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朋友说,她母亲前段时间去了台湾,拜访了从未见过的远房亲戚。
那位爷爷在当年的背景下,去了台湾,可是仍思念故乡的亲人。
寻寻觅觅甚至登报寻亲,终于抓到了线索。
故人已不在,但血脉仍亲。
我问他们见面是怎样的感觉,她说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相遇一样,见面、送礼、坐下来聊天喝茶,彼此看看对方,问候几句,心安。
那年,像这样的分别故事太多。
两岸相隔的不是海,是时间。
每个人都因同一个缘由分开,而每个人的“再见”故事却千差万别。
《团圆》就讲述着这样一个“再见”的故事。
台湾老兵刘燕生在1949年撤退台湾时和已孕的妻子玉娥失散,未能一起登船。
这样一别就是几十年。
燕生再娶,玉娥也有了自己的丈夫和家庭。
两岸关系好转后,燕生终于有机会跟着返乡旅游团回到上海。
他终于见到了玉娥。
他不仅见到了她,还想带她去台湾。
就这样一个念头,打破了一个家庭原有的平衡,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整部影片的情节和演绎极其细腻,好几场戏我都看哭了,但我最受不了地是徐才根演的老陆,在得知老婆要跟初恋回家后决定离婚,去民政局那天的早晨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放空地默默地,好像如平常日一样吃着早餐。
没有刻意煽情,却让人心疼。
我实在太喜欢这部影片,也想把我所理解到的“细微之处见真情”记录下来。
隔阂在燕生抵沪的那一天,玉娥一家人全员出动帮忙准备菜肴。
他们见面的第一顿饭,玉娥一个一个介绍她现在的家人:这位是丈夫陆善民,这位是大女儿……每个人的名字都带着姓,而轮到刘燕生自己的儿子,玉娥说“他叫建国”,没有提姓。
儿子人已中年头发渐秃,沉默地坐着不理燕生。
“姓”的缺失和无言,就如同他对儿子的爱和养育一样,是空白。
玉娥一家人讲着上海话,而老刘从台湾来,讲着一口台湾口音的普通话。
语言的不同非常直白地挑明着一件事,燕生和玉娥的生活在时间的洗刷下,已完全不同。
影片甚至很细腻地用泡脚来强化这种不同。
老陆每晚泡脚,上海的冬天很阴冷,脚暖人暖;而燕生从来不这样做。
他们自当年入伍开始,就注定面临不同的境遇,而却因为玉娥的羁绊,彼此牵扯。
离婚玉娥与燕生的感情是真实的,他们俩在老地方依旧能很欢快哼起当年的小曲,眉来眼去满是真情流动。
玉娥很快就答应了燕生回台湾的请求,正如她自己说的,想为自己做个主,“我跟你爸几十年了,有恩情;我和刘燕生只有一年,我们有感情。
” 老陆听说后,不假思索地答应着。
不是他想压住内心的暗涌,而是几十年的点点滴滴都不重要?
他还没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消化这个事实。
和家里人不悦地“商量”完后,老陆说“我们去离婚”。
去民政所的当天,玉娥特别换上漂亮的衣裳,挽着老陆。
到了民政所才发现,他们当年是没有领证的,属于事实婚姻。
没有结婚证,不能办离婚。
于是荒唐的事来了。
为了办离婚,他们先办了结婚证。
在照相馆的大红布前,他们终于有了一张尴尬微笑的结婚合影。
结婚证的盖印,像是时间为他们俩几十年岁月敲下的烙印。
陆善民与乔玉娥是形式上也是夫妻了。
老陆忍不住嘲讽自己,我第一次拍结婚照,是为了离婚!
而此时的刘燕生正在东方明珠,透着望远镜眺望着老陆和玉娥所在的民政所,他们正在结婚。
餐桌家宴在中国百姓生活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无论生死、新婚,还是宴客、团聚、过节,中国人选择坐在一席席餐桌前。
一席人围着坐,伸着筷子尝着满桌子的菜,男人通常还大口大口吞着酒,才能把心里喜的悲的全部掏出来。
每一次吃饭,玉娥都夹坐在燕生和老陆的中间。
老陆喝了点酒,开始停不住说话讲起了往事。
他当年在共产党解放时是副连长,本该有很好的发展,但看到玉娥拖着孩子实在可怜,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在造船厂做了一辈子电焊工,一路陪着国民党兵的遗属,一起度过难关,过了几十年日子。
他说他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可他也不理解,玉娥要走这一路走来的几十年算什么名堂?
他不敢说的被孙女喊出来了,一句“不公平”让他激动地站起来,还和隔壁桌吵了起来,结果中风,进了医院。
老陆身体好转,燕生为老陆熬了汤,三个人一起吃晚饭。
左边坐着老陆,中间坐着玉娥,右边坐着燕生。
他们聊起当年撤退时,燕生说当年下着雨,老陆却说当年明明艳阳高照。
这些年,玉娥和老陆培养的是日子里的真情,而燕生只有在歌声中化解思念。
多少年又是多少年它收藏了我的梦,我的爱,我的伤痛,我的梦啊 年轻的故乡啊 最后的家园末了,他对老陆说,我不打算带玉娥回去了。
欲言又止老陆给燕生欢迎时,买了100元/只的大螃蟹,一买还买了四只。
这个价格就算是放到今天也贵的吓人,可老陆舍得,就是要对人家好。
燕生给生病的老陆熬汤补营养,也是跑遍了整个菜场。
这两场戏最精彩的是买菜回来后他们分别和玉娥的对话。
刚开始玉娥其实还有勇气和老陆开口说要跟他回台湾。
可是她坐在厨房里,看到从菜市场回来的老陆诚心满满地花了大钱想对别人好,就像他不顾一切地对自己好了几十年一样,玉娥想说的话就吞了回去。
而第二次在厨房,玉娥等着燕生煲汤,玉娥说有些话想对他讲。
燕生说,先不用说,吃完饭再说。
她没开口的应该就是她心里想好了,她不会去台湾。
而燕生没有让他说,也没有再和她商量。
回别临行前的最后一顿饭摆在小巷里。
这场戏是整部电影中我最喜欢的部分。
燕生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站着跟大家致谢道别。
到了兴致还唱起了一首歌,叫毛毛雨。
大家听着,老天也听着,没几句就下起了雨,却不是毛毛雨。
大家为了躲雨,慌乱地散了。
告别结束,跟他当年找不到玉娥一样,突然而凌乱。
玉娥一家人躲到楼里看着外面,燕生跟着尴尬地站在一边。
玉娥和刘燕生第一次失散是在码头,他们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告别,也是在码头。
刘燕生和玉娥终于在一个码头,以“告别”的形式。
燕生关照了很多话,然后拖着行李箱,回头走了。
这一场想好了要带她回台湾的行程,这样结束了。
他摇着手对她说:再见,回去吧,回去吧。
爱情的力量不容小觑,爱到等你几十年,还愿意奋不顾身背叛一切跟你走。
燕生,玉娥,老陆三个角色都演得绝了,人到暮年安静慈祥的面庞下有感情涌动的波澜壮阔,也有对过往的释然,没有仇恨,没有怨念,对你后来的夫也好,对你后来的妻也好。
两鬓花白的时候人生已经看得通透,特别是喝了酒后吐真言和唱歌的几幕,一壶浊酒尽余欢,再多的心酸过往都放下了。
爱情只有一年就够爱上一辈子了,为了活着为了小孩在一起的老陆是几十年的恩情,爱情与生活之间不用你选择,爱情和生活就在那。
我从来不小看爱情,爷爷去世后,奶奶一个人太难受开始吸烟,奶奶是一位操劳一辈子的顾家带孩子的传统女人,人老了以后手边的事记不住了,对过去的事却记得特别清楚,忘不了,爷爷去世后奶奶几乎每晚都梦到过去。
电影中每个人物每个细节都特别好,大儿子不愿意接受这个“台湾爹”,“和他没什么感情”,却也让他把钱自己留着,钱留着总是有用的,走的时候去送他。
大儿子的过去一定不容易,从小因为身世忍受过多少欺负,有过多少心酸,可以想到一个小男孩曾经多不理解多伤心多怨恨又多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搬进新房子里,玉娥在餐桌上多放了一双碗筷,不停地为他夹菜,外孙女随口说外婆“再久也不如外婆你等的晨光久”,是的,爱了一辈子,等了一生。
影片是难得的优秀沪语电影,弄堂里晒在外面的衣服,餐桌上的煎饺、蒸螃蟹,黄浦江、卢浦大桥、上海中心,浓浓的上海风味。
玉娥在问燕生“上海话还晓得讲伐”的时候仿佛在悄悄地质问他“你对我的感情你还记得嘛?
”可是爱得多坚定也抵抗不了一个大时代。
等开花…(*^ワ^*)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最。
” 阔别数十年再相逢,可谓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可相逢即可,团圆亦难,两个人之间的事却不能由两个人说了算。
片中两首歌印象深刻,一首是刘燕生驻守金门时思乡之曲,“这是孩子们年轻的故乡,也是我们最后的家园,多少年又是多少年,它收藏了我的梦,我的爱,我的伤痛,我的希望”。
听到此歌让我想起了当年为台湾老兵创作的《爸爸的草鞋》,背井离乡,故园难回的悲伤是痛彻心扉的。
另一首是卢燕的《天涯歌女》,她与刘燕生当日码头一别,几乎已成永别,“天涯海角觅知音……”几十年来的酸甜苦辣在推杯换盏中缓缓流出。
徐才根也把老陆的形象演绎的入木三分,颇有味道。
世上又有几件事能称心如意呢,就如电影中一家人终于团圆地在一起吃个饭,突然天降大雨,众人齐在屋檐下看雨水瓢泼,令人心酸。
想来导演让凌峰在《团圆》中扮演台湾老兵别有深意,凌峰生于青岛,长于台湾,1985年获得台湾第二十届金钟奖最佳男歌手奖,恰走红之际,1987年转行拍摄电视系列片《八千里路云和月》,历尽磨难,最终于1987年11月11日开拍此电视系列片,并亲自担任主持,成为第一位到大陆拍片的台湾艺人,撞开了两岸近40年的封冻,成为两岸文化交流的摆渡者,历尽艰辛,但百折不挠。
希望那艘倦航的船儿早日靠港……
1949年的国民党迁往台湾导致千万中国同胞长达几十年亲情、友情、爱情的离别伤痛,本片就是以这个时代背景下讲述两个古稀之年的老人重温当年情,甚至冲动地想要撇除各自家庭共度余生的这么一个故事。
如果放在现在拍,估计早就变成一部穿越的爱情故事片,又有多少人能沉得下心关注老年人的情感呢,但是王全安的这部作品全片以两位老人的视觉出发,沉稳内敛的感情贯穿整片,想想这样沉着思辨的电影,今天浮躁的观影市场怕是容不下了。
全片最大的戏剧矛盾就是刘燕生要带玉娥回台湾,在很早已经抛出来,剩下的大部分篇章讲的都是这三位老人的心理变化历程,正常来讲这么大的戏剧冲突,接下来免不了有几场好好爆发、好好飙戏的场景,就本片来说有两幕,第一幕就是刘春生在全家会议上宣布这个决定,第二幕就是玉娥和老陆办离婚后燕生请客吃饭,老陆喝多了酒情绪上头抒发心中情导致中风,没想到把这两场这么重要的高潮戏都能处理得如此内敛冷静,但是不会让观众跳戏,燕生的愧疚不安、玉娥的矛盾别扭、老陆的伪装落寞,仿佛都是若然纸上的情绪一般,影响最深刻的要数第二幕里老陆的那番酒话的表演还有三人同台唱歌里燕生的表演,堪称一绝。
在影片的一开始导演带了个节奏,燕生和玉娥这对黄昏恋,简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人生还有多少年,前大半辈子为了孩子为了家庭,牺牲了自己,难道就不应该在最后的时间真正为自己活一次吗?
在中国传统道德观念和人性人权的自我觉醒里,我倾向了玉娥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真正为自己活一次,但是接下来讲的故事却让我改变了想法,甚至理解玉娥决定留下和燕生放手祝福的行为,感情里的遗憾、错过或许都是最美最容易引发我们冲动的因素,但是我们生活的意义永远离不开家人,这是我们努力活、好好活、享受活的一切原因和归属,或许玉娥和老陆没有感情,那种患难之交的恩情也好亲情也罢,才是一直扶持生活下去的动力,我觉得本片再次验证了中国传统道德里面有它精华的一面,对于现在追求自我人格的年轻一代有重大的启发意义,坏了就换不是时髦,修修补补不是守旧,或许这个社会更需要这种沉淀的守护和耐心的相处。
P.S.我很喜欢看老人的电影,感觉在他们皱眉纵颦的脸上总能看到生活的历练和经验。
电影《团圆》开篇就是一家三代围着饭桌,孙女边吃饭,边读一封来自台湾的信,其他人则在她吃饭的间歇点评信里的内容。
信来自台湾,是外婆玉娥的“国民党”前夫刘燕生寄来的。
大意是,当年因为离开大陆比较匆忙,自此一别三十多年,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回大陆参观,想来看看玉娥。
信中最关键一点是提到在台湾的老婆已经去世,自己孤身一人。
这封信像个炸弹,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信并不是征求意见,反倒更像一份通知。
老兵刘燕生如期而至,自然免不了吃饭接风洗尘。
在那个组织生活渗透到普通人日常生活方方面面的年代,这个上海的小弄堂也吹起小号敲起鼓,小学生穿新涂红地站在弄堂口对台湾访客表示欢迎,甚至于街道领导也列席家庭聚餐。
这样的席间除了客套的欢迎,两个旧情人几乎没有交流。
玉娥的现任老公老陆作为大方的主人地邀请刘燕生住在家里,柴米油盐开门事,接下来又是一顿顿的家常饭。
老陆这个省了一辈子的人居然花400元买了4只大螃蟹招待刘燕生。
在东方明珠还没有建起来的八十年代初,大部分普通人也不过刚刚温饱没几年,这样的四只大螃蟹仿佛一种贿赂,希望刘燕生能够吃好喝好——走好。
这顿饭也吃得和气,因为刘燕生和玉娥还是没有私下谈心的机会。
终于找到理由两个人出去走走,在孙女的带领下,两个人来到玉娥和老陆用拆迁补偿款在外滩边上买的在建房里参观。
玉娥多年的疑惑终于问出来,当年我去你要我和你会合的码头,为什么没见到你,乌泱泱的都是人,但就是没见到你?
刘燕生的解释是,我们当时走得急,那天天气也不好,国民党的军官士兵及其家属一共只有两艘船,一艘军舰,一艘客轮,客轮很小,挤上去的人很少。
后来军舰还被击沉了。
我能活下来实属幸运。
这看似合理的解释其实并没有回答玉娥的困惑。
孙女也适时地因一通电话离开了,两个人又去寻找当年定情的小旅馆。
在逼仄的楼梯上,刘燕生说,自己在台湾的老婆是个很喜欢吃醋的女人。
玉娥紧接着就问,那么是不是如果她没有去世,你也不会想到我?
刘燕生没有回答。
两个人找到当年的定情的房间,回忆起恋爱时的美好。
刘燕生顺势提议,带玉娥回台湾,去宜兰的海边买栋房子,冬暖夏凉,一起度过余生。
被生活摧残得完全没有自我的玉娥终于等来了解救自己的“王子”,虽然是老王子,但不妨碍带自己去别处生活。
玉娥答应了,两个人像一对初恋定情的年轻人怀着热切的心情回去和老陆谈。
老陆这个一生因为娶了国民党“遗孀”的共产党军官而窝囊了一辈子的男人,居然爽快的答应了,还安慰玉娥,为了孩子为了家庭操劳一辈子,是时候该为自己活着了。
接着,两个人开始去办理离婚手续。
到了民政局因为没有结婚证办不了离婚,两个穿着簇新的人只好去拍结婚照,办理结婚证。
拿到结婚证后马上去隔壁的房间办离婚,这下却因为夫妻共同购买的期房没有拿到房产,无法进行财产分割办理不了离婚。
闹了这样的乌龙后,两个原本不受法律保护的夫妻此刻才终于成了夫妻。
一家人又去饭店聚餐了,席间老陆自嘲到: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混了一辈子领结婚证,居然是为了离婚。
回忆了自己因为娶了玉娥还早早结束的仕途生涯,而文革期间自己也因此所受的委屈。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终于肯让所有人看看自己的付出,却不幸因为激动和酒精的作用,中风了。
中风的老陆终于留下了玉娥,刘燕生做了一顿十全大补汤和几个菜犒劳老陆,三个人吃吃喝喝似也解开了心结。
这是整部戏中最妙的一段,老陆客气的坚持让他们俩去台湾,刘燕生和玉娥愧疚地拒绝提议。
又回忆当年分别的事情,才发现刘燕生当年离开的码头和他要玉娥来会合的码头根本不是一个码头,而老陆作为解放军接管上海登陆的码头,才是玉娥最终去的那个码头。
动乱的年代,爱情是最后一个被邀请上船的。
电影是典型的四段式故事讲法,要说缺点还是剧本稍有些弱。
很多需要追问的地方,都语焉不详地一笔带过,比如如果台湾的妻子没去世,是否刘燕生还会想起来寻找玉娥等,这些关键问题因为没有解释,也让观众无法理解玉娥愿意随刘燕生去台湾的理由,除了一条,玉娥以为,那段和刘燕生在一起的不到一年时间的自由恋爱是自己一生仅有的美好岁月,也是心向往之的爱情。
而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想找个依靠而结合的老陆,在往后庸常的岁月里,因为苦难大于幸福,所以最终也没能培养出爱情。
这是一部成本极低的小电影,因为几乎所有的情景都是围绕着吃饭。
七顿饭的功夫讲完了三个老人的一生,生的貌美的玉娥依旧老来俏,一口吴侬软语让乡音难改鬓毛衰的刘燕生念念不忘,更是让寡言少语的老陆为她默默付出一生。
留下来的玉娥,封存起的往事。
那个在玉娥心里住了一生的男人,临了也无法给她最后的温暖;倒是老陆,这个放弃一切只为了保护玉娥的男人,陪着她走完了所有的艰难与幸福,最后还是没能换到一条通往玉娥内心的路。
人间不值得。
值得的就是值钱。
好听的话自然天花乱坠,五彩缤纷,其中不怎么好听的却又特别牢靠的:这个很值钱。
注意一定是有个大概的范围,如果溢价说【无价之宝】,【无法用金钱估量】,大抵就相当于不肯加工资的老板最喜欢说我看好你。
电影过半,老刘去铜川路买了野生的河鲜海鲜做了据说是人间至味的“佛跳墙”,老陆拿出了珍藏二十年的老酒:这酒不值钱,但是放了二十年,时间值钱。
如果拿出去估价,还是佛跳墙值钱。
譬如一定完胜四个一百元一只的青蟹。
但放在时间里,二十年的时间多少也是值点钱的。
电影并不复杂,山河变色,生离死别。
结果以为已经死掉的感情回来找恩情讨债。
开始的时候,恩情不堪一击。
一连串的好人卡就像天马流星拳那样打出去,老陆什么都不招架,都是好的,好到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今天我们时间很紧,今天我们一定要离婚。
然后,貌似罗曼蒂克的烦恼:没有结婚证。
两个人眼睛往上一翻就开开心心解决连。
终于还是无法离婚的原因,还是因为钞票摆不平:一套房子。
一套位置十六铺,能看到江景,七十平方,当时一百万的房子。
老兵千里迢迢赶回上海,要从别人手里寄存的老婆带回台湾。
豪气地说:我准备把退休金和积蓄的一部分都给陆大哥。
然后改口说要把所有的钱都给他。
口口声声说的我要尽一切能力的补偿最后说出口是十万元。
(甚至在开口的一刹那是五万元)。
十万元是什么概念呢?
当时偏远郊县买一个厕所间。
现在吗,十六铺的房子一平方。
结果当然十万元也省下来了。
然后这笔钱似乎准备留给从未谋面的儿子。
我曾纠结这个是否是同一笔钱。
否则连市恩都要一鱼两吃这未免难道不是退役老兵,而是退休会计。
老刘最后留下了一顿佛跳墙还有一件羊毛衣还有一首歌,或者说一首加两首半阙歌。
老刘很以自己的歌喉自傲,台语国语鲁语交替来,压箱底的当年风靡,当年痴迷轮番上。
结果天上来了毛毛雨,大家熟练躲雨,他东张西望慢慢挨在门外。
他的歌终于没人买账,天也不买。
老陆不会谈情说爱,只知道可怜人家然后自毁用伤疤奖章换来的前程。
自己在十年里面被打被抓,倒是心疼别人是否害怕,哭得是否脱力。
终于冲破自我要烟要酒,就为了壮起胆来:你说不算感情。
我都承认。
那么算啥。
说到激动,旁观的路人只是嫌弃他吵闹。
玉娥理直气壮说一辈子为别人吃苦,最后要为一天的感情过好下半辈子。
她是否想过在她看来无法忍受的人生,已经有人替她煎熬过滤了最为不堪的部分?
她和老情人唱起昔日的小调,可知道一辈子节俭的身边人也会唱歌。
最后老刘走了,老陆坐在了轮椅上号称要吃光一桌子菜,玉娥是否觉得梦幻一场?
【你们从今天开始才是正式合法夫妻】相聚一场,意味着【团圆】的【今天】是否真的可以等到。
-END-
在我看过的国产片里,评的上8分了,一部好电影看完总是会给你留下点什么,不是一哭一笑即逝的,情感共鸣的享受只是基础,带出来是这部电影背后给人思考反省的东西,内容只是讲了一对相隔许久的三角恋如何发展,一对相隔四十年恋情的团圆,带出了国共两党分裂四十年的愈合,大陆两岸对立四十年的妥协故事路线不复杂,情感却是很浓烈的,还带有十足味的时代悲剧色彩,不过就是喜欢这种以小见大的隐喻,刚开始看不懂,只是觉得两个相恋的人为什么就因为走失就不去相见,一个女人为何不爱就得将就随便找个人苦了半生害了一个家,细思极恐,表面是一对相隔四十年终究对峙的三角恋,是忠于自己选择初恋还是迫于现实选择将就,实则是解放前国共两党对立战争导致两岸分裂和建国后文化革命压迫对他们仨的摧残, 爱而得不到,不爱必须凑
今天看到朋友的推送公众号里面,推荐了一部叫《团圆》的电影,介绍里说“全片没有高潮”,这几个字立刻就勾起了我的兴趣。
上豆瓣搜了一下这部电影,感觉评价还挺高的,就下了班就自己窝到房间看了起来。
故事其实很简单,共同生活了50多年的老夫妻老陆与玉娥,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台湾的信,写信的是玉娥因为国共内战而去台湾的前夫燕生,信中说他下个月要来上海见他。
多年后的重逢,他们决定一起去台湾,共度余生,故事就此展开。
由于历史的原因,当时有许多像玉娥与燕生这样的情侣不得不分离。
小人物的幸福时常是与大环境相关联的,有时真的是身不由己。
这让我想曾经有一个人说,其实他不关心国家到底打不打仗,只要不要影响到他家就行……要是真可以像其所言,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了吧。
电影有几处场景是我让印象深刻的: 一个是燕生和玉娥两个人共处当时的房间里面,回忆当时的甜蜜。
这场戏我觉得真的是只有老戏骨才能驾驭。
我真的不会想到,坐在我面前,两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在回忆时,我竟然能感受到他们年轻时的那份神仙眷侣般的爱情。
第二个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唱着歌的场景。
唱的歌都各具深意:燕生唱出了思乡人的情,玉娥唱的《天涯歌女》特意改了一个字:“郎呀,患难之交恩情深”表达自己对老陆更多的是恩情而不是爱情。
而当老陆说他也会唱《香槟酒满场风》,玉蛾反问你也会唱时,老陆的回答:你也没提起唱个这个事嘛,更是呼应玉蛾之前所说,跟老陆在一起只是活着。
第三个是燕生、玉蛾、与他们儿子单独相处的画面。
在这部戏里面,大家的关注点很容易落在玉蛾与燕生的爱情上面,而忽视掉他们的儿子。
其实他们的儿子在之前的日子,也因为父亲身份的问题受到不少不公正的待遇。
无法接替养父的工作岗位,年纪不小却依旧没有成家,家里人嘴上说是一家人,其实心底还是把他当前夫的孩子对待。
这让我想起之前看过的电影《二十二》里面也有一个因为母亲是慰安妇,村里人一个不待见他,也没有成家的人。
其实,他们也是这个时代的受害者。
但是我们社会却往往忽视这个群体。
最后,总是喜欢把自己带入情景的我,也问自己的这个问题,如果多年失散的心爱的人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会跟他走吗?
我想我的答案是不会。
谢谢你重新让我重温年轻时的悸动,但是此刻的我只想陪着身边的他一起携手看夕阳。
年迈旧情人的重逢与“私奔”由于在某表演综艺看过片段,所以剧情先入为主给了印象,打7分。
是平淡细腻的生活剧,题材也比较新。
聚焦在祖辈的情感问题上,年轻人看了会有种疏离感。
开头对燕生回来的讨论,紧接着一系列对他热情的款待有一种过分虚假的礼貌了。
到老陆买螃蟹以及笑着接受燕生带玉娥走,我的眼泪一直在打转。
这个老人家太好了,但是又气他好的卑微。
到后面老陆玉娥去办结婚证,酒席上酒后吐真言。
我才笑着想,原来这小老头也是有自己的盘算的,他不甘心委屈,想留住玉娥。
另一个印象深刻的点是,摊牌以后当着子女的面,玉娥说和老陆是恩情,和燕生是感情。
老太太拎得可真清,夫妻相处久了,哪里分的清什么亲情爱情。
依赖,需要,默契,离不开或许更重要。
燕生走的时候玉娥哭的很伤心,一瞬间像是回到他们年轻时小情侣分别的场景。
或许整部片子在说孩子们不要觉得自己年轻时飞蛾扑火的爱你死我活的爱有多么了不起,爷爷奶奶们也年轻过。
人物上,老戏骨的演技真是深刻。
燕生标准的普通话和其他人的上海话一下子就形成了对比。
外来者和其乐融融的一家子的对比。
玉娥的外孙女,在片中属于一个中立旁观者的地位,开头让她念信,后面燕生来以后她也一直在招待。
起着一个在剧中联系辈与辈之间情感交流的作用。
总体来说她对这个外来的外公辈的人物是好奇接纳的。
后面也受其影响决定结婚等男朋友出国回来。
子女从长辈的情感悲剧中得到了启示。
我对这部片子的感受,大概和玉娥外孙女的情感相一致。
别说是外祖父母那一辈了,父母这一辈都让我感觉到夫妻之间是没有什么真切的爱情的。
可能就是因为青春期的好感就在一起了。
而外祖父母那一辈完全就是包办婚姻,他们一样相守一生,很和谐。
要说没有爱而觉得遗憾的话倒也不必,现在年轻人的婚姻中有几对能像以前包办婚姻那样的。
如果不是有缘分的人,要一起过一辈子也是很难的。
玉娥很幸运,到有孙女的年纪还可以回首爱,相信爱。
很动人
《团圆》是部有缺陷的好电影。
主要的缺陷,是故事的逻辑不够完整和语境模糊。
多年的台湾老兵回乡,结婚不到一年的妻子竟然会立即同意抛弃多年的丈夫子女,与他远走他乡;丈夫陆善民竟然会立即同意;而整个故事的语境,也放在了一个开放多年,信息并非那么闭塞的时候,而凌峰的回乡,却依旧用的是酷似当年太平轮的邮轮,让整个故事似现代而非现代,似近代而非近代,很多不符现实的情况出现在了电影中。
我理解王全安的困境。
这个故事再不拍,当年的台湾老兵都死光了;大陆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台湾了,两岸的隔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在老一辈人都故去之后,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个故事,和许多和这个故事相似的故事,曾经让多少人心酸,是多少人心中的一根刺,是多少人回不去的故国明月,是多少人的国殇。
所以这个故事必须得拍,只要拍出来,就是个好故事。
柏林的银熊奖,多半是给了这个故事本身,而非这个故事的写作。
开头二十分钟,凌峰回乡一场戏,看得我泪眼婆娑。
一家人,惊讶的,木讷的,无动于衷的,赶着出去迎接的,只有唯一的当事人坐在老厨房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近情情怯啊。
少年夫妻,新婚燕尔,一朝分离,近乎永别。
老到见了面都认不出来,只能问:“你就玉娥吧?
”谁能想象得出几十年来岁月刻画在脸上的皱纹呢?
本应该是私人的、感人的重逢,淹没在走调的鼓号队音乐中,是莫大的讽刺。
卢燕问他,还能说上海话吗?
凌峰说:听还能听懂,可是不太会说了。
“乡音无改鬓毛衰”是一句谎言。
四十年、五十年,在完全不同的环境中生活,怎么能张口就来呢?
我从小熟悉的家乡话,也因为十几岁就背井离乡而再也无法出口。
而另一边,对于几十年的半路夫妻,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这是我接受剧本奇怪的逻辑的一个原因,在大陆各种运动和风波中,由于某种利益关系或同情结成夫妻的不在少数,有感情吗?
玉娥说的对,“我和你们爸爸几十年,有恩情;我和燕生只一年,有感情”。
一句“有恩情”,委婉地点出了没有共同思想、共同话题而结成的家庭,几十年来只是为了“活着”,而不是为了“生活”。
一张酒桌,三个人,几首老歌,唱不尽的心酸眼泪,唱不尽的命运弄人。
在娜娜这辈人的眼里,这只是上一辈的故事;而在他们的身上,这就是一生。
团圆的悖论,在这三个老演员的身上刻画得淋漓尽致。
相比之下,可以制造更多戏剧冲突的子女辈的刻画就相对少了很多。
除了家庭会议一场戏,基本上没有着墨,这也是电影的缺陷,使得他们成了模糊的背景。
但是,只要有这个故事本身,就值得一场好电影了。
我想起于右任的日记:“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陆不可見兮,只有痛哭。
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故鄉不可見兮,永不能忘。
天蒼蒼,海茫茫,山之上,有國殤。
”中华民族的骨肉分离,莫过于此。
我希望这个故事的尾声不要以悲剧而终,或者退一步,希望这样的悲剧从此之后不会再发生。
故事并没大问题,甚至相当讨巧(王全安不一向如此么),但是电影真的好作,最可怕的是情绪完全不对死活入不了戏,满屏只见导演的野心与技巧。某些刻意安排的荒诞,倒是颇能让人一笑,但整个电影的情绪就更不对了。PS:不过这片让我更加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剧本问题出在哪,以后若拿出来改一定要引以为戒
一段历史、两份感情、三位老人,欲说团圆之喜,满眼却是分别之感。
少年夫妻老来伴?出乎意料的重聚,近在咫尺却无法真正团圆。喜欢几个老戏骨
更像一部话剧,很多戏都在狭小空间内发生,游弋的长镜头,几个老戏骨的精彩发挥,特别是徐才根。最好卢燕没有去台湾政治正确还有利于剧作,码头离别不够克制,减一星。弱弱问一句,领证不是九块钱么?上海要百元大钞?
母亲的一句话是戏核“我和你们爸爸几十年,有恩情。我和他一年,有感情。”
说不上剧本和卢燕女士的表演哪个更烂。歌词唱到毛毛雨,天空立刻下雨,全家人置饭菜不顾奔向屋内,再特写雨中饭菜,《恶魔在身边》都不敢这么拍。
题材是好题材,可落实到剧本之后就会觉得有些狗血不实际,且导演手法也并无突出之处,努力用沪语营造的气氛始终像隔了一层,演老头的演员演得还算接地气,卢燕端着的姿态有点明显。
很有彩的本子,还算没糟蹋。
What's the point to have female characters in this film at all? The frictions of the family was not well depicted.
作为一个家里有类似经历的人,我必须说,故事很真实(同类故事实在太多了),但细节太假,或者说,导演的手法太烂。这么悲惨、动人的故事,被这么轻飘飘假惺惺地描绘出来,真是太糟蹋人了,好想把王全安的脸摁到屎里去。
好题材好演员,但并没拍深入,其实在这种情况面前,每个人的心态都应是极其复杂的,肯定有真情真意的成分,但肯定也少不了现实的盘算计较,玉娥和燕生的心情还算合理,老陆就大方的有点匪夷所思,儿女们的反对孙女的恋爱烦恼更是草草了事,吵吵嚷嚷一阵就过去了,居然又涉及房子又涉及钱又涉及赡养老人都没有爆发任何现实矛盾,这是上海人吗?最后把一个极其现实的题材拍出了言情剧的架空感,多一星当然是给表演。
这片子算是带了一点点“主旋律”的,主题里面关乎了大陆台湾问题,这算是一个不错的出发点。后面的话题围绕“三角黄昏恋”,感觉有点像许鞍华的片子。还算不错。★★★☆
隔阂感和一种尴尬的刻意保持距离的小心翼翼感倒是挺真实的。情节就不够真实了。剧本没那么好,不知道为什么获奖。还行吧,作为大陆电影,挺不错的。
人嘛,还是要吃好喝好……要我的话,会改得更加有戏剧张力一点,一生的陪伴抵不过一年的感情,老太太你糊涂啊!他是台湾老婆不在了才想起来找你的!
重要的情节都是在饭桌上发生的。。#论聚餐对中国家庭的重要性#
剧情完全无法让我入戏。时代背景如果放在刚三通的年代,台陆还存在经济差,那么叫女主去台还算是享福,放在磁悬浮的21世纪,还是等台湾老婆死了来抢人,女主一口就答应,几十年不见真不怕诈骗?这种电影老写着老兵初恋多美好,可现实中老辈的婚姻不见得有爱情。老陆买蟹是为客人,不为斗面子,是真好人。小时候总觉得马晓晴有点土,但这里味道可得劲儿了。拍得是不错,弄堂质感也好,与都市精英片的上海不一样
刘燕生的问和玉娥的应都太草率,缺乏一个顺理成章的过渡,后来的情感堆砌也都较刻意。国共势力迫在眉睫,和平谈判的筹码是玉娥在“一条心”和“见真情”之间的思量。王全安用了太多心思来借喻:对应“时间值钱”的酒、领结婚证办离婚的荒唐、望远镜的旁观者身份、毛毛雨和散之筵席的尴尬等。
至少比王全安最近的几部好太多了。
差了一点儿什么!
非常不错的片子,几年来难得扎实的接地气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