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奉为电影圣经的《天堂电影院》,在一些人看来都问题重重,所以《巴阿里亚》明显会为很大一部分人所诟病。
最高兴的时刻是从中找到的电影记忆,仅此而已。
影片从如今观影习惯来看问题很明显,如果是某一位已经作古的导演的老作品,审视的角度肯定是不同的。
谁让朱塞佩·托纳多雷 Giuseppe Tornatore是陪我们90年代初同时成长的少数几个外籍导演呢,把追捧留给后世,苛责留给我们吧。
除了重复自己,托纳托雷就是在玩政治,这是意大利最时兴的电影题材。
可惜他没处理好,和家庭观、迷影情都有些脱节。
表演也浮于表面,煽情但不纯。
也没留给莫里康多大空间。
Luc,2009年9月2日于威尼斯
《巴阿里亚:风之门》是托纳多雷继“西西里三部曲”之后,蛰伏多年推出的对故乡西西里岛的致敬之作。
倘若我没有坚持看到结尾,我不会想动笔写一写它的。
人在死的一瞬间是痛苦还是舒服呢?
我想会是舒服的。
一生的经历,总该用去最后一点气力去回顾一下。
就算是十恶不赦得罪人,或者是江洋大盗,在死的一瞬也该是安乐的。
人生来就有回忆的本领,年纪越大,这个本领越强。
去年读张爱玲的《小团圆》,发现她梳理一生的精妙方式,发现“她醒来快乐了很久很久。
”莫扎特死得早,他不愿死去,他死前写《安魂曲》,我愿相信那是莫扎特的自言自语,他没写完,但我仍相信他死时也是“快乐”的,就算他没有填完最后一个音符,但在脑中早已将这段乐曲谱写完整。
托纳多雷当然没死,他亦能通过《巴阿里亚:风之门》“慢慢醒来”,也“快乐了很久很久”。
诚然这是一部快乐的电影,意大利西西里岛的阳光是快乐的,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百姓是快乐的,从头至尾的橘色调,足以让人相信,人的一生就该是充满阳光的安然处之。
巴阿里亚,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小镇,那里平静、祥和,那里就是导演托纳多雷的故乡。
故乡能赋予一个艺术家多大的意义?
鲁迅在小说《故乡》的结尾感悟到:“希望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来没有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这是鲁迅坐看风云的卜然一笑,对希望的无所谓事实上是对生活的无所畏惧,故乡告诉鲁迅生活就好比走路。
《故乡》倘若没有这个结尾,只能算是平庸;有了,便是伟大。
《巴阿里亚:风之门》亦是结尾取胜法,电影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在通过主人公讲述其一生的经历,平淡无奇,毫无悬念的那种讲述,犹如观看美丽的风情照片。
但结尾太妙了,和鲁迅的小说《故乡》异曲同工。
《巴阿里亚:风之门》以主人公佩皮诺从小到大的人生轨迹为主线,伴随其父亲奇科从壮年到死去以及孩子彼得罗从嗷嗷待哺到远走高飞的生命历程,又将诸多历史事件穿插其中。
我、父亲、孩子,三代人犹如一个人,一代一代下去,不过是自生到死的一代又一代的生命轮回。
影片故意将佩皮诺的童年和轮回的未来的自己,以及梦里面自己的儿子参杂在一起,仿佛不是一个人,又仿佛是一个人。
影片的一开始,童年的佩皮诺在教室里睡着,在梦中自己从青年走到壮年,从壮年走到老年,影片的结束,童年的佩皮诺醒来,他走上大街,来到了当代,看到了自己轮回的未来。
这个轮回未来并没什么大不了,他仍然是西西里的活泼少年,依然会经历人生的酸甜苦辣,依然会在死前回忆一生,然后安乐地死去。
真正好的电影,不在于它多么吸引人的眼球,而在于你看完它之后不断地去回味。
我不记得鲁迅在小说《故乡》中和闰土说了哪些话,但始终记得小说的结尾。
我也宁可忘记《巴阿里亚:风之门》的大篇幅的叙事,而只愿记住他最后一个画面。
那是一只苍蝇:未来的佩皮诺即是童年的佩皮诺,当他的玩具陀螺被砸碎后,陀螺里面飞出一直苍蝇。
那是前世的苍蝇,是梦里面佩皮诺的儿子放进去的苍蝇,一只还能飞的苍蝇。
《巴阿里亚:风之门》,让托纳多雷继续着自己的故乡梦,不管是《天堂电影院》还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西西里的故事还在继续,我们每一个人的故事也都在继续,并将永远继续下去。
刊于5月14日《假日一百天》
我常听人说意大利人与中国人有无数种的相似,比如对美食的热爱,对生活的阿Q精神——相传墨索里尼的军队可以因为没有充足的意大利面而放弃对北非战场关键阵地的防守,而被德国人怒吼:与意大利联盟,还不如与十个法国开战。
这也许是一个古老文化在传承中总会出现的共性。
西西里是意大利乃至欧洲最具传奇色彩的地方之一。
这个三角形的岛屿曾经被各种民族、各种宗教所统治,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独立王国。
这里的文化复杂多样,这里的故事层出不穷。
在这里诞生了《Baaria》的导演Tornatore。
他用西西里人独有的幽默和包容,诠释了二十世纪一个西西里人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
这是一部复杂而不能被概括的电影。
没有人比二十世纪初出生的那一代人经历了更多的沧海桑田。
中国人如此,西西里人也是一样。
电影的时间是混乱的,现实和梦境是不能被分开的——正如这个时代的人一样,闭上眼睛,曾经的硝烟仿佛还在昨天,而谁有知道明天还会如此平静安详?
对于一般的西西里平民而言,谁会去关心基督主义、共产主义、抑或社会主义——人们甚至不想知道这些到底是政治名词抑或舞蹈术语——正如中国的所谓“庸人”一样。
然而,他们为什么要去关心呢?
不管政治如何,生活总还是会照旧——不管是什么主义的政客们关心的其实也不过就是自己和家人的体面和收入,至于什么理论,那是年轻人当政前在茶余饭后的娱乐罢了。
然而,导演Tornatore的乐观主义和包容精神却让我们这些善于批判的年轻人着实自惭形秽了一回。
不管是什么主义,民众有多么厌恶,电影的表达都那么含蓄,而富有幽默。
卖香肠的男子,在笑声和叫卖声中坐在两名宪兵的肩上远去,留下了母亲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解释:去监狱。
Peppino夫人的流产,不过是一场破碎鸡蛋的梦境和夫妻相拥的镜头的淡去。
就连为了逃避战争而不惜自残四肢的Minicu,也不过是一笔带过。
在各种的沉重中,导演却一直把主旋律拿捏得充满激情和意大利式的幽默。
或许导演以为,一切都是宿命。
所以不分善恶美丑,不管喜怒哀乐,一切仿佛都是安排好的,困苦总会过去,哀怨和仇恨,不如享受现在,心满感激——Peppino对儿子说:有的人看起来很好,其实很坏;有的人看起来很坏,其实不然——这很难区分。
那个看柠檬园子的胖跛子是这样,这些某某主义者或许也是如此。
而Peppino的“共产主义”也正在告诉我们,一切都是浮云,更还有什么善恶美丑?
Peppino从一个“不体面”的家庭出身,从事他所毕生奋斗的“共产主义”,带领工人游行,农民发动土地改革,参与革命战斗,甚至因此负伤。
然而他在家则是一个缺少责任的封建家长,苛扣邻居的社会补助,当政后镇压工人运动……他的“共产主义”似乎只停留在那个呆头呆脑的年轻人。
这个善于玩弄权术的西西里人,最终失去了人民的信任和同事的好评,即使晚年的自己也毫不掩饰的承认自己的人品不好——而慈悲的导演对此的表达简单到几乎不经意。
Peppino是一个政客。
当政治不再眷顾这个连演讲都不能脱稿的“演说家”和“社会活动家”之后,生活再次归于平静。
和曾经的叛徒在服装店相遇的时候,两个人重新相拥,似乎一弃前嫌。
一切就如同浮云,政治不过是借力的青云,不过是脱离“不体面”生活的一种途径——老Cicco临终前所说的“Politics is beautiful”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痰用了一生的时间来干燥”,这个用了动听的意大利语和西西里方言拍成的电影进入了尾声。
当你已经对某些事情坚信无疑的时候,那个苍蝇却从陀螺里钻了出来。
A bon locova,困苦的过往。
朱塞佩•托纳多雷靠他的“西西里三部曲”(《天堂电影院》、《海上钢琴师》、《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俘虏了万千人的心,现已是国内电影青年和文艺青年的入门必修课。
托氏不仅获得了大众支持,还获得专业人员的奖赏,《天堂电影院》曾获戛纳评委会大奖,那时托氏过而立之年不久,称得上年轻有为。
托氏和他的前辈瑟吉欧•莱昂内一样,将商业和艺术平衡得非常好,也有一个相似的“毛病”:作品产量不多。
在2000年的《海上钢琴师》之后,过了6年,他拍了一部风格阴郁的悬疑片《隐秘》,影片未失水准却也没多少新意,传统的严谨结构中仍含着浓烈的情感。
时隔几年,托氏重新回到西西里,为我们带来了这部《巴阿里亚》。
《巴阿里亚》投资不小,高达2500万欧元,在意大利电影界算是顶级制作,配乐由莫里康尼操刀。
托氏自己和外界都对该片寄予厚望,影片是2009年威尼斯电影节的开幕片,在年底,代表意大利参与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竞逐。
后来的结果我们都清楚,铩羽而归。
影片讲了一个家族几十年的历史,涵盖了从法西斯时代到后来眼花缭乱的种种政治更迭。
在这种历史事件参与过多的叙述中,我等外人如同不明真相的人误入大观园,不免有些走马观花地看下去。
虽然影片基本遵循了时间上的线性叙述,却像是难以衔接的碎片,节奏过快甚至有点紊乱。
在如此情况的干扰下,很难体会片中的情怀。
托氏称这部作品带着强烈的自传性质:“一半是真事,一般是想象,不过虚构与真实巧妙结合在一起,以便以假乱真。
”我认为,恰是这自传性质束缚了托氏的手脚。
一个人在处理涉及自身的题材,很易失控,在取舍问题上如果做的不当,便会使作品变味。
在《巴阿里亚》中,家族人物的情感与政治事件似乎脱钩,各行其道。
历史事件的功效似乎仅是改变了片中人物的命运,横跨的时间过长、截取的时间段过多,影片的容器无法同时容纳历史与情感。
一般情况下,自传性质浓厚的作品,感情强烈,更容易打动人。
而托氏这部新作明显走形,动人程度不及他之前的任何一部作品。
飞奔的小孩,镜头后退,现出巴阿里亚的生活画面。
没有料到的是,这个美丽的开场之后,却很难进入托氏耗时三年营造的西西里影像。
有莫里康尼的配乐又如何,它在片中和意大利人的大嗓门都显得有些噪杂。
莫妮卡•贝鲁奇的短暂出场也没有召回前些年的动人记忆。
影片中的女主角依然有着精致的样貌(如《天堂电影院》、《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海上钢琴师》都是如此),但没有再次散发出以往托氏片中的女性魅力。
托氏的传统手法失效之后,不再有古典的戏剧张力,只剩了些陈词滥调。
片子除了它的片长:两个半小时,其它地方都不具备家族史诗的特点,有史无诗。
托氏的乡愁抒发没有成为动人的诗篇,既没达到抒情的效果,也没有成全史诗的格局。
最大的希望还是,熟悉本土历史的意大利人能给托氏一些掌声,但在威尼斯影展开幕的尴尬表明,这点似乎也没生效。
去年有部由罗伯特•德尼罗主演的好莱坞电影《天伦之旅》,质量不错,翻拍的是托氏1990年的同名电影。
对于托氏,该欣慰呢,还是感到讽刺意味?
当西西里的传说不再动人、不再美丽,他与前辈莱昂内多了一个不同点:莱昂内的作品从没失手过。
依照托氏的创作速度,他重返巅峰,可得不少年头。
周六的两部电影中间,有个周黎明桑和意大利国家电影资料馆馆长Enrico Magrelli对谈的单元。
印象所及,周桑说托纳多雷在中国影迷心中的地位很高,在杂志上批评他简直是要砸饭碗的。
他举出来的托导代表作是[海上钢琴师],当年周桑在《看电影》上还真有只言片语批评这部影片,不过饭碗到现在还是很稳当。
[海上钢琴师][隐秘]和[幽国车站]无疑都是很好的电影,但是,如果没猜错的话,在中国影迷中的人气更大部分来自于他的那些“西西里片”。
那个岛成了更多人的岛,他的家乡唤起了更多人的乡愁。
当然,这还是拜被厉行打击的碟商所赐。
国配[天堂电影院]上过央视,(与西西里没啥关系的[海上钢琴师]应该也有)但是那实在太早了,后来的热情则像地火一样潜滋暗长。
从[天堂电影院]世界范围的成功开始,托纳多雷就成为西西里岛的泰坦,他的灵感、力量、声名,乃至生命都系在这座岛上。
并不高产的托纳多雷此前有[天堂电影院]、[星探]和[玛莲娜]三部“西西里”片,眼下的[巴阿里亚]是第四部。
在小小的市镇中,小孩子成长,老人去世,孕妇生产,农民劳作,神父审查电影中的不良意识,美丽的女人在街心茕茕孑立。
小镇中的人既会心存嫉妒、欺骗、玩世不恭,也不乏善良、天真和幽默,跟生活在世界其他小镇中的人一样。
[天堂电影院]和[玛莲娜]的故事都借由孩子的眼睛展开,他们跟着市镇一起成长,用自己的方式观察和理解周遭世界,里面大概混杂了许多导演的个人经历。
[星探]则是骗子的故事,他的骗局却意外地产生出美好,观众们通过他那摆设一样的摄影机去窥探那些不设防的心。
[巴阿里亚]同样是一个人的故事,不过在落脚处显出了更多的情怀,或曰更大的野心。
巴阿里亚是托纳多雷的故乡,影片结构从头到尾成为一个圆,头就是尾,尾就是头,中间独缺一对儿阴阳鱼。
就像当年[狮子王]里面的一首歌,“Circle of Life”,“生生不息”,再恰当不过了。
一、动和静,出走和归来。
影片开始,因为蝇头小利,佩佩(Peppino)的儿子Pietro领受了在唾沫干掉之前买回香烟的艰巨任务,撇下自己的陀螺游戏,绝尘而去。
跑着跑着,他飞起来了,御风而行之际,眼前是整个巴阿里亚城,这个场景像童话和梦一样美。
巴阿里亚是巴格里亚(Bagheria)西西里话的叫法,而巴格里亚便是托纳多雷的家乡,城市的俯瞰在影片中不止一次的出现,标识着时代的变迁。
影片从墨索里尼统治时期开始,故事一直延续到当代。
佩佩也从一个农家小孩成长为一个共产主义者,从积极的政治活动者变成了乐于享受家庭温暖的政治的政治人物。
影片格局和(一部分)时代背景,都可以参照贝托鲁奇的时代剧[1900]。
那件不可能的任务奠定了影片的基调,就是跑。
影片里不断出现跑,精疲力竭的跑,妥帖地放置在这座市镇当中。
巴阿里亚跟他从前呈现的西西里无甚二致,喧闹、丰富、精力充沛。
在他的“西西里片”中,西西里人每每手舞足蹈地陈述自己意见,几乎每句话都藏有挑衅和吵架的倾向。
第一次在影院里看托纳多雷的电影,二个半小时,兴奋之余颇感精疲力竭。
因为要聚精会神地跟踪不断的变动,分辨每张生动的面孔,体味小镇的悲欢离合,且分享他们充沛的感情。
正因为动到如此强烈,静才有更摄人的力量。
比如,一个人的死去,他像开玩笑一样说自己要死去,结果他就死了。
这种死亡,既带苦涩,又存有不可捉摸的奇幻感觉,神似卡尔维诺笔下的帕洛马尔先生—— “他决定开始着手描述自己一生的每个时刻,只要不描述完这些时刻,他便不再去想死亡。
恰恰在这个时刻,他死了。
”接下来,恰恰在接下来,卡尔维诺桑也离开了。
一直在路的拐角或人群中的那个美元倒爷,是另一个在流动时间中保持平静的人,在最不合适的场合,那怕是声讨美帝的群众大会,他总会神入一句,“换美元吗?
” “一个不变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知何年何月,他的生意变成卖笔,还会很市场经济的随行就市,也说不清是悲是喜。
无论如何,这个资本主义堡垒终究是改变了。
这个巴阿里亚,人可以飞起来,还说死就死,大街上的老妇可以未卜先知,仿佛停留在那个还有神话发生的时代,就像一个家族会被蝼蚁和风连锅端的南美,也好像阐截会战奇人异士辈出时的中国。
像托纳多雷其他的“西西里片”,[巴阿里亚]中也有“离开”与“归来”的主题。
[天堂电影院]当中,在阿弗雷多很难定性的欺骗之下,多多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外面的世界”去寻求自己的价值。
当他回来时,不仅阿弗雷多已经作古,连那座新天堂影院都不复存在了。
到导演画蛇添足地剪出来一段最美不过夕阳红时,连年少时的感情都不无遗憾地回归。
[玛莲娜]中是她的丈夫从前线的意外归来;[星探]里的骗子则是职业性的走街串巷,印象里他无动于衷地听了无数人的倾诉后,骗到了一份爱情后,很有些“浪子回头”式的人性复归劲头。
即使在与西西里无关的[海上钢琴师]中,1900不愿离开大海,终于神隐。
在[巴阿里亚]里,佩佩为稻粱谋,远赴法国打工。
在那里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家和国,他写信给家人,还去影院看费里尼的电影。
家人围在一起读信的桥段,温暖如[天堂电影院]。
相比这长时间的离开,去苏俄开会和进城都不足道。
当他从法国回来时,广场上晒太阳的男人们问他要去哪里。
这里,时间仿佛并不存在,出走和归来混为一谈。
时间的凝固,对不经意间混淆出走和归来的人们合用,对整个城市来说也大体不错。
乡愁大概是哪里都不缺的,所以这种的故事能被更多的人所感知,就像五柳先生听到的召唤,归去来兮。
二、佩佩。
像小多多被阿弗雷多一巴掌抹大,在更大的时间跨度中,[巴阿里亚]更频繁的使用了类似的易容方式,各位自然要更落力地由生演到死,由婴儿演到老翁。
在影片里,托纳多雷若干次向自己致敬,从学校到电影院,从电影的铁托到电视的兴起,从佩佩拿国际米兰和巴勒莫的球星卡换电影胶片(顺便说一句,影片里面出现的电影繁多,其中不过小部分能说上片名,西西里人民爱电影),到莫妮卡· 贝鲁奇的乱入,再到市镇那些人。
如果说佩佩的生命史和城市变迁史要比从前的影片更连续、更完整,那么,西西里这个杯子溢出来的泡沫也不太少了。
好在托纳多雷还保有他的感情和底蕴,还远没到对世界麻木不仁的地步。
他的重复竟然还有意思,还鲜活,还能带来感动。
影片开始自墨索里尼当政时期,二战还没有开始,不过墨索里尼老师已经上台。
卡尔维诺曾经追溯过墨老画像的变迁史,也许这样也能算算电影的时间吧。
佩佩的爸爸是个好读书的农民,脑子里多少有些桀骜不驯的自由思想。
这也符合当地的剽悍民风,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奚落调戏法西斯蒂和伟大领袖墨索里尼。
看到这里才知道,意大利语里至少有一个“领袖”的发音类似汉语的“独裁”,也不知道咱家是幻听还是心术不正。
地主贾青托东家跟法西斯党眉来眼去,得以占了大片良田。
照单田芳先生的讲话方式,那真是“私官两面,手眼通天”。
蛮横的贾老爷是佩佩家的冤家,他跟农民是阶级斗争(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个词)的两方面,是西西里乃至意大利的现实,跟佩佩的成长故事也相得益彰。
另一股势力,黑手党,在整部影片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连考莱昂老爷的背影都没见到。
不过,至少在佩佩的少年,墨老正大搞扫黑,黑手党正等着盟军来解放呢。
比起懵懂少年、孤单少妇和不法星探,佩佩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单纯角色。
如果考虑他的出身和政治立场,他其实跟保尔·柯察金也差不多少,只不过托导的讲法更幽默而已。
佩佩比保尔更像人的地方,在于他革命爱情两不误,甚至还上演出了一出争取自由乱爱的的戏码。
因为掺入了政治内容,所以影片会不可避免地丧失些惯常的简单和单纯。
托导小心翼翼地把政治事件嵌入到巴阿里亚的日常场景中,以求得历史和生动的平衡。
对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他奉行的是点到为止的方针,尽量化沉重为轻松,以幽默的方式表现。
抱得美人归以后,佩佩在很长时间都保持着意共干部、农民、不着家的丈夫、不负责任的爸爸和准穷光蛋等多重角色。
年轻的妻子只好带着孩子去看教堂穹顶上的爸爸——佩佩小时候跟小镇的人做了画家的模特,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了画中的圣人——那些不成体统的圣人却早就被抹掉了。
随着画的消失,佩佩的童真也被政治的动荡所代替。
其时,意大利已经废除君主制,成立共和国,意共决定参加议会。
他们投身于土改、示威,为农民和工人争取权利。
但是,苏联成了新的问题,内部的政治斗争和讲话的思维方式使得佩佩陷入迷惘,以至于跟家人和朋友的关系都变得疏远,女儿的耳环神秘消失,即是这种疏远的隐喻。
当佩佩有机会去苏联,亲眼观察了这个传说中的国家时,他才想到了更多,才有了他的出走和回归。
所以,导演心中的佩佩是个真诚的人道主义者,并不因为意识形态而拒斥真相,这倒也是陶里亚蒂和贝林格,以及他们领导的意共的作风。
关于这些内容和类似的态度,可以参考乔治·奥维尔的《向加泰罗尼亚致敬》和罗曼·罗兰的《莫斯科日记》,世界上到底还是有些明眼人。
这样,佩佩的回归,包括肉身和灵魂。
接下来,他更不愿意为意识形态所左右,尽量地用良心做事情。
在战后,他经历了父亲的死,儿女的反叛和成长,跟朋友的和解。
所幸,他最终没有成为保尔·柯察金。
在郊外的山上,他终于能用一块小石头连续击中三块高耸的巨石,却没能摆脱羁绊一生的蛇。
远处,他的家乡还像平常一样喧闹,那里有他的亲人。
三、八卦时间。
其一是佩佩和他的领居。
影片中段左右,他有了个警察邻居。
一个归属不安分的在野党,一个是那所谓的“暴力机关”,两个人齐齐出门,齐齐点头问好,老婆齐齐守望,两位先生又互殴受伤齐齐被送回家。
比较有趣的是,至少在一段时期之内,互为对头的意共和(长期把持政权的)天主教民主党的党部都在罗马市中心,居然只有一个广场的距离,恰好跟佩佩和公务员邻居两家距离相仿。
其二是杀牛的问题。
片中有一段杀牛戏,老人家拿新鲜的牛血给佩佩的老婆喝,结果这个挺惊悚的场景引起了若干动物权利组织的抗议。
托导和美杜莎影业辩解说,本来想用电脑合成,结果不成功才跑去突尼斯(即影片拍摄地)的屠宰场拍的,而且这头过把瘾就死的牛是被日常屠宰,而绝非为[巴阿里亚]而捐躯。
要说电脑合成动物,想想[狼灾记],班底当是不错,可是最终效果只是差强人意。
一个消极的例子是,国产优秀爱国主义电视剧[大宅门]里有一匹大马莫名其妙地殉了葬,片方有没有对质疑做出反应不得而知。
另外一个积极的例子是,[爱情是狗娘]里激惨烈的斗狗戏就很讲道理,都是高科技,片子里的狗兄狗弟们绝对没什么危险的亲密接触。
http://www.mtime.com/my/underground1984/blog/2963126/
巴阿里亚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上,那里是个出故事的地方,特别是朱塞佩·托纳多雷更是将自己的家乡当成了自己灵感的源泉。
从《天堂影院》到《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发生在这个岛上的故事打动了多少人!
这次他又将巴勒莫附近的小镇巴阿里亚搬上了银幕,一如以往美丽的风景,一如以往橙黄的色彩,但却没有了温暖的感觉,相反倒是深入肺腑的绝望。
在他影片中的巴阿里亚,成为人生的一个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台,一代重复着一代,人生就像一个大循环,首尾相接,你无法跳出。
在《巴阿里亚》里,整个情节就是一个框形结构,影片的开头很正常,现在的巴阿里亚,人们在闲适地生活着,大人们打着牌,小孩玩着陀螺,不停地跑来跑去。
当镜头转换之后,孩子们仍然跑来跑去,场景也没有变化,依然是那个教堂,依然是那条街道,依然是那个广场,只是跑着的孩子不一样了。
故事就这么叙述着,剧中的人物轮番登场,几十年的巴阿里亚的变迁在我们眼前展开,一家三代人的故事也让我们牵挂。
六十年里,巴阿里亚与意大利其他地方一样,经历了战争,经历了法西斯,经历了共产党与基民党的轮流执政。
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你阅尽了巴阿里亚的风云变幻,阅尽了巴阿里亚的人生沧桑。
当你认为这是一部怀旧的历史片时,最后的情节却又将这一切解构。
影片开头那个被老师惩罚而在教室里睡着的孩子,在影片结束时醒来,故事在这里终止了。
打牌的老人依然打着牌,玩陀螺的小孩还在玩着陀螺。
难道这一切只是那个小孩的南柯一梦?
是梦是幻,还是真实的发生,你无法确切地把握,就如同人生一样。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梦与真实的界限在这里模糊了,其实梦与真实对于重复的人生来说,又有多少意义呢?
托纳多雷在《巴阿里亚》里,将人生的舞台固定化,而舞台上的人物则在不停地变化,进一步深化着他戏梦人生的理念。
影片所有的镜头都集中于巴阿里亚这个小城,大部分的场景都在小城的那条主要的街道上发生,每当历史变化的重要关头,小城的那个小广场都会成为历史事件的演出地,而后面教堂都会成为主要的背景。
军人、警察、墨索里尼的画像,还有无数的政客,都在这里穿梭演出。
他们喊着同样的口号,说着差不多的话语,他们许诺着同样美好的未来,风起云涌,上台下台,城头不断变幻大王旗。
在巴阿里亚城的居民眼里,他们只是过客,他们与小城居民的生活无关。
而巴阿里亚城的居民们,则永远都是看客,他们似乎是历史的见证者,其实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照常过着自己的生活,虽然时代在往前走着,他们的衣着在变化,他们的外表在变化,但生活的本质虽没有改变。
他们一代代的出生,又一代代的死去,而巴阿里亚则容颜未改,对于巴阿里亚来说,他们其实也是过客。
影片中还有一个有趣的角色,每次风云变幻时,他都呆在广场前的灯柱下,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冷静地发表着自己简短的评论,从向两个打架的小伙子喊“不许打人”,到嘲讽激昂演讲的政客“你就扯吧”。
他属于生活的评论者,他似乎阅尽了生活,看透了一切。
不过,从影片开头到结尾,他却永远都是那副形象,永远站在灯柱下,永远给别人的生活添加注脚。
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他重复着自己,作为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他也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可怜过客。
这是不是一种悲哀?
生活就是这样让人绝望。
数十年前,一个小孩将一只苍蝇放入正在制作中的陀螺之中,影片结束时,他的孙辈将陀螺摔裂时,一只苍蝇从中爬了出来。
这是暗喻着生命的无聊循环,还是寓意着人生就如这只苍蝇一样,浑浑噩噩,毫无意义?
三代人在巴阿里亚度过了自以为丰富多彩的一生,而苍蝇也在陀螺的狭小缝隙里度过了六十年。
想一想,真是很可怕。
Baarìa!
确实是托纳多雷的电影,画面、色彩、配乐、摄影、风情、叙事……人的一生放在历史的长河中,总会有些特定的事、特定的情上一个几十年就是这样动荡的往前走我们的几十年呢?
恍惚中,自己马上就到而立之年了佩佩的童年、佩佩的成长、佩佩的爱情、佩佩的事业、佩佩的家庭、佩佩孩子、佩佩老去……人的一生,就是这样过去了当同一块石子一次同时击中三块石头时,就会有一个盛满金币的宝藏出现在你的面前,多么熟悉的故事啊。
这个传说,即使都知道是假的,可是直到有人同时击中时,你才能真正的确定他的真假……我喜欢的托纳多雷,但愿你能永不老去……
在学院标放看到20分钟,想起了第一个问题:从《我记得想当年》,《1900》,《木屐树》等等到前几年的《灿烂人生》,好像我喜欢的意大利导演都拍过至少一部这种时代变迁、群像史诗或自传性质的影片(我也搞不懂该叫什么……)。
实际上,因了这些史诗片的关系,我们已经对这部作品中上个世纪意大利的历史感到亲切。
可这是为什么呢?
是意大利这个民族的多难造成了他们的历史感?
我在小纸条上问。
无论如何,《巴阿里亚》的题材导致了该片的重量级。
所有的叙事作者,在解释自己的那一件作品中,总是动用最大的力量。
王小波说的。
《巴阿里亚》也让我看到了这种力量。
这种力量拿捏的很从容,没有用力过大过猛。
对比贝托鲁奇的《1900》。
这种力量也是好看的,更轻快更超脱。
对比《我记得想当年》。
作品中散发出来的诗意,则更胜一筹。
巴阿里亚镇上的居民,好像就在影院门口外面生活着。
日复一日。
出了门,迎来一阵风,就想和他们打个招呼。
回老家时候,姥姥指着所有的房子讲他们每个人的故事。
都是一样的。
最后的结尾,人生如梦呀,弹指一挥间呀,记忆呀。
举重若轻,整个影片莫不如是。
又是一场电影的狂欢节。
一扇奇异的门。
一直觉得老托的名声,“毁”在了“好看好玩”上。
也“毁”在了太透明,太天真,太不沉重,太平易近人,太容易让娱记和娱坪们觉得“好欺负”。
总为此不平,但想想,也真可笑,那有又什么关系呢?
这是有心则明的事情。
《小人物的大党派》意大利小城市巴阿里亚,一个曾经跟着叔叔去放羊的孩子,读书不多,认知不少。
反对传统,反抗既有财富分配制度。
二战后,参与了大社会的小政党PIC。
不过这个叫做GC的党在那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地方,却是最大最大的!
为何学习再分配,他作为当地一个代表朝圣于那里,回来后还组织了同样渴望进行分配制度改变的实名等,来到郊外,私垦荒地!
之后也有大城市发起的各类运动与活动,可慢慢火焰变得温和,唇枪取代暴力!
小人物的大党派参与城市和市民的管理,也获得了一席之地!
小人物的孩子们也在长大,他们的未来是全球融合,眼界更广阔了!
哦,对了,我说的不是西西里黑手党!
虽然它的故事背景是巴盖里亚(意大利语:Bagheria)是位于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大区巴勒莫省的一个城市。
最早建于1658年。
后发展为一个度假胜地。
该片导演是:朱塞佩-托纳多雷靠他的“西西里三部曲”(《天堂电影院》、《海上钢琴师》、《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必定成为所谓万千人心中之名片!
回顾下意大利该党历史:为西欧最大的共产党。
1921年1月在里窝那成立。
由意大利社会党的左翼组成。
1991年2月改名为意大利左翼民主党。
1921年1月在里窝那成立,由意大利社会党的左翼组成,认为必须用暴力革命摧毁现存政治秩序,建立无产阶级专政。
次年国家法西斯党上台,在意大利政党中 ,唯有意共坚持反法西斯立场。
1926年10月被墨索里尼政权取缔,总书记A.葛兰西被捕入狱。
1934年意共与社会党订立反法西斯统一战线行动公约。
(片中我们看见一些基层人士不无幽默地讽刺着法西斯及其爪牙们!
)1943年墨索里尼政府垮台,纳粹德国侵占意大利,意共率先组织民族解放委员会,派遣意大利旅开展反法西斯武装斗争,其威望空前提高。
意大利被划为西方势力范围。
面对国内外形势的巨大变化,意共决定进行战略调整。
意共领导认为,党最初的性质和纲领已不能完全适应形势的需要,党根本没有机会用暴力夺取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党必须制定一条与党的创始人最初设想不同的新道路。
1944年4月参加联合政府,党的领导人陶里亚蒂先后任副总理等职。
1947年,国际形势日趋紧张,美国对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发起冷战。
意共及其领导人被排挤出政府。
此后长期居于反对党地位。
(片中我们看见主人公所在集体,积极参政议政的活动)1956年提出走议会道路和进行结构改革的战略,主张从内部逐步改变资本主义制度,并认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应实行多中心主义。
60年代,一些派别分裂出去,另立意大利共产党(马列)和意大利统一共产党等政党。
该事件背景是:1956年苏共召开二十大,赫鲁晓夫揭开了非斯大林化进程,公开承认实现社会主义有不同的道路。
于是,意共重新恢复了社会主义道路的探索进程。
(片中我们看见主人公所在党派,带领大家上山抢夺土地,积极开垦,最后万恶的地主武装之骑马者说“闹剧结束了,回家去吧”)70年代,意共是欧洲共产主义和民族共产主义倡导者之一。
80年代以来,在国内提出“民主替代”战略,试图联合左翼民主力量,取代以天主教民主党为中心的政权体系;在国际上提出“新国际主义”概念,呼吁加强国际合作;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主张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自主、平等、互不干涉内部事务。
1984年在欧洲议会选举中,得票超过天主教民主党。
1987年大选后,仍为议会第二大党。
在2000多个市镇、约半数省份和若干大区,与社会党联合执政。
总书记A.奥凯托(1988年起)。
中央机关报为《团结报》。
图为:1985年意大利共产党《团结报》节会场这么一个摇啊摇,随着国际趋势、环境不断看多和看空的集体,终于到了要转变投资方向的一天了!
最后,1989年东欧发生剧变,意共全党上下经过长达14个月的激烈辩论,最终决定解散共产党,建立左翼民主党。
1991年2月改名为意大利左翼民主党。
经过几十年的策略调整,意大利共产党已在很大程度上脱离了传统的共产党标准。
因此,小人物一梦睡醒,从教室的黑板后面迷糊双眼走入车水马龙的当代21世纪,不变的,就是教堂(宗教)。
听到一个失去创作力的家伙大喊:我想回去……
冗长乏味
大师不一定都是精品
伊朗····
浓缩的时光~字幕出现时感到强烈的情感激荡~挺奇妙
陀螺游戏 买烟的小孩 共产主义运动
他想囊括一切 却难以承受 即使是托纳多雷 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意大利冲奥片
怀念意大利
以此片作为三部曲的终结,弱了点。
流水账一般,莫名其妙的拼接剪辑。这么大的制作实在是让人失望。妆造也很奇怪,主角老后脸上像糊了层面粉似的褶子,但是脖子皮肤依然紧致光滑…
依旧是娓娓道来的格调 和怀旧的昏黄色调 从喧哗的小镇依稀回到了《天堂》和《西西里》 恍惚这就是托纳多雷的一生 但野心太大 负重太多 所有故事一转而逝更是难以深记——你甚至会错过了莫妮卡贝鲁奇的身影 首尾两处昭示着导演很想挽留点什么 然而真正的经典是无法复制的 余者只有无尽的追忆
很不错
长
更像天堂电影院与西西里传说的合体。
西西里风情片
想给个2.5
纯流水账,史诗失败的典型案例
对西西里的故土情怀,娓娓道来,细节琐屑,但情感浓重。对政治的描写,恰好是导演对故土深情的体现,如何使那个地方更好,如何使那里的人过得更好。即使在“西西里三部曲”的盛名之下,我觉得这部也担得起好评,这个岁数的人才会有这种类型的作品,虽然故乡史诗不好拍,但有情就好。贝鲁奇还露点客串~
一个理想主义者的一生,几乎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