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的美国,什么人最有钱?
不是底蕴深厚,移民美洲的白人贵族;也不是大胆跃进,闯出一片天的白人新贵。
而是一群早在几百年前,就被驱赶背井离乡的印第安人。
一个人,一把铁锹,挖出了奇迹。
黑色液体喷涌而出——原来这片保留地的地下,深藏大量石油。
按照印第安人保留地条约,奥赛奇部落拥有地上一切资源的所有权。
地里的石油,自然也是奥赛奇人的所有物。
众所周知,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有美军的身影。
那会儿虽然没有美军,但是有大批白人不远万里前来。
有钱的投机者,和奥赛奇人联手开发石油。
一座座抽油泵拔地而起,石油运往美国全境。
按照1920年的美元价值,这群奥赛奇人的年收入,曾经达到过恐怖的3000万美元!
没钱的白人,则甘愿给奥赛奇人当管家、司机,甚至石油工人。
今天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我们的主角小李,是一名退伍军人。
只身来到俄克拉荷马州,投奔舅舅老罗。
老罗是当地的牧场主,牛羊何止上万。
给外甥安排个工作,还不是信手拈来?
然后小李就顺利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
大家可别小看了出租车司机,在那个年代,有钱人才坐得起出租车。
一次“意外”,让小李结识了奥赛奇姑娘茉莉。
两人一个英俊勇敢,一个美丽善良。
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并结为夫妻。
殊不知,黑暗正笼罩着茉莉的家族。
先是姐姐在婚礼上突感不适,不久后就去世了;再是妹妹惨死在小树林,财物被洗劫一空;
之后是叔叔,在大街上惨遭刺杀,横尸当场;最后,母亲也在悲伤和疾病中去世。
短短几年间,原本人丁兴旺的家族,就只剩下茉莉和另一个妹妹。
无独有偶,当地的奥赛奇人,在短短几年间消失了三分之一!
从最初的疾病,到各种离奇意外,有人无故自杀,有人被当街刺杀。
部族打算派代表,去华盛顿求助。
没想到刚出发,就被人套了麻袋。
似乎是为了警告奥赛奇人,他们居住的社区发生爆炸。
很多族人在睡梦中惨死,其中就有茉莉的妹妹。
这下,家族就剩她一根独苗了。
印第安人嗜甜食,茉莉也不例外,久而久之患上了糖尿病。
好在她有钱,支付得起全美只有五个人在用的胰岛素。
在舅舅的唆使下,小李竟然在茉莉的胰岛素里,注入了慢性毒药。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因病去世”。
而油田所有权,就会归小李和他的孩子所有。
天佑奥赛奇,美国总统突然召见印第安人,去华盛顿会谈。
重病垂危的茉莉借机逃离保留地,将一切都告知总统。
由于当地的警察都被收买,总统就成立了新机构调查此事。
这就是今天的联邦调查局(FBI)。
面对FBI的调查,老奸巨猾的老罗防得滴水不漏。
但小李还抱有一丝良知,加上儿子突然意外死亡,证据又指向了老罗。
最终小李转做污点证人,揭发了老罗的犯罪行径。
为什么白人要杀掉奥赛奇人?
当然是为了石油。
奥赛奇人有权分配石油利益,还能继承给配偶和子孙后代。
后代越少,权益就越集中。
于是白人们想方设法,和奥赛奇人通婚联姻。
再用各种手段,谋杀那些奥赛奇人。
杀到最后,石油自然会落到自己手里。
小李和茉莉的相识、相爱,也并非偶然,而是老罗一手撮合。
而茉莉的亲人,也都是被老罗派人暗杀的。
其他奥赛奇人的离奇死亡,也都是当地白人的暗杀所致。
甚至有不少奥赛奇人,都参与到谋划当中。
最终违法者被绳之以法,而奥赛奇人们的遭遇,被永久载入史册。
以上内容,出自马丁·斯科塞斯执导,“小李子”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电影:《花月杀手》
自从白人踏足北美洲,印第安人就屡遭虐待、驱赶和屠杀。
幸存者们被关在自留区,等待灭绝的到来。
以印第安人为主角,反映他们遭受虐待和屠杀的电影数不胜数。
当然了,描绘以丑化为主,故事以虚构为主。
但这回马丁·斯科西斯的《花月杀手》,却是由真实事件改编。
*改编自美国记者大卫·格雷恩的同名作品诉说着白人野蛮贪婪的黑历史,触及了北美所有白人的痛处。
现实比电影里更加残忍,结局也更加“真实”。
原本奥赛奇人在密苏里州西部定居,后来移居至堪萨斯州东南。
1820年左右,又被美国人驱赶到了俄克拉荷马州,印第安人聚居地。
地下的石油原本是上天对奥赛奇人的补偿,却带来了灭族之祸。
随着保留地发现石油,联邦政府火速立法。
无论是否成年,双亲是否在世。
每个奥赛奇人,都必须有一个白人“监护人”,“代管”自己的财产。
直到他本人证明,能够“管理”这份财产为止。
至于“监护人”,则是由地方法院任命,本地的白人律师和商人担任。
每年收取“被监护人”一千美元左右的监护费。
片中谋杀奥赛奇人的白人,大部分都是“监护人”。
杀完之后,再由被买通的白人验尸官出马,伪造死亡证书。
有的奥赛奇人明显是被投毒,尸检结果却是自杀。
质疑尸检结果?
按照保留地协议,奥赛奇人无权验尸。
就是这么离谱。
那“被监护人”都死了,油田自然归“监护人”所有。
根据FBI提供的调查案卷记载,几年间被刺杀的奥赛奇人有60多个。
而实际数目,肯定要多出好几十倍。
毕竟片中都说了,奥赛奇人数量锐减了三分之一。
而被侵吞的财产,高达数亿美元。
罪犯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
并没有。
只有个位数的白人受到起诉,绝大多数都逍遥法外。
非常可悲,非常讽刺。
老马丁平铺直叙的老派风格, 非常适合讲述这类故事。
三个多小时的娓娓道来,却因为故事的时间跨度长,而不显得沉闷。
为了还原影片的历史氛围,老马丁还大量采用了定机位拍摄。
无论是运镜还是构图,都古板到有些沉闷。
看得出来,老马丁是在压制自己风格的发挥。
让每一个定格镜头,都像是记录白人罪行的照片铁证。
最后并没有直接表现罪犯伏法。
而是用一场话剧,交代奥赛奇谋杀案的事情经过,以及最终结果。
为整个事件,添上一抹荒诞的色彩。
罗伯特·德尼罗的演技,和他脸上皱纹的数量成正比。
他在成名作《好家伙》里,演的就是个笑里藏刀的很角色。
这回在《花月杀手》中复刻,算正常发挥。
他饰演的人物,虽然是个反派,但行为逻辑能够自洽。
认为石油是他的国家在“窃取”土著土地的过程中,意外“赠予”他们的财富。
而奥赛奇人,只不过是这些财富的“管家”。
典,太典了!
但小李子这次的表演,就有些用力过猛了。
*《华尔街之狼》的自我致敬估计是靠《荒野猎人》拿到了奥斯卡奖,这辈子的夙愿完成了,小李子索性放飞了自我。
加上罗伯特·德尼罗是他偶像,难得同台公演。
难免心情激动,表现欲爆表。
于是小李子眉头紧皱、呆若木鸡、状若疯魔……总之,各种给自己加戏。
但是片中的小李,并不是个糙汉。
虽然外表粗犷,但内心温柔。
小李子却给他加了一堆歇斯底里的戏份,以及一句话带三个fxck的台词。
跑得也太偏了……更偏的是影片的叙事视角。
原著作者大卫·格雷恩,几乎通篇都在细致描绘罪犯们如何策划屠杀。
以及联邦调查局局长胡弗,如何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及时阻止犯罪的。
老马丁并没有照本宣科,钟情于黑帮叙事的他对美国史诗似乎毫无兴趣。
而是改换视角,从加害者的角度,重新讲述那段黑暗历史。
没有掩盖谋杀的事实,也没有过多的美化和修饰。
更没有为谋杀寻求合理性和正当性。
但是这个视角,真的非常奇怪。
如果一定要用白人视角,完全可以用FBI的视角去讲故事。
一样可以推动故事的发展,甚至更加商业化。
可老马丁偏偏要虚构一个退伍军人小李。
他本性不坏,深爱着印第安妻子茉莉,和自己的亲骨肉。
不情不愿,被舅舅利用。
遭到洗脑PUA,才终于犯下大错。
最后还给他安排了跳反洗白,和一段自我剖析和审判。
好像他这位罪犯,和其他白人并非一丘之貉。
然而参与谋杀印第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冷血杀手。
在这种题材里,挖掘加害者的人性维度。
对于几乎被灭绝的印第安人,是不是有点荒诞了?
就好比王晶拍《追龙》。
原本讲的是廉政公署的诞生,他却拍成了一部黑帮史诗。
有点别扭。
难怪《花月杀手》在IMDB评分高达8.1。
但是某瓣只有7.4。
脱离了文化环境,评价就会相对客观。
当然了,《花月杀手》能拍出来,本身已经算是一种突破。
希望之后能有更严肃,更客观的作品,还原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大家要是喜欢这部电影,还请把这篇图文分享出去今天就说到这里,咱们明天见!
拜了个拜本文图片来自网络编辑:大力
作为斯科塞斯的“重磅巨作”,《花月杀手》确实具备了视听上的震撼力,但无尽的长度和缓慢的节奏让人疲惫不堪。
影院观影要求的是流畅的情绪连接和合理的节奏,而不是观众耐力的测试。
马丁选择将影片拉长到3.5小时,似乎更多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艺术雄心”,而非观众的观影体验。
这种长篇幅作品其实不乏佳作,例如《阿拉伯的劳伦斯》,通过紧凑的剪辑和节奏掌控,让观众全程沉浸。
但作为《花月杀手》的观众,很难不被影片的情节拖沓所折磨。
电影从一开始的吸引力很快被冗长的【情节循环】消耗殆尽,进入了一种无止境的【拖延】和【重复】之中。
影片对重要信息的铺垫虽显得“过于细腻”,导致了故事的支离破碎,关键转折在连篇累牍的叙事中被稀释到毫无冲击力。
大量的冗余镜头和无意义的对话让人无法保持情绪上的连贯,每当你以为即将进入高潮时,剧情却再次拖延或偏移方向,节奏断断续续,即使缩减四十分钟,影片的完整性也不会受到影响。
让人困惑的是影片的情节结构,若影片采取倒叙调查视角,或许能带来更强的戏剧张力,但马丁却选择平铺直叙,将观众的情绪逐步拖入乏味的深渊。
主角埃内斯特的角色模糊不清,观众难以产生共情,反派海尔的动机也显得表面化而单薄。
影片最后,导演居然还自己跑出来,上演一出广播剧戏码,如此笨拙和陈旧的手法让人尴尬无比,马丁·斯科塞斯一向声称要做“真正的影院艺术(true cinema)”,反对“碎片化”的观影体验,认为电影的“真正影院体验”是一种必须在影院里一气呵成、沉浸于连贯叙事的艺术享受。
然而,这部漫长的《花月杀手》恰恰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
长达3.5小时的片长,没有中场休息,对于大多数普通观众而言,几乎必须得“中途退场”或至少暂停,以便去到厕所解决生理需求。
都被迫离场了,又谈何“一气呵成的影院艺术”呢?
那些给出高分的观众(如给出好评的谢飞导演),许多人实际上是待在家里,坐在电脑面前,分成好几段,花好几天才断断续续看完,甚至略过部分情节后才勉强完成。
随后,他们却依然将其奉为“纯正的影院艺术”,显得荒谬而自相矛盾。
当一部影片需要被切割成碎片后才能让人接受时,这种“纯粹影院体验”的艺术性难道不显得虚伪吗?
那些赞美这部电影“完美诠释了马丁的cinema理念”的观众,也许更多是在“表演式”地追捧艺术,而非真正感受过他所推崇的影院体验。
他们所谓的观影体验恰恰偏离了马丁所宣扬的“影院至上主义”,甚至与其理念背道而驰。
相比五年前,【影院观影】已是颓势尽显,而马丁·斯科塞斯对漫威电影的批判,反而无意中揭示了影院困境的双重成因:一方面,漫威的流水线式叙事确实看坏了观众的口味,也逐渐侵蚀创作者的原创能力;另一方面,马丁·斯科塞斯等导演却在自我感动的漫长习作中渐行渐远,将观众的耐心一次次推向极限。
设想一个多年未进影院的观众,看到海报上“泰坦尼克号男主”的面孔,以及网上影迷的热烈吹捧,满怀期待地走进电影院,准备体验一场纯正的“True Cinema”,结果迎接他的却是《花月杀手》这种冗长陈旧的习作——看完之后唯一的感想恐怕是“下次再也不来了”。
“还是在家看吧,不好看还能关掉。
”于是影院观众日渐稀少,而电影艺术的光辉也在这冷清之中一点点褪去。
很久没看过这么长的电影了,没读过本片的畅销原作,光说电影能不能在不影响传达的前提下删减到三小时以内?
我认为完全可以,但他就不,大导大写CINEMA特权!
在公映大荧幕上看到非纪录片中那么多美洲原住民的面孔和语言是不同寻常的(虽然不知道这种representation是否公允),几分钟过后你发现即使都穿着洋服,也依然可以轻易地分辨他们。
而Osage Country内暂时被黑天鹅事件(发现油田)逆转的地位秩序与种族融合、现代化进程一起,又构成了一种视觉奇观。
开头专程表现得莫名其妙的烟斗葬礼、结尾鼓点圆圈舞蹈(有人评价这个俯拍视角和设置显得高高在上)、中间不断穿插的黎明河边祈祷画面、印第安人临死前见到的猫头鹰和涂红的祖辈……再一次,奇观。
我不喜欢本片的节奏,开头的背景铺垫和男女主角感情交锋还蛮好的,直到第一个姐妹去世,剧情开始变得非常详略不得当。
理解叙事需要主线和主创们善意的改编动机(拒绝白人救世主),还有什么主线比一家五个女人死得只剩一个的印第安纯血家族更适合的呢?
但另一方面,这场系统性蓄意谋杀(甚至“holocaust”)里的其他几十人的生命故事呢?
Mollie一家本是交叉性受害者的绝佳例子,可她们和白人结合的选择没有得到足够的解释。
白人觉得他们有钱却野蛮,印第安人自己又如何看待自身?
她们的主体性,她们的理智,她们的传统和自尊呢?
导演意图描绘一个独立、清醒、坚韧,重点的是不可避免的神秘化的少言沉默的少数族裔的女性,这种尝试如之前许多作品一样(典中典又要cue《黑豹》了)反而让她噤声。
换而言之,尽管剧组做了再多的前期调查、人类学家参与观察了再长时间,另辟蹊径(but, really?)揭发白人的荒蛮行径,本质主义的风险始终存在,而《花月杀手》甚至不是best try。
简单来说,你倒是给他们的努力却也许有限的自救多点篇幅哇?
明明一开始清醒地知道白人男子接近她们都是为了钱,Mollie是自信自己可以驯服郊狼?
而姐妹一句“他家也有钱,他是真的爱你”,让她情愿蒙上双眼。
Anna天天嚷着“你们不会打算杀我吧,别想能杀我”,却也没料到背后的子弹会那么肆无忌惮,印第安人、甚至她们的白人丈夫,比起货真价实的石油黑钱,在这片前现代的法外之地都不值一提。
因此那些拙劣的哄骗技巧,粗暴的杀人手法,亦不需要过多掩饰。
这个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不是最直接的侵略扩张,印第安人已有保留地,起着盎格鲁撒克逊的名字,虔诚地信仰基督教。
这就是这起真实事件自带的最大的天然张力,因为是近现代的系统性谋杀,系统性很重要的一点是大家会缄默不言,电影其实可以把这种恐怖拍得更好一些的。
想起片中突然插了一幕一群人在油井口被石油淋黑覆盖,面无表情,是什么情况?
看不清被淋黑的是什么人……或许是什么人种不重要,都被资本异化(但这也是很cliche的隐喻和解读)最后从当年的庭审切换为更近代的现场有声剧场来“展示后事”也……行吧,AVT学生欣赏一下二十世纪配音表演技巧。
(后来才看到别人说这是马导埋的彩蛋,我当时没认出他来。
设计上算是一段给电影的情书?
那我就要推荐一下那部很可爱的《默片解说员》了)小李子全程垮着个倒括号嘴哈哈哈哈:-(他怎么这么会演这种典男啊,在位高者面前卑躬屈膝(影院里所有人都为他即将被spank的翘臀低声抽气);在位低者面前仗势欺人(John都指出来:你为什么总找我们这种人替你犯罪?
);自以为不算笨、外貌迷人是武器(说真的到这个岁数状态了再被所有角色恭维长得好看是否有点牵强);自私违法但对家人的爱又是真的(爱的真实性见仁见智,只能说我“选择”相信,或者Ernest选择自欺欺人?
他肯定爱自己的孩子,至于对Mollie,我觉得导演在最早他坠入爱河时表现得很清楚——其实Mollie或许不是一个掘金男最好的选择,Ernest的演技也没这么好。
我赞成另一位评论者所说,“爱和剥削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也正因此否认胰岛素里的添加剂才显得很妙)。
配上小李子标志性的蹙眉、压低声音到絮语的表演方式,就……很让我想起他演过的其他角色(比如说《华尔街之狼》和前几天去重看的《盗梦空间》Cobb,故事里Mollie后来的丈夫也姓Cobb,家人们谁懂啊)也不是说他演得很差,看到他和马导还要合作一部《罗斯福》,祝福!
De Niro是演得好,但这样老人智者\幕后boss的形象其实说起来表演难度更低,只要有合适的长相,讲究(符合人设)的台词和(高亮)不故弄玄虚的导演(高亮)。
道貌岸然、运筹帷幄、从容不迫,这种人的草菅人命都是因为内心有坚定信念(不管是“印第安人是更劣等的民族”,还是“他们只是替我们代为保管属于我们的财富”),是为“良心犯”。
有几处非常美好的田园风光、精彩的画面构图(玻璃窗“梵高”火灾啦),但对于这个级别的制作,只能说是稳定发挥。
以及不少凶残的脑浆残肢场景warning一般来说,导演的留白我喜不喜欢取决于我能不能自己make sense,那这部电影里我是有很多不make sense的情节:Lizzy Q花三百美元买肉、Hale是共济会成员并在政府机关有一个富丽堂皇的行刑室、“犹太人”是在指桑骂愧还是他们真的有犹太血统……还有刻意避开直接描写的人头权和监护人制度、探员抽丝剥茧的过程,即使明白他追求的效果(无非是show not tell嘛),但还是认为不算明智成功的结果。
还是那句话,时至今日,除非爆米花电影和少数族裔为自己的历史不公发声,当代作品至少要脱离“高贵野蛮人”的刻板印象吧。
《花月杀手》似乎尽力呈现了不同的印第安人,我不是要求他一定要正面或负面的描绘,而是立体的有主体性的描绘。
然而片中仅有一段Osage人长老聚会,在那个狭小阴暗的空间,白人成了少数,其余所有时候他们都是极其无力的。
一方面从故事上来说缺少张力,另一方面从伦理上说无法苟同。
有人能在第一次听见瓦坎达的时候忍住不笑嘛(在敲文化不敬的木鱼了),马导和漫威不得不说的二三事+1(纯属造谣
这很难评,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为什么要拍200分钟……看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看完了,因为实在是拍的太无趣又冗长了,男主角的表演太用力,女主角的表演太阴鸷,配角的表演也都乏善可陈……说的伟大光正,好像是要为印第安人申怨,要还原历史,但是全片没感觉到对印第安人的尊重,片子里的印第安人要么就是丑陋,要么就是神神叨叨有气无力,里面的印第安人都是脸谱化边缘人格化的塑造……这本来是一个很严肃很有看点的故事,被导演拍成了一个裹脚布式的无聊电影,看了微博,说原著本来是一个悬疑为主基调电影,被导演改编成了屠害印第安人为主基调的电影,看完电影之后,我想说,导演,你还是别改编,改成了一个四不像,既不严肃也不刺激,让人感觉到的都是对受害者的不尊重和试图消解严肃性的解构,感觉改编原著主基调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凸显残害印第安人的恶行,而是为了消弭该事件的严肃性……老了就退休吧,成天霸占着位置拍这种裹脚布式的烂电影……这部电影真的没有一点是好看的,看完觉得简直是浪费生命……200分钟真的是看得我如坐针毡,我还以为后面会好看的,没想到越看越无趣,以后避雷这个导演和男主角合作的电影,油腻无聊到不行……
焦姣 许翔云首发:澎湃新闻·本期完整音频,已同步豆瓣播客,可点击 花月杀手:印第安人的夺命黑金 收听,感谢听友支持石油的发现让俄克拉荷马州的奥塞奇人一夜暴富,也带来了重重杀机。
天降横财怎么变成了天降横祸?
为什么奥塞奇人富可敌城,却无法自由支配个人财产?
联邦调查局为何成了印第安连环谋杀案的最大赢家?
这是由播客“这集我看过”与“澎湃新闻·私家历史”合作的特别节目,由两位美国史研究者许翔云、焦姣一起聊马丁·斯科塞斯的新片《花月杀手》。
电影《花月杀手》海报焦姣:大家好,欢迎收听新一期“这集我看过”。
本期节目的嘉宾是研究19世纪美国史的许翔云。
我们这次要讨论的是2023年上映的美国历史题材电影《花月杀手》。
《花月杀手》根据作家大卫·格雷恩的同名非虚构作品改编,原作中文版已于 2020 年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2023年上映的同名电影由著名导演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由导演的两位老搭档——影帝罗伯特·德尼罗、莱奥纳多·迪卡普利奥共同主演,阵容非常强大。
《花月杀手》的题材比较独特,讲述的是美国原住民或印第安人的一支,叫做奥塞奇人的故事。
19世纪,奥塞奇人生活在美国俄克拉荷马州荒凉的保留地上,但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块地方意外发现了石油,奥塞奇人一夜暴富,成为1920年代美国人均收入最高的族群之一。
天降的财富也带来了不幸,本片故事主线是1920年代初奥塞奇人社区中的一系列连环谋杀案,以及联邦调查局介入调查的过程。
我想请翔云先向听众简单介绍一下奥塞奇人的历史。
《花月杀手》,北京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许翔云:奥塞奇人的历史其实是整个印第安人在美国历史中命运的缩影。
他们其实起先是居住在俄亥俄河谷地区的,也就是今天的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等地区,后来受到向该地区扩张的易洛魁人挤压,向西迁徙,越过密西西比河,定居在今天密苏里州西部的奥塞奇河。
在那里,他们学会了骑乘由欧洲殖民者引入新大陆的马匹,完成了从林地印第安人向大平原印第安人的转化。
极盛时期,他们统治着今天的密苏里大部、阿肯色、俄克拉荷马和堪萨斯。
然而,奥塞奇人对该区域的统治并非是绝对性的。
在19世纪30年代时,当时的杰克逊政府迫使美国东南部的切罗基人出让他们的土地,向西迁徙,进而与奥塞奇人发生冲突。
换言之,在印第安人与白人间的纠纷外,印第安部落之间有时候也存在争斗。
与此同时,白人定居者也在向密苏里河流域进发,奥塞奇人在这个过程中逐步地出让自己的土地,不断西迁,最终定居于俄克拉荷马,就是后面发现石油的这块土地。
至于这块土地的由来,其中也有非常精彩的故事。
它本来是由西迁的切罗基部所占据的。
之后切罗基把这块地托付给了联邦政府,接着奥塞奇人用现金买下这块土地。
换言之,他们并非被动地被迁徙至保留地中,而是主动使用资金购买保留地,这种情况在印第安部落中是比较少见的。
而奥塞奇人之所以拥有这份购地资金,是1879年时他们主动前往首都华盛顿与联邦政府协商,要求联邦政府在履行和约条款时,直接给付现金,而非物资。
联邦政府在跟印第安部落签署和约时,会答应每年向他们提供固定数量的物资,但问题是这些物资常常被层层克扣,真正落到印第安人手中的数量其实并不多,而且往往质量低劣。
奥塞奇人比较早地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就要求获得现金给付。
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奥塞奇印第安人在不断地适应和调整跟白人之间的交往方式,同时深深地嵌入了现代经济交易的网络,这为他们后来接住了石油带来的泼天富贵埋下了伏笔。
话接上回,奥塞奇人定居到俄克拉荷马后不久,这里就发现了石油。
印第安事务局根据申请,将开采石油的权利赠予了一个白人,但是要求他要把收入的10%交给奥塞奇人。
而每位奥塞奇人所能够得到的石油份额是根据他们每个人所拥有的土地数量来决定的。
我之前提到他们自行购买了保留地,因此比俄克拉河马的其它印第安部落分到了更多的土地,其面积大约是他们的四倍左右。
此外,土地上矿产资源的权利也归奥塞奇人所有,因此他们能够从中攫取非常多的财富。
其实大家想想看,现在中东也是类似这样一种情况,即石油资源带来巨额财富。
焦姣:所以在当时美国庞杂的印第安族群中,奥塞奇人属于非常擅长跟白人打交道,或者说很会利用白人社会规则的族群。
但与此同时,白人社会规则严重限制了奥塞奇人的自由。
电影中特别提及了两个制度,一是刚刚翔云提到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制度,另外一个是印第安人财产监护人制度。
奥塞奇人虽然富有,但不能够随意动用自己的财产,即使是成年人要花自己的钱,也必须有一个白人监护人签字认可。
这是一个非常奇葩的制度,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制度存在,片中以黑尔为首的白人犯罪集团才能通过与印第安女性结婚来侵吞她们的财产,他们正是利用了财产监护人制度的漏洞。
实际上,财产监护人制度与保留地制度是一体的。
在18至19世纪联邦政府划定的印第安人土地制度框架内,印第安人的财产权和土地交易权大多被限制。
保留地制度的发展可分为两个阶段。
19 世纪早期,联邦政府为解决东部殖民者西进需求与印第安原住民间的冲突,产生了“划密西西比河而治”的思路。
1830 年,杰克逊总统推动《印第安人迁移法》,主张把密西西比河以东的印第安部落搬迁到西部,为其重新划分保留地,这些保留地内部实行集体土地所有制。
这一时期联邦政府与印第安人之间贯彻“不接触原则”(non-intercourse),白人社区与印第安人社区之间存在明确边界,印第安人社会适用部落自我管理的规则,包括集体的土地所有权,部落土地的买卖需得到部落全体成员的同意,以及联邦政府的认可。
内战之后,保留地土地所有制的规则在逐渐改变,联邦政府对于印第安人的管理思路也逐渐向“文化同化原则”(cultural assimilation)转化。
当时的基督教教会、社会改革派及许多政治家都支持同化原则,即把印第安人转变成跟白人一样的美国人。
内战后的保留地土地制度本质上也是文化同化原则的一部分,其代表就是 1887 年的《道威斯土地法案》(Dawes Act)。
道威斯土地法案将保留地内由部落集体所有的土地重新划分为小块的份地,并分配到部落每一个成员名下,成为其私有土地。
份地化缩小了保留地的总体面积,制造了更多可侵占的“无主地”。
同时,道威斯法中还有建立印第安儿童学校、进行“文明化教育”等措施。
因此,片中的白人监护人制度本质上也是19世纪后期美国政府“文化同化”政策的一部分。
许翔云:对,刚才提到的道威斯法案在印第安历史上的确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立法者的设想便是打破印第安部落的组织形式,削弱部落文化对其成员的影响,将部落成员塑造成拥有自身土地、自行耕种土地、决定自身财产命运的个体。
但印第安部落土地的分割也带来一个问题,就是印第安人有时候无法意识到自身土地的价值,随意出售,换取商品。
我们知道,印第安人与白人相遇之后,接触了一些不良习俗,最典型的便是酗酒和赌博。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手头吃紧的印第安人有时便会把土地变卖,土地上的权利,包括石油收入,也就一并落到白人手里。
这便是印第安监护人制度创立的背景。
1921年,美国国会立法,要求为那些有一半以上印第安血统的奥塞奇人配备白人监护人,直到他们能够证明自己有独立的民事能力为止,其理由便是防止土地的随意出让与其上权利的流失。
但问题是这个监护权力对奥塞奇人有着非常严格的制约。
他们每人的人头权利在20年代时大概相当于每年一万多美金,但在监护人体系下,他们每年最多只能从监护人那里拿4000美金,美其名曰帮助他们节制地消费。
像我们从电影中看到的场景那样,他们必须得陈述申请支取资金的理由,在此过程中很可能面临来自白人监护人的说教。
此外这些白人监护人每年还能从中抽取大概1,000美金以下的管理费用。
更糟糕的是,早期这些监护人也不需要提供详细的账目,因此存在着重大的贪污空间。
整个监护人体制折射出白人对待印第安人的家长制主义态度。
在白人眼中,不管是印第安人还是殖民地人民,他们的心智尚未健全,没有所谓的自我管理的能力。
因此需要白人来对他们进行监管,然后培养他们的习惯,慢慢地才让他们独立。
焦姣老师前面提到的印第安寄宿学校也具有这方面的思想色彩。
焦姣:1920年代是美国整体社会财富飞速增长的时期。
在这样一个时代,本片中的奥塞奇人并不是唯一获得了大量财富的少数族裔。
电影中反复提及了1921年的一个重要事件塔尔萨屠杀。
翔云可否向听众介绍一下塔尔萨屠杀。
塔尔萨事件(1921.5.31-6.1)中起火的房屋许翔云:塔尔萨屠杀是当时黑白种族关系冲突的一个缩影,同时也是白人与少数族裔间关系的一种投射。
20世纪20年代,当时美国大城市中的黑白种族关系非常紧张,芝加哥、底特律等许多城市都发生了种族骚乱与种族屠杀事件。
另外大家如果熟悉电影史的话知道当时正是《一个国家的诞生》等电影在美国流行的时期,3K党活动也趁机掀起一个小高潮,以上便是塔尔萨屠杀发生的时代背景。
至于塔尔萨的黑人社区,非常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它是个相对富裕的社区。
这个黑人社区直到 1906 年方才成立,换言之他的历史很短,但得益于俄克拉荷马发现了石油,黑人也从中获益。
虽然黑人不直接参与石油产业,也就是说没法像印第安人那样收取石油上的人头权利,但他们从事周边行业,比如说开小商店、参与金融行业等,从而也积累了一定的财富。
这个街区当年甚至被称为“黑人的华尔街”,可见其富庶程度之高。
与此同时,无论是在交通还是居住方面,塔尔萨也像其它南方城市那样,实施严格的种族隔离制度。
塔尔萨屠杀的起因便是1921年5月底,一位黑人青年被指控在电梯里袭击了一位白人女电梯员,之后这位青年便被带到监狱里关押。
当时美国社会经常会发生所谓的私刑,主要针对黑人,尤其是涉嫌侮辱白人女性的黑人。
在未经合理的司法审判前,白人暴徒往往便会冲进监狱,杀死黑人。
当地黑人听闻此类传言,自然感到担心,他们武装起来,前往监狱保护他们自己的同伴。
在这一过程中,黑人与白人暴徒发生了冲突,白人接受不了黑人持枪,企图收缴黑人的枪械,之后便发生了双方间的种族冲突和屠杀,最终白人暴徒烧毁了整片黑人街区,财产损失如果换算成现值的话,大概超过3,000万美金。
我记得很清楚,2021年5月份正好是塔尔萨屠杀100周年,美国举行了一系列纪念活动,凸显往日种族冲突的历史伤痕。
焦姣:对,而且塔尔萨事件发生于 1921年5月底,与电影中头几起谋杀案的发生时间基本重合。
在短短几年内,美国的不同角落都发生了白人与富有的少数族裔之间的冲突。
斯科塞斯的电影拿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故事原型,其中充满了种族、阶级、性别之间的历史张力。
但我个人认为电影的改编不太令人满意。
因为电影改变了原作中最关键的视角人物。
原著包括两个主要视角,前半段是电影中的女主角莫莉,即奥塞奇族女性被害人的视角,后半段是FBI 探员汤姆·怀特的视角。
最后还有一小段作家本人的总结和自述。
而斯科塞斯的电影选取的是莫莉的丈夫欧内斯特这一“大男主”视角。
这一改编在美国评论界引发了很多争议,翔云觉得怎么样?
许翔云:这部电影的视角选择的确引发了许多争议,尤其是它对印第安人戏份的削弱。
电影从恩内斯特的视角出发,他将故事和他所观察到的印第安社会娓娓道来,等于将印第安人置于一种被观察和被讲述的情况,而不是像原著中由印第安人莫莉讲述自己个人和自身族群的故事。
该视角特别像早年到印第安人等原住民中做田野调查的白人人类学家的视角。
说实话,在整个观影过程中,影片的视角老是让我想起先前汤姆·克鲁斯主演的《最后的武士》,即白人来到相对陌生的原住民社会中观察当地人的文化与社会状况,这样做肯定会引发巨大争议。
影片所呈现的,到底在多大程度上是白人自己的观察和想法,还是说真能切实地呈现印第安人的社会文化?
这便是采用欧内斯特视角所带来的最大问题。
仅有的好处是展现出他自己心路历程的变化,一开始,他对于印第安人只是一种观察、利用的视角,但最后当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也处于危险之中,他便愿意出来作证。
焦姣:并且欧内斯特这个人物的人设很不讨喜,他不太聪明,对任何事情,哪怕是自己参与的这些罪行,都处在半懂不懂的状态。
片中迪卡普里奥发福的形象,也让莫莉对欧内斯特的爱情缺乏说服力,同时降低了片中对于印第安女性自身主体性的刻画。
实际上,在印第安人财产监护人制度不变的前提下,莫莉跟欧内斯特结婚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可以相对自由地支配自己的财产,但片中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说到这个我想问翔云,历史上印第安人与白人之间的通婚史,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
许翔云:大家可能看过几十年前迪士尼出品的电影,名字叫《风中奇缘》。
这个其实就是早期白人与印第安人间通婚的事例,它与詹姆斯敦殖民地的设立这一美国历史的起源神话紧密联系。
在白人的视角中,宝嘉康蒂与白人结婚,然后皈依基督教象征了印第安人的皈依。
在美国国会的圆形大厅中,有八幅反映重大美国历史时刻的油画,其中一幅便是宝嘉康蒂的皈依。
美国国会山悬挂的油画《宝嘉康蒂的皈依》(1840)在宝嘉康蒂之外,白人与印第安人通婚的事例还有许多。
在当时的五大湖地区介于英国跟法国的势力之间,欧洲皮毛商人,尤其是法国商人在那边做生意,他们中的许多人娶了当地的印第安女子为妻,或者充作情人。
在白人看来,他们可以借机进入印第安人构筑了数百年的贸易网络,这对白人来说是有利的。
但在印第安人眼中,借助此类通婚,他们可以借机扩大部落人口,同时加强与欧洲殖民者之间的联系,获取枪支、火药、勋章等生活必需品。
学者理查德·怀特藉此将当时的五大湖区称为欧洲文化与印第安文化交融的“中间地带”。
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些跟印第安人结婚的白人,以及他们生下来的混血孩子,日后在处理印第安人与白人的关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并且往往扮演的是调和角色,尽量确保双方达成某种共识,不必以武装冲突结尾。
而最终白人与印第安人间日益加剧的冲突也经常使得这些人很是惶恐和失落,他们具有复杂的认同,夹在两大族群的冲突之间,不知如何自处。
焦姣:并且印第安部落之间本来就有互相收继“养子”的习俗。
通过婚姻引入白人男性,在他们看来是正常的部族间行为。
但白人会认为这是白人男性“征服”了印第安女性。
这确实是文化上的差异。
说回电影改编,《花月杀手》原著后半段是以FBI 探员汤姆·怀特的视角来讲述他查案的过程。
这条线索在原著中非常重要,因为它涉及FBI作为联邦调查机构的司法管辖权,以及FBI为什么要介入奥塞奇谋杀案。
这里面的原因比较复杂。
一方面,奥塞奇人当时多次去华盛顿请愿,要求联邦介入调查。
另一方面,当时的FBI新设立不久,局长埃德加·胡佛希望能够通过多破大案、奇案、要案,来塑造FBI作为新兴执法机构的威望。
胡佛想要塑造一个科学、进步、标准化的FBI的形象,以区别于传统执法部门。
比如说,FBI是美国联邦执法部门中第一个实行绩效管理的。
胡佛受到当时风行的泰勒制的影响,在部门内推行了一套标准化绩效考核制度。
特侦组组长要定期向局长提交每个组员的绩效考核表。
绩效考核表一共分为五项,考核每个探员的知识、判断力、工作表现、公文写作、忠诚度,每项按百分制(0-100)打分,取五项平均分作为考核表现寄回华盛顿。
胡佛在位期间把联邦调查局所有档案按照杜威图书分类法全部重新编目,要求所有探员接受特训学校的统一培训,学习指纹、弹道对比等现代刑侦技术。
在FBI招新时,他也喜欢招精英名校的大学生。
通过塑造FBI先进、科学、进步的形象,实际上加强了胡佛本人的权力,集中了全国的执法力量。
而片中的FBI探员汤姆·怀特,在进 FBI之前,隶属于德州骑警(Texas Rangers)。
德州骑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 1823 年,起初是镇压美墨边境印第安人的私人佣兵队。
他们的执法权限非常宽松,作风粗放,甚至可以说有点野蛮,本质上是一个准军事组织。
西部历史中许多著名刑事案件都与德州骑警有关,西部片中也常见他们的形象。
例如《大地惊雷》中的拉伯夫,就是典型的德州骑警形象。
原作中汤姆·怀特本人从德州骑警向FBI探员身份的转变非常重要,象征着老西部正在消逝,联邦法律秩序正在逐渐崛起。
《大地惊雷》(2010)中马特·达蒙扮演的德州骑警拉伯夫许翔云:对,焦姣老师你说的这个形象变迁确实很有意思。
我之前在观影时也纳闷,一个德州骑警怎么摇身一变成了FBI探员的。
听你这样抽丝剥茧地分析出来,确实很值得品味。
这个角色象征着过去的狂野西部(the wild west)转变为法律与秩序(law and order)的情况。
然后说到FBI探员与他们领导之间的关系也非常有意思,我记得胡佛这个人其实特别喜欢出风头,他在领导FBI时,他手下的人不时都会抱怨,他经常把他们的功劳据为己有。
而我们在电影中所看到的以广播剧的形式来介绍几位人物的最终结局,其实也是胡佛推广FBI的一部分,通过无线电广播,介绍这些大案要案,扣人心弦,从而增加FBI的曝光度和知名度。
焦姣:是的。
原著最后一部分以作者大卫·格雷恩的当代调查者视角展开,他认为1920年代奥塞奇谋杀案的背后还有更深重的系统性犯罪,被FBI作为首犯的黑尔只是其中之一。
FBI 并没有真正破案。
但是另一方面,从1920年代到今天,奥塞奇人追查案件真相、追寻正义的努力从来没有停止过。
说回奥塞奇人,据说片中的奥塞奇酋长参加过八国联军,镇压过义和团,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许翔云:对,这个人物是一位奥塞奇酋长,名叫亚瑟·博尼卡斯尔。
网上关于他的履历介绍十分丰富,他毕业于卡莱尔印第安学校,这所学校正是我们先前的所谓“文明化”印第安人、教会他们各种技能的学校之一。
之后他于1900年参军,当时他所在的部队被派往中国,因此是有涉及义和团运动的。
但我个人对网上资料存疑的一点是,它们宣称这位酋长参加的是第九骑兵团,但问题是这个第九骑兵团在历史上只招收非裔美国人,不知作为印第安人的他是怎样能够加入进去的。
此外,网上资料宣称他在中国参加过实际战斗的,可第九骑兵团到达中国时,八国联军已经占领了北京,所以第九骑兵团并没有参与到和义和团的战斗中,所以我怀疑他参加的是第六骑兵团,这支部队当时从美国本土出发,赶上了从天津到北京的战事。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酋长的经历其实也反映出美国使用印第安士兵的历史。
从殖民地时期开始,白人面对着不同的印第安部落,并且发现在北美洲作战需要印第安向导,毕竟印第安人比他们更熟悉地形,也更了解丛林作战的法则。
因此从殖民地时期起,白人就利用印第安部落间的世仇,招募一些印第安人为自己效力,到后来大平原的印第安战争时期也是如此。
大家知道,1876年卡斯特将军在小巨角战役中阵亡,其实他也一度使用过奥塞奇人充当他的侦察兵。
焦姣:不同印第安部族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
例如前面翔云介绍奥塞奇人历史时提到,19世纪早期切罗基人与奥塞奇人在俄克拉荷马有很多冲突。
这也有具体的历史原因。
切罗基人是欧洲人划分的所谓“文明五部落”之一,这五个部落最早都是生活在美国东南部的林地地区, 1830年《印第安迁移法》出台,他们首当其冲。
当时切罗基人被迫从佐治亚、北卡罗莱纳等地区迁移到密西西比河以西的第一批保留地,这就是美国历史上著名的“眼泪之路”。
在此过程中,他们与此前来到此地的部族就会产生冲突。
1830年代的印第安迁移。
图中黄色区域为今天的俄克拉荷马。
美国西部片经常将切罗基人刻画成对白人比较友好的印第安人形象。
例如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西部执法者》中的切罗基老酋长。
还有经典西部片《红河》中,跟主角团做生意、陪主角团一起冒险、给主角团当向导的往往是切罗基人,而伏击他们的是科曼奇人和阿帕奇人。
可见白人对不同印第安部族有所区别。
另外,整个印第安族群自身是在不断进步的,他们会不停吸纳外来信息、学习新的事物,甚至像奥塞奇人这样去利用白人社会的规则。
这也影响到了美国的西部片,西部片中印第安人的形象并不是完全静止的、野蛮的。
有复杂的部族差异,也有时间带来的变迁。
许翔云:对,从电影类型学来讲,西部片的变迁史是非常重要的。
像大家可能熟悉早期以约翰·韦恩为代表的西部片,这其中主要有两类形象,一类是牛仔和警长与犯罪分子间的斗争。
在这类影片中,印第安人一般只是作为背景或者陪衬出现,戏份不多。
然后另一类影片则浓墨重彩地描绘了白人与印第安人间的冲突,服务于白人征服西部的叙事需要,由此大部分印第安部落都是作为反派形象出现的,尤其像焦姣老师刚才提到科曼奇人、阿帕奇人以及苏族人,都是白人最为恐惧的印第安部落,这几个部落比较早地掌握了马匹的驯化,使用马匹来狩猎野牛,从而建立了对大平原的控制,因此白人将他们塑造成为反派角色。
但随着60 年代美国出现了黑人争取自身权利的民权运动,诸如印第安人、拉丁裔、亚裔等少数族裔也起来争取自身的权益,要求弘扬本族裔的历史,重新审视本民族历史的书写状况,这在一方面促使大学增加了对少数族裔的研究,并且也尽量聘请少数族裔学者来撰写本族裔的历史,另一方面也导致了大众文化中印第安人形象的变化,他们较少作为反派形象出现,大众文化所突出的是他们的领土不断地被白人所剥夺的状况。
像比如经典的西部电影《与狼共舞》就是白人跑到印第安人中去生活了,然后甚至认同了他们的生活方式。
当然了,批评者认为这本质上还是以白人为主角来看待和呈现印第安人的文化,但无论如何,能够把印第安人所受的苦难搬上银幕,这也还是很可取的。
焦姣:翔云对《花月杀手》电影比较宽容。
但我觉得马丁·斯科塞斯对奥塞奇人的历史还是非常隔膜,对奥塞奇人的刻画充满了抽象的想象,片中展现的印第安文化更像是逝去的美好梦境,他不太能理解奥塞奇人与其他印第安部族之间的差异。
实际上,奥塞奇人是所有印第安部落中最早学会利用白人社会的财产权、契约来维护自身利益的族群之一。
1887年《道威斯法案》后,大部分印第安部族的人头土地权利被限制到每人160 英亩,但每个奥塞奇人拥有约650多英亩人头权利,这是奥塞奇人通过自身努力得来的。
1870 年代奥塞奇族有一个传奇酋长叫詹姆斯·比格哈特,他领导族人主动跟石油公司谈判,争取了很多的矿产收益权。
这些财富不是天降的,是他们争取来的。
1924年开始,印第安人可以归化为美国公民,奥塞奇人也是最早一批成为美国公民的族群之一。
这些故事在大众文化作品中展示得太少了。
奥塞奇族传奇酋长詹姆斯·比格哈特许翔云:对,借着焦姣老师的话头,我插一句,你提到的这位酋长就很有意思,他通过和平手段,争取自身部落的经济利益,但他的贡献其实是不太为大众所知的。
大众所津津乐道的印第安酋长,还是诸如疯马酋长、坐牛酋长这种直接与联邦政府对抗、最后又悲怆地失败的故事,以满足他们心目中所谓的消逝的印第安人的印象,无视印第安人在融入现代生活方面所取得的巨大进步与成就。
焦姣:非常感谢翔云今天牺牲宝贵时间来跟听众聊天,希望翔云以后多上“这集我看过”节目。
“这集我看过”是由两位世界史研究者发起的一档播客,从世界各地的热门年代剧出发,畅聊“这集”背后的历史话题。
在这里,我们与喜欢看剧的学者朋友对话,回味古今共享的叙事、探索人类历史的角落、触发跨越时代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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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杀手 (2023)7.22023 / 美国 / 剧情 爱情 悬疑 历史 犯罪 西部 / 马丁·斯科塞斯 /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罗伯特·德尼罗
「星期五言」:本文将分三部分展开。
第一部分重点向大家补充一些【电影相关背景】,其中包括“花月杀手”这个名称的由来,包括美国奥色治郡的“人头税”问题,也包括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成立前后的一些相关事宜。
这些东西多半并没有在电影中直接展现(呈开放式),却对我们看懂此片至关重要;第二部分我们一起来梳理此片的段落和结构。
毕竟这是一部超过200分钟(近三个半小时)的电影,加之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叙事手法不同于美国主流导演,因此初看此片很容易迷失、走神,找不到入戏点;第三部分我们将深入探讨这部电影的主题和表现手法以及本人对电影主创人员的一些粗浅评价。
★ 正式进入评解前,再次提醒大家注意以下问题和事宜:1、未看此片先读此文会严重影响您的观影乐趣及自我思考空间(那种一分钟带你了解全片的视频更害人);2、为便于学习交流,文末处挂上本片BT种子资源链接,以供大家下载原片。
3、《花月杀手》其文学原著与电影具有很大的差异性与互补性(从艺术角度这完全是两类东西),看了电影就无须看原著或看了原著无需看电影的观念是绝对错误的。
4、本文字数过万,属论文级,请酌情酌时阅读。
废话少说,先来看“花月杀手(Killers of the Flower Moon)”这个名称——文:太虚宫编辑:Mr.Friday图片:网络【第一部分】一、“花月杀手”名称的由来电影全片几乎没有正面解释“花月杀手”的意义,这个名称也几乎跟犯罪案件拉不上关系。
仅有一处旁白音涉及到“花”和“月”这两个字眼,来看旁白——- “他们称太阳为祖父,月亮为母亲,火,父亲。
他们所谓的花月(Flower Moon),即是那朵朵小花开满整个黑杰克山及草原之际。
那些花很多,真的很多,仿佛‘瓦空大’俯视大地,笑着把那糖果塞满大地。
‘瓦空大’即神之意……”(*注意:这个旁白的声音来自剧中的欧内斯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演),他旁白的文本来自一本“印第安土著故事集”。
)
短短几句话把祖父、母亲、父亲用太阳、月亮、火链接起来,这里的祖父应该指纯种的奥色治印第安人(原著着重提到过莫莉父母的印第安血统),母亲可以对应莫莉,自然父亲用火象征了片中以欧内斯特为代表的犯罪者(记得片中纵火的人吗,包括比利家的那场,还有黑尔牧场的那场)。
祖父、母亲、父亲间相爱相杀的微妙关系由此可知。
至于“花月”和“杀手”又怎会联系在一起(月亮好说,相当于母亲,自然和杀手父亲相对)?
来看“花”:旁白说那朵朵小花开满山坡和草原,似乎一片浪漫惬意之境。
还说瓦空大俯视大地,笑着把那糖果塞满大地……这似乎也跟杀手没多大联系。
但 如果你能把它跟那大片的石油田、财富以及源源不断涌来的“白人”联系起来,这糖果馈赠的感觉可就完全变味了!
而这种感觉若再跟那一组视觉美感联系起来就更有意思了。
▲注意太阳、月亮、火、花这四样东西所对应的祖父、母亲、父亲、开拓者我们暂且把视觉造成的观感一放,再来看原著——其实原著全书也仅仅在最后一部分的一处(仅半页纸的篇幅)提到了“花月杀手”这一概念,那是引自2009年一位名叫 埃尔西·帕琴 的奥色治人写的题为“维基”的诗歌,翻译如下:因为,她葬身山水交接之所因为,凶徒将她拖至小溪边死时,她还身着蓝长裙尽管冰霜已然覆盖着春草她已然赤裸着双脚怪我,用脚转动原木害她,鞋子顺流飘走残雪消融后,猎人才发现了她的尸骨诗的最后还写着下面几行:在“花月杀手”来临之际我要蹚过满是黑鱼、水獭、河狸的溪流我要爬上垂柳永不凋零的河岸(原文见下图▼)
这里描写的自然是安娜(莫莉的姐姐)谋杀现场的情境。
然而全诗却用一种模糊、晦涩甚至浪漫、忧郁的语境将受害者和凶手连接起来(想想“她”与“我”,“原木”与“鞋子”,“尸骨”与“猎人”的对应)。
我们在上篇文章(「读书」非虚构写作与相关作品推荐)里提到《花月杀手》原著是典型的“非虚构写作范例”,但这里我们要提醒大家:作者唯独此处对这首诗的应用充满了艺术联想力与意象联系。
带着这种诗歌的模糊性我们再回到电影《花月杀手》,看一段检察官跟凯西·莫里森(执行杀害安娜的人)的对话——- 检察官:你后来还去过那个你杀害安娜·布朗的山谷吗?
- 莫里森:大概去过一百来次了吧。
- 检察官:你想回去看你杀害安娜·布朗的地点吗?
- 莫里森:不想- 检察官:那你想回去干什么?
- 莫里森:那里适合停车、喝酒、开派对。
▲注意受审者面对审问者时那惬意的表情自此,结合那诗意、视觉意象、演员表演及受害者与施害者纠缠不清的情感关系(亲人、恋人加朋友),不知大家是否对“花月杀手”这个概念有了一个更为强烈的感觉。
*注意:这种感觉之于现实连个犯罪线索都算不上,但它却从艺术角度将事物的复杂性和模糊性表现开来。
(借此我们也可窥见些许导演的表现手法。
这种手法之后还会细说,此处暂且打住。
)另外在“花月杀手”之外,电影还多了个“郊狼”的隐喻,这多少也扣了主题。
这个我们也待会再谈。
带着对“花月杀手”的那种模糊性感觉,我们再来看案件的现实背景。
二、奥色治的“人头税”产业及美国印第安种族问题背景*《花月杀手》原著第一页有个注解,摘录如下:- Osage,可以从地理行政管辖以及种族传统居住地两个层面加以理解。
前者所指的“奥色治郡”(Osage County),成立于1907年,是俄克拉荷马州内辖区最大的郡县,位于该州中北部,与堪萨斯州毗邻。
后者所指的“奥色治部落”(Osage Nation),是历史上居住在密苏里、阿肯色、堪萨斯及俄克拉荷马交汇地的一个北美印第安部族,以身高体健、勇猛好战著称。
——译者注以上注解可以看出历史上“奥色治部落”活动地界是大于奥色治郡的,奥色治郡是后成立于奥色治部落的。
*我们来简单地归纳下奥色治印第安人的在片中所处的历史背景:1、历史上,奥色治部落被驱赶出自己活动的地界后,被迫购买了奥色治郡管辖下的地皮,迁移至此(注:电影开端两分钟的那场印第安部落仪式,便是呈现了奥色治印第安人的这一迁徙,充满悲情色彩);2、后来地界上发现了大量的石油,商人涌入开发,政府(由于产权和契约在先)不得已以租地、分红的方式来补偿奥色治印第安人,促成奥色治印第安人暴富;3、为限制印第安人资产滥用,美国联邦政府联合商人制定了“监护人制度”,为几乎每个“纯种”印第安人配置了监护人、遗产管理人及设立印第安事务局(基本是白人在执行与管理),用以监督限制其财务支出和财产继承。
而所有这些政策,均是按“人头”计算,一对一管理,即便一个奥色治印第安人死了,也会以人头的方式传到继承人手里,不会消失。
(关于人头税原著有更多叙述及参考资料陈列,在此不详述)
以上背景在电影里均有对应戏份,但均以开放式设置。
因此了解背景对了解此片有一定的帮助。
* 这里捎带说点题外话:“美国印第安种族问题”其实早在上个世纪就先于黑人问题出现了,并迅速上升到了一个“政治正确”的概念。
但要知道政治正确(Political Correct)在诞生初始并非贬义,是个中性词。
在这种趋势压力下,印第安人也的确得到了很多政策上的补偿(甚至特权)。
换句话说,电影中描述的人或事多半已成了历史。
对此,导演马丁·斯科塞斯也并没有去强化白人与印第安原住民的对立关系(即当下所谓的迎合政治正确),而是将主题拉向了其它方向。
三、FBI在片中所扮演的角色FBI(美国联邦调查局)在片中处于绝对次要位置,但要知道这是相对于故事而言的。
而就事实,无论是对此案,还是对美国犯罪侦破发展史,乃至美国那段历史下的政治、司法,FBI这条线都不容忽视。
这在原著几乎是作为一条主线(即悬疑侦破线)贯穿全书的。
然而电影还是选择了开放式对应,对其做一些背景了解是有必要的,来看电影中的三个细节——*细节一:我不认识他当上面来的调查局探员走进理发店,询问正在刮胡子的黑尔(罗伯特·德尼罗饰)时,黑尔问他是谁派来的,“美国总统?
”探员回答:是J·埃德加·胡佛。
黑尔回:我不认识他。
这句台词并无讽刺之意,他也的确不该认识胡佛,因为当时的胡佛根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一个刚从检察官身旁的小跟班升职到调查局长的热血青年。
那一年是1924,刚好是此片案发后悬而未解之时。
可想而知胡佛新官上任接的奥色治这起案子对其本人及调查局的意义有多大。
*细节二:调查局调查局的人第一次登门拜访欧内斯特,对方问他是哪的警察,他回“现在隶属调查局”。
注意,他这里说的为什么是“调查局”而不是“美国联邦调查局”?
很简单,FBI名称正式使用是在1925年,而胡佛上任接受奥色治一案是在1924年。
从某种意义上,这个案子倒是帮胡佛和他的调查局做了宣传,促成了FBI的正式成立。
(显然,胡佛本身就是个热衷于品牌宣传的人,这在电影结尾也有体现)*细节三:我需要睡一觉欧内斯特被逮捕进警局,探员一直不让他坐下。
让其站着受审。
导演还通过演员台词强化了这一审问手段——“我可以坐下吗?
”,“我需要睡一觉”……显然这是胡佛的FBI团队最擅长使用的阴招(包括他使用的非法监听、钓鱼等手段),这也是历史上胡佛受非议甚至臭名昭著的原因所在。
▲ 顺带一提:12年前上映的电影《胡佛传》,莱昂纳多在里面扮演的正是胡佛本人,在此片却成了被胡佛手下审问的犯人,颇有戏剧感。
这点决定了FBI在此片中断案的动机并不单单是为伸张正义。
导演对此保持了相对的中立,并没有强化渲染FBI的功劳及其绝对正面形象。
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否定胡佛的作为以及FBI成立前后其对犯罪侦破做出的贡献,这其中就包括法医鉴定程序的改进,指纹搜集,资料建档甚至人才储备等等,这些东西对本案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为后世印第安历史研究者提供了宝贵的资料来源,不在话下。
* 最后还要提醒大家一个容易忽视的历史背景:美国禁酒令时期(约1920 - 1930)。
刚好此案发生在这一时期。
大家记得电影中黑尔和欧内斯特联络行凶者的那个场地吗,那看起来像是个窝点、小作坊,实则是“私酒作坊”,它跟原著里的实景照片不谋而合。
要知道,这些私酒从某种程度来讲正是害死安娜·布朗跟亨利·罗恩的间接凶器。
▲ 上图为电影截图,下图为原著拍照好,带着对以上背景的了解,我们进入电影解读环节。
【第二部分】四、排除“侦破悬疑”的误导《花月杀手》原著始于安娜·布朗受害,故事顺着这一案子一点点展开。
它走的是侦破悬疑线。
视角也着重在探案人身上(尽管原著最后部分的探案人变成了作者本人,但这一侦破概念并没有变)。
而看完《花月杀手》电影的人不难发现,此片实在不如那些“犯罪悬疑类型片”紧张刺激,甚至电影前半部分连点抖包袱、设路障、急转弯的伎俩都没用上。
而真正调查案件的人直到电影演到近两个小时才出现。
即便如此,故事的主观视角也不在调查者身上。
更别提之前那些一出场就被干掉或消失的地方警察及私家侦探了。
如果你把这部电影当成“悬疑加侦破”类型片来看,必定失望而归,搞不准中途就睡过去了!
那些标榜此片是悬疑侦破片的宣传对此片立意有极大的误导性,或者说那就是个陷阱。
▲从电影构图及镜头视角我们便能看出此片警匪间的主次关系可既然不是悬疑侦破,这部电影又在演什么呢?
带着这一疑问我们从段落划分入手寻找答案。
五、三大段落、两条轴线、四层空间这部电影的段落很清晰地被 两个情节点 分成了 三段两个情节点分别是「安娜·布朗遇害」和「FBI入驻」。
它们刚好在影片第一个小时前后和第二个小时前后出现。
而这两个情节点所隔开的三大段落,其在电影基调、演员状态以及焦点上截然不同,层次分明。
我们来具体看这三个段落——1、三大段落*第一段落我把它称为【开拓与激情】这里所谓的开拓与激情是跟石油的发现、白人的涌入、奥色治人的暴富紧紧捆绑在一起的。
因此称它为一种病态的激情绝不为过。
在这种激情下,导演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文化融合”与“爱情联姻”的故事。
*第二段称为【案情重现】再次提醒这一段落的案情及犯罪内幕展示并不是以侦破人为主观视角的。
而在以欧内斯特和黑尔为代表的开拓者身上(这跟《美国往事》、《纽约黑帮》、《好家伙》的视角侧重点相似)。
换句话说,导演让我们跟随两个犯罪者了解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包括“人头税”的整个利益关系链,包括白人赚钱的所有手段,当然也包括犯罪者的动机及犯罪过程展示。
注意,视角决定了这个过程几乎是去侦破悬疑化的,是完全公开展示的,没有什么悬念可言。
*第三段叫做【受审与忏悔】这一部分看似侦探来了,要进入侦破环节了。
然而导演却迅速地让几个重要犯罪者打点了一下后事,便匆匆被捕了(犯罪头子黑尔干脆自己自首了),FBI探员在电影里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破了案(至少就此片而言)。
剩下的便是罪犯在所里,在牢房里,在家里,在法庭上干的事,这些事体现出了导演的一大动机:他要表现罪犯畏罪下的反应。
另外这三大段落之外还有场结尾“舞台剧”戏,这个戏算不上故事的段落,而应该被放在空间之列,故不在此列。
2、两条轴线这两条轴线是架构在人设之上的,一条是「黑尔与欧内斯特的轴」,一条是「欧内斯特与莫莉的轴」。
这两条轴线是全片的核心,所有其它人设和主题都是围绕这两条坚固的轴线展开的,趋于次要和辅助的位置。
▲注意这两条轴线的坚固性:一个是对家长的敬畏之情,一个是本能的爱情如此重要且构成轴线的人物,自然肩负和象征的东西会更多,换句话说,一个莫莉可绝不仅仅代表一个受害的妇女,一个欧内斯特也不仅仅代表一个犯罪者……导演在借用这两条轴线布更大的局。
这个局,是跨故事空间的。
3、四层空间仅仅是一个离奇动人、发人深省的故事用不着长篇大论。
在我看来电影区别于其它艺术类别的根本在于导演对电影空间的扩展。
我们来看《花月杀手》表层故事之外的空间——★ 首先大家不难发现“欧内斯特”的画外旁白。
尽管这个旁白仅仅是一个《印第安土著故事集》的文本阅读,但它连同画面意象将欧内斯特这个人物拉向了离犯罪者更高一级的忏悔者空间,或者说那是一种类旁观者视角。
这是第二层空间。
★ 其次电影在一开始便融入了伪纪录片式的“黑白小画框”;这个小画框在第二次出现时出现了画外音解说(即陈述奥色治人死亡名单那组剪辑),是一个女人的,且伴有画外乐队伴奏;
在电影中段这个小画框再次出现,注意这时小画框成了电影院里的荧幕(可以看到幕布),切入黑尔坐在电影院看电影的画面。
这个黑白小画框为第三空间。
★ 再次是“约翰杀亨利·罗恩”那场戏的画外伴奏空间。
顺着小画框第二次出现时伴随的那个画外乐队伴奏音,我们来看“约翰杀亨利·罗恩”那场戏,同样插入画外约翰的旁白供述,这时乐队的伴奏的舞台剧效果似乎更强烈了,有种出戏的感觉……
截至结尾那个“舞台剧”呈现(我们得知以胡佛之名上演的那场舞台戏)。
以上为第四个空间。
★总结一句话:一段犯罪者旁白,一组伪纪录片,一场舞台剧,加上表层的故事,将这部电影扩展成了四层空间。
如此复杂的多重空间在电影里不多见。
这当然不是标新立异,这些空间背后隐藏着创作者的意图。
【第三部分】六、电影《花月杀手》的主题与动机在我看来,纯粹的悬疑侦破片容易把电影拉向“人性”和“社会性”相关的主题上。
自然,案子越复杂,人性以及它面临的社会环境就越复杂。
然而电影《花月杀手》却背离了悬疑侦破的框架,已然证明导演不止想要单单表现一个人性和社会性。
况且人性和社会性这种东西随时在变化,要从一个电影中找到答案难免流入狭隘和片面(即类型片的封闭式叙述)。
即便原著,其实作者大卫·格雷恩也始终摸不清那些犯罪者的心理与动机,尤其那位罪恶不赦的“黑尔”。
他也并没有把所有的责任全部归到一个罪犯身上。
我记得在电影中黑尔在狱中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带他们走进了伟大的二十世纪。
啊,这可不是个犯罪头子能说出的话。
电影结尾黑尔这个人物俨然象征化成了某种文化。
这种文化好也罢,坏也罢,它的的确确带着那些白人、印第安人、老人、小孩儿、商人、政客乃至警察、法医一同迈过了二十世纪。
至此我认为:老马丁在试图阐释“美国文化和历史”。
一个即含混又复杂,即激情又肮脏的美国文化史。
带着这一假设前提,我们再来看电影的第一部分:【开拓与激情】。
没错,这种激情再好不过地代表出了上世纪的“美国梦”,那种夹杂了含混不清的爱情、欲望、忠诚与堕落的美国梦。
在这种含混不清的“伟大时代”下,你根本无法通过解释一个人的犯罪心理进而归纳出一种时代通病。
既然如此,导演干脆将电影引向其它方向,再看——前文提到原著始于安娜之死,那时俨然欧内斯特已经和莫莉结婚多年。
而电影则在安娜死前延伸出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戏份,来让观众跟着欧内斯特一同跨越二十世纪,踏上淘金的列车,感受跨越种族、拥抱财富的激情。
一个小时不到,梦开始破碎,那些掩盖在激情之下的罪恶勾当浮出水面,进而毫不掩饰地展现开来。
当然,到此导演的历史阐释还没有结束,又衍生出了电影的第三部分。
在这一部分里,导演试图用电影空间,让那些开拓者直接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也便是整部电影试图达到的效果。
在这一动机下再看导演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手法,本人曾在往期文章中说过:那简直就是教科书!
七、主题下的电影表现手法★ 来看导演是怎么在第一部分里烘托那些开拓激情的——*土著祭奠仪式过后,平静的地表迸射出石油,*音乐起,*升格(慢镜头)处理几个印第安人在石油下狂舞,*切入一组小框黑白镜头集中表现奥色治人的富裕,*镜头切至火车车厢内,由黑白化至彩色,欧内斯特出场,*接下来是下火车的一组热闹场面,*直至亨利载着欧内斯特离开,音乐变奏,整场戏结束。
这场戏在视觉、听觉、节奏感上极致到让人称奇;同时,故事层面剪入的信息又是如此之殷实,包括白人抢工作的热闹景致,包括奥色治人的奢靡,当然还有白人和印第安人的表热关系,这些内容像视觉索引般地为之后的叙述奠定了基础;不止于此,黑白小画框的二元空间又让这部电影的开篇充满了历史感与沧桑感。
所有这一切,导演仅仅用了两分钟的MV式的剪辑串接起来,可见其拍摄团队之功底。
而整个第一部分近一个小时的叙事,导演便是用N个这样的MV式的段落组接而成,包括之后欧内斯特旁白串接起来的那段戏,包括欧内斯特与莫莉婚礼的整场戏等等,因此看这一部分的几乎每一场戏都是一次视觉听觉上的享受,都是内容与情绪的浓缩展现。
★ 再看导演是怎样讲故事制造戏剧张力的——婚礼那场热闹场面戏的尾声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莫莉的妹妹米妮在欢乐中独自伤痛流泪,*黑尔上前安慰,甚至说了一通“瓦空大”之类的土著语为其祈祷;*镜头进而拉大场面,让悲伤掩埋在欢乐的婚礼气氛中;*画面突然切至室内,米妮平躺在床上,已死。
截图如下:
其画面视觉反差足以将故事的戏剧性表现出来。
*接下来看导演对莉齐(莫莉母亲)死时的电影描述手法,我们在此直接把截图按顺序列下(面面自成故事):
大家感受到了这一光一暗,一笑一哭所产生出的戏剧张力了吗?
这些场景戏份不需一句提示台词,这也便是马丁教科书般的讲故事方式。
★ 再看导演是怎样做隐喻与伏笔的*「关于郊狼」欧内斯特初进莫莉家门,两人在聊天中聊到郊狼。
显然这里的郊狼指的是以欧内斯特为代表的白人敛财者(注意电影结尾莫莉质问欧内斯特给自己注射的什么时,对其称呼也变成了“郊狼”);
在电影第三部分一个目击证人向FBI探员说了这样的话:那些人会给狗喂毒酒,就为了看看效果。
他们甚至还杀郊狼,我倒是不在乎郊狼,但它们本可以自然死亡,这样做是不对的。
短短几句话呈现出了当时那些敛财者犯罪的无差别性(而非种族针对性),事实也证明受害者里也有白人,施害者里也有奥色治印第安人;
再看第一部分欧内斯特指着书里的一句话:你能在这张图片中找到狼吗?
这句话到了电影第三部分又有了对应,那是奥色治族长对探员说的话:过去我们会和这些人打……我能看见敌人是谁,我知道我得杀谁……显然这里的郊狼形象地映射出了印第安人与白人在文化上的微妙关系(人在明处,狼在暗处)。
简简单单一个“郊狼”的概念,在电影中到处埋着伏笔。
或者说这条隐喻线始终伴随着人物与情节的发展,起到了近似文学上的隐喻补充作用。
这种概念甚至到电影结束,出片尾字幕时段还在进行——细心的观众可以听到片尾原声里的“狼嚎”。
甚至导演连一个苍蝇的作用都不放过(记得欧内斯特在审讯的时候打苍蝇的情节吗,同样的场景在之前也出现过对应)。
伏笔不止于此,来看另一处:当黑尔就杀手处理不当一事指责欧内斯特时,欧内斯特情急下说到:我向你保证,我以孩子的名义发誓……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台词,却为之后欧内斯特孩子的死埋下了伏笔。
产生出了一种因果报应的悲剧色彩。
所有这一切细节处理体现出了编剧的严谨,作为观众的我们,需要不放过一个镜头一句台词甚至一个道具地去看电影。
200多分钟的《花月杀手》,可不止我们列举的这些东西。
而综上所有手法,导演紧密地围绕着他想要表达的主题运用开来,这也让整部电影看起来更加紧致、精致。
八、《花月杀手》电影空间下的审视与反思我们再次回到电影的空间上来。
来看那个“黑白小画框”——如果仅仅是一个平行空间的插入,那不足为奇,因为电影史已经有很多导演这么做了,喜欢米洛斯·福尔曼的朋友想必不会错过他那部《爵士年代》(Ragtime),里面用到的黑白画面在提升电影历史感上异曲同工。
然而《花月杀手》却将这一“黑白空间”上升到了更深的层次,扩展出了更广泛的用途。
什么层次什么用途?
来看——先前提到那个黑白小画框,在电影第二部分中段出现时被挪到了电影院内。
注意这时导演匪夷所思地剪切入了一个“黑尔看电影”的镜头画面。
这一画面切入非同小可,它将两个空间的人和事联系在了一起,注意黑白小画框里演的正是黑尔干的事情(炸死比尔一家),这在戏外形成一种【角色审视历史】的概念效果。
这种空间联系在之后黑尔身上再次出现,再次发生在电影院。
那么这里的角色审视又有什么意义呢?
毕竟现实中黑尔早死了,早已成了历史人物。
带着这一疑问我们再看另一场戏——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就是那个接受黑尔和欧内斯特任务,杀掉亨利·罗恩的人身上。
此人是“另一个电影空间”的连接者。
*注意:杀亨利那场戏的旁白叙事音,前后没有任何叙述者提示,换句话说这段戏绝对不是“闪回戏”。
不是闪回戏,却孤零零出来个旁白叙述者,让人顿有一种出戏的感觉。
到底这个旁白音来自哪,画外那个空间又是什么?
我想看完全片的人或许能得到答案——没错,那个空间来自胡佛排演的那场舞台剧《真实犯罪故事》。
杀罗恩的旁白正是来自这个舞台上的旁白配音演员。
我们可以说:这个审视绝非局限于一个戏内的角色,它还包括戏外的叙述者和观看者。
至此,多重空间的应用上升到了某种哲学的范畴,它由犯罪者审视自己的行为,升华到所有的观看者审视加反思自己的历史。
九、莱昂纳多之于全片主题下的表演关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这位演员(国人亲切称他小李子),我并不认为他的演技是绝对一流的,甚至他的有些表演显得过火。
但要知道,一位电影演员的演技从来就不能脱离开电影、导演乃至其他创作人员单独而论。
反过来讲,一个好的导演是具备把一个演员的劣势转化成优势,把优势释放到极致的能力的。
就此片而言,如果你能对欧内斯特这个角色的性格有个了解,知道他是那种头脑简单、感性化、世俗的人,那么其演员表演就另当别论了。
我们来看《花月杀手》里欧内斯特与比尔·史密斯的一段两分钟的对手戏。
在我看来,这段戏再好不过地让小李子释放出了他自身的气质与演技。
我把这段视频截取下来以供大家重新品鉴。
看视频前重申几点背景以便让大家更好地理解什么是“由内而外激发出来的表演”:1、比尔·史密斯是莫莉一家女婿里唯一不是黑尔家族的白人(他继承的人头税不会流向黑尔家族)。
这就奠定了欧内斯特与比尔经济利益上的矛盾冲突。
2、比尔·史密斯一向看不惯欧内斯特一家人,记得米妮出殡前比尔直接请欧内斯特离开自己家吗。
这让我们有理由相信欧内斯特在情感上会记恨比尔,即情感上的矛盾冲突。
3、比尔·史密斯一直是安娜一案以及印第安人投毒案的秘密调查者(这在原著及电影中都有提及),况且比尔还是人头税的继承人,这又让欧内斯特一家人完全有杀掉比尔一家人的动机。
基于以上背景,导演和编剧恰恰在比尔一家人被害的前一天晚上安排了一次莫莉夫妇对米妮夫妇的串访,在这串访间歇,刚好导演又让欧内斯特碰上了比尔这个冤家(我认为这场戏显然是导演专门为莱昂纳多打造的)。
我们来看小李子在这场会面对话里要完成怎样的表演任务:*首先他要装模作样,客客气气地跟比尔·史密斯说话,毕竟他已经在参与谋杀比尔一家人的计划了,不能让别人看出它俩有矛盾,让警方产生怀疑。
*其次他要把“讨厌比尔,对比尔憋着一股气”的那种感觉演出来,毕竟欧内斯特这个人不是什么城府很深的人,不像他舅舅黑尔那么会装。
*再次在比尔进一步挑衅欧内斯特,揭穿欧内斯特要杀自己的阴谋,近乎撕破脸皮时,演员该如何把欧内斯特的压制、内心骚动以及不沉稳的性格演出来。
带着这些问题,我们再来看这两分钟的戏。
自处视频暂略,请大家自行查找。
▲注:此视频字幕将“Squaw man”翻译成了“乡巴佬”,这是及其不准确的。
原著翻译成“白相男”,本人认为这里翻译成“小白脸”、“吃软饭的”、“倒插门的”或许对欧内斯特这个角色更为贴切。
我不知道此片是否会让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再次登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但他在此片中的表演却是导演、编剧、演员、配角甚至灯光舞美摄影共同配合出来的上乘美式表演。
在此强调我们这里说的是美式表演(表演没有好坏,只有相对)。
而莱昂纳多在我看来便是标准美式表演的代表人。
(推荐大家重看丹尼·博伊尔的《海滩》,那里面刚好融汇了美、英、法三国演员的表演风格,可做对比)但终归《花月杀手》的演员表演没有脱离导演想要表达的主题这一大前提原则。
十、尾声:文学作品与电影作品结局的差异性原著《花月杀手》在结束之际为我们留下了一大堆尚存的疑惑(比如说黑尔的犯罪心理),待寻找的线索(针对未结案件),待查找的资料(正在消失),以及急需化解的社会问题(比如受害者后代的心理问题)……所有这些历史遗留问题成为了文学作品的开放式结局,指引着读者去挖掘真相,探索真理,面对残酷现实以及热爱生活。
而电影《花月杀手》的结局却将我们引向了另一个方向,来看电影尾部的7分钟戏(从欧内斯特上法庭到“胡佛舞台剧”上演之前的戏),这段戏分两部分,第一部分叫做【接受庭审】,第二部分叫做【接受妻审】。
▲接受庭审
▲接受妻审注意第一部分的摄像机角度:完全正对演员面部。
这就故事片而言是不常见的。
显然,角色面对的不仅是法官,还有屏幕前的人。
至于这段供述内容也很有意思——欧内斯特几乎是对自己和黑尔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而当画外音问及娶妻是否是谋财害命计划的一部分的时候,欧内斯特显得有些情绪失控,进而否认了预谋娶亲这一指控,并赘述说自己爱她。
镜头切至莫莉。
这段庭审戛然而止。
我认为这段戏导演给出了欧内斯特这位历史人物一定的价值肯定,后者跟电影之前接受庭审的另一个凶手(莫里森,那个执行枪杀莫莉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至少他表现出了一定的内心矛盾,而之于现实,他也是对莫莉相关案件破获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
然而这个肯定是绝对代表不了问题全部的。
庭审结束也不代表审问结束,接下来FBI(或者说导演)又为夫妻俩安排了一次会面,让欧内斯特接受了妻子的审问。
这一次审问,妻子莫莉直击欧内斯特的“矛盾根源”:你说出所有真相了吗?
你注射器里给我打的是什么?
(再次观察这段戏演员由内二外驱动出来的表情、肢体语言以及台词)
如果你能结合这两段“审问戏”,再加上那句先行切入进来的来自FBI舞台剧的画外音“Right had won”,便不难感受到一种讽刺意味——
▲这句台词刚好对应上了FBI探员的画面,可见其剪辑之精确对于胡佛跟他的FBI来说,的确案子结了,正义战胜了邪恶。
可我们知道欧内斯特并没有把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黑尔甚至都没认罪和悔罪。
现实中(原著、电影均提到)欧内斯特和黑尔最终都得到了假释甚至特设,活得逍遥自在。
正义偏向了犯罪者。
这种讽刺结局再次将所有人拉向了审视历史、反思历史的范畴。
如果说原著是在拉着读者向前走,那么电影便是在拉着观众往回追溯。
当然这是就现实而言。
而就电影艺术来讲,你很难想想,像马丁·斯科塞斯这种年过八十的老头,还在不断开拓着电影空间,拉着电影史向前走。
(本文结束)▼▼▼ 往期相关文章,你可能会喜欢: “电影发展史”即是“电影空间的扩展史” 「读书」非虚构写作与相关作品推荐 解:《海上钢琴师》那些你没看到的东西 从《喜剧之王》到《小丑》:看一场闹剧是怎么演变成暴动的... “嬉皮士”在《好莱坞往事》里所起的作用 《爆裂鼓手》“星期五文艺”独家解读 带你全面了解美国FBI的10部电影 「星期五文艺」解读《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
这是马丁·斯科塞斯唯一一部令我“如坐针毡”的电影。
同样是纪录片式的拍摄风格,上一部《爱尔兰人》便平衡了戏剧张力和客观历史,虚虚实实间演绎了一个黑帮杀手的一生,以及其身后黑帮帝国的覆灭。
再强暴的权利也逃不出宿命的轮回,再凶残的恶徒也需要良心的慰藉,这便是宗教的意义。
人终究还是需要说说心理话,无论这个秘密本身有多险恶。
看完《爱尔兰人》,你能在电影群像中,体会出命运的力量,感受到强烈的内心起伏。
你能体会出各色的人生意义。
同时,一种对大电影时代落幕的缅怀感油然而生:可能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电影了。
这种心情自然而然地投射到了《花月杀手》上。
当本片在国内历经宣布上映到撤映的尴尬罗生门后,网络上一片哗然,大家言辞激烈,情绪激动,对发行商苹果亦多有怨言,讽刺苹果不重视中国市场,日后必定吃瘪。
看完《花月杀手》后,我庆幸本片没上院线,否则,3个多小时的放映时间将是一场对观众的公开处刑。
《花月杀手》是一部你看时非常难受,看完没有感受的电影。
正如本片的男女主角间毫无化学反应。
平庸的叙事与其诗意的片名极为不符,看似复杂的人物关系仅停留在表面,并没有深度的挖掘。
电影想要讲述白人对印第安人的迫害,却将视角放置在白人身上,印第安人成了被“观察”的对象。
这对观众来说是非常难受的视角。
在观众看来,主角白人是虚伪残忍的,我们代入到反派的视角,亲历了对印第安人的迫害,自然而然想去同情印第安人(这也是导演所期望的)。
可是,印第安人是如此的遥远神秘,是一群没有主观能动性的木偶,是一大片缺乏深度意义的符号,我们无法体会它们的内心活动,也就无法共情印第安人苦难,甚至怒其不争。
反派和正派缺乏正面的冲突,主角与配角视角的错位,让《花月杀手》本就枯燥的故事更显冗余。
事实上,我到最后都无法理解莱安纳多所扮演的白人到底想要什么?
到底是印第安的人家产,还是印第安人妻子的爱,或是家庭的安全,还是对自己欺诈行为的救赎。
这些都没有,莱安纳多除了在镜头前多次情绪失控,看不到任何明确的情感指向。
而且,作为主角,莱昂纳多显得如此多余,他至始至终都是舅舅威廉·霍尔(罗伯特·德尼罗饰)骗取印第安人财产的工具人,却占据了观众的“眼睛”,实在让人辣眼睛。
相反,莉莉·格莱斯顿扮演的印第安妻子应该是主角,却缺乏人物应有的深度和篇幅。
面对骗婚、毒害自己的丈夫,她是愤怒的,却秉承“沉默是金”的民族箴言。
这种愤怒始终掩藏在爱情的温润中,尖锐的矛盾始终无力展开,犹如榔头垂在棉花上,叙事的力量一次次浪费在毫无起伏的故事中。
《花月杀手》毁在了编剧上。
他既想表达白人对种族迫害的反思,又想体现对印第安人困难的同情,在叙事上采取平均主义的态度,瞬间降低了故事的力度,致使本片沦为平庸。
电影时长现在的电影越来越长了,刚看完的《拿破仑》,在中国大陆上映的版本为157分钟,被删减了一分钟,它还有另一个导演剪辑版为250分钟,之后上线流媒体,至少可以分次看完。
马丁的上一部是2019年的《爱尔兰人》,片长209分钟。
这次的《花月杀手》206分钟,只少了三分钟。
这好像已经越来越成为电影行业的一个发展趋势,尽管短视频消耗着人们越来越多的碎片化时间,但是电影却越拍越长。
人们主动走进影院,花2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去观看一个故事,仿佛是创作者和观众默契进行的一种对于长内容的回归和巡礼,同时也是自动对于网络世界的逃离和屏蔽。
这种现象看似矛盾,想想又很合理。
下面想说说我认为这部电影最大的问题:谁应该是主角本片的第一主角是厄尼斯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
他来到奥色治这个地方,来投奔他的舅舅比尔(罗伯特·德尼罗饰)。
这里盛产石油,但是土地是属于印第安人的,他们非常富有。
巨大的财富也吸引了许多白人来到这里,厄尼斯特就是其中一个。
比尔更是。
但是在这个故事里,厄尼斯特没有很清晰的主动意识和行动自觉。
在一系列的杀害印第安人的事件中,他并不是幕后的主谋。
他很被动。
初来乍到,他被比尔教育在这个地方应该如何行为处事。
后面也是在比尔的授意下,他作为一个中间传话人,负责去找杀手下达指令。
他的主动性仅体现在他和莫莉的关系中。
他垂涎对方的财富,所以一开始怎么说他都是有意接近莫莉,他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他有对于莫莉的观察和考量。
当比尔问他真的要和莫莉在一起吗,他说莫莉是个淑女。
莫莉是个善良的女性,是作为妻子很好,很稳妥的人选。
换句更直接的话说,就是这个女人,是可控的。
相比之下,莫莉的姐姐安娜就不那么可控,人们说她包里有一把枪,喝多了,她会开枪。
安娜在人们眼中,像个疯婆娘,谁都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很快,危险的安娜就被杀掉了。
厄尼斯特在扮演一个好丈夫,深情男人的角色,最起码一开始是这样的。
你不能说他在整个的婚姻生活中一点儿不爱莫莉,一点儿不爱孩子。
他是有爱的,但是这种爱的前提是,他要尽快得到莫莉的钱,最好得到莫莉她们家族的钱。
比尔说莫莉她们族群的人大多体弱多病,平均寿命不到50岁,莫莉又一直患有糖尿病,所以比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比尔其实比厄尼斯特想得更多更远。
当得知莫莉怀孕时,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厄尼斯特。
他鄙视莫莉族群,但是为了得到那些可观的财富,为了取得莫莉的信任,他也只能默认厄尼斯特要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我们可以设想,其实比尔一定想过,莫莉最好始终没有孩子,并且很快死去,他们得到全部的家产,这才是更轻省的大结局。
故事没有照着他想要的剧本走,莫莉生了一儿一女。
但是,至少我们都很清楚比尔的态度和欲望。
厄尼斯特一直立场不够鲜明,坏没坏到底,好也极其有限,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构成的戏剧冲突不够,紧张、悬念感都不强。
他个人所造成的破坏,以及黑暗的力量都差那么一点。
如果拍成厄尼斯特在比尔的影响下变得更坏,变得更主动行凶,成为杀人事件的主谋,对莫莉更残忍,也行。
问题是没有。
但是如果以莫莉的视角展开故事,让她做第一主角,主线清晰分明。
观众更容易带入她的遭遇,同情她,为她揪心。
她作为一个纯真、善良的女性,一步步地落入厄尼斯特的圈套。
然后,她怀疑丈夫,她找私家侦探调查了解真相,她拖着病体去申诉,最后坏人被抓,正义得到伸张,是一个多么完整又引人入胜的故事啊。
让莫莉这位印第安女性做主角,也符合现在政治正确的要求。
如果成行的话,绝对是一个大的转变和标志。
马丁一定会被业界和观众刮目相看。
但是,导演太爱小李子了,也习惯性地把白男作为绝对的主角来拍电影了。
导演用一部电影来描述印第安族裔曾经受到的系统性的杀戮,题材上是大胆的选择,但是又极其保守地让小李子来喧宾夺主,想想这应该是白男精英某种很难逾越的坎儿吧。
电影对厄尼斯特和莫莉这两个人物的表达都是不够充分的。
在人物内心的波动和转变上都没有充分挖掘,比如:莫莉一开始就知道厄尼斯特是看上了她的钱,但是她又为什么还要接受他?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白男做她的监护人,她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白男?
电影没有交代。
后面她怀疑她打的针有问题,她和神父说她不想吃家里的食物。
她是怎么发现这些问题的?
她不想打针,厄尼斯特暴怒,然后她又接受了打针。
她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接下来,她想怎样解救自己?
再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千里迢迢到华府面见总统。
这个过程中她身体的痛苦情况是不是应该表现一些?
她虽然见到了总统,但只是匆匆一面,她会不会感到失望,进而绝望?
当她回到家乡,惊恐的族群是不是也一样的绝望,然后,他们有没有一些反抗行为?
当调查局突然来到,她是不是很开心,又重新燃起希望?
厄尼斯特继续在她面前撒谎。
厄尼斯特是不是开始心虚,是不是对她的逼迫更加厉害,她又是怎么应对的?
他们夫妻之间进行过怎样的交流,她有没有试图挽回他们的关系,还是认为男人应该去死,特别是女儿死后?
这所有的细节都是可表现的地方,这些才是人物塑造的重点。
可惜这些内容,电影都草草带过。
表演小李子的表演很用力,时不时做出五官凝在一起的表情。
女儿死了,他的痛苦也很潦草。
马丁真爱小李子,把那么多镜头给到小李子的脸。
对比他年轻时的容颜,现在的他实在很难用帅哥这个词来定义,但是导演不管,导演和小李子还有一部合作的电影《罗斯福》。
我们眼中的小李子和导演心中的小李子,不一样。
德尼罗饰演的舅舅和后来调查案子的汤姆·怀特(杰西·普莱蒙饰)的表现只能说是合格。
我第一次在一部电影里看到这么多印第安人,而且和刻板印象不一样,他们衣着光鲜,温和有礼,雇佣白人司机、用人。
这种关系的颠倒,对我是比较大的刺激,包括视觉上的和心理上的。
莫莉的扮演者莉莉·格莱斯顿,有着大地母亲式的庄严面相,美丽又慈爱,甚至有一种站在半空中俯视人间悲苦的意味。
她知道丈夫对她及她的家人的伤害,她仿佛耶稣受难似的隐忍,她的表演足以撑起一个绝对主角的分量,可惜。
#RFH#LFF #HeadlineGala 传记片,记录了那片土地曾经的罪恶,不同于《血色将至》把石油这个元素与土地结合表达侵占,本片把重点放到了群体对抗上,以利益直接关联到谋杀,结构不光雷同《爱尔兰人》,甚至细节也都一样讲的明明白白,整体批判性还是挺强的,尤其是以每次笑料为基础的台词和对于血腥场面的呈现都是把冷血推到了一个比较高的程度。
整体看是能看到其中的反思的。
视觉上,运镜非常流畅,正反打也很细腻,印象很深的是男女主摊牌时男主镜头的角度调整,有低角度满满上移直到成为俯拍正反打。
猫头鹰异象和印第安本土宗教设计也很好,死亡伴随的移轴镜头印象也很深。
开场的黑白抽帧影像来交代时代还是挺不错的,结尾处的广播播报总是算简洁了一些。
几场长镜头还挺惊艳的,印象较深的两场,一是类似死亡凝视般(猫头鹰)游走于整间屋子最后到母亲看到猫头鹰。
第二场是爆炸戏的室内剧情,紧张感十足。
听觉上,总体是以印第安风格配乐为基础,鼓声基本贯穿整部电影,结尾字幕处的环境音可能是相对舒适的缓和。
不喜欢,叙事节奏算快,但想讲的太多太清楚导致篇幅过于冗长,堆积的情绪在最后的爆发和批判都没有达成,尤其又是宿命审判带来的结果感觉是对批判性的削弱。
还有就是配乐太满,最后实在有些疲劳。
马丁在Screen Talking中提及了很多作品的创作背景和幕后故事,包括《穷街陋巷》《出租车司机》《喜剧之王》,也提及了曾经跟好莱坞的关系和对新技术的态度。
对新作《花月杀手》也提及了创作的困难和后期对剧本大幅度修改的起因。
前一场的Screen Talking
马丁与埃德加·赖特
电影前的Intro
影片讲述的是历史上的“欧塞奇族印第安人谋杀案”。
欧塞奇印第安人最初被美国总统驱离原居住地,搬迁俄克拉何马州。
后来当地发现了石油,这些欧塞奇印第安人就都成了大富翁,从而引发了白人的垂涎,策划连环谋杀,以夺取欧塞奇印第安人的财富,4年间60人被杀,当地政府和警方却不管不问。
欧塞奇印第安人没办法,去找美国总统,给总统塞了两万美元,总统才成立了一个“调查局”进行调查,最后也只有少数案件被起诉。
这么个历史事件,如果你从第三方的视角(比如调查局探员或记者)去讲述,一步步揭露出白人杀手群体在当地政府和警局的默许下杀害印第安人的事实真相,那你的意图就是说白人对欧塞奇印第安人的种族迫害。
如果你把其中一个白人杀手(小李子饰演)作为贯穿全剧的主角,讲述他被金钱欲迷惑,参与了他舅舅的阴谋,最后良心发现站出来作证,那你的意图就是想说,这事跟种族迫害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不过是一些白人被私欲迷惑犯下了罪行,这种事在现实社会司空见惯。
这就是好莱坞,它不会去否认历史上真实的存在,而是给你一个更符合“人性”的解释,从而把真正的历史给否定了。
这个手法,现在被我们的某些编导学来了。
Mollie第一次和Ernest吃完饭的时候,下起了暴雨,Mollie让他不要把窗户关上,她说暴雨是有力量的,在下暴雨的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于是老马录了暴雨声,出现在了电影片尾字幕,持续了4分钟。
【5.8】如此苍白的角色,如此低效的叙事,如此白男的视角,if this is “cinema” then cinema is dead.
3.5 看得到導演功力 但實在 沒必要 這麼長⋯
马丁西科塞斯的电影时长每次都让人感叹,西方世界的强盗逻辑还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我们做过这么不要脸的事儿,虽然很遗憾,但无法挽回”
尽管对左派视角无法完全认同,但这年头还能看到非IP的史诗巨作,还是有点小惊喜,特别是华丽的开场甚至让人有些小激动。但随着剧情深入,早早让人看穿了你想要表达什么样的观点,也就让后面两个小时几乎全部沦为鸡肋,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波澜和反转,只期待故事早点结束,从这一点来说编剧和导演都要负起责任。
我们审判了他们,感恩吧
斯科塞斯在开头原住民仪式里蹦出“瓦坎达”,笑了。德尼罗干瘦成了斯科塞斯,演得真好,比相对个人化却也模式化的小李子好几个层次。男人与马,杀手与计,白男运筹帷幄的奸佞,对世间淳朴的、富丽的所有作摧花逐月地猎杀,也可以说是关于战争、族类、资本、帝国的隐喻。前段层层围剿,有硬朗的精彩在,但到法庭戏就泻到疲乏,新晋影帝费舍挤眉弄眼也带动不了气氛,但精简而有趣的结尾稍微扳回一城。看得确实很累,少了前作的沉浸吸纳。(格莱斯顿这表演居然能拿金球女主,我……)
7.8 那些真实美国史的叙事。“我可能是真的”,浸入一些虚构的色彩,包括最后老马的叙说。以及,表演性的充分存在,甚至是贯穿全片的盛大表演:虚构中究竟有多少真实。
连续三个半小时看老白男虐杀印第安人,真的是有点生理性恶心。尤其不能理解最后庭审阶段,女主角竟然还能充满感情的拥抱丈夫(杀害自己全家包括自己的人),是历史真实还是创作者加工?全程没有任何悬疑,平铺直叙到大结局,唯一的优点可能还是老马一贯的镜头质感吧,但是again,三个半小时,真的太难熬了。。。
吃绝户真是古今中外男人发家致富之最快捷径
史詩式片長,但執行上卻不算非常「史詩」(正如連續劇也不會因時長而冠名史詩),聚焦美國上世紀二十年代的印第安人謀殺案,固然深化了電影批判的厚度,究其實則還是以往那些黑幫題材舊作的變奏。老馬今次放棄了流麗炫目的剪輯,但對節奏的掌控仍是極之精穩,逾二百分鐘片長而不使人感覺乏味(是他所鄙棄的漫威電影都未必能辦到的),也是功力所在。P.S. 什麼時候誇小李子帥會變成笑點了?
1,斯科塞斯用这部片代表男人也可以自省,也可以“进步”,一把年纪还愿意如此做,令人敬佩,以他的声望和名誉想做什么都行,所以片子里才会那么明显表现光某会打掉了共某会32级大师。2,殖民和杀女人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像是wo*e的主题,印第安这个名字就是个耻辱,一切都还没有被拨正,压迫仍然在,回顾这段历史的片子极少,好莱坞大制作更是,原住民角度,很棒的一件事。3,电影本体角度拍的中规中矩,纯3🌟必进电影院看的片。如果没有看过书,还是会好奇男主最后的选择,是否会有进步。最后一段电台录音有亮点,有种变相的讽刺,那段惨痛血腥的历史在时间长河里关注人甚少,几句话就结束了。不过,画面的力量就不同了!4,斯科塞斯对男人处理都很温柔,温柔的太过明显。即使如此,也要赞的,既然友邻的🌟这么低,那我先5🌟好了。
叙事简单到我以为我没看懂 最后才发现是真就说了些这。。。对Molly的塑造扁平到令人迷惑 (我还以为后面憋大招呢结果就没了?)甚至一定程度上矛盾 或者说导演从未认真塑造Molly的心理 这不就是一种自我感动吗?
和纽约黑帮,爱尔兰人一样,老马对史诗的叙事冗长,波澜不惊。好在有生之年终于看到老罗和小李合作电影,还狠狠的打了个屁屁,以后可能再也见识不到了。
平平无奇
对着现在的老李说“你有一张英俊的脸蛋”,这个说服力真的有点子打骨折了。
节奏太慢,如此平铺直叙的叙事手法没必要三个半小时,戏在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人类何曾改正过,不要以为丧钟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而鸣。
故事时间跨度大冗长又琐碎,在演员实力有力加持下角色刻画的并不深,那些挣扎和转变没有那么动人心,结尾的审判也没有将帷幕拉到最高点,总体来说还是太过平淡了,小李子总是一副拧巴脸加臭佬口音,德尼罗的腹黑又比较没有层次,女主非常契合角色却又被抑制的很厉害,不是佳章也没有佳段,和马丁旧作差之甚远,只是镜头语言和剪辑还有一定考究
冗长的故事结构略显叙事平淡重心失衡,四平八稳地表达虽内核深刻却不免乏善可陈。不过人到了马丁·斯科塞斯这个岁数,本来就是拍一部少一部,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了。看到评论区有人批评老马丁不够「与时俱进」我是一脸问号。81岁的老头儿怎么与时俱进?或许看到你们的观点他还觉得:「我拍了一辈子电影,现在居然要看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脸色了?」说白了,爱看不看!在口碑与热度双双爆棚之下,其实你所在意的东西,老马丁根本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