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惨字当头的电影,拍天灾比拍人祸存在某些优势。
从观众心态来看,同类相残总给人莫名的恐惧和抵触,老天不是人类,“杀”起人来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冲击。
经典的恐怖片多半是描写人(或鬼)害人的,凶猛动物、天外来客唱主角的占少数,人最害怕的莫过于人。
因此在同样的尺度制约下,天灾片可以顺理成章拍的更用力一些。
从画面的表现力审视也是如此,在有电影分级制度的美国,《2012》一个巨浪打来葬送千百条性命,仍能作为PG-13供初中生观赏,而《黑鹰计划》里出现一个炸断腿的士兵,毫无疑问上升到未成年不宜的R级。
单从情理分析,明显是前者的牺牲大得多,但画面却远不及后者有惊悚感。
天灾片通常在视听方面尺度不大,但如果处理得当,留出足够的想象空间,能造成比后者“惨”的多的心理效果。
冯小刚拍《一九四二》,是典型的天灾。
他善用天灾这一“低投入高产出”的优势,无需真作“赤地千里、饿殍遍地”的全景式画面,就成功攫住了观众的共鸣。
同是天灾,饥荒比《大地震》更易牵动人心,因为那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希望一点点被剥夺,生命力一点点被抽离,有山穷水尽的绝望。
而地震虽猛却只在一瞬,后面描写的全是余波,再怎么费劲煽情,仍不免被嘲讽为室内剧。
《一九四二》里也有人祸,但用的都是“天灾式”拍法,日军空袭,人群中爆炸四起,屠人者与被屠者在空间上存在距离,民国官员腐败,置人命于不顾并借机敛财,是借助程序执行的杀人于无形,人剥夺他人性命的意味被淡化了。
逃荒沿途,有名有姓的角色死了不少,不乏镜头重点关照的,但无一达到《金陵十三钗》受虐而死两女子那般触目惊心。
无声无息甚至无人察觉的死亡,是乱世中生命贱如蝼蚁的真实表达,看着无比揪心,没有《金陵》那两个画面的反胃,这是冯小刚的分寸感。
他唯一的失算的是几名主人公到了后半部仍脸部丰满红润,丝毫不像经过数十日饥饿摧残。
拍摄时不可能没想到这个,通过化妆和特效也并不难实现,估计他还是希望克制,不让一群瘦骨嶙峋的男女吓着学校包场的小学生们,谁知恰逢同期有个也讲饥饿的《少年派》,被用心的影迷抓住了把柄,十分冤枉。
片中几乎没有叫人不忍直视的残酷画面,震撼依旧,留白手段用的高超。
90年代以前大家看战争片,总觉得已惨烈非凡,直到一睹《拯救大兵瑞恩》断肢横飞、肠子外流的抢滩士兵,才惊觉之前的作品多是净化,评论界一度大惊小怪,叱责斯氏将暴力拍的太真实,殊不知是因为老片大多留白不够,才使没有心理准备的观众吓了一跳。
《一九四二》的留白充分发挥了冯小刚特长。
有网友说本片太工整匠气,缺了冯氏标签,我坚决不同意。
君不见惨绝人寰到了极致,便诞生种种荒诞:“给我两块饼干,我跟你睡”,“我也要喝猫汤”,“大年三十卖闺女”,“吃得太饱蹲不下来”,不能自医的医人者,吸死人奶的婴儿,没被划入“灾区”而无缘救济、哭笑不得的灾民。
影片生动的展示了当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受到严峻挑战,人性会被扭曲到何种匪夷所思的地步,那是手捧爆米花坐在温暖影院中搂着恋人的观众无法想象的。
制造这种极端环境下的黑色幽默,正是冯氏专长,每一处都成功引来此起彼伏的笑声。
不必据此苛责观众没有同情心,根据心理学研究,如果电影一味描画血腥惨烈,观众感到巨大不适,反而会出于反感而强迫淡忘,因此即便是苦难,也是笑过了才更记得住,笑中带泪的卓别林经久不衰,是个例子。
假想有人不顾商业回报拍同一个故事,直观再现骨瘦如柴的尸体、人兽相食的惨状、日机轰炸后遍地的血肉碎块,恐怕也不会比本片多几分悲切,顶多具有“禁片”般的猎奇性质,好比老战争片如果暗示够多,《大兵》的逼真就不会让人惊惶失措。
我不喜欢《集结号》和《大地震》,惟独对《一九四二》颇有好感,这次冯氏将喜剧特色和悲剧情怀做了嫁接,靠隐藏在画面外的东西打动了人。
有人指责冯小刚拍了这一场大饥荒却不拍另外某一场,在我看来,这就像质问斯皮尔伯格为何拍诺曼底登陆却不拍敦刻尔克大撤退一样无理。
且不说导演有自由选择题材的权利,退一步讲即使他拍了苛求者热衷的那段历史,总会有更多的人抱怨为何不随己愿。
何况片末已经足够明确的暗示,历史的车轮不止一次碾过同一个坑,虽发生在不同的时代,但那颠簸带来的阵痛却是相通的,真要怀念,要反思,要温故而知新,一片足矣。
一部优秀的历史片,其首要目的并不在于还原逼真的历史,而是抒发对历史的想象和见解,提供发人深思的价值观,与当世形成某种应和。
如果只是要普及历史知识,或揭一揭苦难的伤疤,与其拍电影,还不如制作一套纪录片,在央视黄金档播出。
文/方聿南
1942年。
外婆9岁,说起过蚂蚱的饥荒和村里人跑到山上被日本人放炮轰,飞机翁过躲在沟里发抖,还亲眼看到乡人绑在树上被刺。
外爷6岁,外爷的叔早年抗日在河北牺牲,外爷的爹44年被人黑枪打死,46年外爷的娘去世,妈妈也就没见过爷爷奶奶。
我要回到1942,祭奠先人之死。
河南经历了1920军阀大战、1930中原大战、1938花园口、抗日战争、内战、大跃进、文革命、75台风、平坟上楼style,那么多的天灾人祸,那么多的流血牺牲。
中国人,和你的家乡是不是很像呢?
同样你的家乡就是世外桃园吗?
现在有人要仔细的看看这个伤痕,因为他虽然丑陋,却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真需要一些看客不那么冷默地指点。
希望人不会因为无知而无悔,也希望没人为没良心而不安
“死亡人數,政府統計一千六百二十人。
”“實際呢”“三百萬人”。
一條命,值兩塊餅幹。
餓死人的年頭很多,你問的是哪一年?。
這兒的人,善良的人,為什麼要讓他們受到戰爭、饑荒的折磨,如果鬥不過魔鬼,信主有什麼用?
早死早托生,來生千萬別再托生到這個地方。
國家貧弱,只有甩包袱,這樣才能顧全大局……在危險苦難時刻,國家、民族、領袖、主義,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你給我餅幹,我跟你睡。
爷,我是吃的被撐的彎不下腰了。
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最后,,,老东家的孙子没有被饿死,竟然被他自己捂死了!。。。。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
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
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用心者。
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 孟子对曰:“王好战,请以战喻。
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
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
”曰:“不可!
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
” 曰:“王如知此,则无望民之多于邻国也。
“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
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
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
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
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
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
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
’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
’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
——《孟子·梁惠王上》《1942》全片最大的问题是立场价值不清。
四次日本飞机(两次炸灾民、一次炸重庆、一次岗村宁次)和杀死拴柱的段落,对国际形势的强调、以及蒋中正在教堂的忏悔都是一种分散和俯视,一种对“非我也,兵也”的强调。
这种含混拧巴往好了说是试图有全局视野,但实际上是一种下意识的粉饰,是对历史丧失在场感的消费。
因为没有守住民为国本的价值基点,批判力度骤降,整个叙事也就只能靠着苦情和生理上的同情维系,故事的左右飘摇也就成为一种必然。
---我再解释一下吧-我这篇的意思是,这部电影过多的站在“王”(政府)的角度,责怪年成不好(罪岁),说不是政府害的,是日本人、国内外形势导致的(非我也,岁也;非我也,兵也)。
影片把“王”塑造为“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的形象,而这一形象一旦建立就分散了千万民众的苦难,把他们放在了一个人人受苦——你受苦也不过是活该、年份不好的语境下。
然而军队战死不是百姓受苦的理由,民为国本,民的苦难不能因为国的危难而消解。
民作为一个个鲜活生命,远比概念上的社稷民族更重要,如果民出于自由意志愿意为家国大义而死,那是他的选择。
但不能强迫其为国而死。
政府如果不救民,政府的合法性就要丧失殆尽。
影片引入了大量灾荒外围事件和上层外国视角后,实际上大大稀释了此事的哀痛,并且丧失了发问/谴责/批判的力度。
民众的苦难,很大一部分转化为(偷换为)政治考量,变成了国际新闻奇观,变成了大人物间的博弈。
这种立场和视点既是英雄史观的遗留,也是这些年建党建国大业的遗害,与此片所要讲述的一个个真实生命的苦难是相当抵触的。
而我们在今天讲述这些过往生命的苦难,为的就是要呼唤一个“王无罪岁”的新时代,对苦难的揭露如果不能落脚在此,那影片就不过是普通的苦情。
看看《一江春水向东流》是怎样把家庭伦理剧变为批判的史诗,就会更深刻的理解立足点的重要。
诗经十五国风,八个在河南,篇幅最多的是《郑风》,郑国就在如今郑州附近,河南中心地带。
孔子以“郑诗二十一篇,说妇人者十九矣,故郑声淫也”。
其他国风也有妇人事,比如《秦风·小戎》,说的是女子思念出征的丈夫,但《郑风》多半是未婚女子谈恋爱的过程。
这就不一样了,在孔子看来,女子敢这么大胆求偶,甚至弄到失态,那还了得,就是淫。
卫国在河南东部,不仅有诗歌,音乐也很发达,而且描绘的多半是贵族爱情故事。
孔夫子向来是讲次序的,离经叛道的事儿,下里巴人们做做也就罢了,贵族应该四平八稳,行君子之德彰国家大义,像农妇村汉一样沉溺于情事,忒不稳重,所以有“卫郑之声淫”。
现在中国人看到淫字,基本上立刻想到分子水平,如果不是DNA水平的话。
其实这词儿本来不属于动物生理学的范畴。
淫通霪,是竟日不停的雨水,引申义为缓慢而持久的浸润,感情上的缠绵悱恻。
若用于比附人的生活态度,即为浪漫。
《纵横四海》里发哥对红姑说:你要浪漫,我给你浪漫!
旁边不过是个游泳池,人造的浪漫还是不够有吸引力,所以红姑没嫁他。
真正的浪漫是要有条件的,丰富的自然环境,宽松的人际关系,精神自由随遇而安,才会有浪漫的心态。
经过孔夫子辣手整理,诗经幸存了一些缠绵悱恻的句子。
下面这些耳熟能详的,皆出自诗经中现在属于河南的地区。
【发春梦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网友欺骗,见光死】: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浪漫邂逅的】: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赠花表白】: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姐又不是没人要,想姐就赶紧来!
】:子惠思我,蹇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
【翻墙偷会】: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
【嫌姐丑?
分手!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丑兮,不寁好也!
【老情人发达,剩女懊悔不已】: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
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思念总是度日如年】: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再见君子,云胡不喜?
【新婚祝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女曰鸡鸣,士曰昧旦。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
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以今人之见,河南诸国风颇富野趣,女子顺应天性,自由恋爱,婚姻美满,不见得道德低下。
孔子恶语贬抑,当然是为他的政治哲学服务的,三纲之一是男尊女卑。
想想颇有婚外恋嫌疑的孔子见南子事件,他自己说不定还不如这些求爱的女子更有操守,但这并不阻碍儒家在这片土地上领千年风骚。
如今读这些诗句,不仅感觉无比浪漫,而且惊人地发现古代河南的生态非常好。
荇菜是一种浮萍,漂流在河洲里,溱、洧都是河流的名字,桑、荼、蔓草、扶苏、荷华、舜英、桥木、游龙、凫、雁,还有各种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鸟。
河南简称豫,就是一个人在牧象。
黄河象早已绝种,人们很难想象,如今一片过度耕植、人口超饱和的河南,曾经是堪比热带雨林的水草丰茂、野物出没的景象,正如你偶尔在某个房地产或化妆品广告上看到这些缠绵悱恻的句子,不会想起这是河南人写的。
至迟到北宋,河南都还相对富庶,罗马贵族生活质量大概比不上汴梁的一个马车夫,欧洲人看待当时世界第一大都市汴梁,应该和今人看纽约差不多。
从此后就走下坡路,就像清明上河图中的汴河,逐渐干涸不见踪迹。
历史荣枯本无常,但这是一次不可逆转的单向衰落,河南也开始逐渐与贫困、落后、灾荒相连,曾经促进过人口繁衍的文化,逐渐显露出世故、势利和残酷的一面。
生态衰落和人际规则的复杂此消彼长,河南从盛产浪漫情诗的地区,成了典型的中国传统“重灾区”,总之,跟浪漫毫无关系了。
中国人有各种各样的歧视,歧视维族、藏族,那是恐惧异类;歧视河南人,则是无法面对自己。
河南人在今天的形象,首先是像1942这样的影像不断暗示和强化的,惊人的贫瘠,伴随贫困的是土里土气,世故狡狯。
对拼命奔赶现代化的人们,这不就是对整个中国过去的印象吗?
在民族复兴已经完成62%、跻身发达国家遥遥在望的时候,人们更迫切地希望与过去切割,不断尖刻地嘲讽河南人以宣示彻底的脱离。
然而,这仅仅是愿望,整个中国还是一个饥馑社会,哪怕已经确信不会再被饿死、被吃掉,稍有落于人后就会产生巨大的不安全感。
社会通过“面子”不断对每个成员施加压力,甚至你的亲人挚爱也不断对你进行规训,以保持与社会的步调一致。
为此我们不断让自己变得坚硬,阉割掉羞涩感、以世故嘴脸对待落后者,为自己寻找不敢享受浪漫的借口,给恻隐之心等一切美德附加理性条件,如临大敌般对待任何让我们放慢脚步的事物。
人们迫切追求的进步无异于逃荒,仿佛不朝前走,掉了队,就要堕入极为悲惨的境地,物质上再饱足,也抹不去化入基因的饥馑记忆,和深刻的心灵创伤。
淫风之后,饥荒史将长随。
温故1942《温故1942》的小说其实不能叫小说,更像个随感,笔记,前言什么的。
其实这文章最有争议的地方,就是它最后问的那个问题。
“是宁肯饿死当中国鬼呢?
还是不饿死当亡国奴呢?
”这个正确客案是没有人会选错的,当然是生是中国人,死当中国鬼。
选择当亡国奴的,就不是中国人。
所以——没有中国人会选择当亡国奴。
证明完毕。
不过事实上,在当年日占区的所有中国人都当了亡国奴。
他们很多人不仅活着,还一直活到了能重新当中国人的那一天,还生下了很多的中国人,今天能存在于这个世上看电影的很多人都要感谢当年祖父辈忍辱偷生活了下来。
虽然后来,他们中一些人又忍不住辱偷不成生的死在了该当哪一边的中国人的问题上,这是后话。
在电影里,那个问题已经被回避了。
我曾经给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打了四星后再愤怒的批评他把历史拍成了编造的苦情剧,后来这个影评就消失了。
后来冯小刚在一次采访中委屈的说:“我还能怎么样?
他们究竟指望我拍什么?
”其实我特能理解冯小刚,所以一边骂他一边理解他。
是啊,他还能怎么样?
我们究竟指望他拍什么?
所以到了《1942》,我就能以特理解特宽容的态度来看这部电影了。
作为一部痛斥国民党政权腐败无能的忆苦思甜片,这部电影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它告诉了我们1942年发生了什么,饿死人数是怎样被当成报表上要遮掩的数字,大国的面子是怎样重于数百万的生命。
这一次没有遮掩,没有偷换,一切都展现的超真实超黑暗超血淋淋的。
所以我们知道:失民心者失天下。
嗯,然后,就似乎没有什么好评的了。
冯小刚的用心值得肯定,他是真的想拍一部好电影。
一直被说是商业片导演,他是由衷的想有一部能对得起这一辈子的电影。
这从他自己的讲述就知道了。
他说不管我拍什么片子时,被骂的时候,一想到我还有一部《1942》在那搁着,这是特能站的住脚的一部片子,就觉得特踏实,特有盼头。
现在拍完了,反而心里空荡荡的,觉得寄托没有了。
太能理解了。
作为一个作者,如果不是觉得将来一定还能写一部真正想写的东西出来,一直码字只是为了赚钱赚钱,那真的还不如去养猪来钱快呢。
不过,真的当你可以开始写的时候,你却可能发现,因为想写的太多了能写的太多,你反而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1942》很全景,很像主旋律战争大片的结构。
从腹黑领袖到无良官员到愤青记者到小天真传教士到小气鬼财主二愣子长工,各阶级众生相全都写到了,惨的时候,也直让你想掉眼泪恨不得像那传教士一样仰天大喊:“老天你不长眼啊!
”然后看见长眼的炸弹直落下来。
不过离一部伟大的牛B的电影,好像还是差着点什么。
换了别人会怎么拍呢?
张艺谋:把徐帆换成巩俐,财主女儿换章子怡,种满天扯地的红高梁……不对,饥荒……改满天满地黄芦苇。
把张国立换姜文,吼一曲河南梆子,芦苇地里来个野性的打滚,最后巩俐牺牲了自己拯救章子怡,走之前唱一曲《谁说女子不如男》,最后大家举着高梁酒和日本人拼了……李安:作者去采访一个老奶奶,她回忆起1942年她的奇幻流浪。
有一只老虎,一只狗,一只猫还有一头驴。
一路上她看见了冰下的大鱼,从地向天的白雪,看见大鸟从天上飞过,丢下一个会蹦的鸟蛋,然后到了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她默默的划着了一根火柴,看见父亲出现在他面前……最后,老奶奶说:如果你相信,那么你信上帝。
陆川:拍了部《温故0208》,说的是三国时期,刘备带着饥民逃难,曹操这个一路追。
关羽问:带不带饥民?
刘备说:带!
我不能抛弃我的人民。
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堵住路,曹兵要把他们杀完得好一阵子呢。
刘备带饥民逃到长江边,发现孙权带兵拦在江对岸,说:咱们这没粮给饥民了,从哪来的,从哪回去!
结果最后曹操给饥民发了粮食,让他们当了汉贼,后来全烧死在赤壁。
这么一分析,就明白了,《1942》太面面俱到,太工整规范,没有什么缺点,但也似乎缺少一种个人风格,不像他的喜剧一看葛优就知道这是冯小刚作品,如果再过几年,大家想起这部片子也许会以为是张国立出品。
电影中催泪的地方残酷的地方是历史本身的,故事人物是刘震云的,表演是张国立徐帆的,似乎导演的光辉反而无处显现了。
缺一点李安那样显得才气纵横可以让观众拍案大赞名利双收的东西。
但不论如何,拍《1942》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是需要花费心血的事情。
毕竟最后拍出它来的不是张艺谋,不是李安,不是陆川,是冯小刚。
这就已经可以让大家记住这个名字了。
然后,说些胡思乱想的话吧。
如果当年美国没有参战,日本没有偷袭珍珠港,或者美国人民君临天下梦一发作想干脆趁机把苏联灭了然后瓜分世界得了于是站到了德日一边,二战没有以同盟国的胜利而告终,现在会是怎么样?
别说这不可能,既然是美帝国主义,那这么做才符合角色性格。
它当年真这么干了,你又拿它有脾气?
也许现在,我们在看一部叫《温故1942》的电影,讲述的是当年国民政府多么腐败视民众于草芥,英勇的皇军忍无可忍勇敢的跨过海峡解放大陆,一路上民众夹道欢迎争相带路,得民心者得天下,于是才有了今天东起日本岛,北至西伯利亚,西至伊朗,南至菲律宾一统亚洲的伟大强盛帝国。
看完这部电影,无数爱国者流着泪表示,我爱我的祖国,现在我们天皇君临天下的道路上只剩一个美国绊脚石了,我们已经不再需要这个盟友,如果我国和美国开战,我们第一个报名去驾神风战斗机。
别说这不可能,如果一个人一出生睁眼,看见的就是日本国旗的话。
十几年军国教育后,他就会爱日本爱的不行。
谁敢说日本一句坏话,他就和你拼命。
一辈子当了汉奸,自己还以为在为国奋战,还在为大东亚共荣圈的成就自豪。
就像东南亚战场上为日本奋战到最后一人的台湾高山族。
《温故1942》中问:“是宁肯饿死当中国鬼呢?
还是不饿死当亡国奴呢?
”其实这个问题太简单了。
是生作大明人呢,还是死为大清鬼呢,这才是难题。
但事实上我们的祖先已经作出了选择,大明太腐败,于是出了李自成,结果内战便宜了外族,大家都作了“汉奸亡国奴”,然后,大明的子孙们爱大清保大清为大清而战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然后,直到有一天……大清又太腐败,一口气没上来亡了,应该爱民国了,于是爱民国保民国为民国而战生是民国人死是民国鬼……直到有一天,民国太腐败……这不是没有骨气,不是没有立场,不是贪死怕死,不是不爱国。
因为之所以现在还有你,是因为你的祖先做了一种选择:活下去,没有为朝代而殉,不管城头变换大王旗的活下去,相信后代不会忘记自己这一代经历的苦难,相信后代终会有幸福自由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天。
这一切基于一种原始的信仰,人在国就在,有民才有国。
民国存在的意义,是保护民众好好的活下去。
所有的战斗和牺牲,都只是基于能让最多的人活下去,活的更好。
因为只要民不亡,那不论换多少朝代,中国也不会亡。
而若民死光了,或是心冷了,国也就完了。
所以最后,人民选择了抛弃民国,他们不再爱这个政权,但这不妨碍他们仍然爱这个国家。
历代统治者都有一个毛病,以为自己是地主,民众是长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民众就是劳动力,可以替代驴子使用,饿死千八百万,战场上伤亡几十万,那就是报表上一数字。
只要“我的国”能存在,牺牲多少人也是应该的。
将来史书之上,丰功伟绩下,只会有帝王的名字,哪里会记下一个民工。
但谁会舍命弃家的去保卫“你的国”?
所以当民国政府为了政权本身而无视它的人民死活时,当领袖蒋把这国家的人民看成他可使用的劳工或士兵的数字时,当他高喊着‘为国家大局你们要牺牲,不惜再死XXXX人’时,他的政权的命运就注定了。
不管朝代变换多少次,最重要的是,我们还记不记得这个民族的历史,还记不记得清前有明,明前有唐,唐前有汉。
能记住历史,记住自己是中国人,中国就在。
最怕的是,早已经忘了,纵然有,也因为太黑暗太沉重,根本不愿去记住了。
温故,可以知新。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和电影没什么关系。
只是说姥姥的一九四二的。
所以,不是影评。
抱歉占了个格子发在了这里。
姥姥是当年跟随家人从河南逃荒逃到山西的。
结果到了山西发现也活不下去.其父母决定死也要死在在河南,于是又往回走。
还没走出山西,就支不住了。
姥姥和姥姥的妹妹先后被送了人。
其后便是几十年的亲情分割。
文章是母亲四年前写的。
看到《1942》上映,决定发出来。
这是真实历史中的一个片段,来源于姥姥的回忆。
无关电影。
姐妹情深 六十五年的牵挂2008年4 月19日,农历戊子年三月十四。
早已和父母计划好了,这天要去建宁寻找失散多年的姨妈———我母亲的亲妹妹。
说是寻找,其实已有一个不太确定的目标,由于天气预报说有雨,且天气也一直阴沉,因此就没有出发。
吃完午饭稍作休息后,看没下起雨来,母亲已是急不可奈,因为为了这一天,她已足足等了六十五年,于是我们一行七人就出发了。
但没想到,车还没开出母亲住的家属区,天空中就下起了小雨,冥冥之中,似乎老天爷也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母亲年事已高,今年七十有四且行动不便,但六十五年前的一切却仍然历历在目,向我们说起时,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而我也惊叹时间的巧合,六十五年前,也是春天,也是农历的三月中旬......民国三十三年——公元1943年的春天,农历三月十六日,我的外公外婆怀抱出生尚不足百天的姨妈,领着我8岁的母亲和我当时只有3岁的舅舅,从河南的武陟出发,踏上了逃荒之旅。
一家五口,全部的生活家当就是一条破被子和一个花生饼。
之所以北上,是想去山西壶关要回从前做小买卖时别人的欠款。
兵慌马乱,民不聊生,逃荒的人成群结队,头顶上日本人的子弹飞来飞去,饿了就乞讨,冷了就五口人卷缩到一起取暖。
从河南逃荒去往山西的路上,不知多少大姑娘小伙子走着走着倒在路边就死去了,更不用说年龄大一些的人。
那种情形,那种年景,谁也顾不了谁,实在乞讨不上饭吃的,就只能就吃路边的死人。
连续的奔波,外婆已饿得头晕目眩,怀中的姨妈一点奶水也没有。
逃荒路上的人们还得躲避日本人的杀戮,遇打仗就藏匿到山旮旯里不敢出声,饿得死去活来的姨妈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即便是这样,外婆仍得捂着她的嘴,过一会给她放开让她喘口气,怕万一她哭出声音来被日本人发现了就都没命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壶关,一看,欠债人也穷得过不下去了。
钱没要到,外婆外公想,就是死,也得死在河南家里。
于是无奈的外公外婆只好往回返。
还没走出山西,眼瞅着一家五口就都要饿死在路上了,外公外婆想:与其让8岁的女儿跟着他们饿死,还不如送与他人,也许还能活命。
走投无路的外公外婆只好狠下心来将我的母亲卖给别人——8岁的母亲给她的亲人换来了一斗玉米。
外公外婆告诉母亲说,会用这一斗玉米作为周转,捣成面做成窝头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然后再继续买玉米、做窝窝头,这样周转开后也许就能养家糊口,还能再把母亲赎回来。
临走时外婆一直安慰母亲说,不要哭,我不走远,就在这附近做点小买卖,卖窝头和黄馍,等到能生活了就来领你。
也许冥冥之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外婆离开之前一再叮嘱母亲:记住咱家是河南武陟木兰店东石寺村。
8岁的母亲从广袤的中原徒步走到太行山上的高平、壶关,哀鸿遍野,耳闻目睹的全是灾民、战争和死亡。
死人堆里走过来的她格外懂事,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迫不得已,也明白跟着自己的爹娘将是生死未卜,只是不知道她的亲人将走向何方。
母亲看到外婆怀中奄奄一息的妹妹,捡起卖自己时地上掉下的三四粒生玉米在口中嚼成糊状,连同唾液,口对口地吐到姨妈的嘴中,这,就是我的母亲和她的亲人的诀别。
外公外婆拿着卖我母亲得来的那一斗玉米,也拿到了满心的悲伤和痛苦,然而灾难仍没有放过这对可怜的夫妇。
刚走到建宁的村口,玉米就被土匪抢了,还把外公的衣服剥了个精光,是外婆跪到地上一再给他们磕头说好话,土匪才给了外公一件外衣系到腰间算是遮羞,伤心欲绝的外公外婆此时已是万念俱灰,只想着死也死到自己的家乡,于是一路乞讨着往回返,山西之行的要帐之路成了亲人的生离死别之旅…… 母亲一直期待她的家人都能活下去,但是二十年后才知道,我的外婆外公走了还不到100米远的距离,看着自己怀中刚够了百天的小女儿,已是奄奄一息,便随便敲开路边一户人家的大门,把女儿送给了人家,然后匆匆走开,只怕人家不要的话,自己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骨肉饿死在自己的怀中。
等感觉那户人家关了大门,外婆才又重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死死地记住:这是个丁字街,我的小女儿在这个大门里。
解放后,外公外婆曾先后三次徒步重上太行山去寻找自己的亲生骨肉,找到丁字街,却再没能找到用围裙抱走自己那只有100天大的女儿的那户人家。
外婆不敢去认领,只是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找到我的母亲后,她还一再叮嘱我母亲和我濮阳的姨妈:如果我有生之年找不见,你们也一定要去找找,告诉她她的生日和时辰,仅此而已,我生她但没办法养活她,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民国33年,公元1943年,28岁的外婆将两个女儿送了人,二十年后————我的母亲28岁的那一年,也就是公元1964年,新乡到长治北通了火车,我的裹足的外婆,悄悄爬到煤车上,来到了魂牵梦绕的山西,然后又徒步走到撇下自己亲生骨肉的地方-高平建宁,却仍没有找到她朝思暮想的女儿,经多方打听才知道自己送人的那个大女儿被送到了围城,至于那个小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于是三寸小脚的外婆又翻山越岭,徒步 30多公里从建宁走到城关的围城,到那再打听,才知我的母亲15岁就被嫁到了再顺着铁路往北走15华里叫寺庄的村里。
于是外婆又徒步从围城到寺庄,许是外婆的执着感动了苍天,进到寺庄村里询问的第一个人就知道母亲,而且当时她们竟然就站在母亲的家门口。
激动的外婆没作任何考虑就进到了母亲的家里,但此时此刻,受尽磨难的母亲,没有养父母和公公婆婆的同意,在见到自己魂牵梦绕的亲生母亲后,居然不知所措,不敢上前相认。
母亲在15岁未结婚前,常常向她的继母请示去赶集,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去赶集,她衣不蔽体,身上也没有一分钱,谁也不清楚她小小年纪为什么那么爱赶集。
到了集市上,她从没买过任何东西,她只是找人,看有没有卖窝头的人,看那是不是自己的爹娘,自己用8岁的年龄换来的那一斗玉米是不是救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妹的命,她想让她的亲人知道,不管吃了多少苦,她还活着,她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弟妹怎么样了,想知道自己的爹娘挣够了赎回自己的钱了没有。
而每次都是抱着希望去,带着失望回,她总也见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亲人,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他们还活着呢吗?
他们还好吗?
而直到二十年后,母亲才知道,她那只有100天的妹妹,就在同一天,就在离送下自己不到100米的地方,就在一刻钟之内,不得已也送了人,自己可能已和她在一块土地上生活了整整20年,却一无所知。
母亲不识字,也不会骑自行车,家庭的重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她从没中断过寻找自己的亲妹妹,只要有人说是建宁的,她就向人家说起这段往事,并委托别人帮忙寻找和打听,而却总是杳无音信。
有时有一点线索,却又总被来自各方面的信息否定,就这样断断续续,总没有个结果,母亲甚至产生一些想像和幻觉,只要有人说是建宁的,年龄感觉和自己的妹妹差不多,就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妹妹呀!
但是一次次的失望也让母亲渐觉希望渺茫,于是将这个心愿慢慢地尘封了起来,后来我们姐妹几个参加工作后都也先后打听和寻找过,但都是无功而返。
我们得到的信息是,逃荒到建宁的河南人已都找到了亲人,没听说哪一个还没找到,寻亲的事就这样被轻轻地搁置了,每个人都理直气壮地忙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每个人又都在自己的心底里默默地祝福:但愿她活着,但愿她过得还好。
而母亲为了不给子女们找麻烦,把这个心愿打成结,深深地放到了心底,再也不见她轻易提起。
而最令人遗憾的是,在这期间,我的外公外婆和舅舅都先后辞世。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行动愈来愈不方便。
去年春天,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个普通的饭局里,一个建宁的女人说道:“其实我的母亲是河南人,但至今也没找到亲生父母。
曾有寺庄的一个照相的去找过多次,由于我的爷爷奶奶的阻拦,就没敢见面。
我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的实际年龄,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只知道自己有那么高的时候(她用手势比画大约有8岁小孩的身高)邻居悄悄告诉她:‘你不是建宁人,你是河南人。
你现在的父母对你很好,他们养活你很不容易,你可不能去认你的亲生父母而忘了你的养父母’。
而我的爷爷奶奶膝下并无其他子女,对我母亲确实很好,于是我母亲没想、也不敢且也没那个能力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个想法也就打成了结,沉到心的最底层,直到我的爷爷奶奶先后过世,我母亲才又重新产生了这个念头,但又无从找起。
曾有许多来相认的,感觉都不像,来往也是断断续续,可以说,我母亲一直没找到她的根在何处。
”而坐在对面的女人就是我的二姐,她听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说:寺庄那个去找寻过多次的人就是我的父亲!
一切仿佛如梦境,消息迅速在全家传开,二姐专程跑到建宁,想去确认一下。
说起经历来非常像,一看长相却与我母亲及小姨妈都不太相似,再说年龄就感觉更不相符,起码相差三岁,于是此事便又是轰轰烈烈提起,又轻轻地放下了,我们亦已不再抱什么希望。
半个月前,我的小姨妈从濮阳来我家小住,姐妹俩又说起那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女人--母亲的亲妹妹、姨妈的亲姐姐,思念亲人的感情的闸门又一次被打开,这次无论如何姐妹俩也要去看看,究竟她是不是亲秭妹!
作为子女,这次我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于是就择日而行。
65年前,抗日战争中的中国,满目疮痍。
而今天,淅淅沥沥的春雨将我们的心情也打得异常的悲伤,整整65年,重新回到了这个生离死别的地方,母亲努力去记忆深处找寻那往日的影像,老街还在;窄窄的、曾经住过一晚的那个院落仍依稀可辨。
但最主要的,母亲还是寻找那个外婆交待过的丁字街,那个把妹妹送与别人的地方,已不复存在。
人非物不是,能机器1942年左右事情的,起码也得在80岁以上,找到的寥寥几人,亦不知我们所云。
于是直奔那曾经定下的目的地,进得人家的大门,母亲便泪眼婆娑,三人相见,比比耳朵,比比个头,比比手,似曾相识,此时此刻,真希望有人能作证:这就是我的妹妹,这就是我的姐姐,这就是你们孩子们互相的姨妈,希望奇迹就发生在现在,希望奇迹就发生在我们每个人的眼前,时间就在这里定格,感情就在这里交融…… 对医学,我们不懂,天真地想着科学这么发达,应该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论,一问,不行,只能做亲子鉴定,姐妹之间无法鉴定!
但愿不如所料,却每每恰如所料,所有人都非常失望。
农历的三月二十,65年前,也是这一天--农历的三月二十,我的外公外婆将她的两个女儿无奈地送与了他人。
而今天,一位老人,在子女的陪同下,来与她心目中的亲姐姐和亲妹妹团聚,不同的经历,共同的心愿使她们的心很近很近。
不是似曾相识,却胜过旧友重逢,此情此景,谁都不忍心去探究:究竟是不是所要找的人?
而我只想说,我们愿意做你的亲外甥亲外甥女,但我实在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奄奄一息被送了人的姨妈?
2008年4月25日
讲述河南1942-1943年大饥荒的电影《一九四二》,在坊间已成热词。
但可惜的是,无论是电影本身,还是作为脚本的纪实原著,乃至于媒体对该段历史的诸多重新发掘,均可谓是伪史当道。
本文所澄清的,只是这些伪史中的一部分。
2012-12-07 第95期电影《一九四二》海报政府压制舆论,不允许媒体报道河南饥荒?
重庆《大公报》1943年2月3日因刊载该报主持者王芸生的一篇《看重庆,念中原》的社论,而被当局停刊三天。
电影及许多媒体,均以此为据,认定国民政府当年压制舆论,不允许媒体报道河南大饥荒[详细]。
《大公报》被停刊三天,不是因为报道河南饥荒,而是“指摘限制物价之失败”《大公报》被停刊三天是实情,但其被停刊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该社论报道了河南的大饥荒。
据王世杰1943年2月4日的日记披露,其被停刊的真实原因是:“《大公报》因指摘限制物价之失败,受停刊三日之处分。
”王氏曾担任国民政府中央宣传部部长,1942年12月7日刚刚辞任。
以他的身份,自然知道《大公报》被停刊的真实原因。
换言之,报导灾荒并不犯禁,但指责政府限价不力则惹怒了当局。
在《大公报》被停刊之前,重庆《新华日报》对河南灾荒的报道至少已有40余篇事实上,对于河南的灾荒,国民政府从来没有限制过媒体的报道。
譬如重庆《新华日报》,自1942年8月到1943年2月3日《大公报》被停刊这段时间里,据笔者的不完整统计,报道河南饥荒的新闻,已多达40余篇;其中12月份的报道最多,具体如下表:入陕豫灾民,陕省府设法救济 1942,12,1豫省灾情志略1942,12,1[洛阳各界救灾工作竞赛展期至本月十日](要闻简报)1942,12,3豫灾弃婴,捐款救济1942,12,4[傅作义捐款万元救济豫灾](要闻简报)1942,12,5豫灾救济,洛阳各界热烈响应,米干主教来渝筹赈1942,12,7救济豫灾,政府拨一万万元,卫立煌等发起扩大募捐1942,12,8河南之灾,灾区来信痛陈饥荒1942,12,10灾民迁徙耕地荒芜,豫省当局规定代耕办法,并筹措平粜基金及粮食1942,12,10[灾荒严重民食困难,豫省府通令禁止酿酒](要闻简报)1942,12,11救济豫灾,美援华会派员赴豫,主持发放该会赈款,陕省府拨款收容灾童1942,12,13豫灾民相率流亡,每日到洛阳达数千,过去四个月已配送十二万人1942,12,14救济豫灾,农行赶办第二批灾区款货,甘全省捐一日所得赈豫灾1942,12,15洛粮价上涨,赈灾款已募四十余万1942,12,16前线将士同情豫灾,X战区官兵节食助赈1942,12,18豫省募款救灾,年底可望达五千万元,鹿邑上蔡灾情益严重1942,12,19救济豫灾,鲁山县献粮薪,各省纷纷捐款1942,12,20[新疆垦业银行及山西省府均寄款救豫灾](要闻简报)1942,12,21蒋介石轸念豫灾,令在陇海沿线设粥厂,豫建厅筹划明年春耕1942,12,28豫枪决污吏1942,12,29豫战区官兵赈灾,每月自动减食两餐,蒋介石特电嘉奖1942,12,29[陆军某师某团,绝食一日赈豫灾](要闻简报)1942,12,30国际友人协赈豫灾1942,12,31重庆《新华日报》当时在国统区公开发行,其刊登的内容,和重庆《大公报》一样需接受国民政府新闻检查机关的审查。
但这40多篇关于河南灾荒的报道,没有一篇遭到封杀处罚;《大公报》遭到处罚后,到1943年6月,据笔者不完整统计,重庆《新华日报》对河南饥荒的报道数量,至少还有80余篇,具体篇名及报道日期,恕不再以列表一一罗列。
所谓国民政府不让媒体报道河南大饥荒,显然不实。
实际上,无论灾前灾后,对河南饥荒的报道,政府从未有过限制。
《大公报》停刊三天,不是因为它报道了灾荒,而是因为它抨击了政府。
《大公报》被处罚之前与之后,对河南灾荒的报道同样从未中断被停刊三天的《大公报》,在被处罚之前,实际上已有不少对河南饥荒的报道,这些报道也未受到当局的封杀和处罚。
下面是笔者对该报1942年河南饥荒报道的一份不完整统计:洛阳喜雨,豫购陕粮救灾1942,9,12豫请振代表昨谒徐部长1942,9,15行政院决议救济豫灾1942,9,30视察豫灾(张继、张厉生奉派赴豫) 1942,10,1救济豫灾;豫枪决污吏1942,10,2宣慰豫灾民1942,10,7查勘豫灾1942,10,8查勘豫灾,张继等由洛出发1942,10,25豫灾民移垦1942,10,29宣慰豫灾,张继等返抵西安1942,11,5振济豫灾,中央将再拨款急振1942,12,3豫省积极救灾,筹平粜基金,向富户借粮1942,12,10振济豫省灾民1942,12,28豫省灾荒目睹记1942,12,28天寒岁末念灾黎1942,12,28值得一提的是,《豫省灾荒目睹记》一文对河南灾荒严重程度的披露,丝毫不逊于后来王芸生为之配发社评而惹祸的《豫灾实录》,该报道里有诸多惨烈的饥民死亡案例,譬如“在宣城,一陈姓满门五六口由家长迫令长幼同时食砒霜自杀,在服毒后,邻居概不往救,且曰:‘早死,少受罪!
’”王芸生也为该报道配发了社论《天寒岁末念灾黎》,但因未曾抨击政府的战时政策,两篇报道均顺利登出。
1943年2月2日被停刊三天后,大公报实际上仍在继续报道河南灾荒,据笔者所见,其报道至少持续到该年6月20日,当日刊发了张高峰的前线报道《灾后话农情——河南新麦登场》。
蒋介石不许报灾、“根本不相信河南有灾”?
电影及媒体惯说蒋介石不愿意救灾、“根本不相信河南有灾”,流行的史料依据有三份。
这三份史料都有问题。
冯玉祥的回忆绘声绘色,但李培基根本没去重庆报灾,怎会挨蒋介石的骂?
其一是冯玉祥的回忆。
冯氏1947年在美国写回忆录《我所知道的蒋介石》,其中说道:“河南大旱,是人人都知道。
这次旱灾是以叶县为中心,周围七、八百里,草根树皮都被饥民吃光了。
饿死的人不知有多少,遍地皆是,无法算计,就在这样惨痛之下,蒋介石还向河南征粮。
那位河南主席实在没有办法。
大胆的向蒋介石说:‘旱灾太厉害。
’蒋介石把桌子一拍,就大骂起来说:‘一点廉耻都没有,一点人格都没有,就是胡造谣言,我知道河南全省都是很好的收成,而你偏说有旱灾!
’无人格长,无人格短的骂了一个钟头。
可见对于人命毫不关心。
”上一期专题《1942年河南饥荒人祸分析》已经考证过,冯氏所谓的“那位河南主席”,名叫李培基,在中央派人前往河南调查之前,李氏一直竭力在做的事情,不是报灾,而是在瞒灾。
被河南各界推举前往重庆报灾的杨一峰,“在重庆查出了当时河南省主席李培基向中央所呈送的报告,说河南的粮食收获还好。
”事实恰恰和冯玉祥所言相反。
李氏既然从未面见蒋介石痛陈灾情,后面所谓“无人格长,无人格短的骂了一个钟头”的情节,显然只能出自冯玉祥的捏造杜撰。
郭仲隗说“中央不准报灾亦不救济”,但河南军方曾多次报灾,并因此与豫省府正面冲突第二份史料,是时任国民参政会参政员郭仲隗晚年在《江流天地外》一书中的回忆。
据郭氏说:1942年,我续任第三届国民参政员,是年河南大旱,除少数水田外,一粒未收。
中央不准报灾,亦不救济,我以参政员奔走呼号,不遗余力,“结果河南饿死了500多万人,河南主席李培基只报了1602人,开政治上未有之奇”。
郭氏说“中央不准报灾,亦不救济”,全然不是事实。
真实情况是:汤恩伯、蒋鼎文、李家珏等河南军方高层均曾向重庆报过灾,但河南省政府方面则一直瞒报灾情。
军、政双方的这种分歧,在1942年9月的西安王曲军事会议上曾有一次正面冲突,冲突的结果,是蒋介石“决定1942年河南军粮配额(从420万石)减为250万石”。
详情可见上期专题。
[详细] 如果不相信河南有灾,不愿救灾,如此大幅度地减少河南的军粮配额干什么呢?
但减而不免,则很显然与河南省政府的灾情报告有关。
郭所谓“以参政员奔走呼号,不遗余力”,是在1942年10月30日,此时,河南各界推派的赴渝报灾三代表杨一峰、刘庄甫、任兆鲁已经顺利将河南灾荒的实况转达给了蒋介石。
杨一峰后来回忆说:“弟当时被河南各界推为赴渝呼吁三代表之一,据所知中央了解河南灾况,并非由于豫籍参政员郭仲隗先生之呼吁。
……郭参政员之呼吁,可能是以后之事,与中央之推派大员赴豫勘灾无干。
”王芸生说陈布雷告诉他“委员长根本不相信河南有灾”,其实只是王芸生的杜撰第三份史料,是60年代王芸生、曹谷冰撰写的《1926年至1949年的旧大公报》,该文声称:“(《大公报》被停刊后)王芸生曾为此向陈布雷询问究竟,陈布雷说:‘委员长根本不相信河南有灾,说是省政府虚报灾情。
李主席(培基)的报灾电,说什么‘赤地千里’、‘哀鸿遍野’、‘嗷嗷待哺’等等,委员长就骂是谎报滥调,并且严令河南的征实不得缓免。
’这可见蒋介石刚愎自用、不恤民命的作风。
”在李培基没有报灾这一点上,王芸生和冯玉祥一样,赤裸裸地撒了谎。
陈布雷时任蒋介石侍从室第二处主任,李培基并未报灾,陈怎么可能向王芸生讲那么一大段李培基报灾被骂的情节呢?
这段情节显然是王芸生60年代时杜撰的。
再者,此时已是1943年2月,重庆派往河南调查灾情的张继、张厉生等人1942年10月份就已经到了河南,饥荒的实际情形早已通过他们传回了重庆,政府的救灾工作已经全面铺展开来,陈布雷怎么可能罔顾事实,跟王芸生说什么“委员长根本不相信河南有灾,说是省政府虚报灾情”呢?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王芸生在60年代伪造了这段历史。
记者白修德报道灾情之后,政府才被迫开始救灾吗?美国记者白修德1943年3月22日曾在美国《时代》周刊上报道河南饥荒。
白氏晚年在其回忆录里引用一位“梅根神父”的来信,认为正是因为自己的报道,才迫使无心救灾的国民政府行动了起来:“自从你走后并且发出了电报,粮食就从陕西沿着铁路线紧急调运过来,……省政府也忙碌起来了,到处开办了临时伙房。
……军队也拿出了他们的一部分粮食,发挥了很大作用。
”电影乃至多数国内媒体照搬了白氏晚年的这一说法 [详细] 。
但事实并非如此。
白修德在《时代》周刊报道灾荒时,中央及河南的救灾工作早已全面展开自1942年9月9日西安王曲军事会议上,以蒋鼎文为首的河南军方向蒋介石报告了灾情实况之后,尽管以李培基为首的河南省政府仍然对饥荒的严重程度持保守态度,但河南省政府的救灾工作,已不得不立即展开。
9月16日,李培基迫于中央压力,正式成立河南省救灾委员会;9月28日,李培基正式发表讲话,提出“今后本府决定将救灾一项,定为中心工作。
”此后,整个河南省政府的运转,即彻底转入救灾模式。
王曲军事会议上,中央直接减少了河南的军粮配额,并立即从陕西开始向河南运粮。
总体来说,1942年9到10月间,可视为中央及河南地方救灾工作的第一阶段。
其内容,主要侧重于调查灾情及救灾计划、办法的拟定。
调查方面的主要工作,是查勘各县灾情实况,详细记录“充足、自足、不足、待救”四种户口;具体的救灾计划和办法则依据上述调查制定。
1942年10月到1943年1月,可视作救灾的第二阶段。
此一时期,各项救灾工作均已分别展开。
中央发放了三次急赈款;河南省政府自筹赈款500万,并在陕西购得麸皮300余万斤运回发放,地方亦筹款1000万。
针对流民的各种以工代赈(主要是兴办农田水利,如疏通河道,开凿水渠等)也搞了起来。
最关键的粮食问题,先是向第一战区长官部借了后方的囤粮3.5万包,又向汤恩伯部借粮160万斤,军队节食麦300万斤以及向陕西省购买的存麦2万包,都分别发放了下去;各县所存的仓谷,也勒令必须在1943年麦收之前全部散发给灾民;其他如查封大户存粮、设置粥厂、组织募捐等工作,均是在此一时期大规模展开的。
对逃荒的灾民,则根据其逃荒的主要路线沿途设置救济站,供给灾民吃住。
也就是说,白修德3月22日在《时代》杂志上刊文时,上述救灾工作,均已全面展开。
“粮食从陕西沿着铁路线紧急调运过来”不是白修德报道后的结果;“省政府也忙碌起来了”也不是因为白修德的报道;“军队也拿出了他们的一部分粮食”的时间更远远早于白修德的报道。
白氏在灾区不足20天,走马观花的报道并不可信。
当然,1943年麦收(6月份)前的四个月是灾民最困难的时期,旧储已尽,新粮未收;同时,3月份也是政府救灾工作最艰难的时刻,本地储粮已发放殆尽,外部运入粮食又非常艰难——正如亲延安的美国外交官谢伟思所说的那样:“正常时期,粮食可以从四个方面运进河南。
而现在这些运输线有三个方面都控制在日军手里。
来自陕西的第四个方面运输能力受到严重限制,因为在潼关到灵宝之间80公里的这一段铁路,正处在日军大炮射程之内”,所以,白氏在河南看到的灾情之惨烈,确属事实;但白氏认为当局此前不救灾,自己使灾荒成为国际新闻后才开始救灾,则只是他个人的一种想当然而已。
美国外交官谢伟思1942年11月在河南的观察,比白修德要准确得多谢伟思1942年11月也在河南,他的观察比白修德要可靠得多。
据谢氏记载:“粮食现在也正在运往河南省,但数量很小。
……潼关火车站站长说,他不知道运粮的吨数,但他对我说每晚通常有两列火车东驶,每列平均10节车皮,容量15到40吨不等,可以设想平均载25吨。
据我所见,东行列车所载货物全是粮食。
因此,我估计一个月至少可向河南运进1.5万吨粮食。
火车驾驶极端困难和危险,要于夜间在日军炮火的交叉射击下行进。
几乎所有桥梁都被破坏了。
需要走临时修筑的弯道。
为保持铁路畅通,铁路职工表现了极大的英雄主义和智慧。
”如果谢氏调查到的数据是准确的,那么这就意味着从陕西到河南的唯一一条铁路,即便“东行列车所载货物全是粮食”,一个月也只能向河南输送三千万斤粮食,而河南国统区的灾民,据美国救济委员会的调查,有一千多万人,也就是说,每人每月只能从这唯一的铁路上获得三斤粮食而已。
这恐怕才是1942-1943年河南大饥荒最终饿死人数众多的主要原因。
如果把视野放宽一点,更不难发现,1942-1943年河南大饥荒,其实只是1942-1943年“中原大饥荒”的一部分,河北、山西同样是重灾区——据晋冀鲁豫边区政府下达的一份文件《限期完成粮食吸收调剂工作,救济灾区,保证春耕》记载:“目前五、六分区灾情至为严重,约近半数人民已无粮可食,饿死者日有所闻,春耕已陷停顿,必须以全区力量之支援,始克渡过难关。
”这份文件的签发日期是1943年3月25日,恰是白氏在《时代》刊文的时间。
中共在河北、河南交界地带的抗日根据尚且“约近半数人民已无粮可食,饿死者日有所闻”,自不难想象陷于日军三面包围交通不畅的河南国统区会是何等情状。
蒋介石让前线部队撤退,想把灾民当包袱甩给日本人?
电影里有蒋介石拟弃守河南、让前线部队撤退,把灾民当成包袱甩给日军的情节。
学者们中也有人撰文说:“为了拖垮敌人,人民又成为敌我双方的人质。
……日占区不仅严禁灾民向日军后方流亡,而且刻意将灾民向国统区、共产党控制区驱赶,使之构成中国方面的压力。
至于中国方面,在这个时候,第一,没有积极救助;第二,其实也期望这些灾民流亡到日占区、他方占领区。
” [详细] 这些说法,与史实相距可谓十万八千里。
河南省政府曾明确下达命令,要求各县协同国军“制止良民逃往敌区”说政府“没有积极救助”,何谓“积极”?
若以“效果显著”来定义“积极”,那么政府很显然没有做到;若以“尽力”为“积极”,则政府可供指摘的地方并不多。
至于基层政权空洞化、腐败化,无法将救灾措施落到实处,则实在是国民政府贯穿整个大陆时期的痼疾。
但若说政府“也期望这些灾民流亡到日占区、他方占领区”,则纯属诛心之诬蔑。
政府若有如此期望,就不会沿着灾民逃往陕西的路线设置那么多的救济站。
更何况,河南省政府当年还专门出台过规定,命令各县严防灾民逃往敌区,该命令要求:“(1)各游击区各县应将奉拨振款立即查放,并向受振灾民剀切宣达中央德意以资感召。
(2)各县应督率地方各界扩大举行救灾运动,设法募集款粮随时散放。
(3)各县应切实督饬所属团队协同国军,在通往地区地点设哨盘查,制止良民逃往敌区。
(4)如遇敌军抽集我壮丁难民,应随时随地予以武力驱逐,以粉碎敌寇阴谋。
”(《河南省政府救灾工作总报告》)政府非但不曾“期望这些灾民流亡到日占区”,更不曾有过把灾民当成包袱甩给日军的想法。
1943年蒋介石确实从前线撤回过一支部队,但目的是为防止该部队起义倒向中共不过有意思的是,1943年,蒋介石还确实曾经从河南前线撤回过一支部队,即赵寿山的第38军。
但这并不意味着蒋介石想要放弃河南,直到1944年日军发动豫湘桂战役之前,国军在河南的防线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后移。
赵寿山的38军当时驻防豫北郑州、广武一带,其之所以被从前线撤回,原因不是灾荒,而是蒋介石和汤恩伯均认为这支部队已被共产党同化控制,放在前线随时可能举旗易帜,故先将其从前线调回巩县“集训”,实质上是将其置于国军的控制之下,稍后又将亲中共的军长赵寿山调往重庆中央训练团将官班“受训”。
对于这段历史,中共郑州市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著的《中共郑州党史》有详尽的记载。
据该书称,该部队早在1927年就有了共产党组织,曾被毛泽东誉为统一战线工作的典范;1940年驻防巩县时,“该部地下党,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进行了起义的酝酿和准备”;1941年秋,汤恩伯对该军丧失信任,认为其随时可能转投共产党,故其中央军“对38军形成了包围圈”,“中共38军工作委员会”因此“同赵寿山军长经过多次研究,准备应变措施和起义方案”;“1942年春,38军工委利用部队整编和人事变动的机会,将地下党员调到关键岗位。
夏,又将教导队和干训班毕业学员中120名党员分配到全军任职,准备对付突然事变。
”1942年秋,赵寿山派代表去延安汇报情况,要求部队起义,“毛泽东指出:部队要做好起义的腹案和准备,不要公开打红旗,要打地方部队抗日同盟军的旗帜。
……起义时机,一条是在蒋介石要武装吞并并不能继续生存时;一条是日本人大举进攻,国民党大撤退,部队留到敌后时。
”38军内部的这些变化,重庆方面早有知晓,故而才会在1943年10月将部队从前线撤回,与灾荒则毫无关系。
日军用军粮救济中国灾民?
电影里有一个镜头: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冈村宁次在飞机上巡视河南灾情,要求日军以军粮赈济中国灾民。
军官们疑惑不解:“……可是他们是中国人啊!
”冈村说:“别忘了,他们首先是人!
”日军对灾民的救济情况究竟如何?
刘震云:“一九四三年,日本人开进了河南灾区,这救了我的乡亲们的命。
”关于日军对灾民的救济,刘震云的纪实作品《温故一九四二》里表达得更加极端:“……河南人没有全部被饿死,很多人还流传下来,繁衍生息,五十年后,俨然又是在人口上的中国第二大省。
当时为什么没有死绝呢?
是政府又采取什么措施了吗?
不是。
是蝗虫又自动飞走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是日本人来了。
一九四三年,日本人开进了河南灾区,这救了我的乡亲们的命。
日本人在中国犯了滔天罪行,杀人如麻,血流成河,我们与他们不共戴天;但在一九四三年冬至一九四四年春的河南灾区,却是这些杀人如麻的侵略者,救了我不少乡亲们的命。
他们给我们发放了不少军粮。
我们吃了皇军的军粮,生命得以维持和壮大。
当然,日本发军粮的动机绝对是坏的,心不是好心,有战略意图,有政治阴谋,为了收买民心,为了占我们的土地,沦落我们河山,奸淫我们的妻女,但他们救了我们的命。
”但事实是,刘的家乡延津早在1938年就沦陷了,他的“乡亲们”恰恰饿死在日军统治下《温故一九四二》这篇纪实作品,以刘氏对自己家乡河南省延津县1942-1943年饿死人的情形的调查为主轴,辅以各种历史档案文献构筑而成。
刘氏在作品中引某“四九年之前的县书记”的回忆,称其家乡延津县饿死人“总有个几万人吧”。
但刘氏始终没有告诉他的读者,他的家乡延津县,早在1938年就沦陷了。
他在延津县的“乡亲们”被饿死,与国民政府并无关系,所谓“一九四三年,日本人开进了河南灾区,这救了我的乡亲们的命”,纯属胡说八道。
1943年,日本人也没有“开进河南灾区”,此一时期,国军的防线并未有过大幅度的后移。
日本不但没有“开进来”救国统区灾民们的命,连沦陷区灾民们的命,也没有救。
沦陷区的灾情同样严重,日军没有主动放粮的记载,伪省府也无力救灾回到冈村宁次。
笔者在《冈村宁次回忆录》里没有查找到冈村曾前往河南巡视灾情的记录。
电影里的这个桥段,当属杜撰。
但冈村在1942-1943年中原大饥荒期间,确曾有过个人捐款,具体捐款数目,笔者看到两种,一种说是8万元,另一种则称是2.5万元。
至于日军在河南“以军粮赈济中国灾民”,笔者也未查阅到任何史料。
但在同属冈村宁次管辖的山西沦陷区,1943年也同样灾情严重,日军并未主动放粮,偶有放粮的记载,也是在受到灾民攻击之后的应急举措——譬如“正太路阳泉车站为日军粮食集中地,1943年3月,各地灾民数以万计先后集中到阳泉车站。
在(中共)城工人员的组织下,进行向日军要粮斗争,捣毁日军粮库多处。
阳泉灾民300余人,从3月20日起包围了日军司令部3天,迫使日军将抢来的粮食拿出一部分分给灾民。
”(《山西通志》)日军未曾放粮,当时主持河南沦陷区政务的伪河南省政府,在救灾工作上也乏善可陈。
1943年3月上任的伪河南省省长田文炳,素有清廉、干练的名声,长期与中共保持秘密联系,据田氏的女儿田淑平回忆:“1943年,河南省闹蝗灾,人民纷纷逃难到湖北、安徽等省。
这些邻省不愿接纳灾民,田便以省长身份同两省协商。
几经周折始得应允灾民入境。
这虽不能根除灾民的疾苦,但相对来讲减少了一些灾民的死亡。
同年秋天,田还筹集粮食赈济灾民。
”田氏在沦陷区救灾方面最为人所称道的,是他“令从开封到海州(连云港)对开一列火车,专供灾民携故衣登车去徐州一带换回玉米等物,以解粮荒,不使饿死。
”田氏的救灾举措仅限于此,因为粮食全部掌握在日本军队手里,在秋收之前,除了把灾民输送出去,田氏别无他法。
而在田氏上任之前,据谢伟思1942年11月的观察,“在日军占领区,没有进行任何救济工作”,谢氏的这个观察应该是准确的,田文炳之前,伪河南省省长是陈静斋,此人盘踞河南四年,恶名远播,据曾任伪河南省宣传处长的刑汉三回忆,此人“在职的时间大约比田多五倍,但坐在办公室办公的时间可能还没田多”,清廉、干练的田文炳尚且救灾乏术,无心民瘼的陈静斋当政时期,救灾工作开展得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沦陷区此一时期饿死多少民众,因在日军控制之下,并无数据,但可以参考丁玲1944年的《一二九师与晋冀鲁豫边区》一文,该文援引晋冀鲁豫边区的统计数据,称“太岳区由豫北各地逃来难民前后不下二十万,太行区也吸收了四五万外来灾民”,豫北全部属于沦陷区,在日军严密防范沦陷区难民外逃国统区和共占区(日军此一时期壮丁紧缺)的前提下,二十万灾民越过封锁线逃亡到中共根据地,已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
其他逃往更广阔的东部沦陷区及国统区的灾民,更不知有多少了。
重庆《新华日报》1943年2月16日即曾有名为《豫北敌占区民众水深火热,灾情严重多易子而食,敌多方榨取裹粮而去》的报道。
结语关于河南1942-1943年大饥荒,市面上可见的报道里,还有太多太多的伪历史。
譬如说汤恩伯不救灾,兵败时库存还有100万袋面粉。
稍微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这种证据站不住脚——汤氏兵败是在1944年4月,灾荒1943年秋就告一段落了;汤氏40万部队,在灾荒已过的1944年库存半年军粮,与救不救灾哪里有半毛钱关系?
再如媒体报道里常见到一个细节,说为白修德往纽约发稿的那个电报员被蒋介石杀害了,但只要稍稍用心去翻一翻白修德的回忆录原文,可以看到那里分明写着“我猜想……”,其实连白修德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存在这样一个正直的电报员。
广告语真的很好,“一段被遗忘的历史,一个必须面对的真相”;只是,在伪历史里“温故”,最后“知”的,会是什么“新”呢?
该片以1942年河南大旱,千百万民众离乡背井、外出逃荒的历史事件为背景,分两条线索展开叙述:一条是逃荒路上的民众,主要以老东家范殿元和佃户瞎鹿两个家庭为核心;另一条是国民党政府,他们的冷漠和腐败、他们对人民的蔑视推动和加深了这场灾难。
电影的主题是“人”,是千千万万的最广大人民,他们是一切事物的根本,他们像大地和大海一样默默地决定着历史的走向。
影片结尾,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老东家,碰到一个失去所有亲人的小女孩,老东家认她当了孙女,他们成了亲人——当老东家拉起小女孩的手,沿着山路往故乡走时,这个民族生生不息的原动力,得到了最有力的阐释。
《一九四二》是一部温暖的电影,这部电影没有悲观,而是相信人性的温暖,给人往前行进的力量,哀而不伤。
电影看过了,很多评论也看过了。
life of PI也看过了。
作为一个主妇,做好家务,来写写影评。
观影感受整部片充满喜感,因为张国立,张默,徐帆,冯远征都很搞笑。
然后发生的事,心里大约有数。
我看见这么多人,就知道要多少死多少。
我看到大小姐拿只猫,我就知道猫要死,小姐要做小姐。
我看到地主老财,就知道他肯定是人财两失。
我看到孕妇,就看到流产,这有惊喜哦,还是生下来了。
我看到老外,就知道正义来啦。
我看到官员,就知道准要腐败。
我看见日本人,就知道要杀人了。
我看到蒋公,就知道他肯定要流泪啦。
所以基本毫无意外地看了一场充满cliché的电影。
但是里面还是有很多故事的哦!
---日本人说的对吗?
我就觉得日本人说的那句,他们先是人,再是中国人。
听了很震撼!
人,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
能战胜困难,舍己为人,做科学家,做艺术家,也能3p,群交,饿急了还会吃人肉。
做中国人呢,wa,要求可就高了,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鬼。
要立场鲜明,坚决斗争,要吃苦耐劳,绝不贪图享乐。
要严肃紧张,团结活泼,还要理性爱国哦。
要三十而立,娶妻生子,还有铁饭碗,最后抱着曾孙寿终正寝。
好大难度!!
这些日本人,认为这些中国人,首先是人,然后是中国人。
听了这话,是该给日本人一大巴掌,说:坏人!
还是流下两行热泪,说一声:只有你懂我。
日本人说的对,还是不对。
你愿意信那个呢。
---都是国民党腐败无能么?
1942我和我妈一起看的,我妈革命老太太,绝对正牌中国人。
她看了,认为这是一个教育共产党人的好片子。
因为里面反映很多腐败,国民政府无能啊。
我心想:难道这里的人民,你不觉得不同么?
我觉得1942和平时抗战电视连续剧不同在,里面没有大唱:地道战~嘿!
地道战,嘀嗒嘀嗒千千万(忘歌词)里面全是积贫积弱地,没头苍蝇一样的,野草枯穗一样的,人。
那些兵,说实话,不也是老百姓的儿子。
而且这些老百姓,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淳朴,善良的样子。
都是些自私,软弱,打酱油,啥是道德底线,能吃么等等情态。
如果还有一次战争,和饥荒。
你说,能有多少不同?
从官,到富人,到老百姓,能有多少进步?
日本海啸,中国在抢盐。
我去超市看过,真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了。
说这片土地上的人,互相关爱,听的我,假的都要哭了。
如今很多问题,也是老骂党,老骂党,可是公务猿是禽兽,考公务猿的还不是逐年递增,说保卫钓鱼岛,边远地区的公务职位还不是无人问津。
一人当官,七大姑八大姨全来求办事。
教育腐败,照样抄。
人心不古,晚上照样去共体路,食品有毒,不是照样有人买单,空气污浊,开车还不是准点到大街上排队!
这社会风气快成无数个屁了,难道真是党的不对么。
你说清朝成那样,都是清政府无能,当时民国成那样了,都是国民党无能?
如今成这样,都是共产党无能?
还是?
the rest of us,一直坚定按自己道理存活的这些普通人,也不tm怎么样。
这两个观点,你信哪个呢?
---从这角度看,这电影还是有大乾坤地。
可惜,他就是很难称为全世界共同的大电影。
很简单,因为这点道理,就是中国这帮子人不懂。
一百多年了,不维护建立共同的基本价值,没有法律捍卫大家的共同认识。
没有武力去捍卫法律,大众权益。
就知道领土,和谁的领导。
有什么用啊,人心早散了,队伍早没了,还占着个地有什么用啊兵兵将将与民争食,日本人没来粮食就被吃完了,这算干嘛滴啊。
人民之间只知道互相残害,大老远来要工人,都不知道接济点粮食。
难民,到了哪就烧杀抢掠,比日本鬼子不弱,谁开门迎你们啊。
各种负能量,就知道一起嘲笑神父。
嘲笑神父,嘲笑神的时候,大家找到了共同点,所见之处,都是笑脸。
一起嘲笑神明,嘲笑这个,不能当吃,不能当喝,百无一用的神。
哈哈地~~难怪神都不眷顾了希望寄于明天吧。
但这次最好人人参与,不要再打酱油啦(电影在这些情节的表现上,还是挺分水岭的,可惜还是一个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们不知道的废话)
说实话,真是不喜欢这个电影,没让我看到希望,没让我有任何反思,就像他们说的,那之前的国难发财,让我失望了。
就电影而言,中国有了这部电影,我也就不羡慕《辛德勒的名单》了。但是历史,我们承受过的苦难,不能因为当局不喜欢,蒙蔽你,就这样过去了。
发现影评中给五星的,写的实在是TM专业,枪手厉害的嘛,今天看QQ新闻,麻痹的又是花钱办事的,能不能不要暗箱操作啊,不好就是不好,别耽误我去看好片子
四年前看完的一刻脑子里就一句话:冯小刚迄今为止最好的电影竟然不是喜剧。
再看冯小刚老子就自挖双目
冯导偏矣,尚能演否···
1942年河南大灾三千万人逃荒。十年前大家批评这部电影除了惨还是惨,就像是卖惨流水账似的,在一个经济欣欣向荣言论相对开放的年代,回顾1942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哪壶不开提哪壶。十年后再看这部电影却觉得拍得非常收敛,甚至感觉电影把最惨的部分克制隐去了。当整齐的歌颂变成主旋律,克制的写惨也变得难能可贵。正如电影里说的,宋美玲访美、甘地绝食、斯大林格勒血战、丘吉尔感冒,在1942年的背景里任何一件事都比沉默地走过三百万同胞饿殍遍野的大地上的三千万灾民要更重要。如今不也一样,sora模型和chatgpt迭代、美国大选、梅西缺赛、a股2800保卫战、网红在巴黎捡到了小学生作业,任何一个话题人们的关注度都远远超过巴以冲突被炸死的大量平民和持续一年多消耗战的俄乌战争。记得历史的人不愿再回忆,他们也将逝去。
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不是题材深刻就拍得出好电影了
上映前掐架诟病太多以致心存质疑 大腕不少 一灾难片生生加入些许笑料实在无法让这部灰色电影生出几分色彩反让人嫌弃 看了些数据资料果然还是曲解了历史 即便说为了能够过审费了多大劲儿也没意思 更何况凭后台生生挤掉少年派的IMAX档期 还好意思说向李安致敬 可笑 非2开始冯导这下坡路滑的还真是快啊~
一星送给pi
1、这一定不是要黑我们大荷兰买卖妇女吃小孩的 2、宣传说的吃人,应该是冯远征 3、老六你怎么又死的那么莫名其妙,情绪过度激动没大脑是喜当爹后遗症吗 4、徐帆挺添乐子的 5、养猫那闺女当真不是照着angelababy整的容? 6、张国立徐帆演挺好的呀 7、我操李雪健陈道明怎么那么老了 8、蛮好看的电影
小说比较宏大,人物众多,视角众多所以拍摄起来有难度,想面面俱到的结果就是比较平。那些激烈的冲突没有表现出来,民与民,民与官,官与官,国与贼,贼与贼,那是个复杂而动荡的年代,能把这段历史拍出来,并能上映,已经是可敬了。
★★★★★ 党课看的,身为河南人有点惭愧,但是对1942的大饥荒,不能说完全不了解。听奶奶讲过,但不多。南京大屠杀30万人 ,河南1942饿死300万人,为什么没有人铭记。是天灾的因素多一些,还是人祸的因素多一些
沉重得不敢看第二次,泪流满面。太不容易了。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
李安之后,再无大师
对一个喜欢吹水的导演,这评分真的没动用水军吗?!
刘震云:继续逃荒的人就告诉他说,大爷,别往回走啊,往回走就是个死。老东家说,没想活着,就是想死的离家近一点。当他又往前走的时候,发现这个山坡上有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趴在一个她妈的尸体上在哭。物伤其类,同病相怜,这老头说我得劝劝这孩子,过去就跟她说,妮儿啊,别哭了,身子都
一点戏剧张力都没有,满篇的流水帐,整个就是从惨到很惨到非常惨的过程,说是18年的愿望,但呈现出来的却是冗长乏味的两个半小时,冯小刚还是回去拍喜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