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 Family is Dysfunctional in a Certain Way.上周终于去看了 Honey Boy. 我对 Shia LaBeouf 的印象还停留在《变形金刚》的年代,没想到当年爆米花大片的男主竟然交出了这样一部充满自传意味的长片。
过不好自己生活的父亲,在面对儿子的试图反抗时只能以更暴力的手段来对付。
他带给儿子的只有痛苦。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恶的父亲,他只是没有学会、也没有能力成为 Otis 想要的样子。
故事的结尾,Otis 回到曾经和父亲一起居住的汽车旅馆,拥抱了父亲,也拥抱了自己。
影片之外,终于有勇气写下这个故事的 LaBeouf,在落笔的刹那,想必也觉得,这一段人生,终于可以翻篇了。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句话,Every Family is Dysfunctional in a Certain Way. 我想到我的父母,想到我曾经历过的那些讽刺、滑稽和突然长大的瞬间。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我判给我妈,不过我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
小时候为数不多和我妈相处的日子也总是火药味浓烈。
我妈脾气一直比较火爆。
小时候我不小心摔坏一个杯子,一顿骂劈头盖脸就砸了过来;我在学校不开心了,她也会说我太不够坚强,只会哭哭啼啼,被欺负也是活该。
我从小就很胖。
我妈妈一直揪着这个事不放:在家碎碎念,出门当她朋友的面数落,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都忘不了……各种场合总能想起来说一嘴。
有一次我很生气地跟她说你能不能别说了,她说,我开玩笑呢,你怎么这么玻璃心,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我其实特别想说,只有当当事人能一笑而过的时候,这件事才能真正成为玩笑。
这些无心的嘲讽与贬低像一根根绵细的针扎向我,乍看之下毫无异常,其实已经千疮百孔。
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在我高考之后。
虽然我爸妈很早离婚,我爸也再婚很久,但是高考之后我才第一次见到了我后妈。
很讽刺的是,我爸甚至都不觉得需要提前向我正式介绍一下她,就直接召集七大姑八大姨给我一起来了个毕业“庆功宴”。
你能体会那种饭桌上所有人都认识她,只有我是最后知道的那种讽刺吗?
所有人都有种不用再保守秘密的如释重负感,然后笑嘻嘻地跟我说,哎呀,以后你就有两个“妈妈”,两份爱了。
这是我人生中吃过最恶心的一顿饭,没有之一。
父母很神奇,他们希望某个时间段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希望下一个时间区间里的你能迅速地接受他们带来的一切变化。
吃完饭之后没几天高考就出分了。
有一个上外的宣讲会我本来想去,但是我跟朋友出门逛街,逛 high 了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傍晚的时候我妈突然想起来,问我为啥没去。
我说我给忘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暴风骤雨。
我妈先是说我除了玩什么都不会;然后说都是因为那个阿姨来了,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管了;最后跟我说我跟我爸一个样,干脆别去读书了……那天除了没真的动手,我感觉我妈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
今天我敲下这段话的时候,觉得这段指责当中的逻辑,真的是让人黑人问号脸。
这件事过去七年了。
我念完了大学、出国读了研、经历了一段亲密关系,在离家一万公里的地方开启了新的生活。
某天我正在洛杉矶 Freeway 上飞驰的时候想起这一段故事,突然理解了我爸和我妈。
我妈害怕我和我爸以及阿姨走得太近,她害怕失去我,于是把自己的不安全感和无力转化成了愤怒,转嫁给了我;而我爸则是鸵鸟心态,他以为什么都不说白,日子就可以这样粉饰太平地过下去。
某种意义上,他们和 LaBeouf 的父亲一样,都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人生的人。
小时候我是标准的讨好型人格,希望有很多很多的爱,有很多很多的关怀。
所以我很努力地学习,很努力的 behave well,希望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好孩子”。
现在不会了。
我终于可以在我妈质问我“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的时候告诉自己,我只是在她那单一的评判体系中没有达到她认为的“优秀”,但她囿于的那一方世界,并不是世界的全貌。
而人们无法理解,超越他们想象的生活。
更幸运的是,我不再会因为他人的失望,而对自己感到失望了。
我不再想要去扭曲自己成为别人喜欢的样子。
人是过去的总和。
现在的我,是过去这些年岁里,最好的我。
我没能成为我父母心目中完美女儿的样子,当然他们也没能成为我理想中的父母。
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一段人生,终于可以翻篇了。
前两天我不小心摔碎一个很贵的玻璃杯,耳边终于没有面红耳赤的责骂声了。
我把玻璃渣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就转身干别的去了。
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Shia的表演风格一直以intense而闻名。
而他自己也曾经在采访里表达过,“痛苦”是他演戏的驱动力。
而这些痛苦的源泉,大多数都来自父亲。
从仅仅在表演中运用这种感受,到以此为主题创作出一部长片剧本,足以见得他诚挚创作的良心和决心。
在生活与事业陷入最低谷时——可以称得上是“彻底毁灭”吧,当时他的团队已经告诉他,他的事业可以“无限搁置”了——Shia在康复中心里写下这部剧本,起初仅仅是作为PTSD的心理疗程的一部分。
他是一个被痛苦与悲剧侵蚀了太久的灵魂,在写下自己的故事时,他不得不又一次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地扯开自己的胸膛,沉浸在这些痛苦之中。
在片中我们也看到,由Lucas Hedges扮演的成年Otis, 即Shia本人在影片中的化身,与心理医生做疗程时令人心碎地哭泣崩溃。
重温这样让人难受的记忆,要拿出多大的勇气来面对已经无法想象。
但Shia并没有沉溺于其中自怨自艾。
与单纯的“发泄”与“记录回忆”不同的是,在创作中,Shia更进一步,没有在剧本里“自恋”地专注自己、为自己辩护或只是单纯地“展示”小孩有多惨、父亲有多坏。
影片中成年Otis部分他毫不吝惜地写下自己醉驾、公众醉酒被捕的丑陋场面,工作与生活的界限日趋模糊;也有不少自省和如刀般尖锐的自我“定性”,让人心疼;不过相比起来,Shia花了更多的笔墨来描写父亲完整的形象,无论是嘴欠的语言暴力,刺耳的责骂,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令人窒息的控制狂性格,还是戒酒会分享个人经历时的动情时刻,父亲的大嘴巴洋洋洒洒永不停歇。
小Otis和父亲之间的故事感情充沛,台词精妙流畅,每一件事都描写得细腻真实,能感受到创作者如洪水般倾泻而出的强烈而原始的倾诉欲。
这也是这部电影为什么会让那么多有相似经历的特定人群产生共鸣的原因。
好的创作本该充满痛苦与牺牲,这些呼之欲出的真挚感情无不来源于、也只可能来源于巨大的痛苦,来自能给作者留下强烈感情印记的记忆。
而在塑造角色的过程中,通过梳理自己的人生和与父亲相处的经历,Shia也获得了最宝贵的东西——与父亲的共情。
这便是艺术创作真正的治愈力量所在:与带给你痛苦的人产生共情,理解他的来处与动机,才能最终跨过痛苦这道坎儿,走上治愈之路。
记忆是他们唯一共有的财富在影片结尾,Otis对父亲说,“我要拍一部关于你的电影,”父亲此刻的温柔就像水面上粉色的微光。
他说,“好吧,把我拍得好点。
”这便是Shia在这部电影中投射的感情的一个缩影。
一个在常人眼中本该是控诉不负责任的监护人虐待儿童的故事,在Shia笔下却变成了给“施暴者”的一封情书。
即便我们知道小Otis每天都被父亲粗暴对待,但依然可以看到晨起时Otis懂事地给父亲煮咖啡,送父亲电子表(好像电影里没明确拍出来?
剧本里有),看到他对父亲的思念与渴求,看到父亲在跟母亲电话吵架和戒酒会两场戏中破着音说道自己已经为了抚养孩子做出非同寻常的努力,还有父亲的一个简单的wink就能虏获Otis的心。
这种对父亲微妙的共情、理解与深沉的爱带着令人心碎的温柔,是影片最令人动情的时刻。
在一段心理疗程戏中,Otis对心理医生哭诉说,父亲给我留下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痛苦,别把它抢走吧。
这无疑是全片最让人难过的台词。
像演员这种需要时刻调动感情的工作,真的要求他只能一辈子沉浸在痛苦中吗?
又或许是因为无论童年岁月如何艰难,Shia心中都对父亲蕴藏着太多挥之不去的爱?
可能对于他来说,寻找内心平静唯一的办法就是放下过去的愤怒和伤害,与父亲、也是与自己和解。
生活还要继续,要打破代代相传的伤痛,“爱”总比一辈子怀着怨恨要好。
结尾处小Otis和父亲终于拉钩说定了要好好生活,好好对待彼此,但转脸他就带着孩子上绿化带吸大麻——这可不是承诺要好好生活的模范父母会做的事情。
但被父亲紧紧抱着的Otis嘴角还是露出了微笑,就像成年后的Otis来到儿时熟悉的汽车旅馆,坐在水池边的父亲身旁,吸烟时也露出了笑容一样。
那个时刻他在想什么?
或许是父亲教他抽大麻的情景,也可能是父亲气急败坏给了他两巴掌的画面——无论痛苦与否,它们都是Otis珍贵的记忆,是他温柔的爱之所在。
Shia在宣传此片时曾在一场问答会上说,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他的物质上的“传家宝”,两人共同拥有的就是这些故事,这些记忆。
在原始剧本中他在开头写明了想用的背景歌曲,是尼尔·杨的《Motion Pictures》。
他说把整首歌的歌词都写下来的原因是希望读者能够理解他的心声(很遗憾的是这首歌没有买到版权,这也是Shia觉得这部片唯一遗憾的事)。
其中一句是:But I wouldn't buy, sell, borrow or trade anything I have to be like one of them.他从来不想指责任何人,或改变自己的生活,或重新来过。
他最温柔的爱与慈悲照耀在这些岁月之上,那是他和父亲共同拥有,并会珍视一生的财富。
表演的穿透力影片立项、选角、出通稿时可没少给营销号和标题党们提供话题:一个在娱乐新闻头条中“沦为笑柄”的明星写了一部关于自己的剧本并要在片中饰演自己的父亲,这什么魔性连环套哦,玩笑赶紧开起来!
而现在看来,这一当时令人嗤笑的决定是影片最为成功的地方——Shia的表演。
他的表演太出色了。
这么说吧,观看他的演出是一件无比奇妙的事:他洗尽铅华,出演这个“丑角”——戴着秃顶的假发、大圆眼镜、裹着头巾、90年代土气的衬衫下遮盖着大肚子,整个人聒噪、粗暴又低俗,跟Shia本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他的全情投入使自己完全消失在了角色中。
在看电影时,没有一分一秒让我出戏到他是一个演员在扮演角色,仿佛就是在看着这个恶魔般的父亲本人。
但同时,我又提前已经知道了他在片中扮演的是自己的父亲这一事实,因此又有一个层面是我知道这是Shia在用自己的艺术创作在做一件了不起的非常有勇气的事情。
他在以一个亲近的身份来代入自己的父亲——那个从小跟自己同吃同住、极尽羞辱之能事虐待自己的恶魔,同时也将自己成年后艰辛、沧桑、充满悔恨与羞耻的人生经历(酗酒、多次被捕)融入其中,寻找着能与父亲共情的一切,试图弄明白来自家庭的代代遗传的痛苦的出口。
许多台词说出来有一种惊人的穿透力,是父亲的台词,同时也是作为编剧的Shia的心声。
那种两者合一的充满魔力的Meta气氛无法用语言表达,他的表演渗透了屏幕,有一种强烈的力量,引人注目,令人难以忘怀。
两个Otis的表演与Shia相辅相成,构成了一出极好的群戏。
Noah Jupe的表演流畅自然,情感的广度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把Otis演得魅力十足又惹人怜爱,未来可期;更为出色的是Lucas Hedges, 从传记层面来说,他下足了功夫:Shia的着装风格、习惯动作、嗓音他都模仿得极其到位,但同时,他的表演又不仅仅是一场对Shia简单的模仿秀。
正如他所说的,他在准备期间所学习的关于Shia的一切,其实都不是为了想“学他”,而是通过Shia的讲话习惯,生活习惯等,找到属于Otis的那种“高速向前”的能量。
Lucas的表演有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他在用自己的强项——表达细腻、intense的感情和朴实、安静却高效的表演——塑造角色。
虽然跟James一起的戏份仅有一场,但是从他的表演中能够感受到父亲对他的影响无处不在。
在Otis的迷茫与找寻之中,我们或许也能瞥见一个年轻演员倾尽所有,在迷失于角色之中的旅程里成长、进步。
导演删减掉他的一场大戏,导致角色和表演的完整度都打了折扣,但Lucas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做到了最好。
鸡为什么要过马路作为一部讲述演艺童星、父子关系而不是农业、畜牧业的电影,Honey Boy里的鸡多得令人意外。
爸爸养鸡,儿子追鸡,打扫鸡舍,片名字体的圈儿里也有一只鸡。
而事实上Shia的父亲在扮小丑的年月里确实养过一只叫亨莉埃塔的鸡。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一个有名的美式笑话,是说,Why does the chicken cross the road?答案是,To get to the other side.至于Shia是否有意在写“鸡”的意象时套入这个“典故”,我无从知晓。
或许是无心插柳,但对于事业和人生历经了大起大落,摔得遍体鳞伤却屡屡勇敢起身迎接生命中一个又一个奇迹的Shia LaBeouf来说,即便是巧合,也只是另一个奇迹罢了。
这部电影的存在或许也是这样一个奇迹。
感谢他写下这篇为所有受物质成瘾父(母)虐待、童年不幸的小孩勇敢发声的故事,希望以创作疗伤的他,能够找到内心的平静,到达幸福的彼岸。
与内心的恶魔争斗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种子破土一样暴力,他还要经历许多痛苦、许多磕碰。
他会继续在黑暗中独自一人骑着摩托经历和寻找人生的方向。
但如今,在Honey Boy之后,他或多或少地卸下了肩上的一部分重担,驶上了全速的爱之路,以爱为甲,披荆斩棘。
作为一个能产生基本的同理心的人,我想给他的,唯有祝福。
晚上看完期待已久的Honey Boy还是蛮喜欢的,对于豆瓣只有7.3分其实感到蛮惊讶。
Shia LaBeouf成名后的情况如果是有关注欧美电影的大概都有所了解,而他自己能够把自己的这些经历写成剧本甚至由自己来出演自己的父亲这个事其实就挺有看点的。
通过成年Otis(现实中的Shia)在戒酒康复过程中心理医生对他创伤的挖掘作为起点开始回忆童年时期的遭遇再进行虚实结合穿插叙事,演化成最后和解的表现方式,手法不能说新鲜但也算自然得体。
片中有一场小Otis与对门小姐姐在垃圾场演哑剧的戏比较喜欢,而我觉得小姐姐在这其中是扮演了缺位的母亲角色,即使小姐姐的职业比较特殊。
也许是因为同样是发生在motel的故事,总让我想起《佛罗里达乐园》(The Florida Project),而且都同样有一个糟糕的父亲/母亲,同样是陷入自我泥潭无法自拔的状况,《佛罗利达乐园》里面威廉达佛的角色其实有点像Honey Boy里面的对门小姐姐,只是戏份没那么重。
对于一个孩子12岁的年纪可以说是一个小大人了,特别是更早接触社会的童星心智会更显成熟,影片里小Otis与父亲的对话、反抗、恳求都显得父亲更像个孩子;自私的父母让孩子夹在两人的电话中当一个传声筒,这比亲眼看着父母吵架来的更有“沉浸感”,从而反衬出父母是多么的幼稚。
后面尝试与父亲“谈判”失败,被父亲更是现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么小的孩子注定无法逃脱父亲的枷锁,家庭的桎梏,这种无力感是能引发观众共情的。
这些显得弱势的反抗可以看做是叛逆期来临前的对于父权挑战的开端,但最让人唏嘘的是Otis终究无法逃脱“如父如子”的魔咒也因为酗酒而毁了自己。
争吵结束后的拉钩和爸爸教儿子“飞叶子”的父子“温馨”时刻反而是妥协和沉沦。
拉钩是妥协,妥协对应成年后与父亲幻想在影片结尾展现出来的和解,这种和解恰恰是对于已经“如父如子”的妥协。
故事里小Otis的遭遇让人心疼要有一部分归功于Noah Jupe,无辜的大眼睛加上越来越成熟的演技调动观众的情绪,至少我是被触动了。
看了三四部Noah的电影这是第一部算主演的吧,确实让人期待。
反观Shia La Beouf,或许是他父亲本身就是这样,但这种咆哮派演技体现不出什么高级感。
摄影和配乐也挺讨喜,摄影上一直觉得他们所住motel的灯光特别《亡命驾驶》特别NWR,后来一查真的是《霓虹恶魔》的摄影;配乐上旋律蛮好听的,就是影片调子确实不适合大段大段的铺配乐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发挥空间了。
虽然结尾稍显草草收场但是整部电影下来完成度还是不错,而且影片已经去到差不多90分钟,如果再行进下去未免有点故作呻吟。
相对于男性导演更多的是呈现一个第三视角故事,这种感情细腻的私人情绪自传电影由女性导演来呈现是会更让人容易进入,就如影片中的男导师只是给你方法去宣泄情绪,而真正让Otis释放的还是女心理医生的“化骨绵掌”。
p.s. 电影里看到小孩子抽烟甚至飞叶子真的有点不适。
每个人本应是可爱的小孩,不要为了苦痛放弃自己可爱。
尤佩小卷发真可爱,可惜有一个混蛋父亲,喜怒无常、偏执疯狂,拒绝与儿子的情感,又不断PUA儿子、贬低母亲,让儿子离不开自己。
或许父亲的不安、狂躁和暴力,归因于他的更混蛋的父亲(爷爷)和糟糕的家庭,让他生命和情感遭受缺失和痛苦,或许他也想要当一个好父亲,但他并没有掌握适当的方法,反而在自卑和恐惧中走向更坏的结果。
所幸的是,儿子虽然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但他还是努力做出改变,同过去和解,改除恶习,学习如何自我完善。
社会化最初和最重要的群体和场所就是家庭,生命早期在家庭中建构而成,而社会化中越早的部分持久力越强对个人的决定性也强。
所以有原生家庭的说法,但这往往是将自己的当下的所有问题归咎于父母的不良习惯或错误教育方式,这并不适当。
家庭对人的影响不仅在于父母和其他长辈,还有社会环境、同辈群体和个人境遇等多方面因素影响,而且个人随着成长是逐步脱离原初家庭影响的,在所有影响因素中自我占据了绝大多数的位置,可以说从统计学上来说,自致因素是主导个人生命历程的主要因素。
更何况一味埋怨也已成为定局的过去毫无意义,若要改变命运的惯性,还要靠从此刻出发的切实的努力。
个人的所有回忆就是个人的全部历史,那些时不时翻涌上来的过去就是让我之所以为我的深层记忆,那些或好或坏的、或故意或意外的、不加选择的记忆共同塑造了个人的底色,过去已然发生,回忆无法遗忘,但当下可以改变,未来可以重写。
《宝贝男孩》通俗的家庭成长故事,在李毕福和哈瑞尔的配合下,流有悦耳迷人的语句。
即使应当怀疑剧情的虚实比例,但影片情节和符号的取舍,却巧妙烘托出美国独立片的纯粹色彩,勾勒甜而不腻的戏剧性。
李毕福不仅亲自上阵出演又爱又恨的父亲,还将他的心境写得富有层次,何尝不是和解?
但真正有趣的,是当影片抛出「当你穷极一生都想遗忘记忆的痛,它却化为生命无形的一部份」的命题时,竟彻底折射出李毕福的惭愧与伤痛──成长的轨迹把自己逼成最憎恨的样子。
所以这部电影并不侷限于好莱坞巨星的回忆故事框架裡,反而有家庭教育的省思馀地,父子对垒的爱恨情仇,得以被倾听、理解、和解接棒解读。
至于理性诊疗对情绪疾病患者来说,是否成为拷问或剥夺?
也是影片的一大控诉与哉问。
我能理解大众对偶像的道德要求,诚如明白影迷对于电影的期许。
《宝贝男孩》自然不是一部年度级的空前作品,相对显得俗套,但当电影有能力模糊现实与虚拟的界线,是否也能引出倾听的可能性?
西亚李毕福抛下丑闻和特效,抱着充满人性的故事走到你眼前,巨星神话顿时消散,只留下残破不堪的岁月光景,在此之后,你愿不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理解站在判断之前的重要性,是这部片恰巧留下的论证,尤其在沟通逐渐失效、负面标签随意贴的网络世代底下,西亚李毕福的真诚,反而让我品尝到这部电影戏内外更多层次的韵味。
我特别喜欢亲情电影。
蛮奇怪的,明明我的价值排序是友情,爱情,亲情。
可能总是感觉有所亏欠。
很多人拿这部电影和《佛罗里达乐园》比较,而我特别讨厌《佛罗里达乐园》。
我觉得导演试图做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却模糊了同情和批判的界限。
而拉博夫自己写下的剧本尽管青涩,但亲身经历的情感浓度是不一样的。
而他自己饰演父亲的角色,就是试图带领观众和他自己,去走入父亲的内心,重新整理自己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中感觉到一丝更广大的悲悯。
心理医生绝不是帮助你遗忘的最好人选,她总是逼着你一遍遍回忆,是什么让你愤怒,是什么让你痛苦。
然而如果人愿意主动思索自己的痛苦,可能就不会有人憋出病来。
全片最动人的部分,就是青年的otis哭着对心理医生说:“痛苦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而你连这个都要夺走。
”明知道什么是痛苦的源泉,却还是紧紧抓住不撒手。
拉博夫少年成名,和隔壁丁日一样也经历过迷失和全网黑的时刻。
然而我却始终讨厌不起来他。
我对人的喜好很依靠本能,而我的本能特别擅长捕捉着他人的求救信号。
《变形金刚》后我再一次看到他,是在《女性瘾者》里真人真屌出演。
就很玄幻的,他的痛苦扑面而来。
就像rick的戏谑的口头禅那样,在无声地呼救。
电影的最后,otis在梦里走近了父亲。
他说,我要拍一部关于你的电影,拉博夫饰演的父亲笑着回答:“是吗?
那要把我拍的帅一点。
”那一刻,我感到拉博夫终于通过扮演自己的父亲,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和解。
迷幻加州版童年伤痕的老调,本想3星,直到那句The only thing my father gave me that was of any value was pain. You wanna take that away from me? 像101 freeway上的大麻开出花,有种安慰剂般的美;片尾Bob Dylan的歌词几乎是叙事的一部分,其实是两个受伤孩子互相和解的故事。
人受伤,失望,留下怨恨,being fucked over,这些伤口很难长好,更不会因为成为父母得到疗愈。
“有了孩子会不一样吧。
”“孩子会带来快乐吧。
”抱着这样想法生养的人,大概率还是会在自己那滩泥水里被吞没,并滥用起做父母在亲子关系中的绝对权力。
抱着儿子抽大麻的画面竟很动人,想起LA过于漫长的白日和干燥致幻的热气。
在这对父子的情感关系里11岁的Otis是给予者,给予者有更大权力,因为他们的行为是主动的,他在窗外流泪想象shitty dad说爱他,也会冲上去直接索取,要求他做个更好的爸爸,为了保留和父亲的关联他可以紧抓住痛苦,也有力量选择和解放手;James却一直被控制着,小时候被施虐者控制,长大后被伤痕和情绪控制,他对Otis的爱出于本能,Otis既是药方,也是负担。
他的索取从未得到满足,他告诉Otis和自己Im an adult,却一直没有从树屋里走出来。
终于有天他发现没有人会be mad at him,因为没有人在了。
写在六一,看得我生气又压抑今天是小朋友们的节日,对于这些可可爱爱的人类幼崽们来说,父母是他们的全部。
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父母对孩子的态度,决定着他们的人生。
这不是夸大其词,好莱坞男星希亚·拉博夫自编自演了一部片子,以亲身经历,佐证了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宝贝男孩》,2019年希亚·拉博夫,21岁时凭借《变形金刚》系列火遍全球。
影片一始,就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拍摄现场,与希亚·拉博夫主演的《变形金刚》相呼应。
在《变形金刚》正式上映的2007年,希亚·拉博夫因为酒驾被捕,在电影中有所体现:
几年后,在《变形金刚3》马上要上映之时,希亚·拉博夫又因为打架而一年内被捕两次。
至此,抛却作品不谈,他的行为堪称“劣迹斑斑”:酗酒、斗殴都是小意思,进进出出是监狱的常客,偶尔嗑High了去百老汇捣乱,还有剽窃别人剧本,用种族主义攻击黑人警察......总之,他基本上成了美国人最讨厌的明星,甚至有路人因为长得像他而被揍。
⊙▽⊙
确实是太像了啊!
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才能成为这么“游刃有余”的闯祸行家?
电影镜头一转,时间回到了1995年,希亚·拉博夫12岁。
父母在他很小时离异,母亲在集市上卖手工艺品,父亲是落魄的小丑艺人,从监狱出来后成了希亚的经纪人。
希亚·拉博夫本人在片中饰演自己的父亲他们住着板房,周围是偷渡客和妓女,和这些人相比,父亲有着可笑的“白人骄傲”,却连吵架都吵不赢。
也许是无法在成人世界中得到尊重,父亲喜欢通过打击希亚的方式来“放松”,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随便骂也没事,不是吗?
比如讽刺儿子是娘娘腔,或者说他jj小,反正说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更不用担心会挨揍——外面受了气,回来骂孩子发泄一下多舒服啊。
希亚想反抗是不可能的,因为父亲在体力上有优势啊,老子打儿子,哪怕是靠儿子赚钱的老子打儿子,需要理由吗?
不要以为父亲是个以虐待儿子为乐的变态,他认为一切都事出有因。
首先,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但被儿子这个拖油瓶阻碍了。
其次,他觉得前妻是个辣鸡,屁事不管,只知道打电话惹他生气,两人通过希亚传话来吵架。
最后,他觉得周围人都在坐享其成,每天跟在儿子身边的是他,喊儿子起床的是他,儿子凭什么和片场叔叔、甚至邻居妓女走得更近?
他愤怒、不甘,自己人生已经够失败的了,怎么生个儿子还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所以,问题都是别人的,苍天负了我,我就得找比我弱小的撒气。
其实,孩子对父母的爱,宽容得如同圣人。
即使忍受着父亲的毒打,希亚仍害怕失去他。
希亚只希望父亲能好好地听自己讲一次话,没有讽刺和挖苦,没有否定和评判。
在他不知所措时,父亲能像片场叔叔那样给予指导和支持;在他低落难过时,父亲能像妓女姐姐那样,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在板房那段昏暗的日子里,和妓女姐姐在一起假装打棒球,是希亚脑海中少见的明亮而温暖的回忆。
成年后的希亚·拉博夫被捕后,法院安排了心理医生治疗他的情绪问题。
评测结果出来,希亚·拉博夫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走出父亲的阴影。
他借片中饰演自己的演员之口,表达了对父亲的看法。
最后,电影中的希亚·拉博夫回到板房,和父亲和解。
只是,有些伤口即使结了痂,也还是会留下疤痕吧。
父亲和小时候的希亚·拉博夫根据片中的信息,希亚·拉博夫的父亲也是个苦命人。
希亚·拉博夫的祖母是个脾气暴躁的同性恋,酗酒,喝多了就打儿子,直到把自己手骨打折。
希亚·拉博夫的父亲当兵、酗酒、抽大麻,因强奸入狱。
有句俗话叫“苦藤上结不出甜瓜”,可见遗传、家庭有多重要。
为人父母不需考核简直是个灾难,那些自己人生过不好,还要迁怒下一代的人,就不要生孩子了好吗?
孩子不是你的私有品,更不是你的出气筒。
通过打骂孩子纾解自己情绪的人,无能而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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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dy Issue Or Daddy’s Issue?影片概述《宝贝男孩》不是一部很好的电影,但它的确是一部很好哭的电影。
好莱坞前任金童希亚·拉博夫自编自演,把自己和父亲的纠葛搬上了大银幕。
影片从成年奥提斯被诊断出心理疾病开始,他既是大明星,又是问题青年,被送进心理诊所研究PTSD的来源。
在跟咨询师的交谈中,奥提斯不得不回忆自己与父亲詹姆斯的过往。
詹姆斯在马戏团当过小丑,强奸了奥提斯的母亲被捕入狱,出狱后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儿子,他下定决心要当个好父亲。
奥提斯早早做了童星,詹姆斯得到他的监护权在片场陪儿子演戏。
在这个阶段,他的工资是奥提斯付给他的监护费。
他带着12岁的奥提斯住在一家简陋的汽车旅馆,允许奥提斯说脏话、吸烟,但同时也对奥提斯有着狂暴的控制欲,当奥提斯和继父关系亲密时,詹姆斯当着奥提斯的面羞辱继父。
类似的摩擦不断,奥提斯终于向詹姆斯提出自己的要求,让他做个更好的父亲,詹姆斯狂怒地打了奥提斯。
冷静之后,詹姆斯带奥提斯来到了他的乐园:一小片公路边的大麻地,尽管奥提斯想要的是爸爸给他建一个树屋,但在公路边吸他人生中的第一根大麻还是让他笑了起来。
成年后的奥提斯讲述这些过往仍然感到痛苦,在影片的结尾,他重新回到汽车旅馆,和脸上涂着小丑油彩的詹姆斯坐在一起,对他说“我要拍一部关于你的电影”。
《宝贝男孩》是那种仅仅靠情绪支撑、情节毫无起伏的故事,结构扁平生硬,镜头配乐都不克制。
贯穿影片的浓烈情绪又足以掩盖戏剧冲突的不足,甚至从开头到结尾“没有产生变化”反而成就了它,这种情感上的静止不是死寂,而是由两位主人公的对抗构成的,而观众作为一种全知视角,必须同时承受两种重压。
如果别的电影是陈述,那《宝贝男孩》就是吼满了90分钟,感染力极强。
生于1986年,童星出身的拉博夫2007年靠《变形金刚》走红,在00年代末尾霸占了好莱坞最受瞩目男星的头衔,同时负面新闻也伴随着他,打架、酒驾、毒瘾,都让他成为出名的坏小子。
这与影片中的奥提斯别无二致,也让影片跟现实形成一种对照,拉博夫亲笔写下台词拆解自己的经历,给角色带来一种天然的可信度。
他在片中扮演父亲詹姆斯。
少年奥提斯则由当今好莱坞最火的童星诺亚·尤佩扮演。
选角故事的微妙一直延续到影片拍摄期间,扮演12岁奥提斯初吻对象的女演员FKA twigs和拉博夫短暂地约会了一阵。
卢卡斯·赫奇斯扮演的青年奥提斯是故事的讲述者,更多地是作为一种幕间休息出现,用以间隔回忆的场次,也在尾段的蒙太奇中和少年奥提斯交替出现,证明十年过去他仍然是那个备受Daddy Issue折磨的男孩。
因此,影片结尾青年奥提斯向詹姆斯走去,用突兀的拥抱化解了父子矛盾的一幕可谓败笔,像是主创向心照不宣的观众求饶:你知道这是真实事件改编的,你也知道真实毫无结局可言,这个被用作结尾的画面不过是拉博夫本人一个实现不了的愿望。
在现实里,20岁的拉博夫正在亲手断送自己的前程,在影片里,20岁的奥提斯也没能找到痛苦的出口。
导演已经不再拥有对影片的权威,当累积的前因足够多,观众就有能力判断出结尾是不是可靠。
正如同漫威电影带给我们的,当演员合约、粉丝情怀、观众接受度都被纳入影片设定的范畴时,一个结尾被书写成什么样都不过是商业背景下的一种妥协。
就像我对《复仇者联盟4》的结尾嗤之以鼻一样,《宝贝男孩》的结尾也只是一个为了画上句号而强行出现的点,拉博夫30岁仍然泣血回溯自己和父亲的艰难关系才是真正合理的结局。
没有结局。
永恒的Daddy Issue最开始,童星和一个监工式父亲的关系很像《伤仲永》,但随着剧情发展,才能在影片中只占了很小的一个部分。
全片对于奥提斯的演艺天赋着墨寥寥,对于天才的描写远不如对于日常的那部分来得刺骨(或许正因为编剧是拉博夫本人:演戏给他带来的慰藉不足以平息和父亲周旋所带来的伤痛)。
拉博夫的创作需要平衡父子二人的视角,一方面,他经历了奥提斯的童年,另一方面,他要试图理解詹姆斯,为父亲的表现补足动机。
因此《宝贝男孩》在父子关系的截面上非常饱满。
它没法解释这种矛盾的由来,却完整地展示出这种张力。
Daddy Issue是一个创作母题。
远在公元前8世纪,宙斯和他随地生出的好几打后代就写就了整个希腊神话体系。
父子关系千变万化,可以是传承,也可以是竞争,可以渴望,也可以憎恶。
当下最流行也最容易写的一种是“寻求父亲认可的儿子”。
在《社交网络》里,爱德华多·萨维林在Facebook上线时对马克·扎克伯格说“你不知道这对我父亲意味着什么”,而当他失去股权成为商界笑柄时,他又对马克说“我父亲都不想见到我了”:他判断事物的标准是以他父亲的意志为转移的。
在《火箭人》里,成为了巨星的埃尔顿·约翰去找他的父亲,想要证明自己足以成为他的骄傲,他没有成功,于是千万歌迷的追捧都不值一提。
这两个例子里,“儿子”都已经成为世俗意义上的优秀,但“儿子”仍然需要“父亲”的承认。
这是因为父爱是一种天然需要,得不到时它就是缺席的,而其他人的爱和肯定都不构成“儿子”本初的完整性。
本片呈现了另一个角度的Daddy Issue:当一个人成为父亲,如何处理身为独立个体和身为父亲的关系。
“当人”和“当父亲”在一定程度上是矛盾的。
一个人往往是脆弱的,一个人会明晰自己面临的压力并且把自己置于被挑战的位置,一个人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弱点;而父亲是一个被崇拜的角色,父亲将在儿子的生命中扮演一段时间的神,他将被无条件地信任和依赖。
这种能力和责任的不匹配会给父亲带来挫败感,继而影响儿子。
此外,父子关系的另一个复杂之处在于传承,“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如同制造魂器的咒语,儿子成为父亲的一个分身,或者儿子在父亲身上寻找借口。
4月开播的新美剧《捍卫雅各布》就是例子。
检察官安迪14岁的儿子雅各布成为一场谋杀的嫌疑人,安迪作为父亲,对于儿子的清白有一种执拗到盲目的坚持,不遗余力地为儿子奔走。
而在他不为人知的过去里,安迪自己就是杀人犯的儿子,他要证明自己不像父亲,就绝对不能接受儿子的返祖现象。
在这部剧集里,安迪陷入一种双重Daddy Issue,做儿子他要摆脱阴影,做父亲他仍在摆脱同一个阴影,需要用儿子的清白来坐实他的清白。
虽然《捍卫雅各布》打出的口号是克里斯·埃文斯首次扮演父亲,但首播的三集完全被闪现安迪父亲手臂文身的画面统治,安迪越想摆脱父亲的阴影越证明他是一个在寻求出口的儿子(甚至极有可能因此影响了雅各布)。
《宝贝男孩》从有心无力的父亲和寻求答案的儿子两端同时出发,最终在一场紧绷的争执中会师。
很难得的一点是,在詹姆斯和奥提斯的关系里爱没有受到质疑。
这也是影片让人难过的地方,爱得很用力,却爱得不正确。
拉博夫在父与子之间转换,独自完成一局复盘。
詹姆斯本身是个很糟糕的人,有案底、吸大麻、脾气差,他试图成为一个好的父亲,尽管他没做到。
这并不是因为詹姆斯没努力,成为父亲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人们总是忘记这其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詹姆斯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他在互助会上哭了,因为他很爱奥提斯,却做得不够好。
但羞耻心又让他容忍不了别人对他的批评,这或许是因为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时,这种不完美首先折磨的是他自己。
奥提斯成为这种折磨的间接受害者,当詹姆斯忍受这种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时,他的痛苦就会反映在他对奥提斯的态度上。
他对奥提斯的爱才使得他需要忍受这种痛苦,可以说,奥提斯是一个他解决不了的难题,面对难题他就会表现得更加糟糕:一个恶性循环。
奥提斯作为儿子,他的一切都首先从父亲那里习得。
影片中詹姆斯在马桶上抽烟,奥提斯也立刻翻身去找烟来抽。
这种模仿是下意识的。
对于儿子来说,习惯不会有好坏之分,它们是“父亲这样做”和“父亲不这样”,父亲是儿子处理问题的本能方式。
父亲的卑劣对于父亲是羞耻,对于儿子却没那么坏,因为来自于父亲,所以卑劣也成为一种好的卑劣。
世界上唯一崇拜詹姆斯的人是奥提斯。
当心理医生希望治愈奥提斯时,伤心的青年说道:痛苦是我父亲给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而你连这个也要拿走吗?
一种真空影片后三分之一令人感到无能为力。
这种爱的无解并非戏剧化,而是人人都在经历的困惑。
《宝贝男孩》之所以把这个问题呈现得这样纯粹,得益于它人物设置上的简练。
除了詹姆斯和奥提斯,其他人都是陪衬,甚至没有引入别的人物关系,奥提斯的母亲在电话里一闪而过,用于解释这家人的情感状态,奥提斯与女孩的交往则是他处理与父亲关系的一种方式。
凝练的叙事为这对父子提供了一种近乎真空的环境,对于父子关系的探讨是对内挖掘的,并没有其他人来打扰,同样地,其他人也疏解不了。
《漂亮男孩》也是一部探索父子关系失败原因的影片,父亲大卫在帮助儿子尼克戒毒的过程中检索往事,从他这一侧看到的回忆全是加了柔光的。
但尼克吸毒一定跟他有关。
当父子关系出现问题时,永远不会有无辜的父亲,因为一切都是由父亲施予的。
一类完美父亲热衷于在出现问题后感到惊讶,亡羊补牢地寻找原因,事实上他们还是信奉自己是一个好人,自己没有错误所以儿子的罪恶不能归咎到自己身上。
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完美和儿子的劣迹之间的关联,但父子关系的存在又否定了这一点。
对于失败的认识,《宝贝男孩》要真诚得多,它花了足够的篇幅描述双方的磨合。
失败的必然来自于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詹姆斯将奥提斯视如珍宝,他想做的是“像一个比他更好的人那样去爱奥提斯”,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詹姆斯是一块污渍斑斑的布,而奥提斯是一张白纸,他们的相处会让詹姆斯减轻脏污,也会让奥提斯拓印出父亲的痕迹。
当然,真空的父子关系是观察父子争执的绝佳场所,却也是另一种问题的诞生地。
当父子关系成为生活中的唯一,模仿与传承就会把儿子固定在儿子的位置上,而不能成长为一个独立个体。
达芙妮·杜穆里埃《浮生梦》的全文都基于这一背景,孤儿菲利普爱慕抚养他养大、如兄如父的表兄安布鲁斯,在他死后“变得如此像他,简直就是他的阴魂”,他无意识地行安布鲁斯所行之事,甚至偏执地要获取表嫂瑞秋的爱。
他的爱情完全来源于他对安布鲁斯空缺的填补。
这种过于亲密的关系就是父子关系的另一个极端了。
当思考亲代与子代的关系时,我发现似乎只有父子关系可以是纯粹的亲子关系,这也是《宝贝男孩》对人人都是唤醒铃的原因。
而父女、母女、母子关系都因为女性的加入而不得不进入一种性别环境,女性没有和男性同样获得世俗成功的标准,也就无法和另一方就同一份痛苦挣扎。
诺亚·尤佩的表演让人印象深刻,他给奥提斯这个角色赋予灵魂。
当他坐在泳池边,蓝色的灯光披在他身上时,我想,他小小的身体是悲伤做成的。
这种脆弱在卢卡斯·赫奇斯身上就不见了,20岁的奥提斯有坚毅的面庞和强硬的身体,他看起来禁得住这些悲伤。
我认为影片结局是一种敷衍,奥提斯和詹姆斯隔着这样多琐碎的痛苦,修复关系已无可能,成年人最终只能因为疲倦而把这些伤痛锁起来不再细想。
END
作者: Eric Kohn译文首发于《虹膜》《宝贝男孩》是希亚·拉博夫担任编剧的一部半自传性电影。
这部影片关于他备受困扰的少年时代,以及在施虐父亲的魔爪下艰难度过青春期——父亲这一性格丰满的角色由拉博夫自己饰演,有着令人不安的大男子气概,但这只是电影里些许的错位和巧合之一。
《宝贝男孩》是表现主义纪录片导演阿尔玛·哈勒的剧情片首秀,影片得益于她敏锐的观察力,即使是将真实生活中的创伤转化为传统的叙事情节。
然而,纵然《宝贝男孩》选取了传统的伤痛童年式的叙事结构,它仍然在第一个镜头就表达了更深的解读意味:2005年的希亚·拉博夫——片中角色更名为奥蒂斯(卢卡斯·赫奇斯 饰)——在一部好莱坞大制作中拍摄一些爆炸特效的戏,这部戏想当然就是《变形金刚》。
一组密集的蒙太奇中,我们看到奥蒂斯的行程爆满,沉溺于喝酒和搭讪,整个过程他一言未发,然后就发生了事故、被扭送进警察局、进行康复治疗。
此时,治疗师劳拉·圣吉亚科莫敦促他回顾自己的往昔,影片的闪回就此开始:回到1995年,青春期前的奥蒂斯(诺亚·尤佩 饰)发现自己正处在另一个看似虚幻的片场,而被遗弃孩子的形象告诉我们,这部戏只能是《史蒂芬一家》。
从这里开始,《宝贝男孩》进入了双线时空的叙事,两者之间由拉博夫父亲串联(影片中的名字是詹姆斯,实际生活中的名字应该是杰弗里),潦倒的父亲推使着拉博夫艰难度过一系列的糟糕决定,并由此导致了拉博夫崎岖的生活轨迹。
随后,被诊断为创伤后压力综合征,20岁左右的奥蒂斯开始诉诸回忆,以弄明白自己破碎的家庭。
虽然赫奇斯赋予了这个人物躲躲闪闪的眼神和时刻会爆发的脾气,但影片的大部分戏份都属于更为年轻的奥蒂斯。
幸运的是,尤佩是整部电影的闪光点,他曾在《寂静之地》中有过惊艳的表现,此次在《宝贝男孩》中可以说是爆发了小宇宙,很好地塑造了一个易怒且自信的男孩形象,一直受到父亲暴戾行为的影响。
尤佩细微的变化与拉博夫夸张的转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者带着假发套、长发及肩、侧须杂生、腆着啤酒肚——然而,带着鼻音的南方口音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不论他跟真实人物有多接近。
不过,拉博夫略显夸张的表演渐入佳境,我们得以通过一系列事件更全面地认识詹姆斯:一位性犯罪者、越战退伍老兵、跟老婆离婚、贩毒,詹姆斯几乎符合「二流子父亲」形象的每一条特质。
唯一取材自真实生活却不引人反感的一点是,他以当小丑为生。
接下来的情节有很多程式化的桥段,一个比一个笨拙:重复提示詹姆斯拒绝牵住儿子的手;奥蒂斯和汽车旅馆社区的邻家姐姐的温暖关系(小枝女孩 饰),这也是他生活中唯一的一丁点儿温暖;在廉价商店进行的康复会议的心理分析,都或多或少呈现了处女作剧本的生涩。
拉博夫的自我剖析太过直白,用了太多自我反省。
「我是一个自卑的成年人!
」赫奇斯早早宣称。
幸运的是,在这些场景的递进下,更早的桥段给了我们一个饶有兴味的基础,去发掘拉博夫面临的各种正当挑战,以及一个彻头彻尾的面子工程。
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才华横溢的导演:哈勒的视觉风格在她抒情的纪录片《孟买海滩》和《真·爱》(拉博夫担任监制)里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两部影片都混合了非虚构和编排的场景,也使得她是执导这部高概念的、自传式的电影的不二人选。
《宝贝男孩》最棒的点是奥蒂斯年轻时的一些可爱片段,伴以亚历克斯·萨默斯勾起人回忆的配乐。
奥蒂斯在明亮的不同场所和灰暗的肮脏酒店之间流连,在两个相对的世界之间挣扎,以寻求安稳。
随着影片逐渐呈现主角对于情感宣泄的探索,它也成功地在此种挣扎中激起了观众的同情。
当然,理解《宝贝男孩》需要对每个场景有更为宏观的把握。
当成年的奥蒂斯闯入治疗师的办公室,宣告自己的顿悟时,他说,「你对我是真诚的,还是在揶揄我?
」一个反打,回答是「两者皆有。
」经过许多年对假面的应付,他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应,但不过也仅仅是打开了门,而没有凝视门里面的东西。
鉴于影片的故事是根据名人的真实事件改编的,《宝贝男孩》也因其场外的消息而热度颇高。
但影片并没有任何关于拉博夫在新奥尔良被逮捕后,对警官发表的种族言论。
也没有他在百老汇剧院里酒后捣乱的事迹。
没有审视他2011年那部被指剽窃的离奇短片,以及他雇了一架飞机在洛杉矶上空画出「对不起」的字样。
反之,通过将焦点放在父亲身上,《宝贝男孩》更像是在艰难环境下成长的老套故事。
然而,影片的魅力跟拉博夫独特的演员生涯牢牢挂钩,因此前述事件未能呈现令人颇觉遗憾。
抛开这些缺点,《宝贝男孩》仍然是一部迷人的影片,它还为那些极度关心演员的花边新闻的人提供了必要的视角。
作为他的自传性故事,《宝贝男孩》也选取了拉博夫其他的自我指涉式的项目,包括有趣的「#ALLMYMOVIES」(拉博夫在纽约一家影院连续观看自己主演的电影,同时进行不间断的直播),令人不安的公共展览「#IAMSORRY」(邀请任何愿意排队的人坐下来,而他自己戴着一个写有「对不起」字样的纸袋)。
当然还有他戴着面具走上红毯那次,上面写着「我已经过气了。
」虽然这些噱头注定会使拉博夫更加迷失以及惹恼许多观众,《宝贝男孩》实际上已经抛出了橄榄枝。
影片更应被看作忏悔录而不是单纯的电影,拉博夫利用了他最熟悉的媒介探索情感发泄的渠道。
总的来说,虽然《宝贝男孩》仍然是一个熟悉的成长故事,但它也做出了令人欣喜的变奏——一位难以捉摸的影星用真诚的尝试将明星神话拉下凡尘。
哭了後半場
既是与父亲的私人恩怨,也是对自己童年的真挚表述,其中坦诚和赤裸的程度让人感到希亚·拉博夫成为今天的性格演员一点不足为奇。电影本身没有安排明显的父子和解桥段,但是他扮演自己的父亲本身就是最大的和解,因为完成一个角色的前提就是演员和角色的共情已经达成。
卢卡斯自带的光芒被诺亚尤佩完全盖过了
阿尔玛·哈勒前途不可限量
1、回忆和梦一样,尽是情绪,想踩实时就一脚踏空。2、笑是神的伪装,笑是强忍的伤,尽是情绪的电影没什么不好。
有点拖沓
这一类角色如果换作女性身份,常常容易在颁奖季领跑,但换作男性就容易退居二线,大概是希亚拉博夫自己的创作,总觉得他在表演上有一种宣泄感,很奇怪的,以前我很喜欢他,即使他疯疯癫癫那么多新闻也觉得很有趣,但是这个表演让我没那么喜欢了,他把自己一直放在吃重的位置,重复的折磨着儿子,也就是自己,同时还有电影。
卡司还行,没了
这世上太多用一生治愈童年的人
小朋友也太懂事了吧,很难想象这么懂事的小孩长大了会崩溃…
啥玩意
给男孩和小枝。
找诺亚尤佩和卢卡斯也太会了吧。和父亲对话,和过去对话,连拉博夫也是在演自己。回忆的情绪给到了,但和解还是太过潦草,总觉得成年部分不像是这种“痛”的延伸而是貌合神离…
没啥意思啊。。。。
看着有点累
拉博夫成功变身你的哭哭男孩
# sundance 2019 HK
幾乎從頭哭到尾。原生家庭的傷痛是種先天性殘疾。我們這些人嘗試用酒精咽下憤怒,見了一個又一個therapist,也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和童年那個求自己父母能不能給自己一點愛的自己和解,糟糕的父母也不會因為孩子的眼淚改變自己,能做的只有「take your broken heart, make it into art.」
名演员多,但是满是脏话不靠谱的爹的故事,没什么好看的。
65/100 这是一次对原生家庭的“控诉”,西亚的私人忏悔录。里面没有救赎,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解,因为作者本人也还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