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电影节的福,看了这部《到阜阳六百里》,我想这一定是自己近年在影院看到最好的电影。
如果要打分,我打满分。
我知道题材怎样与影片的好坏是没有关系的,但如果你见到有人如此真诚地描述着一个真实的世界,你也很难不被打动。
故事发生在上海,一个依靠出卖信仰得生存的魔都。
狗哥在此地锤炼多年,修得一身的痞气常能助他蒙混过关;谢琴的女儿试着卖力气讨生活,但最终也找到捷径;最可悲的是谢琴老阿姨,让女儿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本是她仅存的信仰,为此她可以忍受各种艰辛和屈辱,而现实无比残酷,当她发现自己以命相维持的东西已经消失的时候,信仰瞬间崩塌。
尽管如此我还是相信这部电影是积极的,因为至少证明有人还在关注这部分群体。
必须承认在对待外地打工者的问题上,上海人正表现出一种无知,以为假如他们不来,那双方的生活环境都会好很多。
更可悲的是这种毫无理智的声音控制着发言权,隔离了基本的尊重,更不谈尝试性的关注或思考。
而这一切竟被一个台湾人看在眼里。
台湾导演向大家介绍,整个电影源自一幅令他印象深刻的画面。
他把它放在最后一个镜头里。
一辆破旧不堪的老式公交车,满载着等待重整旗鼓或就此偃旗息鼓的斗士,在城市繁忙的车流里,往六百里外那个叫做家的地方艰难前行。
至于片尾的字幕,相信大家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反正不用去看,每个人都能为它写上自己心里的结尾,这并不难。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看到移动电视在放一个叫做《上海协奏曲》的MV,郎朗在琴键上忘情地挥洒,画面中不时能看到机场,磁悬浮,外滩陆家嘴,F1,还有光鲜的白领和欢乐的小学生,而我脑海中所浮现的却从未出现,恍然两座城市。
或者说,这些已经是协奏曲的全部音符,而那些,则如同台下的交头接耳、咳嗽声以及手机铃响一般,属于杂音。
很多人以为这部片子讲的是回家,表面上是,其实不是。
内核上其实讲的是父辈与子女之间的隔阂,以及由此而来的相生相杀。
为什么?
听我慢慢道来。
在说原因之前,先来看一下电影的故事叙事。
叙事其实比较简单,线性叙事,没有太多的花哨套路。
整个故事就是围绕着一辆废弃的大巴拉老乡回家来展开。
主要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赚钱。
几个人物都是缺钱的主,曹莉生意失败缺钱,狗哥KTV底层,九儿弟弟上大学也要钱,矛盾设置比较充分,怎么解决矛盾?
九儿发现了废弃大巴,接下来修车、卖票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在整个影片中,开大巴回家的故事本身,仅仅是个工具,像是一辆车,那么承载的是什么呢?
是千百年来父辈与子女间的隔阂,互相不理解的难题。
这个可以从两个主角的设置来一窥究竟。
曹莉,子女辈的代表,当年父亲以断绝关系来反对她和混子的感情,而曹莉一意孤行,结果被混子骗,生了孩子,还被抛弃,父亲到死也没能见她一面。
谢琴,父母辈的代表,含辛茹苦自己一个人打拼吃尽苦头,做钟点工,二婚,为争拆迁款被打,只是为了给女儿多弄些钱,口头上说着不想让女儿知道为她吃的这些苦,可心里怎么会不想呢?
在看到女儿居然被别人包养,根本不需要她了,她存在的意义和心理的防线彻底崩塌。
她所吃的所有那些苦,也化为鸿毛,随风而逝。
两个人物,两个群体,彼此都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与诉求。
父辈们总是拿自己几十年积累的人生经验,教导、管制、限制子女们要走的路。
而青春期叛逆的子女们总是会不走寻常路,把父辈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勇敢地撕破父辈们经验所密织的罗网与牢笼。
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人的一生就像一场烟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与驱力,像是不同的烟花,有的是钻天猴,有的是二踢脚,而有的则是彩珠蛋,大地开花,滴滴金。
生命开始燃烧的那一刻,就有了自己的驱力,而父辈们总想改变他们的路线,驱力小的还好,驱力大的,那基本上属于螳臂当车,被子女气的丢了半条命也是常有。
而该升空的就会升空,该爆炸的也会爆炸,在夜空中绽放自己生命的绚烂与惊响,噼里啪啦燃烧过后,化为星星点点的灰烬,尘归尘,土归土。
而永恒不变的,只是那深邃暗蓝的夜空。
本来以为是一部讲心灵回归的电影,后来听秦海璐的访谈,才知道导演关注到了一堆上海阿姨回家的故事,于是要拍成电影,而究竟怎么拍,“家”在哪儿,他自己却也没搞清楚,于是剧本就有了由一人回家到众人回家的颠覆。
有观众问海璐,女主角最后为什么没有回家?
她以后的前途在哪里?
海璐和电影的制片都说:现实没有给我们答案,所以没有答案。
怎么会没有答案呢?
就像电影宣传所写的,离家是为了回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们从那个“一”出来,从家出来,踏入了“非一”的“现实”中,于是忘记了初心,产生了我执,迷失了自己,才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些把生活重心放在生存、放在子女的阿姨们最终充满喜悦地踏上了回家之路。
人真的只有走完了一生才发现真正让自己喜悦的是家么?
不是的,他们的队伍中也有年轻的女孩儿,尽管那只是少数。
家是什么?
是彼岸,是归宿,是平和喜悦的。
曹俐的爸爸在时,她就真的有家么?
谢琴的女儿在时,她就真的有家么?
谢琴一直在受苦,在挣扎,打着爱女儿的名义,最终当她发现自己所有的“牺牲”根本一文不值时,她选择了回家,回归了自己,这才把她的迷失破掉,把自己的力量拿了回来。
狗哥在这部电影里就像一个哲人。
他说:“阜阳离上海只有六百里,再不回家就说不过去了。
”然而,就这短短六百里,变成了多少人与家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
“我执心”像那条绳子束缚住了多少人?
我们的身体四处漂泊时,灵魂何在?
他问曹俐:“挣这么多钱给谁花?
”是啊,曹俐没有被家拴住,去深圳,去上海,然而,她选择的是“自己内心的保留地”还是选择的逃避,只要看她数过大笔钞票之后她是喜悦的还是迷茫的就知道了。
挣了那么多钱,为谁呢?
看着众乡亲回家,为何自己的心还在六百里之外?
曹俐最终没有乘上回阜阳的列车,她扔掉了绳子,扔掉的并不是“家”的牵绊,而是扔掉了“我执”。
她最终是要回家的。
影片最后,曹俐推开窗子,当她愿意敞开,愿意让“光”洒进来,愿意面对和承认家时,她便和家在一起了。
而真正的家,不是某个人,某个房子,或是某个坟头,而是回归自己的心。
今年开场挖的第一部好片,秦海璐是会选还是会演,说不准,又或许那是张让人能记住的脸。
至于外来人口,作为一个上海人的心态其实是矛盾的,处事上是容纳,心态上偏又略有排外,原因就不多说了,优越感和被掠夺感作祟而已。
电影中底层打工者的众生相和对家的念想,那是百姓的苦和活着,无解,父辈也是这样过来的,电影本身没什么可说的,不尽美那也尽善了,很好!
关于《到阜阳六百里》短评说得很到位,有的电影真的不忍心说它的问题。
借由九子和狗组织了一趟回乡的黑车赚钱,展开了这群到上海打工的阜阳人的生活。
p1的这群人,以发传单的九子、在夜总会的狗子、中年妇女谢琴、小月,还有不想回家乡的曹俐为代表,都在上海艰难度日,成为了上海的新底层。
我喜欢这个故事,就是当时因为就有这么一群进城打工的人,想要赚钱,想要留下来。
而故乡和故乡的家人是他们拼命的支柱,也是他们的软肋,到春节的时候,他们想家了,他们感到委屈了,疲惫了,小月和谢琴都对这座看似充满金钱和机遇的大都市失望了,疲惫地回到了家乡,很多人放弃了理想和幻想。
日子怎么如此艰难?
日子怎么如此艰难?
上海不是充满了机遇的大都市吗?
怎么还是没有他们一处落脚?
怎么还是要生活的如此艰辛?
活不下去了,忍受不了了,没意思了。
他们曾经满怀希望,但最后却灰溜溜地离开。
电影最后的秦海璐一个人站在出租房里,她虽然赚了一千多块钱,可是好像却更灰心了。
缺点:最后的歌居然有字,还有最后的字幕,让本来的沉重瞬间变得幼稚,电影像拉低了一个档次。
此外,描写群像是需要很大能力的,怎样将“群像”融合起来,我觉得可能也是需要继续打磨的地方,我个人会觉得有点碎了。
这部电影探讨了“家”对于最广大的中国老百姓的意义,这个探讨是在中国城市化浪潮所带来的农民工潮背景之下进行的。
所以它无疑带有深刻的现实烙印,但是否将现实表现得深刻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位台湾导演将自己的镜头指向内地这样大多数时候被忽视的群体,很多内地导演应该觉得羞愧。
在古装片和各种翻拍片当道的今天,像这样更有意义也更有价值的题材被忽视。
理由有很多,其中一种是阉割,已经无法分清到底是被阉割,还是自我阉割。
最近洛阳性奴案闹得路人皆知,某导演在微博评论此事,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电影素材,但在中国绝对拍不了。
(大意如此)或许因为我是“不明真相”群众,不知电影界究竟什么情况,没领教过总局的厉害,但还是被导演这样的话给震惊到。
想起一篇写洛阳这档子事儿的雄文说,地窖都是群众自己挖出来的。
回到这部电影,实际上它并没有对现实切入很深。
有可能是能力问题,或本意并非如此。
据说这部片最开始想讲的只是秦海璐一个人回家的故事,之后才扩展到一群人的回家。
但目的还是通过这个故事,探讨家和回家的意义。
所以如果你想通过这部电影读懂中国和中国的农民工群体,铁定要失望。
但如果借此思考一下家的意义,倒是可行。
除了最传统意义的回家团聚之外,不管是小月还是租房给秦海璐的大妈,回家都是寻求庇护。
她们都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挣扎过,并都被伤害,于是选择回家,永远离开上海。
但是对秦海璐这样的人而言,没有家人的家已经名存实亡,于是她无家可归。
她成为一个彻底的异乡人和漂泊者,不属于任何一个城市,疏离于主流社会之外,与世俗的幸福隔岸相望。
可惜的是,这样一个人物可以放在任何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故事中,她与这部电影的背景并不契合。
倒是其他几个要回家的人,更带有现实烙印。
比如包租大妈,嫁个并不喜欢的上海人,在大上海里沉浮,守着女儿能出人头地的念想,最终却丧失了最后一根稻草。
不管作为母亲还是一个来自小地方的女人,她都恰到好处了表现了这类人的真实想法和处境。
事实上,在我看来,她是整部电影中最值得回味的人物。
另外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修辆报废客车载人回家的想法,与《钢的琴》中造一架钢琴的想法一样有富有魅力。
只是前者出于爱,后者为了钱。
但正是这些疯狂的想法,让生活真正成为生活,也让人有继续过下去的欲望。
是抱着一丝期待搜索这部片子的。
期待那个陈旧的/过去的/但又熟悉的地方,期待能听到乡音。
但没看到也没听到。
一句都没。
听到了一些南方的口音,芜湖的。
但没有一句纯粹的阜阳腔调,很可惜。
现在你可以在任何城市的任何角落,感受到阜阳的存在,甚至比在阜阳还真实,因为真实的阜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了的普通话。
有个玩笑说:安徽孩子的成人礼是一张去上海的打工的车票。
这玩笑大家听了哈哈一笑后,剩下的只有心酸。
这是个很特殊的小城市,皖籍中的北,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个人似乎都不太想承认,亦或我从没听到过有人正常陈述:我来自阜阳。
对这里每个走出去的名人我们感到诧异,但走出去的人没有身份认同,只想摆脱这个让他自卑的标签。
同乡狗哥是千禧一代小时候经常见到的那个在村口爹味十足的“厉害大叔”。
大叔说话声音很大,人脉仿佛很广,牛逼吹的很大。
人也又坏又会演戏,时不时在饭桌上抽吧抽吧嘴角煽情两句。
现在阜阳之所以没像东北如此凋敝,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辉煌的资本。
他地理位置优越,位于交通重要枢纽。
所以送出去一批又一批的同乡人,我们遍布天涯,有一天在街头,靠乡音互相辨认。
或许以后再见到有关阜阳的影片,是拍城乡回流
台湾电影会让我有一种不满足。
就算是大导演如侯孝贤,在进入历史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有一种小岛气象。
《悲情城市》我是不太满意的,它让人摇头,遗憾。
台湾电影的思考路径是从个人内部开始,像藤蔓一样将历史紧紧缠绕甚至绑在个人命运之上。
在这一点上,台湾电影驾轻就熟,甚至都没有什么更新鲜的挑战了。
这个视点固然很好,也很讨巧,它是一整套成熟的机制,不管是思考上的还是技术上的,但是不是缺了点刺激呢?
我期待的电影是能够摆荡于个人与历史发生关系的那个间性场域,那个空间。
如果说个人是一个点,历史是一个点,那么要探讨的就是个人与历史之间的那条线,可以是直线(但很少情况是如此),大多数是弯弯的缠绕的曲线,像一窝乱头发那样。
强调个人在历史之中那种无奈的沉浮,个人命运被历史牵制着走,为了彰明个人在历史之中不容置辩的主体性还有尊严,为了这种确实正当的还原,不管以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方式,台湾电影在这么多年的探索中是不是规避了太多历史途中的风景呢?
我是说,这历史的风景确实是晦暗的,但风暴来临之前,个人有没有可能敞开怀抱?
我们大陆人从小接受的教育里有很好的一点,就是要有历史意识。
我们接受的是马克思主义教育,这么多年的规训下来,它确实成为我们看待事物的一个很重要的视点。
历史意识是不是虚假的,或者说灌输给我们的意识形态,连同宏大叙事和对个人奋斗的怀疑,对历史整体性的那种信仰,这些东西是不是虚假的,这是可以讨论的另一个话题。
但历史意识作为我们观物的一种方式,这个是真的,而且其实是宝贵的思想资源。
大陆人探讨历史,就不完全从个人内部出发来谈,就算是《张思德》《沂蒙山六姐妹》这样的主旋律电影,包裹着“正确”的意识形态,它处理的也还是个人进入历史的那个空间,个人如何与历史发生关系这样的问题。
这两部电影的心态更平和,不急躁,和主流意识形态跳华尔兹,因为主流意识形态也遭遇挑战,也在变动,于是空间自然而然生成了,它驳杂的面貌需要细心的电影人一一去看个究竟。
再比如我最喜欢的一部大陆电视剧《走向共和》,从甲午海战前夕(光绪如何在给慈禧过60大寿和锻炼北洋水师之间做出选择的那种摇摆和矛盾)开始讲起,一直到袁世凯死后黎元洪和段祺瑞的府院之争(当然把袁世凯之死作为共和得以完成的那个历史讫点,这个是值得再讨论的,是另一个问题),个人处在与历史发生关系的那个摇摆的空间中的暧昧、复杂和丰富的张力,表现得非常好。
台湾电影在处理历史的时候过于看重个人内部这一端,主体性的彰明是通过抗议历史而完成的。
这抗议如此显明地出现在《悲情城市》里,但更高妙的方法则是融于日常生活之中。
青春与成长,这是台湾电影最擅长挖掘的资源,个人在成长里无声地抗议着历史,一如《童年往事》里在眷村家庭长大的男孩(为什么不是女孩?
)。
显然主体性在历史之中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摧残和戕害,所以它以一种消解主体性的方式来重构主体性在历史之中的价值。
个人无法在历史之中延展开来,因为积怨太深了。
大陆也有相似的例子,比如田壮壮的《蓝风筝》。
抗议哲学像是延续了80年代初伤痕文学的那条小路,个人的痛苦遭遇铺张了整个屏幕,那段历史同样显明的复杂性被遮蔽了。
抗议,然后抗议失败,它要引发观者对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戕害个人主体性的重新思考,它做到了,让我们同情、流泪、感同身受,并且把抗议的姿态也加诸于我们自身。
我不怀疑这个思考路径的真诚,但我质疑它的维度。
历史加诸于个人命运之上的力量,连同个人和历史之间的那种纷争和缠斗,它们如何在彼此关联的空间里展开,需要我们放平心态,审视自我,细水长流地去拨开那些迷雾般的细节,它需要相当的责任和担当。
田壮壮对历史的涉险过于“激流勇进”,他的探索显得粗糙,并且急于给出答案。
这不是一个思考成熟的导演应该有的姿态。
空间在《蓝风筝》里被压抑了,这是让我遗憾的地方。
但最近有一部台湾电影却让我惊叹,看不出那种熟悉的可以辨认的小岛气象,而且处理的主题一向是大陆电影擅长的。
这部出品于2011年,仅仅用18天就拍摄而成的小制作电影叫《到阜阳六百里》,导演原来是拍广告的,监制是侯孝贤(相关信息来自豆瓣电影)。
它处理的是大陆人春节回家的问题,在外打工谋生的安徽阜阳人在上海的生存状态,他们身处城市与乡村之间的那种困惑、挣扎、游离,摆荡的人际关系、交往生态,还有两代人之间难以化解的代沟(在电影中,两代人之间的互不理解以一种看似柔弱的张力稳稳地维持着)。
他们脚不踏土地,也没法升入云端,他们游荡在空间之中的这种疏离的间性使得他们自我实现的道路成为一片暗刺丛生的荆棘林。
历史就在此处发生,它变大或缩小,成为缠斗和干扰之地,它的开放生发无限可能。
这是我们需要寻找的那个状态,那个难以描摹和妄下判断的空无之所。
这部电影的尝试应该得到中肯,时代与人、历史与现实之间那种紧张的交错,容许历史强力介入个人日常生活的那种傲慢,也安静地接受历史暂时的抽身而退。
更有勇气的地方在于,它触摸到一个陌生的领域,一群陌生的人,完全不同的历史和时代境况。
这使我们肃然起敬,并重新唤起对有所担当的台湾电影,它们的责任和无辜的爱,它们的期待。
2014.1.7
到阜阳六百里,是回不去的故乡,是拒绝与过去讲和的倔强。
我非常喜爱大巴车开上路后,秦海璐穿着白色羽绒服拿着麻绳的一幕,就算她外表与都市人无异,但她手心里始终牵着与故土的羁绊,而这种羁绊便是乡愁。
乡愁大概是人类的一大叙事母题,心念故乡而难以跨越归途的有家归不得更是最典型的一种疏离状态的乡愁。
《到阜阳六百里》讲述的便是这样的故事。
电影从众多在上海谋生的阜阳人为多线索展开叙事,有偷废弃公交车改造成长途大巴的哑巴九儿和狗儿,有被雇主太太诬蔑勾引雇主的钟点工小月,有靠做多份钟点工抚养女儿最终发现女儿成为别人情妇的大姐谢琴,最主要的线索则是秦海璐饰演的曹俐的故事:她在为混混生了孩子并与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逃离故乡,南下到深圳做生意失败后又投奔上海。
大部分线索单独剥离开来都是一个狗血的故事,而电影难得的是把这些个故事组合在一起,没有去着重它的戏剧性,侧重的则是几个主要角色在回家还是留守之间的内心冲突。
谢琴大姐原本并没有回家的打算,她与亡夫的家人为了拆迁补偿款而大闹,情人还偷走了室友曹俐的手机和钱,致命一击则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最后成为了别人的情妇。
几重打击之下,她回到家,呆坐在床上,在曹俐回家后木木地让曹俐给她留一个座。
谢琴当初是为了成为一个新上海人而嫁给了一户上海人家,也能学来一口活灵活现的“谢谢侬”的上海腔调,但她终究是不能再在这个城市里活下去了。
她的女儿可以凭借自己的年轻和美貌而在上海立足,而她却没有。
她连在这个城市立足的动力都没有了。
而这时候她才顿悟她与故乡的精神联系,这是一种割不断的流淌于血液的联系。
她选择了回家。
而在卖票的过程中,或者说在她的生活中,曹俐都一直试图割断自己与故乡的联系。
她打扮光鲜,她离家多年,恐怕早就忘记了家乡的模样。
她适应了城市的生活,甚至可以预言她回到故乡后反而难以融入故乡的生活。
她的立场是暧昧的,她对故土的态度正如她对父亲的态度,曾经决裂,但决不肯低头表示后悔。
她听到自己的父亲害怕自己认不得家乡新建的公路和改道的道路而一日一夜待在卢库等待自己时哭得泣不成声;在卖票过程中她反复被众老乡的乡情而感动,但她最终还是没有上那辆大巴车。
她拿着在故乡用来捆麦子的麻绳,朝大巴挥挥手。
故乡的羁绊始终是难以割裂的。
我喜爱这种并不撕心裂肺的想念,而是慈悲又温柔的乡愁,就像电影里大巴临开时递上车的那樽骨灰盒。
“摆在那个土上...”每个灵魂最终都要归于故土。
文/白惠元(原载《读电影之新艺术电影》,2014)“人生为了回家,终究离开家。
”电影海报上的这句话尤其显眼。
乍一听,似乎合理;可细细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顺序或许该倒转吧?
——“离开家,终究是为了回家”,这样才对,人之常情么。
然而,《到阜阳六百里》却从这一处“反常”展开,呈现了透视社会的力度,它聚焦于“情”,却洞察到“情”之悖谬:老乡不太可靠,家也不必回,即使是春节。
没有新鲜的故事,只有新鲜的嘴唇。
一年一度的“春运”,全球最大规模的人口流动,这已是不断显影的“中国特色”现象。
看看我们的大屏幕吧,有《人在囧途》(2010)这样“公路+喜剧”的类型片,也有《归途列车》(2009)式的社会纪录,当然,在那些拥挤的列车图景背后,始终有毋庸置疑的重要前提——过年必须回家,拼死拼活地回,玩儿命地回。
在一片喧闹中,《阜阳》的气质格外淡定,仿佛将一盆冷水浇到满地堆积的行李上。
它告诉我们:无家可归时,不如不归。
全片第一个镜头是曹俐(秦海璐 饰)疲倦地坐在空空的大巴上,昏昏欲睡。
谢琴阿姨(唐群 饰)骑自行车来接她,两人吃力地将行李拖入弄堂深处。
两个异乡客,同住一间房,故事由此展开。
曹俐在KTV打工,上夜班;谢琴做家政,上白班。
于是,二人形成了微妙的时差,用齐秦的话说,即“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当我起床时你正入眠。
”这里没有相依为命的温情,相反,导演设置了重重界碑。
在阴冷潮湿逼仄的小房间内,两位老乡仍要划疆而治,互不惊扰,笔触着实冷静。
谢琴与男人偷欢时,曹俐虽然不屑,却要抑制心底的汹涌,理性回避之;曹俐枕边儿的钱丢了,谢琴虽有千万种方法证明清白,却黯然自掏腰包,把钱补上。
是膈膜?
或是妒恨?
乡情如此被切断——最近的距离,最远的心跳,她们都是孤独者。
狗哥是同在KTV打工的阜阳人。
年关将至,他与哑巴翻修了一辆废弃公交车,想通过客运赚点儿礼钱,于是请曹俐帮忙联系人,潜在客户锁定在阜阳保姆群。
有钱可赚,曹俐何乐不为?
然而,这个事件从头到尾都是“非法”的:大巴是报废的,有安全隐患;司机是业余的,有没有驾照都不一定;修理汽车时没钱交费,于是找了个形象彪悍的同伙儿冒充警察,这才把修理工唬住;收钱也没个票据,只是记下了长长的名单。
如此一条回家路,充斥着太多不靠谱因素,甚至有些荒诞,然而,大巴却开动了,保姆们都上车了,曹俐也赚到钱了。
这荒唐的“互利共赢”究竟为什么会实现呢?
很简单,因为这是春节。
毕竟,异乡是没有春节的。
在这个“回家”的故事中,曹俐一直试图置身事外,却无法做到。
狗哥讲起村口树下等待自己的父亲,把流浪的女儿讲到落泪。
一遍遍地,曹俐被大家质朴的乡情打动,正当观众以为她终将踏上归途时,她却对大巴招了招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与此形成对比的,却是谢琴的故事。
她为女儿的上海户口而匆匆改嫁,不料丧夫,因而拿到了救助金。
每天辛辛苦苦的劳动,不过是希望自己和女儿能在上海生根落脚。
然而,当她发现女儿被富人包养,并且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么,谢琴留下来的理由也就不复存在。
同样荒唐地,她决定挤上曹俐的大巴车:“算我一个,回家。
”细细品味这两条线,我们会发现曹谢二人围绕着“家”形成了有趣的对话关系。
归,还是不归,这个决定极其艰难。
曹俐的父亲已经去世,人不在了,那家还是“家”吗?
离开阜阳这么多年,她的穿衣打扮、语言口音、思维方式等等,可谓从上到下各个细节都已被城市塑造。
果真回去了,还能够再次融入吗?
谢琴的女儿青春貌美,又有男人愿意为她花钱,她在城市里过得很滋润,此时此刻,倒是母亲的价值观显得保守。
谢琴步步为营地自我改造,吊桥上有她的自行车辙,灶台旁有她的指印,她在这城市穿行,留下了太多,可思想上却仍是自食其力的逻辑。
漫长岁月,她终于发现自己与故乡的精神联系,这种顿悟是痛苦的,正如她在大巴上啃馒头时夺眶而下的泪水。
《到阜阳六百里》的乡愁是相当深刻的,它形成冷静节制的影片气质。
正如金马奖评委会对该片斩获“最佳原著剧本”奖时的评语:“以生活化的内容写尽大城市里异乡客的孤独寂寞,观察入微,体贴细腻。
”我想,这或许是受到了本片监制侯孝贤导演的《童年往事》的影响,二者共享着同一种诉求——与时代对话。
曹俐的乡愁是错位的,被消解的,甚至从不存在,事实上,她也愁,愁自己没钱,最后,她是在用老乡们的乡愁赚钱,并且赚得心安理得,毫不愧疚。
本片最残酷也最精准之处,便是将“愁”与“乡”分割开来。
当然,这种现状是与大规模打工潮本身息息相关的。
打工者很容易涌入城市,可是户口问题不能解决,子女上学问题不能解决,于是衣食住行都受到限制,他们只能徘徊于城乡之间,占据一个暧昧的位置。
如此下去,正是打工者群体两边不靠、被迫悬浮的结局。
一位阜阳阿姨找曹俐买票,曹俐把她的名字记下来,便收了钱。
阿姨想要票据,曹俐说,这就是花钱买个座儿,都是老乡怕什么。
阿姨觉得不妥,坚持退了钱。
农村社会讲究“人情”,村里人彼此熟识,只要沾了“老乡”的名头,就相当于有了人格担保;城市则重视“契约”,没有票据就可能是坑蒙拐骗,即使是老乡也不可轻信。
曹俐虽是为狗哥联络老乡,却也深知没有票据的荒谬之处,于是才有了她面对质疑时的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可见,这个群体早就深陷于现代契约社会的文化伦理之中,她们根本无法归去,这也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阜阳》能够深刻地书写乡愁,甚至超越乡愁,以至“反乡愁”,得益于其摄影机对特定社群的困境揭示:不是不能回,而是不想回。
她们真正想买的“座儿”,也许并不在春运列车上,而是在城乡之间,在户口簿里。
说到底,艺术电影的主题就是展现人类困境,这也是现代主义的重要遗产,他们必须追问:是什么令我们如此卑微?
又是什么令“常情”扭曲错格?
在这个意义上,谢琴反复擦拭的鸟笼成为极好的象喻。
她的眼神空洞却又淡定,阳光射入笼内,在缝隙间投入阴影。
谢琴仿佛在阴影中看见了自己,这就是谢琴们所处的“位置”——尴尬的灰色地带。
鸟笼是如此一个禁闭的空间,笼内笼外似乎视线相通,却又泾渭分明,每当这只鸟想要飞出去时,便总会卡在栏杆的缝隙处动弹不得。
如此的困境传达,又与王家卫的《东邪西毒》实现了精神对接。
与“鸟笼”意象的空间特征相应,《到阜阳六百里》展现了有特色的镜头语言,因而达到了“形式”与“内容”的统一。
导演邓勇星将镜头始终锁定在破旧狭小的里弄空间内,天花板、天窗、地板的存在,鲜明地制造着边框对人物的挤压感,而安静的摄影机则旁观着这一切,仿佛“上帝之眼”,有明确的纪录式现实主义诉求。
同时,影片中两次出现的遮挡镜头也值得关注。
一次发生在谢琴去美发店给女儿送毛衣,镜头由美发店内部打向门口,女儿的身影留在画面上,而谢琴则被建筑物遮挡。
相似地,另一次发生在曹俐说服一位阜阳大姐买票时,街道上的站牌把曹俐的身影挡住。
两次遮挡似乎在告诉我们:这些在城市空间中穿梭的异乡客终究会归于“无名”,她们终究会消弥于日新月异的水泥丛林,因为她们的名字飘泊无依,无所附著,她们无法被整合进历史叙述之中,成为冗余。
恰恰是在这个角度上,《阜阳》展现了其难能可贵的价值,它聚焦这个挣扎在历史缝隙处的社群,并给予她们发声的机会,这才是直面现实的“纪录精神”。
有趣的是,这部电影本来的创作初衷正是拍成一部纪录片。
邓勇星坦言:“我其实在上海工作六年多了。
2008年,我看到报纸上有个报道,讲一群安徽阿姨要回家过年,但买不到票,就自己拼了一台旧车,凑够人数后开回了安徽。
这件事情很小,但给我印象很深。
大家都经历过春运,可以想像那样一群人,为了回家而绞尽脑汁的样子。
她们离开的背影,在我脑子里久久丢不掉。
就决定从这个背影出发,先拍个纪录片,记录这些阿姨平时在上海的生活。
她们中有些人其实就在我们身边,有一个阿姨就在我们公司里服务,我们天天和她相处,一直追着她和她的同乡人拍摄。
”事实上,本片的诸多演员均是非职业的,她们就是普普通通的阜阳保姆。
“当我们接触阿姨的时候,发现生命本身都值得我们很平等地去看待,不需要在影像或结构上面去制造这样的对比。
好像是说,他们是属于这样的人,有一种这样的生活;我们是那样的人,有一种那样的生活。
”在“平等”的主旨之下,导演没有选取陆家嘴一带的高楼大厦,也没有刻意制造高低对比,而是十分平静地停留在弄堂深处,并且较多使用长焦镜头,避免打扰到非职业演员的表演状态。
“如果以阿姨的生活为主,我们就以同一个水平,同一个视线去看待。
”吕新雨曾说:“在中国,纪录精神是一种底层精神。
”面对现今的经济链条,我们需要重新审视阜阳与上海之间的六百里路,那不再是“逃离魔都,重返桃花源”的浪漫旅行,而是尚无解决之道的“鸟笼”式困境。
作为京九铁路沿线的地级市,安徽阜阳因劳动力输出而闻名,阜阳保姆更是“闻名中的闻名”,而城市化的神秘之处正在于它是一种流动性建构——昔日火车站边懵懂不觉的少女“香雪”(铁凝《哦,香雪》),也许正是今日都市中孜孜不倦的“曹俐”,这种变化是由外及内的,是全方位的,因此,它的呈现方式也就更为复杂。
曹俐入住里弄的翌日清晨,《阜阳》以谢琴阿姨为线索,展现了一连串阜阳保姆清晨工作的镜头。
这组蒙太奇洗去了压抑苦闷的老调子,转为明亮宁静的风格,她们的肢体动作娴熟有序得就像本地人,令人回味。
在当下语境内,这“都会的早晨”不再是30年代左翼电影中的血泪斑斑,阜阳保姆们的“囚笼”也不再简单地指向“阶级”与“剥削”。
事实上,底层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些悲情正在渐渐洗去,更多的则是源于无处为家的茫然。
既然如此,安于笼内也就成了自愿选择。
曹俐背井离乡多年,她与原来的邻居街坊们早已变得陌生,况且,老父亲不在了,家也不在了,那么,离上海六百里的“阜阳”是否也该随着记忆一同被洗刷呢?
阜阳还是她的家吗?
曹俐终究没有登上归途巴士,而是拿着狗哥的分红,回到了那个阴暗拥挤狭窄的房间。
打开窗户透透气吧?
对于那个咫尺天涯的“阜阳”,除了继续遗忘,别无他法。
她的穿着打扮、兴趣爱好、生活习惯都已经属于城市,身为异乡客却并不怎么思乡,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漂泊者:无根,也无方向。
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在《我的心呀,你孤独的笼中鸟》中写道:“你被关在狭窄的铁笼中/在那里,你安静一些吧/且莫妄图冲出铁笼/那样你会伤害你自己/鲜血将会流尽/或者你把自己撕碎吧/你会落下致命的创伤。
”对于一只习惯了“笼子”的囚鸟来说,它的飞行是否还有意义?
是冲出铁笼,还是把自己撕碎?
也许二者的代价都太过沉重。
正如本片英文名Return Ticket所指示的:To return, or not to return, that is a question.
没有一个阜阳腔
生活的脉络,真实的呼吸,情感的暗流。
冲着候孝贤监制去看的,实在忍着才看完。这个片子还在金马奖拿到了奖?一群台湾人班㡳弄的戏,说明台湾人不了解改革开放的大陆,更说明内地编导们太缺少思考力,对中国城市与农村人的挖掘过于概念化。只能打2星。秦海璐的表演尚好。片子一再强调小人物乡愁、温暖,我们看到的只是“愁”钱、愁没融入城市的家与房子,内心深处巴不得远离“乡”下的一切。首先,中国沒钱上大学问题早不存在了!编导沒生活、不要臆测人生的困境。急速发展的中国现实从来都是极复杂的,写春运也好,农民工、保姆月嫂也好,请不要简单标签和脸谱化的堆砌。编剧可以没想象力,但不能没有思考力。主题不明人物扁平、根基不牢的主线,何谈纪录生活?而且镜头质量也差。
不知为啥,大陆题材配上台湾导演罗罗嗦嗦的镜头语言总叫人感到有点儿生气,关键是缺乏个人风格,水土不服。其次就是叫人震怒的音乐使用!!最后结尾似乎可以处理得更好。窃以为是用特真诚的方式做了一件不怎么成功的事儿。
白开水一样的电影
导演你去偷个报废公交车我看看
试图深刻,感觉却只是拼贴
做新电影,行,诚意,有,但不要以破坏观影期待来给自己贴标签。
底层沪漂真实写照,拍得很接地气,也感受到了异乡人的辛酸。秦海璐的演技可圈可点,任何形象都能驾驭,深入人心。至于电影嘛,拍得太平庸了,毫无亮点。
六子是谁
故事只叙述了四分之一……虽然开头和结尾确实不好处理,但这不应该是讲不好故事的理由。
台湾主创人员演绎出内地本土草根下里巴人的辛酸,实在难得,很写实。
还行。除了一场母女见面的戏比较狗血,结尾倒是出奇的克制。秦海璐挺厉害。
3.5;这片好就好在各条支线特别动人:上大学缺学费的九子弟弟,深夜面条说暖心话+末尾托付抹泪的大姐,尤其是谢琴段落太棒了——“我俩处得挺好,这事就别提了”各种心事曲折尽在不言中,这才是看尽人情冷暖后的处事之道,结尾在车上眼含泪水大口吃包子真是演得填好了;相比而言,主线反而处理得忽高忽低,三人喝酒交心那段比较刻意,面对痛苦的无言具有更深沉的力量。
没啥意思啊
深入到群体子宫的片,虽然力道离打穿还差点,已经很好。为女配的精彩演出加一星。
一直不希望秦海璐回家。还好没有。
总有动人心扉的力量
家这个课题下,华人文化里实在有太多优秀的题材和故事,本片选择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角度,平淡的呈现却是生活的本貌,演员的表演节奏和影片的叙事节奏相得益彰,故事的叙事也是举重若轻。唯一不足的是秦海璐等几位演员的口音,安徽人无论离家在外多久、无论走的多远,见到老乡一定会说家乡话,尤其是其他几位演员方言纯正的情况下,对比尤为突出。而唐群的角色呈现就很好,上海话和安徽口音的切换得当,与人据理力争的泼辣刚烈,对上海失望后回家的黯然颓态,是一条值得被扩充的叙事线。
这么冷静写实的风格真有点不像台湾电影的风格。不过那种细腻的情感捕捉、事件设计,还是让人感到台湾电影人浓浓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