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皮约的《橡皮轮胎杀手》,他说:“无理由”(no reason)是电影最有力的风格。
无理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当我们像认真地对付牛排那样,去解构一部电影,我们是否跳进了杜皮约说的那个有点哲学意味的陷阱?
活着终究会死亡,笑太久会掉泪,告别的后面还是告别,你问为什么,可人生从没打算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杜皮约省掉了“寻找答案”的部分,他根本不屑答案,当我们绞尽脑汁构建起严谨、庞大的解释系统,就像《鹿皮》里那位女性,一旦脱离了剧本,就会不知所措,杜皮约却风驰电掣地消解掉行为背后沉重的来由。
《鹿皮》莽撞地开了个头。
一个中年男人与一件鹿皮外套相遇后就此沦陷。
他冒充鹿皮外套讲话,他说想要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鹿皮外套,他是鹿皮外套,鹿皮外套就是他。
他为鹿皮大衣拍摄了不同镜头,粗糙又破碎,像他孤独的中年生活。
电影里大量低角度仰拍,失衡的画面感,中年危机的重音,无处不在,四面楚歌。
这些不规则的镜头角度,是我们窥探一个男人处境的通道。
鹿皮外套成了这个男人生活的全部,他用它去武装自己,把自己的意识倾泻、投射在它身上,用尽暴力成全它“独一无二”的愿望...此刻再去区分人和物变得毫无意义,就像明确真实与虚妄的边界,都是徒劳无功的。
就是这样一个无需任何技巧的故事。
鹿皮外套成了中年男人的呢喃独白,渴望得到的,失手错过的,生命中的热情与厌倦,只有具象化了,才能张扬它的荒谬和怪诞。
杜皮约用了很多镜像手法,在hotel里,中年男人对着镜子,凝视着自己的脸,鹿皮外套是远景,借由镜面,它嵌入了现实。
这个故事的叙事张力隐藏于真实与虚假的交锋里。
从男人开始录影时,反抗就开始了。
剪辑师说,你需要再靠近一点。
于是,这种反抗在暴力的加持下,升华成了很具体的手段。
录影机里的画面跳出了虚诞,有了纪实的味道。
中年男人以“真实衔接虚妄”的审视,实现了自我价值。
打破了二者之间的神秘关系,这场游戏也走到了尽头。
电影里的女性剪辑师很早就识破了中年男人身上的困境。
也许从他点酒的那一刻,抑或是他神经质地反问“你们是不是在谈论我的外套”时。
男人对鹿皮外套的执念,就是这一困境的写照。
这种倾向性,是设限了的激情,把自我实现的希望寄托在固化的事物上。
杜皮约设下了悬念的时空。
拥有良好判断力的剪辑师没有拆穿,而是加入了“电影”,利用自己的剪辑师身份推动中年男人进一步去观察自己的生活。
我们并不知道,剪辑师的真正意图。
这层难以捉摸的奇遇,发生在神秘剪辑师和自傲中年男人之间的,两种元素,变成了电影最大的悬念。
从这一角度看,杜皮约延展了我们对悬念的概念。
它构建在真实与虚假的模糊地带,俯冲至日常生活,又似乎不具有常规性的思考。
换句话说,在悬疑的框架下,“鹿皮外套”和“剪辑师”的功能很像,是中年男人生活中的火花(内在和外在意义上的),不断逼迫他去接近自己的处境。
他的处境,像那部无法用褒义词、贬义词定义的即兴影片,充满了太多可能性,包含了太多不可预见的落差。
他是我们每一个人,也许,不单单局限于中年人,年轻人,也是如此。
心血来潮和斗志昂扬下的背后,是疲态,是沮丧,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逃得过生活夸张本质的摧残。
一个多小时后,悬念在一场具有因果报应意味的死亡中得到降解。
逃离了“刑法犯罪论”的悬念被赋予了日常概念,这才是杜皮约荒诞的本质啊!
凶险的现实世界步步紧逼,多数人是跟中年男子一样,沉溺于自我营造的幻象,这是架空危机感的方式。
与加缪的“拥抱破裂”之荒谬不同,杜皮约给这个世界叠加了太多私人修辞,他重述了一个非理性王国,随时都有可能化作泡沫。
前者坦荡,后者不羁。
新世纪后,欧美陆续出现了一种怪咖片,这种电影让概念先行,单纯用一种异常的事物吸引观众的眼球,然后往里面加料。
比如《阴齿》,再比如《橡皮轮胎杀手》--一个轮胎在公路上骨碌、跳跃着杀人,但没有给观众任何理性解释。
好笑的是《橡皮轮胎杀手》的某瓣影评栏中还有人带节奏,说这部电影是高级的讽刺片,并加以详细解读,而后面的评论者也纷纷击鼓传花,附和这种“讽刺”学说。
这些影迷们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无聊的玩笑之作,非要从中挖出点儿“中心思想”和“教育意义”来。
此片的导演也叫昆汀,但他姓杜飞,他是个来自法国的怪咖导演。
去年他推出了新作《鹿皮》,也是一部玩闹之作,情节毫无理性,故事毫无意义,简而言之就是胡说八道。
这部电影也是卖概念--一件鹿皮牛仔夹克,上面似乎附有恶灵,让拥有它的男主角让·杜雅尔丹陷入癫狂。
他无所事事的在小镇闲逛,用DV胡乱拍摄。
当他觉得拍风景很烦时,就把旅馆房间里的吊扇叶片拆下来,做成了一把大砍刀,自拍在街头无差别的杀人。
男主角还雇了个女服务员,让她帮忙剪片子。
这个女的也不太正常,她被男主角真实的杀人镜头所吸引,自愿把全部存款都借给他。
两人之间没有爱情,就是两个怪咖的惺惺相惜、互相利用而已。
最后男主角被杀,女服务员将他的鹿皮夹克扒了下来,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鹿皮》大概是我看过的最无聊的电影之一。
不要试图从中挖掘什么意义,就像片中充斥着呜哇呜哇的讨厌音效一样,全是故弄玄虚。
这种虚无主义大概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之一。
就像我们每天看的那些直播、短视频一样,虽然大部分都是没有意义的垃圾,但也能吸引到大量观众。
ps,我不认为这类电影是cult电影。
我看到天花板的风扇叶,总会浮想联翩。
旋转如此之快,扇叶如此之锋利,如果把头伸过去,一定会脑浆飞溅。
《鹿皮》里有个非常牛哄哄的武器:天花板悬挂中的风扇。
风扇出自哪个厂家,我们不得而知。
我们知道的是,它被一个大叔拆下来,然后经过一番的摩擦摩擦再摩擦,就成为了一把所向披靡的快刀。
我顿时想起了我家那把菜刀,名厂出货,但要是砍个西瓜,还真不一定干净利落的一切两半。
这个风扇快刀就做到了。
大叔看到被切成两半的西瓜,简直是两眼冒精光。
我也不禁感叹:好快的刀!
天下无双的刀法,不可思议的刀法,傅红雪那把刀在它面前就是渣渣!
大叔就是用这把快刀砍翻了无数的路人。
而让他走向犯罪道路的仅仅是因为他被鹿皮夹克给蛊惑了。
匪夷所思的恋物情结让大叔的头脑越发的不清醒,终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世界上唯一穿夹克的男人。
这是他的梦想,是他的目标,是他存在的意义。
于是,这才出现了震惊海内外的“风扇叶无差别杀人事件”!
看昆汀·杜皮约的电影,你要有心理准备。
就像在这部《鹿皮》里,不谈什么秩序,也不玩什么心机,就是一个字:干。
没有法律机制,没有儿女情长,人物也没有名字,至于背景什么的通通模糊掉。
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陌生凶残冰冷的荒原。
前一天还和你斤斤计较住房费的打工仔,第二天就自杀了;几次给关键镜头的女邻居,以为之后会大展神威,结果猝不及防就领了便当。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总是无时无刻给你惊喜。
杜皮约就是一反常规,试图构建一个无理由的空间,一切都是无理由的。
不给你废话,不给你遐想的余地,直接让你看到行动。
除了荒诞的无理由,我觉得电影最有趣的就是加入了迷影元素,大叔以拍电影的名义,来完成自己的梦想,甚至还唬住了偶遇的女剪辑师。
这位剪辑师还做着酒吧服务生的工作,她在大叔的蛊惑下心甘情愿给大叔“电影经费”,最有意思的是,剪辑师还觉得大叔拍的实在是太棒,最终女剪辑师情不能自己,凭着一颗爱电影的红心,勇敢上位,摇身一变为制片人,投资大叔的电影。
当然我们也很困惑,当剪辑师看到大叔各种杀人的场面时,是否看出这一切其实都是真的,而不是演戏。
但是导演不给你答案,这不重要。
她的想法,思维,动机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电影的爱。
(好吧,写到这我都笑了。
)反正干就完了!
拍就完了!
于是为了鼓励大叔,她给大叔买了鹿皮裤,鹿皮手套,加上大叔之前拥有的鹿皮帽子和夹克。
大叔成了不折不扣的鹿皮达人。
说真的,我都替大叔开心。
毕竟百分之百是鹿皮啊,一身鹿皮那得多飒!
于是这两人莫名其妙的把车开到了荒野,一群鹿看着他们。
大叔开心的不能自己,张开双手拥抱自然。
有时候,我也会恍惚,看着大叔的造型,莫名想起意大利的西部片,如果大叔腰挎一把19世纪的火枪,那得多潇洒。
终于到了该剧的高光时刻,一颗子弹“嗖”的一下穿过了大叔额头,这一切全都被剪辑师拍下来。
剪辑师的举动仍然是让人迷惑的,她跑过去,脱掉他的鹿皮夹克继续拍。
这让我想起了《筋疲力尽》的经典结尾:珍茜宝看到男友死去,冲着镜头做了一个用手划过嘴唇的动作。
悲伤不存在的,有的只是动作。
剪辑师和大叔构成了一个诡谲的迷惑行为大赏。
我一直觉得这个结尾很有意思,你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在解构,只是在拍电影而已。
同时我也想到一点:大叔最后穿上了全套鹿皮,那么某种意义讲,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变鹿人”。
之后他在荒野欢笑的时候,正巧被猎人给安排了,这一切像极了日常的狩猎。
大叔就像是一头野兽,在最癫狂的时候,被屠杀了。
最后还被剪辑师给“剥皮了”。
杜皮约给我们呈现了一个理性,荒诞,偏执,冰冷,苍白和杀戮的动物世界。
毫无秩序,情感匮乏,思维诡异。
大叔消费了鹿皮,随后他变成了鹿,被猎人消费。
而以上种种,又成了剪辑师的素材,又被她消费。
然而呢,杜皮约把这些拍成了电影。
这部电影最终被我们消费。
当我洋洋洒洒的写下这篇垃圾文字时,也被正在看的你们消费了,还真是抱歉了。
这就是一个消费主义的时代。
大家互相消费,乐此不彼,也实在是可笑至极。
题外话:你想做个变鹿人,还是猎鹿人呢?
一个在幻想中永生,一个在虚无中死亡。
想想真有意思。
首发在公众号:几点电影
法国昆汀,即昆汀·杜皮约。
据说以前是个玩音乐的,挺飞。
改行搞电影,就玩得更飞了。
我看这个片子,绝不是冲着戛纳光环之类的。
说实话,我对电影一无所知。
我会选择观看它,完全是因为它时长很短,只有 77 分钟(仿佛也有支援下载了,好奇者可以拿来一看)。
一片黑暗中,大了两个码的让·杜雅尔丹(Jean Dujardin)出现了(《艺术家》的男主角)。
我不敢认。
他饰演的乔治,莫名其妙买了一身鹿皮夹克,就上路跑山沟沟里,住起了酒店。
信用卡被锁后,他发现身上只有一枚戒指,一台车,还有老先生追赠他的一台DV手持摄影机。
乔治喝酒,聊骚了吧台小妹。
对方原来是自学成才的电影剪辑师。
那之后的一系列故事发展,开始提醒你这不是一部正常(人观看)的电影。
为了成为世界上唯一穿夹克的人,中年痴怪汉乔治开始了一系列行为艺术操作,他忽悠别人试镜,借试拍顺走了别人的夹克。
最后甚至强迫别人取下夹克,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屠刀。
夹克挤满了车后座后备箱,他就地掩埋。
《鹿皮》开始充斥着大喊大叫和杀戮演绎。
岂不料,看到乔治拍下的刺激血腥画面,妹子剪辑师甚至感到兴奋难耐。
这个时候,你才发现这电影不是“变态电影”,而是一部玩儿电影。
有些电影桥段十分无厘头,比如酒吧出来,乔治就被搭讪,原来酒吧另一位或者说是唯一位女顾客,居然是个拍SE情片的过气女演员。
还有一言不发看视频的旅馆前台小哥,一言不合在夜半就崩了自己,更还有一言不发尾随,冒险好奇心太盛小哥哥,他直接被乔治老哥哥顺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中。
听完以上描述,你一定在想,这电影到底什么鬼。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鬼。
法国昆汀在电影里,也戏谑了美国昆汀。
我要装样子去分析的话,它大概是在说,一个影迷在观看一部电影之后,往往想要占为己有(买到一件夹克,想成为唯一穿夹克的人)。
就像网路上许多人,都自己个儿优越感爆棚,封为电影独一不二的解说者。
当然,法国昆汀是否这么体恤影迷,需要去教育影迷。
我认为也应该没有这么严重。
影像的本质,差不多是暴力。
《鹿皮》简单粗暴,拆了电风扇叶当凶器,看起来也没有想反思这种暴力,而是沉浸享受着这种暴力(小妹继续穿上了那身黄色鹿皮)。
总而言之,这是一部可以带着开放心态去观看的电影。
你不用把它当一回事,因为导演也没有把你当一回事。
所以谢飞这样的老行家看完电影觉得WTF,我也感到毫不意外。
从一两星到四五星,《鹿皮》就是那种会出现什么评价都有的片子。
二哥看的第一场放映。
据说精彩好戏,发生在第二场结束的映后交流环节,它比电影的彩蛋,更像专门定制的中国新时代特色彩蛋。
此处消息源未知,但已核实过,确实有囧³的映后情况发生。
(以下来自不具名信息源转述,如有不妥,请留言删除)《鹿皮》主创英语不好,就说主持和主创可以讲法语,然后翻译。
讲了一轮之后,翻译坐在旁边一脸懵逼(真的是一脸懵逼!!
)一句话说不出来。
后来换了一位志愿者翻译,说,主创讲法语,主持人翻译成英文,翻译再翻译成中文。
就这样,在观众的扶持下勉强的继续着映后。
这个时候,突然!
冲出来一位志愿者姑娘,我们以为厉害翻译要来救场了!
她抢过话筒,用很流利的英文问在场所有人:“请问你们有看见《XXXX》剧组的主创吗?
他们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酒会!!
”全场:?????
试问,法国昆汀能拍出这样的魔幻情节嘛?
这很不国际嘛
后现代版的布努埃尔,区别于布努埃尔的现代性。
后者仍是弗洛伊德的理性主义基调,看似不合理,实则都在一个潜在替换和拦截的欲望逻辑,仍然是理性主义的一环。
而杜皮约跳出了理性主义,把欲望的载体和隐喻系统都给打乱甚至几近舍弃,重点落在了媒介属性对剪辑逻辑的误认、欺骗、编织上,打乱真相的单一绝对性,彻底多元和非本质化。
任一具体情节的指向都可以发展成额外的情节,枝不是节外所生,而是取代主干成为主角,或者说所有的地方都是中心,无穷尽的枝节,一副典型的中心价值被取消的后现代“混乱”图景。
因此鹿皮的意义不在于一种欲望的投射,它不过是一个足以把握视觉的外形,一个等待被肆意破坏的中心点,围绕着这个中心的一切都在撕裂它,即所有情节都和鹿皮没有任何本质的逻辑关联,实际上从一开始,鹿皮就是不值这个价即非价值的。
那么我们的主人公在干什么呢?
恰好干的是相反于中心被取消的事,他致力于消灭所有夹克只留他作为这世界的中心,就像杜皮约眼里电影自身所谓的逻辑虚构性,在努力地构造那个让大家信服的世界,一种极致的荒谬。
但枝叶无穷尽,现代性的理性中心主义的悲叹已然走向结局,强制排他坚守中心主义的主人公无异于穷途末路,让位给这个价值无穷尽的疯狂时代吧!
4星,啊哈哈,这片子太逗乐了,一本正经的无厘头搞笑。
主角的精神犹如唐吉歌德,皮夹克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寄托。
得到鹿皮物品时兴奋的则像范进中举,狂喜进而疯癫。
这片子就是在赤裸裸的嘲讽自恋者们, 挖苦皮草恐们,毫不留情的讥笑 恋物癖。
虽然是无厘头的搞笑风格,但是细想想却觉得更有意思。
啊哈哈哈。
大叔一掷千金买下鹿皮,对它爱到发烧,他不仅跟战衣对话,还用手机拍照,还要令战衣举世无双。
酒吧遇着靓女自称业余剪接师,二人一拍即合搞独立制作,自导自演边拍边杀,忽然鲜血淋漓劲过买凶拍人。
剧情一路高升到结尾的karma,一气呵成。
杜雅尔丹的表演浸入得很彻底,全心意成为那个荒诞的披着鹿皮的疯子,真好演员。
又是一部在电影节看的影片。
还有映后交流。
但是可惜,现场的翻译很是糟糕,所以映后QA环节,我甚至只能听英语来理解制片人说的话。
这是一部很奇特很狂野的电影,制片上面估计也是困难不小。
昆汀导演用自己的方式“调侃”昆汀导演。
看我这样一部影片,我觉得,这必定会是评价两极分化严重的电影。
我喜欢这部电影的音效设计,声音让观众们在一瞬毛骨悚然。
还有诡异气氛的营造也很不错。
巧妙的运用了前后景关系。
但从剧情剪辑等各种方面来考虑,这部影片并不很对我的口味。
怪诞在了奇怪的地方
电影结尾,片名标题(LE DAIM)出现后,又放了一段男主用DV拍摄的影像。
影像中,一群鹿小跑着,自由地徜徉在山间。
镜头之后切向自己,他像一个孩子般指着远方的鹿,眼里充满了纯真,温柔,向往。
他以为,当自己披上鹿皮时,应该就能像它们一样自由了吧。
一步一步,他终于用鹿皮将自己全副武装。
夹克,皮靴,帽子,长裤,手套。
毫无缝隙。
此刻,他认为自己终于完全蜕变成了一头鹿,一头自由的鹿,兴奋地在山间奔跑着。
而等待他的,却是一把猎枪。
鹿死了,鹿皮还在。
女剪辑师从死人身上扒下鹿皮,穿上它,自由得以延续。
此刻,时光仿佛再现。
男主也曾相似地,从一个死人身上,扒下鹿皮帽子。
这个前台是怎么死的?
自杀。
用的什么工具?
猎枪。
对,同样死于猎枪。
只是自己将猎枪举起。
自由啊。
呵。
环顾着周遭,看着微小的自己,前台被自由与现实撕扯着,或许表面毫无波澜,但内心已耗尽力气。
他可能觉得,或许没有完全变成鹿的那一天了吧,他累了,用猎枪结束一切。
太多人披着外套,如一个牢笼。
这外套,特么的这外套,要如何处置才能一泄心中的怒火?
当然是扔进马桶,扔进那承载排泄物的地方。
扔进去,蹂躏它,再用脚狠狠地踏上几脚。
然而,就连能接受排泄物的马桶,也不愿接受这外套。
西装革履,奥迪车,高信用卡额度,或许是个体面的现代人吧。
体面,却穿着外套。
他厌倦了,受够了,放弃了。
扔掉外套,扔掉妻子,扔掉手机,踏上追寻鹿皮的征途,在所不辞。
为此,他可以撒谎,可以控制,可以偷盗,可以杀戮。
他只是想扒掉世界上所有人的外套,那恶心的外套。
他想成为唯一穿外套的人。
关于这鹿皮外套,卖它的老人说:“这个外套我穿过一年,然后时代变了,我就收起来了。
这是独一无二的意大利真品。
标签被我去了,穿着痒。
”功夫不负有心人,办法总比困难多。
钱算什么,只要你坚持,上帝都会派人来帮你。
派个同病相怜的女孩,在你的控制下,给你钱。
她没钱了?
小事。
上帝派来她爹。
肉铺卖了帮你圆梦。
男主疯了么?
疯了。
越界了么?
越了。
得到报应了么?
得到了。
利用女主想成为剪辑师的欲望操控她,女主就用你想要鹿皮的欲望操控你。
飞出去的板砖,回旋而来的子弹。
我此时有点看不清,这鹿皮,本是纯净的天使,却如魔鬼般将男主拖向深渊。
难道追求鹿皮错了么?
当然没错。
将男主拖进深渊的,该被冠上恶魔字眼的,不是鹿皮,而是这个充斥着外套的世界。
穿着外套久了,人性扭曲了,即便是追鹿人的内心,也会种下恶魔的种子。
被扒掉外套的人们,却急切地想把外套要回来。
马桶都不能接受的东西,在他们那儿是必需品。
电影里有不穿外套的人么?
或许是那个妓女吧。
她不避讳自己的职业,在得知男主是导演后主动提出参演小电影。
也难怪,女主说:“我和她不是朋友,但我喜欢她。
”影片开头,三个年轻人把外套丢进后备箱,许誓:“我不会穿外套了,这辈子都不会。
”如果年轻时脱下外套,少被折磨,追鹿人的内心或许就不会被种下恶魔的种子了吧。
对了,如果还能在脱外套的过程中,带着如影片的幽默与调侃精神,或许就可以真正的举重若轻。
愿他在那个世界如鹿般自由。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锐影Vanguard法国导演昆汀·杜飞的影片给人的印象总是暴力、脑洞、天马行空的,正如他的名字那样,也因此被称为“法国昆汀”。
这个导演不仅仅在风格上与美国导演昆汀·塔伦蒂诺有着相似的地方,甚至连名字都一样。
评论界经常把两个昆汀放在一起比较,美国昆汀的路子是从头到尾都夹带私货、野蛮血腥的,而法国昆汀的路子看起来似乎更为克制,但这种克制之后的肆意妄为比美国昆汀看起来要更加迷人。
当初在看《恶警蛋碎》的时候,我就觉得导演相当有趣,有趣的地方不仅仅在于疯狂的暴力和血腥,而是你发现这种疯狂的暴力和血腥背后总有一些你琢磨不透的东西,就像是在看库斯图里卡的《地下》的时候,你不知道你忽略的哪个细节就是讽刺了谁。
但《恶警蛋碎》终究玩的相对比较简单,复杂度远远不及他的后一部作品,也就是被大家奉为邪路子经典影片的《真实》。
《真实》有着据说是“烧脑”的叙事结构和令人叹为观止的血腥暴力,但其迷人的地方依然在于杜飞在其中夹带的私货,无论是政治的还是哲学表达上的。
上一部影片《在警局!
》也有着很多层次的私货在其中,表面上看是讽刺法国警察局的办事效率和不作为,但其实在电影最后大幕打开的时候,戏剧空间被破掉之后,我们更捕捉到了昆汀对于人生百态的戏谑和既定现实的无奈。
也正是由于这种魅力的吸引,早在他的新作《鹿皮》在杀青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期待这部作品。
后来《鹿皮》被定为第7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的开幕片和竞赛片,在戛纳放映引发争议。
今年的年底,《鹿皮》来到了欧盟电影展和海南岛国际电影节,我们也终于能在大银幕上看到杜飞这部血腥与脑洞齐飞的作品。
乍一看上去,《鹿皮》像是那种环保片,他的全片都是围绕着对一个男人穿着100%纯鹿皮制作的衣服这一事件。
开头就是几个人把夹克脱下来,嚷着要与夹克绝缘,中间夹杂着几声令人痛彻心扉的鹿的嘶鸣,看起来像是一部主题是“拒绝皮草”的大型公益广告。
但看到最后,我们发现杜飞还是那个杜飞,政治私货夹带得令人会心一笑。
虽然我们都知道,昆汀讲的是法国,但是这种讽刺简直就是戳中了全世界政府的敏感点。
让·杜尔雅丹饰演的中年男人一开始发起的抵制夹克行动,但是当他自己穿上皮草的时候,抵制皮草的行动根本目标变成了“只允许我一人穿夹克”、“做全世界唯一一个穿夹克的人”。
“鹿皮”在其中的隐喻就变了剥削者用来装点门面的饰品,只许我一人拥有。
以此来看,后面的种种血腥暴力行为就变成了法西斯行动。
他设置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给人一种联想的空间。
可以联想到法西斯行为的旁观者,在受到法西斯行为的洗脑蛊惑的时候那种常态的反应,甚至于成为法西斯行为帮凶的可能性。
这种对洗脑理念的认同感,就如同病毒一样根植在脑海中,是一种难以抵御的诱惑。
他有着强大的诱惑力,用一种看似是信仰的东西,去慢慢煽动脑海中邪恶的种子,让人性中的邪恶以一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形态去释放出去。
以上内容你可以看作是我个人对杜飞这部新作牵强附会的解读,但你必须承认的一点就是杜飞电影在故事从来都不复杂,他将表达的东西概念化、抽象化,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
这种独特风格每一个人的解读,都不太一样,因为他从不将自己表达的内容表露在外,而是以一种戏谑的方式藏在每一个梗中。
大概全世界的导演里,能拍出如此玩世不恭的作品的,也就只有杜飞了,他玩转了各种梗。
《在警局!
》中大幕拉开的那一刻,我们看到了《资产阶级审慎魅力》中对舞台结构和戏剧形式的破坏。
导演试图以此种方式去打破第四面墙,让观众参与到表演中。
《鹿皮》中他在各种可能的情况下作出这种尝试,他用DV代替人眼,再将人眼放置在DV后面,无形中添加了一个第三者的视角。
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就是用这种方式参与了对于暴力情景的建构过程中,观众成为了和旁观者站在同一视线上的人,感受着一种怪异的抽离感,即是明明知道这是法西斯,但却无可逃避的扮演者旁观者的角色,被法西斯的思想和行为洗脑。
旁观者的无知无觉的可怕,在这条线上被杜飞掐在的命脉上。
然而影片本身提供的视角是抽离的,观众在更多的时候的感受是在阅读一则寓言故事,其讽刺性明显,故事复杂程度不高,只是在背后的隐喻挖掘上需要动用联想。
他只提供了一个故事,其余深入的内容任你去解读。
他与美国昆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无论是《低俗小说》还是《杀死比尔》或是《无耻混蛋》和最近的《好莱坞往事》,塔伦蒂诺给予的东西都是明确的。
但是美国昆汀作品在形式上的复杂和玩梗令作品看起来是迷人的,《鹿皮》中还顺带着戏谑了这种迷人,他提到了《低俗小说》结构玩得那么复杂,毫无疑问法国昆汀在玩梗上比起美国昆汀有过之而无不及。
《鹿皮》大量的血腥场景,我们都可以在昆汀的作品中看到,比如电扇插头、再比如一枪爆头,这种血腥恶趣味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昆汀电影里同样能找到。
这不是简单的copy,而是一种跨地域的兴趣爱好契合。
所以他戏谑昆汀,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戏谑大西洋对面的另一个自己。
这是两个导演之间的趣味,他们在彼此的作品中找到自己。
能在这样的巧合下找到自己,想必也是上辈子的缘分了。
巧合的是,美国昆汀的新片《好莱坞往事》也入围了今年戛纳的主竞赛导演,两个昆汀在不同的单元同台竞技,也是今年戛纳的一大景色。
不管如何,《鹿皮》都是迷人的,虽然相比《在警局!
》来讲,他的形而上色彩少了很多,但是他高密度的玩梗、反转和讽刺还是能够把我们牢牢的钉在椅子上。
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期待杜飞的下一部作品了,《恶警蛋碎》、《真实》、《在警局!
》、《鹿皮》根本看不够。
7。哈哈哈哈哈,讽刺好笑,导演风味标签。片尾彩蛋真的不是凑时长么#2019欧盟影展#@百美汇静安嘉里
什么鬼
中老年loser荒诞冷笑话,每次男主照镜子都想笑。
好疯我好爱 · 掠夺、追求唯一、暴力: for me, it's all about power
5分。
咱这儿不是得享受自己的症状嘛
“拍着玩”与“杀着玩”,结尾泄气却又有无可奈何之势。
无赖躺倒在地撒泼,但从高空航拍的话,也很好看。
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最诡异的电影。
2.5星吧,給美術,不過這皮衣真不老好看的⋯⋯片子既不能算黑色喜劇也算不上cult,沒有任何意義的傳達。
神经病!一点也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笑!无聊!
鹿皮说人话 风扇切脑花 男是疯儿女痴傻 恋物迷影两奇葩
还黑了一把另一个昆汀@欧盟电影展
「20200126」瘋了。諷刺的夠狠。贈送的攝影機,暴力和血漿,自我欣賞到失去人性!
帽子,夹克,手套,战靴,从上到下,一应俱全。却无法察觉自己与世界的格格不入。剪辑,制片,编剧,导演,从里到外,如数家珍。却无法捕捉生活与生命的种种孤独。与自我达成了和解,索性端起猎枪大开杀戒。和孤独实现了共谋,干脆拿起相机狼狈为奸。总有一天你会看见,主流无法被埋葬,孤独注定被发现。荒诞又血腥的小成本故事,核心主题是: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男主因为无法实现群体意识上的“秒杀众生”(看见自己),便偏激的走向行为上的“秒杀众生”,不再需要欺骗,不再需要认同来获取喜悦,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杀死所有穿夹克的人(看不见),以此来突出鹿皮(自我)的关注,鹿皮是自我的投射,也是孤独的极端展现。而女服务员则是孤独的洞见者,她从影像中捕捉到孤独的具现化,那是一种令人上瘾的极致癫狂。只要孤独不死,“秒杀众生”依旧会继续。
法国喜剧片的魅力实在无法抵挡 黑色幽默真的太绝了 尤其喜欢男主拆掉吊扇后在马路上磨刀火花四溅那段戏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蛇精病啊哈哈哈哈哈哈
后面10分钟笑不出来😂导演真是会玩…曾经搞电子乐的 阿黛拉今年很勤快啊 戛纳两部作品…
3.5
这个是喜剧吗…可能我还不够变态 无法走入偏执狂的世界
故事梗概比电影本身有趣多了,真是很受不了这种很自恋的电影,所以我为啥会喜欢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