗人的自杀在这种情况下给疯子定罪是不是证明了间接杀死理发师和诗人的就是男主呢因为男主一再回避的现实给了疯子机会越狱又残害了一个孩子不管疯子是不是凶手男主都会对这几个人的死亡产生内疚和自责其实我们并不知道疯子是不是真正的杀手 可是这重要么对于男主来说这些压力足以让他站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了男主妻子发现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有问题时的疑问我们都没有精神病病史 为什么孩子会有这样的问题男主说不定已经意识到了 有精神病病史的是他吧他害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疯子最后死了没有我个人认为在河边疯子是真的死在了男主的手里用最后一个死者的死亡方式 杀死了疯子 并成为了疯子当然也可能男主被困在了自己的想象中以为自己杀死了疯子不管哪一种方式男主最后都成为了他最后的两个场景在完全不一样的更温暖的色调中发生的这种色调在男主的真实生活中几乎没有出现过在男主的梦中他终于获得了三等功也拥有了幸福的家人最后多说一嘴这部电影的剪辑点真的太舒服了手动点赞!!
案件的真相其实一开始就很明显了,凶手就是疯子,但在马哲这种老刑警看来,杀人都要有个理由,这是他多年刑警生涯教会给他的,究竟疯子为什么要杀人,还是真凶真的另有其人,他想要捋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用缜密的逻辑推理推出真相。
但可惜,疯子就是疯子,他没有逻辑,他想杀人便杀,甚至他杀完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街上,他是马哲这种老刑警完全无法理解的一类杀人犯,不图财不图色,啥都不图就是要杀人,所以马哲不信,他开始一一检索证据,想亲手找出能说服自己的真相,他的确顺着手头的线索找到了线头,发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那些秘密不是能拿来救人的药引,反倒成了杀人的凶器,他越努力,就越失败。
他没有抓住凶手,自己却成为间接害死别人的凶手。
PS:我觉得其实孩子没生下来,他最后也没抓住疯子获三等功,这两个画面都是马哲的幻想,我更加相信马哲最后在河里自杀了,在他最渴望的两个幻想中幸福的自溺于河中。
PS two:关于最后两个画面是幻想的证据补充:a.三等功:在最后的颁奖大会上不偏不倚又是三等功,感觉不是巧合,是马哲对自己执念的投射。
在云南获三等功一事局长说没有官方记录,马哲也没有找到证书,询问战友对方也表示没有此事,所以这只是马哲的妄想,太过渴望立功受奖的他将想象当成了事实。
b.孩子:马哲和妻子甜蜜起舞那段明显二人都喝醉了,按说一个孕妇不应该喝酒,而在舞蹈之后紧接着的段落是二人前往照相馆拍摄孕妇照,还拍了很多,从马哲之前的态度来看他是不赞成生下可能有智力障碍的孩子的,那为啥又是高兴的跳舞又是兴致勃勃的拍孕妇照呢,只可能说明夫妇二人已经决定打掉孩子了,因为决定打掉才会不管不顾的喝起酒来,并且拍下一家三口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全家福留念。
那墙上幻想中完美无缺的母子纹样拼图画也是证据,那是只存在马哲幻想中的完美生活。
1、凶手到底是谁?
是那个杀了人的疯子,还是杀了疯子的那个人?
疯了的,是那个疯子,还是那个时代?
只有那个疯子疯了吗?
2、河边的错误,真的是错误吗?
我们该如何定义错误?
又该如何处理错误?
人们认为是错误的事,大河也这样认为吗?
大河沉默不语,只是一如既往地奔流不息。
大河隐藏了多少秘密。
3、真相重要吗?
如果获得真相的代价是许多人的生命呢?
余华老师真狠,他说真相永远是一个处女,而所有那些声称掌握了真相的,都不过是自鸣得意的手淫。
4、在影片开头的那场戏里,一群儿童玩警匪追逐游戏,凶手们跑了,警察去追。
当那个拿着玩具枪的假警察推开那扇门时,映入眼帘的不是凶手,而是满目疮痍。
也许,答案和真相就藏在这场戏里。
重要吗?
谁又真的知道?
Only the river flows.
不要试图纠错,因为我们就是那10%看完《河边的错误》,我在座位上没动,周围的观众也都在座位上,很长时间没有人起身。
大家都沉浸在一种气氛里。
有的是在思索,有的是在感受这部电影留给人的余味。
这是近几年少有的好电影。
它不像那些所谓的艺术片,用沉闷的长镜头,配着自己的年轻时没发表的诗。
也不像那些商业类型的犯罪片,虽然它有一个犯罪片的外壳,有很好的悬念设置和很强的逻辑推理,但是你仔细感受就会发现,这案件中的每一个结论都是似而非,越推理就越令人发疯。
这使得这起恶性案件更像是一个充满意味的谜语。
主人公马哲想解开这个谜语,但结果怎样呢?
——看完这部电影你也不一定有答案,但是你会特别真实地感受到,某种东西哽咽在喉。
影片的题记是加缪戏剧《卡里古拉》中的句子:“人理解不了命运,因此我装扮成命运,我换上了诸神那副糊涂又高深莫测的面孔。
”卡里古拉是古罗马有名的暴君,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是暴君。
一开始他是一位还不错的年轻君主,但是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接着与他最亲昵的妹妹死了,这两件事让他感到诧异,自己有那么大的权柄却仍然无法与命运抗衡。
从那之后卡里古拉性情大变,他变得像个疯子一样反复无常——他要成为所有人的命运。
电影开篇的意象很有意思。
一个带“大檐帽”的孩子,拿着玩具手枪,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寻找着自己幻想出来的凶手。
可当他推开门的一刹那,发现门的里面是一片废墟,半个楼都没了。
——那儿本应该是家所在的地方。
当时我看着黑暗中的银幕想:世界的真相,终有一天会被孩子们看到。
看这部电影时,大家可以注意一下角色服装的变化。
各种衣服在影片中也充满了符号意味。
开篇这孩子带着“大檐帽”,那时候的孩子经常这样装扮,很自然。
但那是制服。
而主人公马哲全片都没穿制服,只在最后,疯子杀死了孩子,马哲杀死了疯子,穿上了制服。
再进一步想想看,这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他死于唯一一次说了真话。
说假话时他活得很好,可是他说真话就挨了耳光,还把命搭上了。
——是不是细思极恐?
这里还有一个场景很有意思,就是老电影院。
电影院成了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地。
这就意味着,也许整个案件其实只是一场电影。
当然,这里的“所指”没有那么简单。
作者通过场景的错位,符号性地表达了权力与艺术的错位,权力对艺术的侵占。
包括几组梦幻镜头,摄影机着火,被众人取笑。
都是作者(导演)对今天电影处境的一种焦虑。
这个故事装着三个层次:案件——谜语——命运。
最表层的是案件。
围绕这个案件出现的每一个人物身上都带着一个谜语。
这些谜语被一个命运牵制着,这个命运就是疯子。
包括马哲在内,最终也难逃命运的10%,或者说难逃那10%的命运。
如果你注意到这个案件中的死者,你也许会理解这个故事为什么没有答案。
——因为他们都是“不正常的人”,当然,对于什么是正常,或者说正常与不正常之间的边界在哪里,正是小说和电影所要探讨的主题之一,余华说这是最接近余华本质的电影改编。
还记得《现实一种》当中那场令人不寒而栗的解剖,是在正常的名义下进行的。
《河边的错误》也一样,如果读者有时间,还是去看看余华的原著,文字的谜题与影像的谜题是两种味道。
五个死者。
第一个死者是幺四婆婆。
影片对幺四的处理很隐喻,只有一两个镜头。
但是余华的原著中描写很明显。
她和疯子之间有某种虐恋倾向;第二个死者是诗人王宏,原著中没有诗人这一设定。
我猜这一设定也是为了增加王宏不见容于社会的属性,再加上王宏还有不可告人的地下恋情,也不能算正常。
第三个死者是许亮,这个就不用说了,——异装癖。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死亡方式。
他在感谢马哲让他的怪癖暴露在众人面前之后突然摔死在马哲面前。
因为他在精神上被马哲杀死了,用现在话说,社死了。
——然后才身体死亡。
(这死亡和之前的那面锦旗更像是对马哲的一句骂街。
)然后第四个死者是那个唯一一次说了真话的孩子,这孩子一直有个愿望,就是看看凶手长什么样,他见到真相的一刻也是他的死亡一刻。
值得注意的是,他有一句台词,“原来是你,我早就见过你。
”我觉得在这儿,他说的见过你,不是指疯子。
而是什么呢?
而是电影开篇时,他推开门见到的那一幕,从那一幕开始,这孩子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担心郭婶,我想导演可能会把这一幕处理成:孩子一推门掉下去了。
第五个死者是疯子。
大家很容易看出来,疯子和马哲有某种互文性,某种程度上他俩是一个人,马哲必须杀死疯癫的自己才能融入这个正常的社会。
那么倒底什么才是“正常”呢?
福柯在《疯癫与文明》的开篇引用了两个人开宗明义。
一个是帕斯卡,他说“人类必然会疯癫到这种地步,即不疯癫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癫。
”另一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在《作家日记》中写道:“人们不能用禁闭自己的邻人来确认自己神志健全。
”其实我们的理性,某种程度上是对社会规则的循规蹈矩,是我们自觉或不自觉的自我克制的结果。
而某些看似文明正常的社会规则,实际上是对人性本能的束缚。
我当然不是说,像原始人一样赤裸地生活在丛林里才是正常。
更恰当的比喻,是如果你出生在比方说某些西亚中东的小国,碰巧你是一位未婚女性,那么你上街露出眼睛以外的地方,就有可能被认为是疯子。
人性的幽暗深不可测。
人性的复杂也超乎想象。
自我本我超我,潜意识意识流。
如果你强行去掉人性中的某些部分,那么生动的人也许就不存在了。
所以不要试图纠错,因为我们都是,也只能是那10%,余华最欣赏这改编的最后一幕,马哲的儿子在浴缸里用玩具压水里的毛巾,转过头的瞬间,我们看见了10%,我们每个人都心存侥幸,可你仔细品品你就知道,10%是唯一的答案,不可能是别的。
我们都是10%,因为我们是人。
你一定记得斯芬克斯那个谜语,谜底就是人。
但人为什么会这样存在,这才是谜面。
我记得吴国盛在《十三邀》结尾说的话:“应该强调科学的局限性,人的存在本身是没办法讲清楚的。
而且这个谜,不是一个负面意义上的谜。
它实际上是一个正面意义上的谜。
这种存在的不可解释性,是一种非常奢侈的精神状态。
它的不能破解是一种哲学上的不能破解,是一种先天的盲点。
而呵护这个盲点,是人类唯一的希望。
”除了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我们也是一个两河文明。
我们也是河边长大的,我们犯过什么样的错误?
大河拐大弯,历史在时间中变得错综复杂,我们必须谨慎。
因为“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就像马哲不能两次获得同一个三等功。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是朱一龙并没有演出马哲那种偏执和迷失,导致剧情有点脱节。
在我看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真相,只有摆在面前的事实,是命运给出的结果。河边的错误真的是指的马哲的错误吗?所有的人都与河流有关,幺四婆婆的性癖,王宏与钱玲的不被认可的爱恋,许亮不被接受的异装癖,他们或许也是犯错者?是时代这条河流边的犯错者,与时代的河流所相违背,他们的一切似乎不应该被称为错误,除非加上一个前提,时代这条河流边的错误
这…居然是拍了《永安镇》导演,完全是另一幅面孔。差点被16mm胶片的质感给创飞。镜头和用光都挺克制,却能感受到画幅以外的叙事。敢用月光奏鸣曲就挺勇的,但起落都刚刚好。查案查飞了不是重点,这个案子终究只是一场中式梦核体验的引子:开篇过家家的小孩推开门,外面是凌空的废墟,便暗示整个悬念线最终会落向虚无。马桶冲走的拼图并未消失,庙中杀死的疯子安然无恙,当隐秘的鞭打仪式来到河边时,死者呐喊“人为什么只能死一次?”,梦中的放映看似旁观实则亲历,主观镜头的游走像是鬼打墙一般无法逃离。阳光普照下,婴儿的浴盆又把人拉向错误的河边。不是恐怖片胜似恐怖片。我惊呆了。
河边的错误,只是那一次错用镰刀的错误而已。其后每个人都如愿以偿,孩子看到了凶手的样子,白花花的太阳下的藏在黑暗中太久的裙子假发和死去的自己,躺在河边寻死的人遇到了凶手,不存在的三等功也在如梦如幻中被表彰。在集体极度挤压个人的情境下,“苏醒的自我”大抵就等于“死去的自己”。喜欢胶片的暧昧朦胧和粗粝。
让观众猜来猜去很无聊的好吗
确实不需要看太明白,但如果看的云里雾里不得其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自己的水平太低,说比肩《杀人回忆》之类云云更显得捉襟见肘。也可能是我过分解读,在短短的一百多分钟内有多次零光片羽的几帧画面和几段蒙太奇令我想要定格咂摸:你XX太敢拍了,在这么逼仄的生态环境中,多次挑战审核和大众的眼界与审美,就像电影院左侧墙上的标语和局长办公室那一副墨宝还有黑板上俏皮的自我致敬。如果华语大陆电影还有更好的未来可以期待,魏书钧这会绝对是蹲在孤峰上用树枝描绘山下的诗人。
最喜欢马哲把拼图碎片抓起来丢进厕所冲走,后面又看到墙壁上完整的拼图那场戏
很诗意的电影,电影的质感和片名挺像的,有江南水乡的氤氲,有一种迷幻的不真实感
两星半。魏书钧在影像把控上有着明显的进步,更加成熟流畅,但在犯罪悬疑题材的剧作改编上显得非常吃力,表达重心模糊且滞涩,部分台词写得很随意。影片整体很可惜。
虽然但是……看到马哲在怀孕的妻子面前毫无顾忌地抽烟我还是很难受。
二刷,相比较平遥大半夜看,确实更有感觉。魏书钧确实有着同龄人少有的影像机能,电影化叙事水平很高,更有老成沉稳的心态,这部电影我觉得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成熟中年导演才能拍出的东西,或者说某些时刻他可能附体在了余华的身上。朱一龙完成的非常好,不愧是偶像派中的实力派,实力派中的偶像派。略有不足的,就是虚实相生中虚的有点过了,开放式的处理完全能够接受,但最好不要让大众猜来猜去。期待未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如果不能好好讲完一个故事,不如别拍电影了,你非得让观众去看五六遍电影,来解读,那说明你这部电影不是什么好电影,不是所有导演都是姜文,不是所有导演都和姜文一样找多个编剧去改剧本,这个电影的画面在刻意,搞一些渣画质滤镜来表现过去,但是太过刻意了…圈钱之作
本片的高潮真的在许亮笑意盈盈地送完锦旗之后,马上就跳楼自杀,反讽马哲的这一刻,达到高潮。此刻,艺术已成。
学了四年这玩意,我越来越像市井街头喜欢听人传闲话讲故事的大妈,只在乎故事精不精彩,最讨厌什么符号隐喻这这那那
神经病大聚会(2023第二次聚会)今年怎么这么多精神不正常的片子,就不能多来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故事讲好的吗?装腔作势,故弄玄虚
跟贝尔的《机械师》类似,披着悬疑片外衣的精神分析电影,核心在于展示内心世界,描述现实的投射带来的身份的错位。不过最大的亮点还是摄影和音乐设计,尤其那个一镜到底的主观梦境镜头非常惊艳。
看前就知道是套类型片的皮夹带私货的东西,审美低级阴暗,希望这种影片以后可以永远消失在大荧幕上😅😅😅讲不好故事不是错误,出来装疯卖傻就是罪过了😅😅😅/ 真的理解不了精神病的世界
零星,坚持创作一种拙劣可笑的非电影。
每次看魏书钧导演的电影,观感都是无比的舒心,延续这样的拍法,只要在调度上扣的再细一点,就离戛纳主竞赛不远了。这类杀人案的犯罪片,最后给出真相,也不会多么高级,太多导演学《杀人回忆》,现在又来了一种方式,把悬而未决的真相做出高级感,是很聪明的解题思路。警察追缉疯子,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基因缺陷,有成为疯子的可能,当故事在一个小时后转向男主的心理解析层面,警察脑子里的疯子概率是世俗意义上的疯,他不得不去面对,电影突然间飞了起来,观众跟着进入迷雾。
荒诞拍出了惊悚感,这大概是中国现实的一种狰狞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