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陈凯歌也许是第五代里最具形而上情怀的导演——他的电影几乎都关于“至真”、“至善”与“至美”,它们的来临,它们的毁灭。
而刻画这种来临与毁灭,恰是陈凯歌的拿手好戏。
为此,《妖猫传》里的“至美”化身杨玉环死了许多次:死在千秋万代的史笔,死在口耳相传的野闻,死在白居易雪夜孤灯的奇想,死在李隆基机关算尽的筹谋。
对少年白龙,贵妃之死是恋事的葬送;对殉葬的黑猫,贵妃之死是人类的尊严扫地;而对倭国法师空海,未悟道时这“死”是石棺盖上的血痕狼藉,已悟道后这“死”是梦幻泡影的无上密。
就这样,陈凯歌设下了连环套,开启了他迭章复沓的七宝函。
杨玉环每死一次,死亡的弦就拉得更满,而它的命中,就将更有力量。
陈凯歌迷恋毁灭的过程,热衷于不眨眼地注视“概念”陨落的每一个瞬间。
是的,他勇气可嘉。
但,真·成年人从不如此。
就好像,古希腊时代曾有苏格拉底与他的追随者抽丝剥茧地穷究“何为善?
”“何为美?
”“何为勇敢?
”,而在近现代的哲学中,我们只是更为机变地,在经验层面上四处镶嵌这些美妙的概念,更或是,悬置它们,避而不谈。
事情是这样的:当问题非常本质的时候,人类出于对答案的惧避,会绕开它。
由此看来,陈凯歌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孩子孤独地逼迫自己注视某个黑暗的房间,天真而充满孤勇。
2.毋庸讳言,我们中国人对大唐是有偏爱的。
在大唐,人如桃花,舞作胡旋,马配金鞍,剑可切玉,酒有胭脂色,而那时的风,可以破空万里,直度玉门关。
在大唐,既见文质彬彬,又见蓬勃野气,何其潇洒,又且何其沉郁,何其曼妙,又且何其激扬。
那是我们整个民族的少年时代,万物始发的春天。
春心荡兮如波,春愁乱兮如雪,兼万情之悲欢,兹一感于芳节。
看吧,万事万物悲欢交集的无限可能都已然铺陈在这里。
一切都在彼此生发、遥相呼应。
一件事物激动着另一些事物,一个人激动着另一些人。
这样摇曳,这样缠绵,这样不可开交的春情动荡,因而帝王可以在三千佳丽中专宠他的妃子,因而少年可以在只言片语间爱上熟妇。
之后,坐拥天下者江山危殆,不惜性命者祭出了性命。
哎呀,老阿姨如我实在是喜欢少年白龙。
细想起来,他之所以奋身爱上,不过肇始于贵妃的一道眼波一番轻谈。
啧啧,燃点那么低,烧得又那么剧烈,也就是少年之爱方能如此罢。
在我极为有限的经验与观察里,此等毫不留力的爱情,除了少年时,长成后是再也不能够的了。
那是岁月的杀伐还没有来,命运的消磨也还没有来,因为不知道枷锁的存在,故尔尚能自由挥洒的黄金片刻。
须知,世事无常,浮生千变,中年之后也许油腻浑浊到自己都不忍相认也未可知。
如果有那个运气恰好在少年时遇到一个人,刹那间寒毛倒竖,魂胆俱起震动,就此堕落般地爱上她,销魂蚀骨地赔上余生,讲真,谁又能说白龙所选择的,不是更好的命运?
刘昊然演得也极好。
收着演,仅有的几处爆发也是点到为止,分寸精准,绝不放肆。
当他在极乐之宴上感知到了贵妃的“懂得”——他爱上她,恰是因为这份“懂得”——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那是一个少年人的恋情初次被激发的眼神,绵密如雪,清刚如竹,全无腥气,真是好。
马嵬兵变后,他倾三十年之光阴守护贵妃的尸体,甚至不惜自毁引走蛊虫,附魂于猫,就在那刻不容缓的一刹,他诀别了自己的肉身,神情如魔又如佛,当真称得上“深情在睫,孤意在眉”。
我孤陋寡闻已久,看完电影赶紧跑去搜了演员的履历,才二十岁,更令人咋舌。
但那样浑然天成的少年清气,恕我直言,三十岁的人真演不来。
其实《妖猫传》里的爱情是很糟糕的,几乎不能更糟糕了。
因为其中所有人物的付出,无一例外是单向度的:白龙、阿倍、白居易对贵妃,贵妃对玄宗,丹龙对白龙。
施爱者与被爱者之间互动成本极高,背后尽是无边无际的幽暗博弈,以及深不见底的禁忌。
一个人在漫长的时空中默默地为另一个人放弃生命、故土和信念,是爱情吧?
是的。
但也很像地狱——“他人即地狱”的那个地狱。
万幸的是,少年白龙的爱虽然很虐、很疯魔,但却成立了,它化腐朽为神奇,点亮了萦绕在电影中所有爱恋关系周遭的那种阴鸷的氛围。
我甚至可以武断地说,白龙是《妖猫传》的魂,如果他爱得哪怕是少了一点点、轻浮了一点点、偏颇了一点点,这个故事都会轰然坍塌。
3.《妖猫传》中的女性,皆如珠贝,自生光辉。
张雨绮是沉重的肉感。
仿佛她的肉体已然对她的艳丽投降,已经无从负担这份艳丽的重量。
于是乎艳光流泻而为情色、为欲念、为金沙、为魔魅,一切都是向下的、堕落的、无可救药的,直到死亡降临,终于,水银泻地一般,她突然轻盈了。
更为有趣的是,张的表演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黏腻,语气和姿态都是黏腻的,慵懒,淫逸,带出强烈但微妙的猫感。
无疑,张所饰演的春琴是杨玉环的镜像,就好比《红楼梦》中晴雯是黛玉的镜像,彼此互文,两相烛照,是对宿命一物似是而非的洞透。
还记得吗?
春琴在片中的初次亮相,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回眸。
那是风吹云动的片刻,美人媚眼如丝,色如春晓,且有潋滟水波的动荡。
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是陈凯歌蓄意抛出的微妙线索。
故而,春琴的艳丽是必需的,她的死也是必需的——她的艳光正避无可避地指涉向杨玉环,她的死亡也将命定地成为杨玉环之死的复刻。
而杨玉环更是一个艳异的存在。
诚然,花萼相辉楼中一整场极乐之宴只为烘托贵妃那核爆般横扫千军的美,倾国倾城,美出一种空相。
但更为重要的是,她理解一切,然而爱一切;洞悉一切,然而宽宥一切。
这样的女性形象,几乎可以说填补了中国影史上一个空白——母神范型。
历史上的杨贵妃极善舞蹈,琵琶、击磬无一不精,演奏时多自创新声,梨园弟子皆不能及。
从本质上讲,她是一位艺术家,对世间万物洞察入微乃是她与生俱来的天分。
陈凯歌放大这一点,刻画这位权力旋涡中的女性,因懂得而生的慈悲,因慈悲而生的哀婉,因哀婉而至于形神俱灭,而至于万古寒彻。
她共鸣于白龙的身世飘零,对他说“寄人篱下,反倒让我对别人的好,一点一滴都想报答。
你也一样,对吧?
”她珍重阿倍仲麻吕的爱恋,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她也懂得李白的写作,“云想衣裳花想容”何尝是为一宴一人所作?
美人、佳酿、盛宴,统统只是触发文章的机关,而文章至情至性,流变万端,由契机触发,但绝不囿于那个契机。
所以她完全不以为忤,反而回头对李白说“大唐有你,才真的了不起。
”正因此,她的死,方能被陈凯歌悲悼而成母神之死。
——马嵬坡的颓垣间,一梯上下,男人们谋划着她的死法,而她华服端坐,在听少年吹埙。
其时天心月圆,悲凉之雾,遍被华林。
当她听到玄宗的决定,眼皮轻轻一跳,但依然,顺忍极了地,将装有一缕青丝的香囊递给了他。
她成全了他的尊严,更成全了他作为一个帝王的极乐之乐——他要一个人就算是去死,也要带着对他的爱和期许。
那个对着贵妃尸体迅速拉起的俯拍镜头,华丽而沉痛。
千乘万骑过去,一个帝国倾颓,而曾以一颗慈心去体贴这个帝国的女性将独自面对她的地狱。
贵妃既薨,得年三十八岁。
生命不过如风吹尘,璀璨如贵妃,一样逃不掉。
《红楼梦》里有一段判词,深得此中况味,“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
到头来,谁把秋捱过?
”杨贵妃实则早已被架空、被蒸馏、被提纯为一个符号,用以指代大唐盛世繁丽无双,她本人对此应该是有所觉悟的。
故而即便是在极乐之时,她的神情中仍然另蓄一层悲意。
试问,一个凡人何以负担一个时代的重量?
惟以一死罢。
4.玄宗皇帝散发击鼓一段,完完全全是片中华彩。
酒池旁,安禄山律动着肥壮的身躯,兽一样,肉山一样,阴影般的存在。
他的欲念、杀机和不臣之心,都已成事实,不能更明确了。
一鼓一舞之间,帝王与权臣的对垒,惊心动魄。
一曲终了,二人眼中都已有了魔意。
盛宴快将散去,战乱的阴云已经迫得很近很近。
乐至其极翻为大悲。
极乐之宴原本就是一场盛况空前的幻术。
故事里,是唐玄宗呈现给世人;今时今日,是陈凯歌呈现给观众。
而我们,大唐盛世的追慕者们,统统中术了。
陈凯歌一向愿以电影传道。
因而《妖猫传》的主角既不是贵妃,也不是黑猫,而是诗魔白乐天和他的《长恨歌》。
它揭出白居易写作《长恨歌》的苦吟、追索、乃至“一字不改”的定见。
文章的光焰,何其盛大,甚至长过旧罪的阴影,长过悠悠众口的杀伐。
贵妃死亡的真相,是权术的操弄,是符号的陨落,却也是少年白龙一点真心的极致化。
此乃滔天幻术中的微渺真意,也是白居易手持风月宝鉴的反观正照,更是陈凯歌潜心苦修的白骨观。
徐冰有一个系列作品叫做《背后的故事》,与影片恰可互证,我很喜欢。
一幕之隔,正看是水墨画的传世之作,如《富春山居图》、如《烟江叠嶂图》、如《秋山仙逸图》,反观则是垃圾、塑料袋、扫帚和布条的堆叠。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应作如是观。
幻术当中也有真相。
找到真相,抱持它,信守它,如此,方得以像那位怀抱婴孩的母亲,因心中一点毫无动摇的定见,竟可泅过无边无涯的怒海。
人应如何自渡?
一只充满执念的黑猫,应如何将这三十年的色授魂与,一化而为鹤的超越与飞扬?
诗人白居易和法师空海,都以各自的途径参透了。
5.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2018-02-03
我的个人公号:逍遥兽
《妖猫传》是一场灾难,彻头彻尾的烂电影,体验非常差。
电影演了不到一小时,我座位前排、左右的观众都在玩儿手机,身后一个人在睡觉。
作为电影,《妖猫传》全面崩溃。
它只有皮相,没有魂魄。
伟大的编剧王蕙玲拯救不了它,传说中耗费巨资建造的长安城拯救不了它,CG猫和一众明星大腕拯救不了它,满是妖气、如梦如幻的繁华盛景也拯救不了它。
陈凯歌导演的格调很低。
《妖猫传》也许比《道士下山》、《无极》等烂片还差。
不过,我感觉陈凯歌导演的创作是很真诚的——这就更可怕了。
陈凯歌导演的三个幻觉陈凯歌导演在拍电影的时候,沉浸在良好的自我感觉中,始终带着某种无法描述的艺术野心,结果,创造了各种古怪的烂片。
这成了他电影生涯的一种可怕的宿命轮回,也是中国电影的一个时代奇观。
在《妖猫传》中,这种野心似乎可以概括为:揭示一个东方帝国衰落的秘密,或许是所有帝国衰落的秘密。
它是所有历史的概括或时代的隐喻。
毫不夸张,这是个可以得8次诺贝尔文学奖的主题。
陈凯歌导演有一种幻觉,以为自己是知识分子,而且是最传统的那种,所以要政治隐喻,要家国天下。
影片绝非像宣传中所说的那么浅薄,要打造一个“盛唐”。
正好相反。
其实,唐玄宗李隆基,安史之乱,是帝国由盛而衰的转折点。
皇帝被逼处死爱妾杨贵妃,是奇耻大辱。
在电影中,观众跟随一个日本的和尚的目光,在迷宫般的长安城中游历,遍及繁华盛景,但这个“盛唐”早已衰落,毁灭的命运已经注定了:皇帝莫名其妙的惨死,宫廷政治高手们怀有隐秘,太子继位后马上偏瘫,到处是不祥之兆。
导演想讲的是帝国的毁灭。
陈凯歌导演有一种幻觉,以为自己是艺术家,所以历史要加上魔幻,就更加艺术了。
《妖猫传》中时刻提及的“幻术”,是影片的“元叙事”、有一点儿后设观念。
于是,各种妖魔鬼怪都出现了,这在影片的高潮“极乐之宴”中达到极致:皇帝个人政治的高峰以一场奢华Party来呈现:酒池肉林的腐败;诗人李白被迫作诗,又被权力驱逐;杨贵妃成了帝国繁荣的标志,如同特洛伊的海伦;万国来朝,魔法术士登堂入室;醉酒狂欢中的窃窃私语,是废墟中的无数幽灵幻影。
陈凯歌导演有一种幻觉,以为自己是讲故事的高手。
于是,他要在原本就很糟糕的剧情上更进一步,把情节的繁复推向极致,追求自己庸俗的美学表达,结果却是在蹂躏观众。
《妖猫传》中30年的两个时空中,有两组重要的人物关系:侍卫头领陈云樵,他妻子春琴;唐玄宗和杨贵妃;这两组关系相互对应、互文,本来是成立的。
但加入了仙鹤兄弟与杨玉环的情感纠葛,如同一团烂泥,不知所谓。
据说,陈凯歌导演喜欢给演员说戏,拍摄过程十分苛刻,这似乎是宝贵的工匠精神——不过,从演员的僵硬表演来看,更像是导演水平很低的表现。
令人坐立不安的情节《妖猫传》的前30分钟还是不错的。
它成功提出了悬念,皇帝被害,神秘的黑猫妖怪,诗人+外国和尚的侦探组合。
但情节一旦展开,就迅速崩盘。
所有的“揭秘”都如同儿戏,如同极乐之宴的缤纷乱舞一样,是个空壳。
这是极为讽刺的:导演试图以“极度的繁华”来彰显帝国的苍白、空虚,反而证明了《妖猫传》自身的苍白。
影片中的不少情节是很可笑的。
为什么白居易敢于直呼唐玄宗(庙号,皇帝死后的称号)的名讳李隆基?
他是外国人?
还是穿越过来的不懂规矩?
为了拍电影,建了一座长安城,这么简单的常识性错误都不能避免?
黑猫是来复仇的,不杀陈云樵(秦昊),却杀死了春琴(张雨绮),春琴有什么罪?
日本留学生、进士阿倍仲麻吕(晁衡)爱上了杨贵妃不能自拔,要向她表白?
还要当着皇帝的面表白?
为什么所有人都爱上了杨玉环?
诗人李白似乎是陈凯歌导演的自诩,他似乎是醉鬼,预言家,又似乎是唐帝国的良心。
杨贵妃的死,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却变得异常复杂。
先是加入了一个荒诞的假设:杨贵妃是盛唐气象的标志,杀死她等于杀死帝国,于是没有人愿意她死。
之后又加入了另一个可笑的假设:安禄山造反,是为了占有杨贵妃,所以杨贵妃必须死。
然后,皇帝不直接赐死,让术士制造了一个谎言,让杨假死,可实际上是真死。
再然后,她没有真死,而是让她在棺材里苏醒,被活活闷死(或者渴死、饿死)。
再然后,深爱她的小术士试图救活她……这样的反转多次、复杂至极的情节既无必要,又显得十分做作,把政治事件变成儿戏,与《赵氏孤儿》的后半段如出一辙,显然是陈凯歌导演的个人趣味。
《妖猫传》的后半部分,情节完全断裂,从调查皇帝诡异死亡、奇怪的黑猫急转,变成纠结30年前的杨贵妃死亡的真相。
而且,白居易、和尚纠结的只有一个问题:假如用白绫自缢的方法痛苦死亡,是人道的妥协、可以接受的;用活埋在棺材里的方法痛苦死亡,是残忍的谋杀、无法接受的。
这毫无逻辑可言。
只有皮相,没有魂魄陈凯歌导演应该解决最基本的叙事问题,而不是高屋建瓴的弄什么政治隐喻或群魔乱舞。
《妖猫传》的故事没有讲好,非常无聊,所以其他的也没有资格去谈。
花费巨资建造的长安城,无论真假,都是《妖猫传》的一个象征:它的摄影美术多么华丽炫技,都无法掩盖故事的苍白和逻辑的混乱。
《妖猫传》电影本身如同它所强烈暗示的繁华盛景一样,只有皮相,没有魂魄。
每个人物,全程神秘笑容的日本和尚,神经质的诗人白居易,一脸懵懂的杨玉环,似乎很奸诈的唐玄宗李隆基,都不构成真正的人物,像是一个个木偶。
影片的核心人物杨贵妃,并不具有任何性格或灵魂,也毫无人格魅力可言。
导演甚至没有为她安排任何彰显人格的戏份——她的美丽只是一个空壳(演员长得一般),但这就足够了。
皇帝、诗人、日本留学生等等,所有爱上她的人,当然也只是爱他的美貌。
她在被残忍杀害后,黑猫所守护的,也是她美丽的、永不衰老的身体。
以杨贵妃为核心的极乐之宴也是如此,以极乐之宴为核心的长安城和“盛唐”也是如此,《妖猫传》这部电影也同样如此。
获取智慧的方式是了解你自己,陈凯歌导演或许应该照照镜子了。
为什么要有夸张的舞台剧动作呢?
难道声嘶力竭才能体现一个人?
我觉得这位杨贵妃真棒,她的只盼美人一相顾的风华,她的波澜不惊的气度,她的热爱大唐繁华的笑容。
特别是她在最后,同意用尸解大法的那四五秒,“嗯”的那段神态,细微动作,和克制的颤音。
太妙了。
最后一句话,说人家丑丑丑的怕不是有病加嫉妒吧?!
各花各眼罢了,说人家一个长得很独特的漂亮女演员就一个露骨的丑字,是多么审美单一又刻薄冷漠,正令人接受不了。
电影结束的时候,我鼓掌了,结果发现整个快坐满的电影院只有我一个人鼓掌。
当时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等灯光亮起,站起来鼓大点声。
先说结论,尽管《妖猫传》依旧有着陈凯歌电影的通病——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大于对电影故事和人物的塑造。
但我还是给了五星好评,一方面是陈凯歌对盛唐的还原,极乐之宴,白鹤少年,舞兮醉兮,充满想象、朝气和包容;另一方面,是陈凯歌的坚持,如果有看过《刺秦》的朋友,会发现这两部电影非常相似,都是陈凯歌按照自己的想法(或者小说的想法)去解读历史,将史书固有的刻板印象打破,并注入自己的情感。
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白念出后两句诗的时候,流出了眼泪,但他并没有见到杨玉环,还喝的烂醉处于兴头上,为什么哭呢?
《红楼梦》说“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极乐之宴,繁华的顶峰,让人陶醉,但是否也预示着衰退的开始?
王朝的繁荣和衰退是极其复杂的问题,要是那几个站在时代浪尖的人物在历史的书卷上多画了两笔,之后的事都难说。
好在历史没有如果,所以***可以说只有****才是最适合种花家的道路。
陈凯歌没有试图去探讨盛唐衰落的原因,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去展现那些时代浪潮的中心人物,在面对时代剧变时的所作所为。
杨玉环是盛唐的象征,人们将对盛世的赞美和向往放在了她身上。
太平时,她是帝国明珠,接受众人的朝拜;衰落时,她是红颜祸水,魂断马嵬坡。
可杨玉环并没有错,她依旧貌美,依旧爱着玄宗。
错的是男人,他们充满野心,总把征服看成是功绩,可征服也就是一种变相的毁灭。
那时女人作为男人的附庸,悲剧不可避免。
玄宗,一手缔造了开元盛世,却也引来了乱世。
陈凯歌认为玄宗是一个妄想驾驭全宇宙的人,为了这种控制欲,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杨玉环。
而陈凯歌认为艺术凌驾于一切之上,所以他鄙视为了世俗权力抛弃爱情的人。
或许实际上玄宗并不是这样的人,但陈凯歌就是讨厌这种人,因此玄宗成了背锅侠,眼睛也被猫吃了。
玄宗和安禄山共舞,玄宗散发击鼓,安禄山坦胸舞剑。
像极了两只野兽决斗之前的试探,玄宗作为卫冕者想通过极乐之宴来再次宣示自己权威,而安禄山作为挑战者清楚地看到了极乐之宴背后的虚无,以及玄宗雍容富态下的空壳。
所以极乐之宴后的十天,安史之乱开始。
二不管粉丝们是否愿意承认,妖猫传名义上的主角虽然是黄轩和染谷将太,可承担导演更多情感诉求的是白鹤少年,白龙和丹龙。
丹龙和白龙回墓地找尸体时,丹龙说他和师父欺骗了白龙,尸解大法只能维持一两天。
白龙气得将他摔倒在地,追问为什么。
丹龙说,因为他是我父亲。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陈凯歌隔着屏幕在向观众传达他对父亲的愧疚。
当年作为红卫兵对父亲进行批斗,成为他这一生永远的苦痛。
丹龙服从父权,遵守规则,识大局,懂得放弃。
之后他一面是得道高僧,一面是市井之中表演幻术的卖瓜老汉。
无上密法是摆脱痛苦的奥秘,是修道者孜孜以求的“道”。
丹龙得到了极乐的奥秘吗?
丹龙告诫世人幻术的存在,利用幻术重回极乐之宴并保留白龙的身体,又告诉白龙杨玉环醒不来了。
心存梦想,看淡荣辱,懂得取舍。
这是中华民族精神的中流砥柱,是我们写进史书并称之为英雄的一类人。
这种想法或者这种人在以前的陈凯歌电影中并不多见,《霸王别姬》里的段小楼有点这种意思,可他终究少了一点血气和远见;《刺秦》里陈凯歌自己饰演的吕不韦,牺牲自己成全秦王,是帝国前进的最后一块基石,可由于秦王“父亲”的身份,史书并未全盘赞美吕不韦。
白龙,即妖猫。
父亲因为赌钱负债把他卖给了白鹤,杨玉环对白龙说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但因此更能记住别人的好。
或许是因为杨玉环的大度,也或许是因为杨玉环的美丽,让他对杨玉环有一种别样的坚持,宁愿放弃自己如花少年的身躯来守护杨玉环。
从灵魂进入妖猫的那一刻起,白龙活下来的缘由就是仇恨,一个纯净少年对俗世的仇恨,而这种仇恨就是来自对盛世美颜,对完美世界的求而不得。
妖猫泣血那一幕,和前面李白流泪,有种莫名的联系。
倘若这盛世今生无法在群玉山上相见,那待我死后,月下的琼瑶池会有如此美丽吗?
白龙是规则的反抗者,对于过去的美好有着谜一般的痴念,但也因此变得疯狂。
从古至今这样的人很多,屈原,嵇康,陶渊明,海瑞,还有龙文章和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
这些人有着明显的性格缺陷——固执,在追求完美人格的中华文化里不那么受待见。
可正是这些人对美好的执念才让我们想起,原来以前的我们那么强大,那么包容,那么自信——忆昔开元全盛日,千乘万骑入咸阳。
丹龙用幻术再次让白鹤升起,那么纯洁,那么美好。
白龙看着白鹤,看着躺在冰床上杨玉环和自己的躯体,他终于明白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妖猫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简直是另一出程蝶衣拔剑自刎。
三《妖猫传》里,有三个男人爱着杨玉环,玄宗,白龙和阿部。
玄宗的爱是基于政治的需要,类似于包办婚姻下的夫妻;白龙的爱是少年执念的情感,为此甚至可以献出生命。
这都是爱,可他们爱的都只是盛世下的杨玉环,乱世到来,他们的爱要么随之消失,要么永远停在盛世。
阿部对杨玉环的喜爱或许是因为秋千上的炫目,也或许是极乐之宴一回头的惊艳。
第一次跟杨玉环见面,玄宗在旁边,还留下了“极乐之乐”四个字,在强权面前他压抑了自己的爱意。
第二次跟杨玉环见面,杨玉环让他说心里话,生死未卜,阿部不想扰乱她的心神,再一次压抑了自己的爱意。
杨玉环却说,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答案。
陈凯歌或许想告诉我们,杨玉环也是喜欢阿部的。
他们都是外族人,有着异样的面孔。
杨玉环在他沉默的外表下看到了一颗炽热的心,压抑的情感更能打动人。
皇帝的宠爱也好,少年的崇拜也罢,都好。
可只要是人,没有什么比踏踏实实和心爱的人一起过日子更有吸引力。
结语看妖猫传之前,我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条评论:太失望了,花了几十块钱想去电影院好好放松一下,结果啥都没看懂。
花钱买罪受,搁谁都不爽,能理解。
但我依然想说,如果你打着放松的心态去看每一部电影,那还不如看相声。
诚然,如今高度发达的电影工业能够拍出《寻梦环游记》这种老少通吃的电影,可它是工业的产物,迪士尼最起码有不下十位导演能拍出这种作品。
但放眼全世界,也只有陈凯歌能拍出《妖猫传》。
艺术作品是一定要有观众的,创作者负责讲故事,如何理解是观众的事。
如果你能从作品中看到一点感想,那这部作品是作者的,也是你的。
被理解的作品才有生命力,所以我们说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陈凯歌想通过《妖猫传》表达什么呢,说不清,就连《霸王别姬》这种被奉为金臬的作品也说不清,我们可能看懂了一些,可其他部分还需细细品味。
很喜欢最后陈凯歌对《长恨歌》的注解:白居易知道那是假的,可少年时的白龙相信那是真的。
杨玉环盛世美颜是真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他们的爱情也是真的——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就连玄宗的悔恨也是真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只有是真的,白龙才能继续活着。
1电影《妖猫传》讲了个什么样的故事?
一场盛宴。
为什么要讲述这场盛宴?
为了这场盛宴,人类准备了几十万年,这场盛宴过后,人们又用了一千多年来怀念它。
这场盛宴叫什么名字?
杨玉环的盛宴。
2有部电影,叫《芭比特的盛宴》,看《妖猫传》的时候,我不断想起它。
故事发生在19世纪的丹麦,一个靠海的村子里。
一对有信仰的姐妹,收留了一个避难的女子,这个女子名叫芭比特,芭比特其实是一位来自巴黎的名厨,在和这对姐妹共同生活了十二年之后,买彩票中了大奖,她用一万法郎奖金,制作了一顿法式盛宴,招待了全村的村民,在盛宴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位将军发表了一段致辞:恩慈和真理已经相遇,公义与极乐亦将互吻。
缺陷和短视的人类相信自己必须在此生作出抉择,并为承担的风险而战栗。
我们的确知道恐惧。
但是并非如此。
我们的选择并不重要。
在某一时刻,当我们睁开双眼,将认识到恩慈无限。
我们只需用信心等待,用感激领受。
恩慈不会附加任何条件。
我们的一切选择,连同我们所拒绝的,都已赐予我们。
是的,我们甚至寻回了我们所拒绝的,因为恩慈和真理相遇,公义和极乐互吻。
(谌洪果译文)盛宴过后,所有人必须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承受空幻之感,但心头的尘埃从此就剥落了一点,生活中从此多了一点念想。
知道有这样的盛宴,人才成其为人,才会相信尘世生活知道一过。
对于中国人来说,唐朝,就是那场盛宴,杨玉环,就是那场盛宴的组成部分,还有李白、白居易,都是那场盛宴的华彩部分。
为了这场盛宴,人们住石洞,尝百草,挨过战乱和饥饿,一代一代积蓄力量,积蓄智慧,积蓄食材,培育能够品评这场盛宴的舌头和心灵,终于有一天,盛宴来了,大唐的街道上,流光溢彩,灯火辉煌,牡丹灼灼,来自全世界的商人和艺术家在这里驻足,人们昼夜不息地谈论欲望和艺术,诗人写下了流传千古的诗句,工匠画出了人间天堂一样的各种石窟。
那场盛宴过后,人们念念不忘,一边咒骂着那些让盛宴中断的人,一边想尽一切办法,让它重现。
那场盛宴,在漫长的历史熊市里,越来越熠熠生辉,也越来越亦真亦幻,但它已然成了一个标准,一个理想,一种极乐之境的人间版本。
3《妖猫传》讲的就是这个。
在这个故事里(我的意思是,这不是历史),的确有个盛宴,叫极乐之宴,这场宴会,是大唐这个盛宴的缩影和象征。
杨玉环是这场流光溢彩的盛宴的由头,李隆基就是为了让大唐IP有个具体的代言人,为了把她的美昭告天下,举办了秋千见面会和极乐之宴,荟萃了这个国家在方方面面的精华,让八方宾客仰望她的美,让人们知道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享受,这样的快乐,让天堂在人间重现。
她也是这场盛宴的女主人,负责赞美李白——“大唐有你,才真的了不起”,负责充当李白的缪斯,让他写下那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也负责让白鹤兄弟念念不忘。
这场盛宴,完全没有中国社会常有的弊端,它兼容性极强,它肯定个人的欲求,居民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外国人可以居住,可以做官,甚至杨玉环也有胡人血统,皇帝可以嫉妒诗人,可以表演打鼓,明知道军阀已经有了叛乱之心,还和带刀的他共舞,诗人可以要求高官为自己脱靴子,可以否认那首最美的诗是为娘娘所写,娘娘像个沙龙女主人那样,在宾客间穿行,鼓励年轻的艺术家。
这其实是一场青春盛会。
是中国青春的一次喷射。
所以,这个电影里,会有那么多有少年气的演员,黄轩、染谷将太、刘昊然、欧豪、李淳、阿部宽、张天爱。
所以,陈凯歌找了张榕容和张鲁一来演杨玉环和李隆基,他们俩,其实都有点异人之相。
而唐朝,也是个异样的时代,是中国社会的一次出轨,它简直不像中国,不像那个以愁苦为基调,以愁苦为荣的中国。
但盛宴终于过去,紧随其后的就是衰败、荒凉和残秽,前朝的遗恨,化身为惨厉的黑猫,四下作祟。
直到三十年后,白居易和来自日本的小和尚空海,在长安相遇,他们拜访那个年代留下来的白头宫女、幻术大师、舞蹈和杂技大师,翻阅诗文,盗取证物,他们痛心疾首地寻找杨玉环去世的原因,寻找盛唐突然中断的各种征兆、痕迹,似乎,找到了原因,也就找到了重现的可能。
对,只是找出来原由,还不行,最重要的是重现。
白居易写《长恨歌》,不是为了超越李白,他深知,李白是那个时代的果实,没有那个时代的那棵树,自己不可能成为那样的果实。
他只有竭尽全力,要让自己接近李白一点,像李白一点,似乎,只要他以一己之力,变成了那颗果实,那颗树也就复生了。
他的逻辑是这样的:既然果树A(盛唐)培养出了果实B(李白),那么,让自己成为果实B,或者类果实B,果树A就再次存在了。
他的狂态,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世间有太多的白居易,有太多空海,也有太多白龙和丹龙,他们深深相信,时代会有果实,这些果实,就是那些美人、艺术家,时代有多美,美人和艺术家就有多美,每当世上又出现了这样的美人,不管TA是玛丽莲·梦露、林青霞,还是梵·高或者安迪·沃霍尔,萧红或者张爱玲,他们都欢呼雀跃,以为好时代又来了,盛宴又在征集宾客了。
4 但是,那场盛宴,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幻觉?
《妖猫传》里,有特别多的“幻”,给三分真相,马上就要推翻两分,给十分真实,马上就要指出,其中九分都是虚无。
就像那个幻术大师变出的十个瓜里,只有一个是真的,甚至连那一个,都有可能不是真的。
杨玉环的美貌是幻觉,极乐之宴是幻觉,花萼相辉楼是幻觉,杨玉环的爱情是幻觉,“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是幻觉,白居易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了杨玉环是被李隆基欺骗赴死,但他非要按照他原来的思路去写《长恨歌》,那是艺术家的创作真实。
他写出来的《长恨歌》,其实就是那九个瓜,就是后世人们的推演、猜测、渲染。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杨玉环是怎么死的?
她和李隆基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们所相信的那个幻觉,只要相信有那一场盛宴,人就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有人说,《妖猫传》其实是一个浅薄的爱情故事,但我从这个故事里,并没有看到爱情,只看到爱情的幻觉。
那比爱情更伟大。
“是身如聚沫,不可撮摩;是身如泡,不得久立;是身如焰,从渴爱生;是身如芭蕉,中无有坚,是身如幻,从点到起;是身如梦,为虚妄见……是身如浮云,须臾变灭;是身如电,念念不住。
”(《维摩诘经》)都是梦幻泡影,是妄念执念带来的幻象。
甚至,连这个故事,也是一个幻象。
空海和尚,很可能已经在海难中死了,在电影里,只有他坠落深海的画面,没有他获救的画面,乘着木筏走向远方的,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整个故事,也许就是他在坠海之后的一个闪念。
一切都是空无。
抱着孩子的女人,也许就是菩萨,只为了告诉众生,怀中的孩子(执念或者妄念)睡着了,心里也就安静了。
心中的爱恨不甘散了,怨灵也就消失了。
“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是身如响,属诸因缘。
”我们的身体,如同火焰,不过是因为极度干渴而产生的幻觉;我们的身体如同声响,是各种因缘的产物。
念头散了,因缘消失,幻象也就寂灭了。
但陈凯歌的善良之处在于,他给出的空无,不是虚无荒凉的,而是甜美的。
在幻觉的火焰里,每个人都熠熠生辉,爱恨都有结果,《长恨歌》千古流传,人们的生命体验,都得以通过记忆,通过诗歌、绘画、电影、传说延续下去。
这是唯一的安慰。
5很多画家,都会在自己的画作上,给自己安放一个位置,他们把自己画成路人,向着画外望出去,像一个签名。
陈凯歌也在《妖猫传》里,给自己安放了一个位置,不是白居易,也不是空海,更不是白龙,而是丹龙。
幻术大师的儿子,极乐之宴的亲历者,杨玉环命运的见证人,而在多年以后,他在街头,用幻术讲述故事,输出观念,像一个说书人。
或者,像一场盛宴的厨师,在宴会结束后,收集人们对极乐的感念,转身离去。
我是抱着很高的期待进影院看这部片子的,花6亿建成的唐城,各种宣传中不停出现的“大唐盛世”这样吸引眼球的字眼,都让我以为不管怎么样,这至少会是一个再现大唐盛景的瑰丽幻梦,然而结果呢,我看到的只是一个中年大导用一个个“幻术”yy出来的玛丽苏复仇故事。
当然你可以说这是小说改编,故事不是陈大导一个人编出来的,但是作为一个导演,艺术鉴赏力应该是基本素质不是吗?不是好故事,不拍不就行了?
这部片子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两层皮和一个核心,第一层是用一个个唐城的远景镜头时刻提醒你这是大唐——房子很高很多,人更是蝼蚁一般密密麻麻,第二层是用一个个不用解释原理想怎么造就怎么造的幻术让你看到神话中才有的奇景,核心则是中国四大美人之一杨玉环的悲剧之死(也可以说是胡编乱造之死)和每个见到她都爱上她的男人在这个过程中的所作所为以及她死后一个不知道怎么就附身在了一只黑猫身上的杂耍艺人,用他突然就拥有了的不知道是幻术还是法术的能力把害死她的仇人一个个弄死所演绎出来的格局不能更小的奇幻故事。
然后陈导告诉你这就是”大唐盛世”。
看完以后,我只觉得如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底,陈导这是在讽刺我们这些进电影院的观众智商欠费或者鉴赏力不够级别吗?
所以用这样一个意淫得不着边际的玛丽苏故事把我们的电影票钱赚了。
历史上记载杨玉环是被李隆基赐死的,不管是不是被迫,作为一个帝王,这点魄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在武则天之后那样混乱的朝堂中突出重围登上帝位并开创开元盛世?他需要和一个宫廷杂耍头子演那么一出给杨玉环看吗?一个妃子在宫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这点骗术她会看不穿?结果让她在棺材中活活憋死,这比直接赐死还残忍百倍的事他做了只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他很仁慈,很重感情?那时候官兵逼宫只是要求他表态会把造成乱世的祸水处死然后做一个称职的皇帝,没人会因为他的决断怪他无情,因为帝王本就应该无情。
故事就是一个简单的为爱复仇的故事,一个小鲜肉爱上女神,然后要把伤害她的人一个个弄死,这样的故事太单薄,所以要用精致的美术设计和一个个用电影特效堆出来的幻术场景让它有一个精致的外壳,然后美其名曰这就是大唐气象。
陈导,你理解的大唐就是虚幻和华而不实吗?
我不敢苟同,相信很多对大唐充满美好憧憬的中国人也不会同意。
我想象中的大唐,是一个绚烂无比的时代,那里有最美好的诗歌,最精致的美人,最广泛而深刻的中外文化碰撞,最浓烈充沛的包括爱情在内的各种感情,最重要的是那里有最自由的思想和灵魂,这样一个时代要呈现在荧幕上应该是有无穷的灵感和美感的,而不是一个以“幻术”作外壳的格局小到不能再小的玛丽苏复仇故事。
大唐高宗时期,在长安至相寺开坛讲法的华严宗智俨法师,为阐明佛理,以帝释天的宫殿作喻。
殿内有无数光滑可鉴的宝珠,每个宝珠身上布满其他所有宝珠的影子,每个宝珠又都映射在其他所有宝珠之上。
即是佛学中“八不中道”之一的“不一亦不异”。
法师应该未曾想到,同在长安,几十年后玄宗和德宗二朝的故事,会被后人以这样的方式演绎。
这是一部充满象征的电影。
每个角色、每张面孔、每个场景、每个镜头,虽摇曳多姿颇为不一,却又都是互相掩映在彼此中的符号。
每个符号的名字,全都叫做“大唐”。
而每一个叫做大唐的符号,都讲述着那繁华与精神都最为绚烂的极盛之世,在一瞬间戛然而止的不甘与哀伤。
红色与黑色的大唐盛唐的背影
中唐景象大唐真美啊。
红色的漆,黑色的檐,红色的衣衫,黑色的鞋帽。
能用黑红这两个暗色,表达出如此明艳绚丽浓墨重彩的,唯有大唐。
而能驾驭大量的金色却艳而不俗的,也唯有大唐。
层楼上,远眺长安从昼入夜,此景如诗如画。
街市中,热闹闲适却不纷乱,一幅趣意盎然的清朗气象。
故事的开头,空海和白居易,年轻的倭国僧人和年轻的大唐诗人,就行走在这样大唐的街市上。
然后他们告诉你,眼前的景象,已经是衰落过后的中唐。
在三十年前的玄宗朝,更有着今日无可比拟的盛景。
白居易再怎样才高轻狂,仍是梦回开元,仰望着李白这座翻不过的高山。
传统的比兴手法,让人追随两位青年才俊一起走入对盛唐背影的追忆。
而这被层层衬托起的盛唐,终究未让人失望。
我再没有看过比这感觉更对的盛唐影像。
后世对开元盛世,这大唐繁荣和精神巅峰的印象,多来自唐诗。
而这又分为两部分。
一是当时人的记录,二是后来人的追忆,而又尤以后者佳作更多、画面感更强。
无论是亲历者记忆中的“忆昔开元全盛日”和“岐王宅里寻常见”,还是错过时代者追想中的“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而千年后的我们,始终跟随着后者的视角,那古中国繁华与精神的最高点,始终不断在我们的追思中酝酿升华。
盛唐在每一个华人心中,不仅仅是一个时代,更是一个永恒的文化记忆,是代表着极致绚烂的梦境和极度自信天真的精神,是我们心中最深最重的那一根琴弦。
这根弦,绝非写实式的还原可以拨得动的。
时移世易,同样的景象在不同时代的人心中的感受大相径庭,而相似的内心的震撼却可以跨越千年。
所以对盛唐,不可写实,只能写意。
要再现盛唐,唯有直击内心。
正如欧洲油画在描绘客观真实的学院派技艺达到极致的十九世纪,出现了莫奈马奈的印象派革命,从此“真实”的概念由外入内;又到梵高高更,则是由眼入心。
梦枕貘写的,陈凯歌拍的,是给我们的心看的盛唐。
作为盛唐往事记述着的阿部仲麻吕,其实在整个极乐之宴上的位置、视角都有些奇怪,譬如入宫时他一直走在两排队列的中间。
这些镜头,也都暗示了表现的主观性。
因此有着绚烂的幻术,杂耍们凝固在空中如同雕像,又顷刻酒入唇齿壶落酒池。
少年嬉戏间来去,顷刻化作白鹤飞旋而上,又顷刻现身眼前。
还有斜倚着酒缸提诗然后沉沉睡去的李白,被近乎无理性的冲动激荡的阿部仲麻吕,戏剧的近乎浮夸的狂欢的群像和红色的酒。
繁花遍野烟火无尽。
而这一切的盛唐符号的顶点,这终极的象征,就是那位名满天下的贵妃,杨玉环。
爱情
这个故事,讲的是爱情,又不是爱情。
故事里有很多爱情,玄宗的、阿部的、白龙的、白居易的。
他们指向的都是同一个对象,杨贵妃。
有些爱情显得顺理成章,比如玄宗。
有些爱情显得十分突兀,比如阿部。
有些爱情纯粹又直线,比如白龙。
有些爱情只源自自己的想象,比如白居易。
这个故事里的爱情只是一个隐喻。
就像中国古代诗人,常常看似做的是情诗,实则抒发的是抱负。
宴会上,玄宗的那句充满双关的,“有我在,她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一曰贵妃不是“一个”人,其已有所属,其他人只可心念不可染指;二则是说,贵妃不仅仅是一个“人”,不仅仅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而是大唐极盛至美的象征。
贵妃的命运就是大唐由极盛之巅突然摧折的象征。
而宴会上李白的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也并非对着贵妃而作,而是一个更博大更本源的美的盛的意象。
只是之后看到贵妃,才发现她可以是这个意象的承载者。
就像画家以自己的模特为缪斯,就像海伦。
贵妃就是盛唐。
玄宗的爱,象征着坐拥盛世的豪情,因而极度宽容,又热衷炫耀。
阿部的爱,象征着海内四邻,对这灿烂夺目的文明顶峰的向往与崇拜。
白龙的爱,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大唐子民,对着朝气蓬勃无限希望的时代的憧憬。
这么好的大唐,就那么一下子,消失了。
在它最辉煌最绚丽的高峰,戛然而止,然后滑向无止境的深渊。
那么好的大唐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有了啊。
白龙为何如此不顾一切的要救贵妃,不顾一切的要保持那已死的尸身的完好,甚至牺牲自己的肉身也在所不惜。
仅仅是男女之情吗,当然不,因为贵妃就是盛唐啊。
那是每个少年都有过的执拗的情结。
以为只要抓住那只蝉,就可以永远的留住夏天。
只要贵妃身躯依旧完好,那么那绚烂的烟火就还未燃尽。
只要相信贵妃还能醒来,那么当日的美好当日的憧憬当日的极乐之世就也会再次回来。
可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幻术,就像极乐之宴上那充满隐喻的杂耍,静止的时间与众人不过是幻术。
一动,酒落入了唇齿间,旋即人和壶就坠入了酒池。
贵妃再也不会醒来,盛唐也终是一去不返了。
所以当玄宗逃离长安时,猛然甩开侍卫,回身对着空无一物的宫城大喊“我还是皇帝”时。
我在影院里兀自不自禁的大哭。
从此,盛唐和贵妃,只能活在白居易的爱和他的追忆中。
活在他彻夜达旦苦求一字的长歌中,活在他心爱的故纸堆里,活在他书斋里贴满的仕女画里。
和我们一样,日日夜夜,追忆盛唐。
陈邸
陈云樵的故事是一次隐喻式的轮回贵妃是戛然而止的盛唐,陈云樵的宅邸则是经过盛衰的整个大唐。
电影前半,陈邸发生的事情,是三十年前大唐的故事的重演。
只隔一夜,陈家三代金吾卫将军的华美宅邸,转眼变成荆棘丛生的荒场。
雕梁画栋下暖色的灯火,顷刻化为清冷间的一片死寂。
那一夜,渔阳鼙鼓动地来。
片中一共描绘过陈云樵的两次欢宴。
一次在妓馆与同僚共欢,一次在家中奏起霓裳羽衣曲。
都是盛唐极乐之宴的倒影。
妓馆那一次,得到横财的陈云樵与僚属在妓馆狂欢,妖猫化作一袭清影在帐幕之后,问陈金吾是否还要钱财。
而金吾对有着超自然恐怖力量的妖猫,倨傲得实让人不解,“在座诸公都有赏,可你一个畜生,我能赏你什么”可当日长安城里的大唐君臣,又何尝不是对安禄山这个营州杂胡,不管其如何兵精粮足,心怀仍旧着如此刻骨的蔑视。
于是战作一团,武艺高强的禁军卫士们一个个被打翻在地,还有一个,丢了眼睛。
妖猫说,明晚我到你府上。
那晚,猫来了。
满府徒劳的驱邪,遍地横死的僧道。
就像三十年前,那踏破潼关的铁蹄,那被踩在脚下的高仙芝、封常青和哥舒翰。
而最后伏在春琴怀中的妖猫,难道不是三十年前起兵之前安禄山和杨贵妃共舞时扮作的襁褓中的婴儿。
接下来,猫要你的女人的命。
你救不救。
想起前一刻夫妻在枕边的互相抱怨。
“猫是你引来的”“可是你用了它的钱”故事中,安禄山号称为了霸占贵妃而来;正史上,安禄山的谋反,贵妃的兄长奸相杨国忠难辞其咎。
男人自可以说红颜祸水,把责任一推两清。
可那之前长长的时间,皇上你图的难道不是那胡人戍边那大大的好处?
面对无法对抗的妖怪,和自己女人要被扭断的脖颈。
金吾选择,逃跑,又想回头救人,然后还是跑了。
但当见到空海似有回春量房,又跪地求大师救救自己的女人。
当看到爱人死在自己手下时,他也疯了。
陈金吾即是玄宗。
做不到奋不顾身,却也不是彻底的无情无义。
大难临头各自飞,又于心不忍。
想救她,又害怕。
自私,又留恋。
有情,又懦弱。
这才是真实的人性。
三十年前马嵬坡前,玄宗已经决定为了自保牺牲贵妃的性命,却又不忍,要骗她让她带着希望入眠。
守着那缕头发,让心爱的御猫陪着自己长眠的女人。
虚伪是真的。
自私是真的。
爱也是真的。
这才是人性。
很幸运,这部充满了象征的片子,呈现给我们的却是毫不脸谱的丰富的人性。
三十年前与后,其事如故,人性也依旧如故。
金吾大唐是金吾三代祖宅和家破人亡的悲剧,同时又他的父亲,前代金吾卫,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本人。
电影演到天宝十五年马嵬兵变,陈玄礼率禁军逼宫,杀奸相杨国忠,又逼玄宗李隆基以一尺白绫缢杀贵妃杨玉环。
电影没有演到,四十六年前,唐隆元年七月二十一日的深夜,同是这位陈玄礼,跟随初出茅庐还是临淄王的李隆基,引兵入宫,三更会师凌烟阁,诛杀作乱的韦后与安乐公主,扶睿宗李旦复位。
李隆基因功立太子,两年后登基皇位,即是辉煌的开元盛世的起点。
陈玄礼,亲手拉开了大唐最繁盛时代的大幕。
又在最后,亲手打碎了它最辉煌的象征。
而陈家父子三代承职的“金吾”,本身便是一个辉煌的意象。
官职初设于汉武帝时,名“执金吾”。
汉亡职销,至唐高宗年间,又复汉代旧名,称“金吾卫”。
作为近卫军之首,金吾在都城街头骑高头大马,盛装华服,从者盔明甲亮,车骑甚盛,威仪猎猎,是无数少年的英雄之梦。
少时尚为一介布衣的刘秀,感喟“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后来刘秀果然娶了天下至美阴丽华为妻,并作了大汉的中兴之主,让流离的大汉子民重见汉官威仪。
梦想做金吾的少年,虽未做成金吾,却有金吾们为他戍卫禁宫。
这是金吾故事的前半段。
而另一则著名的金吾,则在诞生原作的日本。
自平安朝起日本对汉唐文化情结甚深,如将去京都称为“上洛”,即取汉唐东都洛阳的典故。
终结了战国乱世、统一日本的丰臣秀吉,将自己妻子家的外甥秀秋,早早封为守卫京都的从四位下右卫门督。
从此秀秋便按此职在唐代的叫法,被称为“金吾”。
后秀秋入嗣小早川家,成了五十二万石封地的大名,却始终是个昏庸胆小之辈。
后秀吉故去,石田三成和德川家康裹挟全日本的诸侯在关原分列东西展开大战,金吾秀秋加入三成的西军却临阵倒戈,助家康得胜。
虽因此保全封地,却直接导致不久后自家丰臣的灭族。
而这位金吾,虽然愚笨却对此心知肚明,从此终日酗酒疯癫,醉后高呼“关原”,不出两年便身患脑疾一命呜呼。
像极了发疯后攀在树上不停呼喊的陈云樵。
这是金吾故事的后半段。
少年
那盛唐术士的少年气、诗人的少年气、君王的少年气每个时代都有一副最经典面孔,是为时代精神。
盛唐繁华的象征,是杨贵妃。
而盛唐精神的化身,是少年。
在盛唐,有无穷无尽的少年。
肆无忌惮奔跑的白衣少年,夺去你手里的葡萄,顷刻化为在空中翱翔的白鹤。
李白天子呼来不上船的任性,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放旷,是何其年少轻狂。
而阿部仲麻吕,只因目睹贵妃芳容,就一定要将自己的爱慕当面传达,又是何种少年式的天真和昂扬。
少年的时代,不知苦难,不懂害怕,发自内心的相信才华必被赏识,极乐必然永存,未来必然通向光明。
站在这时代顶点的,是那最具少年气的王者,那极度的自信下的极度宽容。
倭人贪念我爱妃,没关系,我仍待你上宾。
我的爱人,你拿不走。
胡人贪念的江山,没关系,我仍与你舞鼓。
我的江山,你拿不走。
何其豪迈。
比起那红黑与金黄的繁华,这盛唐的精神更是时代彻骨的骄傲。
然而就在片刻之间,少年的时代坍塌了。
任李白撒野,赐情敌御字,与胡将共舞的玄宗,在马嵬坡上,却要骗自己最爱的贵妃走进死亡的圈套,甚至在电影叙述中还灭口了很多当事人。
时光无情。
天真昂扬的阿部没了。
狂放任性的李白没了。
白鹤少年之一的丹龙,断了尘缘,在青灯古佛之下余生悟道。
只有白龙,为了贵妃的躯体永存,宁肯舍弃人身,与黑猫合而为一。
然后他回到人间,对当时加害贵妃的人们疯狂的展开复仇。
他夺了已经失去权力的玄宗的眼睛。
玄宗可恨吗?
也许,可他不得已。
他也夺了静说玄宗的白发宫女的性命。
白发宫女无辜吗?
我想是,她终是不得已。
当一个人明白什么是不得已的时候,他就不再是少年了。
那个属于少年的盛唐早已不在了。
那个当初灭突厥、都西域、万国来朝的大唐,现在连肘腋之地的河朔三镇都节制不了。
没错,妖猫这次现身时,已经是聂隐娘的时代。
他恨李唐皇室昔日对贵妃无情。
是否他也在恨李唐子孙今日无能。
贵妃,盛世,你们守住了什么。
整个帝国早已习惯了腾挪和妥协,每个人都早已明白了什么叫做不得已。
比起阿部,空海宁静的如一泓湖水。
比起李白,白居易的狂傲是如此的安分和清淡。
白居易与空海则是属于平淡的中唐的他们有错吗,当然没有。
时移世易,川行舟去。
时光无情的洪流,天子尚束手无策,何况芸芸苍生。
而那只固执的活在少年,想要用愤怒和利爪拨回时针的黑猫有错吗?
当然也没有。
少年怎会是错。
有谁能怪罪那个至死都想留住夏天的少年呢。
直到有天,咳出鲜血的妖猫也到了寿命的极限。
他把真相交给后人,少年化作白鹤飞去,黑猫在贵妃的身躯边陪她永眠。
到那一刻,绚烂的盛唐,少年的盛唐,才终于彻底的寿终正寝。
因为最后一个满怀着它的记忆,相信它还能回来的少年,终于离去了。
天边的最后一朵烟花,散了。
想象一个情境:大唐最美的女人杨贵妃中了幻术,本质不变,外表却肌肤烂臭、颓头鬼脸。
全天下人无不知道那只是幻术,并非真实。
会怎样?
反过来也行,话说杨贵妃本来是个男人,须发藏垢,壮可拔树,还有厉害的脚臭和浓密的腋毛。
结果有个术士脑子有病,把他幻化成偌个“云想衣裳花想容”。
又如何?
梦枕貘花了17载春秋写《沙门空海·大唐鬼宴》,也就是《妖猫传》的原作小说。
书中主线不是白居易作诗,而是空海求法。
求得法后,空海面朝东方喃喃:我要对整个日本下咒。
空海大师远赴大唐求得了无上密法,却对自己的国家下什么咒?
没有人知道。
生死虚无,红颜白发,一朝一夕,如露又如电。
大千世界什么是真?
何物虚妄?
你且看电影里那杨贵妃首次亮相,从一个不知道挂在哪里的大秋千上荡出来。
打从那开始,你就该提醒自己,操,老子中术了!
你以为你挑了个瓜,吃了两口甜入心扉,突然发现手里捧着的是个死鱼头。
你咋办?
嘴里是甜的,手里是腥的,你信哪个?
还是哪个都不信,瓜跟鱼头皆不在,你手里从来无一物?
你不敢再问了,手里捧的从不存在,那我呢?
我他妈存在吗?
你以为你看了个大唐盛世,极乐之宴,李白杜甫白居易。
你从来没想过,看电影这玩意,其实就是几十号人状若白痴对着一面白墙盯俩小时,然后各谈各感言,跟真有其事似的。
那个谁来着,说:“电影是造梦机器。
”然后梦枕貘高中时立下志言,说要“写出梦一样的故事。
”他成功了,17年后,他完成了《沙门空海》,在结尾语的开头他说:“啊,我写了多么精彩杰出的故事啊。
” 他的目的明确,头脑清醒,他知道任他妙笔生花,那还是“故事”,不是真事,是他梦枕貘做的一场大梦,不是真的大唐盛世。
当你发现《妖猫传》其实是个元电影,你才真的感受到了它的乐趣所在。
梦枕貘的大唐就是梦枕貘的大唐,陈凯歌的盛宴就是陈凯歌的盛宴,白居易的贵妃就是白居易的贵妃。
剥到最后,结果就是没有大唐,没有盛宴,也没有贵妃,只有某某心中的大唐,某某心中的贵妃。
不是这样吗?
白龙枯守三十年,他傻吗?
他不知道娘娘早就死了?
他不傻,别忘了他是个幻术师,在他的世界里,娘娘总有一天会活。
别以为这是假的,不假,对白龙来讲这比什么都真,不然你怎么解释那三十年?
怎么解释被黑猫害死的那么多人?
我们要谈原作,原作里,刘昊然小哥哥扮演的白龙还真把杨贵妃等活了,只是年华已去,活过来的贵妃颜容腐朽,状似骷髅。
然后白龙上了她。
陈凯歌有洁癖,一切都留在了美的时刻,纯洁少年就算杀到眼红他还是纯洁少年。
白龙守着娘娘不朽的美丽尸身,陈凯歌要让他先变成一只猫。
必须变成猫!
否则你就会想,他这血气方刚的少年,三十年间能不能对那尸体做点啥?
爱,其实就是幻术,是咒。
在梦枕貘的另一部红遍大江南北的《阴阳师》里,有这么一则故事,名叫《琵琶之宝玄象为鬼所窃》。
里面有一段,我们的主角安倍晴明在跟他的好基友源博雅解释什么是咒,他说:“男人觉得女人可爱,女人也觉得男人可爱。
给这种心情取一个名字,下了咒的话,就叫做‘相恋’”什么叫“取一个名字”呢?
晴明说:山、海、树、草、虫子,我们给这些东西取了这样的名字,山才成了山,海才成了海,所谓的咒,就是束缚,梅花不是桃花,黄山不是泰山,李白不是杜甫。
小王子给玫瑰起了个名字,玫瑰就不是玫瑰,成了他的爱人。
晴明又说:“假定有女人迷恋上你了,你只须手指着月亮说:‘可爱的姑娘,我把月亮送给你’。
如果那姑娘答:‘好’,那么月亮就是她的了。
”源博雅抓耳挠腮:“一点也不明白。
”“你不必弄明白,高野的和尚认为,就当有那么一句真言,把这世上的一切都下了咒……”“大唐盛世”四个字,就是威力最大的咒。
你把长江黄河流域人类历史上的某段时间命名为“大唐盛世”,把一个女人命名为“杨贵妃”,你再看它,全都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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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允的说,妖猫传其实可以勉强算是一个三星的商业片。
他的故事内核的浅薄和幼稚,和近些年充斥大屏幕的超人电影、奇幻电影实在相差不多。
其次,原著梦枕貘的作品确实是一部烂尾作品,最后的结局渲染悲剧的过程中几度令我大笑,陈的改编某种程度上已经中和了这部作品的结局,使之可笑程度减轻了很多。
但是,看完电影后我还是怒打了一星,一是刚刚看完的时候确实觉得整个作品实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期间几度蔑笑;二是由于宣传中不断强化前期的巨额投入,以及画面构图和光影上确实有美感,以至于看到最后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浪费和可惜的感觉;三是不知为何网上好评不断,以至于我决定怒写一篇影评来好好地说说这部电影的全面失败。
虽然原著故事烂尾,但依然有许多闪光之处,可以预料一百种超越此次改编的方式。
空海求解众生之苦的密法;盛唐中的君主权力;还有力图改革的朝臣与皇帝脆弱的生命之间息息相关的无奈政治现实;幻术与言语的东方神秘哲学;诗人世子的浪漫艺术以及最后一条贵妃的爱情。
而在陈的改编中,除了关于杨贵妃的故事从十分荒唐改作一般荒唐之外,仅仅保留了诗人的浪漫这一条线索。
幻术与言语之间充满哲学意味的关联也变成了空洞的奇观展示。
空海求法,帝王心术,皇权政治的现实这些有机会使故事留有出世与入世的强烈对比的余味被无情抛弃。
陈将空海这条线索中的佛学禅学意味一并铲除,原创情节中的母亲抱着婴儿的一幕,简直可以用荒诞不经来形容。
而帝王心术的权倾天下实际上也被弱化到几乎不存在,汉皇的形象仅仅是一个贵妃的占有者,所有的帝王戏都被或明或暗的处理成了情敌戏码。
这就牵扯到了陈创作这部电影的意图了。
其实将“杨贵妃”处理成一个符号,成为盛唐极致之美的象征,同时代的折服于她,30年后白乐天依然在追索她。
这个所谓的意图,是非常明显的。
但是问题在于,当这个符号以一个具体化的人物出现的时候,观众显然不能够全然接受一个面目清晰的人背后没有任何故事,没有任何内心波澜,空余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蛋就可以引发诗人对逝去盛世的追索,引发倭人的倾心,引发帝王的无穷的宠幸,甚至于引发少年郎奉献生命的相与。
贵妃的脸既然已经出现在荧幕上,观众自然不能买单,因为我们对这张脸背后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而我们实在无法认同这张脸的力量,特别在整个贵妃的光影处理上可以说是非常的生硬、假面、无甚情感。
比如让贵妃荡秋千,除了让人想起多年前的无极,产生非常失败的联想外,完全不理解这些多余的镜头语言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陈要将杨贵妃处理成一个符号,最好永远不要让观众看到她,让她永远像梦一样,像李白的诗“云想衣裳花想容”一样,永远不要出现一张人间的脸。
人物动机的全盘失败,让故事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
空海一抹似笑非笑,白乐天的癫狂,以及结伴追索黑猫的故事,完全缺乏一个可信的动机。
原著里空海是为了一朝爆得大名以敲开青龙寺的门,而电影里的空海则像个莫名其妙的傻子,跟着白乐天瞎乐。
如果是解谜,线索的铺开却又让人十分失望,因为半途得到了阿部的信之后,大家坐在一起读一读,居然就解开了!
不要说峰回路转,连起码的起承转合都看不到。
阿部对贵妃的爱大概还能解读为一见钟情,那么在马嵬驿那种紧张刺激小圈子会议里,这个倭人到底凭什么参与全程(原著是因为明皇希望贵妃醒后可以东渡扶桑所以邀了他)?
至于少年郎对贵妃的恋恋不舍,我也当做一见钟情忍了,但是仅凭一句话就守着尸体乃至舍身饲毒还是需要一点更多的动力啊?
更不要提最后居然把丹龙直接处理成了青龙寺的主持,此时我已经无话可说,只想赶紧出电影院呼吸新鲜空气了。
其余几位配角,都是演技派,然而几乎所有的人物,都陷入寥寥数笔的废笔描摹,不见筋骨亦不见精气。
这个电影的徐徐展开,常常让我想到里面黄轩去偷贵妃头发的那一幕。
我们拉开层层精美的龛匣,最后却不得不面对里面摆放着一坨屎的局面。
实在是令人无奈又火大。
我想大约是陈导太执迷于自我的表达了。
自我的表达,特别在电影这项艺术中,是需要巧妙和高超的技艺来使观众产生共鸣。
而现在的情形则成了,陈导一思考,观众就发笑;陈导热爱大开大合的精美映画,而观众则在缺失细节的美前陷入茫然。
更重要的一点是,如若艺术家不能将作品独立看待,有时候是灾难性的,特别是像陈导这种中人资质。
像是月亮与六便士里写的那样:“He had a sweet and generous nature, and yet was always blundering: a real feeling for what was beautiful and the capacity to create only what was commonplace…” 这样的人,一朝被推上神位,一旦缺乏自我反思而沉迷于自我表达,则会创造出一部又一部备受责难的电影,而其又不能视他人的责难为客观的评断总引以为对其人格的攻击。
大量的资源都掌握在这样的人手里,眼见唐城建成,眼见英才汇聚,眼见华美的场景和道具,却最后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最终作品。
一年前我在做西安指南时,查青龙寺的资料发现了正在拍《妖猫传》,当时就非常想看:知道导演是陈凯歌,退一万步不看故事只看画面也是值得的。
为什么那么想看《妖猫传》里的画面呢?
因为我想看唐长安。
电影初诞生时,就被设定为给世间的人们展示如露如电一般亦幻亦真景象的工具。
而看这个电影时我知道,它能展现给我心里想看到的大唐幻象。
同样的唐题材,《刺客聂隐娘》是文艺片,但 《妖猫传》不是,这部商业片用浓墨重彩来讲了一个悲凉的艳情故事,一百个人眼里看出一百个世界。
商业片赚票房是常理,但能让(我这样的)文艺片受众掏钱买票看完觉得美不胜收,也是《妖猫传》的大成功了。
大唐已经湮没尘土中一千多年了,如今城墙内的西安更多地是明长安。
城北的大明宫现在只剩遗址公园保护下来的断壁残垣,城南的曲江池畔则有一个“大唐芙蓉园”主题公园。
而哪怕是在大唐芙蓉园里游逛一天,体验到的也只是现代人穿越感,但《妖猫传》里的场景,把一个宏大而骄傲的唐长安凌空架到了我眼前。
在电影里,空海和白居易,既是主角也是线索人物,两个人的性格就像冰与火,缠绕拉开了裹挟在前朝开元盛世上的纱幔,让人看得非常痛快。
一开始空海入宫做法,行走在宫殿御道上,这一段基本已经满足了我对大明宫紫宸殿的想象(如今的紫宸殿只剩下台基,但仅仅台基的高度已足够人仰视叹服)。
玄宗开元时新建了兴庆宫(这座宫殿的旧址在西安交大附近,秋天的银杏很好看,阿倍仲麻吕纪念碑也在公园里),并且修建夹道把城北龙首原上的大明宫和兴庆宫相连,所以我把电影里的“前朝旧宫”带入成大明宫,也说得过去。
而白居易拉着空海在坊间楼台上穿梭行走这一段,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我对中国古建筑的立体功能增加了一点新的想象空间。
青龙寺也是西安一处我很喜欢的遗迹,可惜如今的寺庙已重建过很多次,不过春天时还是赏樱的好去处。
青龙寺建在曲江东北面的乐游原上,这处台地是唐长安城(其实应该是宫城重心由北向南移动后的,因为龙首原的地势也并不低)的制高点,在当时登高乐游原可以看到曲江池和北面的宫阙。
真实世界里,白居易写过乐游原诗,其中一首“ 独上乐游园,四望天日曛。
东北何霭霭,宫阙入烟云 ”,而空海出家师从惠果的地方也确实是青龙寺(如今的青龙寺有空海的纪念碑)。
即使现在没有记载说二人有交情,但我还是很愿意脑补二人春天在寺中煎茶看樱花的场景。
电影里青龙寺的镜头不多,倒是丹翁做幻术卖瓜的寺门前的青龙白虎泥塑又让我眼前一亮了,青龙白虎是道教寺庙里习惯用的护法形象,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这两尊泥塑线条流畅气势轩昂,又给布景了加分。
一闪而过的精致的细节还有一处:妖猫在春琴家里请二人喝茶,茶杯里的茶汤是浓浊的绿色,而不是我们现代人习惯的清亮透明。
其实这是唐朝人的“煎茶”,现代人泡茶的习惯,从宋时才开始流行。
不过不能说煎茶做法和日本的抹茶类似,因为煎茶正是日本抹茶的祖宗。
总之妖猫传是这样一部电影:如果你心中有一个大唐,那电影给你造的视觉幻象衬得起大唐的丰腴之美,一张电影票钱看上两小时漂亮画面绝不吃亏;哪怕你对故事非常挑剔,在极乐之宴玄宗击鼓后出放映厅抽根烟,回头来还是不错的故事。
一点看法可能会有观众觉得极乐之宴太繁复累赘,不切题里的“妖猫”,但其实这个电影的日版名字其实是《大唐鬼宴》,宴会自然是重要的。
电影的音乐很抓人,其中霓裳羽衣曲非常妖,胡琴琵琶排萧的阵仗到位,但可能是怕观众不懂,靠台词在旁边解释这首曲子何如何如,有点罗嗦破功。
但后面“白头宫女说玄宗”这个梗埋得就很好,轻描淡写让人回想时才对应上来。
单纯说故事的话,玄宗爱贵妃是事实,白龙爱贵妃是情节需要,但阿倍仲麻吕对贵妃的爱其实可以处理得更内敛。
空海在电影里代表了当时对唐崇敬得无以复加的日本人,但这种崇敬用一句“多么熟悉的暮鼓声,一定是在梦见大唐时听见的”,白描一般轻巧处理了,比我之前预想得要精炼得多。
胡旋舞和玄宗击鼓,除了视觉上好看,也为玄宗的性格加上了硬气的一分。
现代人多半觉得玄宗是一个爱美人爱唱戏的软派皇帝,而忘了他攻占杀伐时的刚毅果敢。
电影里最不缺的是线索,除了线索角色白居易、空海和黑猫,其实幻术也是由始至终贯穿的线索元素。
唐时对幻术非常痴迷,唐传奇里有很多绝妙诡异的故事,而电影里活用得很出彩。
额外加分五星里面有半颗星是给欧豪的,没错就是在《建军大业》里背对爆炸耍帅的欧豪。
之前看到妖猫传演员表里有他,本来有点“我就看他多抓马浮夸”的心理,觉得他在电影里面很可能会有像“我好帅.gif”中二耍帅的桥段。
但看完电影扫到演员表才想起来这一茬,对他刮目相看了。
其他演员也各有亮点,染谷将太的迷之微笑之于空海的僧人修为,黄轩的快意挥洒之于白居易的诗人狂气,辛柏青的松弛之于李白的狂傲,还有张雨绮、张天爱的舞姿,很是舞出了大唐美人的风范。
另外半颗星还给陈凯歌。
在《无极》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有点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的作品,觉得他拍大场面通常是烧钱没烧到点子上。
但在《妖猫传》里,每一幅画面都美得对得起买电影票花的钱,以及坐在银幕前的时间。
还有一点是,在买票时我发现居然没有3D场次,在小猪佩奇都差不多都能拿来转3D的今天,2D电影反而是珍宝了。
有种天上人间艺术总监拿到春晚预算的狂喜感觉。为什么中国电影里开心的女性都要转着圈子奔跑,同时啊哈哈哈哈呢?为什么一个地方破败了就会长义乌风格的野草呢?
贵妃如谜,太白如醉。丹龙如幻,白龙如魔。空海如悟,乐天如痴。好一场极乐之痛贵妃传,好一曲长恨当歌盛唐诗。
一群好演员贡献了灾难级的表演,说话都用虚弱的气声,台词是血滴子,句句取人首级,要么就扎得你如坐针毡浑身起疹子。全片只有日文念白的几分钟令人舒坦,抚平了我的焦躁。染谷是围笑宝宝,黄轩是大笑宝宝,宽叔是人肉中心思想复读机。我写了首诗。叫什么?长恨歌。哦,爱情诗。原地黑人问号的我:给老子滚!
从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到编辑部的故事。你以为你借口没参加party就可以不交稿子吗?那你太天真了,我放录像给你看呀
极致的布景美术摄影营造出了导演心中华美的盛世,让痴迷古风奇幻电影的我也沉沦其中,不过将太脸上似笑非笑洞悉一切的表情老是让我想起野村万斋的阴阳师,有意思!看完想立刻去襄阳唐城拍写真!!!
2017年的观影历程以这部片子收尾,可以说是非常圆满了。《妖猫传》的叙事有瑕疵吗?有。陈凯歌能力上有欠缺吗?很多。但这部作品卓越的美学意识,饱满充沛的情感,亦真亦幻的氛围,将后人对盛唐的想象、眷恋与渴慕完美呈现出来。空海与白居易乘船去伎院时,感叹好一个大唐风流啊,这句对白可谓点题了。
说实话妖猫传6.9的分真的太低了,极致的美学再加上剧情在线主角演技在线,但是六十多万评分我这一个五星也拉不回来🌝
【深圳观影】诗是假的,情是真的。被真情实感催泪了……这个大唐盛世如梦似幻啊。
陈凯歌刻意在视听语言下试图突破自己令人惊喜,影片前半部分令人惊艳,连张天爱这种毒药级女星居然也没毁掉。然而故事后半部分令人失望,极乐之宴掺杂着惊艳和尴尬审美,侦探故事最终也乱了阵脚。最后的爱情故事落在一个中途冒出来的配角身上,很难让人感同身受。但电影本身就是幻术,算得上好看
大唐盛歌,电影整体色调有质感,场景设计也很大气,里面的演员真美,剧情设定有些偏执了,稍有瑕疵
画面非常考究,还原了唐朝的盛景,可用这么美的画面讲了个什么鬼故事?两个主演都很尴尬,黄轩还能看,但染谷将太明显是个败笔。这部电影充分说明剧本对于电影来说有多重要。
虽然前后割裂太严重,几乎从探墓之后完全崩盘,但还是不忍心唱衰,因为实在很喜欢前半部分。如果说电影是造梦的机器,我确实在这里看到了稍纵即逝的幻梦,它如此美丽也如此脆弱,令人瞠目结舌也令人无限唏嘘。哪一种真相才更让人痛苦呢,不能生在最好的年代,或是发现,原来最好的年代根本也不存在。
剧情不能要求太多 毕竟梦枕貘各种原作也是个每况愈下难圆满的走势 陈凯歌也不能要求太多 毕竟道士下山已经拉低到不能再低 亮点全在染谷将太身上 没熬到看片尾不过这中文水准……应该是配音的吧 片子放到日本映或许比较讨喜 暗荣CG一样的中二
原来妖猫是个编辑啊,催白居易交稿子。
《杨贵妃传之大唐前后三十年的男人都爱我》
杨贵妃对李白说:“大唐有了你,才真正了不起”??这是极乐之宴还是延安文艺座谈会?陈大导演什么时候才能察觉自己所谓才华其实是尴尬体质造成的幻术啊
这片大约相当于一份米其林三星里摆盘精致的大便。
刘昊然的造型可以
真的还行。只是看完之后想给《聂隐娘》加两颗星。我去加了。
极乐之宴之前满分,之后就垮掉了。看前半部以为是要借贵妃缅怀盛世,没想到最后就真的只是缅怀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