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23杭州点映一部充满了先锋戏剧味道的电影,陈建斌又会拍又会演,因为本身没有预期,又比《一个勺子》好了太多,就觉得这部片子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全片都是对称和投射,电影+戏剧的形式简直完美的将戏剧的文本隐喻投射到了现实形体之上,以“电影中排练的戏剧”对应“电影中的现实”,和“电影中充满戏剧感的现实”对应“电影观众也就是我们所处的真实现实”做双重投射:比如大鹏拽了大段汉德克《骂观众》的文本与“话剧上演时从观众席穿梭而上的演员用探照灯不停的晃射观众的眼睛以期达到冒犯观众的效果”相对应,同时镜头里晃过的探照灯也会晃过我们的眼睛,电影里两次一闪而过的白屏也是对我们的冒犯。
因为我们也是观众呀,我们既看了电影,还看了电影里的戏剧,是双重观众的身份,那大鹏的“冒犯观众”,绝对也要冒犯我们。
又比如电影里的贾梅怡和胡昆汀对应戏剧里的苦命鸳鸯“赵凤霞和李建设”,胡昆汀说生活中是真的赵凤霞A,贾梅怡是戏剧里扮演的赵凤霞B,那投射到现实中,现实中的导演昆汀就是真的昆汀A,电影里大鹏扮演的胡昆汀就是昆汀B,双重投射下混淆了这三重现实里的两个角色,从而使得大鹏和春夏不同于全戏里其他的所有角色而是充满了戏剧感,在充满drama感的同时却又不显的做作,两个人对戏拽了很多经典戏剧的词,《玩偶之家》说背就背,《麦克白》说显摆就显摆要放到我们现实中那可太讨厌太装逼了,可是放到戏里面那就是两个疯子的高光时刻。
类似这样的戏剧投射,在这部片子里简直不要太多。
还有电影里无处不在的对称,陈建斌一开始眼睛被打了一个包,后面周迅就对称的也要被打一个包,春夏和大鹏对戏时的无限循环的镜子,陈建斌周迅窦靖童一家人吃饭的背景同样是一面镜子,这是三重套娃,镜子反射的场景1,电影里的现实场景2,镜头里的电影现实2和镜子现实1构成的场景3,陈建斌对着电视机疯言疯语也是三重套娃,电视机里的灵魂强奸者陈建斌1,对着电视机大喊自己是灵魂强奸者的陈建斌2,以及他人手机镜头拍摄下这个场面的陈建斌3。
也许在这部电影里镜子就是“镜头”的对称映射,也是混淆现实、电影和戏剧的一重意象,你在看镜中之人,镜中之人也在看你,我们在看戏中之人,戏中之人也在看我们,这样解释下来,整个电影通篇都在用“镜子的反射”来做投射,这不是前文讲述的文本投射,而是将三重世界用镜子这样一个意象串联起来拉入一个世界中,以达到把所有的戏剧感都混淆到现实中让每一个观众都完整沉浸的结果——是的,我们都沉浸进去了,戏剧,电影,现实,全他妈是一回事。
像这样的混淆同样还有章回体的字白,前面的几回标题,是在故事发生前,观众看到这个标题也大约知道了后面要演什么,能够更快的进入戏里去,可是在后面这个章回体字白悄悄地就放到这段故事发生之后形成了前后的对称,如果还带着“提示”地预期去看会产生很大的错位感,这个观感就还挺奇妙的。
那最后再讲讲从电影开头缠绕到结束的红布,红布在戏里就是拖拉机,是代表拖拉机的重要意象,没有拖拉机的时候戏剧演员们就用红布来演拖拉机,有拖拉机的时候红布就消失了。
结尾陈建斌手扯红布站在拖拉机前将这个电影做了完整的收束,仿佛就在表达一个概念,红布就是拖拉机,拖拉机就是红布,虚拟的真的,真的也是虚拟的,戏剧就是现实,现实就是戏剧,戏中人是我们,我们亦是戏中人。
看完有一阵了,一直没时间写,这部电影看睡着和看生气了很多人,有的人觉得云里雾里无聊透顶,有人觉得故弄玄虚侮辱观众智商,电影里确实很多明喻暗喻讽刺,我把我对电影里面剧情和细节的理解进行一些阐述,看能不能帮助大家对电影有个新的认识。
叙述并不按影片实际时间顺序,只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看完时间有点长记不太清了,网上也暂时找不到资源。
首先就是电影刚开头,两口子在床上,马福礼(陈建斌)求欢被金财玲(周迅)烦躁拒绝,这个地方展现了两个点,一个是暗示此片以男女之事开头,必跟男女之事相关;一个是展现了一个普通夫妻的日常夫妻生活,这儿有个文艺片的基础知识说一下,就是对于“男女之事”,中国人拍文艺片都是很隐晦的,大部分情况都用“脚”和“小腿”来展现,因为据心理学家研究,“脚”和“腿”更能让人有“性”方面的联想。
这个镜头拍摄手法本片用到了很多,后面晚上在舞台上胡昆汀勾引贾梅怡,影片最后马福礼和金财玲躺床上,用的都是这个手法。
第一次马福礼出现在剧场排练的时候,这时候有个大特写,就是胡昆汀(大鹏)的大屁股,这个特写持续了很长时间,基本上持续了一段戏的拍摄过程,胡昆汀拍的这段舞台剧是不是很烂?
没错,就是通过夸张的手法告诉观众,这导演拍的这段戏,就是个屁!
弄块红布跟那乱挥手瞎呼噜就是一出戏了,简直开玩笑,厂里搞个年会节目也不能这么烂,而且这一点后面也有说明,就是这段戏不是按照事实拍出来的,就只是看了个卷宗,没有实地考察过和调查过就通过自己的主观臆想,就敢写剧本瞎拍,还冠以“真实故事改编”,那拍出来的,就是个屁!
尤其是这些演员导演的名字,胡昆汀,贾梅怡(春夏),苟野武,甄曼玉(小宋佳),这些名字大家也看到了,什么昆汀塔伦迪诺、梅丽尔斯特里普,北野武,张曼玉,借用这些名字的意思,前面加上什么胡、贾、苟,我个人理解,是在说这些人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导演整天满嘴引经据典,干点啥都得说一段然后加上出处(跟盗神弟弟姬无病一个毛病),不是喜欢他这样的(曼玉)就是跟他一块儿这个样子(梅怡);那个看门大爷(苟野武)整天双标,嚷嚷的声挺大,整天这规矩那规矩的,还挺会唱戏,就是一看见酒就跟看见自己亲爹似的,规矩都无所谓了,还一喝酒就借题发挥,一酒醒就怂的不行,;而这个贾梅怡,就涉世未深,自己倒是愿意思考,不过整个这个想法和看事情的角度,都是被那个贾昆汀影响的,一开始也没有什么自己站得住脚的想法。
这些人的特点,我觉得还是陈建斌导演在暗讽某些圈里人,什么人都能拍戏,什么人都敢说自己搞的是“艺术”,上过两年学,背过几本书,弄个什么造型,就敢说自己是导演,是演员。
这儿有个地方要说一下,就是贾昆汀撅着屁股拍戏的时候,给了春夏的美腿一个特写,这也在暗示着这拍的是个男女的事情,而且视角也是从导演视角出发,也暗示了胡昆汀和贾梅怡的不一般关系。
后面关于这一点,叙述的也相当清晰了,就是胡昆汀整天跟那自命不凡的,主要目的就是求关注求尊重然后泡妞用,什么艺术,都是他用来瞎闹的工具而已。
然后这时候,马福礼跳出来了,这是马福礼第一次出现在剧场,后面还会出现很多次,有没人感到奇怪,他怎么进来的?
因为后面他再想进来的时候,都是送苟野武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才进来的,那这次怎么进来的?
所以这也看出来,这部电影有点,荒诞。
简单点说,这个地方就是在“某些人”拍一坨shi的时候,当事人看不下去了跳出来告诉他们,你们拍错了,好好调查一下再拍行吗?
好好琢磨琢磨再干行吗?
所以这时候马福礼说出了当年的真相,他撒谎了,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其实事实一直就在那摆着,当年马福礼的媳妇赵凤霞本来就和人家小伙子是一对,被生生拆散了,赵凤霞表姐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儿咋回事,人家赵凤霞表姐就在老家呆着呢,一查就查到,一问就会说,就没人去问也没人查,可笑不?
马福礼是逃避现实,那胡昆汀这帮人呢?
那就只能说是,自以为是了。
真相不重要,我觉得怎么拍合适我就怎么拍。
然后,马福礼要翻案,影片前面有表现这一家人的生活,他们主要是卖早点为生,很普通的一家人,金财玲不嫌弃马福礼蹲过几年牢,觉得他人好,就带着女儿跟他,对于金财玲来说,什么也没有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每天卖早点挣钱,回来一家人好好吃饭重要,所以她上来就表示反对,但是女儿金多多(窦靖童)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这个行为很勇敢,要翻案,总不能背着杀人犯的名声背一辈子,这种泼辣的性格,能干出和已婚男未婚生子的事儿来,观众朋友们也一点不觉得违和了,没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这么风风火火的一个姑娘,动不动就敢把手机扔鱼缸里,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扔手机这块其实有个细节很有意思,扔进去以后又拿出来用吹风机吹干了接着用,表示这姑娘冲动完了冷静了也后悔,也想把事情圆回来,但是有的事儿能圆有的事儿没法圆,这个不是她这个岁数能控制的了的。
金多多要马福礼帮忙瞒着金财玲,还让他帮忙偷钱,马福礼很为难,但是还是照做了,还说什么我是一直站在你这边,这与后面金财玲打电话过来马福礼不禁吓唬直接就坦白形成鲜明对比,全片都在展现马福礼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那死要面子的人什么特点呢?
就是特别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是个心肠挺好的人,但是容易受其他人的看法摆布,于是,这时候顺理成章的,马福礼去找了当年死者李建设的哥哥(贾冰),以及特别爱吃他们家豆花的律师(王学兵),这个地方开始,电影就显得稍微有点魔幻主义色彩了。
我跟朋友讨论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事实上是存在的,不过跟他们之间的那一遍遍的对话,应该主要也是马福礼想象出来的,这两个人代表了马福礼心中两个想法斗争的这么一个过程,李建设哥哥这块呢,每次去信仰都不一样,坐在那煞有介事的跟那讲大道理,劝他别瞎闹;律师这边呢,劝他一定要翻案。
但是这两边全都站不住脚,李建设哥哥今天信佛明天信基督后天信科学,一天一变说话不负责任;而律师这边一副激进的做派,但是腿是瘸的,说明这个作风没少摔跟头,每次马福礼都把一个人劝他的话说给另外一个人听,体现了马福礼内心的挣扎和逃避。
金财玲发现金多多有孩子了这个地方还是很有意思的,从刚开始劝她打掉,后来又塞枕头帮她瞒,说是自己要二胎,两口子合伙骗别人的这个做法真是熟练啊,但是金多多却受不了这么虚伪的做派,一直在嚷嚷真相:那就是个枕头!
她没怀孕!
气的牛大爷(牛犇)一直在教育她,大家看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眼熟,爹妈为了面子欺骗别人,别人被骗了还得帮着他们,小孩子说句实话多难,说句实话还得被教育,这也是通过生活化的演绎来讽刺一下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人整天哪儿有那么多烦心事儿,都是怕让人知道真相,我之前就问过我一个朋友,每次别人“误会”你的时候,你是怕别人“误会”你你着急解释?
还是怕别人知道“真相”了,你瞒不住了着急解释?
这时候在“剧场”和“家庭”就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戏,那是假的,但是马福礼却要求他们实事求是,把真相拍出来,逼得话剧团一遍一遍的改剧本,剧情人设一改再改,但是到生活里,却开始一个谎话接着又一个谎话,戏是假的,却要求真,生活是真的,却要假,多讽刺,戏里戏外分不清楚,人定位不好自己的角色,到最后就折磨完别人折磨自己,后来金多多把孩子打掉了,塞个枕头骗妈妈,妈妈摸了一下,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是还是装不知道,都塞个枕头跟那骗,马福礼坐在中间就像一层窗户纸,就是不捅破了,大家心照不宣,但是又不戳穿,金多多那时候打扮成了一个成熟的女性形象,代表着,她知道给人留面子了,长大了。
“拖拉机车底”这出戏,真的在意这出戏的,就只有贾梅怡。
拍这个戏的,有为了名(昆汀),为了利(于大爷团长),为了一份工作的(那些有脾气的演员),而贾梅怡是真的爱这个戏,一直在琢磨角色,每次听到事情有变化,都很崩溃,感觉自己努力建立的人设直接就崩塌了,但是又继续努力的琢磨角色,在不断思考赵凤霞和李建设的爱情的同时,她也在思考自己的爱情,她跟胡昆汀的偷情就好像赵凤霞和李建设的偷情,都相信自己这边才是真爱,而在经历了被哄骗、被正宫找上门等一系列事情以后,终于勇敢的去追求真相,去找了赵凤霞的表姐,还把拖拉机拉回来了,这是一个贾梅怡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于是她不仅找到了这个故事的真相,也找到了自己的真心,我认为这也是陈建斌导演在同时表明,一个演员找到了自己的真心,学会了去主动选择,而不是被动的依附的时候,既在艺术上有了成长,在做人上也有了成长,于是才有了最后拖拉机底下那段“我想要你,过了今天别来找我了,我不爱你了”这段想的无比明白的做法,她跟赵凤霞不一样,没有陷入到这段不伦恋里出不来,而是更加关注自己的内心想法,即使后来胡昆汀也不再装B,并且离婚了,贾梅怡也没有选择他,也许拖拉机底下刻结婚证这件事非常浪漫,非常感人,非常浓烈的感情,但是我有我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感受。
影片里形式感的镜头有很多,比如三次打断排练的戏,每一次多一个人,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麻烦,都会让剧情有个转折,第一次马福礼出来表明拍的不是真相,第二次李建设的哥哥要求给钱改剧本,第三次金财玲看到了网上的视频跑来闹剧场,这三次给每个人都苦恼不已,增添了很多戏剧冲突,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唯一成长的就是贾梅怡,每一次贾梅怡都会进一步的思考,而最终选择了去追求真相。
还有马福礼三次冲着十几个电脑屏幕复述着别人怼他说的话,感受到了小人物的内心挣扎,他又像这样又想那样,又不想这样又不想那样,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又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找不到自己的内心,就演不好自己的角色,人生就是一出戏,每个人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你找不到你角色立住的点,那角色就立不住,整天被人牵着鼻子跑,殊不知你才是你这出戏的主角,你人生的戏,是要靠你自己演好的,不是依赖别人的。
所以,陈建斌导演在影片后面不断的在重复一句:信念,要有信念。
其实演戏也好,做人也好,都要有信念,演戏和做人是一回事,有了信念才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角色扮演好了,你的人生才真的是你的人生,要不然,你只是别人戏里的一个配角儿而已了,估计还可能,没什么戏份。
最后那一段舞台上血雨的戏,我觉得还是证明了马福礼最后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内心,三十年前没踩住刹车压死了人,但是为了面子跟警察说是自己压死的,这件事情还是一直在折磨他,要是过去了,就不会有影片开头,他过去告诉胡昆汀他们真相,肯定还是希望这件事能有个了结,其实他跟胡昆汀他们是一样的,没有去追求真相,都是按照自己愿意看到愿意想的事实去理解的,其实真相就摆在明面上,只要去找去看,就能知道,但是却忽略这个一直在瞎折腾,这也讽刺了现在一种风气,就问一句看一眼就能知道的事情,非得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了,才愿意接受,也表明了陈导演一种无奈吧。
最后血雨下完了,事情也就结束了,从此以后这件事终于翻篇了,但是接下来,人生还得接着演。
整体来说,非常好的一部文艺片,我在电影院看的很兴奋,还叫了两次好,确实有那么两个地方还是挺绝的,比如金多多把金财玲眼睛打肿;贾梅怡拉着拖拉机回来;金财玲打电话过来喘粗气吓唬马福礼,马福礼直接坦白等等,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我觉得这部电影我最喜欢的地方就在于:“顺理成章”,我觉得这可能是陈导演为什么非要以章节体来拍这部电影的原因,我们的人生也好,一出戏也好,事情的发展是要靠合理性去推动的,要有冲突,也要有和解,有时候觉得,戏好像都是编的,都是假的,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有时候戏又无比的真实,因为它总归是,来源于生活,且只能来源于生活。
继《一个勺子》之后,陈建斌带来了他的第二部导演作品——《第十一回》。
这是一部不负等待的作品,陈建斌在《第十一回》说的这个故事,层次多样,内馅丰润,“吃”完还有许多回味。
大体上的情节,既可以说很简单,也可以说很复杂。
简单是因为这就是一个坐了冤狱的人,想在名誉上“翻案”的故事,复杂则是因为这个故事将由多个角色来不断“重说”,而每一位,都怀揣着他们自己的心思。
英国作家Michael Fray的三幕闹剧作品《糊涂戏班》,就曾通过“台前幕后”不断旋转舞台的方式来表现同一个故事的不同面向,但《糊涂戏班》走到第三幕的时候,已经有些“泄气”。
《第十一回》则聪明地使用章回体来说故事,没有眼晕的“旋转”,没有刻意的对照,通过总计“十一回”的片段,漂亮地推动着角色们的行动和心境的变化。
整部电影的主要场景是陈建斌饰演的马福礼家中和市话剧团的话剧舞台,一个特别现实生活鸡毛蒜皮,一个特别抽象充满符号。
陈建斌通过让马福礼及其背后的冤案作为“闯入者”,在电影一开始就抛出了整个故事要解决的核心问题:谁能决定一件往事的真相?
率先登场的马福礼,说出了自己作为主人公的第一种真相:十五年前的拖拉机刹车事故,他并没有杀人,却在种种阴差阳错中,被可怜地冤枉了。
接着出场的当年遗属,贾冰饰演的屁哥,他眼中的真相,则是当年马福礼的老婆勾引了他的亲人李建设,刹车失灵事件里,他的哥哥是无辜者。
而观看了多次调整版本后的市领导,则指出当年的案子已成定论,不能改动。
当事人、遗属、话剧观众……每一方都拥有自己所掌握的“真相”。
但当年那辆拖拉机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出话剧,能说明白吗?
《第十一回》的厉害在于,它不仅说了一桩旧案,还说了一桩翻开旧案时同步发生的“命案”——窦靖童饰演的金多多,她,怀孕了。
当年拖拉机下的情欲故事,似乎延续到了“当下”的舞台上:胡昆汀想和春夏饰演的话剧演员贾梅怡在剧外进一步恋爱;金多多意外怀孕,面临是否要堕胎的抉择;胡昆汀的妻子找来话剧团,和贾梅怡进行了一场女人之间的较量;马福礼再婚的妻子金财铃不堪丈夫在剧团受辱,“上门”讨说法……往事的疑云尚未拨开,当下的纠葛又接二连三,多线交织却不显凌乱,因为电影很好地把握了虚实之间的间隔感。
有些观众看完全片可能会觉得它的舞台剧质感很强,因为大鹏饰演的话剧导演胡昆汀,张口闭口都是大段经典戏剧台词。
但请注意,片中的其他话剧演员,多人数次提醒他,“不要拽文了”;影片中不断出现的大片镜子与玻璃的使用,也在暗示我们或许所见非真;而不时垫入的评书和戏曲背景音,更是常常在提醒观众:这个故事里有一部分是冠冕堂皇的,有一些东西需要抽离出来去看。
所以懂戏剧的,可以享受其中的戏剧梗,不懂,也不影响感受其中的讽刺和荒诞。
故事里还“明示”我们,可以通过A角色B角色来理解一个故事的多面,而这种理解也逐渐浸入主角们的生活本身,成为他们理解自己人生的一种钥匙。
故事的“最后一回”,场景和“第一回”很像,但人物的“位置”已经改变了。
《第十一回》里的“十一”,在通常意义上不是一个“圆满”的数字,是的,它指向下一个“十回”,几乎暗示着所有角色的“新生”。
结尾的两个彩蛋也很独特,可以说,在彩蛋里,我们才真正看到了故事的最后一块拼图,一个完整的真相。
一个彩蛋关乎“眼下”,关于承认;一个彩蛋关乎“当年”,关于承诺。
我希望看《第十一回》的我们能和主创们一起把这整个故事拼完整,我相信雨终将落下,红布遮蔽不了眼睛。
运用了一个舞台剧的风格,全片分为了十回,第十一回呢我觉得是虚无的,毕竟本来就只是有几个画面而已,第十一回主要是留白让大家去思考的。
给我的整体感受就是电影艺术感很强烈,听说是专门请了摄影指导的老师,所以这部片子的摄影真的是特别好,即使不是专业的也能感受得到,画面、色彩什么的,都特别的棒,有的时候还会出现很精妙的构图,表演方面也是很不错,电影需要的就是这种接地气的表演,而不是浮夸。
两处都用了类比的方法。
当年的案子就是相当于拖拉机底下那俩人(记不住名字了)是真爱,而跟马福礼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胡昆汀跟贾梅怡才是真爱,而跟甄曼玉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还有一个就是金多多怀孕了,这个孩子是意外怀上的,男方并不想要;而她自己就是这么生下来的,她爸爸并没有给她一个很好的家,是她妈妈一直把她带大。
很多时候我们都喜欢给一些事情下定论,但事实是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定论,你觉得他们是在偷情,但人家又觉得这才是真爱,自己觉得自己意外怀上的孩子很尴尬,但自己的妈妈当时就是这样把自己带大的。
你觉得豆花咸了是盐放多了,但也可以说是豆花少了。
反正这部电影确实是有不少具有思辨性的地方,也讲了好多道理,这些道理可能年长的人更能有所体会,但是不得不说最后那个拖拉机下面的结婚证真的是太浪漫了。
不要错过彩蛋哦,你说彩蛋讲了什么吧也没讲什么,但就是比较让人想回味。
引自个人公众号“E本笔记”,欢迎关注讨论:)
《第十一回》与话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电影采取章回体形式,每个部分前加上章回体标题进行转场。
不仅组织形式上类似戏剧、话本,电影主线本身,讲述的就是一个排练一部舞台剧的故事。
「30年前马福礼(陈建斌饰)作为当事人的一场拖拉机误杀案,即将被话剧团改编成舞台剧。
为了还自己清白,马福礼和话剧团导演胡昆汀(大鹏 饰)反复纠缠,同时还面临着妻子金财铃(周迅饰)和女儿金多多(窦靖童饰)的家庭矛盾……」《第十一回》的气质非常陈建斌:看似粗粝朴实,其实内里有一团火,包裹着横冲直撞的表达欲和冒犯性,土得真诚,俗得够劲,噼里啪啦地一直烧进人心里去。
说起陈建斌,连父母辈都耳熟能详:他以饰演《甄嬛传》的“四郎”闻名。
但同时他也是一名话剧演员,曾经同孟京辉(《恋爱的犀牛》导演)合作先锋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死亡》。
这一重身份成就了其作品无比鲜明的话剧特征。
根据陈建斌的采访,章回体的形式并非最初构想,而是剪辑进展到一半时忽然的福至心灵。
影片末段舞台剧公演时,胡昆汀、贾梅怡(春夏饰)等话剧演员拿着手电筒,从观众席走出,将光打在席上观众们的脸上。
这种打破舞台边界的互动式演绎也是话剧的特征之一,他们手中的电筒照在影片中观众们脸上的同时,也照亮了坐在影院中的我们的脸庞。
为什么取名为《第十一回》?
陈建斌在采访中解释道:“我的电影容量是十回,我们的电影和观众一起完成了一个戏剧。
序幕乐章即我的电影正片,电影结束时这部戏剧才刚刚开始。
”第十一回,就是我们的生活。
PART · 01 一层红布红布是足以代表整部影片的核心意象。
它在片中以具象和抽象的形式反复出现,存在感无比强烈:舞台的红色幕布、道具红布,马福礼家中的红窗帘、红被单、红车棚,金财铃印在掌心的红印章“小马”,影片彩蛋里的一场红雨,等等。
所有这些意象都具备特有的象征义。
第一层,红布象征爱情和欲望。
胡昆汀的舞台剧中,红布被用作表现激情戏的道具。
一块红布阻隔演员和观众,柔媚的、艳丽的、燃烧的红色清晰地印出人被欲望淹没而窒息扭曲的形状——将欲望恰到好处地抽象化,简直是不能更天才的创造。
可是最后的舞台剧公演却取消了红布,代之以真实的、当年导致惨案的拖拉机。
这象征着舞台剧所表达的主题,从一开始滥俗又吸睛的“欲望与复仇”,蜕变成深邃沉重的“爱情与命运”。
欲望不再是舞台剧一心表达的元素,对真挚爱情和宿命式悲剧结局的感叹成为了新的核心。
但这一转变经历了重重波折。
在闹剧般的次次修改后,当年的真相被还原,身处其中的人们也重获新生。
“本质上,这是个三对男女在不同时代、不同观念下产生的爱情故事。
”陈建斌尝试用三代人的爱情故事来讲述一段看不见的爱情故事——即以马福礼和金财铃的中年爱情、胡昆汀和贾梅怡的青年爱情,以及金多多和不知名男人的少年爱情,共同解开掩埋在三十年前的赵凤霞和李建设的爱情谜题。
影片大玩互文。
《第十一回》中,互文所起的效果时而是反衬,时而是强化,时而是重复,A面与B面交织,历史与现实相融,共同织成荒诞又永恒的宿命轮回。
下面举最明显的三个例子。
李建设对胡昆汀的反衬。
李建设的一片真心反衬出胡昆汀精虫上脑的虚伪油腻。
赵凤霞对贾梅怡的强化。
为了演绎“赵凤霞”,贾梅怡一开始将自己和胡昆汀不伦之恋的挣扎代入,但总是不尽人意。
最后她兜兜转转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彻底理解了赵凤霞,也明白了爱情真正的模样。
于是毅然转身,不再迷恋,一吻告别。
马福礼和马福礼的重复。
马福礼当年本是意外杀人却得知自己被绿,为保住尊严声称自己有意杀人,坐了十多年牢,然而从此三十多年不能忘怀。
舞台剧公演时他意外代替饰演“马福礼”的演员担起了“马福礼”的角色,当演到“溜车”一段时,他已然忘记身处舞台,紧张得满头大汗,大声喊出“溜——车——啦”的示警,他本无害人之心,这一刻的他同自己的罪孽达成了和解。
那么三十年前的拖拉机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借用贾梅怡的疑问:“为什么赵凤霞作为一个农村妇女,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知道丈夫就在拖拉机上,还跟人在拖拉机下干那种事?
”李建设因赵凤霞另嫁他人大受打击,在拖拉机下躺了三天,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刻了一张结婚证:“李建设和赵凤霞自愿结婚,永结同心”,接机将赵凤霞约出,给她展示他的决心。
在这样的震撼和绝望之下,两人一时忘情,竟抛弃了所有世俗的顾虑。
谁知道天意如此,两人双双命丧拖拉机下。
片尾曲开始播放时,镜头聚焦那张一笔一画刻下的结婚证,红雨一滴一滴坠下,模糊了镜头,给这张结婚证渲染上一层层哀戚又执着的红——掀开这层红布,掀开这桩情事表层的香艳;复又盖上它,祭奠这桩“婚事”的悲壮热烈。
第二层,红布代表隔膜。
红布是人与人之间的隔膜。
影片初始,镜头从马福礼金财铃夫妇的睡脸向下推移,深入红被下的肢体。
这一幕提示了电影的“窥视”特征。
如同《戏梦巴黎》里Matthew所说的:“A filmmaker is like a Peeping Tom.”电影讲述别人的生活,银幕,就是这一层红被,盖住的是他人隐秘的世界,而镜头就是我们偷窥他人的锁孔。
马家的红窗帘、红车棚都具备同样的象征意义。
红布是人与真相之间的隔膜。
话剧每一次被人打断,都代表“真相”即将变换一种被书写的方式。
话剧第一次被喊停,是因为马福礼(事件当事人)的意见;第二次被喊停,是因为屁哥(商业资本)的把控;第三次被喊停,是因为看门大爷苟也武(刘金山饰,广大群众)有异议;第四次被喊停,是因为领导(政治导向)不同意;第五次被喊停,是因为导演和演员(艺术工作者)的矛盾。
能左右真相书写方式的力量有那么多,结合《第十一回》本身被退回修改(“强奸犯”被改成“乌龟王八蛋”、“破鞋”被改成“那啥”)的现实故事,真正达成了令人啼笑皆非的“艺术破壁”,共同书写“第十一回”的荒诞互文。
马福礼请教的“各方高人”也各自代表了不同的处世态度。
白律师(王学兵饰)积极进取的鼓励对比屁哥(贾冰饰)消极避世的说教;前者七拐八弯云里雾里的哲学思想对比后者大彻大悟追求现实的科学信仰。
政治与资本轮番上阵,法律与宗教比翼双飞,科学与哲学争奇斗艳。
他们代表了不同解说世界、认识自我的方式,归根结底,他们都只是一种说法,而不是真相。
就像电影里一碗同样的豆花,有人说咸有人说淡。
马福礼“豆花到底是咸了还是淡了呀?
”的疑问,这本就是一个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
马福礼这个人物,就象征着淳朴无知的百姓,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沉默的大多数,是“墙头草”,他们被忽悠、被裹挟、被抢夺,也被无视。
“他的性格更模糊,面孔也是模糊的,就是人山人海中最没个性的那个人,永远被忽略,但他就是我们沉默的大多数人。
”所以他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瞪着迷离而浑浊的眼睛听别人激情澎湃的演讲,一派茫然,亦步亦趋,只知道“说得对”、“说得好”,如果再追问下去,就是“照你说的办”。
电影里无论哪一方,说到底都是精英式的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他们并不曾真正关注芸芸众生的生存与挣扎。
对于“马福礼”们来说,真相真的重要吗?
其实,他们只要能好好过日子,即便生活在谎言里,又能如何呢?
电影的副线“小马”线能说明这个问题。
金多多意外怀孕被抛弃却不愿打胎,金财铃游说无望后,用枕头假装自己怀孕,决心把孩子归在自己名下。
金多多因为马福礼的“杀人犯”身份一直不愿接纳他,也不愿意他成为“小马”的父亲,因此马福礼设法弄来一张死亡证明,这样作为“杀人犯马福礼A”就消失了,留下来的“马福礼B”便是清白的。
然而此时金多多已经打胎,为了不让马叔伤心,她也在衣服里塞进枕头假装怀孕,金财铃从女儿掩饰苍白神色的口红和着装看出异常,借着捡筷子摸出真相,但也缄口不语,母女俩形成默契,共同“欺骗”马福礼。
电影里有这样的一幕:马福礼和金财铃坐在小电动三轮的车棚里,金多多在前面驾驶,马福礼拿出苟也武给“小马”刻的印章,金财铃虽然知道“小马”已经不存在,但也将印章印在手上,举起手掌向马福礼展示。
这只印着“小马”红色印记的手掌横亘在马福礼眼前,像不像另一种形式的“红布”?
只是这层“红布”是谎言、是保护,盖住了一切伤人的、痛苦的现实。
这一刻,他们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他们是幸福的。
以后如何、真相如何,还重要吗?
但纵观全片,小马线的许多叙事和镜头显得有些冗余。
当然,或许是导演舍不得那些已经拍成的片段,在那些片段里,窦靖童展现出了神似她母亲的灵气。
除了红布,镜子也是影片反复出现的一个元素。
马福礼家的餐厅、舞台化妆室、街边霓虹灯照射下显得光怪陆离的电视墙等等,尤其是电视墙,有着浓烈的先锋意味。
镜子代表自我认知,象征了片中人物自我寻找、自我定位的过程。
就像片头收音机里播放的“戏不是生活本身,它是一面镜子,反映出人与人的关系、人与时代的关系、人与生活的关系。
要把艺术还给世界,把世界还给人,把人还给他们自己。
”
PART · 02 对艺术的爱恨交加影片嘲讽一切、解构一切、冒犯一切、否定一切的同时,也展现了它的矢志不渝——那就是对艺术的诚挚信仰。
陈建斌对艺术的失望透顶和矢志不渝全部投射在胡昆汀和贾梅怡两人身上。
贾梅怡是个复杂又简单的人:时而天真得不可思议,时而清醒得令人惧怕;时而浪漫得如同琼瑶女主角,时而泼辣得如同菜场绝不吃亏的大妈;时而惹人怜爱,时而引人痛恨。
但她是全片唯一一个一直都在追寻真正的艺术和真相的人。
春夏在电影中贡献了《踏血寻梅》之后最精彩的演绎。
她的确是一个富有灵气的演员,就像陈建斌称赞的那样:她的眼睛里有干净的、容易相信人的东西,像小鹿一样敏感和脆弱。
但她的演员魅力也需要特定类型角色才能得到发挥。
艺术的虚伪性体现在舞台剧导演胡昆汀身上。
他口若悬河,拗口理论和经典台词张口就来,欺骗自己、欺骗演员、欺骗观众,看似充满激情,其实不知所云。
他本质上对艺术既不坚定也不理解,艺术只是他混口饭吃的工具、狐假虎威的依仗和哄骗小姑娘上床的春药。
贾梅怡和胡昆汀的对比是鲜明的。
贾梅怡一直在剖析人物心理、追问艺术目的,而胡昆汀满嘴跑火车,只为了哄着演员完成这出戏。
不过胡昆汀是个成长的角色。
因为对他的不满,演员一哄而散,他站在舞台上大声吟诵《玩偶之家》的台词。
这一刻是他真正理解了戏剧、和戏剧融为一体的时刻,不是装腔作势,也不是掉书袋。
在那之后,他放弃导演署名也要让戏剧成功上演,舍弃了胡昆汀A,蜕变成了胡昆汀B。
这时他才配得上称为一个艺术工作者。
可惜的是,世上充满了自吹自擂阿世盗名的“胡昆汀A”,他们滥竽充数浑水摸鱼,一举一动都在给艺术抹黑。
不过好在只要有一个“胡昆汀B”存在,艺术便没有消亡的一天。
E本笔记 微信号|startfrom_202020
https://weibo.com/tv/show/1034:4607198664523855?from=old_pc_videoshow最精彩的片段被和谐了,生气!!!
哪些人才是真正的灵魂强奸犯!!!
原文如下:泥人落水木人捞,石上莲华火里泉导演把真人假人用姓名做了区分,马福礼、金财玲、金多多是真人,胡昆汀、贾梅怡、甄曼玉、苟也武是假人。
我喜欢真人,不喜欢假人。
真人和假人不是绝对的。
之前看李焕英的时候,和朋友讨论过一个问题,就是何为真。
“真就是一个人处于避无可避、丢盔弃甲的境地时,不得不以真身直面世界的一种状态。
人大多数处在一种角色里面,你是女儿、母亲、你是一个好人之类的,面对所有的事都有办法,都有策略,所以演得出来。
”不用演的,才是真的。
马福礼虽是真人,却也只是在演。
他在扮演要洗清冤屈的杀人犯和又憨又怂的丈夫。
因为只是在演,所以对于马福礼这个人他一点也不爱惜,对别人有心无心的捉弄他逆来顺受。
律师、屁哥、北野武、昆汀、团长,甚至市里领导,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救他,他却甘愿被这些人耍来耍去。
屁哥一会信佛一会信上帝信科学,他在演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却能唬着马福礼跟着他的路子走。
我想起蕴禅师有这么几句话:问:如何是禅师曰:石上莲华火里泉问:如何是道师曰:楞伽峰顶一茎草问:禅道相去几何师曰:泥人落水木人捞“泥人落水木人捞”,泥人怕水而落水,木人不畏水,却也懂得要救泥人。
(真正的)马福礼是泥人,泥人深陷水潭之时,木人是漂在水面上的。
陈建斌扮演的马福礼则是木人,同样身处水中,泥人性命攸关命悬一线,而木人只是去捞。
木人终究不是泥人,有人说网好,他便用网;有人说桶好他便用桶;有人说不用捞,泥人本从泥里来,还应从泥里去,他便放弃打捞。
陈建斌一直在尽职尽责扮演这个角色,所以他被各种人、各种事件摆布,愿意为小马注销户口而成为死人。
这个角色和一个勺子里面的那个陈建斌也很像,蒙昧地对命运逆来顺受,全无挣扎。
他说:“我们还过什么日子呢。
”他要翻案、要做一个好父亲,这些都是演的。
只要设定好了程序,编进剧本填上台词,都能演出来。
那他什么时候是个真人呢?
是当他拥有信念的时候。
这信念不是翻案、不是留住小马、不是成为死人,而是他想过好日子的信念。
财玲挺着个大肚子,在邻居大爷面前装孕妇时,他脸上有发自内心的高兴,这个高兴是马福礼的高兴。
最后在小车里和彩铃玩笑,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他是真的开心。
这个开心的马福礼此时不用牺牲自己,也没有外人来左右他,似落井人尝蜜。
木人得知泥人真实愿望,他终于助他呼吸到氧气。
泥人浮出水面,未来可期。
他,得救了。
多多是楞伽峰顶一茎草,风吹雨打,身世飘摇。
给她雨露她就成长,给她烈火她就焚烧。
多多在游乐场半空中荡漾是我最喜欢的片段之一,那一刻她叛逆而天真赤诚。
难过是真难过,洒脱是真洒脱。
首映会上窦靖童声音很细,有点害羞。
害羞是很可贵的,害羞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金财玲是早餐店的斯嘉丽,我最喜欢的就是她在什么情况里都能吃下饭。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和命运一直斗下去。
她一直活得不轻松,因为分配到了冲锋陷阵善后兜底的角色:渣男跑了,她独自生下多多;马福礼被污蔑,她就去车前躺下,去人前耍泼;多多怀孕,她就喜当妈,大热天把枕头缝在裤子上。
她一直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就像她每天早上炸的油,焦灼滚烫。
就这么个人,因为有她,马福礼有信心能过上好日子。
或许她本来是温顺的,与各种烦心事打的交道多了,被迫练出一身武艺来。
她是真正来自市井的,见过生活的各种脸色,所以她脾气暴躁。
人被抛在世,“烦”是一种摆脱不掉的状态。
只有勇猛如坚硬的石、如暴烈的火才能推着日子向前过。
但她的这些武装也不是一直都管用。
当在饭桌上面对摔碗的女儿,想到女儿要重蹈她的覆辙,她也沉默无言,只是吃饭;在门后听到马福礼要注销户口,她踮起脚悄悄地回去装作睡着;她借捡筷子去轻轻地摸了摸多多的肚子,摸到枕头后,她吃惊却又故作镇定。
这些她都是反常的,她的石、她的火只能解决常规事件。
上面这些事,都太违规了。
但这些她也是真正的她,暴躁的金财玲A如果没有沉默的金财玲B润养着,早就火烧火燎、铁石心肠了。
周迅自然松弛,她没有刻意地要去表演谁,她是真正的忘我,成为了金财玲。
她可以勇猛地与世界赤手肉搏,也可以微笑着给丈夫生活的信心。
她是石头上开出的莲花,是大火中不会干涸的清泉。
另,首映的时候,看着周迅还是不太会说话,主持人特意cue四郎如懿梗她也没接住,只傻傻地说,“之前我也没想到哈哈哈。
”会见风使舵的人不是不好,可还有一种人划船,她不为前进,只为弄舟,在光影里遨游。
还有一个我很喜欢的场面,是宋佳戴着墨镜坐在凳子上看着胡昆汀被打,那个配乐太昆汀了,虽然只是静静地坐着,但在我心里她已经杀人了。
再说一下,被车压死的那两个人我觉得他们是想死的。
一个人用结婚惩罚自己,一个人用不结婚惩罚自己,他们都很痛苦。
人有时候是很难自我了断的,所以希望马福礼帮他们解脱。
男的大声喊让马福礼把刹车踩紧了,其实是引导他松开刹车。
这个荒诞的故事肇始于30年前的一场“拖拉机杀人事件”:陈建斌饰演的马福礼,在操控拖拉机时突遇刹车系统失灵,导致拖拉机溜坡,当场压死了他老婆和他老婆的情人。
多年以后,市话剧团准备将这件事改编成舞台剧。
马福礼这时才意识到,这件事不仅让他声名狼藉,还让他在新的妻女面前抬不起头,在世人心中更是像罗生门一样流传。
为挽回声誉,马福礼不得不再次被卷入是非之中,一出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接二连三地上演了。
继处女作《一个勺子》中展现出不俗的导演才华后,陈建斌在新片《第十一回》中又过了一把导演的瘾。
这一回,他玩得更欢,胆子也更大了。
他独出心裁地将中国小说章回体的形式,完美融入大银幕中。
在这部登场人物众多、戏剧冲突强烈并且有点乱哄哄的电影里,这样的设置很好地梳理了剧情,让观众不至于晕头转向。
电影还使用了一种话剧般的表演风格,富有浓郁的实验色彩,甚至直接安排了一场话剧排演的戏中戏,成为推进剧情进展的一条主要线索。
但所有的线索和冲突,均围绕着全片最重要的一个角色展开,那就是马福礼。
陈建斌这次又扮演了一个“怂人”,但马福礼并非智力上存在缺陷,而是性格太过憨厚。
憨厚本不该是一种过错,相反还是一种善良的品质。
然而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你越憨厚,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毕竟有句话叫专挑软柿子捏。
于是逆来顺受的马福礼,慢慢变成了一个“窝囊废”。
相比他的窝囊,其他人真的太聪明,太精致利己了。
马福礼出狱之后和周迅饰演的金财玲生活在一起,她还有个女儿窦靖童饰演的多多。
马福礼在她们母女面前猪狗不如,犯了错误还要像个孩子一样跪着被金财铃狠狠地抽脚丫子。
从引爆全场的笑声中不难发现,这样的一出安排实在很有戏剧效果。
所以,影片正是以一个叫马福礼的窝囊废为视角,让观众透过他的瞳孔来一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来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城市冒险,去看看那些粉墨登场的聪明人,一个个荒诞到多么的不可思议。
在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中,有人要尊严,有人讲虚无,有人享受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情;有人一边掉书袋一边打着探索男女情欲的幌子,只为和一个漂亮的女演员睡觉;有人把肚子搞大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孕妇其实里面不过塞了一只枕头而已……很难说陈建斌这是在群嘲,还只是抖一抖这些拂过人世间的芸芸众生,就像抖一抖被子上的灰尘那样……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谓的真相,它只能以不同的视角存活在不同的人心中。
于是,当所有主角配角老戏骨新生代纷纷以一种浮夸的话剧式表演互飙演技,来阐释各自对这个世界盲人摸象般的认知时,陈建斌却悄悄地扮演了一次上帝。
我们宁愿相信死在拖拉机履带下的两个年轻人,他们是至死不渝地相爱着的。
就像陈建斌刻在拖拉机上的“结婚证”,这是他以导演名义行使的一次上帝权利。
但悲哀的是,可怜的剧中人却只能被蒙在鼓里,信守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罗生门式信念,一如三个年轻演员在拖拉机里反复呢喃着的信念那样。
毕竟,导演只是把一个谁也看不见的真相,任性地告诉了观众。
于是在大鹏饰演的胡昆汀眼里,两个人不过在用一场骇世惊俗的性爱来殉难。
而在春夏饰演的贾梅怡心中,她始终在质疑两个人为什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选择偷情。
但人们真的在乎真相吗?
这恐怕才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最最荒诞可笑的一面。
在世人眼中,马福礼永远都是一个“杀人犯”,没人关心那场悲剧到底是不是一个意外。
还有那惨死的拖拉机下的一男一女,30多年过去了还要被后来的人搬上戏台嘲弄一番。
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人们只愿意看到一种能够取悦他们的“真相”,而不是事实。
所幸,我们还可以大声赞美荒诞。
让我们记住这些伟大的荒诞,无论是一块红布下的激情男女,加长悍马中的佛像和塑料球,贾冰夸张的泳姿,还是无人剧院里的红色拖拉机,以及那场悲怆人心的血雨……在这一幕幕荒诞的场景中,我们看到了陈建斌美学风格的一种延伸。
同时,也是电影艺术的一种延伸。
怎么说呢,看完感觉还是有点懵里懵懂的,和朋友们讨论了一下,感觉还是有它自己独特之处。
陈建斌有一定的院派特点,在一些人眼里肯定是有价值的。
但在普通人看来,这部电影完全就是晦涩难懂,没有扣人心弦的情节,看完没有感觉。
在我看来,該电影中本我,自我有很强的关系,可能也可以从哲学角度来思考(本我:由各种生物本能的能量所构成,完全处于无意识水平中。
它是人出生时就有的固着于体内的一切心理积淀物,是被压抑、摈斥于一时之外的人的非理性的、无意识的生命力、内驱力、本能、冲动、欲望等心理能力;自我:亦称自我意识或自我概念,主要是指个体对自己存在状态的认知,是个体对其社会角色进行自我评价的结果。
在个人经验中,觉察到自己的一切而区别于周围其他的物与其他的人)可以从影片中的镜子,即多重面,可能想以此反应社会现实……
我们常说电影是一种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那么电影的“独特性“到底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其实在我看来,对于电影而言,它与其他艺术形式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能否在非常有限的时间里完完整整讲好一个故事,但是近些年来,出现在院线的荒诞时刻却越来越多了…
本科毕业的那个暑假,老妈邀请我和她一起去电影院支持崔永元的《您一定不要错过》,这个电影还有一个名字,叫《内蒙古民族电影70周年》,我宁死不从,我说这玩意谁会看呢?
老妈看着手机说:“这不卖出去两张门票吗?
”,以我多年的观影经验来看,真正的影迷都是独行侠,这两个人在一个闷热的午后跑到情侣厅来看一个连剧情都没有的纪录片,他们真的是去看电影的嘛?
后来我还是去了,因为老妈承诺会给我一些零花钱,只要给零花钱,别说支持崔永元了,就是支持蔡徐坤我也去呀!
果不其然,这对情侣刚到影厅看见我和我妈都惊呆了,就这样我们四个人坐在前后排,正襟危坐的看了一场无比尴尬的纪录片,里面的演员都在哭,你说我不容易,我也说你不容易,我也在哭,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觉得我也挺不容易的…一个放在CCTV3都不会有什么收视率的纪录片,居然出现在电影院里,这难道不是一种荒诞吗?
去年的时候有一部电影让我非常失望,那就是渡边步的《海兽之子》,《海兽之子》的原著是一套5本的漫画,这套作品我非常钟爱,因为它通过很大的篇幅详细地描绘了海洋孕育生命和宇宙孕育万物的神奇过程,说实话,要用两个小时的时间把里面如此富含哲理的东西都呈现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件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最后这部电影果不其然的翻车了…一套本来应该拍成电视连续剧的鸿篇巨制,最后硬生生压缩成了一部电影,这难道不是一种荒诞吗?
说个题外话,我一直都在感慨,日本动画电影的黄金时代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在我的影视TOP10排行榜里,有5部日本动画电影,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导演,那就是被我称为:“造梦机”的日本动画大师今敏,他特别擅长在动画电影里运用一种虚实结合的手法,特别是那部把我看的如醉如痴的《红辣椒》,每一帧真的都是珍馐,当然,你如果特别喜欢纯爱电影,那这部《千年女优》你一定会特别喜欢,这是一场从日本战国时代一直延续到现代的千年之恋,这部电影的转场是我看过最棒的!
那么,是不是把别的形式的艺术作品转化成电影都一定会失败呢?
那可不一定,比如这部给我带来无限惊喜的《第十一回》我之前一直都很担心,把话剧这种表演形式转化成电影真的会好看吗?
毕竟开心麻花的奇迹不是每天都会有的,结果证明我多虑了,这部电影虽然有些晦涩,但是讨论了对于我们社会而言很重要的一个哲学话题,那就是“本我”与“客我”的关系,也就是真实的自我与别人眼里的自我之间的关系,其实在经历了各种历练之后我们都会明白,人要活的真实且洒脱,达到“自我”与“客我”的和谐统一,这样的人就能摆脱“自我矛盾”的束缚,从而全身心的把主要精力投入到与外部矛盾的斗争中,这部电影真的很优秀…话剧改编成电影如果也算是一种荒诞的话,那就让我们也歌颂一次荒诞吧!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电影岛赏”镜子,在我们的生活中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物体。
在不经意间,镜子就会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映射出我们的现实生活。
镜子在电影中的运用也多不胜数,在电影《第十一回》中,镜子不单单产生了镜像映射的画面意义,也产生了互文式的多重含义。
对于我来说,镜子在这部电影中的设计,带来最直观的感受是它在空间调度上的作用。
在剧场的后台,话剧导演胡昆汀和青年女演员贾梅怡开启了一场关于“如何演戏”的对话,这时候镜头流转,后台里的化妆镜拓展了空间,他们二人的样子在镜子里一遍一遍重复,制造了一个流动的“镜渊”。
这场戏使我眩晕,分不清我所看到的人像,哪个是真正的胡昆汀和贾梅怡。
而这种眩晕感,令我觉得自己身处梦境。
我们经常说,电影是一门造梦的艺术。
梦和电影是一样的,都会带给我们精神补偿式的感受。
在现实中,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在梦里完成,在现实中不能获得的恐惧和快乐,可以在梦里获得。
人们在黑暗中看电影,也在黑暗中做梦,所以观众的观影过程,经常被描述成一个做梦的过程。
电影院将我们与现实生活暂时割裂,在银幕上我们能够享受的是一场属于自己的精神独舞。
影像作为一种对于现实的复刻,其在放映过程中对于观众的催眠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宽大的银幕尽量占据了观众的全部视野,环绕立体声将电影中的音效细节都放大得无比清晰,看电影的沉浸感对于电影院中的观众来说是一种无比重要的感受。
此刻,观众所看到的影像,就是他们获得的艺术幻觉,影像、声音和色彩将客观现实幻觉化,也就是说,电影的作用之一,就是用影像将现实梦境化。
电影艺术发展至今,早已不仅仅是巴赞所说的,影像只为了完整地再现现实,它还有能够产生梦一般幻觉效果的作用。
在那场剧院后台的戏中,镜子的设计毫无疑问地助推了影像对于现实的幻觉化,同时构建了一种梦境与现实混淆的共存状态。
就如同影片中,给金多多堕胎的黑心医生在手术前念叨的词——“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这是一个庄子提出的哲学论点,他认为人不可能确切地区分真实和虚幻。
庄子某一天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没变,还是庄子。
于是他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变成庄子的蝴蝶,还是梦里变成蝴蝶的庄子。
那么,人该如何认识真实呢?
按照唯物论的观点,镜像是一种虚像,而戏剧是生活的镜像,电影的影像是事实的镜像。
可是在《第十一回》中,有趣的荒谬之处就在于,戏剧能够影响甚至改变生活。
胡昆汀所导演的话剧,叫《刹车杀人》。
这是根据马福礼在30年前犯下的杀人案所改编的,这出话剧来源于现实,是现实的镜像。
可它所产生的影响,会让现实中的马福礼无法翻案。
镜像和现实之间的这场交互作用,亦如红楼梦中太虚幻境的对联所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
在《刹车杀人》这部话剧的排练过程中,胡昆汀在给贾梅怡讲戏的时候,一直在强调演员本体与角色之间的关系,现实中的本体是A,舞台上的角色是B。
贾梅怡要扮演的角色是马福礼去世的妻子赵凤霞,现实中的她是贾梅怡A,舞台上变成赵凤霞的她要成为贾梅怡B。
胡昆汀也是如此,演员罢演,他只能上阵出演,在舞台上变成和赵凤霞偷情的李建设,这时候他就变成了胡昆汀B。
这时,人物之间的镜像关系就显现了,在现实中偷情的胡昆汀A和贾梅怡A,变成了李建设B和赵凤霞B。
胡昆汀A的老婆甄曼玉A被出轨,她在现实生活中就变成了马福礼B。
而马福礼A,还是马福礼。
他在公演时的舞台上没有被扮演,他充当了一个游走于戏剧与现实之间的角色,在绝对理性的律师和毫不虔诚的教徒屁哥之间来回斡旋,他看似没有自我意识,他也没有可对照的镜像人物。
于是他走到卖二手彩电的橱窗之前,通过摄像头看电视荧屏中的自己,活脱脱就是处于一个“镜像阶段”的婴儿。
“镜像阶段”是发生在婴儿的前语言时期的一个神秘瞬间,在拉康所提出的镜像理论中有所解释。
镜像理论是指,将一切混淆了现实与想象的情景意识,称为镜像体验。
婴儿在刚开始照镜子的时候,以为镜子里的是他人,后来,才意识到镜子里的就是自己,在这个阶段中,婴儿的自我意识首次觉醒。
婴儿通过镜子看到了他人,才意识到自己是谁。
这时候,这个婴儿就开启了“自我审视”的功能。
马福礼在电视机前自我审视完了之后,将自己化作了一纸死亡证明,不惜放弃自己的户口和名字,以消除杀人犯的名声,好让自己的继女金多多能接受自己做小马的爸爸。
在马福礼的新家庭中,金财铃是马福礼的妻子,金财铃为了意外怀孕的女儿金多多的名声,在邻居面前假装怀孕,用枕头塞到自己的衣服里,等金多多的孩子出生,就对外说是自己生的。
金财铃生下金多多的时候,也是意外怀孕。
意外怀孕的金多多在马福礼的话里,是步入了金财铃的后尘。
而金财铃却在邻居面前,成为了怀孕的金多多B。
这种生活中的表演,与剧场不同,这是一场为了维护自己女儿名声的母爱表演。
而名字与名声之间的镜像关系,主要体现在名字的印章之上。
印章在影片中的设定,是一种名字和名声地位之间的联系载体。
有了印章,就是一个当官的证明,你可以叫错“郑副团长”和“傅正团长”的名字,但是你不能叫错他们的职位。
这看似是一个笑料,实则是一种讽刺。
印章上的字体就是镜像字,上面的字只有在镜子中才能正确显示。
名声也只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没有什么是真实的,最真实的东西,只有自己的生活。
影片中的每个人,对于这场“拖拉机杀人案”的供词各不相同,他们的说辞,也是一面照出自己生活的镜子。
但是,对于这场案件发生的事实来说,他们的每一个故事版本都是这个案件的虚假镜像。
马福礼为了面子,跟警察说他杀了这对狗男女,获刑十五年,在出狱之后,为了让自己不背负杀人犯的名声,想让剧团改戏,说是刹车坏了,一不小心把李建设和赵凤霞压死了。
屁哥为了自己哥哥李建设的名声,说是赵凤霞勾引李建设。
赵凤霞的表姐,则讲述了一个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表姐的故事把女性的感性层面放大,解答了贾梅怡所提出的疑问:为什么在那个年代,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要脱了裤子在车轮底下做那种事情呢?
答案就是,因为爱情。
想要私奔的李建设和赵凤霞觉得,自己获得幸福是不道德的。
在这场罗生门中,事实和虚假混淆在一起,就算无法分辨真相,又能如何?
就像金财铃说的,人还是得活着,要有追求幸福生活的信念才行。
豆花的咸淡,不同的人品尝自然有不同的看法,一千个人,就是一千个哈姆雷特。
但这个案子有一个“铁证”,就是拖拉机底盘上的用铁熔铸的结婚证——李建设、赵凤霞,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导演陈建斌承认,这部电影是一首爱的颂歌。
在《第十一回》中所展现的爱,就如同多面镜所折射的光线一般复杂,但它是明亮的、藏不住的。
在电影中本不存在的“第十一回”,需要我们用自己的生活去续写,当我们用生活的“镜子”映照出了自己的“第十一回”,一定会有爱的光线,折射进我们的生活。
是难看,而且最怕这种半土不土,以及知识分子的较真劲,你说不过他的。
形式大于内容,我都不愿去思考片子有啥引申含义,表达一旦搅糊了脑浆,所有的密不宣发就失去了意义。但摄影非常不错,那一块红布和着满屏红蓝对撞的浓郁色调,好似抑扬顿挫的标点符号,飘扬起浓烈的情绪。最后要说的是,周迅为什么这么适合大荧幕!整部片啰啰嗦嗦两小时,都没有她坐在三蹦子上眉头紧锁,感叹又欣慰的一句“我们也得活着”让我抓心且共情。
啥玩应拍的....演员不是用力过猛就是不会演 啥玩应啊……实验电影与商业文艺电影的怪胎?
我只能说,马思纯肯定很喜欢这电影
陈建斌的套路就是知识分子的套路,知识分子的套路就是,总是会把套路套在第二部作品上。但我还是看好陈建斌,因为他有一双眼睛,是知识分子的眼睛,如果能保持摄影机的独立性,那就不愁没好作品,讲什么比怎么讲的确更重要。2.9
3.5有点过激,用力过猛。陈建斌选择用一个黑色荒谬的喜剧形式来讽刺批判——那个精神和物质同样荒蛮的年代下对人性的摧残和对(恋爱)自you的压制。好笑之余,全是不忍和残酷。镜头的冲击力太强,比如大量的特写镜头(不惜卡头)。遗憾在于影像太聪明,太圆滑了,缺乏力度和厚度。故事的整体性不够强,有些割裂
我无法接受春夏和大鹏演吻戏。
陈建斌挺有想法的,虽然乱七八糟但是自有其道理。不过这整个艺术气氛太北方感了有点难以下咽,大鹏这个角色倒是很解气。
最讨厌做作、聒噪和故作高深,这部电影全占了。有点荒诞又不够荒诞,有点幽默又有点无聊,用各种概念、名言、隐喻、蒙太奇,变着花地挠观众的心。形式很有意思,但看懂剧情后又不禁想问,至于这样拍么?话剧感十足,但真要做成话剧是会让我中途离场的那种。
化繁为简是每个导演都需要具备的能力!本来是个不错的本子!另外我不信国产电影描绘尖锐的冲突就只能靠下三路,成天搞破鞋抓出轨打狗男女
剧情靠讲,台词靠喊,更适合话剧的剧本。为什么在国内搞喜剧很容易搞成这样呢,也许这是居于某种高位的眼光看低大众的样子吧。整体都很自我陶醉。还有我真的挺讨厌搞破鞋这个词的。
太刻意太戏剧腔了
三十年前,一场血雨。真真假假反反复复,让哭就哭让笑就笑,终于哭笑不得面目模糊时,反倒清晰可辨了起来。太用力于语言游戏了些,但表达冤屈的方式又近乎直白;你说咸他说淡,话中味道很复杂。影像上除镜子、红色外乏善可陈。其实三十年后这样貌,如屁哥所说不如遁入虚无。但还是想要继续说下去,直到那什么不再那什么。5/10
这帮人是不是对文艺片有什么误解
吃不消吃不消
字幕出来 专门留意了一下片尾曲 作词作曲都是陈建斌本斌 也是过于有才了 电影是好看的 但是太满了
7分,陈建斌果然是舞台剧经验厉害。影片在舞台剧部分非常厉害,力量,状态和台词都很好。不过,日常部分也会有些夸张和放大出了舞台感。或者,可以将之理解为黑色幽默吧。这种夸张处理,未必谁都喜欢。不过,想到今年电影整体状态,这部还是想鼓励下
第一次在IMAX影厅看陈建斌导演的电影,感觉比上一部更好看了。章回体话剧式的拍摄不仅考验演员的表演,也考验观众的耐心。故事在第十一回回目出现的时候以结婚证戛然而止,彩蛋里又留下兜头而下的红雨增添了几分想象空间。观影过程中不断跟随着剧情经历撕扯的情绪,最终又都随风飘逝归于和解。有的东西,也有点意思。
文艺工作者的自嘲,用拿腔拿调的台词讽刺装模作样,对我来说是糟践了引用剧目。回想起来,影片的震撼是话剧式的,重复场景,张力片段,舞台下起一场红雨。
像一部学究派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