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的热议话题:我们需要怎么样的婚姻教育。
其中一名答主获得超多点赞。
她说:结婚三个月,依然不懂我是为何而结婚。
这是很多女性会面临的问题,似乎我们还不懂什么是婚姻就被匆匆卷进婚姻——金都豆瓣:7.6
香港,金都大厦。
这是一座售卖婚礼商品闻名的大厦,在这里你几乎可以一条龙购买结婚用品从礼服、婚庆、喜帖、喜糖....一应俱全。
张莉芳(邓丽欣 饰)在金都大厦的婚纱租赁店工作,而她相处7年的男朋友Edward则在金都开了一间摄影工作室。
张莉芳是个懦弱的女人,总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从不懂得拒绝别人,在乌龟店看了一眼仰翻的乌龟,就被店主硬塞了一只乌龟。
男朋友Edward扔掉她暴露的衣服,心里有怨言阿芳也说可以。
即使被迫接受了乌龟,也被迫被婆婆送走。
似乎阿芳和很多女性一样,没有主导权也不愿意表达。
这天准备下班回家的阿芳突然被拦住,男朋友当着所有同事朋友的面,单膝下跪向阿芳求婚,希望她嫁给自己。
阿芳苦笑,她似乎还没想清楚婚姻是什么,就要被迫走进婚姻。
但让阿芳犯愁其实她已婚,而上一段“婚姻”他们还没有彻底离婚又怎么和男朋友Edward登记呢?
原来十年前阿芳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因为早恋父母不同意她偷偷从家里搬出来却没钱租房。
她只好答应了一家黑中介,和内地来的杨树伟“假结婚”。
因为假结婚杨树伟可以拿到一张香港的居留权,而阿芳也可以得到中介给的费用来支付房租,况且中介承诺一定稳妥没有后顾之忧。
涉世未深阿芳就答应了,谁知中介倒闭杨树伟也失踪,到了自己真的想结婚,才发现上一段“假结婚”根本还没办理离婚。
如果单方面提出离婚手续办理完也需要2年,但男朋友这边已经求婚,婆婆也开始操持酒宴定好日期该怎么办才好?
这部电影获得了39届金像奖最佳电影音乐和新晋导演奖。
而导演黄绮琳喜欢港剧的应该不陌生,她是《叹息桥》《玛嘉烈与大卫绿豆》《选战》的编剧每部的评分都在8.5以上。
这部电影是黄绮琳的首部电影长片,非常女性的视角,也阐述了一些只有女性才能理解的痛。
阿芳似乎面临着很多传统女性都会面临的问题,婚姻和自由。
而很多时候女性根本没有想好为什么结婚,就迫于社会的压力,迫于家里的压力,迫于别人都这样你为什么不这样的压力下,匆匆结婚。
似乎答应求婚那一刻开始,我们就陷进了一个恶性循环,因为不懂拒绝,因为别人好像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一直在被推动着前进。
阿芳只想和男朋友旅行结婚,因为操办酒席实在太麻烦,但婆婆已经擅作主张的把一切都定好了,告诉阿芳的时候好像一个例行通知。
但就像阿芳说的:“婚宴就是花一千元看我们现场表演结婚。
”一切的过场都为了结婚,而结婚。
而阿芳问男朋友是自己想结婚还是因为婆婆的催促才结婚,男朋友则说这两方的原因都有。
难道一段亲密关系,必须要以结婚为最后的结点吗?
但这样草草的结婚到头来,离婚率上升或者把婚姻的不幸福都撒气在下一代身上。
根据民政局2020年第一季度民政统计报告,全国平均的离婚率在39.33%,而全国排名第一的吉林省离婚率高达71.51%。
很多时候在婚姻里走一遭,发现和自己想象的婚姻不同,被胁迫结婚后又早早离婚,这是离婚率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自己都没成熟就要一步步进行人生需要完成的各项考验,随手搜一下社会新闻。
“三岁孩子哭闹,年轻妈妈竟扔河边顾自离开”“年轻母亲抛弃幼儿,独立离开”这样标题的新闻到处可见,自己都是孩子又怎么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从步入婚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都该想明白。
女人没想明白别人都说好,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呢?
女人没想明白,一辈子只和这一个人在一起照顾家人、孩子你甘心吗?
女人没想明白婚姻不是游戏,学会和一个人长久相处才应该步入婚姻。
但电影似乎提了一个TA自己都解答不了的问题:如果婚姻是牢笼,那自由?
真正的拥有了自由又可以去哪里呢?
很多时候我们是矛盾的,但无论是选自由、单身、结婚还是孕育下一代,我们终究该明白的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作为在广东地区长大的人,对于这部《金都》接受程度还蛮好的,很多东西和梗都能get到。
电影一开头就用了一只翻身的乌龟来映射女主,然而之后被男主戳穿,乌龟只不过是从一个笼子里搬到另一个笼子里罢了。
乌龟最后被男主母亲以“影响风水”的理由扔掉,女主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随后去找乌龟,当然也不会找到。
此时男主抱住她,女主问,“我们以后是不是都会这样?
”男主似乎有些宽慰,“是呀。
”到这里时,两个人的观念都已经出现了分歧,男主以为女友问,我们以后是不是都会这样继续生活?
然而女主真正想知道的是,以后是不是都会像今天这样,陷入无尽的苦恼和绝望?
男主领悟不到这点,以为买过一只新的乌龟就可以翻篇了。
但女主心中,新的乌龟也不会再是新的那一只了,所以随后她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去到福州,点了自己一直不吃的面,还有买了之前抱怨过的“房间太小放不下”的桌子。
女主的爆发都是一点点累积的,来自于老板,来自于住的环境,还有男友以及男友的妈妈。
一点点的累积,乌龟被丢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没有摆放好的指甲刀”,是她离开的一个口子。
《金都》对于婚姻的主题也延伸了很多,结了婚之后,一定会幸福吗?
如果不结婚的话,你会想做什么?
你会想去什么地方?
属于他们的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但屏幕外,我们的人生依旧在继续。
因为《填词L》,我才又看回了一直想看却没看的《金都》。
黄绮琳两部电影带给我的惊喜很大,不带野心的去讲好故事。
在当下香港新一代创作者的状态里,这种轻盈的踏实感我觉得是特别难得的创作态度。
金都大厦里的一个女青年,在被推着走进婚姻的状态之下,对于婚姻与感情开始重新审视。
满是幸福甜蜜的工作氛围状态之下,暗涌的关于两性关系被割开解读。
在幸福外表之下的复杂内在,在假结婚与真结婚的拉锯战中,变成一代人婚恋观的重塑。
爱与不爱的胶着状态,将家庭关系下的情感成长的影响与改变隐晦刻画。
在无爱家庭里成长的阿芳,在母亲掌控之下长大的Edward。
在对于自由向往的杨树伟,在牵扯不放的小玫。
每个人对于内心执着的都不一样,对于爱的概念也并不相同。
轻盈的与深重的不同心态,让两个人在紧密生活状态之下愈加隔离。
于是假结婚带来的影响改变了真结婚,在旁人的视角里,开始领悟对于内心与真实感情的渴望。
对于围城的恐惧,对于自我的放弃与追求,在各自原本追求的境遇中走向相反。
《金都》带着精巧的形式,却在精巧之中渗透了深刻的情感主题。
婚礼人的一场痴空仪式,在真假纠结的婚姻身份里参透爱与内心的本质,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力量感,是不多见的精心设计。
让两地与情感的双重情境,还有多元的表达议题,滋生在奇妙情感培养皿一般的故事里,丰富却简单直接的点出女主角世界里独特的人情状态。
唯一观感略显瑕疵的点在于,片中对于地域身份的描写有点错位。
杨树伟一直在说去福州,最终阿芳去找他们登上的是开往惠州的车,而且所谓的那个“州”是那么陈旧和破小,还是让我小小出戏了。
其他,我都很喜欢。
《金都》是年轻导演的首部作品,拍的非常好,它让人想起《天水围的日与夜》,是真正的香港电影,因为它反应出普通香港人的生活,香港的精神面貌。
几处细节拍的非常好,像张丽芳这样的女性,独立和觉醒的确需要从要求男友自己折好指甲钳开始。
她穿件稍微露肩的T恤,男友Edward要几次去提她的衣领,最后要求她扔掉这件T 恤,Edward这种自小被母亲带大的妈宝对自己开放对女友保守是非常普遍的。
邓丽欣演的也很好,张丽芳那种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性格和她从小与家人不睦,父母都不负责任有关。
最后张丽芳去看杨树伟小梅(住在惠州),猜他们孩子的性别时说:肯定是仔。
杨树伟说你猜的真准,她说:仔先至唔舍得落嘛 (因为是儿子所以才不舍得堕胎)。
这些细节都非常棒。
抛开香港背景,这也是一部关于信任的电影,恋人之间有没有真正的信任?
其实信任都是经不起考验的,正如Edward最后说,结婚证就是合约,不能做违背合约的事。
(但很多人婚内出轨了)。
Edward不相信张丽芳,小梅不相信杨树伟,反而是杨树伟和张丽芳之间是有信任关系的--因为他们被一张契约绑在一起,也因为他需要她拿单程证,她需要他办离婚。
爱太复杂也因此太脆弱,而生意和需求总是简单易于坚持的。
所以杨树伟不需要任何单据就给了张丽芳一沓钱。
张丽芳在他已经不需要办单程证后把钱还给他。
这个情节在现实里是比较假的。
但它有戏剧的真实。
杨树伟一开始对张丽芳说,你男朋友神经病,你真要和他结婚啊,你想清楚了没有?
为什么急着结婚,结婚就没自由了。
后来他女友怀孕,他不得不结婚,放弃拿单程证时,他对张丽芳说的是:你男朋友很爱你的。
结了婚也可以有自由的。
而此时的张丽芳已经站在了杨树伟之前的立场上:手机轰炸追踪,管到她穿什么衣服,被扔掉的宠物乌龟。
的确神经病,结婚的确没自由。
她在惠州的一家米线店做下,淡然坦然的吃着香港吃不到的口味的米线,男友的短信还在一条条的轰炸,她像没看见一样,在宜家家私网站上下单了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一张饭桌。
这种对倒令这部小品在内容和结构上都做到了完美的统一。
影片英文名My prince edward,金都商场在太子站附近,太子站的英文名是 Prince Edward.今时今日,一张历史契约打破了,这样的电影可能以后也不会有了,片中关于内地人有特别的 足否 街 方式,以及Edward种种对内地人刻板印象的对白已经犯了大忌,不可能通过审查了。
看完《金都》,觉得内心熨帖,好久没有电影给我这样的感觉了,有些电影让你感动,有些电影让你思考,可是也有一类电影,拍的轻描淡写,那就是你身边的生活。
让你看完轻叹一声,嘴角又轻微上扬,内心复杂。
婚姻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啊,可是现年31岁的莉芳已经要面对自己的两段婚姻,一是十年前急于要离开原生家庭的莉芳为了付房租,与一位“大陆仔”杨树伟假结婚,二是手边即将迈入的婚姻围城Edward,可是第一段的婚姻尚未结束,而莉芳又对这一段婚姻缺乏信心,就是这样一段发生在生活中的一段平淡片段,却意外的好看。
Edward是爱她的吗?
那简直是一定的,不然也不会风雨天气又去给莉芳买一只龟,不会有那样蹩脚的一个求婚仪式,可是他的爱也仅此而已,他的爱很难比给她一个求婚仪式更多了,他一切都贪图省事,有母亲做主自己就可以不用操心,自己的账户与母亲联名,挑选婚纱事宜,要挽着母亲的臂弯,女友跟在身后,母亲全面入侵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个妈可以给他打点一切,包括修理屋子,打理财务,甚至是儿媳妇要不要养一只龟,他蹲厕所的时候读《电影诗学》,可是无碍他只想窝在那里打游戏,这样他就可以稀松平常地对待所有事了。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天天对女友发夺命连环短信,检查她的手机,对她的领口和短裤指手画脚,不同意女友好友当伴娘,对女朋友的质疑与反问和稀泥而不是解决问题。
这样就很让人窒息了。
很难说哪个女人能对妈宝男下得去嘴。
可是女人到了某个年纪又不得不慎重考虑结婚这件事情,就像莉芳与朋友阿怡的谈话:“是不是只有事业有成或者同性恋的女生才可以不结婚啊?
”“也是,主要是让身边的人闭嘴”,“怎么了,早就说你喜欢女生,Edward就是个女人”“你说得对,Edward比你更像女人。
”这段谈话令人捧腹又简直精妙,一语道破现今女人的困境,婚姻有时可有可无,最主要的目的或许是让身边的人闭嘴,可是枕边人又实在不如身边的女友像男人,怎么破?
难道为了结婚而结婚,只是给自己增加一幅枷锁吗?
而且身边的人似乎永远不可能闭嘴,婚姻远远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下一个关口就是生孩子不是吗?
莉芳问杨树伟:如果和不爱的人结婚,那算不算假结婚?
是呀,有多少人是因为各种原因在假结婚呢?
结婚十年的大陆仔老公,则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他与Edward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两人之间的差异未尝不是两地人的差异。
他的目标明确行动迅速,在25岁的时候,就通过中介想拿到香港身份,他想要踮踮脚够到更高的地方,他想要追求更加自由的生活,讽刺的是,最终他放弃了十年的追求,被女友捆绑着结婚了,他劝莉芳的婚姻是最没有自由的话蠢人才急着结婚言犹在耳,他已经放弃了他追求的所有自由,可是他在必须结婚之后又为自己找到了新的方向,那就是赚钱,因为“有钱才有自由”。
两个人仅有的几次对话,都是对于生活的追问,“不结婚就有自由了吗,那你想去哪里?
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杨树伟给莉芳以及所有观众的是一点清新的空气,也提供一点思考,那就是我要追求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我想要的未来又在哪里?
结尾很耐人寻味。
女生明明是无望地一句:我们是不是以后就一直这样啊?
男人却沾沾自喜甜蜜地讲:是呀,以后我们都这样。
真是鸡同鸭讲,真是一眼望到头的绝望,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纵然她是十年前就敢于离家的女生,现在也不得不尝试着与生活妥协。
她可以关上手机,穿上自己喜爱的衣服,来一次短途旅行,安静吃一碗面不搭理连环夺命短信,再下单买一张很贵的餐桌,可她未见得有信心有勇气不去结婚,不去回头找自己的Edward王子,尽管王子早已经不是王子,公主只想出逃,故事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祝愿每位公主都有称心如意的人生。
不必靠寻找王子。
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关于阅读这件小事儿
从《叹息桥》开始关注黄绮琳,又补了《大卫与玛嘉烈:绿豆》,格外喜欢她关注日常生活小事而且灵动又绵密的剧本风格。
《金都》是黄绮琳自编自导的首部剧情长片,不仅收获一众好评,而且为她带来人生中第一座香港金像奖。
这部差点要叫“我的新娘结过婚”的电影,的确讲了一个好故事。
金都商场位于香港太子,以销售廉价婚礼商品而知名。
女主角张莉芳在金都一家婚纱出租店工作,交往七年的男朋友Edward也在金都经营自己的婚庆摄影公司。
谈婚论嫁之际,阿芳十年前曾与一大陆男子结过婚的陈年往事被牵扯而出。
金都是张莉芳的困局,有点“鬼打墙”的意味。
她在这里工作、生活,即将结婚,但是她却好像是困在水缸中的乌龟,四处碰壁,无法动弹。
金都混乱狭小,一派香港底层生活的面貌。
这里不仅有一家挨着一家的婚庆用品商店,还有藏在地下的侦探社、中医馆。
而阿芳工作的婚纱店,也丝毫没有TVB剧中珠光宝气的精致大气,老板娘刻薄传统,只雇两个店员,大批发一般的店铺,与皮质沙发和茶水甜点绝缘,各式婚纱挤在一起,像是等在婚姻门口的女人们,又像是已经被筹备结婚折腾得疲惫不堪的准新娘。
没有一个女生会希望把自己的人生放在金都,可阿芳不得不。
若只是在金都上班,也便罢了。
阿芳的工作和生活几乎无缝衔接,无法切割。
她同Edward住在金都楼上逼仄局促的小房子里。
沙发紧守着入户门;厕所只容得下一个马桶一个人;双人床的一侧贴着窗子,想必上下床一定颇为不便,而那正是阿芳常睡的一边;房间里贴着的电影海报和置物架上摆着的一摞摞碟片无不是Edward的喜好及专业;其母更是经常不请自来,未经同意地忽然闯入,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小,本可以是温馨的,但这个房子的小却代表着阿芳的生活空间不断被挤压。
喜欢的热裤被男友收起,悉心照料的乌龟被未来婆婆放生,看到这些,也就不难怪为什么这个房子里阿芳的痕迹少之又少。
现实空间的挤压感映衬出阿芳精神世界的困局。
她被困在金都了。
Edward是她当下的困局,和大陆男生假结婚则是她困局的“原罪”。
从她给父亲打电话通知结婚,以及当初因缺钱假结婚的状况来看,阿芳似乎有一个不幸福的原生家庭。
从家里搬出来,意味着与原生家庭的切割。
这才是她的人生痛点。
无论何时,她都不能回去的地方是家。
阿芳的家庭在电影呈现的时间段内完全缺失,甚至失职,也就意味着,关于家的所有可能都已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这也是阿芳离不开金都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为了离开家,她选择假结婚,而金都,又成了她的另一个“家”。
她是反抗过的。
不论过往是她和Mabel之间有旧情,抑或两人曾因为一个男人有过纠葛。
两人最终都还是妥协于婚姻。
Mabel先她一步结了婚,她们都想选择“不麻烦”。
但往往,想要不麻烦,才是麻烦的根源。
为了不麻烦,她在同Edward的交往中频频妥协,交出穿热裤和养乌龟的权利,交出买旧楼还是新楼的权利,交出摆酒席还是旅行结婚的权利。
不知道她是忘记了反抗,还是放弃了反抗。
她好像非Edward不可,但又好像没有Edward也无不可。
总之,她一往无前地奔向婚姻,再也不想回到原点。
她没有退路。
大陆男生杨树伟和阿芳其实是一体两面,两人陷入各自的困局当中,一个看到选择,锲而不舍地追求;一个觉得别无选择,孤注一掷。
可是面对意外得子,杨树伟还是放弃了,其中的利害得失已是旁人无从评断的冷暖自知。
与其说他让阿芳感知到“水中的自由”,不如说,他让阿芳看见抗争的勇气与徒劳。
无论自由与否,任何环境都在逼着人做出选择,你逃避不来。
《叹息桥》里的Joyce也有类似心态,原本以为自己没得选,非阿Ken不可,重逢Thomas之后便又觉得自己还有选择。
是否被局所困,全看你怎么选。
阿芳的困境是她不选。
选了又总酸没选的那边。
她问阿怡是不是只有成功女性或同性恋才可以不结婚,其实不结婚是人人都有的权利。
男方不求婚时焦虑,男方求了婚依然焦虑。
七年零八个月的感情,不能诛心说阿芳是彻底不爱Edward了,比起爱不爱的命题,电影着重呈现的是阿芳在任何一种情感状态里都焦虑的心境。
别人说Edward是她的太子,别人说Edward甚爱她。
她全盘接收的,是她并不自信爱着的。
Edward的确有些悲哀,看得出他很爱阿芳,这爱,对方知道、别人看到。
爱可以是一个人的事,但结婚不行。
通过他们的争吵可以看出,他们对待同志的态度、对于婚后生活的规划,都是没有共识的。
阿芳甚至几次挑明Edward“妈宝”,可他也完全没有改变的意思。
他们处理感情中问题的方式,就是用一些“爱的表达”掩盖过去,沟通无效早已是常态。
最典型也最精彩是阿芳去找乌龟时,她和Edward的那场对话,二人完全鸡同鸭讲。
她和他谈自由,他却让她生孩子。
“我们是不是以后就一直这样啊?
”明明是反问,Edward却当做幸福的肯定。
相对于杨树伟,阿芳既没有明确的目标明确,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杨树伟代表着选择与抗争的失败,但这或许恰好说明了,人在困局里的永恒性,可明知要受困却还是拼命去选、去争取,这难道不更令人赞叹吗?
精神的困局最终还是要用空间来解脱。
阿芳离开香港去福州,吃那碗当初她觉得香港也有的面,同样的东西换个地方味道会不会有不同?
亲自走出去才会有答案。
她果断下单买了看了好久的餐桌,阿芳的现实空间就此延展开去。
不论结婚与否,她都不会再住在金都了。
自由是说不的权利。
婚姻是契约,是共识,是对等,如今的社会,已经很难要求每对夫妻都以真爱为目的结婚,仿佛真爱是理想,结婚是现实。
实现不了理想,可还是要活在现实中。
《金都》的扎心之处不是对假结婚的当头棒喝,而是彻底模糊掉结婚这个形式。
世界上有多少对夫妻,就有多少种结婚的目的。
婚姻有其本身的局限性,人也一样。
片头那只翻着身从一个缸换到另一个缸的乌龟是全片的灵魂隐喻。
人从一个困局落入另一个困局几乎是宿命般的,没有反抗意识,给你自由你也可能会画地为牢。
所以结婚的反面未必是不结婚,也可能是在婚姻里对自我的捍卫,再放大点说,不论在任何困局里,都不要丢掉为自己去争取、去抗争的勇气。
非常舒服的一部电影,画面舒服,剪辑舒服,表演舒服。
只有环境音里的绿灯催促声和Edward的短讯轰炸声让人焦虑。
非常轻,非常生活,期待看到黄绮琳之后的每一部作品。
读了几篇她在台湾、香港做的专访,这部电影很幸运。
复制粘贴,分享一下。
专访《金都》导演黄绮琳:抛开大龄女子的社会枷锁,献给香港女性的温柔溫溫凱/地下電影 关键评论2020年5月 《金都》的诞生,与创意香港和香港电影发展局推动的「FFFI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紧密交叠,此计画分成「大专组」、「专业组」,规章的重要核心,是导演均须从未拍摄80分钟或以上的商业电影,同时需年满18岁的香港永久性居民。
循着《点五步》、《一念无明》、《沦落人》的脚步,黄绮琳的《金都》也于「大专组」中拔得头筹(同期的「专业组」则是冯智恒的《遗爱》 ),拿着不过325万港币(约台币1260万)的小成本制作预算,义无反顾地拍出《金都》。
「首部剧情电影计划」预算不高,创作上,制作班底的选择上有绝对自由度,黄绮琳直言没有这个计划,就没有《金都》,“在「创作自由」与「高预算」之间,我一定选『创作自由』。
”黄绮琳透露邓丽欣拿低于行情的片酬,仍以支持新导演的角度力挺出演。
有一场在室内的吵架戏,仅有单机拍摄,因黄绮琳拍慢超时,预算不够,与制片商量后便决定先拍邓丽欣,让邓丽欣收工。
邓丽欣却说: 「不要开玩笑了!
没有我的话Edward怎么演,你们拍到天亮也拍不完!
」于是便说「行了,我已经收工了。
」暗示不用给付加班费。
与朱柏康的初次邂逅,则是黄绮琳在2013年「鲜浪潮竞赛」中看到的短片《杀手奏鸣曲》。
《金都》是朱柏康首部大银幕担纲主角的作品,他长期出演舞台剧,曾以《拼死为出位》拿下第28届香港舞台剧奖「最佳男主角奖」。
《金都》最终助他入围金马最佳男主角以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朱柏康能从我的文本中判断Edward缺乏父爱,并希望能像父亲,有能力照顾旁人,让人信赖、听从,可惜行为没能追上心态,所以面对莉芳,Edward就像霸道的孩子,不知不觉的索求远超莉芳的负荷。
角色上有些细节,都是朱柏康加进去,我事前都没有想过。
朱柏康还和我们一起婚摄跟拍,做田野调查。
他熟读剧本,可以说出每一版的分别以及改动上对角色在戏剧效果的差别。
」除此之外,黄绮琳也懂得利用布景暗示人设,若观众细看就能发现,在莉芳和Edward居住的小套房中,贴着美国独立名导吉姆贾木许(Jim Jarmusch)、爱情经典电影《王牌冤家》以及希区考克(Alfred Hitchcock)名作《蝴蝶梦》等海报。
「Edward的人设是在英国修读电影,但回流香港后却放弃拍电影,以妈妈的资金在金都商场开婚摄店。
更有一场戏,Edward如厕时手上拿着电影书,这些侧写了他对电影的喜爱。
可惜现实中,他的事业却离理想愈来愈远。
」「鲍姐以《一尸到底》鼓励我们,她说我们制作虽然简陋、土法炼钢,但低成本同样能赢尽口碑,也能很好看,只要用心一定可以拍出好电影。
」「最初和剪接师钟家骏剪了110分钟的版本,并找不少前辈给意见。
在朋友介绍下找到关锦鹏导演,关导便说他有朋友对剪辑更为熟悉,于是立刻致电张叔平。
当张叔平看过初剪,我问他的意见,他说『剪接很难给意见,不如我来剪一版』,于是便亲自剪出《金都》的定剪版。
」「张叔平并没有修改整个电影结构,主要是将每场戏精剪,并删减有关Edward的支线。
此外,张叔平加了数个淡出黑幕(Fade to black)的间隔,使得本来对白与分场之间多了喘息,有了呼吸空间,增添停顿,我认为让故事时空过渡的效果更佳,章节之间更为清晰,整个故事也更有节奏感,且观众紧贴莉芳情绪时,也留有思考空间。
」「写剧本的时候我刚满三十岁,妈妈每天催我结婚,觉得我『嫁不出去』,逐渐让我觉得结婚是很蠢的事。
甚至抱着想拍一部『大家看完都想离婚的电影』的心态去写剧本。
」「我喜欢乌龟的比喻,太子区有一条著名的水族街,俗称金鱼街。
乌龟在此长年贩售。
整条金鱼街一个个小水缸,小乌龟被困在小水缸挣扎。
让我联想到不少住在太子区,甚至整个香港人都一样,被关在小框架内。
我认为水缸和香港的房屋相应,于是便这样设计。
莉芳救走小乌龟时,就是一种象征。
她希望自身亦能获得自由,逃离金都商场,或是太子区。
」「好多人希望我把剧本修好再开拍,对于新导演来说,边拍边改不是好事。
但碍于演员档期,以及当时我父亲癌症末期,想尽快拍完让他看成果(或是多陪他),于是固执地按原定计划开拍,大家都觉得我操之过急。
我数度想放弃,甚至想退出首部剧情电影计划。
幸好包括庄文强导演、叶锦鸿导演、《桃姐》编剧陈淑贤都对我很有耐心,具体地在剧本上给出修改建议,加上制片组、导演组、主演等伙伴们激励我,我才坚持下去。
」专访《金都》黄绮琳:婚姻与陆港身份讨论「互相知道对方优缺,而不去改变对方」陈子云 虚词2019年11月「坎坷过后有艇搭」,两年前黄绮琳和黄鐦、梅诺谦等本地年青影人举办第一届「坎坷影展」,「表扬」一众影人拍片的坎坷惨事。
围炉取暖以后,黄绮琳以首部剧情长片《金都》入围金马奖最佳新导演、最佳男主角及最佳原创电影歌曲,更在金马影展夺得「NETPAC奈派克奖」。
李安颁奖奈帕克奖的评语为「深刻描绘了婚姻制度如何影响现代女性和现代人的生活,不仅触及社会层面,也呈现了地区问题」,但是,黄绮琳本身怎样思考「地区问题」?
「写剧本时没有想要抱持大的概念,想从非常生活化的角度切入。
比如说,杨树伟这一角色,有着不少当时我在浸会大学跟大陆同学相处的养份。
有一幕阿芳尝试像树伟一样,蹲坐在地上,却总是不得其法。
这是我跟大陆同学之间的真人真事,当时我们在剪接房外试。
后来我们也思考,为什么香港女生做不到蹲坐,发现真的没解答。
」陆港之间的融合、角力,大抵难有清晰说法吧。
黄绮琳说,她就读浸会大学的时候,学生以大陆生为主,是能够跟他们当好朋友,不过有时感觉身处主场(香港),却有份局外人的错觉。
他们之间常讨论陆港今昔的电影产业,即使毕业后,大部份大陆同学选择回到中国拍电影,出于欣赏昔日港产片的心理,对现今的港产片是好奇多于贬视。
「十几部毕业作品,只有我自己一个香港人拍。
」回想起九七回归前后,韦家辉监制的《恐怖鸡》(Intruder)把大陆人形容为闯入者,寄生、强取香港人主角的身份及所有关系。
黄绮琳则回应,毕竟时移世易,陆港两地交流频繁,「他者」比二十年前没有那么极端和夸张,那倒不如在生活里找寻创作养份。
「杨树伟是个比阿芳更有自由表达自己情感的人。
比起阿芳不知道自己追求什么,杨树伟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目标,他想要香港身份证,他想去到更远的地方发展事业。
即使他最后面临抉择,他也明白自己尽了力。
从剧情去看,阿芳在帮助树伟;从角色去看,反而是树伟给了勇气阿芳,去反思其生活并予以实践。
」从黄绮琳的大学生活可以看到陆港关系的更新,或许已成事实,或许是美好愿景,又巧合如情侣关系的至理名言。
她说:「互相知道对方优、缺,而不会强行改变对方。
」《金都》导演黄绮琳:我就是喜欢在限制中找自由江澄spill以众多真实个案作蓝本「《金都》是很多个案的综合。
大约三四年前,市面多了很多私家侦探,原来他们其中一门主要业务就是帮一些假结婚人士寻回已失踪的妻子或丈夫,好让他们能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假结婚申请身份证这种事十多年前开始流行。
那时最受欢迎,能叫价最高的是二十岁左右,有香港身份证,住公屋的单身女孩。
住公屋表示你不会走,较可靠。
十年过去,这些女孩接近三十岁或三十出头,开始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然后才发觉原来还有离婚手续未办好。
还有戏中那对拍婚前 video 才发现大家对拍拖的记忆有出入的准夫妇,也是我从朋友处听来的故事。
」黄绮琳说假结婚骗身份证近一两年反而少了,可能是大陆经济愈来愈好,也可能跟香港的社会动荡有关。
不过她在做资料搜集时也曾亲身接触过一个「对象」。
「那时在微信看到一些讯息,表面是介绍工作机会给你,但细心看,很快就猜到是征假结婚的对象。
我姑且联络了对方,开始聊起来。
我用自己一些资料,例如年龄和学历之类创作了一个身份,跟他在微信所谓交往,他也很快表示自己的真正目的,想相约见面。
这时候我告诉他我其实是在写电影剧本,要写这方面的题材,之后他就没再联络我了。
」我不明白假结婚为什么是二十出头的单身女孩最受欢迎?
单身男孩呢?
大陆女孩不想拿香港居留权吗?
「大陆的单身女孩要跟香港人结婚不难,香港男人一般不介意跟大陆女孩结婚,她们自己也大把选择,不用假结婚已可达到目的。
」既不商业又不艺术的难处「剧本写完后我给过很多前辈和老师看,他们大部分人给我的评语是这故事不讨好,它不商业化,但又不能把它当艺术电影拍,两头不到岸。
很多人都劝我改故事,一是把它变纯商业片,加强浪漫的部份;一是变纯艺术片,不用拘泥于传统的叙事方式。
但我就是想拍这个故事及用这个方式拍,那时是需要一点坚持去说服各人和自己。
」我也同意《金都》不浪漫,我甚至觉得电影很灰,当中许多人结婚,但没有一对是纯粹因为「真爱」去结婚,好像将婚姻和爱情分家似的。
「你为什么觉得里边没有爱情呢?
阿芳和 Edward 由相识到同居,当中必定经过热恋的日子,只是我没有拍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这齣戏不用 flashback 去交代前事。
我要拍的是阿芳和 Edward 决定结婚之后发生的事,之前怎样拍拖在这个故事中不重要。
阿芳要那么麻烦去离婚就是为了跟 Edward 结婚,那是一种爱。
Edward 对阿芳的占有欲也是一种爱。
还有杨树伟最后宁愿不要香港身份证,正式跟大陆的女朋友结婚,那是责任,也可以是一种爱的表现。
甚至那对婚前才发现大家记忆不符的未婚夫妇,可能真是单纯的记错呢?
还有阿芳当日为什么心急要赚快钱,铤而走险去假结婚?
因为家里反对她跟某人拍拖,她要搬出来住,这是很典型的少年冲动浪漫热情,只是我没有明拍出来,我不想电影中出现 flashback。
」在我看来,《金都》的故事虽然是讲感情,但调子却比较冷静和抽离。
「最初的版本可能比现在更冷。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张叔平先生剪的版本。
短了十多分钟,主要是删减了 Edward 和他的助手那些日常相处,去芜存菁,令主要的感情线更紧凑。
还有他把颜色从蓝蓝绿绿变成现在的偏橙黄,所以现在人物感情冷静,但画面颜色是暖调,有对比,又不会太冷漠。
」到底婚姻是自由还是不自由?
一开始我们会以为阿芳要完成的任务是跟 Edward 结婚,中间的难关是先要跟杨树伟离婚。
但原来她的任务只是离婚,不是结婚。
离婚由达成目的的手段变了目的。
「婚姻代表不自由是我拍这齣戏前的想法,我现在的想法又有了些改变。
杨树伟决定跟怀孕的女友结婚,放弃香港身份证就代表他失去自由?
不一定。
首先他是有自由去选择结婚与否。
最后阿芳觉得有自由也是她可以选择,她可以选择结婚还是离开 Edward,她可以选择养什么宠物,她可以选择穿什么衣服。
她最后穿上的是 Edward 叫她扔掉的衣服。
」我想知道阿芳的性格跟你是否相像?
「绝对像!
Stephy 说她看完剧本后就觉得阿芳是我,演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模仿我。
电影开始时阿芳想买反转身的龟但又无奈地买了另外一只就是我的真实经历,那只龟我现在还养着。
阿芳和我都是想帮人,想做一点事的人,所以我们会想买那只反转了的龟,但又怕羞,所以人家给我们另外一只,我们脸皮薄,不会据理力争,让事情不了了之。
」黄绮琳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说过,她为了当填词人付出的心血是当导演的几十倍。
一个重视自由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填歌词,这种最绑手绑脚,最难自由发挥的创作?
「很合理呀,你不觉得这就像阿芳和我的性格吗?
都是人家绑着我时我们就想努力挣脱束缚,像阿芳最后要逃离 Edward。
但平时我们就不是那些自由奔放,会大鸣大放的人。
我坐小巴都很少嗌有落,最好有人跟我同一个地点下车,没有我就坐到有人下车才自己走回我要到的地方。
我不喜欢被人注视,宁愿躲在别人身后创作,填词正适合我。
我想我就是喜欢在限制中找自由,一边接受规范的挑战,一边创作。
」「生于忧患」,是她给香港电影未来的寄语 专访《金都》导演黄绮琳张婉儿 放映周报 funscreen2020年5月——导演从香港中文大学生物系毕业后,又转赴香港浸会大学修读电影制作,当初是什么样的机缘,让导演选择踏上电影这条路?
在香港,我读中学的年代,很早就要学生选择念文科或者理科。
传统上,成绩比较好的人多数会选理科,因此我也随波逐流地选了理科。
升读大学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对写作有兴趣,却不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毕竟当时的世界观就只有中文、英文、物理、化学、生物。
读理科的我没有修读文学,因此大学不能选中文系,于是我就选了比较有机会写作的生物学。
我生物学本科的成绩很差,读得很吃力,反而在副修的新闻传播学科找到了新方向,其中一个「认识电影」的课堂更是令我决心转行。
——导演在过去曾有多重创作身份,既出版过小说散文,也写过影评剧评,甚至担任填词人,创办坎坷影展,导演自己怎么看待这些身份之间的转换?
我并不是「从小就很喜欢电影,决心长大后要当导演」的人。
在创作路上我一直是「见步行步」,中学时喜欢写小说,觉得文字可以放进流行曲,用听的,所以开始写歌词,到了影像创作开始普及化,才开始接触写剧本。
在我看来,这些不同形式的创作之间的过渡是「无缝接轨」的,我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有这么多不同的创作身份。
我想「电影导演」应该是最需要综合能力的一个创作身份,以往写作、填词、办影展的经验统统都能应用在拍电影上。
——近年,导演也陆续参与了不少电视剧或网路大电影的编剧工作,如甫于三月底热播、口碑极佳的爱情悬疑剧《叹息桥》(2020),以及此前同样饱受赞誉的都市爱情生活剧《玛嘉烈与大卫系列-绿豆》(2016)等,这些经验为导演累积了什么样的创作养分?
这些是非常重要的经验。
香港电视剧的预算非常低,编剧必须准确并集中地利用简单的场景说故事。
当我反覆思考如何运用几个角色、两间房子以创作出总时长十多小时的剧集时,人物设计、写对白等基本功都能练习到。
——有了前述的经验累积,是什么最终促成了导演首部剧情长片《金都》的创作和拍摄?
由香港电影发展基金创意香港主办的「首部剧情电影计划」成绩一直很好。
第三届得奖者《沦落人》(2018)的导演陈小娟,跟我同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硕士班的毕业生,她得奖后很鼓励我参加这个计划。
于是,我在自己三十岁生日那天,开始写《金都》剧本,以我家对面的婚庆商场为题材。
我妈对三十岁仍然未婚的我很有意见,我希望拍一部关于结婚的电影,理清婚姻的意义,或能减少她对我的唠叨。
我曾经开玩笑说过,如果每个催我结婚的长辈亲友们,都买票进场看《金都》的话,票房应该会不错!
——《金都》延续了导演过去在《落踏》(2013)、《赤鱲角到天水围是我爱你最佳距离》(2012)等短片中,对都会情感关系的关注,对细处的把握尤其细腻,如松脱的肩带、乱置的指甲剪等,导演平时都是如何记下这些情感细节的?
日常生活中事情的细节比较容易打动我,可能我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即使是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令我想很多。
例如有一次做伴娘,新郎亲新娘时,竟然睁开了眼,目光与我对上了。
这感觉很古怪,我把这个情节记住,放进了阿芳被求婚那场。
就算是童年往事,只要我对那件小事有感觉,我就能牢牢记住。
——那么,导演对现今香港和大陆社会的都会男女又有什么样的观察呢?
影视作品或流行文化,喜欢把香港和大陆社会的都会男女的感情定义为「快来快去」、「性开放」,然后把这些现象归因于交友apps或社交平台的兴起,但我觉得这样的结论未免太简单、太表面了。
我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或男女之间的爱情,会因为科技的发展而减弱,沟通形式的转变,或许会改变相处上的习惯,但爱情当中的情感跟人性是恒久不变的。
——本片在语言上可说是妙语如珠,包括痴身\痴线、李洁冰\李洁芬、阿芳男友名\爱德华王子\太子区的多重双关、「恐同让梨」等,甚至还有小鸟\猴子进化的传说,好奇导演在台词上是如何打磨的?
我想尽量做到生活化的感觉,即是所谓的「人话」。
在这个前提下,比较难加入传统意义上的「电影金句」,所以我尝试利用Edward角色本身喜欢讲冷笑话的特质,把这些有趣的语带双关加进去。
——片中多运用手持镜头,来展现金都商场的工作空间与狭小居家环境,Edward和莉芳在床头对话时,还特意选用红紫光等,导演在影像风格上希望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整体的影像风格上,我希望有自然的感觉。
有些场景选择手持镜头,表达即时感、临场感。
至于床头对话时的红紫光,其实是一个生活化的观察。
我的家在太子区,正正在金都商场对面,位于全香港最长的大街弥敦道上,那是一个非常繁忙的区域。
我的睡房在每天黄昏时,都被商厦的玻璃外墙反光照得通红,因为离马路很近,每天都听着交通灯的「哒哒声」入睡。
我把这个感觉放进了《金都》的声音及灯光设计,又把Edward和莉芳的睡房设定在金都商场的霓虹灯旁边。
——导演在去年(2019)金马提及下一部作品,是与流动人口相关的爱情故事(编按:导演提及新作的构想是因于上日语课的机缘,预计讲述一个香港人移民日本的故事),不知道是否有最新进展?
仍在筹备中,接着下来也要先处理一些电视剧剧本案子。
「人口流动的爱情故事」,是沿于香港处于大时代中,移民问题、去留问题再次成为我们的切身题材,今次疫症瘫痪了各国之间的出入境人流,正正跟我一直想写的「人口流动」有关,或者会尝试加入故事之中。
熬夜看完了第39届香港金像奖提名电影《金都》,该片在2020年华语电影排行榜中排第六。
我觉得可怕的不是婚姻,而是进入婚姻的人。
女主阿芳其实一直很渴望自由,可她从来都没想清楚过自由到底是什么,跟自己想要什么。
她到电影最后都没有找到自由,只会一味逃避。
她一直以来的和世界相处方式只有两种 要么是逆来顺受 要么是逃避。
所以顺从真的是种非常糟糕的性格 因为逆来顺受的人会把自己因为这种性格遭受的委屈全部算在和ta亲密相处的人身上。
极其的不负责任和推卸责任。
女主从21岁离家出走为了几万块钱就和不认识的大陆人假结婚,到31岁为了和现男友结婚着急和大陆男离婚 最后又受不了男友的控制欲望和因为自己对婚姻的恐惧 不告而别然后不回讯息 用逃避来“享受”所谓的自由。
女主虽然长得一副温婉可人的形象 但这一系列操作简直刻画了一个内里太妹的形象跃然纸上。
非常令人不适。
自由从来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而是具备选择任何一种方式生活的权利。
那作为人,最基本的要对自己和他人负责任。
整部电影我丝毫没有看到女主的成长,反而最后她学会了用更消极的方式去面对世界。
但这可能才是这部电影真实的原因吧,毕竟现实社会中的大多数普通人,也都像阿芳一样,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平庸地挣扎着,却数十年如一日没有长进。
我很喜欢的一档影评节目,用“焦虑感”去总结《金都》所营造的氛围:两个香港人的蜗居、一个大陆人对香港身份的渴望、长辈的催婚、逼仄的、服务中低收入人群的金都商场。
我对这种令人精神紧张的生活状态印象颇深,因为在香港短暂停留时也租住过所谓的劏房。
然而,在看过这部电影之后,我却体会到某种比焦虑感更难表现的内容:按社会习俗来说,这种情绪叫做就业之后、结婚之前的尴尬;从主角们的心路历程来看,我却更愿意称它为漫长中年时代的漫长疲惫。
这疲惫跨越深圳河,横亘在两岸八零后的日常生活里。
在我看来,通过《金都》对两岸疲惫感的展现,导演黄琦琳不知不觉绕过了身份认同的鸿沟,捕捉到2019年前后两岸共享的某种“时代精神”。
女主角阿芳的性格有点逆来顺受。
她在金都商场里的婚纱店打工,租住的房子夜晚也被金都的霓虹灯映得通红。
她终于和同居了几年的男友走到结婚的门坎上,才发现自己当年为了赚快钱而假结婚的对象,到现在都还没有和自己离婚。
她遍寻不着这个只存在于政府档案中的大陆“丈夫”,却被“丈夫”在金都商场的扶梯上堵个正着。
大陆人希望她帮忙把流程走完,她却在暗暗纠结自己是否愿意和现任男友走进婚姻。
随着阿芳想法的变化,一系列故事就此发生。
从阿芳的视角看出去,她的生活简直浸泡在发霉的气味里。
男友在她面前极其随便,游戏机不停、指甲刀不收、厕所门不关;两人都在婚庆行业做事,见惯了与爱情无关的婚礼,自己也对婚姻缺少热情;阿芳每天的生活一成不变,穿衣打扮都要受男友监视,虽然好朋友还是有的,但就连好朋友的工作也还在金都。
夜晚红灯之下,男友抱着她求欢,她却没有兴趣,只是觉得不便冷落他,才由他抱着。
他们之间的伙伴关系,比恋人关系突出得多。
游戏、孤灯、采光很差的房间、以及这对香港情侣无数个下午中的一个。
与此同时,之前假结婚的对象出现在阿芳面前。
这个大陆人杨树伟要的是香港身份,想的是多点自由、多点改变。
他眼中的自由自在,除了拿着香港身份证到处旅行之外,还有不着急结婚、去洛杉矶生活等等。
杨树伟不守规则、对着女生抽烟、为人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太在乎手段。
但在这部电影里,上述特质竟然构成一股微带土味的清新空气,像是在女主角不眠不休的霉味生活上突然开了一扇小窗。
阿芳和男友缺乏主见、随遇而安的日常,也因此被杨树伟执着而单调的进取心打破。
导演用的是在香港学过表演的大陆演员金楷杰,把这位打扮、谈吐都很入时的大陆角色塑造为农村子弟,而且连他家乡到底是福州还是惠州也没分清楚。
这些缺陷确实削弱了影片的可信度,但瑕不掩瑜,大陆人寻求改变时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绝对是可信的。
这股劲头野蛮生长、自顾不暇,与上述的香港八零后情侣一潭死水形成鲜明对比。
导演提到这个大陆角色时,说他“有点追求自由,骨子里那种价值观却和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有点不同。
这种中国内地的人,对于我或对于阿芳的冲击……(帮助)我们跟着主角去反思和尝试离开自己所谓的舒适圈。
” 我很喜欢这段表达。
导演不仅直面香港故事中的大陆因素,而且竟然能用“冲击”这个词去形容大陆观念对一个香港故事的影响,这里面透着香港艺术家难得的客观角度和人文精神。
为了成功离婚,阿芳和大陆人杨树伟在家居店补拍生活照。
杨目光炯炯,阿芳的眼神却一如既往,有点涣散。
具体到影片中杨树伟和阿芳的几此对话,就可以看到导演塑造人物关系时如何不落俗套。
杨树伟口中的“自由”是毫无政治含义的、纯粹利己式的自由;但为了追求利己目标,他身上却时时透着一股阿芳和男友早已丧失的活力。
阿芳不愿意用微信、因为害怕被监视,杨树伟马上反唇相讥:你现在走到哪里都要向男友汇报,这种恋人关系不也是一种监视吗。
杨树伟的活力不是什么正面的东西,导演也没有在两种生活方式之间做出高下之分。
她着意刻画的是某种人之常情:你的活法或许与我不同,却能给我当下的困境带来启发。
阿芳不需要接受杨树伟的生活、更不需要追随他那些漏洞百出的生活哲学。
但杨树伟的活力和折腾劲儿,却最终帮她走出了一段漫长的疲惫。
讽刺的是,杨树伟的结局却是疲惫的:等了许多年的香港身份终成泡影,身边的女友逼得他奉子成婚。
他打开门接待走出香港的阿芳时,身上那股向往自由的活力也走到了尽头。
阿芳借花献佛,把杨树伟之前送她的彩礼原封不动地推给了杨的未婚妻。
杨树伟直推脱,未婚妻却掩饰不住喜悦,匆匆拿钱道谢、去厨房切水果待客。
这段戏,阿芳洗去了一身疲惫,显得温柔笃定,言谈举止间甚至带着点雍容。
影片最后的镜头,是阿芳在大陆乡间的背影。
由于导演本身渴望在阿芳身上寻求与自己的和解,这一段影像也被处理得如同长出一口气般轻松。
但我最喜欢的,却恰恰是电影本身所描摹的疲惫和不轻松。
阿芳并不差,她懂得如何用自己的温柔安慰男友,懂得待人接物的常理,日常打扮虽然不入时、但从来算不上难看。
这是一个温柔得体的普通人,为了离婚给杨树伟拍下那张婚纱照时,照片里的样子也和婚纱影楼橱窗里的佳人一样美。
她看得到生活的尽头,不代表她的生活很差;她只是疲惫地活着而已。
正是这种贯通全片的疲惫气息,才让《金都》的细节显得那么精准、完整。
描摹日常是最难的,大艺术家能透过日常去表现真理,而有天赋的小艺术家则往往靠直觉、靠观察、靠反思,就能拍出一批社会切片、组合成完整的电影,模糊而精确地展现独属于当下的某种气韵。
用影像世界传达横跨深圳河的疲惫感,这就是《金都》送给观众的最好礼物。
买下《金都》的票时,金像奖还没有上映,豆瓣上的简介看起来就像一部简单的香港都市片。
而当我坐到电影院的时候,金像奖已经公布,《金都》斩获「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和「新晋导演」两项大奖。
而至我走出电影院,实在觉得实至名归。
影片播放到末尾的时候,同排的三个人先后都哭了,我们彼此间交换了目光,可能是同感,亦可能是好奇。
于我而言,我是找不出一个可以精确描述的哭点,只是觉得一拳轻轻打在了心脏的某条缝上,就像磕到手肘末端,疼得很,是因为精准击打到了某条神经,但往往不是故意的。
《金都》,就是这样的温柔一拳。
影片开始于弥敦道的金都商城,邓丽欣饰演的张莉芳(阿芳)在婚纱店工作,男友Edward是另一家婚庆摄影工作室的老板,两人同居已有时日,相处的日常也像是夫妻。
阿芳是个称得上懦弱的女人,看了一眼乌龟,店主误会她要买,她也不再计较,付了钱就走。
Edward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嫌她衣服领口太低,又想扔掉她的超短裤。
他的妈妈也是一样,不由分说就带人进来看房子,吓得她赶紧抓起连帽衫,才不至于被外客看见家常睡衣。
选房也是如此,她本来心心念念要离开太子的旧楼盘,结了婚就搬新房,但无奈自己积蓄不够,又被男友一句「那就不用搬家了嘛」堵了回去。
阿芳的生活好像一切女性的困局,话到了嘴边往往没说出口,只是撇撇嘴——反正男朋友是因为爱我,反正未来婆婆要帮我们买房,反正他懒得搬家,反正这世界上的事情总不那么尽如人意,那就算了吧。
看到这里,还以为影片关系的不过是你情我爱、婚丧嫁娶。
可是不然。
阿芳没有告诉Edward,自己曾经结过婚,不是前男友,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大陆人杨树伟。
杨树伟为了拿到香港居留权,委托中介办理结婚,她从中介那里拿了中介费,以为离婚的事之后也会处理妥当,却不曾想中介早已被抓走,而她更是无从联系上她的「丈夫」。
好巧不巧,路过转角又遇上了杨树伟,他希望她帮他办妥居留,之后他们便离婚,一切妥帖。
关于自由和婚姻的争论就此掀开。
杨树伟不懂阿芳为何着急结婚,他眼里婚姻仍然是牢笼,是束缚,他向往自由,所以他想要香港居留权,想拿着可以通行多个国家的护照四处游玩。
而阿芳也不明白杨树伟到底为何要居留,说不出结婚是为了什么,甚或可以说,她不明白他所说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她只知道不可以使用微信,因为会被监听。
(我不知道,别问我)对于阿芳来说,她一直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土地上,却并不清楚自己拥有着旁人羡慕的权利,她如今即将一脚踏入婚姻的围城之中,仿佛要放弃了所谓「自由」,可她到底放弃了什么?
是择偶的可能性吗?
她并没有想过要出轨。
是那些反复被吞下的情绪吗?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隐忍的。
还是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家庭责任?
她好像也没有细想过。
踏入婚姻,她到底放弃了怎样的自由呢?
杨树伟所要的那种自由,是天高海阔任余飞,是在思想上、通行上都不需要被束缚。
这样的自由,阿芳有,她却不知道自己有,她的生活被长久地困在太子,困在金都,困在狭窄的房间里,困在一直漏水的天花板里,困在手机里男友随时随地的信息里,困在男友永远不会摆正的指甲刀里。
杨树伟要的「自由」离她的生活似乎比离杨树伟的要更远。
杨树伟呢?
他辗转多年,又投入了十几万,就是为了一纸居留证,他也始终不理解步入婚姻的必要。
对他来说,自由是前世的呼唤。
但人世无常。
因为女友怀孕,居留证下来得又太慢,他放弃了那一纸居留,决意步入婚姻。
阿芳再见到他时,他把旅行箱装满了儿童用品。
阿芳的不自由,堆在生活的琐事里;而杨树伟的自由,也让位给了家庭的责任。
阿芳问:「你不是说结婚就不自由了吗?
」杨树伟说:「不结婚就自由了吗?
」两个人的因缘际会缓缓将「自由」的意涵舒展开来,它被放在两个议题中讨论:一是婚姻,一是体制。
可「自由」到底是什么呢?
是具象的生活琐事,还是抽象的天赋人权?
是摆脱束缚,还是承担责任?
自由到底是不是那一张居留证、或者那一张结婚证就可以给予或者约束的呢?
影片模模糊糊给的那个答案是:自由,就是不自由的反义词。
换言之,如果没有经历过束缚,就难以知道什么才叫自由,也只有不自由的人才会知道自由到底「可以」是什么。
所以,杨树伟能感受到的「不自由」和阿芳感受到的「不自由」断不相同。
那么到底什么人拥有自由呢?
可能是Edward吧,他是香港人,他还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他也是「入侵别人领地」而非「丧失领地」的那一个。
但他比起杨树伟来更像一个在所谓「不自由」的环境中成长的人。
他的思想并不开阔,恐同、控制欲强,还有处女情结。
影片至此又触及了另一个命题:自由的环境代表着自由的思想吗?
而导演的答案是未必。
影片到最后,邓丽欣独自一人坐上了去福州的大巴,把杨树伟给她的佣金交给了他的女朋友小玫,Edward帮她开了数据漫游,她却关了手机,关了GPS,不愿再做被监视行踪的傀儡。
影片似乎有意要说她明白了何为自由,或者,起码她要开始捍卫那些属于自己的权利。
她向前走的姿态,好似光明就在前方。
然而,前方就是自由吗?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不等来日方长”)
男主长相太影响观感了,全程都在感慨,邓丽欣这么好看只能配这款吗???
一个萧条的,半死不活的香港生活。
太讓人驚喜了!整部電影寫實、鋒利又不失趣味,從不斷的壓抑、到爆發、再到最後的平靜,實屬高級。鄧麗欣、朱柏康的表演爐火純青,真是平凡中見功力。我非常不理解香港電影界選民放著「金都」、「叔·叔」這樣精準又細膩的劇本不顧,竟然把金像獎編劇獎給了抄襲又離地的「少年的你」。結尾的部分快把我看哭了,人生的選擇真的很艱難。P.S 阿芳和Mabel的女同線寫的隱密又恰到好處.
窒息
價值觀和觀點落下的很精準,非常喜歡。電影節奏也很好,真是精彩!
倒無關刻板臉譜與用腳投票。無非是用真假結婚,去搭掛兩地關係,意圖明顯了點。倘若是以過去這兩年情形來看,結合,顯然比想象的、drama 的,還要痛苦暗黑上百倍。細節編排與演員表現都出色,別有一番心思。
意大利家具真的是全球割韭菜的典范哪~
剧本香港部分真好。可惜内地部分太拉垮了。
有着鲜明的女性视角和文化对比,整体看下来很流畅,但影像的构建终究是有些单薄(个人感觉投资限制和导演经验共同造成了这种单薄),值得欣喜的是一些剧作上的细节非常有意思,而这种散落在不经意间的匠心也恰恰是本片冲破套路结构的最大功臣。
充满了香港人对大陆的偏见,明明内地已经繁华,福建的农村比元朗要好几百倍。电影里却拍得落败不堪,充满了港人对内地的不削。垃圾片
最重要的还是遵从自己内心。
结局有点好笑,辫子青年被儿子绊住自由的脚步然后一家三口住在村头目送芳姐离开,个体想要改变烦请先戴套吧。
题材选的就好,聚焦一个香港女人结婚前后的各种纠结心态,却又没有局限于此,而是糅合进另一个香港社会问题,所以看出剧本实在是太扎实了,第一次看到香港电影对内地部分的戏这样真实,人物也很实在。表演上邓丽欣绝对是影后级的表现,但老实说男朋友、老公两个配角也演得相当不错,事实上,每个角色都恰如其分。
★★★☆
不结婚就有自由了吗?有钱,才有自由。
香港金都商场专卖婚娶礼服(团聚),旁边却有一个跨境去内地的巴士站(离别)。连分岔口都给你便利地摆在一处,要么结婚,要么分手,二选一喽。可惜人生大多数时候都像那只浮游在水缸中间的乌龟,无法着陆,也翻不过身,悬在晦明茫然模糊的中间状态找不到答案,最后只好不知所踪。
平平无奇,没什么意思
#柒捌捌〇看电影#虽则欢喜邓丽欣,但朱康好看D,那一身的腱肉!!GORGEOUS!
又幽默又悲伤。不结婚不一定自由,结婚也不一定不自由,但是你要拿这自由做什么呢?年轻导演的政治感觉居然这么好。大陆和香港的一纸婚约,契约精神到底能发挥多大作用呢?即便不谈政治,只看情爱,在港式废物妈宝男和大陆奶粉实用男之间夹杂的港女的问题,竟然也变得老土起来,是娜拉出走之后的老问题。
75/100,过于依赖文本,但也因此拥有了丰富的浅层细节。作为强调“边与界”的题材,却有意无意忽略了视觉乃至空间上的呈现,还是有点小可惜。我不了解HK,但本片对于大陆的一些描述与潜台词,我认为是贴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