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峰,以一种顾影自怜,看透武术 武林的姿态火了,以至于那些捧场的评论家都要摆出一副我们内行看门道,你们看看热闹就好的架势。
滴水观音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贴了个芋头的标签,那可就要毒害人了。
那么今天我就作为一个晚辈,得罪一下大家,说几句实话,也是为观众,为武术圈好。
我说话直,徐浩峰就是个故弄玄虚的嘴把式,喜欢结交各路花法武术家,坐而论道纸上谈兵,自己却不愿动动手实验一下自己的臆想,也不愿翻翻书看看自己的荒谬。
从倭寇的踪迹说起,他所谓的戚家刀还有刀法,戚继光在《练兵实纪》《纪效新书》里都清楚地写明了来龙去脉,其是个中国装具风格的日本刀,刀法是在战场上缴获的爱洲移香斋门下的《阴流刀法目录》,这本刀谱的日文原档戚继光原封不动放在《辛酉刀法》里了,后来和石敬岩 刘云峰等人从日本人那学来的太刀术融合,被马氏通背门继承,现在传到暨南大学历史系教授马明达手里,叫做苗刀或双手刀,马明达先生自己也在《说剑丛稿》“中、日、朝剑刀武艺交流考”中如实记载了这段历史。
有关戚家刀 辛酉刀法 抗倭战争这段历史的这几本书,在网上随便就能搜到,甚至某些书店里都能买到,而这个不学无术徐浩峰却在电影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刀尖开刃,用枪法,专克倭刀,戚继光本人听到了非得气的坟头冒烟。
再说这部箭士柳白猿,硬生生的通过慢言慢语慢动作,强行的把四十分钟的故事拉长到九十分钟,为了掩盖思想的空虚,只能通过故作深沉来增强神秘感,格斗动作退步到第一代香港武侠片的你来一拳我接一掌,一板一眼一拍一动,被打的人就像是卡壳了一样,出去的拳头不收回来,等着对方做出一系列动作反击。
里面武师通过莫名其妙的划拉巴子决斗,他真该多看看明清正经的武书,看看什么叫“游场武艺”,看看戚继光 俞大猷 程冲斗 吴殳这些大师们是怎么比武的。
本片最无稽的地方在于那句一本正经的“箭士射箭前要用脚尖对准目标”,中国传统射术集大成者高颖的《武经射学正宗》开篇就开门见山的强调了 射箭最忌脚尖对的,要丁不成,八不就,自然战力才是最稳固的下盘。
在影片结尾,徐浩峰说传统射法失传,只剩工艺流传,后半句显然是给欺世盗名的杨福喜打广告,前半句则是自己挥出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传统射法的典籍,算上高颖的《武经射学总要》,算上清代典籍汇总 唐豪的《清代射艺丛书》,算上日本弓道收录的大量明清射书,算上英国人 香港理工大学教授谢肃方(中文名)先生整理的《射书十四卷》,传统射艺文献随便一说就有几十篇,民国 新中国著名传统射艺大师 传统射箭比赛纪录保持者佟佩云女士,去年三月才扶杖西行,影片拍摄时大师尚在世,古籍唾手可得,徐浩峰竟然敢说技艺早已失传,他的不学无术和信口雌黄,是这个水浅王八多的时代的缩影,武术早就被这些神棍武侠作家毁了,他还要在坟头上踏一万次脚让它万劫不复。
文/公众号:大湿兄拉片室如果是第一次看徐皓峰的电影,你会相当不习惯。
因为多年来看的武侠电影模式,早已在心里根深蒂固的留存着。
这样突然变了一个模式来告诉你,这才是武侠,这才是江湖。
所以这也是为何徐皓峰的作品口碑总是两级分化的原因。
从早期的胡金铨到后面的徐克一概人的新武侠电影,无一不是靠动作剪辑、音效、特效威亚等技术来达到动作与声音结合的影视效果。
比如徐克的《笑傲江湖》、《新龙门客栈》,凌乱的剪辑,花哨的动作,一蹦三层楼高的侠士,忠肝义胆的人物形象。
类似于这种模式的武侠片传承多年。
但是到了徐皓峰这里,武侠又是另一个世界。
没有了会飞的侠士和凌乱的剪辑动作编排。
只有冷兵器出窍和碰撞的声音,和全景长镜头的武打。
也没有过于脸谱化的武侠形象,在徐皓峰的电影里,人物形象更多的是写意而非写实。
从《倭寇的踪迹》到《师傅》再到《箭士柳白猿》,徐皓峰的武侠三部曲里的主要人物,无一不是带着一种朦胧的神秘感,像隔着窗户纸在看这个人物一样。
而最终人物的内心,还是要靠你去猜。
这个导演从来不会把人物的主要情绪放在表面上。
看的懂看不懂,随你。
所以许多人说徐皓峰的电影像是实验电影一样,从来不符合主流商业片的拍摄模式和叙事手法,甚至不去主动讨好观众。
就那种你爱看不看,我自己玩的开心就行。
对于这种态度,我只想说,我好喜欢。
从个人角度来说,《箭士柳白猿》并不好于另外两部,一方面原因是整部电影采用的是非线性叙事,另一方面就是动作上并不比《师傅》出彩。
去年《师傅》中的巷战一系列镜头的动作编排,精彩程度足以载入武侠电影的史册。
而反观《箭士柳白猿》的动作编排,跟《师傅》相比精彩程度还不足以让人拍案叫绝。
纵观这三部电影,更出彩的反倒是声效。
不同于早期武侠电影出拳出剑的声效多为口技演员来配音,在徐皓峰的电影里,冷兵器碰撞和刀剑出鞘的声音就像把这些兵器摆在你的面前一样,身临其境。
当年有一部电影,叫《双旗镇刀客》,是国产电影现代武侠的精品之作。
这部电影里也没有花哨的动作编排,讲究的同样是写意。
往往在画面上你没有看到他怎么出的招,对手就已经倒下了。
仔细想想这部电影里面,甚至都没有太多的武打动作,三招之内,对手倒地。
但带给观众的冲击力是非常大的。
《箭士柳白猿》里的部分动作,有一种《双旗镇刀客》的感觉,但又完全不同。
动作上面,大多依然是采用全景长镜头一气呵成。
也有快速剪辑只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
人物上还是充满神秘感,带上有血有肉的情感戏,非常立体。
而且基本照顾到所有主角,并没有向之前一部分武侠电影中,只顾主角而忽略了配角的塑造。
但这部电影,看完之后说不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因为这对部分观众来说,是一个新的武侠模式,新的江湖,不同于以往你认识的电影。
我们应该感谢徐皓峰,他的充满个人风格化的作品,给中国电影注入一丝新的血液。
最少你看完会这么说:“噢,原来武侠电影还能这么拍。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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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不爱钱,不爱权,那么大抵是难过女人关的。
柳白猿在剧中对二冬说“我不受人欺负,交换不行,帮忙可以。
”柳白猿不爱钱,不爱权,更不受人欺负,一副硬骨头,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肯定为女人而死。
姐姐被糟蹋,双喜疯了,但是他当时没有能力报仇,他恨自己无能,所以在他内心深处,他是深刻同情如姐姐一般被糟践的女人。
月牙红就是姐姐,她们都是千千万万个被世道糟践的弱女子,所以拯救月牙红就是拯救当初的姐姐,如今柳白猿早已不是当初的双喜,他遇见姐姐一般的被富家公子糟践的月牙红,一定会出手的,甚至怕观众不懂月牙红和姐姐之间的联系,导演在月牙红出场时不断切换姐姐的镜头。
柳白猿是不会嫌弃月牙红是卖身的戏子,他只会心疼。
拯救月牙红就是拯救姐姐,更是救赎当初弱小的自己。
(柳白猿这样的男人真是当老公的好人选,这样的角色是徐浩峰塑造出来的,没有厌女,也没有劝妓女从良的说教。
)双喜亲眼目睹姐姐被王老爷强奸而自己去无能为力,于是精神失常,姐姐便带双喜到庙里出家。
双喜做了跳墙和尚,失去了姓名,忘却过去,去到外面重新寻找自己,而在外面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的名字。
双喜在小树林里听到了第一句话“柳白猿”,自此他就叫做柳白猿。
以上是双喜的前史,寺庙里的主持和姐姐的遭遇都是柳白猿开悟的契机。
柳白猿是主持武馆公道的人,柳白猿这个名字就是公道的代表,柳白猿为武馆论是非,但他本身却遭遇不公,自己的姐姐被人玷污而无法伸张正义。
师父柳白猿常让双喜自省,而自省的工具是一面画着佛头的绢布,对着佛像自省,就点明了柳白猿求的不是公道,而是“道”。
所以本片《箭士柳白猿》是讲柳白猿“求道‘的故事。
三年后,双喜出师,正式开始求道。
过德城是匡一民的徒弟,匡一民投靠了杨乃兴,而过德城则投靠了杨乃兴的敌人刘大帅,过德城必须杀了杨乃兴,为了不伤师徒的情分,过德城想借柳白猿这把刀杀人,但柳白猿不是匡一民的对手,过德城只能杀了柳白猿之后亲自出手杀了杨乃兴。
杨乃兴死去那一场戏,过德城说“师父又成了无主的人”,在过德城看来师父最重要,而二冬却说“世上再无柳白猿”,说明在二冬心里,柳白猿非常重要。
过德城和匡一民不愧是师徒,就连计策都是一样的,过德城为了拿捏柳白猿,派出了二冬,而匡一民为了拿捏柳白猿派出了月牙红。
二冬杀父仇人是杨乃兴,二冬于是找上过德城一起合谋杀了杨乃兴,过德城看上了柳白猿,于是二冬想借情爱拿捏柳白猿为自己办事,但是二冬却真的喜欢上了柳白猿,过德城想要杀了柳白猿,二冬却要救柳白猿。
匡一民在买完梨之后发现水果铺子的主人换成了柳白猿,一夜之间水果铺子易主十分蹊跷,匡一民拿不准柳白猿是不是冲自己来的,就算是冲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杀杨乃兴还是杀自己,于是匡一民立马派月牙红刺探柳白猿的身份和目的。
月牙红跟了匡一民十年,匡一民却让她用美人计刺探柳白猿,月牙红确实吸引了柳白猿,但柳白猿也吸引了月牙红,本来月牙红说以三十个苹果下聘是圈套,但是柳白猿却把金子给了月牙红,对于柳白猿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人来说,一根金子就是全部身家,相当于柳白猿把自己的心和全部交给了月牙红,月牙红彻底感动了,要和柳白猿私奔。
可是私奔却被匡一民发现了,柳白猿和匡一民对峙,匡一民用月牙红的命换杨乃兴的命,柳白猿离去,却没取月牙红的背景:习武人自古有两条出路:参军打仗,开馆授徒。
1917年,军阀四起,武馆林立,武馆纠纷的仲裁人被称为柳白猿。
段落内容:1.匡一民带着月牙红踢馆,比试划勒巴子,胜出。
2.双喜目睹姐姐被王老爷强奸而无能为力,一头扎进草垛中,精神失常。
3.庙中和尚让双喜做跳墙和尚,忘掉前尘,重新做人。
姐姐叮嘱双喜,跳出佛墙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双喜的名字,也是他的天命,同时叮嘱双喜找到名字就回来。
4.双喜在小树林中听到柳白猿,自此以柳白猿为命。
老师父柳白猿威胁双喜背着受伤的自己离开。
5.三年后,双喜学成出师,替武馆论断是非,打出了名声。
6.过德城在文人亭中与军阀子弟病练武,二冬前来与之合谋,过德城暗示柳白猿不错,二冬表明二人之间只有生意,没有情意。
7.过德城在酒馆找到买醉的柳白猿,试探柳白猿的实力。
8.二冬在夜晚的小巷子里找到了终于喝醉的柳白猿。
9.柳白猿在二冬的床上醒来,却识破这是一个骗局。
二冬道歉,柳白猿却答应帮她报仇。
10.柳白猿为了接近杨乃兴,盘下了水果铺子,匡一民来买梨察觉不对,故意摔跤放松柳白猿的警惕心。
11.柳白猿想起师父告诉他不能被气势压倒。
12.月牙红不开心地来要了一只苹果。
(大抵是匡一民让月牙红色诱柳白猿,月牙红不乐意。
)13.柳白猿打算刺杀杨乃兴,月牙红却出现打乱了柳白猿的气势,月牙红给了柳白猿很多钱,柳白猿追出来找钱,遇到匡一民订一箱水果,在杨府门口,匡一民在接水果时用了巧劲,柳白猿被可怕的实力吓了一跳,打晕了在背后拍他的月牙红。
14.水果铺子里月牙红诉说贵公子不把自己当人看,柳白猿却沉思在刚才匡一民露出的功夫上,自觉不是对手。
15.城外,柳白猿拒绝为二冬报仇。
16.再次遇到武馆纷争,柳白猿却因为心有畏惧而无法射箭,只能以拳脚功夫止干戈。
17.城外柳白猿再次找到二冬要替她报仇。
18.宾馆里二冬想用美人计报答柳白猿,柳白猿却说刺杀杨乃兴是为自己。
19.柳白猿到催贵园里听月牙红唱落子。
20.水果铺子里月牙红与柳白猿私定终身,此时月牙红还是在给柳白猿下套。
21.月牙红和柳白猿上床,柳白猿把金条交给月牙红,月牙红叛变匡一民,要与之私奔。
22.柳白猿与二冬告别,让二冬找一个杀过人的人刺杀杨乃兴。
23.柳白猿到催贵园接月牙红,却遇上阻止他们的匡一民,柳白猿道心不稳,离去。
24.柳白猿想起师父交他的自省方式。
25.柳白猿酒馆买醉被过德城抓住。
26.过德城挑断柳白猿手筋,要亲自出手收拾杨乃兴。
27.柳白猿临死之际想起师父说过的话,射出去的箭可以再收回去。
28.二冬深夜截获柳白猿。
29.二冬将柳白猿安置在孤儿院,柳白猿执意离去。
30.匡一民与徒弟过德城对决,匡一民胜出。
31.柳白猿回到老家,但老家早塌了,姐姐也出嫁了 32.柳白猿在当初王老爷强奸姐姐的地方,射伤了王老爷,却没有取命。
33.柳白猿回到庙里,找到自己的双喜替身。
34.杨乃兴联络上旧部,匡一民不再需要月牙红,要替月牙红找回柳白猿。
35.匡一民到武义堂踢馆子,却没有等到主持公道的柳白猿。
36.柳白猿找不到姐姐,却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点化自己的契机,他向江中射出四箭,离去。
37.柳白猿重新回到水果铺子,要求和匡一民比武,实际上是为了月牙红。
而过德城和二冬趁匡一民不在,杀了杨乃兴,同时炸了水果铺子,柳白猿却没死,反而射杀了过德城。
38.匡一民、月牙红和柳白猿在一起包饺子,匡一民提出要比武,柳白猿应战,实际上是两个男人在争夺月牙红。
39.佛塔比武,匡一民输了独自离去,月牙红却不忍抛弃匡一民,跟着离开。
柳白猿离去时与二冬擦肩而过。
本片从头到尾在比武,但却是静态的话剧式表演,一举一动端庄雅正,即动中求静,谓之求道。
主持公道的柳白猿不在了,并非柳白猿放弃了主持公道,而是武林已经不在了。
新生代龙精虎猛的娃们都去投靠军阀了,追求的是早早地建功立业;而株守在陈旧阴暗武馆之中的所谓武行实际上是苟延残喘。
这个世道已经不需要主持公道的柳白猿了。
武林规矩已经不在了,匡一民赢了徒弟,徒弟却并未兑现承诺,归根结底,火枪赢了功夫。
武术中真正的功夫不见了,代之以投机取巧,也是因为世道变了。
很少有人还愿意付诸一生以求绝学,而短平快的高效上位才是这个时代的主音。
但武林真的不在了吗?
1. 匡一民老了,但他没死。
2. 柳白猿残了,但他没死。
3. 只要匡一民不死,月牙红就会一直追随下去。
4. 只要柳白猿没死,二冬就会一直注视和保护他。
这些不过是电影语言,是意象、是象征。
什么是武林一、柳白猿所守护的武林——“弓道”=“公道”1. 柳白猿是一种使命,负责维护武林的“公道”。
四只箭一个正方,一般深浅,这是一个符号——公道的符号。
2. 射箭之人,比的是气势,浩然之气,正义之气,公道之气。
维护武林公道,就是得罪所有人,永远要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夜里不能睡在床上,只能睡床底下,但这是命,柳白猿的命。
电影中的二喜年轻,心态还不稳定,压力很大,那就买醉。
但命就是命,理解这一点才能看懂电影后面的发展脉络。
3. 射箭之人,比的是心正,心不正则气衰。
每一次他见到月牙红,箭就射不出去,因为心乱了。
所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而已。
这里讲的是修身。
做柳白猿就是做真君子,不亏心、不违心。
二喜第一次和二冬同床,他在意的是二冬是否拿那种事来要挟,二冬不屑(二冬是真喜欢二喜,后面再说),二喜要的就是“不亏心、不违心”,所以他可以答应帮忙,但绝不接受胁迫。
4. 学射箭之人,先要学会做箭。
做好箭,就是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心稳,手才能稳,手稳,刀才能稳,刀稳,箭才能直,轻重平衡才能达到极致。
任何细节都做到完美,才能有必胜的信心。
没有信心,气势就会输掉。
输掉了气势,也就没有了柳白猿。
电影之中,二喜用刀削水果的画面也是符号,每一次削水果都是二喜心态的反映。
5. 学射箭之人,每次出门前要对着箭士像进行自省,要对到耳朵才是平衡的,而对到鼻子就是歪的。
讲的还是正心。
6. 学射箭之人,拉弓不能看弓,看弓身体一定歪曲。
这既是箭理,也是人心。
看弓,便会有得失之心,有得失之心,心便不稳,所以身体便会歪曲。
7. 学射箭之人,左脚要正对目标。
抛开不同流派的箭理,这也是一个符号,那就是直面目标,不要怕、不要躲。
二喜在与匡一民初次接触之后,认为自己的气势被压倒了,所以回来找二冬讲这个忙帮不了。
但经过一番波折之后,二喜说我再去行刺为的是自己,因为柳白猿不能被人压倒了气势,不能怕,怕一次,就会怕一辈子,二喜就再也做不成柳白猿了。
8. 学射箭的人,不仅要学会射出去的箭,还要学会射回来的箭。
这句很费解,其实就是“回家”。
“箭已射出,便不能回。
但人可以,我还有家乡”,射回来的箭,是师傅教不了的,只能自己去找。
也就是所谓“心安理得”。
“此心安处即吾乡”,回家,就是找到心灵的归宿。
9. 为什么二喜能够成为柳白猿?
因为姐姐。
这是少年二喜心中最大的痛,他要的是公道,而不是复仇,公道就是二喜的命,也是最终二喜找回的“家”。
10. 二喜为何不杀恶霸地主?
因为他要的是公道,而不是报仇。
恶霸地主,罪过是侮辱了二喜的姐姐;但若论对姐姐的伤害,二喜自问良心,他亏欠姐姐更多。
杀人虽易,但对柳白猿来说,却永远过不了公道那个坎,二喜若因仇恨之心杀了地主,他便再也做不成柳白猿。
11. 柳白猿为何不杀匡一民?
公道与强道可以并存,这是古典思维,也是对现代文化的解构。
在投机取巧和急功近利的现实面前,公道和强道反而惺惺相惜。
12. 加一句:做君子其实挺无趣的,正如做柳白猿也其实很无趣。
但这是命,事实原本如此,心甘情愿就好。
二、匡一民所追求的武林——“枪”之道=“强”之道1. 匡一民,十年前(1910年)祸害武林,也就是电影最开头的一段。
那时的月牙红还是英姿飒爽的踢馆少女,匡一民已经54岁,还没有遇到杨乃兴。
月牙红是她新娶的夫人,但在他心中月牙红不过是帮忙的。
帮什么忙?
成为一方霸主的忙。
2. 匡一民,枪,百兵之王,权力意志的化身。
色情、性欲永远是权力意志的附属品。
正如月牙红永远是匡一民的附属品。
3. 匡一民,十年后为了找出二喜,再次祸害武林,甚至比十年前还要嚣张。
由此反推,21岁艺成之时(1877年前后),34岁开始辅佐他人成就功业(1890年前后),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背后的血雨腥风。
十年前(辛亥前后)那次祸害武林也不过是在天下大乱之时,借机奋起、待价而沽。
4. 强道,和公道一样,也有自己的仪式。
抽烟斗是为了闻闻自己的味道,若是有了恐惧之心,味道就会变坏,也就是气势上输给了对手。
年纪大了,换成每天一个梨,闻闻梨的味道,便是定气安神,与出门照一照箭士像是一个意思。
5. 强道,和公道一样,也追求极致,就是要做一流人物。
大背头徒弟讲:“乱世里,哪有一流人物?
”,其实这就是自贱自轻了。
匡一民始终自认是一流人物。
但在徒弟心中,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徒弟未必说错,但自贱自轻终归会落入急功近利的下流路数,这就是徒弟输给匡一民的原因。
“老祖宗的东西看明白了吗?
”投机取巧至多是二流货色。
武学上如是,人事上亦如是。
同样都是强道,一流强道追求“自胜者强”,等而下之则是“胜人者力”、“欺软怕硬”而已,大背头徒弟处处贼眉鼠眼,地主王老爷就已经是下三滥了。
6. 强道,和公道一样,也有自己的规矩。
比的是枪法,用的是长棍,取“兵者,凶器”之意;换枪头,便是性命相搏,再无师生情分。
“我的东西在你身上变了味道。
”,讲的不仅仅是功夫,也是做人的底线。
事后徒弟背信弃义,枪杀杨乃兴,便是例证。
7. 但在公道面前,强道会心虚。
匡一民面对要带走月牙红的柳白猿,居然拿出了手枪,枪还是枪,但此枪已不是彼枪。
事后所谓70%云云,不过心虚的托辞而已。
8. “公”道丢了,就只能是“强”道。
二喜与匡一民初次交手(那箱梨)之后,气势没了(真正的原因是月牙红)。
二喜便射不出公道之箭,只能靠武力去武馆平息纷争,这就不是“公道”,而是“强道”。
9. 加一句:做强道其实没那么拉风。
一流人物又如何?
一方霸主又如何?
不过都是无家可归的游子而已。
公道讲射回来的箭,这层道理是强道所没有的。
柳白猿到底更爱谁?
一、月牙红——本我之爱月牙红是一个符号,色情的符号,性欲的符号。
二喜一碰到月牙红,就心慌意乱,这是本能。
这种爱来的纯粹,来的感性,来的近乎非理性,几乎无法抗拒。
事实上月牙红的妩媚与月牙红的决绝都被演绎到了极致,她是一位心理大师,专治年轻力壮的直男。
但她绝不弱小,她才是柳白猿最大的敌人。
柳白猿会因为月牙红而放弃自我,变回二喜,但终究发现自己不过是被月牙红骗了,其中的象征意味不言而喻。
月牙红也爱正义的化身——柳白猿,但她更爱强权的化身——匡一民。
匡一民不死,月牙红便无法回头。
二、二冬——自我之爱二冬,混血,父亲是同盟会元老但被杨乃兴出卖而死;也是一身好武艺,但更多的是舶来品,无论是匕首还是绒绳,功夫都是西式的;会讲汉语,但却是西化思维;面容姣好,但更为阳刚。
以她对孤儿院的熟悉和信任,出身于此的可能性也很大。
她对柳白猿的了解,是匡一民的那个败类徒弟告诉她的。
上述这些符号,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二冬爱柳白猿,爱的很西化,但爱的也很古典;倒是柳白猿总是将她作为危险的象征,若即若离。
1. 二冬与大背头,算是平级同事,但不是一路,这在电影开头,大背头想借传授箭道为名搞暧昧,二冬就已经挑明:走开。
2. 二冬也是刘大帅的手下,但替父报仇应该也算不上谎言,大致是相互利用。
3. 二冬与柳白猿同床,确实是美人计。
但旋即被柳白猿识破,当柳白猿说出“交换不可以,但帮忙可以”的时候,二冬便生出爱慕之心。
同时,柳白猿也对二冬的坦诚多了一分另眼相待。
电影里多数情节,柳白猿和二冬除了打架,大都是躺着说话,实在不能过度解读了。
4. 二冬与柳白猿交手,几乎都是用刀背,而遍布砍痕的那支箭,则是二冬和柳白猿的纪念。
5. 二冬救柳白猿,二冬留柳白猿,泼辣坦诚,柳白猿是知道的,也是信任的、感激的。
甚至可以说柳白猿也是爱二冬的,但这种爱太冷静、太理性,太有仪式感和责任压力,以至于看上去都不像是爱情。
6. 柳白猿推开二冬,从孤儿院离开,也可以看作心愿未了,无以为家。
柳白猿相信二冬是真心爱自己的,而自己说出这个爱就会变得异常沉重。
7. 电影中最后的决斗结束,二冬出现,淡淡的一句“看一眼”,绝了。
换来的是柳白猿起身回眸的一瞬。
三、姐姐——超我之爱姐姐是一个符号,家的符号,道义的符号,伦理的符号,使命的符号。
每次姐姐的画面出现在二喜心中,永远是刻骨铭心的。
找到姐姐,回家,这是二喜在经历了本我的欺骗、自我的放逐之后最强烈的内在冲动。
而电影之中,姐姐似乎与二喜具有心灵感应,在二喜遭遇炸弹袭击的时候,茫然心动、四处寻觅,这种画面与其说是真实的情景,不如说是二喜在生死一线之间,最强烈的生存意志。
超我,并非外在的规矩牢笼,而是那个更真实地自由意志:我想成为谁?
电影还没看,先看了宣传片,既然以“射箭”为主题,为什么不考究下那时中国的传统射箭方法呢???
首先,清朝与民国时代,中国普遍使用大拉锯的清弓与姿势,即弓弦要拉到耳朵后10厘米处,而电影中只拉到了脸颊,这是典型的西方射法;第二,中国传统弓射法需要用拇指勾弦,也需要戴扳指,那个时代应该戴驼鹿角制作的筒形扳指,这点没有看到,而且有人还用西方的三个指头徒手拉弦, 射过箭的人都知道徒手拉弦手就废了;第三,推弓手需要“知簇”,即箭头要与手碰到,而电影中的箭却因为弓没有拉满而长长的伸在外面。
另外需要表扬一下,弓箭的道具虽然还是不够还原,但已经比其他影视剧接近历史了,而演员的表演却糟蹋了道具。
射箭为主题的电影可以《骆驼客》里表演的相对好一些,但是里面用的是小架射法。
西方的三指徒手拉弦<图片2>
清代射箭,大拉距,戴驼鹿角制作的筒形扳指
民国运动会传统射箭,大拉距,推弓手指“知簇”
有剧透首先,这是一个男人的故事故事的一开始是提裤带的地主,按在地上的少年,秸秆堆里的女人。
这不到一分钟的寥寥几笔描绘的,是一个男人年少时的内心创伤。
创伤,在情绪上往往是一种遗憾,一种在深夜中无数次想象回到过去改变一切的遐想,是一个男人成长的内在根源。
至尊宝对牛魔王霸占紫霞仙子的无力,张震对小明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愤怒,马小军在米兰面前的稚嫩与卑微归根结底都是这种创伤的体现。
面对创伤,男人往往有两种方法,一是重新阐述这个世界逼迫自己释怀:自双喜跳墙开始,这个世界就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展开,他不再是双喜,他是柳白猿,他没有姐姐。
二是增强自己的能力不然创伤再次出现:所以,他会答应帮忙,他会张开双臂抱住女人,因为他侠术已成,可以行侠仗义,挽救被豪强欺凌的女人。
可是,男人一生的成长,往往是被这个世界一次次无情地扇巴掌的过程。
原来所谓的帮忙根本是一次阴谋,原来放弃柳白猿所拯救的女人根本就是他人之妻。
有一种崩溃叫做两次踩在同一堆狗屎上,于是这个男人再次缩成一团,再次自我放逐,再次否定了这个世界。
于是他从故事最开始的地方寻找自己,却发现原来一路走来打错已经铸成,原来很多错误根本没有挽回的途径。
于是他意识到比地主强暴姐姐更残酷的是自己因为懦弱抛弃了姐姐,比无法战胜的对手更绝望的是一个永远找不到的人。
于是他对着大河射出四箭,来祭奠那个在他心中已经死亡的柳白猿。
四箭之后,他终于面对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他决定战胜自己,去寻找那个心中的业障——女人。
故事的最后,在射出那一箭时,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姐姐,姐姐有了丈夫和孩子,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当年少的创伤被抚平,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自己的初心,于是这一箭他是无敌的存在。
爆炸摧毁了他的一条腿,世上也再无柳白猿,但和女人包饺子的那一刻他平和而专注,女人离开那一刻他再也心无波澜。
至此,一个男人的故事结束,少年的无知与创伤彻底蜕化,一个男人破茧而出,可是我们再也无法知道他内心深处是一汪清水,还是一片死去的沼泽。
其次,这是一个武林的故事。
故事的一开始,导演就交待了一个大背景——武馆和军阀,武林人士最后蜗居的角落。
武馆里,都是一张张麻木不仁的脸,他们虚伪、冲动、无情,毫无生气地守着一座座破落的武馆度日,把一切希望放在柳白猿身上。
军队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饥渴的脸,他们野心勃勃,举止浮躁,寻找着能够建功立业的主公,策划着一个个阴谋。
至此,武林人士要么在军队的绞肉机中残杀,要么在武馆的坟墓里等死。
柳白猿说,他是武馆人,不是江湖人,他的是武馆派的最强者,代表的是旧时代武林的规矩。
匡一民是江湖人,三十二岁就厌倦了踢馆,是投靠军阀最接近成功的人,代表的是习武之人新的出路。
但他们到底是武林中人,骨子里还是想要用武林的方式解决争斗。
可是费尽心机的他们,最后解决问题还是用了枪,这代表了武林之路在军队走到了死胡同。
匡一民再次回到武馆去寻找柳白猿的时候,发现没有柳白猿的武林根本就是一张一撕就破的废纸。
当年踢馆还有人叫唤几声,如今却都已麻木不仁,这是已经尸化的武馆,死的不能再死。
于是乎,所谓的两条出路都是死路。
上一代的柳白猿死于三声枪响,这一代的柳白猿被炸残一条腿。
两位高手最后的比武,只不过是一场华丽的葬礼,谁胜谁负,毫无意义。
然而,尸化的武馆依旧会存在,投机者依旧会前赴后继地投身军阀。
故事的最后,导演并没有给没落的武林埋下什么希望,就如同全片的季节只有秋冬两季,看不到任何春天的枝丫。
最后,这个故事里谈论了女人。
徐导对女人的外在品味很固定:温婉的面容、修长的身材、白人女性的惊鸿一瞥。
无论是《师父》里的宋佳、蒋雯丽、卖茶小妹还是《柳白猿》中的二冬、月牙红、姐姐都没有跳出这个范畴。
但是在徐导的故事里,女人从来不是主角,而是一种象征。
这种象征有时候是一种女性的美,那时男人的渴望和精神动力。
无论是二冬穿着睡衣从床上往下望的“男朋友”视角,还是月牙红钻进水果店的帘子取暖时天真无邪的笑容,都把女人的美和男人的渴望刻画得淋漓尽致。
本来我觉得穿旗袍的女人,很少能超出《花样年华》中的张曼玉,徐导却轻易地做到了。
有时候这种象征是男人的归宿,《师父》里的卖茶小妹,带去巴西种可可的西洋女人,在池塘边洗衣服的姐姐,都是一种男人对归宿的向往。
但是,最多的时候,女人在徐浩峰的手中,代表的是一种对强权的依附以及这种依附背后的无奈。
二冬依附的是军阀体系,她本就是军阀世界的二代,武林人的身份反而是次要的。
无论是一开始的勾引,还是最后救了柳白猿之后想用比武来留住人,事情都没有按照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最后一声看一眼,从她的角度有太多的无奈。
月牙红依附的是匡一民,她无论是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妻子还是一个杨乃兴的最随着都没有成功。
她的男人没有把她当妻子,她追随的杨爷死在她眼前。
她最后的无奈,是匡一民不死,她也没法抛弃自己过去的身份,更不想否定自己过去十年的事业,于是他只能继续随他而去。
即使《师父》里看似独立的卖茶小妹,在遇到廖凡之后还是希望廖凡能够帮忙主持公道。
所以徐导的电影里几乎没有一个真正能够独立的女性角色,但我觉得他对于乱世中的女性是怜悯的。
在《柳白猿》中有两场群戏,一场是柳白猿出手打翻了整个武行,几个女人在二楼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的一切;另一场是匡一民为了找出柳白猿在武行比武时杀人,两个女人冷漠地在门口看着一切。
这些女人都衣着朴素,一脸麻木,她们代表的是依附于男人而已经心死的女人,是那个时代不被铭记的闲杂人等。
可以说没有动作,没有感情,没有人物刻画,主角这武功是突然出现的?
我只能说于老接错了剧本了,徐浩峰的江湖永远都是一PPT一样的动作,一群想着盒饭拍着对话的演员,演员表情可以瞬间跳出故事情节,男主角也是一个不动脑子看到婊子就成疯子的人,敢问这样的人能当一个所谓的柳白猿?
导演太自以为是了,一律千篇的做作!
柳白猿说的非常好:我不是江湖人,我是武行人。
——————这句话,其实已经把电影说的挺明白了。
一个村儿小子去承担武行仲裁的责任,却撞上了江湖情事——折了腿,跟江湖一起消寂了。
武侠江湖电影,往往有很大的局限性,这种题材上天然的限制,会让编剧极难发挥,因为无论怎么写,兜兜转转就是那几个角色,我爱你,你爱他,他干你,你干我。
两千多年来,江湖人的雄图霸业已经被儒家阉割的差不多了,武林高手的伟岸愿景无非是当个社会大哥,出门带几个小兄弟见人拱拱手,搁在现在的话,我们高区公安分局下辖派出所的两个民警分分钟就给武林盟主拘留了。
那么带着这样的认识的观众,再看江湖人一套的仪式也好,比武也好,必然是会产生很荒诞的感觉。
然而我不认为,这能成为一部分嘲笑电影的借口,那些不太客观的评价,往往暴露了自身的无知:跳出戏剧作品的叙事历史嘲笑被创作出的角色,究竟是作品蠢?
还是这些人蠢?
这部电影的格局非常小,主线我甚至可以在二百个字内说完。
村娃目睹亲姐遭辱,自欠彻骨。
遇柳白猿,授其名号武功,承其责。
初入江湖,一鸣惊人。
为奸佞所设美人计,欲为其杀人。
三番气馁,一输自己,二输高手,三输女人。
后遭奸佞抛弃,废其武艺,后逃回故里,物是人非,万念俱灰。
问心于佛,放不下心中执。
再赴杀局,为情所乱,杀人,失腿。
终于蹉跎江湖。
里面有另线纠缠一为师徒反目,狼子野心。
一为雄霸红颜,江湖漂泊。
严格意义上说,总计6名角色互动,柳白猿,匡师傅,匡师娘,俄罗斯妞,以及匡徒弟。
世界观就在这6人的互动中完成,清末民初,军阀混战,江湖不再,师徒各为其主。
徒辅的刘帅不想师辅的杨某出山,遂设计杀之,徒引一流高手柳白猿入局,徒弟算准师傅心态,于世难逢敌手,遇柳白猿心必乱。
徒弟懂师傅,直指师心:每逢害怕,顿觉味道难闻。
呼应柳白猿蹲点杨府门前水果摊,每日用箭瞄准杨某。
身为杨某保镖匡师傅,必来索梨。
匡师傅是柳白猿的另一面,是彻底迷失于江湖的柳白猿。
预备设计柳白猿前,匡师傅去寺庙拆纸人,呼应柳白猿回寺庙拜纸人。
一个决定放弃本心,一个决定回归初心。
所以匡师傅能教出来白眼狼,而柳白猿能断腿败匡师傅。
区别就在于本心以失,不再纯粹。
然而结局都是一样的,两个人虽然背道而驰,匡师傅登山而去,武道既输,唯有专心名利,耄耋老者,这一去已是最后一搏,无论成败,均无回头之路。
而柳白猿,再与轿子里的女人对望那一眼,则注定了六根不净,贪恋红尘的本性难移。
所以,这两人必定殊途同归,尽了江湖路。
而那些情长儿女,仇杀恨怼,终究在两个人选择的结果中结束了。
或者说,在他们作出决定的一刻,江湖就开始消亡了。
徐浩峰的【柳白猿】不如【师傅】,带点江湖气,那里面有情,在机关算尽,师傅狼狈逃离天津之后,还有个女人穿着温婉的旗袍,跑的云鬓纷乱,香汗淋漓,奋不顾身的撞进南下之路中莫测的未来。
那里还有信。
还有勇。
而柳白猿里,最后镜头的三座塔高高耸立,祭拜苍天,犹如坟前的三炷香,呼应在第一个小节中,柳白猿羞愧的扑进干草堆时,镜头拉起的那个坟茔般的土峰,就已经告诉我们这个男人的魂和胆气,已经死尽了。
我们看了个活死人的故事。
所以柳白猿里的江湖,是大部分观众最讨厌的一种江湖,没有侠气,失义的江湖。
江湖自古本就是源于底层劳动阶级的一种想象,一种意识的汇聚,像是心灵的避风港一般,使人快意恩仇,纵情任性,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美女投怀功成名就,这种幻梦让平时被剥削和压迫的人,能在其中获得片刻抚慰,些许温存。
是既能满足人崇拜强者的臣服情结,又能享受不劳而获的补偿和拯救的桃源,人们喜爱故事,也愿意在故事里经历人生,徜徉在想象中,支配自己的世界。
这也是千年来的小说家,往往愿意以此作为教化,直抒胸臆的原因。
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提,哪有什么江湖的话题。
而徐浩峰,把这美丽的幛幔给扯了,被人骂,也不足为奇。
一、中华武学精神题目题材使人首先浮现的是中华武学精神。
涉及武学、中医等题材的内容难免夹杂玄学成分,mathews复合弓一箭就可剔除干净。
讨论起来容易拉嘲讽。
又是民国,枪诞生的时代,矛盾的时代;古典的江湖死了,习武之人成为异乡人,尴尬的被悬置于虚空中,于是异乡人开始逃离不值得羡慕的窘境。
箭士每日反思,用脸谱作为符号暗示表达;人对意义的拷问,内心的挣扎,都是谈不完的永恒话题。
但在我个人看来却显得貌似深刻。
原因在于,对于永葆好奇心,擅长并习惯自我反思、情绪监控、调整认知的人看来,那都是很小儿科的古典思维——走过这一阶段后坦然回望所做出的事实判断,因为坦然,倒也没必要掩饰优越感。
我认为,但凡有一定思考力(至少达到浪漫时期的思考力)的现代人,早已自洽地完成了对意义的探索(答案不一,多元化)这一初级人生哲学阶段,步入下一阶段(哪怕是狼狈的)。
这时,思考者积累了丰富的语言——诠释的艺术,拿到了趁手的武器——解释的工具;进而,审视个人的矛盾性和偶然性状态就变得弥足容易。
就像用dyson打扫卫生一样轻松,无它,工具先进而已;又如为加长套杆也转不动的闸阀阀门涂抹上了润滑油,不再贫乏的语言也不会再限制人的思想。
这一代柳白猿,修炼一番后,面对恶霸老汉,收弓,他已能够卓尔不群的“习惯于以轻便的绳素和可能性支撑自己,即便面临深渊犹能手舞足蹈。
”——尼采《快乐的知识·卷五·347.信徒与信仰需要》。
他用技艺让恶霸低头,但他已不需要这种技艺了。
二、工匠技艺传承丢掉的技艺根本没什么可惜的,恰巧看到了、知道了,感到遗憾而已。
这个世界本就散失于各种各样或多或少为人们所知的风俗习惯和略显奇怪的生活方式之中。
博物馆从作为知识机构的第一种模式向第二种模式的转变——由把博物馆看成是我们学习了解艺术的地方转变到我们利用艺术来了解艺术所属于的文化——由作为目的的艺术转变成作为手段的艺术。
——阿瑟·丹托《美的滥用·第六章 思考艺术的三种方式》箭术(古代射箭技法和内在于其中不可分离的实践性)失传就失传吧;现代社会,箭法能让你参加奥运会,箭道能让你找寻安慰,失去了目的性,已没有箭术大展拳脚的舞台;即便未来需要,到时箭术还会诞生的。
现在就轻松地把仅剩的制造工艺传承送进博物馆吧,连带补锅技术,吹糖人,统统要进博物馆;丹托还告诉我们:“博物馆已经发展为两种教育模式:艺术欣赏模式和领悟文化模式。
”实用性被(工业化及现代化)消解后,唯剩下艺术性可谈。
三、艺术与美奇峰,塔,建筑;大号复古公文包,典雅的手风琴,起范儿的烟斗;略有原宿风的衣裳和小帽,怪异却也十分合理的卧铺;能长见识的电影总不赖。
又想起来《师父》里炕上煮咖啡的摩卡壶。
各路玩意儿导演很擅长,可见其是极懂生活的,生活本就是艺术。
匡一民依旧要去寻找下一个军阀以成大业,否则失去坚持,易认知失调,怀疑自我与人生。
柳白猿归箭,江湖不再有柳白猿。
双喜重新找到归宿前,生命力会枯竭吗?
好在他思想足够坚韧。
尼采认为,美是人的自我肯定,没有什么比衰退的人更丑了。
又说,生命力衰竭的人绝无美感,与艺术无缘。
现在来看,生命力衰竭倒也是作为象征意义的艺术。
不过,不美就是了。
撇开人的哲学思考,传统文化的价值等问题,艺术性才是我眼中的影片价值。
四、自我反思“有事吗?
”“ 看一眼。
”交错而过。
全片,体态古典,风姿绰约,画面冷静,人物克制,很美;连“划勒巴子”这么土鳖的俚语,听着都有股狠辣爽利的气质。
奇怪的是,我个人却不喜欢这种精气神;我肚中岂非也有江湖?
嗅梨一样,每天捏着闻香瓶嗅着;撇开实用的光波炉,非用炉头接气罐,其他等等,都旨在风采。
网友们批评本片慢节奏,端着,装β……或许网友是单纯的反感这种“装”,那同时亦正在“装”的我,为何也心生反感呢?
反思考察内心,我抓住两条矛盾的线索。
其一,是我自己虚荣中的自我享受——很私人的享受,被冒犯了,于是下意识排斥。
因为虚荣的人与其说是想要突出,不如说是想要自我感觉突出。
自我感觉突出这一突触被人抓住硬往回塞。
其二,片中的“装”本质上或者说动机上和我全然不同,集合不冲突,怎谈的上冒犯呢,于是我又在笔记中找到了解释——其他人的虚荣心只有在和我们的虚荣心相反时,才令我们反感。
——尼采《善恶的彼岸·第四章 箴言和插曲·176》理清情绪后,也不需要改正——没错何来改正,重要的是判断后的更加认识自己,调整自我,更好的生活。
最后——李呈媛的笑,美极了。
目睹姐姐被施暴的双喜魔怔了,寺庙的大师傅给支了个招,让纸人代替他修行;真身跳墙出去,人家喊的第一声就是他重获新生的名字。
这个名字叫柳白猿,是武行公断的代号;双喜跟着老白猿学了射箭(或者还有其他的本事),成为新一代的执掌。
这个开篇真的很金庸,风清扬突然出现在你背后,授之技艺,传之衣钵。
只不过金庸的人物在得到照拂之后都是要成为英雄的,而柳白猿根本无法逃离的还是命运,乱世迷离非一己能够掌控,男欢女爱也到底是人之本性。
踢馆高手匡一民,二十学成,三十四岁却仍未成,以为自己悟到了便想通过辅佐而成。
但直到六十岁才发现自己本来就是无才无福之人,那么,遇到的便都是假王,怎能辅佐而立;匡一民的徒弟(那谁不知道叫啥),大约是学了六七成便狂妄地要功高盖师,更以为自己辅佐的是真王;不仅败于师,更死于柳白猿;而柳白猿自己,所谓的再世之后其实依然放不下前生。
对姐姐的愧疚和寻找,对月牙红的迷恋,对混血姑娘的亦敌亦友。
在爆炸之前,他似乎是觉得自己一定有件事要去做的,是什么却不清楚:是武行公断?
是寻找姐姐?
是报仇?
也可能是从此谢别江湖去当回小儿女。
反倒是其中的女性,都有一种传统风情的认命。
姐姐被施暴后,倒是她带着魔怔了的双喜去求医;之后嫁了人生了孩子,安顺地在河边洗着衣服;混血姑娘为其主,想报仇,却也记挂柳白猿,一直暗里相助。
最后那一幕非常喜欢:两个人坐着轿子相遇。
柳白猿问:有事吗?
混血姑娘说:看一眼。
然后擦肩而过。
片里他们的对手戏都是势均力敌平起平坐,虽然我不是太明白为何好几场戏都是躺在搬家车上(囧)。
还有月牙红。
这是另一个师娘。
虽说师娘我只认宋佳,李呈媛风情不足身量太细,唱个戏文都嫌吃力。
但好歹她也有可取的一面,撞进鲜果店蹲着抱膝那一幕,太娇憨动人。
这场换了宋佳,倒是没法想象了。
她跟了匡一民十年,她默然接受了“帮忙的”定位,最后仍死心塌地地跟了他去。
我不是宣扬传统妇德。
我只是觉得有时候女人比男人高明的地方在于,好像知道怎样都逃不出的手掌心,也就顺应着去了;也有不甘不服,但到底是竹般坚韧,迎风不折。
自从看了《师父》的书之后就成了徐皓峰的粉,固执认为陈凯歌根本不懂他,只有他改编自己的作品拍出来,才是对的。
和《师父》不同,柳白猿的镜头有点侯孝贤,但切得很快。
印象最深的是爆炸那段和姐姐生活的切换,有点突兀,但仔细一想觉得很好。
音乐中西结合,简直开挂了。
宋洋...讲真...我一直喜欢不起来。
一张欠揍的脸,还需根据角色需要装diao;每次身为习武之人,都腰杆不挺,形似混混。
关键是眼神没有戏啊没有戏!
只好在心里寻思着,徐皓峰每片用他的话...可能我最终也是会习惯的...吧(然而为什么要用他你们知道吗?
我这不是反问我只是想求个解释啊!
)
结尾20分钟没看到,感觉不如师父,是说动作太虚假凹造型呢,还是说此时导演功力还有所欠缺
箭法技艺消失的确令人惋惜,但是你拍个电影故弄玄虚是个什么劲
《倭踪》牛刀初试,生涩稚嫩。到了《师父》则圆熟甚多,进步显而易见。拍摄在两者之间的《箭柳》,好看程度也介于两者之间,火候恰好不生不过。但三部的问题是一以贯之的,就是太“装”,一方面这是导演做人做事的态度问题,另一方面也跟传统文化的特点有关,不“装”,不“端着”,自然就没有存在感。
装X味太重了。真的。
从倭寇的踪迹开始一路装,这部已经装得有点样子了。
高冷装逼文艺武侠片,近来看过的另一部是《师父》,基本一套路,较新武侠片的区别在于:飞来飞去没了,打得有板有眼,就是会装,画面精致,对话极少,POSE十足,然而人物动作失去了自然,快要回到唱念做打的戏剧时代了有没有?
徐浩峰确实可以批量生产自己,他把塑造人的外在规范看得比有血肉的情义和动作更重,未必就比曾经浮夸泛滥的武打片好到哪里去,这锅也不能给人家向佐背→_→
武林中人,一天至少要看三本《意林》。
宋洋为什么后续没资源呢……?
有特色,但乏味
不是装逼不装逼的问题,是纯技术问题。徐连最基本的剧本逻辑,灯光和摄影构图做不好,您那叫电影么?您的武侠电影,武术就是个笑话,根本没有侠。
比师父好看
民国武林真是太有意思了,音效特别抓人
演员都挺好
傻逼透頂。水果攤的梨子再新鮮,擺上數日數月肯定臭不可聞;電影不是生鮮,但徐大導這部擺了四年的大作,今日湊上去聞,噴鼻的盡是塵封惡氣,怪哉!只能趕緊去給"倭寇"多添一星,以示反正!
导演就不能不装逼一回么!!就不能拍一部不面瘫的戏么!!比师父装的还TM厉害
比师傅喜欢,也可能是习惯了徐的这种风格,或者说是电影的配乐风格。电影先武行,再武侠,描绘一个有传奇小说色彩的混乱时代的绝世故事。看完,勾起了看倭寇踪迹的欲望。
咱能好好打架,不装逼吗?
吐了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电影也是如此,真实的世界,并不好看。好看的只有繁花点点。徐皓峰要表达一个真实,却不得不用虚构来完成。心里有了真,假的也跟真的一样。问题是,假的只是形式,真的武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应该登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