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的范围来说,本片属于反乌托邦电影,科技进步了,表面看来是公平有序、没有贫困和纷争的理想社会,实际是受到全方位管控只有自由的外表,人的尊严和人性受到否定。
同类型的电影,比如《人类清洗计划》、《饥饿游戏》、《分歧者》系列,都表达着对未来的一种担忧。
有些内容,我们看着觉得未来不可能这么做,比如《人类清洗计划》中专门安排一个暴力日——在这一天实施的任何罪行都不会被起诉——来降低犯罪率,人们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呢?
但谁又敢说未来不会这样呢?
更早一些时候,我们能想象出科技会用来像监控动物一样监控孩子,并专门做出分析表情的系统吗?
以前,我们看着电影里疯狂的科学家违背伦理制造怪物,也只是乐呵乐呵,谁能想到私自进行基因编辑就发生在我们周围呢?
借用《黑镜》中的一句话,“我们生活在未来”。
回到正题。
一、对科技的担忧科幻电影中出现的科技似乎总会有一些重大消极后果,比如本片中出现的“先知预测犯罪”整套系统。
当然,科技不总是带来坏结果,它的确提供了很多便利,但这些内容只是作为未来社会的背景,而不是故事核心要讨论的内容。
比如本片中的飞车、自动制造机、三维影像技术、喷气悬浮设备(是否有想起《进击的巨人》呢?
)、换眼术等。
人类又是如此脆弱,科技走向稍微出错,人类可能就走向灭亡。
对科技的担忧本质上是对人类命运的担忧。
本片中的“先知预测犯罪”系统用于阻止犯罪,先知能预测犯罪,警察根据先知的预测图像,寻找犯人,逮捕犯人。
这看似简单的流程,背后却隐藏着大问题,我们在下面伦理部分继续讨论。
二、伦理困境1、法律与犯罪以谋杀罪为例。
在现代国家一般的法律中,单单是“谋杀”就要分很多类,相应类型的罪刑也不同,从大的方面说,可以分为行为上成功实施了谋杀和行为上未成功实施谋杀,成功谋杀会导致被害者死亡,未成功谋杀不会导致被害者死亡。
以司法实例中的具体情况举例,如正当防卫过程中杀人、过失杀人、防卫过当过程中杀人、蓄意杀人、激情杀人等;还比如准备杀人过程中反悔后不杀人了、准备杀人过程中被人阻拦了未能成功杀人等等。
这不同类型的情况都要根据相应的法律作出不同的判决。
而在本片设定的世界中,这所有的情况都变成了一种情况——只要先知看到了他们杀人的情况,都要进行逮捕关押,而不管他们实际是否真的杀人了。
这种单一的类型既不符合现代人的认知,也会使社会非常脆弱。
2、肉体机器三个先知都是人类,他们长期被泡在营养液中,一遍又一遍地去看未来那些恐怖杀人画面,他们和那些古代的奴隶有什么不同呢?
角斗场中的奴隶受着奴隶主的剥削,和野兽搏斗,取悦观众(使观众获益);泡在池子中的先知受着权力机构的剥削,不断呈现痛苦的画面,保证群众的“安全”(使群众受益)。
如果你就是那三个先知之一,你会怎么做呢?
3、不稳定的预测本片中,人们一开始相信“先知”是认为他们不会出错,相信他们指出来的人都是罪犯呢?
如果先知出错了呢?
本片到后来明确指出了,先知是不准确的,先知会出错,而基于一种不稳定的预测来做出逮捕的决定,显然是荒唐的,最后这种做法也被取消了。
三、社会控制1、监控本片中监控无处不在,只要走到公共场合,监控就会提取个人信息,并报出名字,对于社恐来说,这样的社会简直是地狱。
而这种社会机制是如何形成的呢?
是否是民众逐步妥协让渡了个人隐私的权力呢?
关于这一点,大家一点也不会惊讶。
即使在这种高监控社会中,犯罪仍然不会停止。
这种监控不是为了减少犯罪而设置的,而是为了另一种目的。
2、自食其果当这一整套防止犯罪的机制对你无害的时候,你会赞同它,即使它可能有缺点,你也不会追究。
但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这种机制的受害者呢?
本片的男主就是这样,《黑镜》第三季第一集深受评分系统所害的女主也是这样,只不过前者结局乐观,后者结局更加悲观。
当你对那些不合理的机制屈服了,谁又能说你将来不会因此受害呢?
影片的故事框架来自疯狂作家菲利普·K·迪克1956年出版的一个短篇,其寓意简直像是为911后的美国人度身定作的,即“为了人身安全,你愿意放弃多少个人的自由和隐私?
”在当今世界,为了乘坐飞机,我们可以接受搜身等检查;但乘坐地铁你愿不愿意接受身份核实?
影片假设,50年后的华盛顿特区市民愿意接受无时无刻的身份检查,当然不是由活人来搜身,而是借助科技手段。
当你能预知即将发生什么事情时,你的行为是否会改变“命中注定”的结局?
说到故事的发展,那可谓是一波n折。
在看电影时,你会以为推理到了真相:一是认为根本没有人设局(正好设局这个说法沉溺了很长一段时间),二是断定Anderton要杀的人就是他的弒子仇人。
没过多久 脸被打得啪啪响,我所认为的“真相”,背后的基础竟是谎言!
大幕拉开,又一层大幕,这才看得爽。
Anderton在为自己的清白推理奋斗,在一次一次的奇观冲击下,我们也在真相的迷雾中摸索。
幕布拉开,终极恶人终于揭晓,影片进入令人紧张激动的高潮阶段。
在一层一层的抽丝剥茧下,在一次一次的背腹受敌中,我们为所有正义的人紧捏一把汗。
而当真相揭晓,善恶有报,但贯穿影片,悬而未解的谜题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又陷入深深的思考与期待中。
不仅“真相”背后是谎言,整个预防犯罪局,整个体系,整个安宁祥和的乌托邦,都是建立在一个不自由的“谎言”上。
不得不让人想起康德对于“自由意志”的呐喊(Agatha:“我厌倦了未来”),以及《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Harvey Dent谎言揭穿导致的动乱。
“真相”与“谎言”,在故事内、电影全局中都形成了巧妙的互文。
然而,该片本来就不是以画面取胜的。
甚至,斯导最近迷上了朦胧美,画面颗粒感在影院看起来非常强烈,而且故意削减色彩饱和度,令本片呈灰暗青冷基调其实,本片重点在于悬疑/惊竦因素,个人感觉还是比较成功的,尤以科林法雷尔同学的角色设定颇为精彩,其离奇遭遇实和《洛城机密》中凯文斯帕西同学的角色篦美。
阿汤哥这回显然是矛足了力,也总算让偶看到赶着追自己眼球是怎么实现的,可怎么着都不能让铁石心肠的偶感动,实在是比较遗憾。
如果在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话大概会少了调戏进度条君的快感,在汤姆克鲁斯如预言那般行动后就开始期待新一波反转,以致这部硬科幻佳作还差一点就是立意深远的经典,在寻求真相的过程中超现实打斗和未来科技的展现固然令人眼前一亮,然而一些为了悬疑而惨遭忽略的细节在浮出水面后就显得可笑。
尽管如此,《少数派报告》依然是科幻迷值得一补的佳片,剧情紧凑节奏快视效奇佳,随着汤姆克鲁斯在未来验证预言的旅程,每个人都会得到不同的惊喜。
故事设定在未来,预防犯罪小组通过“预言先知”可以提前预知罪犯的杀戮行为,并在犯人实施犯罪前及时将其逮捕,许多人的性命因此获救,汤姆克鲁斯扮演的预防犯规小组里的头号警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6年前爱子被偷走的他为了改变世界而加入这个组织,希望不再有人体会这种丧子之痛。
直到“预言先知”突然预言他将在36小时后杀死一个男人,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人,汤姆克鲁斯就此踏上亡命之旅,逃避曾经是完美系统和最佳同事的追击来证明追击的清白...... 对于片名《少数派报告》,我的理解是:在三位预言先知中,双胞胎男人是辅助,女性先知是主脑,只有在女性先知与之对接的情况下,双胞胎男人才能和她一起预言未来,因此多数命案中三位预言先知的预言影像都是完全相同的,偶然会出现不同的影像报告,这种报告预示着凶手不同的行动:或者是在不同的时间犯案,或者是放弃了犯罪。
前者因为影像的相似通常被预言犯罪小组命名为“回路影像”——即对已经预言了的命案重复预言,影片的大BOSS因此实施了完美杀人计划;后者是汤姆克鲁斯追查自己杀人的目的,他希望还有另外一种预言,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无论是这两种报告中的哪一个,已经被预言有犯罪行为的人一定会被逮捕。
这就是少数派报告,必须被隐瞒的报告,为了维持这个预言系统的完美性,为了保证这个预言系统在公众面前的公信力,少数派报告必须被隐藏,由此而维护城市数年没有凶杀案的记录。
影片不难令人联想到2013年被斯诺登曝光的“棱镜计划”里对公民隐私的侵犯,在电影中所有公民的信息都被存在眼球识别器中,无处不在的眼球扫描器让你的性命身份随时曝光于警方和政府,这种随时随地的监控让逛街变成了一种令人不快的安检过程,每家店都有冰冷的机器用看似热情的的语调毫不费力的扫描你眼球后叫出你的名字和你的购物经历,继而为你推荐你可能会喜欢的商品,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被曝光在所有的店铺、地铁、大厦之中。
一旦你有可能犯罪的倾向,警察会因为看起来滴水不漏的系统程序逮捕你,而在此之前,你出轨或被绿的经历都被众人观赏了一百遍。
最后还要说,当然是原谅TA(预防犯罪小组)喽!
即便是普通公民被严密防范至此,我却不认为这对于国家运行是绝不可取的。
想要级别越高的安全,就必须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同现在进入许多场所需要刷身份证,出行必须经过安检等,对其他人事物的负责也是对我们自身的负责。
但公众更为关心的,是公民的隐私和信息安全是否得到真正的保护,使用公众隐私的特殊人群或系统能否保证个人隐私不被侵犯和泄露、能否保证公众隐私不被私利谋取、能否只使用公民愿意提供的隐私信息而非私自窃取。
当然,严密如本片靠刷“眼球”出行的未来,也照样出现了贩卖良民眼球这样的黑市。
于是本片最大的漏洞就来了:当汤姆克鲁斯被“预言先知”预言为有罪,两分钟后警局所有人已启动追捕程序,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将潜逃的汤姆克鲁斯定为头号追捕嫌犯,而从追捕开始到汤姆克鲁斯被关在监狱,他的眼球都可以肆无忌惮的通过预防犯罪中心的扫描网,难道不应该删除他的眼球可进门允许并在扫描到他眼球的第一时间就自动报警么,为何还要让他大摇大摆的使用自己的眼球进入防控中心才去追捕、甚至他的妻子都能在他被捕后使用他的眼球经过扫描后进入监狱劫走汤姆克鲁斯?
然而影片的BUG还不止这一点:1、假装恋童杀童癖来引汤姆克鲁斯上当的人自称是有人打电话到监狱找的他,只要他引诱汤姆克鲁斯杀了他就可以给他的家人一大笔钱,能打电话到监狱找他,那么这个假装凶手的人不是犯人就是狱卒,不论是哪种身份,都是绝对要被国家层层审核监控的身份。
调查一下他的生平,很容易就知道这些儿童失踪案是否与他有关。
2、预言先知只能预言谋杀而不能预言自杀,假设即将临盆的孕妇突然想自杀,那么她的行为能否被预言?
3、预言先知的预言从未出错,所以她预言出了汤姆克鲁斯还会有孩子并且会是幸福之家,然而又预言到他被杀,然而预言失败大BOSS选择自杀,这种自相矛盾的预言简直可以媲美《十面埋伏》里章子怡死了又死的大写尴尬。
预防犯罪这个构思很奇妙,特殊机构提前预知了你杀人的行为后将你逮捕,那么由谁审判、由谁控告、由谁定罪、又判多少年、以何种形式判罪是值得关心的重点:三位预言先知是审判官,一男一女两个观看预言影像的法官决定是否逮捕、可能性受害人是否控告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为了绝对性预防谋杀而逮捕所有可能犯谋杀罪的犯人、犯人被关在监狱的罐子里脑子连接精密仪器在思想中度过完美的一生。
也就是说,在这个预防犯罪世界中,当你被预言有谋杀行为,你的身体会被关在监狱里,而思维却让你在想象中的黄粱美梦里实现了所有的梦想继续生活。
即便是在日剧《世界奇妙物语》中,这种帮助人逃避现实的机器也是价格不菲,有的让人倾家荡产、有的让人忘记现实、有的利用时间错觉在思想中给犯人判了近千年的罪,但都没有像在本片中这样处理犯人的。
说是惩罚,难道庄生化蝶的美好是假?
说是弥补他未犯罪就将其逮捕的行为,那这种巨额的花销和科技是否用错了地方,惩罚方式也出现了问题?
三位预言先知的出现是因为吸毒者的后代脑部受损而有了超能力,其实影片还可以引申出“预防犯罪中心”极有可能引诱甚至控制部分人吸毒再抢夺他们的后代寻找有预言能力的挪为己用,毕竟预言先知也是人,虽然被机器控制收到当局剥削,但他们还是逃不开生老病死的人类。
预防犯罪中心的存在意义就是他们可以预言犯罪,所以当权者既然可以榨取三个人的精华,必然会以权谋私寻求更多保障。
一个构思可以引发观者无数的思考,从这个角度来说这部要打戏有场面、要剧情有反转、要精彩有脑洞的科幻片的确足够精彩。
人权是本片立意的根本,证据也是审判的关键,人创造的法律和秩序必然也会为好人或坏人所利用,除了穷凶极恶例如强奸、杀人这样的罪犯,许多人都需要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有许多人也需要伸冤昭雪的机会。
这些更像神职人员而非警察的人应该明白,上帝不是那么容易被代表的。
这里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既然汤姆克鲁斯本来身份的眼球只剩一只,他假冒身份的眼球也只剩一只,那把代表两个身份的眼球装上,扫描的时候岂不有趣?
乔恩觉察到试图杀害先知母亲的“无名氏”的案子有问题。
事实上这是拉马一手策划的。
拉马得知乔恩要给“无名氏”翻案后便开始设局陷害乔恩。
拉马让D伪装成杀害乔恩孩子的人从而让乔恩杀他。
但乔恩与D先前并不认识,问题是拉马怎么把乔恩引入事件现场?
电影并不是现实,可能存在逻辑错误。
但我们假设没有逻辑错误的情况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电影的脉络,事件的触发线有两条:a 乔恩翻案→拉马设局→D伪装→事件现场。
b 先知预测乔恩杀人→乔恩逃跑→事件现场。
拉马设局只是制造了犯罪条件,但并不能让先知预测乔恩杀人。
假设先知没有预测乔恩杀人,乔恩也不会跑,更不会到事件现场。
拉马根本没有控制事件发展的能力。
这好比他只能堆好木炭,能不能点火全看先知。
另外,假设先知先预测乔恩杀人,拉马利用这个预测趁机陷害也讲不通。
既然先知都预测了,拉马还费什么功夫?
直接抓人就行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整个事件都是先知一手策划的。
她先给乔恩看她母亲被杀的画面触始乔恩翻案,乔恩翻案触始拉马设局陷害。
先知再预测乔恩杀人触始乔恩逃跑,并且后来协助乔恩躲避追捕从而顺利来到事件现场。
事实上乔恩最后并没有杀人。
但通这一过程,乔恩最终查清了先知母亲的案子。
我推测先知可以控制自己所预测的画面,所以也一直控制着整件事的走向。
影片讲述了未来产生了可以预知犯罪的技术“先知”,通过这项技术,“犯罪预防中心”便可以在犯罪发生之前将罪犯绳之以法。
安德顿警长是“犯罪预防中心”的精英人物,在他杰出的推理能力与工作能力的协助之下,强有力地控制了犯罪的发生。
然而有一天“先知”预警安德顿警长将会实施一场谋杀。
惊惶的安德顿警长逃出“犯罪预防中心”想洗清自己的名誉,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谋杀一名自己根本不熟悉的陌生人,他铁定有人在设计他。
在一系列经历后,安德顿弄清楚了是“预防犯罪中心”的局长,自己的挚友在陷害自己,因为自己发现了局长为了“先知”的保留而杀人的秘密。
而此时“先知”又发出了预警:局长将会激情杀害安德顿。
最后关头安德顿告诉局长在事情发生之前,他还有得选择。
局长最后做出了与“先知”预言中不同的选择,他选择了自杀。
影片的主题是值得思考的。
影片通过“预知犯罪”这种科幻技术,想要激发我们的思考:在犯罪发生之前将罪犯绳之以法的道德合理性。
影片借威妥之口谈到:“犯罪预防理论在法理上有瑕疵”。
后面一段富有逻辑的讨论颇为精彩。
威妥认为法律制裁一个人要以他“做”了什么为基础,而非他“想”要做什么。
安德顿的回答是,先知不会预测他“想”做什么,只会预测要发生的事。
并且做了一个生动的比喻:犯罪的发生就像球要落地一样毫无疑问,问题在于你想在球落地之前就将罪犯绳之以法,还是任由球落地之后再进行惩罚。
这就引出了关于司法制度非常有趣的哲学讨论了。
首先,是球是否会落地的问题。
先知的预测在统计学上是有保证的,预测使谋杀消失了,因为一切都能在发生之前制止,这证明是预测是有效的。
而且每次先知预测的场景与未来场景保持一致,(比如说安德顿谋杀案发生之前的所有事都依次发生了,老太婆的诡异笑声,6与9的错误,太阳镜的男人)说明先知对未来的预测也是符合逻辑的。
当然,你任然可以认为谋杀不会发生,但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说概率几乎为0。
然后,第二问题来了,在犯罪发生之前将“犯人”抓捕合理吗?
尽管统计学上来说球几乎一定会落地,但也有很小很小的可能罪犯回心转意,那还应该在犯罪前抓捕吗?
如果你选择抓捕,那么就可能冤枉了一个好人(安德顿在后来之所以对先知系统失去信心是因为他明白了人还是有机会做出选择的,自己可能冤枉了好人),并且本质上与“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是极为相似的。
但在现实生活这种情况非常多见,比如在中国法庭上有默认被告人就是罪犯的倾向。
如果不选择抓捕,为了不冤枉概率上极少极少的好人,代价是牺牲其他人的安全。
在很多情况下我们明知犯罪会发生我们却不阻止。
而这种行为本质是与美国的司法制度的思想相似的“宁可漏网一千,不可错杀一个”。
如果你问我选择哪一种,我在看电影前会选择前一种,看完电影后我会多思考:)。
看电影之前我对被冤枉的好人缺乏足够的认识与共情。
而在看完电影后,安德顿作为一个可能被冤枉的好父亲,代表正义的执法者,好丈夫就足够让我们思考了。
影片还有很多支线思考,也非常有意思。
将人作为一种工具来使用是合理的吗?
(安德顿说“最好不要把(先知)他们当人”,而实际上她们也是有自己思想情感的人)社会的发展使所有人都过得更好了吗?
(影片中直上直下的高科技汽车,自动化工厂大量使用激光加工,虹膜扫描提供适应性的信息,然而贫民窟的人却仍然生活在肮脏的环境,没有享受到高科技提供的便利比如适应性信息)预知犯罪可不可以被利用就像祭祀伪造神谕一样?
(影片中没有深入提及的总检察长我们或许可以展开想象,影片借先知发明者之口提到“总检察长想将系统占为己有”。
当总检查长控制了系统后,就可以利用它打击政治敌人。
毕竟他控制着先知,他就是教皇,说谁有罪谁就有罪。
)媒体欺骗公众掩盖事实。
(大众都认为先知是试管婴儿,而实际上先知是12岁后的个体,发生了基因突变。
媒体向大众灌输“先知各自拥有卧室电视和健身房,当先知真好”,但实际上先知每天靠光子导液提供营养,而且以撒托宁保证不能深水,每天夜以继日地做着噩梦)再谈谈叙事。
影片的叙事非常精彩,情节紧凑,高潮迭起,仿佛读了一本异常精彩的悬疑小说。
“先知”预先知道未来这一设定,本身为环形叙事手法提供了便利。
先交代结尾,然后人们带着问题去看过程,最后结尾又出人意料。
在多线叙事上也拿捏得特别棒,安德顿的离异丧子,威妥尽职被害,局长一心为了自己为了预测系统牺牲他人,这几个线交织得非常合理而不突兀。
举个例子,安德顿被害是因为发现了局长杀人,而安德顿一直误会威妥是因为威妥尽职发现了自己吸毒,而安德顿吸毒是因为儿子被害。
这样的例子很多,看下来我总要惊呼影片的叙事能力之强。
总之这是一部极为优秀的科幻电影,从评分来看是被严重低估的。
总有一些人喜欢在科幻电影里面找逻辑错误,所以也顺便谈谈自己对科幻电影的思考,来批判一下这些人。
首先科幻电影是艺术而非说明书。
在电影的划分上,科幻电影属于形式主义电影。
强调一遍,科幻电影属于形式主义电影而非现实主义电影(写实主义电影)。
而科幻电影作为形式主义电影却喜欢使用写实手法。
比如《第九区》运用纪录片的手法。
这样可以给科幻更具真实感,令人震撼。
如果不能认识到科幻是形式上的,只是一种对事物的意象化的话,可以说就永远看不懂科幻电影。
如果无知到看科幻电影只寻找科幻设定的逻辑错误,却不关注科幻设定背后的象征意义,就会舍本逐末,看不懂。
举个例子,《2001太空漫游》最后出现的宇宙巨婴,比地球还大,这就是一种意象化的东西,是一种象征。
可能有些理工科的人就开始批判这是什么烂片,婴儿怎么可能比地球还大,外太空婴儿能生存吗?
为什么有长达13分钟的迷幻镜头,导演是嗑药了吗?
从而得出烂片的结论。
也有人反驳说,这只是一些瑕疵,《2001》里面还是有很多很合理的科学设定的。
但是,评判一部科幻电影仅仅只看设定是否合理,就永远抓不住重点。
有人说雪国列车烂,人类住哪不行非要住一节节车厢里,还什么永动机这类违反热力学定律的东西。
这里可以说,车厢只是一种象征,象征着阶级,而永动机象征着秩序,象征着崇拜,这是阶级压迫的理由。
那么有人会问那科幻电影和魔幻玄幻有什么区别呢?
科幻与魔幻玄幻的共同点是都是形式主义的东西,然而不同之处科幻电影喜欢运用写实的手法,这样给人一种真实感。
真实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比如《少数派报告》里面“先知”预知犯罪的能力。
这种设定你可以用科学的预言去表述给人真实感。
电影里运用了弗洛伊德deja vu的观点,基因突变,技术开发形成的预知未来的能力。
魔幻片这种设定可以陈述为一个神话。
这就是科幻与魔幻的区别,是手法上的不同。
当然我不否定找科幻电影茬的行为,找科幻漏洞,运用自己的科学知识是很有意思的。
比如我们分析《2001》里面的太空船设定的有趣之处,《星际穿越》里面黑洞,五维空间的设定表现。
但是你只关注设定是否合理,并且为自己发现破绽而洋洋得意,而不关注更深层的思考的话,是无知的,是最缺乏想象力的。
毕竟科幻电影这不是说明书。
当然这些人对我说的不以为然,依然秉承着看科幻电影就是找茬的精神去看的话,损失有价值的思考的人是他们自己。
最后,《三体》里面关于未来的描写用了很多《少数派报告》中的设定啊。
比如包装盒上的图片会动,虹膜识别使信息是针对每个人个性化之后的。
信息窗口无处不在。
《少数派报告》电影剧本文/[美国]斯科特·弗兰克译/郝一匡黑暗中听见一个女人小声说——女人:凶手。
(淡入)许多画面迎面而来,有的画面来得快而狂乱;有的则来得徐缓;还有些静止如剧照,令人茫然,令人困惑。
一只手拾起一把剪子……出现亚伯拉罕·林肯的面孔。
剪子刺穿面具上的一只眼睛。
从洞口看见一个报童骑着一辆卧式自行车经过。
一张报纸掉到地上。
剪子剪开,我们看到……一张正看着我们的男人的脸——肌肉发达,相貌英俊。
在这张脸的旁边有一张孩子的脸。
这个孩子的脸和这个男人的脸朝后退向一边。
剪子继续剪开,我们看见——一个女子正在对镜自赏。
浴缸在注水。
一只手伸向门的把手。
我们经过开着的门进入室内,来到一节楼梯。
剪子继续剪开,我们看见——这时,那个男子半裸着站在一个门洞里看着她。
女人开始解开裤子。
我们随着镜头上楼梯。
楼梯顶上的门半开着。
剪子继续剪,我们看见——女人在照镜子。
男人从后面走近她,伸开双臂从后面搂住她。
剪子剪开,我们看见——亲吻脖颈。
剪开,剪开,我们继续上楼梯,来到门前。
剪开。
一只手伸进还在注水的浴缸试探水温。
剪开,剪开,剪开,我们看见——女人冲着镜子笑,她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剪开,剪开,我们看见——这对男女正在床上做爱。
另一个男人的脸从床边探出,偷看他俩做爱。
女人从与她做爱的男人的肩膀上方看见了那个偷看他们做爱的男人,便坐起身来。
偷看做爱的男人比床上那个男人矮小一些,也年老一些。
他已怒不可遏,举起剪子。
剪子继续剪开,镜头后拉,露出——我们看见这个画面从一个人眼睛的黑色瞳仁里出来。
那只眼睛眨了一下,我们继续看……画面展开,我们看见在某种白色液体上漂浮着一张女人的脸,正朝我们看……眼睛是蓝色的,是天然气燃烧时的那种蓝……她看着我们,说话了——女人脸:霍华德……镜头更拉后,现出在她旁边的一张男人的脸。
男人脸:我忘记戴眼镜了。
剪子剪开。
男人脸:你知道我不戴眼镜时有多么瞎。
我们看见在卧室里的那个女人。
她刚要大声喊叫,举剪子的那个男人己用剪子扎穿了她的喉咙。
肌肉发达的那个男人从床上跳起来,往浴室里逃窜,结果背上挨了一剪刀。
肌肉发达的男人倒地时,剪子的镜头一闪而过。
带血的剪子叉开着丢弃在浴室的地板上。
这时带血的水溢出来,流到地板上。
镜头跟着血水穿过地砖的缝隙和裂口,来到一只伸展的、也带着血迹的手旁。
这时——镜头化为:3张人脸3张人脸都闭着眼睛,下沉,在向白色的液体中下沉。
在下沉时,三张人脸一起小声说——3张人脸:凶手。
当3张人脸全都沉入白色的液体后,我们听见警报声,跟着现出——一个红色的球——分析室一个红色的球从画面右上角滚下来,滚到一个滑槽上。
这时,又看见一个红色的球从画面左上角滚下来,两个球一起滚动。
滚速变慢,球上显现出嵌在上面的一个人名:萨拉·马克斯,然后是另一个人名:唐纳德·杜宾。
第一个球滚过去后,从左上角滚过来第二个红球。
这个球的滚速变慢,所以就看见了嵌在上面的名字:霍华德·马克斯。
在它滚过去后,画面变成——内景,预知犯罪总部—主层门大开着,我们看见里面的高级侦探约翰·安德顿:三十五六岁,留着军人的短发。
他推开第二道压力门,从一道道四周都是玻璃的办公室和监视镜前走过。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安德顿:喂,杰德,有什么情况吗?
杰德:红球……双重杀人:一男,一女。
凶手是一个40来岁的白人男子。
28岁的美国黑人杰德,是围坐在计算机显示器周围6人行动小组中的一员,是主调度员。
他们让开位置,这样就可以看见安德顿了。
杰德:我们需要确定犯罪的时间。
地点还没确定。
远距离监视己经安排好了。
安德顿:预知犯罪通灵人已经制作好了1108号案件的预知图像,并被预知犯罪系统的Q—栈式存储器保存在全息图影中了。
(转向荧幕)1108案件的监视者是我的同事凯瑟琳·詹姆斯博士和大法官弗兰克·波拉德。
录像荧屏一分为二的银幕画面上,显示着詹姆斯和波拉德正在各自的办公室里。
安德顿:监视者预先观看并且证实1108号案件了吗?
内景,波拉德的办公室—早晨弗兰克·波拉德是一位年长的退休大法官,正凝视着录像监视器放映的预示画面。
波拉德:确定了,可以证实。
内景,詹姆斯博士的办公室,早晨凯瑟琳·詹姆斯,戴眼镜的中年犯罪心理学家,端着一杯咖啡,伸了个懒腰。
詹姆斯:去,把他拿下。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安德顿正从衣袋里取出一张小碟盘。
安德顿:备用的……在他把碟盘塞进播放机的时候,人们都心照不宣地丢了个眼色。
这时,响起了一支施特劳斯的交响曲……安德顿扣上一只目镜戴上一双特制的分指手套,然后,两手在巨大的预示显示屏上来回抚摸,“编排”我们在开始镜头中看见过的那些场面秩序。
他观看点击过的地方,图像都起了变化……安德顿:好啦,霍华德,你在哪儿都……内景,哥伦比亚特区近郊,厨房—早晨鸟声啁啾,还有人的轻轻哼唱声,然后……一个女人:吃早饭啦!
萨拉,我们在前面己见过的那个被杀死的女人在厨房里做饭,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形成一道光柱,洒满她的全身。
她抬起头来,笑了。
外面是晴朗的好天。
声音:“87年前,我们的前人在这块大陆上生养将息……”她把两盘煎好的鸡蛋摆上餐桌,她10岁的儿子正坐在桌旁一边背诵《葛底斯堡演说》,一边用一把剪子剪着一个纸板面具,为了剪一个可以放在眼睛上观看的洞,他捅穿了林肯面具的眼睛。
萨拉:“这块大陆……”儿子:“这块大陆上。
一个新的国家孕育在自由之中……”萨拉:霍华德,吃早饭啦!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分析室里的人都在忙着图像上的工作。
一组研究人员正在研究楼区和本区域里的树木。
杰德:按年龄和人种分类,这个区里有8个“霍华德·马克斯”。
在另一个屏幕上,正闪过一些司机执照上的照片。
安德顿:让我们看看有没有运气吧……他调节图像,一份报纸版面的放大画面。
报纸的头版大标题是:总统支持《预知犯罪修正案》……安德顿:继续……外景,乔治城里的布朗斯顿—早晨扎死妻子的那个年纪较大的男人霍华德·马克斯走出房门,我们的视线却被一辆洒水车挡住了。
声音:早上好,马克斯先生。
他回头看见一个骑着卧式自行车的报童正在向他招手,并且扔给他一张报纸。
报纸飞扬,向镜头飘来……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放在餐桌上的报纸在我们看到时自动推成近镜头,放大的画面上有一张写着霍华德·马克斯这个名字和地址的便签……外景,布朗斯顿—早晨那张报纸掉到了草坪上,洒水车的水喷到报纸上。
霍华德对那个报童皱皱眉,把手伸进正在喷洒的水中去抓那张报纸……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安德顿在看浸湿了的便签,上面地址的字迹己模糊不清。
杰德摇摇头——杰德:我们没能抓住……安德顿:查阅定户名单。
外景,布朗斯顿,早晨一个值勤警察开车驶过。
霍华德笑笑,转身往回走,走进马路对过他已注意到的某处……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安德顿这时正在注意看“凶杀房间”。
他把一个夜里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的模糊镜头放大。
一摞书籍挡住了那只钟……他放大窗外的镜头……安德顿:我已调出这座楼后面朝北的阴影。
需要计算公式和图像分析……这时,显示屏上阴影里出现向量仪。
杰德:做好了。
安德顿转身看3个显示屏上的图像,就是我们在开头看见过的——浮在液体上的两张男人脸和一张女人脸。
安德顿:你们好,通灵人。
那3张脸毫无反应,只是茫然地盯着虚空。
安德顿碰了一下显示屏,那个女人翻过身来,好像在看他。
外景,布朗斯顿—早晨霍华德·马克斯沉默着,注意看一个人——一个英俊的男子在马路对面小公园前游逛,一身漂亮的制服都快被他发达的肌肉撑破了。
霍华德正在琢磨着这个人时,萨拉在他身后的门洞里出现,看见他正注视那男子——萨拉:开饭啦,亲爱的。
那男子朝这边看了一眼,看见了霍华德,也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萨拉。
他立即离开了。
霍华德:他看上去很面熟。
萨拉:谁?
霍华德:马路对面的那个人。
我以前见过他……萨拉:你怎么能知道的?
你不戴眼镜有多瞎呀。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杰德在看驾车执照上的照片……我们看见一张是霍华德·马克斯,另一张是萨拉·马克斯,地址是同样一处。
杰德:盖因斯巴勒的福克斯豪尔4421号拿下他。
安德顿:发一份蓝白色的DCPD给那边,划定周边范围,告诉他们我们正在走常规路线过去。
我们定在什么时间?
杰德:按太阳的位置,测算公式和图像分析己精确地定在上午八点零四分。
全体人员抬头看墙上的钟:7:47。
安德顿校准自己秒表上的计时器。
弗莱彻:17分钟。
安德顿:穿上护甲……带上呕吐棒,震荡枪……这里的设施先关闭。
内景,预知犯罪准备室—早晨行动好像消防队似的,每个人都迅速穿上制服,抄起放在椅子的警棍。
一阵忙乱中,枪支、头盔等各种新式武器都从靠墙的架子上取出来。
诺特,一个粗脖子大脑袋的红头发家伙,分发武器。
他拿起一个好像警棍的东西,指着一个正狼吞虎咽地打算吃完最后几口丹麦果子饼的矮胖警官——诺特:嘿,呆子,你想立马就减掉10磅赘肉吗?
矮胖警官听了这话后,把那呕吐棒往旁边一推——彼得罗塔:混蛋,你拿那根恶心棍子指点我,是想让我把昨天晚饭吃的多味炖菜和今天早饭吃的两份辣味热狗都吐出来吗?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杰德坐在转椅上扭动着——杰德:头儿,我们管的那个地区出了问题……安德顿望望他。
杰德:那儿己不复存在。
杰德指着显示屏上摄像机头图像显示的那套房屋说。
大火把它烧得只剩下一堵墙了。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安德顿在看预示景象,开始操纵画面……他瞥了一眼预知犯罪通灵人监控器。
显示屏上出现那个女人痛苦的脸。
安德顿看着它——安德顿:我们在去哪儿呀,阿加莎?
告诉我。
他的副手弗莱彻走近时,安德顿转过身去。
女人的脸也转过,好像透过显示屏正看着他。
弗莱彻:头儿,联邦调查局的视察员到了。
安德顿(迷惑地):你在骗我,是今天吗?
弗莱彻:我记在您的台历上了,还给您的家里留了话。
安德顿(正经地):我只想知道联邦调查局来的那个“特文客”(注1)此时此刻是否已经溜达到这里了。
(转向杰德)再核实一下他们提供的文件。
看看邻居们知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检查他们所有的关系。
弗莱彻:唔,长官……安德顿:给他一杯咖啡,告诉他在外面等一会儿。
一个声音:我已拿到咖啡了,谢谢。
安德顿转身看见——二十五六岁的丹尼·维特沃尔平静地看着屋子里所有的人。
他伸出一只手——维特沃:丹尼·维特沃,(稍顿)联邦调查局来的“特文客”。
要口香糖吗?
安德顿看了他一眼,维特沃给安德顿一块口香糖。
杰德:马克斯一家人两个星期前就搬走了。
没人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现在仍在寻找这家人和雇员。
机械报时:时间段——12分钟……安德顿看了一下他的秒表:倒计时12分钟。
安德顿:对不起丹尼,我一会儿再陪你各处看看。
维特沃:您的秘书们已经热心地让我看过整个办公室了。
安德顿透过玻璃门看见预知犯罪分析室那六七个女员工都在朝维特沃使媚眼,包括一个己身怀六甲的孕妇。
可以看见她的腹部在隆起的T恤衫下动弹。
她们都嚼着口香糖。
安德顿的手指在预知犯罪显示屏上掌控时间“超前或后退”,维特沃随之看到未来的犯罪场景。
旁边并排的显示屏上提供可参看的建筑物画面。
安德顿:是原装的砖石结构建筑物,细部有早期佐治亚风格,线条流畅……弗莱彻指给维特沃看这套设备。
维特沃只静静地听,什么问题都没提。
弗莱彻:安德顿现在做的事,我们叫“擦拭画面”,寻找即将发生的凶杀可能在哪里发生的蛛丝马迹。
安德顿:砖缝是重新抹的,玻璃是原来的,把手什么的还很新。
我让你们看混合型结构的细部。
(稍顿)有人注意到这是翻新后的建筑。
把建筑师找出来……弗莱彻:受害人被断定是在这里被杀的。
凶手也在这里。
我们从来没去过。
安德顿:我给你们看骑马的巡警。
杰德:是在首都的附近吗?
安德顿:那里不通磁悬浮列车。
杰德:步行街吗?
安德顿:是乔治城。
弗莱彻把维特沃引见给女子队的一位成员——弗莱彻:这位是伊万娜,女子队的队长。
维特沃:幸会,幸会。
要口香糖吗?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拿了一块。
伊万娜:好,谢谢了。
他嘴里吹着泡泡,然后回头瞄她一眼——维特沃:她很可人。
维特沃注意到显示屏上有3张面孔,立刻盯住它们。
他看着显示屏上的这个画面。
看见这3张脸因痛苦而扭曲。
弗莱彻:经过筛选,预知犯罪通灵人可以预示二百英里以内四天时间里的敏感情况。
维特沃嘴里吹着泡泡,同时盯着那几张脸。
维特沃:这么说,想杀谁就先把谁弄到迈阿密去,不就查不到了。
弗莱彻:下周投票表决以后就不能那么办了。
一旦通过了修正案,系统就会推广到全国,那时就无处藏身啦。
当杰德指给他一幅布满蓝点的立体地图时,安德顿瞟了他一眼。
杰德:虹膜扫描显示,在郊区有两个霍华德·马克斯,都还完好无损呢……安德顿在看参照显示屏上调出滚动的建筑物画面。
安德顿:我让你看的能和德怀特·金斯利的设计媲美。
19世纪的建筑家,在特区盖了20几幢这样的房子……机械报时:时间段:10分钟……听到不间断的警报铃声,维特沃一愣——维特沃:这里要关闭吗?
弗莱彻:是红球警报。
维特沃看着他。
弗莱彻:情杀。
没有预谋。
显示滞后。
我们的电子扰频器大多都是这样闪一下就过去了。
我们很少看到有预谋的案件。
维特沃:大家都已经了解这种情况了。
(对弗莱彻)要口香糖吗?
内景,马克斯家的厨房—早晨霍华德和儿子坐着。
儿子一边背诵林肯的演讲,一边用剪子剪那块纸板——儿子:“世人将不会注意,也不会永远记得我们今天在这里说的话……”霍华德(看着萨拉):我过去老想逃学,今天才能呆在家里。
萨拉背对他,过了会儿才说话——萨拉:你还开会吗?
霍华德:我将重新安排时间。
我的事太多了。
孩子把纸板拿到脸前,我们看见他戴上了林肯的面具。
儿子:“我们要从这些可敬的死者身上汲取更多的献身精神,来完成他们为之献出全部忠诚的事业……”他拿起汤勺准备吃早餐前,看了一眼妻子的背影——霍华德:我们能在一起吃午饭多好。
萨拉:我也这么想,可今天是我在雷斯勒的接待日。
霍华德:啊。
你捯饬得这么好看一定是这个原因了。
萨拉回转身,对霍华德笑笑——萨拉:改天行吗?
霍华德:行,改天。
儿子:“我们要在这里下最大的决心,不让烈士们的鲜血白流……”画面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萨拉看了一眼儿子——萨拉:你们的校车来了,赶快收拾收拾。
男孩站起来,把剪子丢在桌上。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两个男子像“服装师”那样帮助安德顿装备自己。
他们在他工作的同时,帮他穿上在后背烙有“预知犯罪分析室”字样的衣服。
杰德:主任。
务必出席。
这时我们看见拉马尔·伯杰斯的图像出现在一个角落里。
他是预知犯罪分析室的主任。
伯杰斯:别跟我说不要担心,约翰。
安德顿:不要担心,拉马尔。
伯杰斯:本周举行全国投票表决……安德顿看到预示显示屏上有情况,便打发走了那两个“服装师”。
伯杰斯:这将是最糟的时候,会暴露出我们也是人。
安德顿(一边操作着):唔,唔……伯杰斯:司法部的视察员露面了吗?
安德顿:等等,拉马尔……安德顿示意主任看显示屏上出现了那个穿着制服的肌肉发达的男子。
在他的左边还有一张孩子的脸。
内景,马克斯家的厨房—早晨霍华德拎着他的上衣走了。
萨拉看着他的后影,一言不发。
她有些怅惘。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安德顿指给杰德看显示屏。
维特沃也在看。
安德顿:看这个小孩。
在这里,在穿制服男子的左边。
杰德:是呀,怎么啦??
安德顿:现在看他……安德顿移动自己的手,画面变了——那孩子这时转到了那男子的右边,脸朝后。
安德顿这时把画面次序前前后后地来回调着……安德顿:一个公园。
他调着画面,我们看见那个孩子又转到了左边,脸朝前,然后转到了右边,脸朝后。
外景,布朗斯顿对面的公园—早晨那个穿制服的英俊男子正看着那间房子。
他身后,我们看见一个孩子坐在旋转木马上玩。
他旋转时,我们看见他脸一会儿朝前,一会儿又朝后……那男子四下望了一眼,便过了马路,踏上前门的台阶。
他还没敲门,萨拉就把门打开了——萨拉:来吧……那男子随她进了屋。
过了一小会儿,霍华德走进了画面。
他根本没去上班。
内景,预知犯罪行动小组—早晨安德顿带着他那一共5个人的行动小组跑来。
维特沃远远地落在后面。
弗莱彻:城里只剩下16个老式旋转木马了,其中两个在乔治城。
一个在巴纳比森林,一个在乌德里。
安德顿看着弗莱彻递给他的这份数据——安德顿:乌德里的是维多利亚时代造的。
只有巴纳比森林的还能用。
(边走边说)我需要两台摄像机。
一台是微型扫描器,一台是悬浮式摄像机。
维特沃看见安德顿从他的腰带里抽出一把点四五式手枪,上好子弹夹,又检查了一下。
维特沃:我记得10年前在这个地区曾规定使用弹压类火器是非法的。
安德顿(放回子弹夹):是这么规定过。
你不必客气,我们一小时后就回来。
维特沃:我跟你们去,你在意吗?
小组里一些人的表情显示,他们知道安德顿不想让他去现场。
安德顿:我是想带上你的,视察员,可是船上没有地方了。
外景,预知犯罪分部的楼顶—早晨安德顿带着他的行动小组走向气垫飞船。
安德顿爬进船舱里,来到女导航员伊万娜身旁。
舱里坐满了,只预留一个座位。
黑人警察卡西在上面放了个什么仪器,对安德顿笑了笑。
伊万娜:时间段:6分钟。
气垫飞船起飞。
外景,马克斯的家,乔治城—早晨霍华德踏上他家门口的台阶,然后拿出钥匙。
他的手晃动了几下,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他迟疑了一下,下定最后的决心才拧动钥匙——内景,马克斯的家,厨房—早晨从二层楼传来笑声。
霍华德拿起放在桌上的剪子。
内景,气垫飞船内—早晨安德顿看秒表。
倒计时数字:5分38秒……5分37秒……内景,马克斯的家—早晨听见上楼的脚步声,霍华德来到门后,看见那个情人只披着一块毛巾吹着口哨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汽水,到后面去了。
外景,特区—早晨预知犯罪分部的气垫飞船呼啸着从头上飞过。
在远处,可以看见人们熟悉的华盛顿的建筑楼群中点缀着一些新的建筑。
内景,马克斯的家,早晨霍华德在上楼梯。
我们听到放水的声音。
内景,马克斯的家—早晨霍华德来到门口,我们从他手中剪子的移动方式看出他已慢慢地推开门。
内景,卧室内—早晨我们看见萨拉出现在浴室的镜子里,情人伸开双臂从背后搂住她,她用一只脚踢上门。
我们从镜子里看见站在后面的霍华德·马克斯的全身映像。
外景,公园—早晨只有那个孩子在一圈一圈地玩旋转木马,转圈时发出“吱嘎”声。
突然,几个预知犯罪系统的警察从天而降。
那孩子低头看着他们,搞不懂天上怎么会掉下警察……然后又抬起头来望望天上,看见气垫飞船正漂浮在他的头顶上方……内景,卧室内—早晨当霍华德·马克斯在床上坐下时,画面外传来“咯咯”的笑声,继而变成哭泣声,他滚到地板上……外景,公园—早晨安德顿在仔细看手提电脑显示屏,看见那个孩子身后有一座房子。
他向远处一看,才发现那个公园四面都是外型大同小异的房子……内景,预知犯罪行动小组的气垫飞船—早晨伊万娜在看画面,看霍华德·马克斯一遍又一遍杀妻的场面。
其他的队员显得很焦急。
机械报时:时间段:1分钟。
伊万娜:头儿,我们赶上未来了。
外景,公园—早晨安德顿冷静地环顾着周围的房子,同时听见旋转木马发出的“吱嘎”声。
安德顿:杰德呢?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杰德接电话,维特沃在一旁看着他。
杰德:说下去。
安德顿(电话里):他关前门了吗?
杰德:什么?
安德顿(电话里):马克斯关前门了吗?
杰德看了一会儿预示景象。
他看见前门的画面……它后面的楼梯……杰德:正相反……前门是开着的!
前门是开着的!
外景,公园—早晨安德顿察看所有的房子,看见公园对面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内景,卧室——两位情人一起湿淋淋地蹒跚着走出浴室,躺到床上。
他俩谁都没有看见霍华德正双手抱着头坐在他们床铺一侧的地板上。
他们开始做爱,霍华德一动不动地看着。
外景,公园—早晨安德顿带头冲进那所房子,其他警察随后一拥而进。
内景,预知犯罪行动小组的汽垫飞船伊万娜带队……机械报时:时间段:30秒……伊万娜:准备!
她带头奔向公园,队员们一起冲上去……内景,卧室—早晨随着两个情人做爱的动作霍华德也摇晃着。
他看了一眼摆在自己膝盖上的剪子,随着那两个床上做爱者的动作节奏摇晃着。
外景,房子—早晨安德顿跑进打开的前门……内景,卧室—早晨这时霍华德站起来,看着床上的人,他的感情从羞辱变为愤怒,他把剪子举过头顶——内景,房子—早晨安德顿全速跑上楼梯,其他警察跟在他身后。
插入他的秒表的镜头:倒计时秒表只剩下最后几秒钟了……内景,卧室—早晨萨拉睁开眼睛,看见霍华德正站在她情人身旁,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萨拉:霍华德?
霍华德:我忘记戴眼镜了。
她的情人翻身一滚离开她,坐起来。
霍华德:你知道我不戴眼镜就是瞎子,是看不见你们的。
她看见他手中的剪子,惊叫了一声。
他摁倒他俩,这时他手中的剪子突然被安德顿抓住——霍华德:什么……两人的手紧紧地握着剪子。
这时安德顿的秒表滴滴嗒嗒响着,好像在倒数着最后的几秒钟……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突然爆裂,木片和玻璃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预知犯罪系统的警察从气垫飞船直接降落到这间卧室里。
一台漂浮式摄像头掠过安德顿,把镜头推到卧室的中央。
漂浮式摄像头的主观视点:坐标方格和向量仪找到每个屋里的人,并把他们定位。
一个画中画显示出剪子的近镜头,还显示出萨拉的情人下床逃走的情形。
安德顿:马克斯先生,你被逮捕了,因为……霍华德企图向门口逃去……安德顿:诺特……诺特揪住他,但是这个男人反抗着。
安德顿从腰间抽出一种仪器(微型扫描器),迅速地给马克斯做虹膜扫描——安德顿:确实是霍华德·马克斯……霍华德不挣扎了。
他嘴巴微张,惊愕地看见预知犯罪小组巨大的气垫飞船悬浮在窗外。
安德顿:奉哥伦比亚特区预知犯罪分部的命令,现在拘留你,因为萨拉·马克斯和唐纳德·杜宾将会在800小时零4分钟后的4月22日那天在此地被杀害……萨拉:什么?
霍华德:我没有做过坏事啊,萨拉!
安德顿(对弗莱彻):给这个男人戴上帽子。
这时行动小组成员扭住霍华德,站在楼梯上用电推子给他剃了光头。
他的头发纷纷落地。
霍华德:啊,上帝。
我不要晕圈!
弗莱彻这时走上前,给他戴上一个金属晕圈。
霍华德大叫——霍华德:我没想干坏事!
我没有想伤害她!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那晕圈扣到他头上后,霍华德的身子因痉挛而弯曲,眼睛向上翻,终于全身瘫软下去。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早晨维特沃在看预示显示屏。
维特沃:本以为他们会制止凶杀……维特沃指着显示屏上霍华德·马克斯手刃妻子的画面。
让杰德看这个场面。
杰德:那只是一个仿作。
(笑)预知犯罪通灵人德嘉·伍(看着显示屏)对于一些真正的凶杀场面,预知犯罪通灵人是反复观看的。
杀妻的场面又放了一遍,杰德用手一抹,显示屏便变成空白。
维特沃望着预知犯罪通灵人显示屏,看见那个女预知犯罪通灵人翻了个身,沉到白色液体里去了。
内景,马克斯的家—早晨安德顿走进浴室,关上正在放水的水龙头。
浴池里的水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他站在那里,看见萨拉在屋子中间顾影自怜。
她回头凝望着他,显出一脸茫然……这时我们看见——(淡入)外景,老城区—夜间安德顿穿着加防护罩的运动衣裤在雨中慢跑。
他经过之处的周围环境越来越显得阴森。
内景,一间黑屋子—夜间霍华德·马克斯裸体躺在一张金属桌上喘息着。
他的头发己被剃光。
画外音:预知犯罪系统见效了!
外景,老城区—夜间安德顿跑过老城区时,可以听到越来越多的声音叠合在一起,一遍一遍地说着同一件事,最后合成一个声音——各种声音:预知犯罪系统见效了!
(一直到合成一个声音)见效了见效了见效了!
……这时,在安德顿身旁的墙上,他刚经过的地方,投放出一连串巨大的特写镜头,同时听见——一个美国黑人女人:我过去总是担心孩子们去足球场的路上出事……一个男警察:我的一位同事被谋杀了……各式各样的人:我妹妹被杀了……我弟弟被谋害了……我在楼梯上遭到过袭击……我的老师挨过别人一刀……我的邻居中了枪……我的孩子被谋害……就在上面这些人的证词作为背景声播放的同时,我们看见一系列令人震惊的杀人场面。
内景,黑屋子—夜间一个更大的金属晕圈进入画面,狠狠地套在霍华德·马克斯头上。
他大声尖叫……一个深沉的声音:在一个处处寻求科学解答的世界上,他们是人才……外景,老城区—夜间安德顿沿着那堵墙跑时,墙上仍继续投放画面:大街上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我们开始回到过去……人们:我将会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公寓里……他要强奸我,还要用刀子捅死我……停车场里要出事……我俩的婚姻出了问题,我没想到他会……这时我们才明白自己正看着这些建筑的侧面上某个显示屏般的东西。
在显示屏上,我们看见预知犯罪系统大厦的镜头,上面有一个面朝正前方的预知犯罪通灵人的塑像。
一个深沉的声音:现在,预知犯罪即推广到在你们州,你们可以和我们华盛顿特区一样睡大觉了。
安德顿跑过巨大的投影……深沉的声音:4月30日在国会投票中如果通过预知犯罪修正案,谋杀就会成为历史。
在显示屏上,我们看见一处孩子们的校园。
孩子们:预知犯罪系统见效了!
在安德顿头顶上方,巨大投影的中央,一个精神病患者把头伸出窗外,在夜空里尖叫。
外景,老城区—夜间安德顿放慢了脚步,转身进入一条黑暗的小巷。
他停下来,四下张望——安德顿:里康在吗?
一个声音:什么事,睡不着了吗?
安德顿转过身,我们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影站在门洞里。
就是里康。
安德顿:我需要清醒清醒。
里康:是这样。
你要常规货,还是要新近改进了的货?
安德顿:我想尝尝新玩意。
安德顿从袜子里掏出一些现金。
里康拿出一只更脏的袜子,从里面掏出一小把黑粉末,捻出一小撮递给安德顿。
安德顿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里康:做美梦吧,头儿。
安德顿转身看着这个毒品贩子。
里康:啊,什么也不要担心,您的秘密包在我身上。
毕竟,您不用多久就是大老板了。
我这这边可有大油水啊。
安德顿:你凭什么说我会成为大老板?
里康:您是这个职位的最合适的人选。
就像我的老板常说的那样:“在盲人的国度里……”里康身体微微前倾,月光照在他脸上。
我们看见他两眼从眼窝里凸现出来。
里康:“……一只眼睛的人就是国王。
”里康说完这话哈哈大笑,安德顿看了他一眼,转身慢慢走进雨夜之中。
内景,安德顿住的套间—夜间黑暗。
雨落在楼顶和亭子上,老城区都是大窗户的建筑。
前门开了,安德顿走进来。
他开灯,屋子里一片狼藉。
地板上洒着些许烟灰和黑粉末。
到处都扔着衣服。
厨房里的碗橱开着,连冰箱的门都半开着。
不要以为他家遭了劫,其实他走开时就是这个样子。
安德顿走过浴室——丢在地上的模型飞机与玩具娃娃告诉我们,这里曾经是儿童的房间。
他继续往前走去……他的卧室他脱去上衣,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黑色点四五式手枪。
在床头柜上,放着一摞剪报。
题目大都是“走失11年之久的孩子回家了!
”、“为了克隆死去的孩子发生家庭大战”,或者“经过两年磨难,被绑架的女孩最终得救”,等等诸如此类的内容。
安德顿从子弹夹上抓了一把黑粉末,摊在手掌里看了看,拿着它走进——日光浴治疗室安德顿来到一台计算机前,开始打字。
屋子四周立即现出他儿子西恩的全息摄影图像。
这些图像忽闪不定,虚而不实,是放在屋里的激光投影机投射出来的。
图像中的那些场景都是在孩子的生日聚会上、出外郊游和假日里抓拍的,这些生活的时刻已经成为过去。
其中的一个图像是孩子两岁时和他妈妈拉腊在地上一起玩娃娃时留下的影像。
拉腊是安德顿的前妻。
安德顿看见了拉腊,伸手去摸。
这时我们听见——西恩:爹爹!
安德顿抬头看一幅全息图像。
图中,4岁的西恩立在海滩上扔飞碟,并抬头目送他扔出的飞碟,和安德顿的视线方向一致。
西恩:接住呀!
飞碟冲着安德顿飞过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黑色粉末,然后环视屋里。
安德顿的视角那些图像渐渐清晰,最后变为真实。
西恩:嘻嘻,爹爹……安德顿走到屋子中央的一幅图像前蹲下——安德顿:嗨,西恩,你玩得好吗?
这时图像切换到6岁时的西恩,他拿着一个足球……西恩:我要射门啦!
安德顿:好棒啊!
这时图像跳动,我们看见年龄又变成4岁时的西恩。
西恩:我和妈妈赛跑呢!
我们看见拉腊在孩子身后的海滩上笑着。
安德顿望了拉腊一会儿,这时——西恩:我赢啦!
安德顿:大孩子了嘛。
你几岁啦?
图像跳动,我们看见6岁的西恩……西恩:我要吃比萨!
答非所问。
安德顿皱皱眉头,走向计算机,开始在那些图像中搜寻。
当他看见西恩4岁生日晚会的那张图像时停止了搜索。
孩子的小手伸着4个手指头。
然后他又走回刚才看的那幅图像前——安德顿(试着又问了一遍):西恩,你几岁了?
这回全息图像再次跳动,和刚才在计算机上看见的图像一样:西恩伸着4个手指头——安德顿:4岁。
唔,可是个大孩子了啊。
(稍顿)我爱你,西恩。
两岁时的西恩:我也爱你!
4岁时的西恩:我也爱爹爹!
6岁时的西恩:我也爱阿爸!
安德顿在那幅图像旁的地上坐下,又吸了口黑粉末。
然后他躺下看他的“儿子”……(淡出)文森特·纳什(画外):在全民公投前夕,要保证全体公民不受暴力侵犯……(淡入)内景,安德顿住的套间—早晨安德顿睁开眼时,看见放在床头的带钟电视上还播放美国司法部长L.文森特·纳什在一个记者招待会上就预知犯罪发表谈话——纳什:……充分监视和检查预知犯罪系统是司法部的责任。
安德顿坐起来,看着显示屏。
令他感到恐惧的是:他看见维特沃就坐在纳什身旁,拉马尔·伯杰斯坐在纳什的另一边。
伯杰斯旁边的座位空着……安德顿:放屁!
安德顿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便服换制服。
他匆匆抓起上衣,电话答录机响起……录音电话:你已得到12条信息。
伯杰斯的声音:约翰吗?
你他妈的在哪儿呢?
安德顿坐在床边开始穿鞋子。
伯杰斯:我代表预知犯罪系统发言,只是想说,我们欢迎纳什部长和他的部下们任意视察,尽管我不得不说他们来的时间多少令我有些难堪。
安德顿抓起外套,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他的那把点四五式手枪,插在自己腰后。
伯杰斯:6年来,我们试行了这个试验,在这个地区没有发生一件凶杀案。
安德顿打开房门,进入他挂在墙壁里的车子,坐好后,一关门,车子就掉下去不见了。
外景,预知犯罪大厦—白天安德顿穿过忙碌的行动小组,来到大厦的入口处。
伯杰斯(画外):所以,我确信,我可以代表被委任的头头安德顿说,我们计划做所能做到的每一件事,帮助我们在司法部的好朋友和同行……安德顿拉下遮阳镜,两盏紫外线灯一闪。
接受虹膜扫描后,被允许进入。
内景,预知犯罪总部,主层—白天安德顿刚进屋,镜头就切换到伯杰斯——伯杰斯:司法部的那些混蛋想把系统从我们手里全夺过去。
安德顿停下脚步,扭过脸面对伯杰斯。
伯杰斯看了看他的秒表,然后回头与安德顿对视——伯杰斯:你的缺席正好给了他们这么做的一个借口。
安德顿:对不起,我不知道……伯杰斯:不要道歉啦,约翰。
他的口气是制止安德顿开口。
伯杰斯:你知道,下个星期,人们将投票表决,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出于良好愿望、还是一次改变国家与犯罪斗争形式的转折。
安德顿:我知道,先生。
伯杰斯注视着安德顿——伯杰斯:我要你为我作两件事。
一,看住丹尼·维特沃。
安德顿:好的,先生。
伯杰斯:你可以让他到处去看,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但是,你必须看住他。
如果有了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确保让我们最先知道。
安德顿:我知道。
另一件事呢?
伯杰斯:把你衬衣的下摆塞进裤腰。
伯杰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身走了。
安德顿往下看了看,把自己衬衣的下摆塞进裤腰,匆忙离去……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白天杰德、弗莱彻和诺特在给维特沃看一个木头“蛋”。
他们几个人跟维特沃处得很好,嘴里都嚼着口香搪。
弗莱彻:我们需要的信息都保存在木纹的颗粒里。
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形状和颗粒都不可能被复制。
维特沃(把木球还给弗莱彻):我相信你们己经掌握了阻止进入预知犯罪系统的密码。
诺特:那咱们就再……维特沃:注意,在这一点上我和美国公民自由权同盟不一致,杰夫。
但是我们也别自欺欺人。
我们抓了一些并没有犯法的人。
杰德:但是他们将要犯法。
弗莱彻:犯罪的发生本身是形而上学的。
通灵人能看见未来的事。
他们从来没有错过。
维特沃:可是,如果他们制止了犯罪,也就没有未来的事了。
这不是个互相矛盾的大悖论吗?
安德顿(画外):对呀,是这么回事。
随着话音安德顿走进屋里。
其他人都转身看他。
他从弗莱彻手里拿过那个木球——安德顿:你们在议论,对不知何时会发生的事预先作决定——突然,安德顿把手中的球滚向维特沃,当球滚到桌边就要掉下去时维特沃接住了那个球。
安德顿:你为什么接住它呀?
维特沃:因为它就要掉下去了。
安德顿:你敢肯定它会掉下去吗?
维特沃:敢肯定。
安德顿:可是它没有掉下去,被你接住了。
维特沃看看握在手里的球。
安德顿:你预防了已经发生的事情,这并不能改变即将发生的事实。
维特沃:你根据的是一个伪事实吗?
某人企图杀害他的老板或妻子,可是他们并没有付诸实际行动。
通灵人怎么对此加以区别呢?
安德顿:预知犯罪通灵人不看你有什么企图,只知道你将会有什么行动。
维特沃:那他们为什么不能看见强奸、谋杀或自杀呢?
弗莱彻:因为谋杀的性质……(引用语录)“没有什么能比一个人最终被另一个人杀害的事实,更能破除形而上学对我们的束缚了。
”维特沃:我觉得不像是沃尔特·惠特曼说的。
安德顿看看维特沃。
这个人所知道的比自己想像的多。
安德顿(看着维特沃):这话是埃里斯·海因曼说的。
她发明了预知犯罪通灵人,设计了这个系统,并且是接口装置的先驱。
维特沃:说到接口装置,我想说一句问候的话。
安德顿:问候海因曼吗?
维特沃看着显示屏上出现的预知犯罪通灵人——维特沃:是问候他们。
安德顿:警察是不允许进入殿堂的。
维特沃:真的吗?
你从来就没进去过吗?
安德顿:我们实行严格的隔离制度,所以没有人会骂我们走后门。
维特沃:这么说,我是第一个进去的人了?
安德顿:也许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话。
维特沃:如果是行使权力呢?
安德顿:那也不行。
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维特沃:我衣袋里就装着委任状呢,它可不是这么说的。
其他的人都愣住了,直瞪眼。
安德顿:拿出来让我看看。
维特沃从衣袋里抽出一张迭了好几折的纸,递给他。
安德顿打开时……维特沃:跟你想的相反,这个实验得在监督下进行,并且须得到美国司法部长的允许。
我就是他在这儿的代表。
就是说……现在你是在我的监督之下工作。
安德顿看完委任状,抬起头来看看自己的手下,又看看维特沃。
他茫然了,那确是一份委任状。
维特沃收回了委任状——维特沃:约翰,你好像是被挡在核心圈子外面了。
外景,预知犯罪通灵人所在地看门人沃利是一个小个子勤杂工,值班几乎没有休假。
他远远地看见维特沃和安德顿走进一间激光消毒隔离间。
沃利:别进去,别进去,别进去呀。
维特沃笑了,伸出一只手。
沃利直往后倒退——沃利:我不能碰你!
约翰,你们不能进去啊!
你们进去会打扰他们的!
安德顿:沃利,这位先生是丹尼·维特沃。
他是司法部来的,我们必须让他视察整个农场。
维特沃:认识你很高兴,沃利。
沃利:嘘、嘘!
都在睡觉呢。
维特沃(耳语):告诉我这里的工作如何。
这时我们看见:随着滚滚细浪,在白色的液体里浮起一个大容器罐。
维特沃(画外):光子奶有两个作用,一是提供营养,另一个是液态导体。
它使画面中的每个画面增强了能力。
这时,一个男人的面孔浮出液面,然后是另一个男人的面孔,接着浮出的是一个女人的脸。
镜头向后拉,显出3个预知犯罪通灵人。
3个裸体者——两男一女。
他们在液体里相互缠绕着。
我们可以看见他们的身体很薄,几乎都快透明了。
预知犯罪通灵人看上去像在假寐,即处在磕睡状态。
他们的身体完全松弛,静止不动,只有当能够看见凶杀者时,他们的脸上才有所反应。
沃利:我们管那个女的叫阿加莎。
另一对是双胞胎,叫亚瑟和达希尔。
现出预知犯罪通灵人容器罐。
鸡蛋形状,灌满了乳状的白色液体,三个预知犯罪通灵人仍在假寐中。
沃利:我们用光学X线照相术方法扫描,在他们的脑组织完全吸收了晕圈边檐白光的精确脉冲后再看读数。
维特沃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沃利:换句话说,我们能看见他们所见的东西。
沃利拉起一个男预知犯罪通灵人,放进一套警服里,提起来准备检查和清洗他。
沃利给他修指甲,这个通灵人开始痉挛。
沃利:他们不痛苦。
我们在他们的脑袋里很好地保存了多巴胺和内啡肽。
另外,我们还很小心地控制和维持他们的血清素水平——不会使他们很轻易地就睡过去,但也不会使他们总是过于清醒。
安德顿:只要你们别想他们也是人,还是很有用处的。
维特沃(看着他俩):对,他们比人有用多了。
维特沃点点头,抬头看容器罐上方的显示屏。
每个预知犯罪通灵人都装有许多显示屏。
我们可以看见各式各样的画面,不过这时却没有一个画面是清晰的。
他已经被这些画面弄昏了头——维特沃:科学在不知不觉中夺走了我们的大部分奇迹。
某种程度上……(指着容器雄)它们让我们以为神真的存在呢。
看见安德顿、沃利正看着他——维特沃:我发觉一件有趣的事,就是有些人把预知犯罪通灵人视若神明了。
安德顿:预知犯罪通灵人只不过是一些程式化认知过滤器,余下的什么也不是。
维特沃:可是你却把这间屋子称作“殿堂”。
安德顿:戏称而已。
维特沃(点点头,然后):神示所不是耍权力的地方。
权力永远是教长们的事。
(望着通灵人)即使人们不得不造出一个神示所来。
安德顿望望站在门附近的弗莱彻、杰德和诺特,看见他们正朝他点头。
安德顿:你们都点头,好像你们都听懂了他到底在说什么似的。
杰德:说下去,头儿,您想想,我们这么工作……改变人们命运什么的……我们不像是警察,倒像是僧侣。
安德顿:唔唔,杰德?
杰德:长官?
安德顿:回去工作。
你们都上班去。
几个人看了他一眼,都走开了。
安德顿又转过身来对着维特沃。
维特沃朝他笑笑——维特沃:对不起。
老习惯了。
我在富勒神学院呆了3年才来当警察的。
我爸爸是一位教长,路德教的。
安德顿:你怎么看自己选择的这个行当?
维特沃:不知道。
他是在他的贝赛斯达教堂的台阶上被人开枪杀害的。
当时我才14岁。
他看着安德顿——维特沃:我知道失去亲人的那种感觉,约翰。
当然,世间没有能和丧子之痛相比的事。
阿加莎这时翻了个身,好像在看安德顿。
维特沃:我自己没有过孩子,所以只能想像在那样的一个公共场合失去自己的儿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安德顿欲言又止。
对那人愤恨不己。
维特沃:至少现在你……还有我……有条件保证别人不再会遭遇到那样的事情了。
安德顿(稍顿):丹尼,你就别再装腔作势了,告诉我你来这里要找什么呢?
维特沃:纰漏。
安德顿:6年以来没有发生过一起谋杀案件。
系统没有出一点差错。
系统十分完美。
维特沃:这我也认可。
系统十分完美。
如果有纰漏的话,也是人的过错。
事情永远是这样。
(稍顿)谢谢你带我转了这么多地方,沃利。
安德顿看着他走出去以后,摇了摇头,这时他忽然看见……那个女通灵人的胳膊搭到了容器罐边缘上。
他注意看她下一步会怎样做。
她看着他,可是眼睛却像是望着别处。
安德顿回头寻找沃利,却看不见他了。
他不想去碰那个女的,最后还是不得不过去轻轻抬起她的胳膊,想把它放回容器罐里。
当她就要没入液体里时,她使劲抓住他的一个指头不撒手。
他注视她,她反而抓的更紧了……安德顿:喂,沃利……他试图收回自己的手,但她抓得更紧了,还扭住了安德顿的衬衫。
她想借此从液体里挣扎出来……安德顿:沃利!
阿加莎(轻声地):你能看见吗?
说着,她更紧地拉住安德顿,抬起头来看他。
他看她头上方的显示屏,他看见……闪过一张女人的脸。
沉默着。
眼睛和嘴巴都大张着。
脸周围是一丛蓬乱的红头发。
她的脸像是一张白色的惊恐面具。
她似乎在诱惑被挽住的安德顿……他看着阿加莎。
她继续拉着他不放,她的脸和显示屏上显示的那张脸上的表情完全一样。
最后,她终于撤手,放开了安德顿,自己沉进了容器罐。
沃利:约翰?!
受了惊吓的安德顿此时抬起头来看见上方的图像已经消失,又变回我们前面见过的一片模糊的图像。
沃利:刚才到底怎么拉?
她的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水平竟然穿透了屋顶!
安德顿转身看看那个在液体里翻滚着的通灵人。
沃利:她的垂体制剂向她的体系倾倒了一个星期的用量……您把她怎么啦?
安德顿:怎么也没怎么……她使劲拉住我,然后在显示屏上就出现了那个图像……沃利:她拉住了你?
不可能。
这几个通灵人感觉不到我们。
他们在乳液中只能看见未来。
对刚才发生的事毫不知情的维特沃穿过激光消毒隔离间离开后,安德顿望望底下的大厅,转身压低声音对沃利——安德顿:她两眼直直地盯住我看。
沃利:那可能是一个梦魔……他们常常梦见过去的凶手。
安德顿又看了一眼阿加莎,她两眼紧闭,身体沉到乳液中。
只有一只胳膊伸在她身前,摆出刚才作为女人诱惑安德顿时的那个姿势。
安德顿:她还跟我说了话呢。
沃利(怀疑地):跟你说了话?
我不信……(可是又想知道)她说什么了?
安德顿:她说……他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显示屏——安德顿:“你能看见吗?
”外景,控制部门—凌晨安德顿摘下墨镜,望望显示屏——安德顿:约翰·安德顿。
他把眼睛贴近显示屏,作了虹膜扫描,然后才进到屋里。
内景,控制部—凌晨寂静。
一块很大的空场,一个仓库式收容所。
沿着地板,沿着整个周边摆满了正面写着号码的标牌。
我们听见安德顿进入这座建筑时的脚步声。
当他走进这里时,我们的视角变了:我们看见写着号码的标牌旁躺着许多人体。
每个“囚徒”都戴着钩子朝里扣在头上的晕圈形状的金属仪器。
安德顿放慢步子,仔细看他路过的地板上摆着的僵硬人体。
每个僵硬的囚徒上方都悬有一个显示屏,持续地显示着预知犯罪通灵人已经确认的凶手们的预示图像。
突然,我们听到从画外传来风琴演奏的音乐。
他朝后面的窗帘望去……窗帘的镜头——安德顿拉开它,现出——一间居室:有一张床铺,一只炉子,一台冰箱……还有一架大风琴。
一男子坐在椅子里背对我们在弹琴。
琴声原来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那男子弹得太专注了,当安德顿来到跟前拍他的肩头时,竟把他吓了一跳——男子:哎呀,小子!
(稍顿)你吓着我了,头儿。
那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站在身旁的安德顿。
他穿一身监狱看守的制服,脸很大,好像有些痴呆。
安德顿:你是哨兵吗?
吉迪恩:是的,先生。
我叫吉迪恩。
(指着风琴)奏乐是为了让囚徒们放松。
吉迪恩离开风琴的当儿,安德顿看了一眼四周。
吉迪恩:我在这里还没有见过一个您的预知犯罪系统的警察,我没惹什么事吧?
安德顿:是的,你没惹事。
我是来查一个凶杀案的。
吉迪恩:杀人的案子?
安德顿:溺水而亡。
吉迪恩转身看装在他轮椅上的计算机显示屏。
吉迪恩:那么追查的范围就小多了。
这里这样的案子并不多。
吉迪恩开始搜索保存的图像,安德顿伏在他肩头观看,看见闪过许多人脸。
安德顿:受害者是一个白人女子。
吉迪恩:这个案子跟司法部有关吗?
(避开安德顿的目光)他们安排了一次外出,明天上午。
告诉我要打领带。
您喜欢这张脸吗?
显示屏上掠过阿加莎给安德顿看的溺水女人的脸——安德顿:停!
返回重放……就是他!
吉迪恩看着显示屏——吉迪恩:这是一个老图像了。
我们最早的图像之一。
安德顿:这是那3个预知犯罪通灵人的正式合成图像吗?
吉迪恩:对,是以那3个预示景象为基础的数据流合成的。
安德顿:让我只看看阿加莎的数据流。
吉迪恩:要看这个,我们就得出去一趟了。
吉迪恩滚动轮椅走在安德顿前面,去看一个小显示屏,验证他的话。
安德顿环顾四周——安德顿:这里就你一个哨兵?
吉迪恩:我这是在值坟地班,白天黑夜都是我一个人。
吉迪恩敲一下轮椅上的一个按钮,接着我们就听见一阵窸窣声。
躺在周边的“囚徒们”都开始爬起来。
吉迪恩:嘿,你真不知道“坟地班”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吗?
安德顿听到一半,看见第一层标牌下面又出现了第二层标牌。
录像显示屏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凶杀预示景象。
吉迪恩:很久以前,还是在快乐的英格兰古代,人们发现了一些棺材,在他们打开那些棺材后……为什么要打开,我不能告诉你……这时,我们看见出现了第三层标牌,也带着显示他们凶杀录像的显示屏。
吉迪恩:不知为什么,他们发现有些棺材的内壁上有手指抓挠的痕迹,表明那些人都是被活埋的。
这时,安德顿看见又升起第四层标牌。
吉迪恩:所以他们每个人都被用一根绳子拴住手腕,那根绳子连到地面上的一个铃档上。
在第五层标牌从地面升起的时候,安德顿需仰视才能看见标牌的顶端。
吉迪恩:他们指派一个人夜里不睡觉值班听铃档响不响。
直至“囚徒”和升起的与他们相对应的标牌就要顶到屋顶了才停止再出现标牌。
这时,吉迪恩才转过身来,朝安德顿笑笑——吉迪恩:因而……安德顿(注视着那些“囚徒”,轻声地):“坟地班”。
吉迪恩:遑论什么“救命铃挡”啊。
吉迪恩准备推动轮椅离开。
安德顿仍站在原处,看着那些“囚徒”——安德顿:我已经忘记有这么多……吉迪恩滚动轮椅推上一个连接在一支起重臂上的平台。
然后转过轮椅面对着安德顿——吉迪恩:想想吧,要不是因为有你,他们全都在外面杀人呢。
安德顿走上平台,俩人乘着平台升起,离开。
内景,安德顿住的套间—白天黑暗中传来开锁的声音。
后来门打开了,我们看见丹尼·维特沃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他走到门旁,开灯,走进乱糟糟的屋里。
他弯腰拾起一个黑色的吸毒面具,仔细看了看,然后把这个吸毒面具装到口袋里,开始四下察看。
他穿过一间黑暗的套间,来到一张桌旁。
安德顿的大型计算机设备就放在这张桌上。
他看了计算机一眼,就启动它的按钮。
这时我们听见——西恩(画外音):嗨,爹爹!
他马上拔出手枪,身体转了180度,把手枪对准4岁的西恩的大幅图像。
孩子正在海滩上掷飞碟。
西恩:接住!
见飞碟飞来,维特沃不禁歪了一下身子。
他看了看四周,看见屋里四处都放着激光投影机,而且到处都是西恩的图像。
于是便慢慢收了手枪。
维特沃:我的天……内景,控制部—白天安德顿和吉迪恩在升起的平台上望着全体“囚徒”。
吉迪恩:他们必须在这里以半死的状态沉睡20年,在这期间一直得到营养补充身体。
这是在外面大街上得不到的。
(平台静止)好了,我们到了……一个录像显示屏进入视野,上面正显示安德顿刚才在殿堂里看见的那个溺水的女人。
吉迪恩:一个不知名的瘾君子将会在罗兰湖畔溺死一个叫安娜·莱弗里的女人。
安德顿:就是她……安德顿看着显示屏。
预示景象显示出:白天,湖畔。
一个红头发的女人被两只黑手按在水里,她张嘴喊叫。
安德顿还看见一男人躺在一边……大个子,光头,骨瘦如柴。
安德顿:为什么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虹膜扫描怎么没认出他的身份?
吉迪恩:因为扫描的眼睛不是他的。
他为了骗过扫描器换了一对眼睛。
安德顿看见他眼睛周围有一圈暗红色的切割细线。
吉迪恩:他那些天在大街上只花了区区几百元钱就作了换眼手术。
当那个嘶叫的女人再次出现在显示屏上时,安德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
吉迪恩:好啦,你看到你想看的女人的脸啦。
吉迪恩敲了一下遥控器上的按钮,录像显示屏立即分成三部分。
在第一部分里,我们看见被不知名男人用手按在水中的那个女子各个角度的图像;第二部分显现的镜头与第一部分里出现的差不多。
可是第三部分却是一片空白。
吉迪恩:唔,我们好像没有关于她的资料。
安德顿:再找找。
吉迪恩(操作计算机):没有……我们有那对双胞胎的两个预示景象。
(指着空白的屏幕)……至于那个女人嘛,我实在调不出任何资料了。
也许是因为低频干扰。
安德顿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安娜·莱弗里溺水的两个图像。
吉迪恩:嗨,你想知道“低频干扰”这个词是哪儿来的吗?
安德顿(看着那张女人脸):给我讲讲这个被害人吧。
她叫安娜·莱弗里……吉迪恩操作计算机——吉迪恩:看来,她好像和那个不知名的男子一样,也是瘾君子,不过我可以调出一份地址给您看,里面有比顿诊所的地址。
安德顿:这么说她活了。
她现在在哪里呢?
吉迪恩又调了一下计算机,然后坐下——吉迪恩:唔,好可笑……他操纵显示屏,让安德顿能够看见一个词:“丢失”……吉迪恩:你终于匍匐着爬出洞,只是为了掉进另一个洞。
安德顿从钱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卡,把这个卡插进计算机上的一个槽里。
安娜·莱弗里的活动图像立即下载到了这张卡上。
吉迪恩:小心点儿,头儿……安德顿看看他。
吉迪恩:您回溯往事,看到的都是丑恶。
(淡入)乳白色的液体液体里露出女预知犯罪通灵人的脸,她的蓝眼睛突然忽闪着睁开。
开始出现——内景,伯杰斯的起居室—白天伯杰斯坐在长沙发上,腿上盖着一条毯子。
他一边品着冷饮,一边看着安娜·莱弗里在那张小卡上的活动图像。
伯杰斯:你说第三个预示景象怎么的,是有点模糊还是怎么的?
安德顿:我是说那里没有第三个预示景象。
根本没有。
我在那儿呆了几个小时才搞清楚,那儿原来有十几个丢失了预示景象的案子。
伯杰斯打了个喷嚏,掏出手绢——伯杰斯:你认为今天已经找到医治普通感冒的方法了。
妻子(画外):是压力太大啦。
他的妻子递给他一个冒热汽的大杯子。
他看着杯子——伯杰斯:这是什么?
妻子:放了蜜的草药茶。
伯杰斯:哎呀,我最讨厌喝草药茶了……就和我讨厌喝蜜一样。
妻子:趁我还没把它倒到你腿上,快喝了吧。
他勉强喝下这杯茶,她在出去的时候冲安德顿笑笑。
安德顿:已经安排丹尼·维特沃明天视察控制部。
伯杰斯:可以让他走一走。
他知道的东西不多,不会问到点子上。
安德顿:他是来找碴儿的……伯杰斯:他不会的。
他是来找我们的碴儿,约翰。
安德顿注意到伯杰斯的语气变了。
伯杰斯把那张卡扔到面前的咖啡桌上,打量了安德顿一会儿——伯杰斯:拉腊给我打过电话。
安德顿:什么事?
伯杰斯:她为你担心。
坦率地说吧,我也为你担心呢。
安德顿:我没事,很好。
伯杰斯:我听说你在旧城区待了很长时间。
安德顿(稍顿):我是到那里跑步的呀。
伯杰斯:是半夜吗?
安德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伯杰斯:万一丹尼·维特沃这时碰见你,坚持要全面了解系统怎么办?
安德顿:我很好,拉马尔。
伯杰斯站起来,靠近安德顿又坐下,一只手扶在他肩膀上——伯杰斯(稍顿):约翰,你应当知道,预知犯罪系统推广到全国之时,也就是他们从我们手中夺去它之日。
安德顿:我们不会让他们得手的。
伯杰斯:不让?
一个糟老头和散味儿的警察怎么拦得住他们呢?
这句话刺痛了安德顿。
伯杰斯赶忙缓解了语调——伯杰斯:我父亲曾对我说,别选择你相信的东西,让它们选择你。
(稍顿)约翰,你来这里是有理由的。
预知犯罪只要早到位6个月,就能避免你和拉腊遭受损失了。
安德顿转过身去。
伯杰斯:记住眼睛,约翰……伯杰斯咳嗽起来,身体随之抖动了片刻才恢复常态。
然后——伯杰斯:记住全国人民的眼睛都盯着我们呢。
我们两人都知道,我不是人们都愿意听我话的那一代人。
(稍顿)人们相信你,约翰。
当你说到你绝对相信预知犯罪系统时,人们知道你相信是缘于你痛苦的经历,而不是因为政治上的缘由。
我绝对理解这一点。
在某种程度上,为了事业,我或许还鼓励了这一点呢。
但是现在……你的痛苦刺痛了我们俩。
安德顿点点头。
最后他站起来,一只手放在老人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安德顿:他们不会把系统从我们手里夺去的,拉马尔。
(稍顿)我不让他们夺去。
内景,电视直播棚—早晨准备播放一台谈话节目。
一位女主持人坐着,背景上写着“双重曝光”字样。
穿着制服、打着领带的安德顿与女主持人以及一位穿着一身黑制服的女子坐在一旁。
主持人:从今天起将在每个州都召开为期一周的会议,投票决定预知犯罪系统修正案能否通过。
和我们一起讨论这个具有历史意义决定的是预知犯罪系统哥伦比亚特区负责人约翰·安德顿,和美国自由基金会会长蒂诺拉·马尔吉斯女士。
我对二位能够来此表示由衷感谢。
安德顿/马尔吉斯:杰拉尔丁,谢谢你邀请我来这里。
主持人:马尔吉斯女士,那我就先向您提问吧。
去年,美国这个国家死于谋杀的人数多于自然死亡者。
如此不成比例的暴力不正要求我们不惜采取任何手段保护公民的生命吗?
马尔吉斯:不是这样的,杰拉尔丁,不能以放弃我们最基本的权力为代价。
到现在为止,几乎三个世纪了,每个被指控的公民,只要还没有发现他犯罪,都有被假定无罪的正当权利。
但我们这里却开始了一种制度,要惩罚那些还没有被指控的人犯罪了。
我感到像在做噩梦。
这时,我们看见伯杰斯正站在侧面看着安德顿,安德顿笑笑。
他摸着身上的好运饰物——安德顿:蒂诺拉,您忘了最高法院已有规定,说预知犯罪通灵人的预言是形而上学的事先结论。
意思就是指:如果我们事先不制止它,预知犯罪通灵人预言的事情就会发生。
马尔吉斯:你也知道,古代伊特鲁里亚人通常靠辨认羊肝来预言未来,没准儿我们下回也得试试那个办法呢。
安德顿:那倒是挺好玩的。
然而事实是,我们的宪法永远只承认,在处于极度危险的时候,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为了保护国家本身,不得不冒犯某些原则。
伯杰斯看看安德顿,然后点点头——“说得对,我的孩子。
”安德顿点点头回敬他,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桌子。
这时我们看见——(淡出)内景,日光浴治疗室—夜间安德顿光着脚,没穿上衣,只穿着一条制服裤子。
他一边端碗吃饭,一边看他前天参加的那场采访电视播出。
安德顿(在电视里):比如说,在内战最激烈的时候,鉴于考虑到牺牲一条人腿可以挽救人的生命,但决不可能为挽救一条人腿而牺牲一条人命;因此亚伯拉罕·林肯当时暂缓发布人身保护权法令。
安德顿没看这个画面,而是傻乎乎地看他面前咖啡桌上摆的那个饭碗周围,出现上下跳动、僻啪作响的幻象。
马尔吉斯(电视里):我可以问您件事吗,头儿?
您原来是一位警官,您最后一次用米兰达法则审问人是什么时候了?
电视里的安德顿只是对她笑了笑。
马尔吉斯(电视里):是“你有权保持沉默”的那个法则吗?
是“你有权请律师”吗?
他扭过头看电视机。
镜头转向——马尔吉斯的特写镜头——马尔吉斯(电视里):你最后那次,实际上说过那几句话吗?
安德顿调整了一下电视画面,再回过头来注视她,这时我们听见——安德顿的声音:你在看什么呢?
安德顿转身看见拉腊的全息图像。
他的前妻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景。
拉腊:看下雨呗。
她回过身来看着屋里安德顿多年前曾经拿着照像机站立过的地方——拉腊:你干吗不放下照像机,和我一起看雨景?
安德顿立即放下手里的饭碗,站起来朝她走去,可是图像一闪就不见了,重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该图像……安德顿回转身来走回原处。
这时,我们看见满屋都是他过去生活中的十几个全息图像。
他坐在摇椅里,看着它们一一放完,然后消失。
他拿起一个黑色的吸毒面具放到嘴边,吸起毒来。
然后又回过头来环视屋里的那些图像,那些全息图像渐渐地充实起来,最后变为真实。
他觉得——6岁的西恩穿着一件黄色的雨衣,跟在他身边走来。
安德顿停下脚步,站在原处一言不发地回头望望他。
他说了句什么话,可是听不见。
至少是我们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
画面跳动,后来又重复了一遍。
穿雨衣的孩子走上来,嘴在动,但是听不见声音。
这时……安德顿向儿子伸出手去,孩子这时却消失了。
在孩子原来的位置出现一行漂浮的绿色文字:“文件结束”。
安德顿坐下,两手使劲地搓搓自己的脸。
又站起来,看见椅子旁边的地板上有一摊水。
他看那水时,上面掉下的一滴水珠落在他头上,他抬头往上看——日光浴治疗室的玻璃天花板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裂口。
雨水滴落在那里。
水滴下来,在地板上就形成了一摊水。
安德顿环顾屋内,看见有五六个“文件结束”的字样浮现在屋内各处。
内景,预知犯罪总部,安德顿的办公室—白天安德顿进来后脱大衣,有样东西掉在地上了。
他弯腰拾起,是有安娜·莱弗里溺水图像的资料卡。
他看着它……我们听见画外传来笑声。
透过窗玻璃,他看见楼下一群秘书正在给一位孕妇做婴儿送礼会。
他看见弗莱彻和他的几个手下也在那群人里。
后来他看见维特沃也在那里。
他伸出一只手摸着那怀孕的女秘书的肚皮,说了个笑话,其他人暴笑。
他突然成了最受这群女人待见的人。
手下们看见安德顿向他们示意认可他们可以待在那里,都很高兴。
维特沃好奇地抬头看看他。
安德顿把那个资料卡揣进衣袋里,转身走进了屋……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白天安德顿进来时,杰德正坐在那个大型显示屏前,看上面的图像。
安德顿:杰德,你怎么没跟咱们的教父维特沃待在外头呀?
杰德:我们正在关注一件事呢。
安德顿这时已经走过了他身边。
杰德:就我能看见的说说,我们看见一个白人男子,中等个头,40岁左右,在十环店内转了一圈,然后从一扇窗户出去了。
安德顿戴上目镜和分指手套——安德顿:是红球吗?
杰德:不是。
有人认为是。
安德顿:真怪了,在两百英里内还有人竟会愚蠢到做那样的事。
杰德看见安德顿把一张光盘送进插口,随即就听见一曲古典音乐。
杰德:我喜欢这段乐曲。
安德顿开始“编排”这个预示景象,组织图像,向各个方向移动或返回。
女预知犯罪通灵人:等等!
别……安德顿看着预知犯罪通灵人显示屏,看见他们3个都在扭动身子。
安德顿:往下看。
这时我们看见显示屏上有各种图像,全是颗粒状的,看上去不很连贯:一张戴着墨镜的人脸……9号变成了6号……一间小小的套间房……一个在窗前逆光对着我们的人……一面破碎的镜子……一个小个子男人……一双黑眼睛……安德顿:听我指挥,把相邻窗户上所有的回路转移,并联成一幅完整的可视图像。
这时画面开始分解,显现出两个男人,一个持枪,图像模糊;另一个稍清楚一点……滑槽上滚落一个球。
杰德靠近,看那上面的名字——杰德:受害人的名字叫利奥·克劳。
安德顿(操控计算机):开始搜索事发地点,并找到未来的受害人利奥·克劳。
(对杰德)还有,杰德,我会需要一份最新的已知犯罪记录资料,你一弄到就给我。
杰德:我没有地址……新的或旧有的都没有,最近5年没有纳税申报单了。
安德顿:查查NCIC,也许那里有他的记录。
我们一找到事发地点,马上就派出一支救护队。
安德顿说完,转过身去看另一个显示屏——安德顿:预知犯罪通灵人预见到的第1109号案件,己被预知犯罪系统的Q—栈式存储器存在全息记录上。
(看显示屏)监视1109号案件的是我的同事凯瑟琳·詹姆斯博士和大法官弗兰克·波拉德。
这时双画面的屏幕上出现詹姆斯和波拉德两人在各自的办公室里。
安德顿:监视者们,你们准备好预看并证实1109号案件了吗?
波拉德(嘴里还吃着东西):你准备好了吗,约翰?
詹姆斯:随时准备行动。
在杰德面前的显示屏上,我们看见滚动闪过一组警方存有的可疑人照片。
司机执照上的照片……一堆身份资料和照片。
安德顿靠近镜头看见屋里有一座钟:下午3:06,周五。
安德顿:我显示出出事的时间是15点零6分,周五。
杰德:这好办。
安德顿把定时器定在28小时31分。
安德顿:用测算公式和画面分析把它确定下来。
杰德:那个射手是什么身份?
安德顿:还得进一步弄清楚……看来像是个第三当事人。
就是窗外戴墨镜的那个人。
安德顿向前靠近,看那个戴墨镜人的脸,镜头摇拍过去,尽量更清楚地显示出那个枪手的图像。
随着他的操作,那个图像越来越清楚。
图像慢慢闪动,不能一下认出那张面孔。
后来——安德顿:天哪……原来是他自己的脸。
安德顿惊恐地看见显示屏上自己正向一个人射击,被射的那个人正是利奥·克劳——安德顿:啊呀,太好玩了。
安德顿看看杰德,他正全力察看照片上的身份证号。
杰德觉出他在看自己,便转过头去——杰德:你说什么,头儿?
槽上的那个球上写着杀手的名字:约翰·安德顿。
安德顿凝视着那个球。
我们听见画外传来的笑声。
他透过窗玻璃看见那些手下人还在给那个孕妇做婴儿送礼会。
维特沃朝他这个方向看。
安德顿(感到了惊恐):唔,哎呀,你能给我一块大家吃剩下的点心吗?
我饿极了。
杰德:当然可以了,头儿。
我还想趁机给自己弄一块呢……安德顿:你慢着点儿啊。
杰德从安德顿的身后走出去。
安德顿迅速转换屏幕上的图像,杰德没能看见图象上杀手的那张脸。
这时屋里只剩安德顿一人了,他又一次凑上前去,近看那个图像的细节。
戴着墨镜的那张脸在窗外。
第6号变成第9号。
一块破碎的镜子。
安德顿朝那个人射击……他回过头来仔细看自己那张脸。
看见自己在屏幕上的脸上有一股绝望的神情。
他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内景,殿堂—白天沃利摘下长长的清洁手套,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坐下。
这时,在容器罐里——男预知犯罪通灵人甲:你不会杀我。
男预知犯罪通灵人乙:再见,克劳。
男预知犯罪通灵人甲:安德顿!
这时沃利在监视器上看见约翰·安德顿用他的点四五式手枪把一个人一枪打出了窗户。
沃利根本不信,差一点笑出声来。
这不可能,可是……沃利(敲敲戴在头上的耳机):杰德,你看见这个图像了吗?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白天安德顿望着远处的电话机,听见沃利在说话——沃利(画外):是杰德吗?
内景,大法官波拉德的办公室—白天法官僵直地坐在办公桌前注视着监视器,嘴边上还沾着一小块奶油蛋卷。
这时,凯瑟琳·詹姆斯匆忙地进到屋里来,他转过身去看她——波拉德:你看见那个了?
你看见了。
是不是?
詹姆斯:我是看见了。
波拉德伸手去拿电话。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白天安德顿看见沃利出现在显示屏上,显出很着急的样子。
沃利:是头儿吗?
安德顿紧张得不敢接电话。
沃利:我喜欢您,头儿。
现在,安德顿看见沃利的脸出现在显示屏上——沃利:你总是对我那么好。
(稍顿)我在拉报警器之前给您两分钟的时间。
安德顿望了一眼这个看门人,然后慢慢起身走出房门。
内景,预知犯罪总部主场—白天受了惊吓的安德顿转过身去,不再看送礼会。
他是怕看见维特沃。
他身后的笑声渐渐变小。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白天杰德端着放点心的纸碟子进来——杰德:给您,头儿……当看见显示屏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的图像时,他惊呆了——杰德:天哪!
内景,预知犯罪总部—白天弗莱彻挥手叫他过去,可是安德顿继续走,并未停下。
这时整个情景就像是处在一个噩梦里。
声音(照相):笑一笑!
安德顿一下跳进流动录像车,用力拍了一下流动车夺路而走,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电梯。
内景,电梯里—白天安德顿按下一个按钮……声音:请等一下!
安德顿拍了一下“关”钮,然后又持续按住那个按钮,要关上电梯门。
就在门即将关上时,一只脚踏进来,顶住要关的门。
原来是丹尼·维特沃的脚——维特沃:谢谢。
门关上后开始下降。
维特沃冲安德顿笑笑。
维特沃:约翰,你遇到大麻烦了。
安德顿向后退步,手放在点四五式手枪上。
安德顿:你们陷害我……维特沃:冲你整夜吸毒散出的臭味儿,我就没抓错你。
维特沃刚把手伸进大衣,安德顿就扭住了他,推搡他并把他按在电梯壁上。
安德顿己拿出枪,顶住维特沃的下巴。
维特沃看着安德顿慢慢掏出一个黑色的吸毒面具。
维特沃:约翰,我好像己经发现了一个纰漏。
(稍顿)就是你。
安德顿:你要告发我吗?
维特沃:光凭私藏毒品就要扣你6个月薪金,奖章是谈不上了。
安德顿不说话。
维特沃(摇着头):我想我俩不会合作了。
“叮当”一声,电梯到达,门打开。
维特沃:现在放下枪吧,约翰。
我没听见红球警报响。
预知犯罪系统的警报却在这时响起。
维特沃看看安德顿,立即就没有刚才那么自信了。
安德顿一笑,又把他推回电梯里,当电梯门关上后,开始暴打吓坏了的维特沃。
外景,特区的大街上—白天安德顿出现在街头。
他开着自己的车而不是警车,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快速行驶。
内景,安德顿的车内—白天伯杰斯出现在车子的挡风玻璃显示屏上。
安德顿:您也看见了,我根本不管什么车辆定位仪。
我只是想先跟您谈谈,再见司法部……伯杰斯:司法部已经知道了。
跟我谈吧,约翰。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安德顿:都是维特沃捣的鬼。
他陷害我。
伯杰斯:等一等,受害者是谁?
安德顿:一个叫利奥·克劳的人。
伯杰斯:他到底是何许人?
安德顿: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可是我却应该在36小时内杀死他。
伯杰斯:好啦,好啦,约翰,稍安勿躁,咱们一起来想一想这个问题。
安德顿:我没法不烦躁!
我他妈都成了逃犯啦!
伯杰斯:那就逃到我家好啦。
好好歇着……安德顿:我不能去。
他们现在正在追我呢。
要是追上我,就会给我戴上晕圈。
伯杰斯:维特沃是怎么接触到这个案子的文件的?
安德顿:脑力产品会造假吗?
伯杰斯:咱们共事多年了。
约翰,我现在要求你回来。
我们先把系统关了,等咱们把这件事弄清楚后再开。
安德顿: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你也不会那么做……(稍顿)拉马尔,我要求你跟沃利说说,看看维特沃是不是又进了殿堂。
还要跟杰德说,分析室下班以后也得有虹膜扫描器……伯杰斯:约翰,告诉我谁是利奥·克劳?
突然,安德顿的车门被紧紧地锁上了。
计算机的声音:安全锁自动锁上。
安德顿:天呐,你们不相信我。
安德顿抬头看挡风玻璃,现在正显示出他的车被改变了行驶方向……安德顿企图从另一条路把车开出去。
伯杰斯:约翰,请听我说……安德顿:我不想让人给戴上晕圈。
伯杰斯:你跑不了了……安德顿:大家都在跑。
他向后一靠,踢破挡风玻璃,企图硬闯出一条出路。
外景,汽车—白天当汽车冲下一条很大的磁力悬浮“坡道”时,直接撞向一座200英尺高的大厦正面。
安德顿爬到车子的前盖,想一跃跳上大厦前面伸出来阳台。
在汽车掉下去时,他及时一跳,掠过阳台的遮阳伞和花坛,跳到了阳台上,穿过一张桌子上了窗台。
他艰难地站起来,走进房间……一间健身房安德顿走过一间柔软体操训练班的教室,我们听见摇滚乐的曲子。
练习者弯腰折腿,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
安德顿边走边回头看,这好似费里尼影片中的梦境:他跑出了房门。
内景,伯杰斯的办公室—白天伯杰斯谈话受挫后,激动地转过身去。
我们看见弗莱彻和维特沃在看他们俩的对话。
弗莱彻:别担心,我会把他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维特沃:戈登,其实你是不会那么做的。
(对伯杰斯)行动小组己在我控制下。
弗莱彻:什么?!
伯杰斯(向弗莱彻示意“算啦”,然后):维特沃,弗莱彻是第二把手。
他是在揣摩你的意图,你可以观察嘛。
(对弗莱彻)你就干吧。
找到他。
弗莱彻瞟了维特沃一眼,径直走出去。
维特沃没有动,嘴里嚼着口香糖,默不作声。
维特沃:他昨天就在遭到追踪之前来见你,你们谈了些什么?
伯杰斯:谈形而上学。
约翰认为他们今年得到的名单情况还不够充分。
我比较同意他的意见。
维特沃: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你早就知道他在吸毒,可是你却听之任之。
伯杰斯:对一个失去孩子的男人,看在基督的面上……维特沃:6年前的事了。
你们俩昨天下午都谈了些什么?
伯杰斯(转过身):关你他妈的什么事呀。
维特沃:啊,拉马尔,可他妈的关我的事啦。
(然后)调查负责监视大案要案的办公室是在联邦政府的授权下进行的……调查有没有搞违反规则的阴谋诡计。
他就是我怀疑的对象。
伯杰斯:他是我的下属!
伯杰斯看着他。
虽然愤恨不己,但是也知道必须服从他。
维特沃:我们可以给司法部长打电话吗?
相信他会乐意向你澄清这个问题的。
伯杰斯(停顿):我不愿让约翰·安德顿受到伤害。
外景,步行街上—白天安德顿好像在穿城漂游,广告牌和一些广告给他做了虹膜扫描,实际上己直呼他的名字了——旅游广告(声音):约翰·安德顿承受不住压力了吧?
需要去度假吧?
来阿鲁巴岛玩吧!
运动服广告(声音):向自己挑战,约翰!
努力锻炼呀,约翰!
凌志牌汽车广告(声音):它不过是辆汽车,安德顿先生,它就是一个小小的环保空间,设计时就考虑到温馨和抚慰疲劳的灵魂了。
维特沃(画外):你们都在给他做事……内景,训导室—白天维特沃正在对预知犯罪系统的工作人员训话。
在他身后,正在放映安德顿向利奥·克劳射击的录像定格图像。
伊万娜抬头,似信非信地看着那图像。
维特沃:你们可能还把他当成你们的朋友。
他走到队伍跟前,注视每个人的眼睛和每一个人——维特沃: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看见约翰·安德顿正在射杀利奥·克劳,时间就在这个星期五下午3点零6分。
除非我们能够制止他。
他盯住弗莱彻的眼睛,走上前——维特沃:如果你去制止,他会立刻反过来杀你。
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警察,就应该像我一样。
他到伊万娜跟前盯住她的眼睛——维特沃:所以,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也不愿意给他戴上晕圈,你现在就走吧。
他回头又看一眼屋里的人,却不见一个人站起来。
连弗莱彻都没站起来。
维特沃又看了伊万娜一会儿,然后笑了,递给她一支枪。
伊万娜:谢谢您,我不要。
这句话堵得他说不出话来,便向她身边的一个官员——维特沃:你可以走了。
官员:放我走了?
维特沃:走吧。
你被解雇了。
(指另一个人)你也走吧。
(又指另一个人)还有你。
其他人眼看着被维特沃解雇的人走了出去。
弗莱彻:长官,没有了这些人,行动小组人手战斗力就差多啦。
维特沃:是的,这我知道。
这时,压力门弹开,四个穿黑衣服的大汉走进屋来。
看见这几个人诺特笑了。
维特沃:这几位先生是联邦侦探局来的,他们是贾科特,佩门,普里斯和福利。
跟你们一样,有了这些我信任的人我感到舒坦多了。
内景,步行街—白天安德顿看着步行街上的人。
他们都被作了虹膜扫描……他认出一个和他走在同一方向的便衣誓察,怕那警察认出自己,就拐进车辆的快行道上,并在“新地铁站”的站口走到地下去了。
内景,“新地铁站”—白天从手扶电梯下来,安德顿认出两个地铁警察正和一个无家可归者谈话。
他避开他们,穿过站台,朝一列刚进站的列车走去。
他挤在其他乘客中朝前走。
在车门关上那一刻,虹膜扫描器把全车厢里的人都扫到了——系统就是这样记录地铁乘客人数的。
安德顿极力躲避,但根本不可能避开。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白天维特沃看见杰德坐在屏幕前操作,看见一些蓝点子在活动,那是表示虹膜扫瞄器正在扫描市民们。
寻呼机响了,杰德为之一怔——杰德:我在地铁发现他了!
(指着地图)那趟列车到过,第20和33站。
维特沃:全队分成两组,两个站都要去。
弗莱彻:我们从没到过第20站。
维特沃看了弗莱彻一眼,朝他做出一种奇怪的笑脸——维特沃:要有信心。
内景,预知犯罪预备室—白天弗莱彻和几个预知系统警察在穿气垫服。
内景,地铁列车—白天安德顿在车厢里,躲避着其他乘客的眼光。
他身边的一位乘客在翻阅数字《邮报》。
报纸的大标题是《预知犯罪系统在追踪自己人》。
内景,“新地铁站”—白天安德顿下车,看见9个穿着气垫服的警察正等着他,他突然站住……弗莱彻走上前去——弗莱彻:我们知道那是一个错误,头儿。
跟我们回去吧,我们可以谈一谈,把事情讲清楚。
安德顿撤腿就跑。
他穿过一个报刊柜子,柜子被带倒,挡住了后面追赶的警察们。
外景,地铁站—杜邦回环路—白天安德顿冲出地铁来到大街上,继续跑,跑向一面墙,广告灯照射着他。
他左右扒开行人继续跑,但是并没有放慢速度。
安德顿越跑越快。
但是这一跑永远改变了他的生活,这一跑让他永远成了一个被追杀的人。
安德顿拐进一条小巷。
后面一个穿气垫衣的警察抄到了他前面,从正面拦住他,切断了他的去路。
安德顿停下脚步,看见其他警察己降落在小巷的另一个出口。
这时我们听见画外传来狗叫声。
弗莱彻:别跑啦,头儿。
你很清楚我们迟早会抓住你的。
你培训过我们。
安德顿:大家都在跑。
弗莱彻:您这么做是被逼无奈,头儿……安德顿:你追我也是不得已,弗莱彻。
他盯着弗莱彻。
那只狗悄悄地跟上来。
弗莱彻:请吧,头儿……安德顿看见诺特在他背后,掏出晕圈靠上来。
在安德顿身后的那个警察掏出呕吐棒……几个人一起朝他逼近。
安德顿退到了墙根。
后面是一扇窗户。
诺特:悠着点儿,头儿。
安德顿既要防着呕吐棒,又要防着晕圈。
突然,一只大狗扑向玻璃窗。
安德顿趁势夺过呕吐棒指向诺特——当诺特回头朝另一个警察呕吐时,安德顿从消防通道逃走了……穿气垫服的警察们腾飞起来,紧追不舍。
其中一个撞到安德顿刚爬过的楼梯扶手上。
一个气垫警察从楼梯过道上起飞时,想同时抽出呕吐棒。
安德顿伸手猛击气垫包,气囊和发射器立即分离,那个警察掉了下去。
另外几个气垫警察这时己经从楼上起飞。
其中一个一跳,在消防通道里落到安德顿身上。
安德顿猛地把他推进窗户。
那警察踢他,安德顿猛一闪,他整个身子悬在了楼梯上,他摇晃着朝下方看……这时警察正向上迅速朝他靠近。
安德顿一撒手,任由身体下落,砸向正向上飞来的另一警察……其中一人一抬头,他认出那人正是诺特……安德顿砸到他身上。
两人搅在一起。
其他警察来不及停下,从他俩身旁飞掠而过……安德顿和诺特一起往下跌落……马上就要到地面了……这时,安德顿捏住调速器,充气,气垫包降度减慢。
当警察们飞下来接近他们时,安德顿和诺特刚好又飞离地面。
诺特企图回击他,安德顿一拍调速器,把诺特推顶到墙上……然后拉着他沿着楼的侧面一边飞升,一边拿起盛种子的盒子扑打着火的窗户遮篷。
那火是强行进入的警员放的。
在安德顿踢开燃烧的遮篷时,其他警察已腾飞到空中。
他看见他们飞上来,便胁持着诺特抡着气垫包打击强行进入的警员……安德顿仍扭着诺特,忽高忽低地沿着楼房的边缘飞行逃跑,他们甩掉了警察,朝另一座楼的围墙逃去……安德顿和诺特沿建筑物上的一条管道上升。
管道在他们身后着起火来。
他们加快向上的速度,火势也跟着加速追逐他们。
我们看见,气垫警察们正在管道的尽头候着……不过安德顿和诺特愣是强行闯了过去,一头扎进一组脚手架,脚手架摇晃时,上面的垃圾撒落到下面警察们的头上。
安德顿和诺特跑着拐过一个墙角。
内景,住宅套间内—白天一家人正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
屋里很安静。
安德顿和诺特破窗而入,在屋里盘旋一圈,冲上屋顶。
这时强行进入的警员才从壁炉上方降落下来,举着火把照亮餐桌。
其他警察这时从窗户飞进来,安德顿和诺特穿过屋顶,飞进另一层楼,警察们紧随其后。
气垫警察从那家人头上飞过时,他们都躲到角落里。
强行进入的警员借着火光把桌上的东西掠劫一空。
外景,小巷—白天—仰拍安德顿和诺特从一座公寓冲出来,越过小巷,闯进另一座公寓。
内景,公寓—白天正在做作业的孩子抬起头,看见气垫包忽然飞进来,诺特和安德顿降落到地板上。
安德顿用这个小孩的冰球棍把诺特按在地板上。
警察们也跟着飞进来,安德顿飞起逃跑。
追赶的警察们被自己身上的气垫包卡在门口出不去。
头晕目眩的诺特最后一个站起来。
我们看见小孩在诺特身后把他丢弃的气垫包藏到自己的床底下……内景,楼道里—白天安德顿闯进一个套间后,警察才进入布防。
安德顿穿过楼道一间又一间地转换房间,整个公寓都被搅乱了。
他总是比警察先行一步。
每次都是安德顿刚离开一个房间,誓察才进到这间屋里。
后来我们听见一阵打斗,然后便看见安德顿穿着气垫警察的服装降落在楼道里。
他破窗而出,点着了楼道里的地毯。
接着是一连串喷水救火的镜头……外景,楼房—白天警察全体从窗户里飞出来。
这时镜头返回,我们看到一只大大的垃圾桶盖。
俯视的前景镜头:安德顿平躺在垃圾桶里,看着众警察从上面飞着远去。
外景,凌志汽车厂—白天安德顿翻越围墙,先关闭报警器,然后才走到一排排新车前,去拉车门。
车门全都锁着。
他朝远处望去,看见气垫警察制服的闪光,便向汽车厂大门口跑去。
内景,凌志汽车厂入口处—白天当四个预知犯罪系统的警察穿着气垫服降落进来时,我们听见低低的蜂鸣声。
他们停在半空,然后一起把他们的气垫包卸下来。
内景,计算机房—白天预知犯罪系统警察跑向这里时,安德顿躲藏起来。
一个警察破门而入,其他警察跟在后面。
安德顿己经跑了。
他们朝远处望去,看见他——汽车厂大门里安德顿跑过汽车厂大门,跑进工厂的主楼。
内景,工厂的主要厂区—白天安德顿稍稍停了一下,就走进工厂去了。
我们看到工厂里的全自动化生产装置正在运作。
内景,大门入口处—白天维特沃和他的四个打手朝里面走。
他们和预知犯罪系统警察会合,两拨人一起步行走进工厂。
一个广角镜头前景是石板喷漆浇铸池,背景是维特沃及其一伙走进工厂。
安德顿望见这伙人,便在工厂的另一头,赶快逃开。
维特沃的特写镜头他朝镜头张望,然后对着戴在手腕上的通讯器——维特沃:杰德,把我补入保险。
维特沃看看秒表,看见工厂里各种各样的设备。
看见安德顿在跑。
维特沃用手势指挥着,然后又看了一眼秒表,走开了。
他在一台机器后面找了个位置。
安德顿的特写镜头他沿着组装线走。
一扇车门正在车上试装:车门反复打开又关上……突然,普里斯扑到安德顿身上,使他站立不稳。
这时福利从他身后出来,紧紧抓住他,普里斯同时笨手笨脚地取出一顶晕圈,想要戴到安德顿的头上。
安德顿拚命挣扎……他狠踢了福利一脚,把他踢进了一辆开着门的汽车里。
这时一只机械手正好转过来往回一搂,一块嵌板就把福利焊在了车门门框里了……前景是安德顿与普里斯在格斗,后景是那只机械手来回打开车门。
安德顿挣脱后,紧紧扒住一台吊车,普里斯伸手拽他。
他们一起上升到半空中。
吊车朝一条装满发动机部件的传送带移动。
安德顿将普里斯甩向那些部件,这时吊车己移到石板喷漆浇铸池的上方。
安德顿用力一晃,就把这个侦探甩下去了。
普里斯掉下去摔到池子中间的一块汽车底盘上。
他从石板喷漆浇铸池的表面慢慢沉下去……最后看不见了!
安德顿悬挂在吊车上,池子里起火,是激光枪在焊接汽车底盘。
过了一会儿,那个汽车底盘浮出池面。
我们看见一只人手,然后,一只机器人的大手把侦探普里斯从池中拉出来。
他僵直地趴在底盘上,成了汽车前盖上一个巨大的装饰物,被机械手带走了。
安德顿跳下吊车,跳到另一个较小的吊车上,然后登上传送带,继续逃跑。
这时我们……俯视—跟拍镜头安德顿在逃跑,贾科特在地上跟踪,然而却无法接近他。
这时,我们看见佩门出现在安德顿上方的一条横梁上,他鱼跃而下,落在安德顿身上。
两个人在通向立式石板喷漆池的传送带上厮打起来。
佩门狠踢安德顿,安德顿向后撞到传送带上……背景是石板喷漆浇铸池。
安德顿想站起来,但又被佩门打了回去。
我们看见他们背后的石板喷漆浇铸池刚喷完一个汽车部件……佩门刚抽出一样武器,安德顿大吼一声,施展柔道,将他举过头顶,把他顶进了石板喷漆浇铸池……幕壁里的激光立时被激活,原地把佩门塑成一尊雕像。
安德顿抓住一个正好经过头顶上方的吊车钩子,一跃而上……安德顿坐在吊车上越过整个画面,我们看见维特沃正看着他。
他跳下吊车,正好落在维特沃的面前。
维特沃走上前,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组装线仍在运行,两个人一路厮打,一步步向组装线靠近。
维特沃和安德顿扭打着跌进一个空的汽车壳子。
他们进去后,围着他们的几只机械手开始组装这辆汽车。
一架吊车在他们头顶上方丢下一个发动机,和维特沃抱在一起的安德顿见状赶快和维特沃滚离那里。
发动机掉下来安装就位。
另一个机械部件被送进车框里,他俩又一起滚开,部件重重地安装到位。
俩人还在格斗,一台机器从车框的侧面横冲进来,于是汽车挡板安装到位了。
维特沃向前方一看,只见几只机械手在他俩面前交缠在一起,开始工作。
维特沃趁势抓住正要收回去的一只手臂,就势让它把自己提升起来,想离开那辆汽车……机械手开始组装。
安德顿还在这辆车里。
当车内部件被机器一件接一件地安装就位时,安德顿朝车后滚去。
一支激光焊枪蹦出来,一道激光格栅从他脸上闪过。
激光焊枪正在他脸上找焊点。
他赶快跳到另一侧,想冲出车框,己经安装到位的车门却卡得很紧。
这时焊枪又绕过来把他当作焊点。
安德顿跳到下面。
他刚跳下去,方向盘就快速安装到位了,他躲过了被方向盘削去脑袋的厄运。
可是——这时金属部件旋转着穿过车底,钻了出来,将将从他头边擦过。
安德顿抬头一看,看见车座正好越过他的头顶横着进入车内。
他抓住方向盘一滚,就势让出地方,车座“砰”地一声安装就位。
组装线上方的围栏维特沃走上来,他的手下拥簇着他。
他们看着机械手忽然降下来,继续组装汽车。
汽车向前,机械手向后收缩,这是在安装车顶。
挡风板落下来,扣紧,安装到位。
焊枪下来焊接,确保牢固。
维特沃随着这辆车,朝组装线的终端走去。
他看见车子进入喷漆隧道口,维特沃和他的手下在一旁的过道里等着,透过围栏看见一辆汽车新鲜出炉……组装完的汽车从烟雾里被输送出来,隧道里射出激光。
维特沃一伙走向司机座位旁的车窗,看上去车里没有人……忽然,安德顿从车里坐起来,启动汽车。
他扭头看维特沃。
车窗玻璃上映出维特沃惊愕的脸,安德顿己经驾车扬长而去。
这时我们……(淡入)内景/外景,红色凌志车—马里兰州的乡间—白天安德顿开车离开城市,行驶在开阔的路上。
车子经过一家太阳能和风力发电农场。
目光所及之处,都能看见旷野里星罗棋布的巨大风车和太阳能电池板。
外景,农场上—白天周围环境逐渐显现出乡村风貌。
安德顿开车驶过一排老旧的邮筒,车轮在肮脏的道路上扬起尘土的烟柱。
外景,一处有围墙的庄园—白天繁盛的葡萄藤,各式各样的灌木丛。
安德顿走出车子,朝一扇木门走去。
门上订着一块己锈蚀了的牌子,上面写着“非公莫入”。
安德顿按门铃。
没人应声。
他从裂开的门缝向里面张望,这时——镜头慢慢上移。
安德顿走向围墙,爬上葡萄藤架。
他爬上墙头,向里面张望……园子里杂乱无章地长满花草。
一座被常春藤覆盖的石头小房,缩在偌大园子的一个角落里。
烟囱还在冒烟。
安德顿翻过墙头……外景,园子—白天安德顿跳到地面上。
他的衬衫已是皱皱巴巴的,胳臂也擦伤了。
他认出擦伤他的是混在葡萄藤里的棘刺。
我们听见在他身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安德顿身后几棵作物伸开足有8尺长的葡萄藤缠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缠住他的躯体。
他挣脱开,这时画外传来古典音乐。
安德顿穿过园子朝音乐的方向跑去。
但他迷惘了,停下来,拍拍额头,向远处望去——一间温室花房在那儿有一个女人,50岁左右,戴着一顶宽边帽子,穿着很讲究的园丁服。
她俯向花草,小心地给它们喷水,然后用一小块布头擦拭每一片叶子。
安德顿趔趄着进了温室。
他感觉哪里不对劲了——安德顿:海因曼博士……那女人闪电般地举起她的藤条手杖,并用6英寸长的小刀指向安德顿的喉咙。
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安德顿一番,看见他衣衫不整,脸和胳臂己被擦伤。
埃里斯:你是爬墙进来的。
他站不稳,摸着自己的额头。
埃里斯:哪里不对劲吗?
安德顿:我头有点儿晕。
她小心地拄着手杖,把折刀折回刀柄里——埃里斯:是呀,我还怕是“娃娃眼睛”弄的呢。
安德顿:你说什么?
埃里斯:是一种藤蔓,你非法翻过我家的围墙,就被那种类叶生麻擦伤了。
她领安德顿来到温室门口的一张木桌旁。
那是她喝下午茶的地方。
埃里斯:我说的当然不是真的娃娃眼睛,而是我自己设计出来的一种小小的杂交品种。
安德顿摇晃两下,扶住桌子才站稳。
埃里斯:这事可严重了,一旦毒液进入你的血管,你将会……那种醉汉般的丑态比我所能形容的严重得多啦。
安德顿挣扎着。
她看着他挣扎——埃里斯:这个星期不该您走运,是不是,头儿?
他掏出枪。
她直摇头。
埃里斯:我这就……她一把就把他的枪夺了过去,“啪”地撂到桌上,从容地倒了杯茶——埃里斯:给你3分钟给我讲讲你来这里要干什么,我会给你多吃几种我培植的食肉性植物。
安德顿:我……不是……凶手。
她端详了他一小会儿。
然后从一棵作物上撕下一片叶子,接着把那片叶子慢慢地揉碎放进茶杯里——埃里斯:你最好喝点这个。
你很快就要不能吞咽了,那时你就彻底完了。
他盯了一下那只杯子,犹豫着,想拿起它。
埃里斯:喝了吧,全喝了。
她举起杯子全倒在他的嘴里。
他坐回座位,等着这杯饮料发挥解毒作用。
埃里斯:你自己歇一会儿吧。
她拿起某件剪刀般的工具,开始着手修剪花草。
埃里斯:你认为我会为你做什么呢?
安德顿:你会告诉我,是谁……是怎样捏造了那个预示景象的。
埃里斯:我怎么会知道呢?
他看着她——安德顿:你发明了预知犯罪系统。
她听了这句话后“咯咯”地笑了。
安德顿:有这么可笑吗?
埃里斯:如果遗传性错误和失控的科学产生了一系列始料未及的后果,可以称做发明的话,那么,我确实发明了预知犯罪系统。
安德顿:你好像并不为此感到骄傲。
埃里斯:我不感到骄傲。
我曾经努力医治它们,但是它们却变成了别的东西。
安德顿:医治谁?
埃里斯:我们正用来制止犯罪的无辜者。
安德顿:你说的是预知犯罪通灵人吗?
埃里斯:你以为容器罐里的3位是从试管里生出来的吗?
它们只是几个活下来的幸存者。
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埃里斯:我曾在罗德岛的伍德海文诊所做肾素综合症的遗传研究,研究影响儿童大脑皮层的精神抑制状况。
这些孩子大多被遗弃或被遗忘。
只有极少数活过12岁。
她扭过头去,极力回忆着什么——埃里斯:这事是从游戏开始的。
一种猜测游戏,你只和蹒跚学步的婴儿玩,不和那些总是猜对的小孩玩。
(稍顿)后来噩梦开始了。
梦境各异,但都是一件事。
全都是关于杀人的梦。
老是出现凶手。
安德顿:拉马尔是怎么卷进去的?
埃里斯:当初,他还是一名地方检察官,我的病人的父母很少有人被他的法庭放过。
你必须知道,那些人都是社会渣滓。
可是他们一见自己的孩子时就……于是他决心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你知道,他对某些事,譬如预知犯罪系统,预知犯罪通灵人,还有你,是具有慈父心肠的。
安德顿(接她的话):你不是说有些小孩死了吗?
埃里斯:死了很多……虽然我们己经为他们尽了力。
或者也许是我们这么尽力他们才死的。
(稍顿,痛苦地)已经不要紧了。
这个系统已经完善了,不是吗?
安德顿:我不是凶手。
我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个会被我杀死的人。
埃里斯:不,有链接关系的事己经开始了,是最终必然会导致他死亡的有链接关系的事。
安德顿:假如我远远地离开他,他就不会死了。
埃里斯:你怎么可能离开一个你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呢?
安德顿:那你就不能帮助我一下吗?
埃里斯:我帮不了你。
谁也帮不了你。
预知犯罪通灵人从来没有说错过。
他把头扭向一旁,目光茫然。
她端起自己的茶杯,从他的头顶上方望过去,望着远处——埃里斯:可是,偶尔他们也有分歧。
他转回头来看她。
她故意小口小口地品茶。
安德顿:你说什么?
埃里斯:在大多数时间里,3个预知犯罪通灵人看问题的方式完全一样。
但是,偶尔他们中的一位会和其他两位看问题的方式相左。
安德顿:天啊——我以前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埃里斯:因为少数派报告刚露头就被毁了。
安德顿:为什么?
埃里斯:很明显,为了让预知犯罪系统运转有效,就不能有任何失算的迹象。
毕竟,怀疑对一个司法系统能有什么好处?
或许这不无道理,但是它的正确性还是值得怀疑的。
安德顿望着她,尽力记住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安德顿:您是说我曾给无辜者戴上过晕圈吗?
埃里斯:我是说几乎预知犯罪系统指控的每一个人很可能,完全有可能,都有另一个不同的未来。
安德顿:伯杰斯听说过这些吗?
听说过少数派报告吗?
埃里斯(稍顿):我过去经常和拉马尔开玩笑,说我们是预知犯罪系统的父亲和母亲。
就是,我凭着经验知道,父母常常把自己的孩子看成自己想让他们成为的那种人,而看不到他们实际上是什么人。
安德顿:回答我的问题。
拉马尔·伯杰斯听说过少数派报告吗?
埃里斯:是的,当然听说过。
可是,那时他觉得,也是我们俩觉得,他们的报告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可能。
安德顿:对你也许毫无意义,可是被我处理掉的有另外不同未来的那些人们怎么样了呢?
天哪,如果国人知道他们原有的机会没有了……埃里斯:系统就会垮掉。
安德顿:我深信这个系统……埃里斯:你?
真的吗?
他看着她——安德顿:你想摧垮系统。
埃里斯:如果你杀了利奥·克劳,你就摧垮系统了。
(思考着)那样,才是最公开地宣告预知犯罪系统并不起作用呢。
安德顿:我不会杀人。
埃里斯:可别这么想。
安德顿:我为什么应该信任你?
埃里斯:你不应该信任我。
你不应该信任任何人。
当然也不能信任只是为了自己才想要这个系统的司法部长。
不能信任那个想要取代你的联邦调查局来的年轻侦探。
甚至不能信任那个只留恋他的创造物的老头儿。
不能信任任何人。
(稍顿)只要找出少数派报告来。
安德顿:你刚才说它们己经被毁了。
埃里斯:我说的是纪录被毁了。
原始文件永远不会被毁。
(稍顿)我设计了这个系统,所以什么时候出现了什么报告,都会被保存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但不会公开。
安德顿:什么是安全的地方?
埃里斯:就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在她伸手取茶杯的时候,安德顿拉住她的手,茶水溢了出来……安德顿:哪儿?
埃里斯:就在能预测事故的预知犯罪通灵人体内啊。
(然后)你能做的只是下载它。
安德顿:好啊,那有什么难的?
只要走进预知犯罪系统,进入殿堂,启动进入预知犯罪通灵人体内,然后把少数派报告下载下来……埃里斯:假如……你得到了一份。
安德顿:就赶快走出来呗。
埃里斯:实际上,我是在想你得跑出来。
是这样,你不得不跑。
安德顿:不是你疯了,就是你认为我疯了。
她耸耸肩。
安德顿:我离预知犯罪系统还有10英里远,就已经被做了10多次虹膜扫描。
他们要抓我……埃里斯(看着他):为了看见光明,人们常常不得不冒险进入黑暗。
他也看着她。
埃里斯:恕我直言,作为一个警察,一个曾经的警察,我以为你认识三教九流各种人,他们能帮助你走出困境。
安德顿坐在原处思考着她的提示。
她站起来走向一株作物,用喷壶给它喂食。
她伸手拉住一条长长的藤,搭下藤叶,揉碎……埃里斯:好玩的是有生命的有机体怎么都这么相像。
危机来的时候……(她捏碎藤叶)遇到压力的时候……(捏得更紧了)大地上的生物只想着一件事,只是一件事——藤叶突然钻出了她的手心——埃里斯:自己的生存。
她看着安德顿——埃里斯:找出少数派报告来。
安德顿看见她的手心已被藤叶扎出了血。
她笑了笑,拿一块手帕包住,然后转身背对着他,看她的那些作物。
安德顿:我怎么知道哪个通灵人身体里有少数派报告呢?
埃里斯:总是三个里面更有智慧的一个。
安德顿:到底是哪一个呢?
埃里斯(含糊地):那个女的。
她拾起她的藤条手杖,重新播放音乐,让安德顿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切换)关于安德顿的那个预示景象我们看见以前见过的那些图像:一男子背光站在窗旁。
窗外有一张戴着墨镜的人脸。
“6号”变成了“9号”。
一声枪响。
一男子跃出窗户。
画面忽远忽近。
镜头一路摇晃着前行,直到看见……(淡出)安德顿的预知犯罪系统的办公室弗莱彻在看显示屏上的预示景象,维特沃环视整个办公室里的情况。
他拉开一个抽屉,是空的。
杰德(画外):他来这里的时间不多,他喜欢跟行动小组在一起。
维特沃望见站在门口的杰德。
他注意到在杰德头顶上方有个东西。
一台激光投影机。
维特沃看了看四周,看见在书架上面的一件设备上盖着一件上衣。
诺特这时进来了。
诺特:你们看见最新的投票了吗?
我们死定了。
他坐在安德顿的桌上,踢倒了一张安德顿和他前妻及孩子的照片。
诺特:既然咱们的头儿都出走了,支持预知犯罪系统系统的人数就上去了。
(望着弗莱彻)人们的感觉更好了,他们知道我们喜欢追杀我们自己的人。
杰德:而且好像是,人们只需要每个星期都能看一次这样的节目。
弗莱彻默默扶正那张照片,指着显示屏——弗莱彻:我们来看:一间屋里有3个男人。
都是受害者,安德顿也在其中。
这是窗外还没被确认的那个男人。
邻近的楼房从外表看好像是处酒店。
但是我认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
政府的建筑或很时髦,或很老式,都意味着……维特沃:像这样的建筑有成千上万座。
弗莱彻(点点头):到处都是。
维特沃看着安德顿、西恩和拉腊的照片——维特沃:再过24小时——他不会去那个地方杀克劳。
我敢打赌,他准是藏在新旧城区之间的某个地方。
杰德和弗莱彻互相看了一眼。
维特沃:安德顿机灵得很,会去电子广告牌和其他媒体不能识别他是否小偷的地方。
那里的消费者很少,也就是说,那里瞄得到他的扫描仪也就更少。
弗莱彻:不是冒犯您啊,长官。
那他为什么只知道一个劲地跑呢?
维特沃: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清白的。
维特沃掀开书架上那件盖着的上衣,我们看见一台全息计算机,跟安德顿家里的那台一样。
维特沃:我们集中力量搜查新旧城区。
我们要乘气垫船在天上巡逻,让配有两台扫描器的行动小组在地面上配合,一座楼一座楼地排查。
用热感应扫描仪搜寻整个地区,它可以读出任何眼睛和心跳的读数。
维特沃打开计算机,我们看见屏幕上拉腊穿着睡衣正打开一件礼物——拉腊:约翰,先别拍我啦。
当拉腊抬头看我们时,维特沃看见:一张美丽的面孔——维特沃:她现在在哪儿呢?
外景,老城区的贫民区—白天安德顿正朝一座外表相当破旧的楼房走去,旋即消失在黑暗中。
一个巨大的传送系统的风扇从上方对着他吹风,他用力摘下吸毒面具,把它扔到一旁,走向入口处。
埃迪博士(画外):请坐吧,头儿……内景,埃迪博士的“手术室”—白天一间肮脏的小屋,角落里放着一把腌臜的、破旧椅套下露出了木料的椅子。
油腻的厨房里脏碗碟堆得老高。
可以看见一扇油渍的窗户外是另一堵高墙。
在这间屋里最重要的物品是一台可以换位的医疗设备:一张擦得程亮的手术台。
许多器械,包括激光解剖刀、手术器械和其他多种外科用具与麻醉剂。
安德顿坐在椅子上,面对所罗门。
埃迪博士——一位瘦骨嶙峋的男子,头顶上留着一撮头发,看上去像是一把倒放的扫帚。
埃迪博士打了一个喷嚏,他赶紧用一块手帕捂住鼻子——埃迪:他妈的,感冒老不好。
当他再打喷嚏时,安德顿不安地看看四周。
埃迪注意到了他的不安,笑着说——埃迪:别担心。
我能打开你的前胸,缝进去一只死猫。
那样的话,你就永远也不会被感染啦。
我不使用广谱抗生素,而是给你注射。
安德顿:注射舒服些。
埃迪:你要明白,我不能光是给你换上新的虹膜。
那样,扫描器就会读出有伤痕的组织,警报就会响,带枪的大块头就会出现……安德顿:是的。
我知道……埃迪博士给他注射时,安德顿感到身体发僵……埃迪:这是在打麻药。
尽量放松,约翰。
(注射)我是在说我必须去掉你的眼睛。
完全去掉。
安德顿:哎呀——埃迪:给你换一双新的眼睛。
安德顿:我知道,可是我想,还是要旧的。
埃迪:为什么?
安德顿:因为那是我爹妈给我的。
你想用什么样的?
反正二手货对你不利。
埃迪:随便你怎么说都行,约翰。
埃迪博士伸出手,安德顿递给他一枚发光的微型卡。
埃迪:格蕾塔!
埃迪博士用瑞典语叫着什么,很快就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胖女人。
埃迪:这位是范·艾克小姐,我的漂亮的助手。
她转过身来,朝安德顿“咯咯”笑。
这时我们看见她的脸蛋上有一个黑痣,形状像百慕大。
安德顿:认识你很高兴。
范·艾克把那张卡塞进一个小落地柜里,闪现出号码。
她对埃迪博士说了句什么,医生瞥了一眼那个号码,对安德顿直皱眉头——埃迪:不算多。
安德顿:我能安全离开这里就好。
埃迪:告诉你,看在你我是老交情的份上,我给你打人情折扣。
有什么意见吗?
安德顿看着他——安德顿:“老交情?
”埃迪:怎么,你忘了吗?
安德顿:我们互相认识?
埃迪:啊,当然。
范·艾克拿起一把激光解剖刀,朝它的一端吹气,吹干净以后递给埃迪博士。
医生用它在一个金属块上试验。
安德顿看它把金属块从中间切开。
安德顿:你是哪儿人?
特区吗?
埃迪:巴尔的摩。
东海岸。
(然后)所罗门·P.埃迪医学博士。
我是整形外科医生。
安德顿想了片刻,忽然想起这个名字。
埃迪:我是专治疗烧伤病的。
(然后)大都是女病人。
听到一阵隆隆的声响。
安德顿望着他——安德顿:我抓过你……埃迪:对,你抓过我。
安德顿:你制作了那些磁带……埃迪(辩解道):它们都是演艺作品。
安德顿:你用火烤你的病人!
埃迪:我把他们都弄瞎了。
有快有慢,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好不好?
未来比过去有意思得多。
你不这么认为吗?
埃迪博士走向一个很大的医用柜,打开柜门。
在低温瓶里,盛满了人眼和眼睛的部件……安德顿扭过头,他不愿看这些东西。
埃迪博士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安德顿看见他和范·艾克小姐用瑞典语小声磋商。
他说了句什么,小姐“咯咯”地笑起来。
当他回过头来时,他的脸上也挂着笑容。
埃迪:躺下吧,约翰。
安德顿迟疑着,最后还是躺下了。
他记得的下一件事就是,看见范·艾克俯视着他的那张笑眯眯的脸:一张又大又圆的脸,在他上方好像一颗飞行的卫星。
范·艾克(用她仅会的英语):你好。
安德顿:啊,好……埃迪:尽量放松啊,头儿。
安德顿默数着数字,同时听见医生准备医疗器械,听着他和他的女助手用瑞典语说笑话。
画外传来更多的“咯咯”笑声。
安德顿抬眼望去——安德顿:是这样的,如果你以前是整容外科医生……埃迪:我现在还会不会做我要做的事?
这么说吧,我的时间大都是在监狱图书馆里度过的。
安德顿扭头用变得模糊的眼睛看了一眼埃迪博士,看看他是不是很认真,可是这位好医生此时正背对着他做准备。
埃迪:要消除监狱里一些令人沮丧的不良现象还要费很大的力气。
(然后)是的,关禁闭是一种切实的教育。
如果你同意这么说的话,监狱真是一个让人警醒的地方。
安德顿想坐起来,可是范·艾克小姐轻轻地把他又按下——范·艾克:别动,别动。
埃迪:约翰,我是说,真正的教育决不会是这样的事,比如说,一方面虐待你,把你当作重刑犯人,一方面又给你洗澡:拿着小锤子在你耳边说好听的话……安德顿(想坐起来):唔,行啦,你知道什么呀?
我想也许我只是……可是安德顿己经起不来了——注射进体内的药己经发作了。
埃迪博士拿着激光刀走近他——埃迪:是的,这事是挺好玩的。
我太谢谢你啦,约翰。
谢谢你把我送到那个地方。
给了我一个能够更好地了解自己的机会。
现在么……他用激光刀对着安德顿的眼睛——埃迪:报恩的来了……就在激光刀片即将接触到眼睛的时候,我们看到——外景,切萨皮克湾海滨小屋—白天安德顿的前妻拉腊正站在一架梯子上,给己被风化了的百叶窗刷漆。
这时的她年纪略显老了一些。
我们看见的这个画面也有些老化了。
声音:是拉腊吗?
她转身,我们看见丹尼·维特沃正在朝她走去。
她看见他走来,便下了梯子。
维特沃:我叫丹尼·维特沃,是……拉腊:我知道你是谁。
她从他身旁走过,走进了小屋。
他望了望大海,然后也跟了进去。
内景,海滨小屋里—白天俭朴,舒适,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地板上,墙壁上,码放或是悬挂着十几张黑白照片。
拉腊给维特沃倒了杯咖啡,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维特沃:这就是你的工作吗?
拉腊:是。
我们看见的照片全都是新闻摄影式的孩子们的镜头。
维特沃:我喜欢这工作。
拉腊:谢谢。
你想在咖啡里加什么?
维特沃:奶油和糖。
拉腊:我这儿没有奶油。
对不起。
维特沃:那就只放糖吧。
你和约翰来过这里吗?
拉腊:我们过去常常来。
每个夏季都来。
维特沃:他现在没在这里,是不是?
她望着他。
维特沃:我问……她递给他一杯咖啡——拉腊:我也没有糖。
维特沃(笑):谢谢你。
他没想办法和你联系吗?
拉腊:没。
维特沃:你听他说起过利奥·克劳这个名字吗?
拉腊:没。
我不再和他说这些事了。
维特沃:这么说你还没有见到他的住处?
拉腊:是我们的住处。
维特沃:你们最近去那儿了吗?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吸毒面具……维特沃:住所里全是这种玩意儿。
她凝视着那个吸毒面具。
维特沃:他吸毒有多久啦?
她转过身去,呆了一会儿——拉腊:就是自打我们失去孩子后。
维特沃:你是说自从他把你的儿子丢了以后。
拉腊:这不是谁的过错。
维特沃:可是约翰当时是和孩子一起在游泳池里的。
拉腊:没错。
维特沃看了她一会儿——维特沃:你在你们的离婚协议里说,他想杀死自己。
拉腊:那不算是自杀。
我为当时的说法感到遗憾。
维特沃:后来又怎么啦?
拉腊:联邦调查局发现了一些我儿子的东西。
(她很痛苦)一只凉鞋,还有,约翰精神错乱了,他,他……维特沃:他拿出枪,坐下来看家庭影院。
这些都是你写在协议书里的,拉腊……拉腊:他把屋顶射穿一个枪眼,那又怎么啦?
你要是把儿子丢了,我们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办。
维特沃:同样会处理不好,我知道。
可能也会开始吸毒麻醉自己。
不然……他看她拍摄的孩子的照片,可是没有停止他的推论。
她转过身来看他,他和她的目光相遇——维特沃:拉马尔·伯杰斯认为,你离开约翰是因为,你认为他迷上了预知犯罪系统,把你忘了。
拉腊:我离开他是因为每当我看见他,就想起我的儿子。
我每次接近他都会闻到我儿子的气味。
这就是我离开他的原因。
(然后)您现在可以离开了。
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看看她——维特沃:你要知道,我需要利用你。
拉腊:干什么?
诱捕他?
维特沃:预防一次谋杀。
早晚他都要来与你联系。
拉腊:我两年没见到他了。
维特沃:可是我已经看了他储存了300小时的你的图像。
他企图接近她,她立即作出替觉状。
维特沃:他就和你住在一起呢。
(稍顿)还有你们的儿子。
(稍顿)你必须做出选择,拉腊。
你现在就得选择。
内景,出租套间的一间屋内—白天一道奇怪的、好似旋转话筒似的闪电照射到墙壁和屋顶上,外面,磁力悬浮列车呼啸驶过。
埃迪博士俯视——埃迪:12小时内不要拆下绷带。
如果你提前拆下绷带的话,就会失明。
你明白了吗?
安德顿躺在凹槽状的床上,脸被白色的绷带包起来。
埃迪:冰箱里有吃的,记住,要多喝水安德顿:我怎么找?
埃迪:这里……他牵着安德顿的手,放在一根绳子上。
绳子又拴在一只床腿上,从那里又连接到浴室和厨房。
埃迪:它连着浴室和厨房。
安德顿(想坐起来):我都站不起来了……埃迪:我知道你着急,所以我在你眼睛周围加了纳米重建技术药水。
安德顿:纳米……什么纳米?
埃迪:就是可以重建神经和血管的微型有机机器人。
它像跳蚤一样咀嚼你的眼球。
可是不管你怎么折腾,都不会受伤。
安德顿这时已经把手伸向绷带。
埃迪赶快把他的手拉开——埃迪:看在咱们是老交情,我给了你一份津贴,马上就派上了用场了。
你摸摸吧。
埃迪取出一支空气注射器,用它碰了碰安德顿的手一一埃迪:它是一种临时麻痹酶。
注射在下巴底下,就是这里……埃迪博士把尖端顶进安德顿下巴底下柔软的部位。
安德顿躲闪着。
埃迪:这种酶会改变脸部肌肉,你的脸变了,看起来就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大约30分钟内,你会再次感到紧绷绷的,这种疼痛和你以前经受过的都不一样。
(把注射器丢进一个袋子里)我把它丢进了你的贵重物品袋子里了,连同……他提起装着安德顿原来的眼睛的那个袋子——埃迪:……你的遗留物。
跟着埃迪博士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小的座钟,放在床旁边的衣柜上——埃迪:我这里放了一个定时器。
走到明天就不走了,到那时你再拆下绷带。
然后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在这之前不要拆绷带,否则你就会……安德顿:失明。
这个我知道。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件东西,放进安德顿手里。
这是一个黑色的吸毒面具。
埃迪:是我俩共同的朋友送来的东西。
一个声音:是你吗,头儿?
安德顿循声回过头去,里康站在门洞里,手里捏着他那脏袜子,里面塞满吸毒面具。
他的那只脏兮兮的导盲犬蹲在他脚旁。
埃迪:我就知道你认识里康。
我是从他那里进药的。
当然,跟你一样,他从前也是我一个病人。
里康:祝你好运,头儿。
接着他俩离开这里。
在他们走开时,里康的狗扑向墙壁。
我们听见画外传来关门声。
安德顿躺在床上,紧握床边,听着定时器嘀嗒嘀嗒的声音。
这时——(淡出)外景,安德顿所在房间外—白天一辆巡弋的预知犯罪系统的气垫飞船经过这套出租套房。
内景,安德顿所在房间—白天仅仅过去了几个小时。
安德顿因被绷带蒙着眼睛,全然不知道一艘巡弋的预知犯罪系统的气垫飞船刚刚从这个房间打开的窗户外面经过。
房间的肮脏窗帷被微风拂动。
他从口袋里取出埃迪博士留给他的那个吸毒面具。
他用手摸了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听见透过纸一样薄的墙壁不时飘来沉闷的声音。
一个男子在他周围忽高忽低地发出响声:卡答,卡答,卡答……西恩(画外):多长时间,爹爹?
现在,灯光渐渐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们随之看见——(化入)一个公共游泳池—白天拥挤的人群。
欢笑的孩子们。
叫喊着的父母。
安德顿站在浅滩处看他的秒表,这时他6岁的儿子正在水面上扑腾。
安德顿:12秒。
一个新纪录。
儿子笑了,跑到他的身边。
西恩:好啦……现在该让我给您测算时间了。
安德顿:你是在挑战吧?
我今天的状态极佳,绝对的好,说不定会打破12秒的纪录呢!
西恩:那就来呀!
安德顿:好好好,我这就来……西恩退到一旁,把脚泡在水里。
安德顿把秒表交给孩子。
安德顿:你要拿好它。
孩子接过秒表,为能拿到爸爸的秒表感到高兴。
西恩:喂,准备好了么?
准备——开始!
我们随着安德顿沉到水底,在游泳池下看见他闭上眼睛,周围都是活动的人群和压抑的声音。
我们等着。
5秒。
10秒。
20秒。
这时一道闪光……我们看见他的秒表从他的脸旁边滑过,掉到下面去了。
这时他睁开眼,一把抓住了秒表,跟着就冲出水面。
水面上。
安德顿眯着眼朝游泳池的一边望去。
孩子不见了。
安德顿:西恩?
他游向一边,蹿出水面——安德顿:西恩·安德顿,你在哪儿呢?
他环视周围的每一张面孔。
一个个地观察孩子和家长,感觉到一种沉闷的、可怕的情境。
我们看到——镜头升高,拉开与惊慌失措的安德顿的距离。
他冲进人群,呼喊着孩子——安德顿:西恩!!
内景,安德顿所在房间—夜间安德顿的叫声回响,然后消失。
他坐在那里,听着自己周围的声音。
他压碎那个黑色的吸毒面具,把碎片扔到地上。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去摸那根绳子,朝厨房走去。
他不知道此时巡弋的预知犯罪系统的气垫飞船刚好从他房间的窗外经过,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内景,预知犯罪系统的气垫飞船—夜间伊万娜不知道安德顿就在他们来到的塔楼里。
伊万娜:杰德,我们己经到位了,准备开始给931号塔楼做热度扫描。
内景,安德顿所在的房间—夜间安德顿摸着绳子来到冰箱前,打开冰箱。
在冰箱里发霉变质的食物当中,我们看见只有一块保存完好的三明治。
安德顿把手伸进冰箱,乱摸一气,在那些已过保质期一个月的食品中间,抓了一块薄薄的己经发霉的熟肉。
让人生气的是,他竟然立马就把那块腐肉塞到了嘴里。
但立即又把它吐了出来,又用过期变味儿的牛奶漱嘴,这使他再一次呕吐——安德顿:妈的!
他又小心谨慎地把手伸进冰箱里。
找到那块没变质的三明治,小心地拎出来,马上大口吞下。
他抓住一罐水,也是一饮而尽。
安德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隔壁沉闷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在流汗。
他一直想扒掉绷带,后来,当隔壁的人在不停地弄破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强迫自己不扶着椅子的把手,站起来……外景,塔楼外—夜间弗莱彻和诺特走出气垫飞船。
在他们说话时,弗莱彻测试这座楼房的热度。
诺特:我一直认为你肯定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呀弗莱彻?
弗莱彻看看他。
诺特:这就是你在这次小小的突击行动中要和我作做搭档的原因吗?
弗莱彻:我认为你是一个体面的伙伴,诺特。
诺特:根本不是,是你不愿意我单独和头儿在一起。
你认为我会借机会巴结头儿……诺特说完冲他“嘿嘿”一笑,很是得意。
弗莱彻:不,我只是想看他把你的身体当作沙包砸向另一座大楼罢了,杰夫。
当弗莱彻从装在头盔上的扫描器透镜看这座楼的热度读数时,他脸上那种得意的笑容不见了。
内景,气垫飞船内—夜间伊万娜在看塔楼的热度读数——伊万娜:显示出有37个人的体温。
弗莱彻(无线对话机):你看用4台扫描器机器人怎么样?
诺特(无线对话机):用8台吧。
我饿了。
外景,塔楼外—夜间诺特和弗莱彻各自从自己腰带上摘下一个台球大小的黑色圆球。
弗莱彻把他的球滚向这座塔楼。
诺特也照做了。
然后他们又拿出6个球,照样滚向塔楼。
一些球只滚了几英尺远,就像雏菊花一样开放——是有腿的雏菊。
头上装有虹膜扫描天线、每个都是拳头那么大的扫描器机器人,开始“咔哒咔哒”地响着进了这座楼。
其中一个扫描器机器人在一扇关闭的门前停下来。
它平躺下,从门缝底下匍匐着钻进去了。
内景,一个房间里—夜间一位老妇正坐着喝汤。
当那个扫描器机器人“咔哒咔哒”地走向她时,她才抬起头来。
她知道规矩,就只是盯着这个扫描器机器人,同时吃着饭。
她还把腿伸出来,让那扫描器机器人爬上去——老妇:有这么个伴儿挺好嘛……这个扫描器机器人爬到老妇身上,一直爬到她胳膊上,并从她的肩膀上翻过去。
虹膜扫描还轻轻揪住她的下额,读她的眼睛……老妇:看我的新耳环吗?
我孙子给我的。
他上了一所好学校……扫描器机器人读数时“嘟嘟”直叫……内景,气垫飞船内—夜间弗莱彻得到一个读数,用激光笔在他的书写板上核对着。
内景,安德顿所在的屋子里—夜间安德顿坐在椅子里,静静地听着隔壁传来那种沉闷的声音。
突然,那种声音停止了。
安德顿转过脸来冲着墙壁。
一片寂静。
然后,我们听见床垫弹簧的声音,是一对男女在隔壁弄出来的。
他直摇头。
内景,门厅里—夜间两个扫描器机器人从楼梯间里出来,走向离它们最近的门。
外景,塔楼里—夜间诺特刚搜查完一处套房。
他看了一眼热度扫描器,看见一个两人读数。
诺特:嗨,弗莱彻,查出一个两人的读数。
(拿给他看)是“二人转”呀。
伊万娜(无线对话机):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吧?
内景,安德顿所在屋子里—夜间我们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床垫弹簧的声,“咯吱咯吱”越来越快。
女人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响。
内景,门厅里—夜间那个扫描器机器人平躺下来,从门下的缝隙进到屋里。
内景,安德顿所在的屋子里—夜间他坐在椅子里,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鼓点般地弹奏着,那对男女即将达到高潮。
这时,他们突然停止了动作。
一个男子的叫声:噢……慢。
继续呀!
你不能没完就停止!
一个女子的声音:这是私人财产,你不能……她再次痛苦地哭出来。
安德顿把头朝向墙壁。
外景,塔楼里—夜间诺特对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对话机说——诺特:注意了,如果你们不让我们的扫描器机器人扫描你们,我们将不得不闯进你们家逮捕你们。
弗莱彻:诺特!
内景,安德顿所在屋子里—夜间安德顿听见画外传来他很熟悉的声音——弗莱彻的声音:请允许我们的扫描器机器人扫描你们……安德顿“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摸索着快步朝定时器走去;他摸摸自己的脸:还有6个小时才能拆线;他只好放下手,站在原地沉思着。
外景,塔楼外—夜间诺特又一次对微型对话机说话——诺特:咱们走吧,伙计们。
内景,安德顿所在屋子里—夜间他摸着绳子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伸手在里面摸到一对冰盘子。
他捏住盘子。
女人的声音:去去!
快从这儿滚开!
内景,浴室里—夜间安德顿摸索着来到肮脏的浴盆前,拧开冷水龙头,冲洗盘子里的东西。
外景,塔楼外—夜间诺特又核查完一个,抬头看这座塔楼——诺特:多出一个……内景,安德顿所在的屋子里—夜间安德顿从冰箱里往外拿东西:苏打水、水果、水、三明治……把它们一古脑儿往浴室搬。
半道上,他被引路的绳子绊倒,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内景,过道里—夜间一个扫描器机器人从一个房间门里出来,走向安德顿所在的房门。
内景,浴室里—夜间安德顿把冰箱里的东西倒进浴盆,然后脱下衣服。
内景,安德顿所在屋子里—夜间那个扫描器机器人平躺下身子,轻易地从门缝底下钻进屋里。
内景,浴室里—夜间安德顿爬进盛满了冷水的浴盆,伸手关上浴室的门。
这时,那个扫描器机器人转身朝着发出水声的方向,收起自己的手脚,展平自己。
内景,浴室里,俯拍镜头—夜间安德顿把头扎到水里,扫描器机器人这时正好从门缝底下进到屋里,来到浴室。
内景,气垫飞船里—夜间伊万娜正在看热度扫描器——伊万娜:我们少了一个……弗莱彻(无线对话机):也许是只猫,钻出窗户跑了。
伊万娜:那只猫得多大呀……内景,浴室里—夜间安德顿在水里屏气。
那个扫描器机器人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它平展自己的身子,又从门缝底下出去了……内景,气垫飞船—夜间伊万娜看看扫描器,然后转身看这座建筑物。
内景,浴室里—夜间安德顿的嘴唇吐出一个气泡。
我们看见这气泡一直上升到水面……然后“噗”地发出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响声,就灭了。
那个扫描器机器人却听见了这响声,它停下来,发出低低的“嘟嘟”声。
内景,门厅过道里的另一个扫描器机器人它也开始发出同样的“嘟嘟”声。
突然站住不动,随后转身朝声音方向跑去。
内景,气垫飞船—夜间伊万娜开始接到信号——伊万娜:等等……内景,浴室里—夜间安德顿仍把头扎在水里屏气。
一个俯拍镜头——这时在浴室门下的门缝里有7个扫描器机器人。
安德顿在水下的视角:他向上朝着浴盆的边缘,我们看见浴盆边缘处慢慢出现一个扫描器机器人的头……一个俯拍镜头:扫描器机器人从浴盆边探出来时,不是因为它自身很高,而是因为它是站在其他7个扫描器机器人的背上……外景,塔楼外—夜间诺特在看扫描器。
内景,气垫飞船—夜间伊万娜正在努力读扫描器上的读数……伊万娜:伙计们,很可能是一个醉汉醒不过来,你们说怎么办?
外景,塔楼外—夜间弗莱彻:也许有一个小子不愿意被读。
你们做好准备。
我们去看看……他们戴好头盔,进入塔楼。
内景,浴室内—夜间安德顿己坐起来。
他感觉到一个扫描器机器人的触手抓住了他的面颊,要透过包扎的绷带看他的眼睛。
扫描器机器人“呼哧呼哧”地调整它的天线。
安德顿:请别……扫描器机器人扎了他一下。
他往后一跳,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慢慢地,扒开一只眼睛上的绷带,让扫描器机器人靠近,看它的读数。
内景,塔楼里—夜间弗莱彻和诺特跑上楼梯……内景,浴室内—夜间安德顿用力睁开那只眼睛,并茫然地让它睁着——安德顿:啊,上帝啊……扫描器机器人用较长时间来读取他的读数。
随着颜色和虹膜的分解,安德顿的这只眼睛渐渐变成奶油色。
就在他疼得几乎忍不住时,扫描器机器人终于撤离了……内景,塔楼过道里—白天弗莱彻和诺特走出楼梯间,跑到安德顿所在房间的门口。
他们听见一个指示器发出的声音,立刻明白那是扫描器机器人己经得到读数。
他们停下脚步,向门下看去……8个扫描器机器人都来到安德顿所在房间的门缝下。
他们撤向门厅下楼去了……诺特:咱们吃饭去吧。
(淡出)一个模糊的画面我们听见嘈杂的人声。
渐渐地,我们可以可以看见……从我们身旁掠过一些发出“吱吱”声的物体……周围有许多人……还是很难看清……是攒动的人头……(渐显)公交运输系统安德顿穿着一身新衣服,戴着墨镜。
他在等候进站的地铁列车。
他看着上车下车的人们,都被虹膜扫描器扫描了。
当人们经过扫描器时,他看见扫描器的光由红色变成绿色。
安德顿深吸了一口气才上车。
当扫描器的光变成绿色时,他很放松。
他看见一个空座位,便走过去坐下。
他低下头,摘下墨镜,轻轻地揉揉眼睛。
当他抬起头时,看见——一位母亲带着一个孩子。
画面再次模糊,因为安德顿的深度知觉己经不复存在了。
尽管我们看不出他的两眼是不是在看这边,那个小孩却在指他——孩子:看他的那只眼睛呀……母亲喝斥那个孩子,指指车窗外面,分散他的注意力。
安德顿扭过头来,我们看到了他的眼睛。
一只是乳白色的。
另一只是深褐色的。
经过埃迪博士的手术后,他的两个眼圈发红了。
他又回过头,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自己的模糊影像,马上又戴上了墨镜。
内景,安德顿的办公室—白天维特沃坐在显示屏前研究安德顿杀害利奥·克劳的预示景象:安德顿握着枪。
窗旁是利奥·克劳的模糊身影。
在窗外有一张戴着墨镜的人脸。
维特沃这时把视点移向屋里的物体:一张床铺,一张桌子,一面镜子……最后是安德顿——他又回到镜子。
他向前倾斜身子,接近显示屏,放大图像。
这时我们便看到了:镜子里站着一个人。
尽管图像模糊,但那里确有一个人——维特沃:弗莱彻,过来呀!
外景,预知犯罪殿堂附近的广场—白天一个旅游团。
其中少年儿童占一大半,成人很少。
他们聚集在预知犯罪系统大楼前的3个预知犯罪通灵人塑像前。
但是这3个塑像跟我们已经见过的泡在容器罐里的通灵人一点都不像。
导游:预知犯罪系统的规划是联邦政府2036年批准的,6年以后的今天,哥伦比亚特区的安全是全国最好的。
为什么?
就因为预知犯罪系统起了作用。
镜头离开这名导游,移到一棵大树下,那里有个人影。
原来那是安德顿。
他穿着大衣躲在那里。
导游:预知犯罪系统己不再需要传统的侦探。
所以,它所作的大部分工作只是确认犯罪动机、保护未来的受害人……安德顿拿出埃迪博士给的注射器,注视着它。
然后把它放到自己下巴下方,深吸气——安德顿:好吧,一,二,去他妈的吧。
他放下了注射器。
他下不了手。
回头又看了看四周。
内景,安德顿的办公室—白天维特沃在调解设备想看清镜子里的面孔。
那张脸像蜉蝣一般,是一张幽灵般的脸……外景,广场—白天安德顿第二次做深呼吸。
这一次他快速念道——安德顿:一二三……小孩:我们能看见预知犯罪通灵人吗?
当他给自己注射时,我们随着镜头移回,又看见导游——导游:那3个预知犯罪通灵人具有超强的才能,必须把它们长久地放在平静的隔绝状态,不受外界的影响。
这里展示的形象应该会使你们想像到他们每天的生活……导游指着一个在自然博物馆里常见的用标本摆设的场景。
但那不是一群山顶洞人拿着梭镖狩猎浑身长毛的猛犸,而是描述3个预知犯罪通灵人在行使任务的日常情景。
然而,我们现在看见的却是3个看去健康的人物侧影。
他们穿着宽松睡衣,坐在一间漂亮的会客室中的漂亮椅子里。
在他们3位的周围围着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等候他们的差遣。
同时,在房间一个角落里一台小型电视的显示屏上不时出现冷酷的杀手们的画面。
根本不是3个脆弱的、几乎透明的人,泡在一个乳白色液体罐里痛苦地翻滚的情景。
安德顿的特写镜头当从下巴里拔出注射器后,他痛苦地低下头,步履踉跄地来到预知犯罪通灵人标本前,又慢慢抬起头。
这时,在这尊演示的标本前,他整张脸开始变化。
他脸上的肌肉发生了剧大的变化:几秒钟的功夫,就从一张年轻人的脸变成了老翁的脸。
安德顿踉跄地走向人群,跟随在旅游团的后面。
旅游团的人正好跟着导游进了预知犯罪殿堂——导游:预知犯罪通灵人每年要收到八百万件来信。
比圣诞老人收到的还多。
贾科特走出大楼。
正好经过安德顿身旁,竟然没有看见他。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白天沃利提起一个男预知犯罪通灵人,开始“修整”他。
他按了一下一根橘色杠杆,冲洗容器罐里的陈旧乳液。
外景,预知犯罪殿堂外—白天安德顿离开旅游团,走向工作人员专用的旁门。
他脱下大衣,这样我们就看见他的连衣裤工作服的后背写有“维修”字样。
他走进去……维修区安德顿出现,他正在推一台超声波吸尘器。
他清理完一条走廊,又去清理另一处。
他来到一扇上面写有“营养室”字样的门前,朝两边看了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密封塑料袋似的黑色小口袋,打开。
他胆怯而小心地从那袋子里拿出他原来的两只眼睛。
忽然,其中的一只从他手指缝里掉下——安德顿:啊呀,别……跟着另一只也掉了——安德顿:别、别、别……在他笨手笨脚地弯腰去地上拾起它们时,还小心翼翼地躲闪着,生怕踩着它们。
然后他瞥了周围一眼,一只手拿着一只眼睛,极其小心地捧着这两只眼睛凑向虹膜扫描器,嘴里喃喃地祈祷着……经历了繁琐的检验,他迅速把那两个眼球放回袋子,走进了保护区。
内景,安德顿的办公室—白天弗莱彻进了这间办公室。
维特沃:你来看看。
他闪开,让弗莱彻看显示屏。
维特沃:除了安德顿和克劳外,屋里还有两个人。
弗莱彻:两个人?
他指指戴着墨镜的那张人脸……维特沃:在窗外面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这也有……不,这是另一个人……在镜子里的。
维特沃将那张镜子里的人脸放大……内景,营养室—白天安德顿进入,关上门。
屋子里全是管路和装满了液体的容器罐。
当安德顿穿过屋子的时候,我们听见一种低低的“嗡嗡”声……他停在一扇厚玻璃窗前,我们知道他要从下方看盛有通灵人的容器罐:一些管路通进容器罐。
窗户旁边有一扇门。
装有另一个虹膜扫描器……他又一次拿出那个黑色塑料袋……内景,安德顿的办公室—白天镜子里的脸越来越清楚……弗莱彻:肯定是个女人……内景,预知犯罪殿堂—白天安德顿穿过那扇门。
他把沃利的桌子拉过去挡住门。
沃利(画外):嘿!
安德顿扭头看见沃利正朝他走来。
也看到他脸上表情严肃——沃利:你来这里干什么?
恐怕我得要求你赶快离开这里了……安德顿不听他那一套,嘴里衔住一把改锥,身体一跃,抓住门旁边的一个灯柱,像体操运动员那样来了个引体向上。
沃利看见这个老头这么有“力量”,吃了一惊——沃利:小心点,小心点,老家伙,可别弄伤了自己……安德顿拿出嘴里的改锥,把它插在滑门装置的缝隙处。
然后,又跳回沃利的身旁——安德顿:沃利,你听我说……沃利:我认识你吗?
你是谁?
安德顿摸摸自己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在变,变得越来越老。
他抓住沃利的衣裳——安德顿: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不会用任何东西打你,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答应帮助我……沃利(稍顿):啊,好的,约翰。
内景,安德顿的办公室—白天维特沃停下手里的工作,聚精会神地看显示屏——维特沃:你看那张脸像谁?
弗莱彻看不出来,摇摇头。
维特沃:是阿加莎。
这时我们看见——镜子里是女预知犯罪通灵人那张幽灵般的脸。
弗莱彻:这么说她就是……当维特沃认出那是谁时,他忽地站了起来——维特沃:他是来这里接她的。
维特沃拍拍他的微型对话机——维特沃:杰德,最近的这两个小时内有谁来过大楼又走了?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白天沃利操作计算机,安德顿看着上方显示屏上显示的种种吓人的图像。
安德顿:她的预示景象全在这儿了么?
沃利:实在无法确切地知道。
她可能已经忘记你在寻找什么了……内景,走廊里—白天维特沃和弗莱彻一起走来,杰德加入他们的行列——杰德:他5分钟前刚刚在维修区被作了虹膜扫描。
维特沃:从那里可以通到殿堂么?
弗莱彻和杰德互相看了一眼。
回答是肯定的。
维特沃:不要拉警报。
我不想让他跑了。
给沃利打电话,叫他赶快离开那里。
贾科特出现在维特沃眼前的显示器上叫——贾科特:头儿,我们在录像里看见殿堂里有个人。
维特沃:你说“有个人”是什么意思?
贾科特:好像是个老头。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白天安德顿不安地看看远处的沃利。
他感到脸上的肌肉忽然发紧,那是在慢慢恢复他原来的模样——安德顿:开始吧!
沃利:是的。
很好。
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时我们看见杰德出现在沃利眼前的显示器上——杰德:沃利……安德顿望向远方……杰德:马上离开殿堂。
沃利:唔……不可能离开那里呀,杰德……安德顿看到下面那个女预知犯罪通灵人,突然乱动起来,好像要坐起来……安德顿:怎么回事?
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仰望安德顿。
他向下看看阿加莎。
我们看见屋顶上的每个录像显示屏上都有安娜·莱弗里嘶叫的画面。
他慢慢抬起头看那些画面……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白天维特沃,杰德和弗莱彻冲过几道门进来。
贾科特紧随其后也进来抓他——杰德:他在里面呢?
贾科特:戴着个面具样的东西。
他们一起观看监视器。
诺特和其他几位已经憋足了劲——诺特:我们在另一个门口抓了4个家伙。
维特沃:在殿堂里可不能使用开火的武器。
只能是用泡沫绳子或你们的呕吐棒。
听我的指挥进去……内景,预知犯罪殿堂—白天安德顿看着阿加莎……这时她开口说话了——阿加莎:你能看见吗?
她看着安德顿,目光是向他寻求援助。
他想了一下,然后开始解开缆绳。
我们听见维特沃和他的行动小组正在穿过重重密封门。
我们听见他们最后撞开了机关,然后——维特沃(画外):约翰,离开容器罐!
安德顿回头,看见行功小组正要进门。
维特沃:离开那个容器罐!
阿加莎看着在他头顶上方那根橘色杠杆,点头——维特沃:约翰……安德顿扔掉那根杠杆。
突然之间,容器罐里的乳液马上就流走了。
维特沃和行动小组快步冲上阶梯……维特沃立即僵立不动,看着两个男预知犯罪通灵人戴着套具在乳液里翻腾。
他们越挣扎越不能脱身;安德顿和阿加莎却被流泻的液体一起放了出来。
沃利:啊,天哪……这时沃利哭着拾起阿加莎留下的空套具,眼睛发直——沃利: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分开过啊。
维特沃:他要一个通灵人干什么?
沃利:你说呢?
他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死他想杀死的人。
维特沃:不是还有两个吗。
沃利不说话,只对着那个容器罐哭。
维特沃:沃利,另外那两个不是还能用吗?
沃利:你不知道……他们共用一个蜂巢心脏。
这心脏管着他们3个的预知能力。
维特沃(难以置信地):你是在跟我说他们再也看不见凶手了吗?
沃利:拿掉其中的一个男的也许还能看见。
可是那个女的,那女的是关键。
他们都听她的。
她是其中最有能力的一个,管着另外两个。
维特沃看着剩下的两个通灵人,眼里含着泪水——维特沃:天哪……那就把她抢回来吧。
外景,小巷—白天安德顿抱着一个通灵人,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跑向停着的一辆凌志车。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白天弗莱彻正冲眼前的显示器吼叫——弗莱彻:把通向各处的管道都找出来!
我需要行动小组马上转入地下!
众人回头看见维特沃正注视着显示屏上的预示景象——维特沃:他赢了就赢了吧,没关系。
弗莱彻:我们能够制止他。
维特沃:在他杀死克劳的时候,她就在那间屋里。
(稍顿)她已经成了他未来行为的一个组成部分了。
这时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个图像:阿加莎在镜子里那张幽灵般的面孔正目睹约翰·安德顿射杀一个叫做利奥·克劳的男子。
维特沃(走开):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去找寻那间屋子,我们就能够制止这次凶杀。
(对杰德)我们己经用了多少时间了?
插入秒表的画面它在倒计时,还剩下51分钟。
人影纷纷掠过秒表……(渐显)内景,行驶中的凌志车—白天安德顿看看自己的秒表,然后又看看车窗外……外景,老城区—白天安德顿的车驶过特区人口最稠密的地段。
阿加莎坐在后座上,这样,她的眼睛只能窥见车窗外有限的景致。
内景,凌志车内—白天安德顿看了看身旁的这个通灵人。
她正在看窗外她已生疏的人类世界。
她在发抖。
安德顿:你冷吗?
他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她看着他的那只手。
安德顿: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她抓起他的手,却被这只手吸引住了。
安德顿:那上面是毒品。
几个小时后就会脱落的。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她从没涉及过的世界。
安德顿:对不起,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储备着信息。
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得到那些信息。
(稍后)你能只告诉我谁是利奥·克劳吗?
如果你能告诉我……阿加莎:现在吗?
安德顿:什么?
阿加莎:现在吗?
他看看窗外,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安德顿:对。
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她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阿加莎:我厌烦……(稍后)我厌烦了未来之事。
内景,商业区—白天安德顿的车停在一家盖普服装专卖店前。
内景,凌志车内—白天安德顿朝阿加莎转过头去——安德顿:我必须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公共场所。
也就是说,除了服装外,我还要给你一样别的东西。
她望着车窗外,没有任何反应……安德顿:我得赶快进行。
内景,盖普服装专卖店内—白天安德顿走进门,让他的新眼睛接受虹膜扫描。
然后我们听见——店员的声音:喂,矢川元夫先生!
欢迎您回访盖普。
安德顿立即站住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亚洲男子的全息图像出现在眼前。
店员的声音:看看你穿上这样式新颖的紧身短外衣会不会好看一些呢?
安德顿停下脚步,看见他现在的这双眼睛原先的主人是一个凶残的歹徒。
他穿着一件毛衣,眼睛正从一种颜色变成另一种颜色。
店员的声音:进来呀,看看你穿上我们新出的冬季毛衣会多么好看。
内景,凌志车内—白天阿加莎靠在车窗上,第一次观察车窗外她多年未见的世界。
一群十来岁的孩子从车旁走过去。
一个妇女推着婴儿车过去了。
一个男子牵着他的宠物犬过去了。
那只狗回头朝阿加莎看,似乎是想让它的主人也看阿加莎……她朝大街上望去,看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夹在其他车辆中扬长而去。
这一切在阿加莎看来是一种纷乱的场面。
她只见过死亡,痛苦,受罪。
这个世界颠倒了。
她扭过头去,看见水珠落在挡风板上。
她摇开窗户,把头伸出车窗,感受雨淋的滋味。
她倾听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那声音混杂着人们的笑声,混杂着孩子的哭声,混杂着人们交谈的喁喁声。
她在倾听她周围的世界。
这时——我们听见一阵风镐声。
阿加莎扭头看马路那边的一处建筑工地。
一座大楼拔地而起。
起重机正在吊起一捆钢材,送往工地建筑的顶端。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围墙下锁他的自行车。
他要到工地去。
她闭着眼睛发抖,然后强迫自己直起身体,朝那孩子叫道——阿加莎(吃力地):内森……孩子刚要走。
阿加莎(提高声音,又叫):内森!
孩子己经离开自行车,便停下脚步,朝阿加莎望去。
阿加莎:过来。
孩子看见车里有一张漂亮的脸,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是在叫自己才走过去。
男孩内森:你认识我?
阿加莎:拉住我的手。
她向他伸出手。
内森以为她是一个盲人。
内森:什么?
阿加莎:请吧,内森,拉住我的手。
那男孩看见她披着安德顿的大衣。
内森:您是谁?
阿加莎伸出手,拉住男孩的手不放。
似有什么东西通过脉搏传给了他。
他看着她,有些害怕——内森:您是谁?
内景,盖普服装专卖店内—白天安德顿带着买的东西走出商店……店员的声音:谢谢您光顾,矢川元夫先生!
安德顿:萨由娜拉!
内/外景,凌志车内外—白天阿加莎仰头看着内森,盯住他的眼睛。
孩子想拉回自己的手——内森:喂喂,不管你是谁……我们听见有人在大声喊,这个孩子猛地转过身——一条钢梁从工地的上空落下,直接砸在内森的自行车上。
内森吓坏了,因为他刚从那地方来到阿加莎这里。
阿加莎这时才松开他的手——阿加莎:你现在可以走了。
安德顿走出商店,看见那辆被砸烂了的自行车。
一群人在那里围观。
显然这里刚才出了事故。
他从惊呆的孩子身旁走过。
安德顿:借光,让我过去。
内景,安德顿的办公室—白天行动小组的成员都在这里,只有维特沃坐在那里看着图像。
杰德:他要一个预知犯罪通灵人干什么?
弗莱彻:他想知道我们没她能不能运作起来。
他想解救她。
杰德:迹象在哪儿呢?
维特沃站起身面朝全息计算机。
出现了西恩6岁时的一个图像。
杰德:如果他是要解救她,总得有迹象吧?
西恩(己经长大了一些,跳着):嗨,爹爹!
您过得好吗?
喂,你看我已经强壮起来啦!
谢谢……为了对我的帮助……我……爱……您……爹爹。
维特沃注视着这个图像。
维特沃:这根本就跟解救沾不上边。
一定跟她体内储存的信息有关。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他。
维特沃:他在努力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弗莱彻:没有各种技术的帮助,他不可能下载她体内的信息。
维特沃(仍盯着那图像):对,他下载不了……突然,维特沃开始着手拆计算机。
他拆开机罩,看里面的机件。
捡出一个就丢到一旁,又捡出一个,看印在底部的名字:“专利申报人——鲁弗斯·T.赖利。
”维特沃:鲁弗斯·T赖利是谁?
内景,鲁弗斯的织梦养脑俱乐部—白天顾客们穿着气囊紧身服,头上戴着微型传话耳机,聚集在黑暗的角落里,体验各种幻想。
鲁弗斯:你的快乐是什么?
鲁弗斯·赖利——块头很大,留着山羊胡须,马尾辫直垂到腰部,胸前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嗨!
我叫鲁弗斯!
”他让一个紧张的顾客查看他这块场地。
鲁弗斯:在这里什么快乐都能实现。
我们让想当女人、体验女人性感受的小伙子来体验,我们让想让自己最喜欢的肥皂剧明星放倒的女人来体验。
我们实现了从男女两方面感受强迫求欢的幻想。
我们实现了各种运动的幻想。
后来,我们又实现了我称为“妈妈你看,我会飞了”的幻想:从玩蹦极到作雄鹰去大峡谷上空翱翔,什么幻想都能实现。
我们听到一个男子的大叫声,看见那个紧张的顾客惊讶地回过头。
他朝那边张望,看见一个男子在一块垫子上摔来摔去。
鲁弗斯:当下感受死神的常见办法有车祸,高楼坠落和飞机失事。
死是瞬间的事,你还没来得及犯心脏病就到达彼岸了。
顾客:我想杀死我的老板。
鲁弗斯(毫不犹豫):唔唔,也好。
你拿来我能使用的照片了吗?
顾客(递给他一张碟):现在就有。
鲁弗斯:好。
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在这里把你训练成……安德顿:鲁弗斯……鲁弗斯这时看见安德顿挽着阿加莎进来了。
他不理那顾客了,立即转过身大叫——鲁弗斯:哎呀,这是费城交响乐团的总指挥,是我最喜欢的精英之一啊……顾客:不,我想杀死我的老板!
鲁弗斯:滚!
马上离开这儿!
你这个臭杂种。
他推开那男子,两三下就把他推到门外。
鲁弗斯:侦探长,很高兴您能屈尊来这里。
(放低声音)全世界的警察现在都在寻找你呢。
天哪,你的那只眼睛怎么啦?
安德顿:我需要你的帮助。
鲁弗斯:哎呀,嗨,你何必跑这么老远来这儿呢。
头儿,我可以上门为你服务啊。
安德顿:我需要你帮帮她……鲁弗斯(刚注意到她):哎,好嘛,就这个,心肝宝贝。
还没站稳的阿加莎这时已被嘈杂的环境惊呆了,连鲁弗斯握住她的手亲吻都没有反应。
鲁弗斯:我真佩服你,安德顿。
在逃亡中,还不忘抓紧时间依红偎翠。
安德顿:鲁弗斯,她是个预知犯罪通灵人。
鲁弗斯(看看阿加莎):她是个预知犯罪通灵人?
安德顿:没错儿。
鲁弗斯大笑起来。
阿加莎看看安德顿。
鲁弗斯仍大笑不止。
后来他越来越近地看她,认出——鲁弗斯:你买了一个预知犯罪通灵人——这儿买的吗?
耶稣基督啊!
鲁弗斯说完又看看阿加莎,沉思了一会儿,屈膝跪下,抬头看着她……鲁弗斯:你现在在读解我心里的事吗?
安德顿:鲁弗斯,看在耶稣基督的份上,你站起来。
鲁弗斯:不管我想做什么事,我都不对!
我起誓,我没做过任何坏事!
安德顿把他拉起来——安德顿:她身体里储存着信息。
我需要你取出那些信息。
鲁弗斯:不,不可能取出来。
我甚至不知怎么开始呢!
(转向阿加莎)想我表妹伊琳娜的那些念头,仅仅是念头,我从来没……安德顿:行了吧,鲁弗斯,你因为恶意的黑客袭击他人网站,己经被抓进去两次了。
鲁弗斯:所以?
安德顿:所以我现在需要你黑客袭击一下她。
鲁弗斯仔细看了她一会儿——鲁弗斯:告诉你吧,我可以做,但得让我保存从她脑袋里得到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图像。
安德顿:它们不属于任何人。
鲁弗斯(转身要离去):那就把她带到“过电室”去吧。
安德顿揪住鲁弗斯,把他推到墙壁前,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并用那一只眼睛盯着鲁弗斯——安德顿:你觉得我像是要逃离的样子吗?
内景,预知犯罪准备室—白天预知系统警察们正在做准备工作,坐上架着气垫船的椅子。
内景,气垫飞船—白天伊万娜准备起飞时,低头看见维特沃进来,坐到安德顿原来的座位上。
他张嘴刚要吐口香糖,她冷淡地说——伊万娜:在我的飞艇上不许嚼口香糖。
内景,弗斯·赖利的地下室里—白天阿加莎被钩子固定在像是一种光读数计的器械上,坐在屋子中央,周围是各种各样的新奇发明。
鲁弗斯在屋里走来走去地察看每个接点。
鲁弗斯:好啦,我们全都弄好啦。
但是,我可不能保证图像画面质量。
突然,从房间中央的投影机放出的谋杀画面如潮水般出现(画面同网吧里常见的近似)。
鲁弗斯:很好,上帝……他们周围正放映一系列谋杀图像。
阿加莎开始剧烈抖动。
画面晃动,扭曲,然后又清晰了。
这种连珠炮般演示的,是只有阿加莎知道的谋杀和至残行为,包括钢梁砸向小内森的最新事故。
鲁弗斯(看图像):你知道吗,头儿?
经过慎重考虑,我不想保存这些图像了。
这时我们看见图像上的安德顿通过一扇窗户向利奥·克劳吹气。
安德顿:停住。
鲁弗斯:告诉我怎么停住。
鲁弗斯想停住,但没成功。
画面还在流动,我们看见那张戴墨镜的面孔,又看见“9号”变成了“6号”。
图像中的克劳:你不会杀我。
图像中的安德顿:再见,克劳。
安德顿:鲁弗斯……你能录下这个图像吗?
鲁弗斯走向计算机,此时我们看见克劳就在窗旁。
在他身后,就是那张戴着墨镜的面孔。
克劳正在和拿着枪的安德顿搏斗。
现实中的安德顿走到他的图像前,惊异地看见和他长得很像的那张面孔,正干着他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他看见这个画面跳动,克劳再次被揍出窗外。
我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安德顿:怎么啦?
剩下的部分呢?
鲁弗斯:我猜想是放完了。
安德顿看看阿加莎。
她表情冷静。
安德顿:有少数派报告吗?
她只是看着他——什么?
安德顿:另外一个未来。
我有吗?
她看着几分钟前投影的地方——阿加莎:没有。
安德顿正想转过身去,她摇摇头,和她在殿堂里的姿势一样。
突然,屋里满是图像——阿加莎:你能看见吗?
每个图像单独看都是一样的:尖声叫喊的面孔……安德顿:安娜·莱弗里……安德顿看着阿加莎。
她的脸被扭曲的样子和图像里一样。
突然,涌现出一大堆图像,我们只能瞥见其中的几个:两个人搏斗的,闪过安娜·莱弗里溺水的图像。
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安德顿:你为什么让我看这些画面?
你想让我看见什么呢?
她一动不动,只见一滴泪流到她的面颊上。
安德顿:鲁弗斯,倒回去放一遍……鲁弗斯:唔,我试试……接着,我们看见倒放的安娜·莱弗里溺水的系列图像……可是这回却看见她出了水面,再往回放,我们看见安娜·莱弗里在湖边的地上,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格斗。
突然,那个人跳起来,朝后跑。
安娜·莱弗里跟着也跳起来,向后跑(有点跌跌撞撞)。
这时,我们看见一件被人穿着的大衣,从里向外地翻开,便从黑色翻到了白色。
安德顿回头看看屋里,他周围都是图像。
那人正要摘下他的面具,这时……图像停止了,阿加莎紧紧地靠住他。
安德顿:什么事?
阿加莎:他们进来了。
安德顿:谁?
突然,墙壁上闪过一道红光。
鲁弗斯爬上安全监视器——鲁弗斯:你的行动小组的老伙伴。
安装的监视器显示:维特沃带领着行动小组穿过走廊。
内景,神经丛式的建筑—白天维特沃和预知犯罪行动小组穿过走廊。
维特沃:检查每一个房间。
内景,地下室走廊—白天鲁弗斯领着他们走下又黑暗又漫长的走廊,来到楼梯底下——鲁弗斯:你们从这儿上去,出去就是密尔豪斯一带的旧城区。
外景,露天服装市场—白天安德顿和阿加莎穿过一扇隐藏的门,匆忙地穿过市场。
她在一个摊位前停下——阿加莎:你能看见那把雨伞吗?
安德顿看见这个小摊上有很多把雨伞。
阿加莎:买一把吧。
安德顿:阿加莎……他向摊主买了一把,拉着她跑了。
内景,老城区的购物城一侧—白天他俩穿过人群拥挤的老城购物区。
她越来越感到烦躁。
她抬头向前望,一样东西映入她的眼帘,这时——阿加莎:你能看见一个穿蓝衣服的男人吗?
果然有一个穿蓝衣服的男人从对面走过去了。
阿加莎:他把提包掉了。
他把提包掉到地上,文件散落在马路边上,里面有一份有安德顿照片的《新闻周刊》。
阿加莎:一位穿褐色衣服的女人就要从前面那扇门里出来。
果如其言。
阿加莎:等等……她认识你的脸。
转过脸来。
那女人看着安德顿,斜视他,但是,就在她觉得他十分眼熟又还没认出他是谁时,安德顿和他的通灵人已经走开了。
一家宠物店他们挤进这家出售各种宠物的商店里。
这里有狐狸,甚至还有尖叫的外国禽鸟。
他们穿堂而过,从后门出去了,来到购物城的另一地段。
安德顿领着她绕过一个角落,但是她站住不走了。
安德顿望望周围,看见在上面一层有一个预知犯罪系统的警察。
安德顿:阿加莎……阿加莎:你能看见气球人吗?
安德顿:什么?
上面一层的那个预知犯罪系统警察的视角——这个警察在给购物城作扫描。
他即将瞄定安德顿和阿加莎,这时那个卖气球的小贩走过他俩停步的角落,正好挡住那个警察的视线。
卖气球的人继续走。
安德顿和阿加莎也跟着他走。
阿加莎:走这边……她领他走过行人的过街桥——阿加莎:止步。
这时镜头一下拉近到过街桥顶上。
我们看见诺特走向一边,然后倚在桥栏上,向下窥望……安德顿和阿加莎的放大镜头。
她轻轻把安德顿拉到桥底下,这样一来——在桥上—诺特他看不见他们了。
只看见露在外面的两只脚。
他就跑到桥的另一侧,向下窥望……阿加莎这时领着安德顿退回了一两步。
所以——诺特没看见他们。
他经过桥上离开了。
安德顿和阿加莎急匆匆地穿过购物城。
一个流浪汉在门洞里向人乞讨。
他俩从他身旁经过……流浪汉:没准魔鬼会把你当成他的新娘!
走过去几步以后,阿加莎在一扇门前停下来——阿加莎:给他些钱吧。
安德顿:别理那个家伙。
阿加莎:给他钱。
马上给。
丢在地上。
安德顿掏口袋,丢了几个零钱在地上。
阿加莎回头看了看那个流浪汉。
他也面朝他们,倾听硬币掉到地上的声音。
她领着安德顿离开……流浪汉:愿上帝保佑你们!
流浪汉走到那门前,正要弯身拾钱,门朝他这边打开了,碰倒了他。
两个预知犯罪系统警察冲进来,从他身上跳过去。
外景,大街上—白天安德顿和阿加莎走出购物城时下起雨来。
安德顿撑起雨伞,和周围那十几个人一起同行……外景,过街桥上—白天弗莱彻领着几个警察在上面,向下窥望。
可是他们只能看见下面是一片雨伞的海洋。
外景,大街上—白天阿加莎和安德顿走在大街上。
他们身后是楼群,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一直朝前走。
他们就这样走下去。
突然,诺特从前面的楼群出来,在他们前面走着。
安德顿想转身离开,阿加莎拉住他的胳膊——阿加莎:别走开,跟着他。
安德顿:他会回头的。
阿加莎:他不会回头。
安德顿和阿加莎一起走过一扇大铁门。
她停下脚步。
诺特在他们前面越走越慢,他在找路,安德顿想往回撤——安德顿:阿加莎……阿加莎:等等。
我们听见铃声,铁门突然开了。
片刻后,一群孩子冲出了学校。
诺特转过身来,就要看见他们了。
这时——阿加莎:你能看见他的鞋子吗?
在他们面前,一个孩子被散开的鞋带绊倒了。
阿加莎:系上他的鞋带。
安德顿蹲下帮他系鞋带,阿加莎也蹲下帮助系鞋带,所以——诺特只看见一群小孩子,什么也没看清。
诺特(对着话机):他没在这里。
我再去检查东边的那座楼。
诺特穿过大街走了。
安德顿对着自己帮助过的那个孩子笑了……安德顿:好了,小家伙……小孩:我自己会!
安德顿帮孩子系完鞋带后,还蹲着,想等教师把孩子轰进学校再起来。
这时,一张戴着墨镜的巨大人脸出现在眼前。
安德顿望着这张广告海报,慢慢站起来。
那张海报被风吹得直旋转,顺风而上,飞到一台大吊车上,围着它旋转。
我们看着它旋转,安德顿转身注视它……一家老旧的饭店12层楼上,工人们在上面维修,吊车的操作员在起吊钢材,工人们继续搭建着钢架。
安德顿:阿加莎,你能看见那个么?
安德顿看看阿加莎。
她把头扭向一边。
安德顿:是窗户里的那个男人!
他看看自己的秒表。
倒计时:18分钟。
内景,鲁弗斯的网络走廊—白天维特沃看着设备,扭头对鲁弗斯——维特沃:他在找什么呢?
外景,大街上—白天安德顿拉住阿加莎的一只胳膊,可是她不愿意动。
阿加莎:不要进去。
他看着她。
阿加莎:你不能去。
(稍后)离开。
他看看她,然后转身走进了饭店。
我们看见那张海报还在朝饭店方向盘旋着升飞。
内景,鲁弗斯的网络走廊—白天维特沃站着看安娜·莱弗里遇害的图像。
维特沃: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吗?
鲁弗斯:不是。
这是她想让他看的东西。
维特沃(注视,然后):我要一份这个图像的拷贝。
内景,饭店—白天这是座曾经壮观现己破旧不堪的建筑。
当安德顿走向柜台,环视四周时,一位瘦骨嶙峋的职员从一份文身杂志上抬起头来——职员:房间是每夜95元,税前。
(看着阿加莎)或者每小时15元。
安德顿:我能看看您店里的登记簿吗?
职员:当然能,我……这职员刚要站起来,安德顿已经掏出了枪,顶在了那人的一只眼睛上——安德顿:现在就拿。
他朝安德顿挥了挥登记簿,让安德顿看——职员:您自己看罢。
安德顿看登记簿……登记簿的特写。
安德顿用枪筒一行一行地划着读那些人名,大多是史密斯或琼斯一类的名字。
他的枪筒划到一个“L.克劳”的名字时停住了。
安德顿:他在这儿呢。
阿加莎:安德顿,快离开。
他看着她。
阿加莎:你可以选择。
快走开吧。
(伸出她的一只手)立即。
他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不知所措。
然后才阖上登记簿,跟着她走向门口。
可是忽然又停住了,抽回他自己的手。
安德顿:我不能走,我必需知道。
阿加莎:走吧……安德顿:我必须找出我必将会遇到的事。
(然后)阿加莎,我不会杀那个人。
我连认都不认识他呢。
她吓坏了。
安德顿:你不明白吗,上楼去是发现这件事情被掩盖的一切的惟一出路。
到底谁在陷害我。
(稍顿)我必须知道。
安德顿转身朝那个职员——安德顿:克劳住在哪个房间?
职员:1006。
安德顿和阿加莎乘电梯上楼。
电梯司机远望着对面另一座大楼:办公室里的人们在工作。
安德顿看看自己的秒表:倒计时11分钟。
内景,楼道—白天安德顿和阿加莎来到1006号门前。
安德顿敲门,没人答应。
他一推,门就开了。
内景,屋里—白天安德顿走进这间只有一张床铺、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架的空房间。
他拉开抽屉——是空的。
打开浴室的电灯——没有使用过的迹象。
他又关上灯。
阿加莎:他走了。
安德顿站在屋里沉思。
从打开的房门朝过道望望——安德顿:等等吧……安德顿的视角——对面的房间。
这间房子对面房间的门牌号也是1006。
内景,大厅过道—白天安德顿来到楼道里,看着他刚进的那扇门。
门上的“6”字稍低于其他数字。
阿加莎看着他走上前,把6字倒转成9字,就和其他3个字持平了——安德顿:这个房间的号码错了。
他转回身来,看看秒表。
倒计时:8分钟。
阿加莎:安德顿……安德顿敲对面房间的门。
没人应答。
安德顿突然踹开门,阿加莎后退。
内景,真正的1006房间—白天这间屋肯定有人住。
床铺还没有整理。
各处都是乱丢的衣服,拉开的抽屉也没有推进去。
安德顿还踩到一块吃剩的食物。
他环顾四周,盯住了堆在穿衣柜上的一裸一次性成像的照片。
这些照片拍的大都是小孩。
有些是坐在饭店的床上拍的,有些上孩子的表情似乎很害怕。
另一些则是在公园和校园里抓拍的……安德顿:天哪……外景,大街上—白天我们在前面的预示景象中见过的利奥·克劳此时正走在人行道上。
他似乎腿脚不便,但是一直在人群里撞来撞去地走着。
我们看到这个人,身材矮小,一小撮头发梳向一边。
他的眼睛暗淡,几乎是黑色的,与其说是人眼,毋宁说更像是虫子的眼睛。
内景,饭店房间—白天安德顿正在迅速地整理着大堆的照片。
他突然住手,注视着其中的一张。
那张照片竟然令他两股打颤。
他不得不坐在床上——安德顿:啊,上帝……阿加莎:怎么啦?
我们清楚地看见照片上一个小男孩坐在某种车辆的后座上。
安德顿:这是西恩。
我的儿子。
内景,穿堂—白天克劳在门洞里站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才走进饭店。
那个职员从正看的杂志上抬起头来。
不过他没有说话。
内景,饭店房间—白天阿加莎和安德顿并肩坐在床上。
安德顿:这6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儿子如果活着现在是什么样,如果我在街上碰见他,我还会不会认识他。
第二件事,我该怎样对待劫持了他的那个人。
阿加莎:安德顿……安德顿:你说的对。
没人陷害我。
安德顿看着那张照片——安德顿:我要杀了那个人。
内景,电梯里—白天克劳乘电梯上来了。
他取出一个“瘪肚子”长颈瓶,把里面的烈酒一口饮尽。
内景,饭店房间—白天我们这时听见电梯铃声。
安德顿看看他的秒表,站起来。
阿加莎:喂,我想回去。
安德顿:我不能离开。
你自己也这么说过,没有少数派报告。
我没有另一个未来。
阿加莎:可是你还有选择。
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看见自己的另一个未来,而你有。
脚步声。
安德顿等候着。
门慢慢地开了。
我们看见克劳向屋里窥视。
安德顿:是利奥·克劳吗?
这个人做了件奇怪的事:看看自己的秒表,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克劳:谁?
谁?
你到底是谁?
安德顿一脚把门踢得关上,门夹住了那人的手。
克劳尖叫一声,跌倒。
安德顿一脚踩住他——安德顿:6年前。
巴尔的摩。
你在弗朗西斯公共游泳池边劫持了一个男孩。
克劳:是我吗?
我不记得了……我从那个地方劫持了很多孩子。
安德顿狠狠地踢了他肚子一脚。
克劳:天啊……他弯腰捂住肚子。
安德顿揪住他的头发,拎起他的脑袋。
这个家伙浑身乱颤……安德顿:你认得我是谁吗?
克劳:是谁……什么人的父亲?
安德顿:他的名字叫西恩。
6年前。
弗朗西斯游泳池。
这个家伙不敢抬起头。
终于——克劳:我跟他说我是警察……听见这话安德顿不禁打了个冷颤。
克劳:……我需要他帮助。
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糟糕。
(看了一眼安德顿)我给他唱了一支歌,让他笑,我给他买椒盐卷饼。
我照顾他。
我让他感到快乐。
安德顿:他还活着?
这个男人正好也看他一眼。
安德顿感到一阵眩晕——安德顿:你把他弄到哪儿去啦?
他还好吗?
(克劳颤抖)快告诉我。
你他妈的,他现在在哪儿呢?
克劳(稍顿):我把他装进木桶里,沉在海湾了。
安德顿不动了。
他被这句话惊呆了。
克劳:木桶又漂回来了。
我只好又把他从桶里放出来,然后……安德顿:别说啦!
安德顿喊着把他死死地按在墙上,根本听不见阿加莎在劝他住手。
克劳只是捂着脸,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等着他的发作过去——克劳:我不对,我不对……插入,秒表的镜头。
倒计时:18秒。
安德顿把这个男人拎起来,推搡到墙壁前,让他站在那里发抖。
他狠狠地盯着克劳,克劳则颤抖地等待着安德顿选择如何整治他。
这时在克劳身后,我们看见那张旋转的海报仍随着吊车攀升。
窗外恰好出现那张脸,这狞笑的海报恰恰出现在克劳的一只肩膀上方,和前面已经出现在预示景象中的画面一样。
他猛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左侧的镜子,看见了阿加沙。
她一副求情的神色……阿加莎:安德顿,你可以选择……你可以选择……插入,安德顿秒表的镜头。
正在五、四、三、二、一秒地倒计时。
这时秒表上的警报响了:“嘟……嘟……”终于,安德顿含着泪把头扭过去,看着手中的枪。
克劳睁开眼睛,看见安德顿最终放下了枪——安德顿:你有权保持沉默。
在法庭上你说的任何话都可能不利于你……克劳看着他。
这不是他所期盼的。
安德顿:现在和以后回答问题时,你都有权利请律师到庭。
如果你请不起,我们会为你请一个。
你听明白你具有的这些权利了吗?
克劳没有动,他迷惑了——克劳:你不是要杀死我吗?
安德顿:我不杀你。
克劳还是没有动——克劳(悄声地):但是你必须杀我(稍顿)他们说你会杀我。
安德顿(看看阿加沙):这位预知犯罪通灵人说错了。
克劳:如果你不杀我,我全家就什么也得不到啦!
安德顿沉默了,回看逼到他的面前的克劳——克劳:你应该杀死我。
他说你应该杀死我。
安德顿:谁说我应该杀死你?
克劳:他给在监狱里的我打电话,说如果我好好表现,他就释放我,照顾好我家。
安德顿:要你做什么?
克劳:杀死你儿子。
安德顿呆了,看着阿加莎。
克劳:喂,我己经让我的家人受够了罪。
你杀了我吧!
这样我就能摆脱烦恼啦!
安德顿:克劳。
我不想杀你。
克劳:喂,你相信我吧,我知道那不容易,但是你必须那样做……安德顿:我再次问你,谁让你这样做的?
克劳: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
只知道我出去的第二天,那个家伙肯定己经在某个方面捞足了油水。
朋友,你快结束这一切吧。
安德顿:捣的是什么鬼把戏?
突然,克劳向前走了几步,揪住安德顿手枪的枪筒,往自己胸口戳。
阿加莎两眼上翻,扶住了桌子才站稳——阿加莎:安德顿……克劳:杀了我吧!
安德顿用力想把枪夺回来,可是克劳握住不放。
安德顿: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克劳:假的。
他给我的。
现在……(仍握着枪筒)朝我开枪呀,天哪,再不开枪我就疯啦!
安德顿(握着枪):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捏造了这件事?
克劳:我要是告诉了你,我全家就什么也得不到啦。
安德顿:谁指使你这样干的?
克劳(握着枪)杀了我吧!
安德顿:告诉我!
安德顿看着克劳。
克劳固执地把枪口对着自己。
他眼里的神情分明是在乞求安德顿扣扳机。
安德顿:你快松手。
克劳:你不想杀死我……安德顿:再见,克劳。
安德顿想要转身离开,可是克劳还握着枪筒……克劳:安德顿!
等等呀……克劳猛地一拉,想让安德顿扣扳机。
我们听见一声轰响,安德顿回身一看,克劳手握枪口,正对着己经炸开的胸膛。
安德顿:天哪!
克劳看着安德顿,脸上似是一副迂执的表情。
他跌跌撞撞地朝后面的窗户倒退。
安德顿走上前伸手去拉……阿加莎:别!
她说完便转过身去,克劳从玻璃窗掉下去时,她的影像定格在镜子里。
安德顿在原地僵直地站了片刻,既不能动也不能想。
我们听见画外传来一声尖叫。
安德顿看看马路对面,看见对面楼里有个人在看他。
阿加莎拉他的胳膊——阿加莎:快走……他揪着阿加莎一起跑出屋子。
内景,楼道里—白天人们纷纷把头探出房门,小声地议论着。
看着阿加莎领着木呆呆的安德顿跑出大厅。
一个女人看见他们跑出后,来到他们房间的门口,向里面窥望,从门洞里看见破碎的窗户。
一个女人:杀人啦!
外景,饭店外面—白天他俩跑到楼外,匆匆地经过克劳的尸体。
克劳已经破碎的尸体一半在吊车顶上,一半耷拉着。
周围伸着脖子看的人全都吓呆了,直到那个女人把划申出窗户——一个女人:杀人啦!
这时人们才小声议论……各种声调的声音:杀人啦!!!
阿加莎领着安德顿绕到楼的后面。
内景,预测犯罪系统的气垫飞船里—白天气垫船飞到饭店的上空,维特沃向下看矗立在那里的广告牌。
后来,当他们飞过楼顶边檐时,他看见了趴在吊车上的利奥·克劳的尸体。
外景,饭店外面—白天当飞船在大街中间降落时,警察们驱散围观的人群。
行动小组散开布防。
维特沃径自走到尸体跟前。
他抬头看看饭店那扇破碎的窗户。
内景,克劳去过的那间客房—白天维特沃在屋里转了一圈,看见床上放着的一次性成像的照片。
他停下看一张西恩的照片,他一动不动地看着。
像安德顿一样也在床上坐下了。
他注意到靠窗的地上有个什么东西,便走过去。
他慢慢弯腰拾起,一支安德顿的点四五式手枪。
弗莱彻:6年来的头一起凶杀案。
维特沃抬头看看站在门洞里的弗莱彻,又环顾了整个房间。
弗莱彻:天哪,他们不是从来没出过错儿吗?
维特沃看了弗莱彻片刻。
维特沃:这个饭店里用过使女吗?
弗莱彻:我不知道,为什么?
维特沃:假如你是一个杀小孩的凶手,你拍下这些照片,你会故意把它们留在床上等着某个人来发现吗?
弗莱彻:它们即使被收拾起来,安德顿也会找到它们的。
维特沃(稍顿):你在此前当过什么样的警察?
弗莱彻:当过8年国库侦探。
为什么问这个?
维特沃:国库……那么这应该是你实际参加的第一个凶杀案件。
弗莱彻点点头,看见维特沃在环顾整个屋子——维特沃:在去联邦调查局前,我的工作是研究杀人的。
(指着房间)这就是我们称为“证据过度”的东西。
(稍后)你知道我处理凶杀假材料时,遇见过多少证据过度吗,戈登?
弗莱彻:多少?
维特沃:一个都没有。
(看着屋里)这是经过安排的。
插入镜头:一张一个儿童的全息摄影照片。
慢慢显影,画面浮在液体上。
我们听见电话铃声。
接着——画面展宽,原来是一间昏暗的屋子。
拉腊·安德顿在红色的灯光下洗照片。
她在看一张洗好的照片,放进空影液里,然后接电话——安德顿的声音:克劳死了。
她僵住了——拉腊:约翰吗?
安德顿的声音:他死了,拉腊。
拉腊(稍顿):啊,上帝,你做什么啦?
安德顿的声音:我什么都没做。
我没有杀死他。
拉腊:那他是怎么死的?
安德顿的声音:拉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只知道他们在陷害我。
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不知道谁说什么,到哪里去……拉腊吗?
你在哪里?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凝视着屋里……拉腊:我在这儿呢,约翰。
外景,海边高速路—白天安德顿站在凌志车旁边打电话,望着远处的海水。
拉腊的声音:我在这儿呢。
外景,切萨皮克海滨—白天凌志车沿着海岸线奔驰。
内景,凌志车—白天阿加莎看着车窗外的海滩。
她面色苍白虚弱,身上披着安德顿的大衣。
阿加莎:你能看见吗?
多美啊……她看着他——阿加莎: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安德顿: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阿加莎:我得回去。
安德顿:为什么?
阿加莎:没有我那两位会死的。
安德顿:你想在殿堂里度过你的余生吗?
她回头望望车窗外——阿加莎:我一直想知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现在我看见世界了,我不想再看它了。
(稍顿)没什么。
我一旦回到容器罐里,将不会保留这个世界的任何印象。
安德顿:阿加莎,你可绝对不能回那儿去。
阿加莎:我要回去。
我在那儿照看我自己。
听见这话,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碰碰他的胳膊。
阿加莎:安德顿,你最好别把我当作一个人。
他看着她,可她已闭上眼睛。
内景,伯杰斯的家—白天伯杰斯端着一杯饮料,正在看CNN的新闻节目:“克劳凶杀案”。
伯杰斯摇头。
这时他妻子进来——妻子:丹尼·维特沃的电话。
他说有重要的事。
伯杰斯把电视调成静声,这时正看见司法部长答记者问。
伯杰斯(接电话):什么事?
我们看见放在一个角落里的电视机显示屏上出现了维特沃的影像。
维特沃:拉马尔,我发现了情况。
伯杰斯:什么情况?
维特沃:我不能在电话里说。
可是我认为我们也许追错人了。
伯杰斯(稍顿):你在哪儿呢?
内景,安德顿住过的套间—白天安娜·莱弗里被一个穿黑衣服的杀手溺死在这房间里:维特沃坐在安德顿的全息计算机前看着这个图像。
伯杰斯进来时这个图像刚结束。
伯杰斯:你好。
啥事啊?
维特沃:等等,就一分钟……维特沃收拾计算机时,伯杰斯把整个套间看了一遍,收拾混乱的东西,打开厨房里的碗柜。
踢开丢在地上的几个吸毒面具,然后坐下。
看见安德顿的那支点四五式手枪靠在椅子旁,便拿起来查看。
维特沃:我们从克劳住过的饭店房间里拿回来的。
伯杰斯哀伤地看着那支枪——伯杰斯:我还记得我送给他这支枪的时候。
是在巴尔的摩。
他那时是那里的一名警察,还想着在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上有一番作为呢。
伯杰斯又环顾了一眼整个房间——伯杰斯:可笑的是,情况常常是,你想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它却把你变成再也认不得的你自己了。
他叹了口气,看看维特沃——伯杰斯:告诉我你都弄到了什么。
维特沃点点头,开始重新播放那个图像。
维特沃:这是那个叫安娜·莱弗里的女人被杀案。
伯杰斯坐下,探着身子看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把她的脸朝下摁到水里。
伯杰斯:他跟我讲过这事。
这是你从控制部拿来的吗?
维特沃:对,是从双胞胎亚瑟和达希尔那里来的。
阿加莎的流动接收文件丢了。
现在这是从鲁弗斯的网络走廊来的。
是安德顿直接从阿加莎那里下载的。
看……我们看见一些片段:一个男人戴上手套,扔下大衣。
然后,我们又看见穿黑大衣的男子把她摁到水里……伯杰斯:和预示景象完全一样。
维特沃:不完全一样。
维特沃站起来,走向图像……维特沃看着吹过海平面的风。
看着水面的波纹渐渐离开海岸……我们看见波纹全都从右向左移动。
我们看见安娜·莱弗里被杀害的无声图像。
图像结束。
一片空白。
这时我们看见了手套的片断。
这是我们所看见的安娜·莱弗里被杀害的第二种图像版本。
维特沃:现在这个是第二种图像。
看看水。
风向变了。
水汶朝另一个方向移动。
伯杰斯:我不太明白……维特沃:这是发生在不同的时间里的两次杀害。
伯杰斯盯着图像,看它再次重放。
维特沃操作遥控器,定格安娜·莱弗里的图像。
维特沃:据哨兵说,安德顿在被追捕前,刚看过这个图像。
伯杰斯:我明白了。
他来找我,告诉我流动式接收文件丢了。
(稍后)他是担心你们会找到。
维特沃:我的确找到了这东西。
它一直存在阿加莎身体里。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有人想把这个图像从数据库里抹去?
伯杰斯(神秘地):丹尼,告诉我你的想法?
维特沃:我想是有人要抹去凶案。
伯杰斯:怎么个抹法?
维特沃围着定格的安娜·莱弗里图像徘徊。
维特沃:骗过系统。
这个人所能做的就是等待预知犯罪系统阻止杀害的发生。
然后,几分钟以后,采取完全一样的方式实施犯罪。
伯杰斯(点点头):对……这叫仿作。
凶杀行为对未来的链接过程来说,是预知犯罪通灵人经常重复碰到的一种严重的干扰。
维特沃(稍顿,回忆):“预知犯罪通灵人德嘉·伍……”伯杰斯:我们没教给他们辨认人的身份的技术,忽略了……维特沃看着他——维特沃:所以就有了骗过系统的办法?
伯杰斯:对。
维特沃看着那个图像——维特沃:当然,还得有一个人能够最先接触到那个预示景象。
这个人的地位相当高……伯杰斯(一个手指竖在嘴唇前):嘘,你知道我听见什么了吗?
维特沃:什么?
伯杰斯:什么声音也没有。
没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没有气垫船飞出窗户的声音。
没有微型扫描器机器人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没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你知道为什么我听不见这些声音,丹尼?
因为此时那些预知犯罪通灵人不能看了。
维特沃突然明白了。
他看着握在伯杰斯手里的那把安德顿的手枪,知道自己开枪报警已太晚了。
伯杰斯穿过安娜·莱弗里的全息图像朝维特沃开了一枪。
待他双膝跪地后,伯杰斯才站起来。
维特沃喘着气,双手抓着前胸,像在做祈祷,仰面看着伯杰斯,他只能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却己无力反击了。
这个人又朝他开了一枪,并把他踢倒在地板上。
伯杰斯跨过维特沃的身体,蹲下,从他衣兜里拿出一块口香糖。
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把点四五式手枪用一块手帕包起来。
他的手机响了。
伯杰斯接听——伯杰斯:是我,伯杰斯。
内景,那个海滨小屋—白天拉腊望着安德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屋前。
拉腊:拉马尔,我是拉腊。
内景,安德顿住过的套间—白天伯杰斯一边跟她说话,把手枪擦干净,一边整理好房间。
伯杰斯:是的,拉腊。
他从全息计算机里拿出一张碟,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拉腊的声音:你必须帮助他。
伯杰斯(稍顿):他在这儿吗?
内景,悬崖小屋内—白天拉腊看见安德顿领着阿加莎朝门口走来。
拉腊:在。
伯杰斯的声音:他是不是带着一个预知犯罪通灵人?
拉腊:是。
内景,安德顿住过的套间—白天伯杰斯看看全屋,确信自己没有任何纰漏。
伯杰斯:让他们呆在那里。
我这就赶来。
拉腊的声音:请别告诉维特沃。
我信不过他。
伯杰斯看看维特沃的尸体——伯杰斯:我一个字也不说。
你别让约翰离开就是了。
行不行?
拉腊的声音:他绝对不是凶手,拉马尔。
伯杰斯:我知道。
外景,悬崖小屋外—白天阿加莎看着这所房子,看见拉腊从前门出来紧紧拥抱着安德顿。
她看见了阿加莎……安德顿:没事。
拉腊,我想让你认识认识阿加莎。
拉腊朝她一笑。
阿加莎回头看见丢在门附近草从中的已经生锈的三轮车。
她发抖——阿加莎:我冷……这时拉腊打开门——拉腊:进屋里来吧。
外景,悬崖小屋外—夜晚拉腊走向悬崖,站在安德顿旁边。
安德顿:我……想要坐一下想想,想明白这个事。
他朝她扭过头——安德顿: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我好像是掉进那个可恨的兔子洞里了。
天黑下来。
他摘下墨镜,她这时才看到他的新眼睛。
她倒吸一口气——拉腊:啊,天呐,约翰……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内景,悬崖小屋内—夜晚阿加莎在这所房子里踱步,在卧室门前停住。
卧室里有躺椅,海滩娃娃,填充的布料动物,玩具士兵。
她把手伸进安德顿的衣兜,取出存有安娜·莱弗里溺水身亡画面的那张卡。
内景,预知犯罪系统的气垫飞船里—夜间行动小组静静地飞翔在乡间上空。
伊万娜:估计到达时间,5分钟。
外景,悬崖小屋外—液晚安德顿沿着悬崖散步——安德顿:他们利用西恩。
想让我以为是克劳杀了他……拉腊听见这话一愣。
安德顿:……可是他没杀人。
拉腊:那么他是谁?
安德顿:只是他们找来的一个家伙。
拉腊:找来的?
在什么地方找来的?
安德顿:某个地方。
他站在那里,思潮如涌。
拉腊:想想,约翰。
他们为什么单单要陷害你?
安德顿(稍顿):因为我发现了关于她的……拉腊:关于谁?
安德顿:安娜·莱弗里……他转身回小屋。
内景,悬崖小屋里—夜间安德顿从后门进屋。
屋里很黑。
安德顿:阿加莎?
内景,卧室内—夜间阿加莎坐在地上一大堆玩具中间,满脸泪痕——阿加莎:海因曼博士曾对我说过,“死者不死”。
(抬头)“他们盼着救助。
”(然后郑重地)记住这些话,约翰。
阿加莎回望屋里——阿加莎:他现在坐在海滩上,脚泡在水里,邀请你和他一起下水。
他和他妈妈在沙滩上跑来跑去地赛跑。
她抬头看安德顿,同时又哭又笑。
阿加莎:在这间房子里有这么多的爱。
她闭上眼睛——阿加莎:他10岁了,周围都是动物玩具。
他想当兽医。
为此你给他养了一只兔子,一只小鸡,还有一只狐狸。
安德顿不能动,不能呼吸……阿加莎:他上高中了。
他喜欢跑。
像他的爸爸。
他跑了两英里却休息了好久。
(稍顿)他23岁了,在上大学。
他爱上了一位漂亮的女孩,叫克莱尔。
他向她求婚。
他往这里打电话,告诉拉腊,拉腊哭啦……他仍然在跑。
跑过大学校园。
约翰在体育馆观看。
说到这里,她摇头——阿加莎:啊,上帝,他跑得这么快,完全像他的老爸。
他看见他爸爸了。
他想跑到他那儿,可是他那时只有6岁,他跑不了。
还有一个人跑得更快。
阿加莎抬头看看安德顿,流着眼泪,摇摇头——阿加莎:在这所房子里有那么多的爱……安德顿扭过头,看见拉腊站在门洞里,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
安德顿:我后悔……我只是想让他回来……我强烈地想让他回来……拉腊:我知道……我也是……阿加莎:她也是。
她俩都看着他。
他则看着安娜·莱弗里的全息图像。
阿加莎:你能看出来吗?
她只是想让她的小女儿回来。
安德顿:谁想让她的小女儿回来?
阿加莎:就是溺水的那个女人。
(指指图像)安娜……可是太晚了。
她的小女孩己经走了。
安德顿:死了吗?
阿加莎:她长大了。
安德顿:她还活着?
阿加莎这时抬起头看安德顿。
阿加莎:她没活着,但是也没死。
安德顿(稍迟疑一下):啊,耶稣基督……拉腊:约翰?
你怎么啦?
安德顿: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这个呢?
(稍顿)阿加沙,谁杀了你妈妈?
谁杀了安娜·莱弗里?
她看着安德顿,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阿加莎:很抱歉,约翰。
你必须再次逃跑。
安德顿:什么?
阿加莎:快跑哇!
突然,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外景,小屋外—夜间预知犯罪系统的气垫飞船飞临小屋上空。
到处都布满了预知犯罪系统的警察。
内景,小屋里—夜间(慢动作)警察闯进屋里抓安德顿时,我们没有听见声音。
我们只能看见但听不见——当警察们把他摔到地上时,拉腊尖叫。
他看见诺特走上来,把腰间皮带上的晕圈抽出来——诺特(声音柔和地):约翰·安德顿,我奉哥伦比亚特区和预知犯罪系统分部之命,因为你杀害了利奥·克劳和丹尼·维特沃,前来逮捕你。
拉腊看见他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当听到维特沃时,他扭过头去——安德顿:维特沃?
可是一个警察把他的头向后一扳,立马就给他剃净了胡须。
他的毛发纷纷落到他死去儿子的图像上。
他望了那边一眼,看见阿加莎,这个在混乱当中惟一一个以正常的速度从一个警察手里转到另一警察手里的人。
她在自己被转移时对警察们小声说着什么话,警察们听后都露出惊异的神色。
最后,是弗莱彻拉住她的一只胳膊,把她带走了……她点点头。
这是安德顿看到她的最后一个动作。
然后他被电击,身子一挺就昏了过去。
这时……(暗转)画面变为一片黑暗我们听到柔和的喁喁低语声,好像在哄一个婴儿……声音:好啦,我的女孩……(淡入)在容器罐里的预知犯罪通灵人。
沃利轻轻把阿加莎放回容器罐里,然后重新连接她和她的“兄弟们”的程序。
她的眼睛深陷,显得更暗了。
沃利:我一直替你担心啊。
他没有伤害你吗?
他停下来看了她一小会儿,拿出一个针头给她注射……沃利:天哪,我太想念你了……她不说话,听任他吻她的嘴……内景,一处黑暗的地方安德顿躺在这个地方,晕圈在他剃光的头上滴答作响。
他睁开眼睛,看见吉迪恩俯视着向他笑。
吉迪恩:你现在是我的一个手下啦,约翰。
欢迎你。
安德顿:拉腊……吉迪恩:这事实际上有点急促。
他们说你看到了预示景象。
你的一生都从你的眼前一闪而过了。
你的梦想实现了。
安德顿挣扎,但是动弹不得。
吉迪恩让他横滚着把他推走了。
内景,预知犯罪通灵人容器罐—白天沃利从罐顶上爬下来。
阿加莎扭头看她的兄弟们。
在容器罐开始重新填充“乳液”的时候,他们互相拉住手。
内景,控制器里—白天标牌层次开始下沉到地底下,安德顿下沉到黑暗中……安德顿:吉迪恩……(尖叫)吉迪恩!
安德顿的尖叫被吉迪恩弹奏的风琴声湮没了。
我们看见——(切换)黑暗中西恩(画外):爹爹吗?
醒醒……我们看见安德顿的儿子站在他前面。
他现在11岁了。
安德顿:西恩……你不是真的。
西恩:您必须相信,爹爹。
安德顿:可惜有点晚了。
西恩:我想说件可笑的事,行吗?
安德顿:随便。
西恩:我和一位假装是我爸爸的人一起住了一年,他带我到全世界转了一大圈。
安德顿看着他——安德顿:你还活着?
西恩:不。
(稍顿)他装我爸爸装烦了。
安德顿:啊,西恩……西恩:可笑的是,我竟然开始相信他真的是我爸爸了。
安德顿:西恩……西恩:这种感觉使我很不自在。
(稍顿)我需要您原谅我。
安德顿:我原谅你。
西恩:我甚至还跟他说我爱他呢。
安德顿:我原谅你……西恩:你越是愿意相信什么,就越是容易被欺骗。
安德顿:我一直在找你……西恩:我知道。
我知道您为了找到我做了很多。
我知道您为了我会死去。
安德顿:我希望……西恩:再见吧,爹爹。
孩子开始逐渐消失。
安德顿:你是谁?
西恩:我是您儿子。
我就是您……安德顿:西恩,等等……西恩(这时是6岁的样子):憋住气啊,爹爹……说完话他就不见了。
黑暗中只剩下安德顿孤零零的一个人。
内景,伯杰斯的办公室—白天穿着松松垮垮的白T恤衫的伯杰斯光着脚,衣服刚穿了一半,迎接拉腊,并且抱住了她——伯杰斯:这都是我的过错。
拉腊:不,不能这么说,拉马尔。
谁都无能为力。
她在长沙发上坐下。
在她面前的咖啡桌上放着一个盒子,盛放着安德顿的物品。
伯杰斯:我想你也许会要这些东西。
他走向镜子,开始穿他的预知犯罪警服。
伯杰斯:我穿了这么多年,这身皮还没有穿坏。
我只希望它能合身就行。
今晚嘛……拉腊:你看上去很帅。
他照镜子时她从那个盒子里拿出约翰的点四五式手枪。
伯杰斯:我早知道他在某段时间会有麻烦,可是却没为此采取任何措施。
拉腊正要说什么,伯杰斯的秘书探进头来——秘书:《当代美国》的那个家伙来啦。
伯杰斯:告诉他不是现在。
秘书:他说只要几分钟就……伯杰斯:不行,现在不见。
秘书出去。
伯杰斯开始系上衣扣子。
伯杰斯:这里净是没道理的事。
拉腊:我原以为你要退休了,是吗?
伯杰斯:是,可是约翰的这次事件使我认识到,我们在这里建起的系统很脆弱。
约翰的遗物也就是我的遗物,我要保护好它。
他看看她——伯杰斯:我知道这一切太难为你了,可是你至少能在这些物品中得到些许安慰,因为约翰最终找到了那个杀害你们儿子的凶手。
她看着他,想了想他刚才说的话,看着他把预知犯罪证章别在上衣上。
拉腊:谁是安娜·莱弗里?
伯杰斯手里的别针扎了一下他的手,他有点胆怯——伯杰斯:谁?
拉腊:安娜·莱弗里。
你们抓约翰时,约翰正和她说话。
伯杰斯:我不知道是谁。
伯杰斯不说话。
谈话变得不投机了。
拉腊:约翰说他是因为“发现了她的一些情况”才遭到陷害的。
伯杰斯:我们知道约翰为什么被追踪。
拉腊:他还说克劳是一个骗局。
伯杰斯看着她。
伯杰斯:那维特沃呢?
他是在约翰的住处被约翰的枪打死的。
她回看了一眼伯杰斯——拉腊:拉马尔,你知道约翰为什么要来这里跟你一起工作吗?
伯杰斯:因为西恩——拉腊:不对。
大家也都这么以为。
(稍顿)约翰6个月前在巴尔的摩开枪打死过一个人。
她不管伯杰斯如何反应,继续——拉腊:他行使抓捕一个杀人嫌犯的任务时,开枪打死了一个内部的人。
那一枪打得很准。
部门为此嘉奖了约翰。
他放不下这件事,连睡觉都在叫那个人的名字,弄得寝食不安。
这成了他惟一的话题,成了他惟一的心病。
他来此为你工作是因为他想制止再发生此类事情……她喘了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
伯杰斯:我理解。
拉腊:不,我不认为你理解。
(稍顿)他来那间小屋的那天说了很多事,可是,恰恰没有提及应该是他刚杀死的丹尼·维特沃。
他连一次都没说到这个名字。
伯杰斯看着她,然后拉住她的一只手,叹了口气。
伯杰斯:拉腊,约翰是我认识的最好的警察,在某些方面他还是个最好的男人。
可是,这里给他留下的创伤……(摇摇头)我知道他想让我们嘉奖人们能够记得的他做的好事。
她一直瞅着他。
他笑了——伯杰斯:可是我也知道他娶你的原因:你和他一样倔。
拉腊:拉马尔——伯杰斯:好啦,好啦,告诉你我将要做什么吧。
首先,星期一,我要查看维特沃的证据,让吉迪恩查阅控制部的文件,看是不是有人溺死过一个女人,她叫——你说过她的名字,是什么?
拉腊(稍顿):叫安娜·莱弗里……可是我从来都没说她是溺水而死。
伯杰斯看她,他的表情变得愈加冷淡了。
这时,他的秘书又出现了——秘书:先生,新闻发布会开始了。
伯杰斯(看着拉腊):我得出席。
秘书退出。
伯杰斯走向拉腊。
当他经过她身旁,接近她的头,同时拿起放在长沙发上的帽子时,她感到有些紧张。
伯杰斯:我们一会儿再谈这个问题。
(吻她)我会去小屋拜访。
他走出房间,把她一个人留在长沙发上。
她环顾整个办公室,看见约翰那把点四五式手枪放在桌子上。
内景,控制部—夜间画面上是吉迪恩那双弹风琴的手。
突然,手指不动了。
我们看见:拉腊站在那里,安德顿那支点四五式手枪对着吉迪恩的太阳穴。
拉腊:我喜欢我丈夫的诺言。
他看着她——吉迪恩:没给你指令。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她把一个黑色的密封塑料袋丢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安德顿的眼睛“游过”透明的塑料窗。
吉迪恩只好点了点头。
吉迪恩:好啦,咱们去吧……外景,威拉德饭店—夜间新闻记者们聚集在门前。
一个记者对着一个悬浮式新闻采访话筒——记者:今天,在50个州以压倒多数通过美国预知犯罪修正法案后,己经进行6年的实验被认可,的确成功了……内景,饭店舞厅内—夜间一场庆祝舞会。
拉马尔·伯杰斯和家人被华盛顿显贵和祝贺者团团围住,他们来这里庆祝预知犯罪法案的通过。
在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受害人(萨拉·马克斯也在内)正向现有的系统表示感谢。
司法部长纳什向聚集的记者发表讲话,但是对于这类官样文章,他显得不是很高兴——纳什:总统认为,我本人也同意,为避免出现失误和某种内斗的最好办法,就是创立一个全新的实体……镜头后拉——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夜间行动小组正在看监视器上放映“庆祝活动”。
他们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神情,伊万娜看样子就要哭出来了。
纳什(电视里):……当然,惟一有资格运作这样一个实体的人,就是拉马尔·伯杰斯……(稍顿)现在,请诸位恕我失礼,我……唔,得赶快去开另一个会……弗莱彻向纸杯里倒了很多香槟酒,然后一饮而尽。
他喝醉了。
弗莱彻:我怎么就没有欢庆的快乐呢?
诺特:因为突然间再也没有让你拍马屁的人了。
弗莱彻看着诺特,想站起来,可是站不稳……弗莱彻:约翰·安德顿曾是我的朋友!
诺特:你的“朋友”是杀人凶手,他毁了我们完好的纪录。
6年,没有一起凶杀案……诺特夺过弗莱彻手里的香槟,倒进一个杯子里,却只咂摸了一下。
内景,威拉德饭店的舞厅—夜间一段预知犯罪系统的历史资料和拉马尔·伯杰斯的录像。
我们听着音乐,看见伯杰斯在他的雷哈伯监狱时的各种的镜头。
我们听到介绍他所取得的巨大成功。
录像最后以热烈的掌声结束——播音员:女士们,先生们,拉马尔·伯杰斯是国家预知犯罪系统的新主任。
掌声。
当工作人员向伯杰斯献上一只象牙盒时,大厅里立刻安静下来。
他看看那个笑容满面的秘书,打开盒子。
秘书:祝贺您,先生。
伯杰斯:我的天哪……他举起一支带漂亮的象牙柄的古董左轮手枪,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声。
伯杰斯:你怎么搞到这东西的?
秘书:我为您虚报了以后6个月的花销数额。
笑声。
可是,他注视着那支枪,几乎要流下眼泪了。
大厅里又一次安静下来。
他抬起头——伯杰斯:这样的左轮手枪是内战结束时发给将军们的。
旋转枪膛装了6粒镀金子弹,象征着蹂助了这个国家6年之久的破坏和死亡结束了。
他打开枪膛,让人们看6粒镀金子弹。
我们看见站在大厅的后面出现了拉腊。
她的目光来回巡视着,然后盯住了伯杰斯。
伯杰斯:随着预知犯罪系统推向全国,我们大家或许可以期盼一个这样的时代:我们当中再也不会有人向另一个人开枪射击了。
大家鼓掌。
伯杰斯的秘书接电话。
为了听得更清楚一些,拉腊低下头……伯杰斯:我以为人们忘记了这个期盼,因为大家总在谈论预知犯罪通灵人,预知犯罪系统只对支持它的男人和女人有用……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夜间安德顿曾供职的行动小组在静静地看播映……伯杰斯(电视里):我为你们在这次发生的事件中作出的努力,表示感谢。
在颁发奖金的时候保证不会忘记大家!
诺特举起酒瓶——诺特:爽!
内景,威拉德饭店舞厅—夜间伯杰斯正在笑……伯杰斯:尽情快乐吧。
这就是命令!
拉腊看着伯杰斯走下讲台。
他的秘书迎上去。
他立即被祝贺者和拍照的人团团围住。
秘书:您的私人线路有一个紧急电话。
伯杰斯:谢谢。
(对话筒)我是伯杰斯。
安德顿(电话里):你好哇,拉马尔。
伯杰斯的脸色马上变苍白。
他的妻子这时正好上来吻她的面颊。
伯杰斯:约翰……安德顿(电话里):我只是向你表示祝贺。
干得好。
你创造了一个没有凶杀的世界。
如果你必须杀死一个人才实现这一点的话,那又该怎么解释呢?
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夜间杰德在接一个电话——杰德:A室。
杰德。
内景舞厅里—夜间伯杰斯朝还不知情的他的妻子笑笑,然后朝旁门走去。
他想尽量摆脱众人的围困。
许多支持预知犯罪的人都举着“预知犯罪棒球队”帽子让他签名。
他走过正在接电话的拉腊身边,拉腊赶紧背转身。
拉腊(打电话,对杰德):约翰需要帮助……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夜间杰德听了片刻后,打一个开关。
我们这时听到伯杰斯和安德顿的对话——安德顿(电话里):阿加莎这么多年把真相——少数派报告——封闭在自己身体里。
这么多年来,她是知道实际上发生过什么事的惟一一个人……内景,预知犯罪殿堂—夜间阿加莎躺在容器罐里,凝视着上方。
安德顿(画外):……直到上个礼拜她拉住我的手,让我看一个女人溺水而死的图像……那图像最终使我回到了你身边。
伯杰斯的近景镜头他苦笑着点头——伯杰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约翰。
安德顿背部的大特写伯杰斯: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安德顿(电话里):我在说安娜·莱弗里。
区区一个瘾君子,有过一个孩子,后来不得已放弃了。
内景,舞厅里—夜间伯杰斯对众人强笑着,连声说着“失陪、借光”,想走向门口离去。
可是看来他很难摆脱拥挤的人群和祝贺者,包括勉强与他握手的司法部长。
安德顿(电话里):不过,让人吃惊的是,这个瘾君子自己能出来。
内景,预知犯罪通灵人容器罐—阿加莎—夜间阿加莎刚睁开眼睛。
镜头拉近,我们开始进入她的一只眼睛……安德顿(画外):她一直想把孩子找回来。
可以从她的一只眼睛里看见——安娜·莱弗里尖声喊叫的面孔。
安德顿(画外):她要找回阿加莎……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夜间杰德在看显示屏上的图像。
开始拼凑和修补它。
安德顿(画外):可是你和海因曼已经把女孩变成了另一种东西:预知犯罪通灵人。
内景,预知犯罪通灵人殿堂—夜间沃利抬头看显示屏上的图像。
安娜·莱弗里溺水……杰德(电话里):沃利吗?
这是你搞的吗?
沃利:唔,唔……内景,舞厅里—夜间被拍照者层层包围着的伯杰斯被迫停下脚步,在“预知犯罪棒球队”帽子上签名。
同时,安德顿继续讲述——安德顿(电话里):缺少了她,就没有预知犯罪系统了。
她永远是三个预知通灵人里能力最强的。
你知道,没有阿加莎,你就什么也不是。
没有了她,你现在就不会站在那里给人签名留念。
一阵隆隆声。
伯杰斯突然停止不动,他的目光扫视了大厅一圈,知道安德顿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夜间沃利一遍又一遍地重放安娜·莱弗里溺水的图像,仔细研究。
沃利:这是一个单独的流动式接收文件。
只有一个女人,没有时间和任何数据。
杰德(电话里):有意义吗?
沃利: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不是未来。
(看着溺水者)是己经发生过的事情。
内景,饭店舞厅—夜间显示屏上出现溺水图像,人们也有所反应。
站在大厅后面的伯杰斯也看见了。
安德顿(电话里):所以这时你就必须除掉安娜·莱弗里,必须找出一个办法让她闭嘴……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你杀死她又怎能不让预知犯罪通灵人看见?
最简单的办法是:利用系统对付她。
伯杰斯赶紧进入旋转门走出去……走廊里他在走廊里四下寻找,看安德顿在不在这里。
安德顿(电话里):你在完全知道预知犯罪通灵人会看见这次谋杀的情况下,亲自雇了一个人杀她。
伯杰斯回转身来,通过旋转门的玻璃看见——舞厅的显示屏上正显示一连串的颗粒状画面:一个穿黑大衣的人影戴上一个面具……安德顿(电话里):你向安娜·莱弗里承诺做一件好事,让她和她女儿重聚,以此把她引诱到湖边……这时我们看见安娜·莱弗里站在湖边,风吹散了她的秀发。
那个人影慢慢接近她……安娜:伯杰斯先生吗?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夜间图像从阿加莎的那只眼睛传出——阿加莎:跑……内景,饭店舞厅的显示屏上—夜间安娜·莱弗里抬头,看见风原来是来自预知犯罪系统的气垫飞船。
那个人影起步逃跑……安德顿(电话里):你甚至亲自执行逮捕。
我们这时看见一系列图像:穿着白外套的拉马尔·伯杰斯正走下气垫飞船;同时那个杀手也被摘下面具带下飞船。
我们看见他两眼的眼圈周围有红线。
我们看清那个人正是控制部里哪个不知名的男子。
他的脸上涂满了泥巴。
人们呆呆地站在原处。
他们被自己所见的情景惊呆了。
内景,饭店厨房里—夜间镜头带我们穿过50来个服务员、厨师,以及一些洗碗工等混乱的人群,最后才看见安德顿。
他身穿一件带帽子的长袖运动衫,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背朝我们站着——安德顿:后来,每当你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内景,走廊里—夜间透过玻璃门看舞厅里的显示屏,我们这时看见的是年纪较轻时的伯杰斯。
他面朝站在湖边的安娜·莱弗。
背景是正要起飞的气垫飞船。
安娜:我女儿在哪儿呢?
在显示屏上,年纪较轻时的伯杰斯脱下他的白大衣,他从大衣里抽出一只胳膊时,我们看见大衣的里子是黑色的:大衣原来是可以两面穿的。
安德顿(电话里):你用预知通灵人描述给你的不知名男子杀害她的相同手法,亲自杀害了她。
你仿作了一次凶杀,因为你知道技术人员看不出来。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夜间阿加莎的一只眼睛里传出图像……安娜·莱弗里正在后退……安德顿(画外):你骗过了那两个预知犯罪通灵人,但是没能骗过阿加莎。
这时在她的这只眼睛里,我们看见伯杰斯戴上不知名男子戴过的面具。
安德顿(画外):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和办法去干,也不管你企图用什么办法掩盖事情的真相,她都会看见杀害她妈妈的真凶。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里—夜间阿加莎正用力想坐起来——阿加莎:跑!
内景,饭店舞厅的显示屏上—夜间人群默默地看着眼前迅速掠过许多画面:安娜·莱弗里跌跌撞撞地行走。
伯杰斯扭住她……她的脸呛进水里……伯杰斯把她的头摁在水里,死死不放……伯杰斯的近景镜头透过玻璃门,他看见自己亲手杀死了这个女人的图像。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里—阿加莎一只眼睛里的图像安娜·莱弗里已经在水下淹死了。
她的一只手臂浮在胸上,使我们以为她正随流而去。
此时,阿加莎抬起胳膊——阿加莎:妈妈……内景,走廊里—夜间伯杰斯从窗前转过身,靠在墙壁上。
他汗流浃背,脸色发白。
内景,饭店的厨房里—夜间安德顿转过身,于是我们看见他的两只眼睛发出两种不同颜色的光——安德顿:你还在那儿吗,拉马尔?
内景,走廊里—夜间伯杰斯朝下看了一小会儿,然后举起一只手。
这时,我们看见他原来是举起了那支左轮枪。
内景,预知犯罪通灵人的容器罐—夜间这时那3个预知犯罪通灵人一起浮到罐的表面。
男通灵人面孔:凶手!
(切换)一个红球。
尖叫声冲向我们……内景,预知犯罪分析室—夜间警报响起时,沃利出现在显示屏上——沃利:我们得到一个红球!
内景,预知犯罪通灵人的容器罐—夜间阿加莎正浮出液体表面——阿加莎:想想那个小女孩救过的人。
内景,走廊里—夜间伯杰斯振作起来,走开……伯杰斯:想想那个小女孩救过的人。
他窥视每个房间,寻找安德顿——伯杰斯:想想她能救所有的人吗?
内景,饭店厨房—夜间安德顿穿过蒸汽腾腾的厨房。
伯杰斯(电话里):那个小女孩可能救过西恩……安德顿的一只手“啪”地拍在一个金属柜台上——安德顿:不许你他妈的说他的名字!
内景,走廊里—夜间伯杰斯听见警报声后,跑过走廊。
内景,预知犯罪通灵人的容器罐—夜间一个男通灵人——男预知犯罪通灵人:你利用了我对亡儿的怀念……内景,饭店厨房里—夜间厨房里的人现在都看着安德顿。
他转过身去——安德顿:你利用了我对亡儿的怀念来陷害我!
你觉得你可以利用这个逼着我去杀人。
内景,走廊里—夜间伯杰斯看见前面有一个服务员出了厨房。
安德顿(电话里):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拉马尔?
内景,预知犯罪通灵人的容器罐—夜间男通灵人开口说话——男预知犯罪通灵人:你想怎么让我们闭嘴呢?
内景,饭店厨房里—夜间安德顿朝厨房的门口走去——安德顿:你想怎么让我闭嘴呢?
这时,在他身后,我们看见伯杰斯进了厨房……伯杰斯:约翰,人们己经看见了一个他们感到安全的未来。
所需的全部代价不过是死掉一个前瘾君子罢了……(稍顿)别管这件事了吧,约翰。
别管它了。
内景,预测犯罪分析室里—夜间安娜·莱弗里的图像被扭曲后定格不动,我们这时看到拉马尔·伯杰斯拥抱安德顿的一个画面,在他们的背后是城市的天际线。
我们看见安德顿欲向伯杰斯耳语,伯杰斯看看他,然后——伯杰斯:原谅我吧,约翰。
这时伯杰斯近距离向安德顿射击。
弗莱彻:啊,天呐……红球的特写镜头球慢慢滚过来,我们看见上面写的受害人名字是“约翰·安德顿”……内景,饭店厨房—夜间两个人都在大厨房里踱着,伯杰斯迈的步子比安德顿大。
伯杰斯:需要人们相信系统。
这就是它的妙处……安德顿:连3个预知犯罪通灵人都不能总是意见一致!
伯杰斯瞥了安德顿一眼,继续——伯杰斯:只要人们相信他们,预知犯罪通灵人就不能停止工作,约翰,这就够了。
内景,预测犯罪准备室里—夜间行动小组在做准备工作。
醉酒的弗莱彻怎么也穿不好他的制服。
弗莱彻:威拉德饭店……两分钟……杰德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杰德:弗莱彻,我看你还是和我一起留下吧。
诺特看着弗莱彻……诺特:别担心,戈登。
我会救你哥们的。
内景,饭店厨房—夜间伯杰斯在一大块空地上转游。
他在找退路,想把安德顿引出去。
伯杰斯:我的天啊,约翰,几百年前,人们用放血法治疗病人。
20年前,你要是长了瘤子,人们使用刀子把它切除,老天!
他朝一个开着门的大型冰箱里窥视——伯杰斯:既然治病都已经从治疗转到预防,那么,执法现在也应该走这条路了。
当冰箱门关上时,他从冰箱的不锈钢面上看见一个移动的影子,转身看是安德顿正穿过后面的一道门——安德顿(电话里):拉马尔,事情过去了。
内景,殿堂里—夜间男预知犯罪通灵人在翻滚——男预知犯罪通灵人:你必须问的问题是……外景,饭店的露台—夜间因为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安德顿在露台上站住。
他的帽子已经摘掉,露出剃光了的头一一安德顿:你现在要干什么?
他转身,看见伯杰斯站在门洞里,举枪对着他。
安德顿望了一眼远处的天际线。
我们看见一道闪烁的红光越过城市的上空迎面而来……安德顿:预知犯罪通灵人们无疑已经看见这些了。
伯杰斯(看着红光):没错儿。
安德顿:那就向前走,扣扳机吧。
外景,华盛顿特区—夜间气垫飞船犹如一颗子弹,从我们的身旁掠过……外景,饭店的露台上—夜间伯杰斯走向安德顿。
安德顿:怎么啦,拉马尔?
你明白这个问题了吗?
如果你不杀我,就意味着预知犯罪通灵人错了,预知犯罪系统就完啦。
如果你杀我,你就得逃跑,可是……却证明系统起作用。
预知犯罪通灵人说对了。
伯杰斯这时正好走到安德顿面前,枪口离安德顿的胸口只有几寸远。
安德顿:你扣了扳机又能怎么样呢?
内景,气垫飞船里—夜间伊万娜的秒表倒计时:7秒……伊万娜:我们赶不上了……外景,饭店的露台上—夜间安德顿在等伯杰斯开枪——安德顿:这一枪的价值何在?
不过是多了一个凶手……气垫飞船这时飞到露台上方……安德顿:你将会深受晕圈之苦,可是人们会更加相信预知犯罪系统。
伯杰斯抬头看气垫船……安德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像你以前说过的那样——扣一下扳机。
伯杰斯转过身去,举起枪:他的手在颤抖。
安德顿:除非……(向他走近了一步)你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它意味着……气垫飞船这时降落在楼顶平台上,卷起一阵大风。
预知系统誓察从飞船里出来。
安德顿: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改变主意。
伯杰斯看着预知犯罪系统警察跑过平台。
安德顿:你还有一次选择,拉马尔。
突然,预知系统警察的表发出“嘟嘟”声,表明已经没有时间了。
安德顿一边盯住伯杰斯,一边举手向警察们示意,叫他们就地站住不要动。
在飞船发出的巨响声中,安德顿向伯杰斯耳语。
伯杰斯(终于):好吧,我选择……我选择完了。
他放下手中的枪,预知系统警察原地不动地等候他。
安德顿拉着伯杰斯的一只胳膊,这男子却有些站不稳了。
安德顿干脆扶住他,伯杰斯看着他的眼睛——伯杰斯:原谅我,约翰。
我们听见一声枪响,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安德顿跪下,抬头看着伯杰斯。
一股红色的血从伯杰斯心口处慢慢扩散开来……伯杰斯:原谅我……安德顿和预知系统警察都跑到垂死的伯杰斯面前。
这时听见下雨声……(淡出)外景,预知犯罪大厦—白天天在下雨。
一台吊车在拆除通灵人塑像。
外景,闹市区—白天“正规’警察在雨中的街道上巡逻。
内景,预知犯罪殿堂—白天容器罐己经空了……那些设备都不见了。
内景,安德顿住的房间—白天安德顿一个人站在屋子中间看着外面下雨,看着外面的城市。
一个人向他走来。
但是,这一次不是数字影像了,而是拉腊。
她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而且怀孕了。
她站在他身旁一起欣赏着外面的雨景。
(淡出)安娜·莱弗里的图像出现在塑料卡上。
是安德顿从控制部下载的。
它有些破碎,但是还能移动:安娜·莱弗里在溺水,她的一只手让人想到死。
有一个手指轻抚着画面。
这时画面后退,显现出——阿加莎——她正坐在一把摇椅里。
手脚蜷缩在一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她正凝视着一张照片。
我们听见画外传来欢快的笑声,同时镜头越拉越远,画面出现——一个小屋。
她坐在小屋前面,前后摇晃着身子。
她向远处望,我们随着她的目光看见:另外两个预知犯罪通灵人。
他们穿着暖和的衣服,在杂乱的花园里干着活。
其中一位正在从花坛里往外搬石头。
镜头离他们越来越近,我们看见:在海岸边,大海咆哮呼啸,巨大的浪头拍打在岩石的海岸上。
我们随着镜头的升降,忽远忽近地看见,他们3个在一个小岛上。
小岛在北大西洋中的某个地方。
那里没有人烟……没有文明……更没有谋杀……(淡出,完)注释:注1:青少年和同性恋者用语,源于他们都爱吃一种同名的口香糖。
如果预知了未来因而改变它,我如何还能宣称已然预知未来?
举例来说,我倘若经过某种方式,得知在待会儿我出门为了肚子打算的时候,会在经过街边的档口被一架史坦威平台钢琴自五楼掉下来砸成肉泥,于是决定今天晚上就自个儿煮碗泡面顺便在里头打两个蛋解决一餐——虽然略嫌寒酸,但不会遇上从天而降的平台钢琴。
因为我知道出门会有意外,所以我不出门;因为我不出门,所以意外没有发生。
但,如果这个意外没有发生,我如何预测得到?
《少数派报告》故事的主干,其实就源于这么一个矛盾情境。
姑且不论斯皮尔伯格在人物设定上对于菲利浦·迪克原著小说所做的更动,《少数派报告》的小说及电影版本,说的都是在近未来的社会里,有个预防犯罪的机构。
这个机构利用了三个具有预知能力、但心智发展有点问题的异人为基础,依他们所预知的内容得知某人在某时于某地将犯下刑案,于是就能够提前将此人逮捕,防止刑案真正发生。
因尚未犯下的罪行逮捕公民此事是否合理暂且不论,城市里趋近于零的犯罪率其实已然替这套系统提供了最佳的背书。
这个原因也许是:因为一般公民并不会知道未来如何,所以这些预言异人的预卜结果都是正确的,就如同我并不知道头项上会掉下一台平台钢琴所以还是出门吃饭结果发生意外一样;但如果这些未来式的罪犯知道了自己将会犯罪,那么,他们还会决定犯案吗?
故事里的主角就面对了这么一个状况。
预防犯罪机构的核心份子,就发现自己将会在若干天之后,杀害一个同自己素未谋面的人。
审判者在刹那之间成为受审人,于是我们有机会同主角开始检视整个所谓“完美的预防犯罪系统”,看看这个系统是否真的如此值得信赖?
三份预言报告是否总是明白地指出同一件发生在未来的刑案?
三个预视未来的先知异人是否总是做着相同的噩梦?
倘若不是,那我们该如何看待预言报告里的相对少数?
在电影和小说中,三份预视报告中都有一份提及,主角不会杀人;这份少数报告,究竟有没有它存在的价值?
三份预言报里的多数,当真就代表了肯定发生的现实;而代表少数的那份报告,就一定是错误的预视结果?
关于这个问题,斯皮尔伯格与菲利浦·迪克采取了完全不同叙事焦点,于是产生了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
先来瞧瞧斯皮尔伯格的电影版本。
少数报告是三个预知者中最重要的、居领导地位的那人所预见的未来。
于是主角设法劫走了这个预知者,希望利用她提出这份少数报告来为自己翻案。
斯皮尔伯格在故事里掺入大量与亲情有关的元素:主角之所以全心投入预防犯罪的工作,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数年之前被绑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预视者之所以获得预知能力,是因其上一代的药瘾所致,而关键预知者一再重覆的噩梦,则与自己母亲被弑的案件有关。
这些亲情元素在剧中纠葛成一团,最后在结局揭晓之后,斯皮尔伯格进一步否定了这样的系统,甚至替三个预知者安排了幸福平静的生活模式。
再看看迪克的小说情节。
三份报告虽然有两份的结果相同,但事实上每一份都是少数报告——结果相同并不代表过程相同,如果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的话,这三份报告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迪克的焦点集中在我们之前提及的矛盾:如果主角知道了自己未来的罪行,是否还会照着预言犯案?
第一份报告里的主角将会杀人,而第二份预言报告将主角得知第一份报告结果一事纳入考虑,于是得出了主角打算不照第一份报告的结果行事、将不会犯案的决定。
在这两份报告之后,故事的主角已经在种种情节之中得知了被害者的身份等等原来所不明白的资讯,于是最后做出杀人的决定。
也就是说,最初及最末的两份报告虽然结果相同,但通往这个结局时点的过程却不一样。
迪克虽然提及了政治权力的倾轧、中年危机及夫妻感情的猜忌,但并未花费太多力气在这些问题的描写上头;他甚至不质疑这个系统,只是聚焦在这个矛盾的特例上头。
在斯皮尔伯格的手里,菲利浦·迪克惯写的脏乱、拥塞、混乱型式近未来,自然不可能呈现如同雷德利·斯科特的《银翼杀手》那种潮湿沉闷场景,或者保罗·范赫文的《全面回忆》里那种工业单调都市,是故,这不但不是我在意的重点,事实上我还得承认,斯皮尔伯格使用偏蓝灰色清冷色调还蛮对我脾胃的。
而他一向被批评的太过商业手法或者太过滥情表现,我都觉得无所谓,甚至连最后童话般的结局场面,我也能勉强忍受,但是似乎他并没有把题目“Minority Report”处理好。
读迪克的小说就会发现,在并不算长的故事走到结局时,迪克回到了“预知报告里的少数”以及“预知未来是否会影响当事人的判断”这两个主题头来。
预知未来是否会影响当事人的判断?
答案是肯定的;于是这个变数再度回头影响预知报告,三份预知报告其实各自加入了不同的参考值,每一份都是题目所谓的“少数报告”。
而在电影剧情推衍的进程之中,斯皮尔伯格以“少数报告其实出自最关键者之口”的方式处理原来迪克故事的情节,再让预防犯罪系统的准确度一次比一次松动,最后否定整个系统——如此动作虽大,却让我有点无法满足。
因为我老会想到一些缺漏。
比如说:为什么明明知道有某个预知者最关键,但却轻易地舍弃其报告?
如果预知者的能力有高有低,那么也许他们提出来的预言份量就各有轻重,遇到三份预知报告内容不同时,是否简单地取其大者即可?
虽然概数原则如此,但这事儿可同某人是否得在牢里过下半辈子有关,如何能够轻率为之?
虽然用了别人的骨架再加进自己擅长的部份,但在经营自身专长情节之余,似乎反而没把原来的故事讲得完全。
简而言之,我觉得斯皮尔伯格的故事结构有缺陷,收尾也没给一个完整的交代。
但话说回来,电影或者小说创作,是否一定要替人性啦、宿命啦、社会结构等等提出最佳的定义?
我相信,用太大的帽子扣在创作品头上,都可能是不公平的;创作者对自己的作品负责最要紧——亦即,我的满足与否,其实在于故事是否被完整的说出来。
在《少数派报告》的小说里,迪克不提系统是否正确,只提出会产生矛盾的特例,这种作法似乎比较谨慎负责;而斯皮尔伯格一举推翻了整个系统,我们不知道这系统之前到底有过多少误判的可能?
是否有可能在特例之外,这个系统真如影片刚开始时宣称的那么完美?
把系统否定了之后,原来的那些罪犯如何处理?
这些疑问让我在步出电影院的时候,不得不替这个故事可惜了起来,觉得银幕里的那个世界似乎在我爽完了就走之后还留下太多烂帐没有处理。
是的。
这是商业电影似乎很难逃脱的命运。
但我相信,不要给不负责任的结果,故事还是能够找到一个结局能够符合商业电影的市场考量层面、甚至令更多人满意的。
好吧,这种科幻动作片果真不是我的菜,看了两次才看完,脸盲症居然连靓汤都没看出来,汗一下。
这片场面宏大想象奇特而且未来世界骨架圆满,只是居然让我这个逻辑思维能力不好的人都发现Bug,主角被通缉了他的权限都不取消的?
虽然这个系统是有问题的但是也还是有用的,把预警系统取消了之后呢?
另外关于人性缺陷与系统技术层面的东西,未来与既成事实间的区别,对犯罪未遂的人而言被冤枉的可能性,先知的主观意愿,都有Bug啊虽然有些小问题,但是2002年就拍了的片子就算现在看来也让人赞叹,只可惜真实世界进化得没有那么快啊
2002年的电影也就不怎么挑剔了,但是电影里面2处让我无法接受的逻辑:1. 先知超能力的来源,只是因为某种毒品,感觉有点牵强。
2. 预知犯罪和真正的犯罪是不一样的,凭这个把一个人终生监禁简直毫无人权。
就像阿汤哥扔的那个小球,小球会因为重力原因掉下来,但是人不一样,知道了未来可以做选择。
OK,首先这是一部非常棒的作品,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场景,都是前后呼应,富有深意的,值得一看再看。
相信我,有些乐趣是你至少看了两遍以上才会感受到的。
下面我就从我个人的角度说一下我对这部电影的理解。
先说我喜欢的部分吧。
这部电影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象。
不光是意象,也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关键所在——眼睛。
因为阿汤哥演过另一部与眼睛紧密相连的电影,库布里克的《大开眼戒》(Eyes Wide shut),导致我有些时候会串台。
眼睛在这部电影里有多层含义。
首先,它代表了一个人的身份,personal identity,相当于中国的身份证。
不管你是工作休闲娱乐,都需要eyedent。
但正如电影一开场表现的,在贫民窟,瞎子(可能是故意把自己的眼球挖出来隐藏身份)和换过眼球的人(非法,当然)比比皆是。
因此,这个卖毒品的瞎子所说的话,“在一个所以人都是瞎子的世界里,独眼者,就是王。
”昭示了整个故事。
影片中关于“看(see)”的强调比比皆是。
开头的案子中,丈夫对着出轨多年的老婆说,“你知道我没有眼镜有多瞎。
”“先知”(precog)重复的说着,“你看不见吗?
你看不见吗?
”以及,主角把孩子弄丢的原因也是因为看不见;他看不见自己的上司,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在骗自己;看不清这个系统,是有问题的;看不清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以为自己在赎罪,在想办法弥补自己的过失,但真相是,他只是在伤害身边人。
让我们再说回到片中对高科技的展示,so fancy,不是吗?
它从另一个切入点讲述了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科技。
很多人说我们现在没有信仰,错,我们信仰科学。
这是从科技革命,理性主义之后一直困扰着我们的问题。
我们信仰科学,迷信科学,最终,就会被科学征服。
“先知”就是信仰的实体化,Precrime Department就是教会,Lamer就是教皇。
所以,当先知告诉你,你的未来就是这样,你会照他说的去做吗?
还是说,现在是我们闪耀个人意志的时刻了。
很多人会从征服或者集体与个人关系的角度来看这部电影,我觉得这样就浅了,也没什么意思。
但这片子确实叫“Minority Report”,那么既然都提到了少数,不免要说一番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上层精英对社会资源的控制之类。
有一个细节,我希望不是我过度解读。
Lamer在庆功宴上,收到了一把左轮手枪作为礼物。
他说,这把枪,象征着美国南北战争的结束。
众所周知,南北战争之后,联邦政府的势力大幅度提升,相对的,每个人的自由大幅度缩水。
那么,Lamer的这把手枪,是不是象征着他的独裁统治正式开始呢?
PS 年轻时的科林·法瑞尔真的是好看,我都快忘了我之前有多么喜欢他了,因为他一直接烂片。
片中前神学院学生,FBI探员的设定也很棒,非常睿智的人物,每次紧要关头都会亲吻自己的十字架。
他,才是真正的神父吧,相信自己,相信心中的真理,相信神在保护着自己。
SEE WHAT OTHERS DON'T
虽然这部影片的口碑并不好,但是于我,却相当震撼。最好玩的是老汤的眼睛掉出来那个镜头。
改编自科幻小说家菲利普·K·迪克的同名短篇小说,《全面回忆》、《银翼杀手》亦是出自其笔下。迪克原著小说经斯皮尔伯格改动后,难逃库布里克《人工智能》被其接手后走向光明的命运,渗入大量亲情描写,最主要的是一举推翻了司法系统的权威性。这依然是一部动作场面精彩、想象力丰富的成功商业电影
不管任何时间,在体制和科技笼罩下的个人意志,都不会被完全湮没
又是预见未来。个人认为牺牲3个先知来消灭犯罪还是值得的。这片子很多场景设计的很科幻,很有未来感,但是靠几个先知预知未来未免有点玄幻色彩了。
原来偶然在电视上看到 没看完 也不知叫什么 随后一直找 惦记了至少八年 如今看来 怎么说也有点失望 加一星 为了重新发现它时的惊喜
“在瞎子的世界里,独眼人足以称王。”“先知是模式化的识别器。”“权力不在神谕本身。权力一直在牧师手里,尽管他们虚构了神谕。”“不要相信任何人。”“你还可以选择。”
多年后再看,充满 B 级片质感,血浆四射,乱喊乱叫,廉价幽默,想啥来啥,各种做作愚蠢的设定,为啥名字要刻在木球上?为啥一个逃犯被摘掉的眼睛还有权限进入各种地方?还有你个逃犯给人家念什么米兰达警告,你有执法权吗?难以相信是史伯格拍的
我相信创作者对自己的作品负责最要紧——亦即,我的满足与否,其实在于故事是否被完整的说出来。在《少数派报告》的小说里,迪克不提系统是否正确,只提出会产生矛盾的特例,这种作法似乎比较谨慎负责;而斯皮尔伯格一举推翻了整个系统,我们不知道这系统之前到底有过多少误判的可能?是否有可能在特例之外,这个系统真如影片刚开始时宣称的那么完美?把系统否定了之后,原来的那些罪犯如何处理?这些疑问让我在步出电影院的时候,不得不替这个故事可惜了起来,觉得银幕里的那个世界似乎在我爽完了就走之后还留下太多烂帐没有处理。这是商业电影似乎很难逃脱的命运。
吸毒能生出“先知”来,眼睛能当“钥匙”用,最后祝福 阿加莎 的性生活!
一个十分精彩的一句话梗概和一部糟糕的电影,从导演编剧到演员仿佛都在梦游,糟糕的节奏,糟糕的搞笑桥段,糟糕的人物塑造,bug多到无法忽视,尖锐的拷问和肮脏的赛博都市沦为美式个人英雄主义和中产家庭温情的背景板。PS:探查虹膜的小蜘蛛机器人怪可爱的
距9.11不到一年就拍出一部涉及监控与隐私题材的反乌托邦科幻片,只能说斯皮尔伯格的非常敏锐的时代洞察力。不过可惜作为天才好学生的他vibe和PKD还是不太兼容,威廉姆斯的管弦配乐尤其不搭调,但蜘蛛找人和Agatha给夫妻俩讲故事两段展现的调度与对情感的精准控制仍然让人叹服。另外本片与斯皮尔伯格好基友卢卡斯的《克隆人的进攻》同年上映,居然都出现了一段极为相似的装配线动作戏,也非常有意思
前半段略拖沓,进入节奏后还是很好看的,但是少数派报告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不是迪克的
要相信自己可以改变未来,当然这个未来一般只是我们头脑的想象。但是,也要相信自己,无法改变过去。
能够感觉到一股科幻小说的味道,如果是文字的小说一定蛮不错,但拍成电影,这本小说的画面描写可能不是那么适合完全拿来套用需要一些创意的感觉。
其实是好电影来的,小时候居然觉得很无聊,时间的力量啊……。预言师那段比凯奇的预言未来好多了~
1.预知未来也就是严格的决定论,但不等于可知论,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可以“造假”,所以重要的是可知而不是决定。2.未来的影像化、时间来呈现决定论向可知的转化,但宏观的决定与可知关系不成立,那么微观的关系,环环相扣或许有可能成立。3.德里达的“档案之恶”,档案始于官方和权力的暴力,不仅包含过去,同时包含未来,是对未来的篡改。
剧情不贯通,处女座表示压力很大;spielberg--
原著的要义,即“少数派”所预见的另一种可能,完全没有体现,echo是什么鬼,完全偏离了原义!悖论题材本来就难以把握,还擅自做奇怪的改编!妈蛋越想越气,根本就难以自圆其说,不管工作人员消不消除echo,一开始先知吐出的红球就应该也有Lamar的名字啊!
看的时候觉得不错,看完就只记得电影忒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