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岁高龄的戈达尔自编自导的最新一部自定义的剧情片,整片70分钟,气质玄妙,正如其所说:“我现在已经老了,人越老想得越深,水面上的事情我已经抓不住了,我在水底思想。
”当然,在这样一部的尖端前沿实验作品面前,你与其试图去寻找它的意义、定义和确凿的指向,还不如放空,单纯面对一种直接观感的体验。
毕竟一方面,此片完完全全的游离于既定的一切影像公式、视听经验之外;另一方面,数字时代的艳丽、凌乱、茫然、刺目和流离失所,又在声画中尽情嘲讽和诗意的呈现。
用虚幻的意向去指代实在的事物,或者相反,虚实交错,另一个层面来说,与其说是再见语言,更像说是再见人类。
如一段画外音所说:“你放弃了一切,再走一步,放弃自由本身,一切就回归了。
” 如此自由的灵魂当然超越了一切。
也应当保持永恒的敏感和尖锐。
电影语言,语言,规矩,人类常识,行为,于他而言已没有意义,就是这么任性。
正如并不用刻意去解读一种装置艺术,甚至无需评判,如果你无法强烈融入共鸣的观感,只不过说明你和创作者不是一个向度的思维模式,并无更多比较、预设和结论。
《再见语言》中,断裂画面,镜头时而鲜亮、时而乱,刺眼、无关联、极致的错位、无意义语言,一段诗性的漂流,一段镜头的颠倒乱晃,一段躁点和屏闪,颜色千变万化,或一段黑白,毫无规律,只剩节奏,情绪,和理性的幕后编码。
影片的旁白继承了戈达尔70年代的存在主义和左派政论风格,所谓“不是拍一部政治电影,而是带着政治性地去拍电影”。
即使已经触摸一种表象下的本质,说出理念同时,也并未能够彻底告别话语。
突如其来蹦出来的音轨,说极权主义、计划经济、国家机器,资本主义、和平年代的剥削,说马基雅维利,索尔仁尼琴,俾斯麦和希特勒,说核能,转基因生物,纳米技术,广告宣传,恐怖主义,说我们的和平和发动战争并无区别。
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并说去美国,获得一些廉价的垃圾。
而手持iphone的人,说你查google去,说我们被这只怪物抓在手心。
影像层面,是各种片段的组接,如我们日常拿着iphone或其他移动设备随时可以来一段的视频拍摄,类似于朋友圈的实时短视频。
肆无忌惮地把电影语言的规则打个支离破碎。
又一一表现了科技、数码、网络、移动设备对肉体和精神的刺激体验。
而最醒目和宁和的片段总是关乎一只狗,其以最自在的姿态,不断的穿插在镜头内外——在雪地里打滚,草地里奔跑,顺着河水漂流而下,仿佛达到了另一个自由的彼岸。
比一般的作者电影更为彻头彻尾的作者化,也更为的自由纵横,无所顾忌。
这一切,依旧是戈大师的终生特质,而其对时代及媒体近况的反讽,更是延续了近几年《电影史》、《社会主义》老辣的表达。
其对电影语言无休止的创新、舍弃和摧枯拉朽的改造,同时,也是集成了他一贯对观众刺激、折磨和从不在乎的态度。
他甚至还常对观众说:“你们人来的太多了。
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
”显而易见,时至今日,经由大众传媒无休止的洗脑,重塑观影经验已经不可能了。
正如人类在习得语言和经验之后,已没有可能再获得真正自由的灵魂。
在不可遏制的以好莱坞为主的电影叙事语言一边倒情况下,再接受戈达尔这种另类表达的土壤也逐渐消弭,终将消失殆尽。
而片中却仿佛宣言一般的说着:“我们必须要走到最后,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活着”。
可能值得欣慰的是,实验精神不老,一个时代或许还并不算彻底结束。
完
戈达尔的电影真是太难看懂了。
本身能看完电影本身就需要极大的耐心,即使看完了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真就是一脸懵逼。
下面是我的猜测。
从狗子的视角来说,人类的语言听起来可能就像我们听到电影里人物的台词一样,没有"意义"。
这里的没有"意义"指的是在当前语境下的无意义。
在《再见语言》中,就是影像呈现的语境和台词与字幕是对不上的。
台词和字幕在此作为单独的存在,而不是影像的附属,来表达作者的思想。
可能将其单拎出来,查询他的引用,补充上语境才能更好的理解吧。
要追究无法理解的原因,就在于人们在没有语境的情况下是很难理解语言的。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人与人之间交流产生偏差的根源。
我们不懂作者的引用,不懂作者所经历的事、阅读的书,这样观众或者说"读者",又怎么能够正确理解作者想表达的东西呢?
所以《再见语言》可以看做是与传统语言的再见,转而用视听语言、用影像来表达自身的想法(但说实话,更难懂了,可能以后的人在经受过大量影像的洗礼后能够用这种方式交流吧)。
不过呢,抛开更多作者思想方面的探讨,单从影片本身还是能学到一点儿东西的。
作为先锋电影,《再见语言》对声音和画面都进行了很多尝试,比如突然的声音消失,失真的画面,3d等作为新视听语言的尝试。
拿剪辑举例,当中有一个片段(25分钟左右)对狗子和火车进行了交叉剪辑。
首先大的是狗子和火车进站两个元素交叉,狗子中又有白天的狗子与夜晚的狗子交叉,在夜晚的狗子中又有转头与不转头的交叉。
火车进站中则对画面使用重复、失真、跳跃、卡顿等不同处理。
最后进行狗子和火车的画面合成。
短短1分钟的片段包含了新的画面效果、新的声音处理方式、多重交叉剪辑。
如果将其内化,在自己的作品中恰当的使用,也是一份不小的收获。
“先生,有没有可能得出一个描述非洲的概念?
” “哲学是一种存在,它的心,是其存在的问题,同时,此存在也假定除它以外的其他存在成立。
” “并不是动物盲目,人被良心遮蔽,无法看清世界。
里尔克写道:外界,只能通过动物的目光感知。
” “使用语言,就会有东西出现。
我们和世界的关系中,尴尬的那部分,会出现,它与纯粹自由相对。
我在说话,主语;我在听,宾语。
……” “自然中没有裸体,动物没有裸体,因为他们生来裸体。
”51’ “有些人从河中知晓了特定的真相。
在如梦的雾中,河流依然沉睡。
它了解自己,比我们了解得清楚。
已经来到了河边,可在这,什么都看不清,我们只能看见深渊。
迷雾让我们无法看得更清楚。
那时在画布上,不要画我们看见的事物,因为我们眼中空无一物。
也不要画我们无法无法看见的事物,因为我们只能画眼中所见,而要画我们没能看见的事物。
克劳德·莫奈”
一部被严重低估的小众独立电影,或许更多人尊崇戈达尔,崇拜的是戈达尔早年的影像学、叙事学的高超技艺,而今天,一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还会再在乎用各种功名利禄、利益化、技术化的手段来炫耀自己,还会像我们很多所谓电影“大师”一样以前辈自居于故事,以科班自居于结构、形式,或是以评委自居于价值理念的城府和偏见?
而如今的当代电影,很多创作者,还在以权利、资本、专家对话语权的合谋和篡改自居,每一条价值理念其实已经都积重难返,每一个故事其实都包藏祸心。
而这位80多岁的老人,在生命的尽头仍然还艰难维系着对生命和人类文明的深深的责任感和历史感,对当代人类的精神的异化、时代的解体、断裂,阶级的幻灭做着最后的维系。
语言是存在的家,“”中心再难维系“,作品用高超的手法,极度锐利快速又极度旖旎轻盈,在潜意识、前语言、元语言上不经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完成和解,但只是个幻想,一部呓语作品,倾诉的本就是呓语一样的碎片化的时代,对我们的精粹化、民粹化、符号化敲了最后一次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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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从2014年一直拖到今天才看,觉得看得晚了,不过我会二刷、三刷,四刷、五刷.....刷刷刷刷,无穷匮也!
首先,觉得《刺客聂隐娘》是无聊电影甚至是垃圾的朋友,就不要来看这部电影了,因为你看了同样会觉得这部电影很无聊、垃圾,所以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了。
其次,这部电影不是因为导演戈达尔的“大师光环”才备受戛纳电影节那帮评委奉承与推崇的,它确实是一部非常棒,且值得反复观看与用心思考的电影。
最后,希望不把电影当作娱乐,而是真心热爱电影艺术的人看这部电影,它会带给你不一样的体验与思考。
《圣经》第11章宣称,当时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类自此各散东西。
这便是试图为世上出现不同语言提供解释的“巴别塔困境”。
人类不仅因为种族的不同,而言语不通,也因为语言符号本身有其缺陷性,导致大家沟通起来像是鸡同鸭讲。
任何一种语言或者文字在表达效果上都会打折,甚至直接失效,以至于很多时候语言都不能精确地表达我们内心的想法。
比如:如果你不指着蓝色的东西,你能告诉我什么是“蓝色”吗?
不能。
再比如:你能向没有吃过苹果的人解释清楚苹果到底是什么味道,也不能吧!
而且,很多生活在一起的人会渐渐对生活的单调、彼此的无趣感到厌倦,致使双方往往在沟通时不在一个频道上,相互龃龉与厌恶。
有些人,甚至因为一两句话就撕起逼来,甚至大打出手。
人们沟通心态的遗失与言语上的错位,需要一个第三方媒介,来传达彼此的“话”,正如台词里所说的那样:“不久每个人都需要靠翻译来明白彼此的话”。
戈达尔所想表达的即是如此:语言,一种无用的东西,再见吧!
当你觉得看不懂《再见语言》里一帧帧乱七八糟、凌乱琐碎的“非叙事图像”时,你也许可以这样理解:也许是他(戈达尔)故意让你看不懂他的表达,唯有如此,他才能表达人类语言的“不能表达”。
《再见语言》这部实验主义电影拍得很随意(至少表现出来如此),像是导演外出买菜时随手的街拍,然后他回家回放时觉得影像不错,就找了个热爱电影的修鞋匠帮着剪辑了一下。
虽然拍摄上随意,但“彩色部分光线的捕捉和过度饱和颜色的搭配,当真赏心悦目”,而且带有哲学性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意识流台词,很能带给人启发与思考。
“新浪潮”大师拍电影就是这么一反常态,他们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对抗主流电影的“庸常规则”,不过说实话,这才是你国圈钱导演需要学习的。
倘若以所谓“逼格”来论电影,那感官娱乐的视听轰炸、滋补心田的心灵鸡汤、反映生存的社会现实,以及思索存在的哲学探讨四种价值层次由低到高构成电影的“思想格调”坐标轴。
安东尼奥尼和库布里克等大师对“人”的看法多诉诸在电影的叙述内容上,爱森斯坦和戈达尔则属于将世界观与政治倾向架构在电影形式上的先行者。
早期戈达尔的电影还有着清晰的存在主义叙事线条,到了晚期,这种线条被彻底摧毁,转变为某种极端的表达机制。
之所以说它是“机制”,因为它不属于某种既成的电影语言,反倒是对传统电影文法进行拆解革命后的结果,是对影音进行重构的先验配方。
戈达尔说,政治电影不是拍政治的电影,而是“政治地”去拍出电影,是由拍电影去发动政治,由拍电影始,以电影带出激烈的政治终。
那么这种“政治”的,应该就是其电影机制的依附核心。
熟悉戈达尔的人都知道,《再见语言》并不是什么新的实验品,导演以他独创的方式第一个吃螃蟹,一直孤独地吃到了现在,这部新片也只是其中孤独的一只而已。
电影里出现的历史片段(如希特勒)、旧电影影像(如梅尔维尔的《可怕的孩子们》)、物质世界的捕捉(如游轮)、演员表演以及浮于画面之上的文字(2D,3D等)构成了导演所需的影像素材体系,戈达尔不顾及物理逻辑,没想过去按部就班地串联素材,不屑使之变成可以代入叙事公式的打包产品,而是肆意地将其涂改、打碎成离散元素,然后混合、搅拌,通过不兼容的接合与强制性粘贴以确立某种斗争所需的姿势,完成粉碎我们感性秩序的、挑动观众反抗神经的“政治目的”。
你不要试图去“看懂”,去“融入”,我想正是这份代表无限可能的非理性混沌带给观众的疑惑与反抗动力才是导演实验这么多年的真正目的——政治的,自由的,社会主义的。
同样,戈达尔电影里的声音是与图像合作“反动”的另一个要素。
在《再见语言》里,一种或多种声源在左右音轨任性地流窜组合,经常和画面全无关联,音乐也总是不期出现、骤然停止。
若我们把画面与音响当做观众接收的一个共同空间,那些分属于不同独立子空间的音和画通过互斥与碰撞,便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影音“交战”立体网络。
好莱坞电影的功用是造梦,是陶醉,戈达尔制造的冲突则是为使观众出戏,感到不适,提醒你不是在恋物,不该被催眠,而是让你看了、听了、惊讶了,像是梦醒,像是受到刺激与打击,并感觉要做点什么。
这种开放于观众的作用力,也就是戈达尔所谓“政治”地拍电影。
管中窥豹、文如其人,我一直觉得戈达尔应该是个很“浮躁”的人。
摄影机是他手中的搅拌大勺,神神叨叨搅合出一锅精神失常、表里不一的浮夸世界。
起码他眼中的世界该是如此。
画面失焦,颜色失真,古怪的拍摄角度,不同摄影机不同帧数的数字摄影,叠印,偶尔出现的古典调度方式……当形式成为作风,老者顽劣且心满意足地耍着各种反骨的花样,继续和如今被无限同一化的电影价值观念做着彻底决裂。
电影不是现实,它具有欺骗性,语言同样存在偏差与分歧,会扭曲你我对真实感知的表达与传播。
戈达尔发明的结构机器运作在关于语言游戏的内核上,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一致。
早期的维特根斯坦相信,哲学家们之所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根源在于我们日常语言的误用。
同样一个词汇,在不同使用规则与语境下,也会有着不同的意义。
对词语规则的误解,会导致“形而上学”的纠纷。
即便本片的名字叫“再见语言”,根据戈达尔本人的戏谑,在瑞士沃州,“再见”一词也会因时段和语气的差异而有着截然不同的所指,甚至会有“你好”的意思。
语言和电影一样,是一种爱说谎的谐音。
不论你说德语、英语还是法语,你确定真能描述一个真实的非洲?
“当我听到高保真时,我在想什么是低保真,估计科技人员也说不清”“很多语言已经不再有正确的词语,词汇迷失于森林中或非洲,动物或穷人中”“把影像配以声音,英国人称之为声画合成拷贝,美国人则名其曰校正拷贝,德国人叫做零拷贝,法国人会说标准拷贝,而意大利人却称之为优胜拷贝(戈达尔访谈语)“。
误差的积累导致错误,当征服自然的虐力回馈到我们自身,则是人类的作茧自缚与自我奴役。
难题之所以难解,或许真的是因为语言词汇无法对其准确描述。
如果语言的局限越来越让世界难以维系沟通,何不对其说再见?
取代语言吧,去寻找一种存在于身体内部的,可以达成某种协议的机制去互通信息,就像电影里啼哭的婴儿或者那条狗,它始终“沉默不语”,却可以在大自然里尽情打滚撒欢,真正享受某种自由本真的状态。
影片32分钟处,男主说:I remember studying the Laurent-Schwarz-Dirac curve.Infinite in every point except for one which is zero.The two greatest inventions, infinity and zero.我记得学过的洛朗-施瓦茨-狄拉克曲线——除了在一点的值为零外其他任何点的值都为无穷(大)。
两个伟大的发明:无穷和零。
疙瘩儿你确定你木搞错?
应该是“除了在一点的值为无穷大外其他任何点的值都为零”吧?
狄拉克是英国大理论物理学家,与前辈牛顿和后生霍金一样,都是剑桥卢卡斯教席的教授。
以他名字命名的令所有物理学家拍手称快而令所有数学家抓耳挠腮的所谓δ-函数具有如下简单性质:δ(x)=无穷大,如果x=0;δ(x)=0,如果x不等于0洛朗·施瓦茨是法国数学家,菲尔兹奖获得者,他将之前被数学家拒之门外的这一类病态函数用分布理论给出了严格的定义。
好吧,这是全片俺窥得的唯一有把握说俺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一块斑(尽管貌似他说错了细节,但无妨他想表达的意思)。
最后给个他自己写的影片大纲吧(imdb用的也是这个,大概别人也写不出来):http://movie.douban.com/photos/photo/2217926517/告别语言梗概想法很简单一个已婚女人与一个单身男人相遇他们相爱,他们争吵,拳头相向一条狗游走于城乡之间季节更替男人与女人重逢狗发现自己在他们两者之间彼融于此此融于彼但他们是三个前夫砸碎所有东西第二部电影开始与第一部一样但从我们变成隐喻的人类角度来看它们不同这一部在狗吠和一个婴儿的哭声中结束(看到“有关键情节透露”,俺乐了:您倒是给俺透一个啊!
)
"人类是什么?
""故事是什么?
""战争是什么?
"我很遗憾我的 3D 眼镜丢了,所以我看的是 2D 版,我可能会再来看 3D 版。
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 3D 版讲的是什么,但我确实认为这次 3D 的使用是通往让-吕克迷宫的必经之路。
整部影片充斥着这些磕了药的影像模式和戈达尔的各种元素--性、战争、政治、哲学和非传统的电影技巧。
这是最狂野的一部电影,你必须以成熟的让-吕克-戈达尔的方式接受它,你不需要在其中抓住任何东西,它是一种潜入感知的方式。
很反战,也很反电影语言。
其他的,我需要看两遍
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5128.html他看来很抑郁,他梦见了马克萨斯群岛,就像杰克·伦敦的小说里写的一样。
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话,可是那本书是合着的,句子在里面,段落在里面,像杰克·伦敦小说一样的故事也在里面,而那个忧郁的他也一定在里面,那么真的在不被打开的时候去往了梦中的马克萨斯群岛。
但是闭合的书本只是一种客观存在,为什么男人还在说话?
一种打开的状态,是让“他”,让那个梦,让马克萨斯群岛,甚至让杰克·伦敦的小说又变成了一个文本,就像说完这句话之后,黑色的屏幕上打出的一行字幕:名单之后还有内容。
终于在一连串和影像相关的工作人员之后,打开的声音变成了内容:“马尔堡出发去打仗,不知道他何时归来!
”不是一个男人的喃喃自语,也不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对话,而是集体的口号,以一种陈旧、复古而又激昂的方式在影像的结尾回荡,仿佛一本书打开,在历史的深处,在虚构的深处,在语言的深处又继续呈现一种可能:他何时归来?
归来或者不归来,都是关于时间的疑问,而这个疑问看起来是一个通向无限远的存在,但是却被一种摆放在那里的障碍所终结:战争。
打开的声音,打开的语言,终结即使新的开始,而回到题解,这便是一个“”再见语言的问题。
标题是“ADIEU AU LANGAGE”,呈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一样是黑色的背景,一样是名单,也一样被打开:戈达尔把这个标题置换成两种形式,一种是“AH DIEUX”——单数的神,另一种是“OH LANGUAG”——哦,语言。
“道与神同在”,语言即是神,戈达尔就是在恢复语言的逻各斯状态,但是当语言变成神,其意义是在寻找一种同一性,一声爆炸传来,是关于战争的注解,但是战争表达灾难的同时,却也成为一种如神的存在,戈达尔就是引用赫拉克利特的方式把看到了语言和战争的同一性,也就是语言和战争一样,建立了一种秩序,甚至如神一样创造了万物存在。
“我们会像发动战争一样维护和平。
”这是一种吊诡,戈达尔其实在这样的吊诡逻辑中衍生出两种思路:战争摧毁了和平,这是罪恶的根源,但是在这种“反战”之外,则是战争的平等性,“国家必须为整个过社会负责”,甚至,国家也拿走了一切的恐怖主义。
所以无论是1793年恐怖时期的新立法,还是1933年希特勒通过民主选举上台,其实都代表着一种旧秩序的终结,而现在的问题,其实是战争平等的合法化问题,也就是说,战争制造的灾害是有形的,它可能的平等则是虚幻的,就像战争之后的法律,“如果法律视自己有理,则是欺人。
”语言是不是也在这个意义上,跌入了无法解决的悖论中?
两个孩子坐在地上玩骰子,投掷、落地,显示出上面的点,上帝不玩投骰子的游戏?
这是一种逻各斯的必然性?
但是天真的孩子却在游戏中变成了神,他们主宰了自己的世界,主宰了一切的机遇,即使随机,即使偶合,也是游戏的一部分,或者,在这个意义上,战争和语言,以及上帝,更像是一种面向自身、“视自己有理”的游戏,所以当这样一种逻辑成立,那么“再见语言”就会成为一个关于平等、关于自由的论题。
而其实,戈达尔从来没有试图以神学、哲学的目光来审视这个人类存在的问题,被打出的3D变成了被压在2D上面的一种惩罚性标志,摇晃的镜头变成了对于平稳世界的破坏,呓语般的各种引用、错乱的画面变成了对于影像的一次解构实验,而本来在镜头后面指挥的戈达尔却说:“我现在已经老了,人越老想得越深,水面上的事情我已经抓不住了,我在水底思想。
”似乎一种失控的状态,正在把所谓的语言推向无法阐述的极端,而无法阐述的语言,既不是为了误读,也不是为了无语,而是在这种如战争的吊诡中发现那个“水底思想”。
一种实验,就是从那文本的《文学探索试验》开始的,索尔仁尼琴的著作,在戈达尔长大的瑞士日内瓦湖畔的小城尼翁中,被摆放在桌子上,女人拿起一本,男人则看手机上的索尔仁尼琴头像,一种现实的场景里,交汇着文本的语言和技术的语言,但仅仅是一种工具的运用,当图书、手机、搜索、头像都变成语言的一种,索尔仁尼琴所书写的关于文学的探索实验意义何在?
游戏之一种?
对语言的解构,其实也是对于战争的一次建构:女人起先坐在凳子上,男人从远处过来,然后把女人从椅子上拽起来,并推搡着,一种暴力的实施,而当女人和男人离开镜头之外,一辆车从另一边开过来,然后想起了枪声,接着有人跑了过去,在镜头之外查看发生的事情。
最后,另一边走过来另一个男人,他拿着报纸,走进椅子,然后看着女人坐过的椅子,作沉思状。
一个游戏?
一种行为艺术?
镜头之外和镜头之内,男人和女人,暴力和枪响,似乎都在用影像语言来解读这一切,而隐藏其中的线索更可以解读为:为什么没有反抗?
“社会是否会把凶手看成是社会的反抗?
”女人的声音这样说,声音提出疑问,似乎也需要用声音来提供答案:“他病了。
”和语言一样,在反抗的意义上,凶手是社会秩序的受害者?
但是当他们反抗而制造暴力甚至灾难、战争的时候,是不是也变成了实施者?
所以又变成了一种悖论:无论如何,在一种缺无的状态中,语言无法解说语言,战争无法结束战争,当然,法律也无法维护自身。
这只不过是戈达尔的一个引子,在被打碎的影像世界里,在被解构的语言悖论中,他似乎想要寻找语言言说两种形式的真正意义:第一部分叫自然,第二部分叫隐喻,而且,在神学、哲学、社会学层面之上,加入了剧情:“一位已婚妇女和一位单身男人相遇。
他们恋爱,争吵,流泪。
一只在小镇与城市间游荡的狗。
四季轮回,男人和女人再度相遇。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间房子,戈达尔提供的剧情文本似乎天生为战争式语言安排了位置:首先,女人是已婚,在男人的口中说出过他的丈夫,“组织事件,但只是个体。
”女人这样回答男人的问题,组织事件,是不是就像结尾喊出口号的人?
女人说到了“金沙萨”,说到了刚果河湾,无疑也证明了一种战争的存在,但是“只是个体”,也就具有了某种偶然性,甚至是自由选择的权力。
其次,两个人省略了结识和交往的过程,但是在此时此刻在一起的现在,他们却在争吵,这是不是另一场战争?
女人说,四年了,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却在另一次说,你伤害了我,你性侵了我。
在阴暗、压抑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没有过多肢体的冲突,甚至他们会以交合的方式度过时光,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他们在个体层面上的战争就只剩下语言:不仅仅是两个人吵架的战争,更是不同观点的交锋,甚至是两个人如何相处、如何爱、如何恨的交流。
已婚女人和男人,似乎天生构成了一种不对等的关系,所以在所谓语言的问题上,他们直面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平等。
女人说,我不能待在着,“今天,每个人都害怕,今天是一个噩梦,每个人都以为梦是别人的。
”男人则说:“我不害怕。
”女人说:“你侵害了我。
”男人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然后占有了女人的身体。
女人说:“我离不开你。
”男人说:“现在,就离开,微笑着离开。
”一种言说意义上的不对等,所以当女人似乎更渴望一种“平等的意向”时,男人则告诉她:“平等的基础,是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里的人都是一瞬,所以唯一的思想是在粪便中产生。
”不平等是因为有思想,当所有人都变成产生粪便的动物,也就不会有这种不平等。
这是一种取消了主体的行为,实际上就是取消思考,取消言说——一句话必须要有主语,有宾语?
所以只要有主语和宾语,有主体和客体,甚至有男人和女人,由过去和现在,就会有不平等:她赤身裸体地站着,他蹲在厕所的马桶上,她想要洗澡,他抚摸着她却被拒绝——他们永远在对立中,永远在主语和宾语的位置上。
所以在这样一种境况下,男人和女人要消除对立,要建立平等,就必须“再见语言”。
他们似乎用两种方式来抵达这个目的,一种是返回没有思考就没有语言的状态中,“如果一个人的双眼被其他人的注目锁定,那么他就无法自由思考。
只要被目光锁定,我们俩便不再是我们俩,孤身一人变得难以忍受。
并不是动物盲目,人,被良心遮蔽,无法看清世界。
”成为动物,就像男人引用里尔克的那句话:“外界只能通过动物的目光感知。
”于是,这个世界永远有一条狗,一条没有母狗爱情的狗,一条没有同伴对话的狗。
狗在河边,狗看落叶,狗在觅食,狗在观察,一双狗的眼睛,就是没有语言的人的眼睛,它在溪水中,在河岸边,在草地上,这是一种自然状态,而这也是戈达尔所谓“自然”的一种解读,而投射在狗身上的自然主题就有了这样一种逻辑:狗没有语言,所以是平等的,狗裸体,所以是自由的,“自然中没有裸体,动物没有裸体,因为它们生而裸体。
”裸体就这样在没有裸体的自然中成为自由者,而这只不过是又一种悖论,狗也会被甩上铁链,也会悲哀地叫唤,也会孤独和无助,而这些难道不是狗的语言?
而狗也在男人和女人世界里产生了互文,它也坐在沙发上,也在房间里,而这样一种状态又彻底解构了男人和女人所谓的自由论:他们也学狗一样裸体,也自由行走,但是依然在。
两个人的世界里构成了一种对立。
“所有面对面都会创造语言。
”这是男人说的话,而使用语言就必定会有东西出现,“要找个翻译”,这是语言转换,甚至取消语言对立和争吵的一种办法,这种翻译便是行动。
无论是男人进入女人身体,还是女人作为模特让男人绘画,他们都在不创造语言的情况下处在翻译中,但是语言只是藏匿了,并不是消失了,甚至行动本身就是语言,所以女人在拿着托盘,拿着画布的时候说:“只有做些什么,我才能说话。
”做些什么本身就是语言,而他们在行动意义上却一意孤行,“事实无法解读我们的所作所为,但可以解读未竟之事。
”——把行动指向了未来,而未来不存在于语言之中?
一种虚妄而已,正如他们裸身站在镜子面前,男人说:“我们两个都在。
”而女人却说:“是四个。
”所以当两个变成四个,当虚像变成实体,指向未来的虚妄又成为语言的新牢笼。
“也许我们会有孩子。
”这是男人对未来的某种期许,而女人的回答是:“不一定,那就养狗吧。
”未来是孩子,未来是狗,未来是玩骰子的孩子,未来是裸体的狗——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所以语言或许会成为永远无法说再见的东西,就像男人和女人,“上帝之影,这不是为了爱她另一半的女人而设吗?
每个人都可以阻止上帝的存在,但没人这样做。
”所以自然的问题变成了隐喻的问题:语言是当初靠在海边的女人说的那句:“听你指挥”,也是之后的那句:“服从我”;语言是纳粹暴力世界里对问母亲的孩子的命令:“不许问为什么”,也是女人问男人:“战争吗,我们如何处理尸体?
”语言是指挥是服从,是为什么是如何,更是创造,“使用语言就会有东西出现。
”而这种创造是在沉睡的河流中看见深渊,是在雪莱的故事里看见悲剧,是在符号中看见革命性力量,是在“洛朗-施瓦茨-狄拉克曲线”的零之外找到无限,当然也是在男人和女人之中找到“上帝之影”:上帝是道,是语言,是逻各斯,是战争——不是极权主义、计划经济、国家机器,资本主义、和平年代的剥削,不是核能、转基因生物、纳米技术、广告宣传、恐怖主义,而是革命,如从男人和女人的影像回到1861年写出《西庸的囚徒》之英国诗人拜伦,“关于革命的愉快讨论,朋友们的好机会”——一种影像死的构建,是为了能在革命中“高谈阔论”,所以戈达尔就是要从索尔仁尼琴的“文学探索实验”变成“电影探索实验”:“你必须从下开始,左和右是被创造的,只有上和下不是。
”无关政治派别?
无关观点碰撞,只是探入到语言的最深处,在向下的言说中,才能抵达语言的无限,正如“名单之后还有内容”一样,在“再见语言”中,所有人都从“马尔堡出发去打仗”——回不回来在其次,因为语言从不屑于回答未竟之事。
再見。於是我背棄自己。於是這個背棄變得無意義。最原始的意義是,再見之後不應再有語言。最原始的意義是,遺忘、遺忘、遺忘。最原始的意義是,短評是一門藝術。可確實不太像藝術了。就是一場哲學辯論賽。現實確實壓抑卻也不必弄成這樣。這和盯著地鐵上的廣告二維碼尋找它的美和哲思,屬於一種行爲。不過哲理還是深。電影史這樣搞可以接受。這算什麽?算個先河吧,有存在的意義,有思考的意義,沒有太多美的意義(也可能因爲看的不是3D)。當然,這評論是就一流藝術家來講的。二流就是什麽都沒有。無限與零的差距。思想上,是我族類。也和電影史大致相同。值得認真論評。但是又不那麽願意。看,這就是不藝術的客觀化體現。
他媽的,裝逼過頭....
這才是真正難懂的電影吧。Godard化身DJ,好像Kanye West一樣反覆採樣,拼貼,混合,從形式到內容的空前自由組合。色彩聲音影像立體效果,到政治文學電影音樂兩性哲學,基本應有盡有了。這部戲在內地上映估計要暴~#動~
简直是一个大型的装置艺术,语言已经不再重要,探索电影艺术的极端边缘,戈达尔永远不落时。
我第一次知道本片是许多年之前看到一期《看电影·午夜场》盘点“戛纳坏种”,列举了戛纳电影节上出现的那些大尺度异类电影,《再见语言》是其中较新的片子。语言贫瘠,那就用影像书写电影。说是剧情片不像剧情片,说是纪录片也不是纪录片,各种镜头杂糅在一起,黑白加彩色,彩色部分色彩鲜艳。裸体一男一女算出现时长多,后面出现狗的时候,台词写道:动物并没有裸体,因为他们生来裸体。里面的植物都超级漂亮,整体还是挺花里胡哨的。片尾字幕出现之后还有一点内容。01:09:07,mkv,1.66G,SRT外挂中文字幕
属于看不懂里很难看的那种科属。字幕时间轴不对太痛苦,每时每刻都在考验我只能听懂零星单词的法语水平,也因为随时都在准备着调字幕,所以居然没有快进没有睡着……
戈达尔是把镜头当作意像来使用,这正是孤独的Ezra Pound 半个世纪前在《诗章》中进行的尝试啊!高浓度的滤镜效果,猛烈到会让人受到惊吓的剪切,对颜色变异效果的痴迷,对声调波动的实验,以及所有这些探索所立足的——冷静的理性精神,企图通过符号直接呈现事物,取消主观性,取消连词,打破传统句法的专制,注重转喻而非隐喻,对经典的引用癖,充满分析力但又相信直觉、灵感和即兴发挥。对于政治、文化、诗歌、性别等问题的复杂涉及和略显诡异的知识谱系~掘井式的创作和漫长的创作周期,一切都太像了。
ten minutes older 加长版
电影院重看,戈达尔拿 3D 和人眼玩物理叠化,两处运镜都惊呆了。
大师作品,试验性质过浓,可能84岁高龄拍了一辈子电影的导演所追求的东西不是我能理解的,真的太莫名其妙了,没有剧情,鲜艳的颜色加随意拼接,所有都让人感觉不适,先锋的看不出是一部完成品。但因此了解了激浪派啦,视频艺术啦还是不错的。 20151012
这种实验探讨毫无意义,因为脱离了语言(无论是何种形式和类型的语言),他也等于陷入“失语”状态。他还是借助摄影机和其它设备、手段来诠释自己的观念,如果彻底告别用于沟通交流的“语言”概念,可以完全堕入虚无,影像、声音语言也可以摒弃。观念思想可以存在于他的头脑中,而不必表达。
怎么做到左右眼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是不是看不懂才最厉害
cao, scareBlity
8.5/10。①通过无意义且彻底断裂的剧情、声画对立、3D下左右眼不同的画面和纵深画面(多个画面叠在一起同时运行)、缺乏意义的静音/突变单声道/倾斜与倒转构图/震耳欲聋的噪音/重复剪辑/插入历史影像/黑屏/定格/等、过曝与极端调色影像等形式破坏电影观感和逻辑上的连续性,使得电影无法形成有效而统一的体验,于是电影从观感到逻辑从视听语言到剧情台词【旁白/对话/等】都失去了意义,语言被告别,表达全都无意义。②为何要做无意义的表达?法国思想家们和戈达尔认为:语言禁锢了我们,割裂了我们与事物的原始联系,只有告别语言才能回归纯粹自由。③因此,本片本质上是关于「自由诗意」(诗意来自影像元素对位【概念类似声画对位】)的体验。④缺憾:告别的不够彻底,依然还有碎片化的表达。⑤想打更高分,但还是等时间发酵
怎么有7分的,= =,有人能真的看懂这部吗。。特别是重影3D那里,眼睛都要瞎了,陆续的有人退场,好吧是我太肤浅了。。先锋实验电影
电影反对艺术还是艺术反对电影,而艺术是为了带来愉悦还是带来不顾及接受者的现实语言,如果你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那么这部反“电影”的电影适合去严肃思考一下
戈達爾的3D影像實驗,左右眼的畫面分離我前所未見。戈達爾說他拍的不是FILM,而是CINEMA,這部作品的確如此。攝影指導回憶,戈達爾不僅是MASTER,還是MONSTER,對他人對自己都極為嚴格,70歲了還能倒立行走10米。戈達爾嘴上說著其他影像形式是敵人,也在三年實驗期兼收並濟,探索更多可能性,不過《阿凡達》和《皮娜》他們是不太看得上的。
我喜欢晃动的思绪,岸边摸不到的颜色混沌,还有交换前后左右顺序的交谈触摸。我们面对面看着彼此,我们不是我们两个人了。
戈達爾不僅書寫了「電影史」的過去,也「書寫」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