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完,精彩至极!
多亏了葛导,本片成了华纳近些年最佳电影。
当年大学期间看过了葛导的Lady Bird(伯德小姐),当时也是被震撼的语无伦次,今天依旧!
片中堆积了各种梗各种笑料,开篇恶搞《2001:太空漫游》巨型玛格特·罗比,中途闯入人类世界用了华纳自己的经典IP《黑客帝国》的红蓝药丸的选择题和传送门。
穿插全片的歌舞又有高司令加盟,让人不禁联想到《爱乐之城》。
本片用戏谑、夸张的手法深刻探讨了当下男权社会下男女关系的平等问题,芭比代表的不仅是玩偶,而是一个女生,一位母亲,一位能够承担责任的独立女性。
不是Girls help girls,也不是Girls help boys,更不是boys help girls。
女性无需男性也可以变得很好,这才是芭比尝试去传达的理念。
多亏了葛导,本片没有拍成过家家式的幼稚芭比电影,而是借用芭比的世界观来深刻探讨了当今社会一些尖锐的问题,例如男女权利、父权制、存在主义、生命的意义等等,葛导想表达的东西真的很多,你可以从电影中看到各种各样的思想。
总而言之,这部芭比的内核比你想象中的“芭比”要强大的多的多。
另外,本片的ost也相当强大,有Dua Lipa啪姐、碧梨Billie Elish,洗茶Charli XCX,还有麻辣鸡唱的魔性DJ版主题片尾曲Barbie World,真的超棒。
(而且啪姐还客串演了美人鱼,还有赵喜纳哈哈哈)最后送上片中葛导的醒世语录,这才是正确的女性价值观:不为男人而活,独立、坚强、勇敢的做自己。
当然这些话也适用于男生。
准备二刷芭比。
imdb观众开分,这个分数可以说凑合。
但是metascore给出了惊人的81分,看来观影专家们还是懂这片的精髓的,我很满意哈哈哈。
更新:今天7.22,上映第二天二刷芭比了哈哈哈
看了一圈,目前好像没有在影评中聚焦艾伦的,我便自大的认为我有必要为这位在影片中引起我最大共鸣的“概念”说上几句。
首先,注意我对艾伦的定义——概念。
事实上,我认为——我们需要承认《芭比》并不是一部完美的电影——《芭比》本质上就是对一大堆的概念、主张、观点的堆砌,与其称之为类型片或作家作品,我反倒觉得芭比更像是一部“格言集”。
它统领故事的线索是如此随意且粗糙,虽然这有可能是为了迎合乌托邦话题的语境,但这并不能为它造成的观感上的不足辩护,真的就如制片人自己吐槽的那样——“充满塑料感”。
说了这么多坏话,并不意味着我不喜欢《芭比》。
相反的,正如我给它的评分,正是葛导这种甘于发声的勇气——即便她说的有些拙劣——让我深深感动,这在压抑的政治舆论风气重视极为少见的,她真诚且不为自己贴标签,她毒辣刻薄而不失理智,她没有炫耀自己的立场,这部分点到为止。
好了,扯得有点远,我们说回艾伦。
作为影片中一个极小的元素,为什么他能引起我的共鸣呢?
我想,正是因为他“极小”,或者说他可有可无,引起了我的共鸣。
最开始,我们对这个角色产生印象应该是出于同情,伪善的同情。
每个观众都应该承认,我们对艾伦的第一印象一定是他的弱小和离群,而他纯真的表情和憨厚的长相正好吻合他的身份(可有可无的游离于主题语境之外的人),也同样会引发观众“瞧,我关注了这个弱小的人,这证明了我的博爱或是视角的多元”的自我满足。
但是,我们不会止步于伪善的同情,因为艾伦的作用绝不是单纯的示弱者。
他代表了一种群体,是一个广泛的符号,即“被迫收回立场的中立派”,而且,在日常生活中,这种不站队的人或强行被某种观念或力量胁迫的人,才是最常见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芭比一样充满表达欲和求知欲,我们大多数人应该像是艾伦那样,不过是“想逃出芭比王国”,“想逃出kendom”,想活得快乐一点。
但,不幸的是,你没有话语权,你是nobody,所以你被卷入政变,甚至看似满足地分享了胜利果实。
注意,正如我说的“被迫收回”,这意味着艾伦并不是彻底的随波逐流,他有欲望,有目的,有弗洛姆所谓“权威主义人格”,所以他加入了政变,但他不知道这实际上并不能为他换回话语权。
正如在最后的话疗阶段,他试图插嘴,却失败了。
同样,艾伦有表达欲,他在格洛莉亚危险时挺身而出,但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逃出这里。
他有立场,只不过在集体意识面前微不足道。
所以,葛导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她设计了艾伦,无意中将观众的视角代入到艾伦身上,让我们意识到,我们何尝不是一个个艾伦?
我们看着这个故事发展下去,无法左右,看似参与,一会在male阵营,一会在另一边。
但是仔细想来,如果少了艾伦,少了我,故事的发展不会被一丝丝改变。
然而,葛导在这基础上又往前迈了一步,即——“艾伦没有复制”。
艾伦是唯一的,在芭比岛上没有复制的,这意味着他并不是产品,他是自由的,并不受左右于他人。
但是,他选择了集体意识。
为什么?
因为他希望归属感,这种自由让他孤独,让他离群,他希望自己有复制,无论是像肯,还是像芭比,无论立场在何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压倒性的权利,我产生了服从的欲望,何其讽刺。
在笼中的芭比试图挣脱出去,而本不在笼中的艾伦却挤了回来。
家人们,九敏啊,咱就是说今天遇到了一个超级虾头的楠人。
这个男人叫肯,一直在觊觎咱,但家人们都知道,咱芭比可是冰清玉洁如出水芙蓉般闪闪发光的仙女,而这个肯呢,头发一梳能刮下来五斤地沟油,双唇一碰便如油井喷射一般,我真的会谢好不好。
就是今天,咱正要回家和集妹们共度愉快的闺蜜之夜,要一起看帅哥跳裸舞,一起暴风吸入好喝到翘jiojio的奶茶时,这个肯突然横在我的面前,撅起嘴就要亲咱,诶呀我的妈啊,真就是离离原上谱啊,咱差点呕吐当场,幸好本淑女还算矜持,不然真的就一个报警的动作给到,让这个肯在煎鱼里吃捞饭。
但这个肯的行为把咱一整个吓住了,咱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是一个玉玉的状态,这个时候怪芭比告诉我,要去找到能让咱crush的美男子,才可以解开这个惊吓的后遗症。
转天咱就开着绝绝子的粉色车车想要远走高飞,谁知道呢,这个肯竟然搭在车上偷偷跟了过来,我真的栓Q了,身为lady自然不能把他赶下车,只好带着这个油腻下头男去追寻自己的crush,但这肯半路又missing了,咱只好自己去找,集美们,谁懂啊,咱的crush竟然也是个集美,咱就是一整个爱住的状态,不是恶臭下头男真是绝绝子啊。
但大乌鱼事件就在这时发生了,回家后,看到肯不知从哪里学了几句洋文鸟语,逗得咱的闺蜜眼绽群星,给肯端茶倒酒揉背搓脚,变成了纯纯的女冤种,给我一下子整的困惑了,还好集美们入魔不深,咱一通道理讲下来,还是让集美明白过来
然后这个时候,肯就在咱面前尬舞,想用他的胸肌和小肚腩征服咱,咱可是阅片无数的老师机,就算鸡哥穿着吊带裤在咱面前打篮球跳舞咱也能目不斜视,面前这个虾头男,当然没能征服我的心。
毕竟咱的心心,都和家人们在一起呢。
就睡觉的时候,希望明天不要再有什么大无语事件发生,毕竟一把子无语事件已经是令人比较无语了属于是。
我自己都被我上面的影评吓到了,但这就是《芭比》给我的观感。
《芭比》属于那种能看个热闹,但也仅仅能看个热闹的影片,虽然前期有着各种创意宣传,高司令的肯也多次破圈,但影片爆火依靠的是宣传上的各种整活,而从影片本身来说,只能算是一部稀松平常的女性平权题材的搞怪电影。
《芭比》最中心的两个主题就是男女平权与接受不完美的自己,然而不满足只讲述这两点的导演编剧,非要塞入女性在现实社会中的种种困境,固然这些困苦都是事实,但在影片中被毫无设计地一股脑全盘托出,除了让导演演员过了口嘴瘾之外,对主题的深化几乎并无裨益,而点醒众芭比的桥段更是轻松写意,仿佛唤醒女性的觉醒是这样一件轻松的事情一般。
这些年女性题材的电影不可谓不多,唯一缺憾的就是少有出圈的影片向更多人展现女性社会的困境,也就是所谓的声音不够大,好不容易盼到了一部足够大声的女性题材影片,内核却如此浅薄。
当然同样令人遗憾的就是结尾的混乱,芭比与肯平等的引出颇为刻意,肯仿佛顿悟般高喊几声就大彻大悟,而选择成为不完美的人更是如机械降神一般直接让创始人下凡。
电影前中期铺垫的美泰集团的老总,明明塑造成反派模样,最终却直接消隐在结尾合家欢大团圆的背景中,除了贡献傻子般小丑的演绎之外,这个角色可以说毫无用处。
因此整部影片除了高司令和刘思慕在那里斗油耍宝还稍微有趣之外
无论是主旨的展现,亦或是整个剧情的铺设,都显得幼稚而肤浅,看过笑过便快速忘于脑后,全然浪费了本片在全球范围下的惊人热度,而是用一场丰盈到几乎聒噪的粉红色故事串烧,遮掩了其本来试图讲述的女性故事。
说到底,《芭比》这部影片终究和影片中那个唯利是图的美泰公司一样,是在资本主导之下的一部极尽娱乐的消遣,就像芭比公司推出普通的娃娃一样,赚取女性平权思潮下的一波红利。
本片就是这个打着女性平权旗号的“芭比娃娃”,你以为它要讲一个女性觉醒的故事,然而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是一波愚蠢而油腻的男性和一波天天过家家的傻白甜女性彼此对立的影片,正如我上面的满口“集美们”的影评一般,充满着愚蠢的拉帮结派,与非彼即彼的二极管对立。
如儿戏般的影片,也只能得到儿戏般的评价。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大放异彩的《芭比》由大放异彩的玛格特·罗比主演,很值得拍烂手掌。
而罗比以制片人身份,不仅给自己拿下适配度极高的芭比一角,还绑定导演兼编剧格蕾塔·葛韦格,就更值得拍案叫绝。
适配,自然关乎罗比本身金发碧眼、明艳动人的视觉效果,这些俗丽但必要的形容词,奠定她作为经典芭比出现在镜头前的可信度。
《芭比》观众需要这样的精准坐标,去连接芭比娃娃纵贯六十多年流行文化的印象,哪怕是刻板印象,包括被针砭的「理想体格」、盒装的「审美负担」,还有削减它作为陪伴玩具生命力的「低幼」「过于梦幻」等等判断。
这些让同时为女性赋能的芭比娃娃,在思潮井喷且混沌的当下,形成巨大的沟壑。
于是足够漂亮与灿烂的罗比在接过这个几易其手的烫手山芋时,需要有意识地提前十步,跟这些裂痕进行搏斗,甚至是借力打力,即以一个显眼得几乎腾挪不了的坐标,展现蹊跷的行进轨迹。
她需要葛韦格。
对方超绝的女性意识表达,在执导的《伯德小姐》和《小妇人》里已经有过非常温软但强力的文艺式刺激,骨子里那种落拓、坚韧还有很多时候身为女性的防御性幽默,是可以跟此时此刻的罗比交相辉映的。
《伯德小姐》可以说,二人注定的相互成就,也关乎罗比更进一步的适配,即她颇为「芭比」的经历,能够赋予芭比出乎意料的觉醒姿态。
女性的好看,甚或是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的说辞,天生离不开「肯能量」大肆辐射的土壤,那几乎是要模糊好看的意义,乃至给「雌竞」增添许多「雄竞」本无须有的内容。
《芭比》简而言之,芭比很多时候对应的就是花瓶。
澳大利亚人罗比十五岁就在本国出演电视剧《左邻右舍》,相貌身材的出挑和演技的初露,让她拿得到在好莱坞闯荡的通行证。
当然,这样的人千千万万,罗比还是要有过人的运气,才能在刚满二十岁那年,得到主演ABC年度大剧《泛美航空》的机会。
《泛美航空》一季被砍也无所谓,不说起点不差,反正随后马丁·斯科塞斯就相中这位「空姐」出演《华尔街之狼》。
都说跟小李子试镜时,这个初生之犊就敢在剧本之外忘乎所以地甩他一记耳光,把自己「啪」的一声甩到了女主宝座上。
这让人记住了身穿芭比粉的罗比在粉色主调的房间里,用艳红高跟抵住小李子额头的挑逗。
《华尔街之狼》及至六年后恋脚的昆汀·塔伦蒂诺让她在《好莱坞往事》尽情摆弄由脚趾到眉目的风情,让人相信这位后起之秀冶艳的一面,是有足够排场的。
从华尔街到好莱坞,男性自觉刀光剑影的权力沙场上,就少不了这类女性的旖旎。
芭比或许在女孩玩家手里,花期很短,但在那样的男性主场上,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所谓第二春。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像控制很多女性那样控制得了罗比。
这样一个不只是美,也不只知道美是一种武器的演员,哪怕是在做花瓶,也做不出那种静态的死板模式。
《好莱坞往事》甚至我们可以说,罗比很「疯」。
也不单纯是疯癫美人,而是疯得很自觉,很耀眼,很颠覆。
小丑女是一个极端。
对照小丑举世闻名的病态,她是要以疯狂来反疯狂,以附庸来反附庸的。
从漫画到电影,这个角色乖张的服饰妆容试图遮蔽的愤恨、脆弱,被罗比带出一种玩世不恭的「正确性」来。
作为肃正的心理医生,如何被病人吸引、同化,有一整个女性被有毒男性牵扯的逻辑,涉及爱恋、事业、欲望等等多个话题,天然具备顺从中的反思,抗衡中的无奈。
《猛禽小队和哈莉·奎茵》虽然电影不够漫画与动画深刻,但是这个很有张力且相对稀罕的女性反派,已经在电影之外建立了自我招摇且危险的领地。
她很能替罗比说出那种被禁锢、被打量的不适,或者说,不屑。
就是同样作为花瓶被摆弄,可哪怕是在初出茅庐,跟导演大师合作,也还是能在那些被动的角色里,辨析出一些迎合的果敢、清醒甚至反客为主的快乐。
就像是,她根本不怕那些眼光的交叠,那些审视就像是《巴比伦》里的蛇,她可以就这样冲过去,抓起来,被咬一口的后怕,就留到被咬再说。
《巴比伦》这里头的野性,是很多甜美娃娃长相的演员所不具备,也不敢释放的。
拒绝过很多金发美人角色的罗比却野了很久。
《焦点》里,她混上了诈骗行当。
《泰山归来:险战丛林》里,女主珍内在的离经叛道契合得了脱离人类社会良久的泰山。
《终端》里,她处于危险的双重生活中。
到了《梦乡》,她当上了劫匪。
《泰山归来:险战丛林》大大小小的作品,相中了那副娟丽皮相下的危险性,而她也一再穿梭到古今世道,做那并不安分守己的狂梦。
小丑女是一个必然的偶然,而在这些年的表演生涯里,她就在小丑女与经典芭比这两点间游走。
我是很习惯且很欣赏她为角色注入的不确定性,上下来回一顿通达,富有狂放的滋味。
可以拿《我,花样女王》举个例子。
天赋异禀却被亲密关系拖累的谭雅,恰恰体现了外界之于她,之于女性,有形无形的倾轧。
母亲只会挑刺、贬损、道德绑架,最终成为丈夫的初恋男友在热恋期过后,迅速展现暴力倾向,而她在无从辨析苛责与爱切的浅薄经验里,万箭穿心却觉得理所应当。
《我,花样女王》把这说成是《芭比》的副本,并没有什么不妥。
而罗比率先在这电影里,放大地展现出外界环境的刺激。
传言与现实就真真假假地穿梭,谭雅展现出来的悲欢,带有一种不确切的幻灭,她对丈夫家暴时的回击,具有小丑女式的宣泄,更有小丑女早前那种不自知的卑怯。
罗比当然能演出那种破罐子破摔的风头火势,但她更能在这些难辨脆弱与强大的角色里头,灌注自己作为女性被整个社会试图凌迟的敏感。
她与很多演员的不同之处,是知晓女性疯狂所能带来的威慑力,这威慑力不仅仅是让谭雅的丈夫服软,而且能够撬开一整个男性体面世界的虚妄。
《我,花样女王》如果「疯」可以作为有效且有力的褒义词,我愿意歌颂她为好莱坞难得的「疯女人」,或者就是「疯人」。
这里头含有一种野性难驯的桀骜和身在此山的清透,而更厉害的则是不动声色的逆变,先是顺从,然后颠覆,并且是以一种自然的、自发的逻辑,直至山崩瓦解。
《芭比》就是最为出众的代表,它一度让我想起《玩具总动员》系列的牧羊女,从恒定的乖顺代表,成长为具有女性力量与精神的反叛先锋,那种长驱直入的突围、进击与回刺,那种以自身背反自身的勇猛甚或狂傲,久违了。
《玩具总动员4》追捧《芭比》的一个必要性就在于这里,固然要在破防大潮中反思不平等的男性世界所造成的严密戕害,更要思索「平等」理念落地的不易,即思想的震颤过后,能够重建出一些什么来。
罗比是对这些波折格外敏锐的当局者与变局者。
《芭比》的横空出世,没有她,就不能出现,更重要的,是不会以这样锋芒毕露的姿态出现。
她至关重要的制片人地位,又源于她在2014年联合创立了LuckyChap娱乐电影制作公司,那时她才到好莱坞三年,才凭借《华尔街之狼》获封英国帝国电影奖最佳新人女演员。
《芭比》这公司有意识地为女性电影人与女性电影保驾护航。
《我,花样女王》是第一部电影,随后的《前程似锦的女孩》在奥斯卡的征途上有更亮眼的表现。
这些电影跟《芭比》一样,讲述了女性未必能被外界清楚认知的剧痛,而当中的女性角色,也有背水一战的决绝与悲壮。
于是这些电影的输出,跟《芭比》有一脉相承的诉求,并非浅薄地压倒,像很多人气急败坏地那样判别,而是破除对女性困境的无视,对女性声音的遮蔽,到了《芭比》,更要强调让肯看到芭比、理解芭比,也让芭比反过来看到肯、理解肯。
罗比的胸襟也写满聪明二字,不只是甄别出高司令是那类能够演好肯并且不致于脆弱崩溃的演员,一如她选择跟公司其中一位联合创始人汤姆·阿克利结婚,毕竟知晓并愿意共同打造这些女性题材电影的男性,跟谭雅的丈夫显然有高山低谷之别。
《芭比》她的聪明还在于,毫不掩饰自己的野性与狂放,却不迷失于此,沉堕于此。
《巴比伦》那个永远散发生命力与激情的演员,跟她有紧密且迷人的切合度,但二人结局的迥然不同,也是早早写在明面上的,谁舍得看刻苦如斯、机敏如斯的罗比溃败呢?
看到《芭比》与罗比双双成功,终归是件振奋的事情,反正芭比的「无所不能」照耀到现实里,就是罗比的「无所不能」。
芭比真是好到不知道从哪里夸起。
任何一个对美、趣味、想象力和平等有着基本认知的人都该去看看芭比。
其实一开始我对它的期待只在于趣味性这一个层面。
因为近年来的好莱坞电影十有九十让人觉得似曾相识无聊透顶,而这个IP在玩具总动员里其实也有过一套非常刻板的呈现。
格蕾塔葛韦格这样一位女性导演会怎样去避免和利用这些刻板印象,在这个过程中她能不能创造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奇观,这就是我最想知道的。
而在看到预告片的第一幕时,芭比脱下粉红色的高跟鞋,却依然以脚尖站立,整个脚掌维持着高跟鞋的形状,这时我就知道这部电影会超出我的预期。
如果蜘蛛侠平行宇宙因为将漫画的表现形式挪用到电影中而获得褒奖,那芭比将玩具的物理特征移植到电影角色身上,打造一个原汁原味的芭比乐园,通过这种方式径直指出其中存在的荒诞、僵硬、空洞之处,无论是被捆缚成高跟鞋形状的脚,还是所有女孩被泯灭的个人特质和共享的一套性格、姓名、价值观……这无疑是创作思路上的全面优化版。
另外,从开头致敬2001太空漫游,到中段现实影像的引入,再到芭比乐园与现实世界的连通、歌舞片段的背景变换,整部电影的形式都十分自由,可以说为想象力持续衰退的好莱坞留下最后的面子和希望。
对芭比没有表达上的期待,是因为很早就觉得文艺作品对现实处境能产生的影响实在太微乎其微了。
很多影视作品都在反映我们的现实,但能够给出一些指导意见的可以说没有,好和坏的区分只在于它们对现实的呈现能否揭示出一种运作模式,而不仅止于一种现象的堆砌。
本片在表达上已经有着充足的批判性,同时也兼具一种普世的积极的立场,非常鼓舞人,我会觉得这是更可贵和有实际价值的东西。
或许没有大家一开始期望的那么激进或透彻,但我观影过程中的一大感觉便是,当女性主义作品在呼吁我们对女性更加宽容时,我们或许也可以对这些作品中展现出的女性主义宽容一点。
芭比给我的另一大惊喜是玛格特罗比的表演。
我实在太喜欢她了,一直很喜欢她。
我一直觉得她算是一个“非典型芭比”。
她完全有着芭比的身材和脸蛋,但是饰演的角色,从华尔街之狼里靠高抬腿成为花瓶代表,到大众熟知的小丑女,再到我花样女王里相当彪悍的运动员形象,最后到近两年的好莱坞往事、巴比伦,哪怕是她最弱势的一个角色,爆炸新闻里被性侵的新人,她永远都那么狂野和生动,和芭比这一形象格格不入。
她最强的武器一直是大幅度的肢体动作和富有感染力的表情,更加不像永远挂着标准化笑容的芭比。
但恰恰在芭比中,她贡献了自己有过最松弛的表演状态。
或者说,终于有一个角色不再要求她最大幅度地调动自己的表情肢体,不再要求她用表现力去煽动观众,而是希望她去感受“芭比是谁”“你是谁”(这也是这部电影的魅力)。
她证明了自己对细腻情感的驾驭能力,甚至有几段表演非常超验,几乎让我感到祥和,感到力量从身体里涌出。
可能她真的是故障的芭比。
但也就像电影尝试传达的那样。
我们都是故障的芭比。
我们可能会成为总统,可能非常普通,也可能内心藏着一个小丑女,crazy,dark,depressing。
但我们可以选择成为一切。
TL;DR:我不喜欢电影作为一种艺术最终表现为“说教”这么笨拙的方式,哪怕是女权说教;我还认为电影过于温和,把男人往傻瓜恋爱脑方向写,最终只是让女观众feel good。
而把父权制的成功实行归咎于女人被洗脑,只要被教育一番就能破除洗脑,这种女权主义网红卖课podcast的逻辑也是挺有问题的。
就现在的烂市场而言,这可能够了,但也没必要说不得。
1956年,美泰联合创始人Ruth Handler把一个成人玩具从瑞士带回了美国——Lilli,起源于德国《图片报》上刊载的色情漫画女主角,身材火爆,穿着清凉,道德宽松,没什么脑子。
她是刻板印象中的金发“捞女”,在第一期漫画里就搜寻着“高富帅”,之后也会用报纸蔽体,哭诉“大吵一架后,他带走了所有他送我的礼物。
”Handler后来说她并不知道Lilli是个男人的玩具。
他们会把她悬挂在车里,或者在酒吧扒下她的裙子。
总之,当Lilli进入了美泰公司,经过了几年的精心设计,以中产邻家女孩的形象再现后,征服了美国和全球市场。
当人们称“芭比和性化女性无关”时,这样的起源历史证明了事实恰恰相反。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正是消费主义、商业营销、大众市场和向女童贩卖美梦,把Lilli从完全服务于男性的角色中拯救。
《图片报》Lilli (Science & Society Picture Library/SSPL/Getty Images)双重否定在宣布芭比真人电影制作之前,美泰的股价一直在下跌,虽然他们迫于时代进步推出了多到不能再多的多元化芭比,但是从完美女人梦中幡然醒悟的新一代妈妈们开始用钱投票,而头脑更活络的迪士尼已经让艾尔莎成为了女孩的梦中爱豆。
艾尔莎并不沉迷于时装和物质享受,她身为虚拟角色,其人格和行为不受消费社会影响,她是一个超能力女王。
《芭比》前半部分的“自己骂自己”,是明智却又唯一可行的复活法。
在“拨乱反正”之前,总要检视一下历史上的过错,最好是做成meme自嘲,让观众心领神会并一笑了之。
影片承认,芭比的无穷种职业可能性,看起来超前时代,比如在1963年便是女企业家、1965年成为女医生,在阿姆斯特朗之前就登月,但它和手游卖皮肤卖道具一样,不过是扩张了产品线以迎合更多人群,对于现实世界的影响力其实很有限。
当然,没人指望玩具可以改变世界,它顶多映射了当时的流行思潮。
她在1980年变成了黑人,之后还会发展出更多族裔、肤色和发色,并且在油管正经地讨论种族问题。
可是一提起芭比,人们头脑中出现的仍然是金发美人,是永远年轻的时尚达人,拥有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身材,是盛装的帕丽斯希尔顿。
玩娃娃的女童在提前扮演母亲,玩芭比的女童在提前扮演不存在的完美成年女性,这种进步可能不如美泰声称的那么显著。
安迪·沃霍尔晚年以珠宝设计师BillyBoy*为原型,绘制了那副后来被卖出73万英镑的芭比图像,而BillyBoy*尽管热爱芭比,却也说过:“如果我有女儿,我不会给她芭比娃娃。
我不想让孩子们沉迷于不断获取(物质),以及对高跟鞋和时装过度关注。
”
安迪·沃霍尔的芭比诱惑、潮流、消费主义,在这样的既定印象下,尽管美泰一直声称芭比是在赋权女性,可对于这个角色的改进和打补丁,那些一切使她们不那么肤浅的努力,看起来永远是一种挣扎。
她曾经和节食食谱捆绑贩卖,也发出过“数学太难了”的语音;2020年的轮椅芭比推出时,人们发现她的轮椅进不了dream house的电梯。
而当美泰在2006年为新品“curvy Barbie”(丰满芭比)宣传造势时,大家发现“丰满”也是夸大其词——按比例计算,丰满芭比的真人版身高是167cm,腰围将是63cm,虽然已经比经典芭比的54cm更加现实,但也显然是多数成年女性达不到的标准。
在测试组中,女孩们看到丰满芭比就开始窃笑,说她“胖”。
显然,因为经典芭比的存在、因为影响芭比的社会标准以及芭比带动的苗条美学,让孩子们对完美身材产生了难以逆转的幻想。
2006年刊登在《发展心理学》上的一篇论文发现,早早接触芭比的女童,比拥有其他玩具的女童,表达出了对苗条身材的更多焦虑;她们看到芭比的图片后,自尊心就会降低。
BBC将“丰满芭比”和英国女性的平均身材对比千禧一代女性对变态瘦美学的摈弃,让旧时代的芭比迎来了存在危机,这也是《芭比》中萨沙诚实吐槽的中心论点之一。
但是《芭比》的态度也很明确,一边展示并接受新生代的批评,一边通过单纯的玛格特·罗比告诉我们——芭比是个出发点积极的玩具,是人类将父权制下的社会价值和身份焦虑投射到了她身上。
而她给妈妈辈带来过的那些梦想和寄托,那样的感情连接,萨沙们应该不懂吧。
反思也到此为止。
自嘲更像是一种no comments的文献综述。
美泰在自己的电影里玩自己的梗,也毫不犹豫地展示出各种套装。
当你听到影院里此起彼伏的“好好看,我就想要这个”时,你就知道这种自嘲型广告的大获成功。
说教现场广告又如何?
营销又如何?
无数个账号会说这是女性创作者、女性制片人、女性主演们打造的女权商业大片,它让全球女性在影院里开心团建,甚至让部分男性深深破防,这不就够了吗?
可能我对导演抱有更高的期待,因此最后看到这样一部广告片,在女权议题上蜻蜓点水,在执行层面像一部样板戏,才感到低于预期。
如果说前半部分除了自嘲,还有些巧妙的讽刺(比如美泰的管理层全是男性,只有男人才懂怎么靠卖梦给女人赚钱等等),那么在主角们回到被Kens篡权的Barbieland后,剧情开始一泻千里。
它的前半部分有多平衡现实与虚拟、充满多少狡黠的幽默,后半部分就有多unserious多傻白甜。
问题在Barbieland里爆发,在Barbieland里圆满解决,因为无关现实,因而能像过家家一样简单。
对于Ken和男高管的智障描写,带来了一种抗日神剧的氛围。
痴迷于父权制的男人被塑造得如此可预测、好击败、虽然他们不承认,但竟然都是心系芭比的恋爱脑,他们最后失败,是因为追逐芭比而雄竞,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和欺骗谁,这是我们希望的模样,却并非现实真正的模样。
当然,我不了解男人,也许多数男人真的就这么笨吧,毕竟看到这样温和的电影都能破大防。
但聪明的少数男人已经给芭比打了五星截图宣扬自己女权主义者的身份好睡人了。
父权制的建立和维持,当然不是洗脑女人这么简单。
电影把Barbieland沦陷归咎于芭比们对男言男语没有抵抗力,可我也找不出女总统想做足疗师伺候男人的任何理由。
在这里,终结父权制的方式是对每个芭比喊一堆说教台词唤醒她们,这种洗脑与反洗脑,是剧本捷径(lazy writing),也完全剥夺了她们的自主性。
而这段台词大约像《猜火车》tmd大电视和《安多》自由宣言一样传遍社媒各个角落了,因为它诞生的目的显然就是这个。
编剧写下这段台词,半是真心,半是幻想过了它被贴在芭比粉的背景上截图到每个人时间线上的样子。
还真对了。
你会以为格雷塔这种水平的导演可以用一些更巧妙的方式进行表达,但她清楚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芭比》被定位为一部女性友好电影,所以它无需进一步做到更多,直接喊口号就好,甚至可以用大段台词给观众上思想品德课而不会遭到任何批评,哪家主流媒体敢从剧作角度批评这种样板戏?
这可能是最让人失望的地方。
“只要搞女权就够了”应该不能justify这种懒惰写作,Show don’t tell也应该是个基本功。
细数我自己喜欢过的流行女权影视,《末路狂花》《利器》《三块广告牌》《疯狂麦克斯4》……没有一部需要用大段台词朝观众的耳朵灌输。
紧跟这段说教之后,是Ken的脆弱展现,是Ken的伤心落泪,男女主达成和解,篡权这种小事很快被抛在脑后,告诉大家不要痴迷于性别对立。
Barbieland仍旧由女性掌权,男女和睦,比先前更美好;现实里仍然是男高管稳坐钓鱼台,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它也可能在号召观众像经典芭比一样起身反抗,和你邻座的女观众握手,向还没来得及看的女人安利这部片。
总之,你可以找到一切理由为它的决定辩护,看在它想达成世界女性大团结的份上。
《芭比》就好像经常把“女孩子香香软软最好了,好想和女孩子谈恋爱”挂在嘴边的那个直女。
然而全女社群不是乌托邦,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复杂关系,把女性之间的关系简单处理,反而又像一种自我安慰。
看完Showtime的《黄蜂》,再来看单纯甜美姐妹情,觉得这就不像真的。
它无疑不是真的,一个在幻想世界里发生的故事,最终是给玛格特·罗比形象的玩具赋了权。
轻巧地表现了父权毒素后,葛洛丽亚回到现实,继续为她的男老板打工;芭比选择承担真人女性的一切,她拥有了生殖系统,在我们以为她要去面试时找到了妇科医生(或者去找医生造一套,总之是正常人想不到的发展,但我拾起女权主义者的身份也可以给你吹一万字)。
大家哈哈一笑,骂骂男的,想想Barbieland的性别权力结构和现实相反,为我们女人争了一口气,放心了,又可以继续生活了。
我想这部电影或许自己都没想好重点要说什么,于是想哪个方向都轧一角。
芭比和葛洛丽亚、芭比和露丝的情节到底是很触动人心,母女线显然有更大的潜力,然而Ken的支线又是非常不严肃得傻气到底;可能是为了喜剧效果,意在讽刺觉醒企业真实结构的男高管,后半程完全变成了Jar Jar Binks似的低级笑料;芭比粉因为这部电影重新成为流行色,人们都在号召不要污名化这种粉色,但是转头一看,现实芭比换上了更“得体”的职业套装。
这是一部ok的电影,但不是那部电影。
一出夏日喜剧,剧作质量和它的话题度并不匹配。
如开头所说,是我想太多为它赋予了过高的期待,而它只要做到现在这样就大获成功——一个由女性掌权的项目,创作出来既赚了钱又让女观众看得开心,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PR上赢麻了,营销载入史册。
在经历了最成功的rebranding后,美泰再次造出了伟大的赋权梦。
匪夷所思的是,华纳还觉得有必要讽刺一下扎克施耐德版《正义联盟》。
第一个从父权制洗脑中清醒的芭比,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好喜欢扎版正联”。
是要表达父权毒男就喜欢扎版正联,还是女人喜欢扎版正联就是被父权制洗了脑?
扎导的粉丝两年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们move on了,显然华纳还没。
当我们表达困惑时,还会收到“扎爹说不得?
”的回复。
如果扎克施耐德真的说不得,那么扎版正联2017年就剧院上映了,我们也不会进行这样的对话了。
正是因为施耐德和他的粉丝是谁都可以嘲讽的简单目标,它才会出现在完全无关的电影里,作为倾心有毒父权制的标志。
而这个有毒父权制标志,即便被赶出了DCU,前两天还发推支持营销为负的《蓝甲虫》。
我不得不身边即世界地解释一下。
我和我的大多数女性网友都是因为喜欢诺兰、喜欢扎导而结识。
呵,诺兰粉,又是一个倾心父权制的red flag。
当初 #ReleasetheSnyderCut 的发起人里,有位贡献巨大的女士因此承受了无聊人士的长期网暴。
现在你知道了,真的有女人真心喜欢扎版正联。
当然,也可能因为我被父权洗了脑,毕竟女人就是容易被洗脑啊,好笨,这不等着“女权主义”救世主把我骂醒吗。
- FIN -首发于:墨带(ink_ribbon)
对各种无意识的父权制(并不总是与性别绑定,电影中也点明了这一点)意识形态的呈现非常准确,比如某个肯给某个芭比介绍《教父》为什么必看的场景绝对典中典,在电影院里笑死[捂脸]。
那句被很多人引用的台词确实把父权制内在矛盾呈现出来了。
需要指出,《芭比》开场对《2001太空漫游》开场的戏仿绝不是仅仅为了搞笑或者表达迷影情结。
《芭比》的对库布里克的解构显然有和库布里克科幻杰作对话的意图。
和《2001太空漫游》中人类自我意识和理性由那个绝对他异的黑石激发不同,《芭比》中自我意识(self- conscious)是在关于自身的否定性瞬间出现(即主角芭比想到死亡的时刻):包括之后芭比世界其他芭比在被肯洗脑后的重新觉醒也是在听现实世界母亲为她们介绍了她们尊崇的资本主义和父权制意识形态内在张力后才有了真正的自我意识。
电影里包含大量的自反(self- reflexive)元素(打破第四堵墙的旁白、角色台词、突然被引入的现实元素如BBC《傲慢与偏见》等等),不断引导观众反思自身的种种预设的不稳定性。
比如对虚构与现实的明确分界线的预设:虚构角色当然不可能像电影里那样来到现实世界,但虚构角色、IP在物质和实践层面塑造现实社会中人们的意识形态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比如无意识的父权行为模式(无关男女)。
比如zzzq式伪女权,永远发表正确的口号用正确的词,但不真正改变日常行为和实践。
《芭比》把女性主义平权在思辨和理论层面的推进放到了流行文化作品中,至少不像某些电影停留在“渣男害女”这种极度幼稚的二元对立阶段。
对我而言这种自反性表达的最高点是电影里这段场景:那个拿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芭比在觉醒后说她想起自己是作家,想起扎克施耐德导演剪辑版《正义联盟》。
这句台词观众如果细想一下会发现几乎把批判和讽刺的炮火指向资本主义文化工业体系里所有相关方。
比如,资方以及capitalism之下商业电影的生产机制。
好莱坞和美泰为了赚钱可以投钱拍打自己脸、骂自己的电影。
比如,某些粉圈观众,无脑护主缺乏对不同电影风格的包容意识毫无自己的电影审美判断和思辨能力。
比如,打着艺术表达自由旗号行割韭菜之实不断自我炒作、蹭热度的饭圈导演。
比如,文艺评奖-评价机制:一个芭比过去仅仅因为是芭比就能拿“诺贝尔文学奖”。
比如,买了《芭比》电影票就发朋友圈标榜自己看了部有深度feminist电影的观众(我真就在电影院碰到旁边观众全程不好好看电影一直拿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以及,《芭比》这部作品自身。
这句台词被言说出来这个事实本身就在言说如下命题,《芭比》是一部不断自我反讽的无厘头电影,不要把《芭比》又树立成某种新的“父”(如这一类评价:“《芭比》是最完美的feminist作品!
”)。
但对我个人而言《芭比》和格导《小妇人》《鸟小姐》类似,快要绝杀的时候总感觉差了口气。
一方面我对她拍摄《芭比》所参考的理论和电影作品有所了解,所以电影故事和呈现方式对我个人而言没那么惊喜。
思辨层面较当下的理论讨论而言没有推进。
另一方面我感觉她在最关键的问题上还是退了一步,没有深入下去:比如电影中现实世界母女一开始的紧张关系在我看来是电影最该展开的部分,可以把芭比所引发的自我分裂、自我他异化主题作进一步探索。
因为这关乎“我们”内部的冲突如何处理这个抽象问题以及与之相关的具体议题,比如女性内部的阶级差异、母女代际差异背后的意识形态差异、平权革命后第二天肯和芭比的相处等等。
对这些问题《芭比》没有作太多探索和呈现。
对这些难点,格导都以一种很讨巧的部分糊弄过去了。
比如现实母女的紧张关系在到芭比世界后就被解决了一大半。
芭比总统呼吁要尊重怪异芭比这种“我们”内部的异类、给她个职位就“弥合”了过去对她的歧视,有些遗憾。
虽然一部电影不能解决现实里所有问题,但在一种虚构和想象的维度通过影像-文本实践去探索的工作其实可以做(这反而是学院里的思辨所做不到的)。
不过最后现实母女一家给芭芭拉送行的那一段还是稍稍给电影注入一点实在界的力量:就在一系列镜头和剪辑的铺垫让观众以为芭芭拉要在现实世界实现自我(她找到了工作、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的时候(一种主流话语中预设的女性解放模式),格导用台词告诉观众,芭芭拉其实是去看妇科医生。
芭比和《芭比》在这个瞬间获得了真实的肉身。
片子反复提及的词是「父权制」,似乎 Barbie 的整个不幸遭遇都是因为邂逅了前者,而 Ken 在图书馆借阅的一系列书籍,父权制、马、卡车、男性统治等等,更强调了这一观点,而整部电影也就沦为对父权制下男性的调笑 —— 所需注意的是,这调笑的对象是男性,而非制度本身。
我并不介意如何去调笑男性,毕竟男性总归的确是很可笑的,只是我并不觉得问题出在男性身上,所谓「用主人的剑打败主人」,但你的主人并不是男人啊。
于是剑锋一转,兜到了存在主义身上,以一句发人深省的「做你自己」为性别画上句点。
一开始 Ken 以为世界是男性统治的,于是兴冲冲地去找各种各样的工作,但都被拒绝了,因为他没有任何学历和经验。
于是他去问一个显然是居于统治地位的男性「难道我们现在不是父权制社会吗」,然后对方回答他「是的,但我们藏得更隐蔽了」。
这里我们要倒转过来理解,那整部电影的结构就呼之欲出了 —— 我们没有把「父权制」藏起来,相反,我们把「父权制」赤裸裸地摆上餐桌,那你就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合谋做出了「父权制」这道菜 —— 被隐藏的东西就在后厨,一个它通篇都没提到的词 —— 资本主义。
所以,那位老板所说的「是的,但我们藏得更隐蔽了」不是对 Ken 的迎合和承认,而是对他的蒙骗。
如果真的是父权制在统治一切,那据此理解,男性在社会和家庭中具有支配特权,那么身为男性的 Ken 应该在现实世界游刃有余才对。
但他显然活得很吃力,刨除那些表面上的尊敬(对男性性),他在实际层面没得到任何东西。
更何况他误把女人向他询问时间这一简单不过的行为体认为对他的尊敬,这不恰恰是一个空洞的男性身份之荒谬吗 —— 如果他仅占据了「男性」这一符号位置,那他实际上一无所有。
他一份工作都找不到,因为他没有文化资本(cultural capital),也没有经济资本,更没有社会资本(一个人都不认识,彻底的原子化个人)。
所以他才得回到 Barbieland,只有在那个过家家的乌托邦里他才拥有他仅存的东西 —— 暴力,和完全构筑于暴力之上的男性气概。
Barbieland —— 一个不存在任何生产交换消费的单纯财产关系社会。
这里只有两种人,财产占有者和其反面。
其中的 Kens,某种程度而言是彻底的无产者,没有房没有车,也没有脑子,在爱欲上也被剥削得体无完肤—— Barbie 的舔狗,有男女朋友之名但无男女朋友之实,每晚都是 Barbie 的舞会和睡衣派对,男性在此存在的意义就是衬托女性的完美。
甚至在 Kens 占据主权后他所谈论的都是卡车 / 马 / 科波拉的《教父》—— 一个典型的无产阶级子弟,对男子气概有着淳朴的崇拜而丝毫未意识到现实世界的复杂性,故而 Kendom 也是个男耕女织式的单纯社会(性,暴力,别的没了)。
而 Barbies,相应来讲则是一群善良的资本家,毕竟她们占据着所有的符号网络还对 Kens 亲善有加。
那么,难道 Kens 对于 Barbieland 的颠覆不是正当的吗?
—— 他什么都无法失去,他只能得到。
但影片用一个吊诡的翻转嘲弄了男性无产者的无能 —— Kens 只能建立 Kendom(这显然是玩的 condom 的谐音梗 —— 避孕套)。
这里的理解要更进一步,因为 Barbieland / Kendom 确实是被上了避孕套的,她/他们都没有性器官。
一个 condom 的世界意味着做爱不会怀孕(其实他们连做爱都不行),同时也意味着,行为都停留在表面而不产生任何实质性关系,即,没有后果的暴力 —— 现实世界的 baby version:他可以侮辱 Barbie,结交愚蠢的伙伴成立兄弟会,但最终,他只是希望 Babie 还爱他。
而且事实上,虽然 Barbie 不爱,但她还是原谅他了。
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它倒是点出了部分的真相,尽管这真相在此出现毫无依据 —— 女性是自愿成为工具的:她自愿为 Kens 捏脚,自愿做啤酒小姐,自愿成为幸福的爱情废物...... 影片也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只是说「Ken 带着父权制理论布道了一通,Barbies 就成了它的信徒」,因为 Barbies 身上没有任何对父权制的抗体;而那个经典款 Barbie,她去过现实世界,见过比这更恐怖的,所以能够免疫。
无论是 Barbieland 还是 Kendom 都是田园牧歌式幻想,只不过前者是女性的布尔乔亚世界(资产莫多莫多)而后者是西部牛仔式的男性共同体(女人莫多莫多)。
这倒是能体现出男女爱欲回路之差异,就如同齐泽克笑话里所说的,女人的幻想是她吻了青蛙,青蛙变成王子;而男人的幻想是他吻了女人,女人变成啤酒。
但这样一种幻想乡(尽管令人不适)还是把现实世界的暴力都剔除了。
一个没有生产关系的世界,谁都没有 genitals,根本没有参考意义,遑论什么「女权路径」了。
是以 Ken 必须要回到 Barbieland,恰恰是因为只有在 Barbieland 他才能形成一个相对而言原教旨主义的父权社会,而现实世界里,你没有一些符号 icon / 没有各种学历凝结成的文化资本 / 不占据审美的制高点等等,那甭管你是男是女,你都还是个 loser。
而男性,只是更不容易在这一系列筛选中被剔除,但不代表他们不被剔除。
抛开资本主义谈父权就是导向 Babieland 这种无脑合家欢乐园,要么是 Babie 做那个父性大他者要么就是 Ken,结尾居然教条式的让 Ken 做回自己,那么,难道 Babie 就是自己了吗。
而她赎回的方法居然是去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从片尾的妇科检查来看估计是有了 genital 了。
那么,我觉得真想激进这里完全能做到—— 去拍一个全方位的妇科检查,展示一下那些即将捅进女性下体的各种医疗器械,也展示一下男医生女患者各种失衡的性别场面,或者展示一下生育那种惨绝人寰的血腥场景,这不是比被拍一下屁股吹几声口哨「恐怖」且「写实」得多吗?
—— 无孔不入的暴力与疼痛,这些才是「仅仅因为你是个女人」的经历。
Barbie 来到现实世界后见到了一个建筑工地,于是高兴地走上前以为能看到一些 empowered women,结果都是男人,而且是低俗男人,对她吹着口哨还进行语言调戏。
那么,她希望看到的是什么呢?
女工们在建筑工地里愉快地搬砖慨叹自己孔武有力巾帼不让须眉吗?
Barbieland 里面有总统、律师、医生等等,但似乎没有过搬砖 Barbie、环卫工人 Barbie、失业 Barbie,所以这些 dirty work 都分配给谁了呢?
这里就是很明显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之下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可耻划分了。
作为理性的思维着的精神被划分给脑力劳动而居于生产链顶点(他们要去构想女孩子的精神家园),其下的是手工性的、非思维性的体力劳动,前者统帅着后者,而后者是所有人都有意识或无意识地试图摆脱的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人,但你不会想去做一个流水线工人;而当你成了一个流水线工人,你还得是个骄傲的、斗志昂扬的流水线工人(你得觉得自己有 power),哪怕那种工作环境已经让你异化。
不然那个母亲为什么不是一个普通的产线工人,被日复一日的单调工作折磨殆尽于是召唤自己的 Barbie?
因为我们要救赎的是资产阶级的精神危机 —— 即,那个抑郁 Barbie。
所以影片最后召唤的是存在主义 —— 去「做」你自己。
去体验,去寻找,去感受,亲力亲为地感受一个「女人」,因而它最后已经不是一个性别导向的叙事了。
它不是对立的,而是广大的包容:男女是平等的 —— Ken 和 Barbie 平等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平等地要从零开始去寻找。
这是最终极的政治正确:人本主义精神的凯旋而归。
不论男人女人,你首先是个人,你首先要实现的是「为人」的价值。
故而影片没有采用资本主义阶级社会的叙述方式,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出现一个存在主义式的和解,因为我们将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是流着经血的女人,忍受疼痛的同时还被侮辱,是因为男友不戴 condom 而不幸怀孕想不出到底生了还是打了的少女,是被迫休产假面临职业危机升迁无望的职场女性,是为了赚快钱填补家用去红灯区的女孩,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所有的这些都不会被存在主义中介而和解,所有这些都能让女人一次次重新感受到,压在某些人身上的总是比压在别人身上的要沉重得多。
《芭比》是我期待了很久的电影。
但是观影体验较差,这电影过于脸谱化,口号化,把电影拍成了无聊的教育课,实在是在电影后半段沉闷的几乎要昏睡。
从内容上来说,这部电影的剧本内容完美的契合当今风气,可是问题是在,对于所有深入内容的探讨几乎没有,全部都是浅尝辄止。
更可笑的是,在ken霸占barbieland之后,芭比女性意识竟然是靠朗诵一般的口号,生硬直白的呈现了出来,仿佛上了一场教育课。
更糟糕的是,在短短的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竟然塞下了多种社会话题的探讨比如1.对美的定义 2.亲子之间的关系 3.男女之间的关系 4.个人的追求理想和自我实现。
5. 男性中男性力量和非典型男性形象的探讨 所以所有的呈现都是生硬的,例如,在回到现实社会之后 barbie对着一个老人夸你真美,老人直接怼了一句老娘知道自己很美。
这样直白的表现方法。
在短短的两个小时里,这样的多重应接不暇的探讨显然是让观众难以消化的。
接上一段,这样如走马观花般的探讨必将导致一个问题。
那就是故事性的不足,整个故事毫不客气的说,是没有逻辑且直线型的,比如,为什么从芭比世界到人类世界感觉上又困难又简单。
困难是目测长期以来barbieland都像一个世外桃源,没有人打扰,而后来又貌似人和芭比可以很轻易的互相穿越?
Barbieland和人类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关系,看起来Barbie和人类有主人和玩具的关系,但看到后来好像又没有?
为什么barbie可以想变成人就变成人?
真的是一个完全唯心的设定吗?
这样的设定几乎是没有的,细想硬伤不少。
可能编剧导演也没有仔细打磨的功夫,毕竟,从呈现来看,这个剧本所有都是为主题服务的。
和主题无关的,都可以从简甚至不care。
电影故事性的拉垮,但为了保证观众的观影体验,所以必将插入一些插科打诨和引经据典的内容。
这也是相对电影里做的不错的点。
一开始的致敬《2001太空漫游》和《黑客帝国》真的很有趣,所以前20-30分钟我都看的津津有味。
但是后面故事展开之后,只剩下了一个干瘪无趣的外壳,观影体验也急转直下,变得枯燥漫长起来。
本文首发于“后浪电影”。
随着奥斯卡颁奖季的到来,捍卫《芭比》的言论战再次打响。
不知学院是不是有意为之,对这部2023年全球票房第一、并以女性主义为题材的电影,大方给出了最佳男配角等8项提名,却独独少了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有意义的两项。
高斯林随即发布长文,“没有芭比就没有肯”,力挺两位女主创。
也难怪影迷们不联想——女人的功劳都给男人摘了,这不正是电影里父权社会规则的重演吗?
另一面,中国导演谢飞在豆瓣上给《芭比》打了三星,并称它毁了美国电影。
一下撞在枪口上,谢飞恰恰是《芭比》抨击得最厉害的那种父权社会典型形象——上了年龄、有地位的男人(参考美泰公司的高管们),厌恶《芭比》理所当然。
现实和电影再次形成完美互文,喜欢《芭比》的人们自然奋起,口诛笔伐。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一名女观众,不喜欢《芭比》可以吗?
当我说不喜欢《芭比》时,是不是等于我站在了它所抨击的父权队伍那一边?
《芭比》是一部成功的电影,但不是_________。
当我想讨论《芭比》时,脑子里总会冒出这样的句子。
比如,它不是一部好电影。
但如何定义“好”,恐怕又要引起无休无止的争论。
那么我试图再缩小一下范围,在讲述女性主义题材的电影里,它不是一部让我感到满意的作品。
2023年暑期档《芭比》上映时,我一度抱着较高期待走进电影院,但两小时密集的观点输出配合高饱和度的彩色画面,最终让我的眼睛和耳朵败下阵来——我在电影院里昏昏欲睡,醒来时,肯的王国即将落败,芭比带领的女人们重夺天下,观众们发出热烈的笑声。
也许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我应该在精神极度饱满的情况下走进电影院,准备接受一番颇有共鸣的洗礼。
于是我打消了说出“我不喜欢《芭比》”的念头。
当我郑重在流媒体重新观看《芭比》,试图坚定地站在女性主义立场这边为之辩护,再一次地,我的眼睛和耳朵又败下阵来,陷入重度疲惫。
诚然,《芭比》以非常有创意的方式输出了一番基本的女性主义言论。
对世上大多数观众来说,它可能“基本”到需要用这样暴烈的方式输出。
比如电影中最长的那段独白,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道出女性普遍面临的困境。
而它在设计之初似乎就已预计了被新一代“截图党”们配以粉色文字传播的属性。
这样一番猛烈的抨击,哪个女人不为之鼓掌叫好?
但这正是我对《芭比》厌倦的地方。
讲述女性主义的方式千万种,它选用了最简单、最粗暴、最不电影的方式——也许“电影”的定义是需要被重新定义了。
《芭比》更像是一篇三段式论文,罗列观点,由主角讲出,等大家鼓掌,谢谢,再见。
它的讨巧之处就在于,一番正确言论包裹了没什么关联的视听语言——来点儿色彩,来点儿歌舞,来点儿笑料,人们不知不觉在视觉奇观和辛辣言论中度过了愉快的两小时,甚至是不费脑筋地,全然接受这令人欢欣的乐园。
正如一个疲惫的上班族下班后走进琳琅满目的超市,各种商品,包装美观,价格友好,它们的广告语还一致打出直述你心声的话语——“是啊,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就值得这样的世界!
”你怎可能不被取悦?
但是,仅仅如此就够了吗?
对苦于女性主义无法传播的女性观众来说,够了,毕竟它在最大范围去抨击大家想抨击的事情。
《芭比》变成一个既有效、也有力的窗口,它甚至非常体面地(在资本的帮助下),宣泄了女性之前无法集体宣泄的情感。
女人们可以在这部电影上映期间毫无顾忌地穿上粉色衣服为之狂欢,拍照、打卡,购买粉色配色的各种周边。
电影中的台词被广泛传播,为广大女性发出宣言。
《芭比》成功地成为一种符号,即使大家都知道它是被制造的符号,也心甘情愿。
但是对另一部分喜欢电影的观众来说,《芭比》更像是一场盛大的广告营销,而不是电影。
电影,只是它作为产品面对消费市场的方式,一种媒介,连结了女性消费者的情感。
但如果要从电影(艺术)的角度去谈论《芭比》,去掉那些多余的文化符号,它显得十分悬浮、干瘪,更似一场粉色PPT的大型说教现场。
讽刺父权可以以最快速度建立女性阵营。
但《芭比》的讽刺,是一场蜻蜓点水,说服了背后投资者美泰公司主动自黑,骑上那小单车,供人踩在脚下乐此不疲。
肯和艾伦也都不是什么真正有力的男性角色,建立的王国如此悬浮,仅靠几句煽动就被打下——现实世界的男性联盟可有如此脆弱?
推翻假父权的芭比乐园,就等于女性主义的胜利了吗?
电影以“死亡”引起芭比的存在危机,但实际故事的讲述,避开了这个严肃的问题。
整个电影看下来,芭比如何获得成长,似乎轻描淡写,倒是高斯林演的肯去现实世界走一遭,发现父权社会的规则从零建立王国,更让人印象深刻。
即使肯是一个喜剧角色,他也成功转移了人们对真正的女性生存危机的注意。
像芭比一样作为客体被凝视是最大的问题吗?
身材、美貌焦虑是最大的问题吗?
无法直面自己的性器官是最大的问题吗?
在我看来,都不是。
《芭比》巧妙在因为避开了对生殖器官——生育的讨论,也自然避开了对女性面临的最主要生存困境的讨论。
“母性是使女性成为奴隶的最技巧的方法。
”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如是说。
社会将女性与生育、家庭、儿童教化捆绑,女性就自然受训,以生育为基本“功能”存在于世,为家庭付出终生无偿劳动,并因此始终处于父权社会的下风,无法获得真正平等的财富、政治权利。
当电影《芭比》把她的年龄限定在二十几岁,总有美妙的恋爱泡泡,她就不需要面对这真正复杂的人生。
她结婚了怎么办?
她怎么养育孩子?
她如何重回职场?
她还有好工作可以选吗?
她是不是要为下一代的下一代继续付出直至死亡?
她怎么做她自己?
哪有时间、金钱、牢靠的社会联盟和保障?
穿上漂亮的西装就是职场女性了吗?
那些以完美芭比赋形的女律师、女医生、女艺术家,哪个不要面对这些具体存在的问题?
就像一个传统童话,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在一起,《芭比》也是如此,她和肯分清你我,“我做我,你做你”,宣告这个童话的完美结局。
然而真正的女性危机是在那之后才出现的——芭比穿上西装,然后呢?
她能顺利地冲破接下来更坚固、更不可抵挡的藩篱吗?
那几千年形成的荆棘和大石,才刚刚开始出现。
和年轻气盛的肯较量一下算什么,不过是大餐之前一口小小的芥末。
然而对捍卫《芭比》的观众来说,这一点芥末引起了大众效应已经足矣。
毕竟人们看到了父权制度的荒谬。
——然后呢?
然后我们继续自己的生活,我们记住了肯的好笑;粉色,大量粉色。
如果有谁是真正的胜利者,我相信胜利并不属于芭比,而仍属于背后的投资者美泰公司。
毕竟,芭比娃娃的陈旧品牌形象终于升级了。
当我们不喜欢一部成功的女性主义电影时,并不等于站在女性主义的对立面。
观看1991年的《末路狂花》,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电影中女性真实存在的危机在整个公路旅行中被展现——不需要主角直白密集地说出大量苦衷,毫无尊严的家庭主妇、始终在低薪行业生存的女性、冷漠无情的丈夫、陌生男子的性暴力……这些统统只需影像——电影的语言,就可一览女性危机的广袤“风景”。
那些男人都是“肯”,但原本羸弱无力的他们都发出了比肯更强的能量。
仅需以家庭地位、以强奸、以性骚扰、以诈骗偷窃等方式,足以令两名女性不断被动陷入危机。
而女受害者们始终无法向男性掌权的社会道出自己被害的真相,只有一路逃亡,直至发现,死亡是最好的归途。
当电影中的两个女人,一枪引爆卡车司机的油箱——那场爆炸,就代表了她们的愤怒。
当电影中的两个女人,深夜穿梭在荒芜凶险的沙漠公路——那旅途,就代表了她们面对的人生。
当电影中的两个女人,被无数警车围剿——那以绝对男性优势扬起的尘土,就象征了整个父权制的牢笼。
当电影中的两个女人,给出彼此肯定的眼神——那真正自由、看透身后一切的沉默,就是她们成长的句号。
真正的女性主义,不可能在一片合家欢中完成“你做你自己,我做我自己”的理想结局,而必然有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斗争——通常,以女性的死亡为终点。
《末路狂花》直面女性的生存危机,道出那真相。
也不要忘了,写出剧本的卡莉·克里,获得了1992年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也是女性主义的一次胜利。
——也许,我原本期待的《芭比》,是一场这样的讨论。
狂欢不是我所厌恶的,我欣然拥抱它的狂欢。
但狂欢之后,我们能否从电影中留下什么,回味什么,是我对《芭比》更多的期待。
正如去年在奥斯卡大获全胜的《瞬息全宇宙》,作为一部女性主义电影,它并没有获得许多中国观众的喜欢。
但杨紫琼的获奖是一次大快人心的胜利——或许对喜欢《芭比》的观众们来说,意义更在于此。
严重怀疑这部片子在豆瓣上打分的99%是女生,估计都是沉浸在女权觉醒的高潮中不可自拔,在迷幻状态给这部无聊到爆的片子打出五星……
似乎只要涉及女性主义拍成啥样都能卖座。我到底是有多想不开要花钱看两小时粉红歌舞mv+老掉牙的说教,直接看上野千鹤子不痛快吗🙄
生硬的八股文 怀着十分期待 带走八分失望 女权主义者们 我们吃点好的吧 女性是弱智吗 男的说两句就洗脑了 女的说两句就反洗脑了 我们的脑袋是无褶皱吗………
这个片没有真实客观的评价了吗????且不说对于女权的认知有多浮于表面,光从一部电影的制作角度来说就超级不合格吧……节奏无聊、傻瓜式叙事、讲课一般宣扬“女权主义”……如果真的因为它营销了“女权”就给这么一部哪哪都不及格的电影打高分,是不是反而加深了大家认为“女性就是感性大于理性,不会理智思考”的刻板印象呢?另外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不好看,看的过程中旁边有一对母女,母亲看到一半就开始玩手机,看到中后期女儿直接跟妈妈说不想看了,俩人一起走了…对天发誓中途至少有3个观众离场,真的很难看
原来老外也能拍出这么垃圾的电影
这不是神经喜剧,他有一些思考但没有深入,就像芭比娃娃一样肤浅,最关键在于缺乏思考的欲望,充斥着美国消费文化的塑料感,就像短视频,就像广告片。过分娱乐化的,但那不是真的娱乐,而是按照娱乐的样板模仿出的娱乐。真的太浅了,一眼就看得到的过于直白的意图,通篇宣言和口号般的台词,都对艺术性和解读空间都有所损害。黄男白男肯都好丑……导演在倾向性上的不对等好比把反派做成弱智一样伤害到戏剧性教化意味过于浓厚,作为意识形态宣传片的角度来看几乎和中国古典戏曲的本子差不多了。电影真的不能这样拍。戏剧性微弱到极限,没想到这样的电影也能受大众欢迎。真的挺倒退的。ceo向芭比解释的那一卡真是烂穿地心了,讲的再明显一点不如去看孔子语录吧。我知道白酒是父权pua,你也不要强迫大家喝波波奶茶。这就是反女权的作品
粗浅的,无聊的。
如果这部电影让任何男性感到破防,我只能说“是你太敏感了”,毕竟女性在被这样规训的同时承受着远超电影千百倍的父权压制与生存困境。
最后芭比走进大楼,我以为她要找份工作,其实是去看妇产科医生,原来真正思维被禁锢的是我!
走出电影院,回到一个破烂的现实世界
《芭比》试图讨论父权制,但又没有完全讨论,触及了表象却没有挖出内核。斗争包裹在小打小闹中,显得过于轻松。对当权者让渡权利抱有幻想,把血淋淋的现实裹上了粉色大爱的包装纸,显得浮于表面。温情有余,犀利尚缺,值得鼓励,尚需努力。总体而言三分的剧情,但是它的里程碑价值和世界观设定值得再加一星。
笑点挺密集的,但也很有限。电影美泰的投资和公关,全球供应链的事实,自我批判实现了形象的自我升级。但是,东莞给芭比做头发的女工会有机会选择做自己吗?电影还是太美国、太中产阶级、太聪明了,它有限的批评停留在人的自我实现自由选择上,对世界的想象还是一个男女二元结构,位置的置换就会实现权力的交替,抑或是乌托邦的自我保留。结构之外,没有第三项——换句话说,没有LGBTQ的容身之地,没有不愿意参与这个你死我活游戏的人的选择。所以整体看,可能艾伦才是真正的革命者,只有他得到了真正的解放。
救命 什么沙雕电影
我们女的,拍个女性电影,还得照顾Kens的感受。
个人觉得没有好看到要交口称赞的地步吧……
女性的要求很简单,能够在电影院坐在一起开怀大笑小小的冒犯一下父权制,我们就愿意为它买单😋
妈妈女儿都去芭比世界拯救芭比了,爹还在家学多邻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朋友一起看芭比,在昏昏欲睡二十分钟,面无表情半小时,看到教父梗之后互相吐槽笑了笑,一个隔靴搔痒的语录合集体电影,都感觉这电影很无聊。本来我以为芭比最不济也得是末路狂花的类型,我抱着一种看被解救的姜戈那样高刺激感的片子去看,结果这个片子隔靴搔痒,人物塑造一般,故事也没讲好。作为女性观众我不觉得自己被这个故事讨好了,我觉得我被糊弄了,被营销蒙蔽欺骗了。这个电影非常表面且概念化,人物之间的转变快到让人想不明白。如果你想写一个女人的自我意识萌发与成长,那你就抓住那个女人去写,如果你想表现父权制,那你就不能高度概括性的说一句我们把他隐蔽的更好了然后完事。如果你要表达,那就痛快一点,如果你要批评,那就辛辣一点,不要到最后只是素材的叠加,语言的堆砌,毕竟你选择的艺术形式是电影,不是讲课用的PPT。
希望全世界的男的都像Ken一样没有penis
对油腻男的经典行为刻画得很有意思,可是芭比本身我也爱不起来。如果芭比世界真的一切皆有可能,那为什么被摧残的怪人芭比会被嘲笑和孤立?芭比的创始人似乎反而最臣服于父权,她按男性审美打造了芭比,又眼睁睁看着公司由一群男人管理。我没有看到聪明能干的女性典范,我看到的仍然是傻白甜芭比。我一头问号地看完,后悔没有去看费翔的盛世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