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通过编撰历史,满足了犹太人亲手杀死希特勒及其他纳粹高层的意淫想法,对于犹太人而言的确解气,但艺术性就无法恭维了。
《无耻混蛋》:昆汀叙事昆汀的电影大多数都是采取非线性的板块结构的叙事,打乱时间的先后顺序,颠倒事件的因果逻辑。
若干个独立章节组合而成一个完整的电影,若干场戏组合而成一个完整的章节。
大多数的章节遵循时间、地点、行动保持一致性的三一律。
对于国内大多数创作者来说,写好一个遵循三一律的故事是一个个难题。
昆汀叙事的一个重要特点,对创作者的启发,我认为就是遵循三一律,怎么写好一个章节。
以《无耻混蛋》第一章节为例来分析昆汀如何编导一个遵循三一律的章节故事。
第一章节,剧本有十七页,电影近20分钟,讲述党卫军上校汉斯兰塔来到奶农朗帕迪特家,搜寻屠杀躲藏在他家的犹太人达菲斯一家五口,其中女儿索菲娜逃脱魔掌。
第一章第一个镜头编剧一个党卫军军官带人到一个农家搜寻屠杀躲藏着的一家犹太人。
空间只有三处,屋外—屋内—屋外。
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左右,故事实际发生时间和电影时间基本一致。
如果你是编剧,怎么写?
昆汀像拉长一根橡皮筋,从营造紧张到制造悬念,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情感体验。
故事开始到中点(10分钟)之前,观众并不知道人物各自的目标,只是汉斯的到来,打破了生活的宁静气象,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制造了足够的紧张。
不知道汉斯的行动目的,紧张感一直持续。
故事中点,观众明白了,党卫军上校汉斯的目标是找到并解决达菲斯一家,农民朗帕迪特的目标是隐藏并保护达菲斯一家——而此刻,达菲斯一家正躲藏在地下。
汉斯变成了一颗希区柯克悬念理论所说的“桌子下的炸弹”,悬念开始了。
汉斯人面兽心的人物真相也得以揭示。
一切不过在汉斯的掌控之中。
观众的带入和期待的情感增强。
故事继续发展,汉斯掏出一个夸张的烟斗,奠定了全片讽刺荒谬的基调。
高潮部分,农民朗帕迪特不得已告诉汉斯,汉斯招来部下用冲锋枪扫射朝藏在地下的达菲斯一家。
故事结尾和转折,索菲娜趁乱逃脱。
第一章最后一个镜头 前后反差巨大到了影片第三章,汉斯和索菲娜再次相遇。
人物塑造是叙事的核心。
昆汀塑造了一个特别的党卫军军官汉斯兰塔,外貌言谈举止看上去有礼有节,实际上,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人物即故事,也是结构。
人物遭遇,人物欲望目标,采取符合个性的行动,发生的冲突,冲突后的转折。
人物清晰,结构完整。
昆汀叙事的一个重要特点,通过信息操控叙事,从开始到中点,营造紧张;从中点开始制造悬念,直到结尾。
比如,《被解救的姜戈》高潮段落,农场主莱昂内多得知了医生和姜戈次行的真正目标后,故事氛围从紧张转为悬念。
《被解救的姜戈》2012年紧张是不确定性体验,悬念是对立力量确定后的期待体验。
昆汀还有一些其他操控叙事的办法,制造紧张感,比如墨西哥僵局,《无耻混蛋》第四章地下室酒吧一场。
《无耻混蛋》第四章导演昆汀舍弃了剧本原有的部分内容。
昆汀选择了一贯喜欢的镜头运动和角度。
比如,故事中点设置悬念,一个半圆形的镜头运动展现党卫军汉斯和农民朗帕迪特在桌子边的对谈,接着镜头下摇到地板下,看到他们正在谈论的躲藏着的达菲斯一家。
昆汀喜欢拍行走中人的脚部。
昆汀喜欢的室内空间俯拍。
色调方面,纳粹党卫军军服的颜色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恐怖的色彩,与环境的冲突不言而喻。
道具方面,故事第一章汉斯掏出的大烟斗,出人意料,确立了全片反讽的基调。
故事中点前后两杯牛奶,两个烟斗,帮助表演和节奏,意义也不相同。
昆汀的布光并不完全遵循现实主义的有源原则,类似舞台或展示布光一样,更多的表现主义效果。
昆汀的配乐,跟布光一样,也不遵循有源的现实主义原则。
晾衣服的女儿看见党卫军车队从远处出现时,贝多芬钢琴曲《献给爱丽丝》响起,与莱昂内《黄金三镖客》里的电吉他和弦相互穿插,塑造了纳粹的一贯形象,也预示了接下来的冲突。
钢琴曲《献给爱丽丝》在另一部电影《八恶人》也出现过,大概也是昆汀表达暴力和冲突的一个选择。
源自现实,二战期间,德国纳粹一边在音乐厅欣赏贝多芬,另一边在集中营焚烧炉焚烧犹太人。
昆汀的编剧能力非常强,视听语言也非常厉害,但一直与最佳导演奖无缘。
个人认为,比起希区柯克等人,还是不够节制。
这也可能是昆汀的个性选择。
故事讲述的是纳粹对犹太人惨无人道的杀害和犹太人的反抗。
人们对于纳粹的憎恨但又无能为力反抗,只能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侵略。
在这过程也有很多犹太人奋起反抗,开始了反抗纳粹的斗争。
在第一章的故事里,纳粹的兰塔上校去了法国的一个养牛场。
纳粹怀疑那里有犹太人,于是去了藏匿犹太人的家里,纳粹用家人威胁男主人交出犹太人。
最后,无奈之下将犹太人的藏身之处告诉了纳粹。
昨天看了一遍,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昆汀的作品,生怕自己没有看懂辜负的导演,今晨急忙在英文和中文的网站上翻看大家的评论 一片赞扬之声,然而细读之,莫非是溢美之词,却也说不上诸君对片子的理解比我强到哪里(当然,也可能是我只看到了些和我一样水平的,高水平都被忽略了),豆瓣中的一位女士(至少她的头像是个女孩子的模样)居然还为其中的某些桥段发出喜悦的笑声,更加让我惊讶。
思前想后,没有完全想清楚昆汀大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恕我愚钝,是要表达战争的严酷?
德国人的凶残?
人性的阴暗面?
不可完成的任务?
还是有什么隐喻,什么需要推敲的含义?
我读不出。
也罢,也许我们只是应该把这个电影作为一个故事来读,无须深究什么个中大意,但是我也看不出这个故事到底精彩在哪里,也许有些人对血腥,对痛快的杀戮和子弹横飞的场面赞叹不已(此话绝无贬损之意,喜好因人而异),但是似乎这些场面也非此片独有,水平也非此片独高。
也许有人对紧张的情节,曲折的故事兴趣昂让,我得说,无论多么曲折的故事,多么紧张的情节都要靠谱,这个片子里,开始的一章和中间的那个啤酒馆一章不错,舒缓中透出的紧张颇让人窒息,逻辑清晰到位,不错,但是那个最后章节,那个所谓的高潮却是逻辑混乱,斧凿的痕迹到处都是,完全不靠谱。
仅说一点,如果在一个敌人无备而我方有备的啤酒馆里都难以全歼敌人,且损失惨重,何以在一个理应戒备森严的剧院里(别忘了这可是德军领袖悉数在场的地方,不全城戒严就不错了),靠几个连语言都不通的莽汉就能结束战争?
德国人是混蛋,但不是笨蛋。
补充一点,前几章里,最最聪明的就是那个犹太猎手,看他打破法国农夫心理防线的方法,掌握多种语言的能力,在啤酒馆侦查的缜密就可以想象此人的不俗,何以在最后的关键一段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就算他想解决纳粹的头领,结束战争,也不用凭几个傻乎乎的美国人之手啊。
不可思议。
也许昆汀同学就是想玩个轻松的片子,类似杀死比尔(没有看过,如有理解错误,诸君见谅)一样,玩酷,不过是换个时空而异。
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小孩子看的片子不需要逻辑,大人看得片子也有许多只是为了放松心情,不管前因后果之作,那可能就不是我等闲人的评论对象了。
充满崇拜的看了这个无耻混蛋(Inglourious Basterds),电影出来时是我姐姐推荐的,说这部片子不错,其实不用她推荐我也迟早会看得,因为一直对昆汀的电影抱有极大的兴趣,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若干年前的那个低俗小说(Pulp Fiction),至今那个黑人杀手端着枪满嘴圣贤的教训那个小贼的样子仍然历历在目。
但是,可惜的是,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过后,发现昆汀大叔也许真的是老了。
原本是对某好友的影评回复两则之一,单放在这里。
这部片让Quentin前几年的作品像是走穴--这个家伙终于认真拍了一个电影。
片中希特勒对戈培尔说的那句“这是你最好的一部电影!
”其实是他对自己说的。
放映室真是萦绕于心。
她开枪时当他是敌人;但跑回放映窗口看见荧幕上出现的他怨愤的眼神,觉得他又只是一个厌恶战争的人;于是回头望,要看看现实是否与想法一致,发现鲜血中白制服只是一个钟情于爱情的小伙子。
然后她在音乐中走向他的背影,虽然音乐带出柔情,但你仍然不确定是为了铺垫什么--可能是内心歉疚;可能是一丝叹息;可能是生死之际所有无关本质的身份都卸去,她只当这是个爱她的男人;也可能只是好奇,想知道弥留之际他的表情;又或者再看一眼同是被命运戏弄也同样坚定的这个人。
他开枪是能猜到的,但猜不到开枪前,他等她走上前时想的是什么。
是战士格斗的本能?
是复仇?
是恨?
恨她因为她不爱他?
还是因为她杀了他?
又或者他觉得两者同一?
看见她像烟花一样飞散(所有枪击场景Quentin都安排了很多物质崩裂开纷飞去,开头扫射地板的时候也是),白脖颈在红礼服中后仰倒地,仿佛天鹅泣血。
他开最后一枪前,注视她痛苦的脸些许,他的眼神让你疑惑是满足?
是快慰?
是不忍?
这一枪可以是为了结束她的生命,也可以是为了结束她的痛苦。
而且两人死后相对位置那张定格反复出现了三次,白色天真,红色魅惑,衣服的色彩隐喻一种吸引,但位置关系又破坏这种吸引,你看到就是人性中很美的两件东西被破坏,很强烈的冲突,而房间里的光线忽明忽暗,又在掌管一种微妙的平衡。
从酒馆中假装德军的英国间谍被射死后,就不确定Quentin到底想怎么向下发展了。
Quentin最牛逼的地方在于其他的导演都要自己的故事make sense,而他不必。
其实作为观者的真实人生经验告诉我们,谎言才需要make sense,现实不需要。
在一个惊喜接一个惊喜越来越快得推进情节时,你开始期待这样不make sense的激情迸发才是真的,Quentin的高潮就给你这样刹那的恍惚,似乎你的期待成了真的。
其实真正讲故事的大师给你的是一次完美人生体验。
因为对面是Quentin Tarantino,所以我想中指是最高的赞美,那为什么没有竖两只呢?
应该这么说,QT是一位很特别的导演,伊拍一辈子的电影拍得再大成本,再重题材,再好口碑,那都是B级片,而且都是QT式的B级片,这个地盘是伊的绝对领域,他的前面没有高山仰止做指标,他的同侪也不愿意做copycat,他之后如果有人拍这种片子我们会说这是“准QT风格的”,所以QT只能拿来和他自己比,我的另一根中指是收起来以作期待的,直到他谢幕的时候保证两只都竖出来以前跟人聊天的时候说到个人的电影品味总归是有迹可遁的,如果喜欢看QT的风格,那一定经历过录像带时代,老一代的日本时代片和西部牛仔片当中一定狠看过一批,还喜欢日本动漫<——如果满足以上所有条件的观众就会在看完这部电影以后竖起一中指。
但是像D这种走纯良派路线的就不行了,伊嫌QT的电影没有深度,结构随意,而且画质总是看上去很旧的样子。
QT的电影是没有结构——如果在武林来说,那就是打街架的,说什么细腻的技巧那是绝对没有的,不按牌理出牌,一拳蒙翻对手的狡猾是大大的。
我常常觉得他是先想到细节才有人物,最后才有电影的情节,所以在电影的表现上情节也是最不重要的,主要都是些巧合与意外造成的冲突,需要这种冲突是为了突显那些人物的反应,而这些人物的反应当中又以细节最为有趣。
所以电影刚一开始的法国南部风光让我几乎以为前面字幕上打出的导演名字是在恶搞。
可是当Landa同学开始口沫横飞的说“犹太老鼠”的理论时,我才肯定没买错票。
其实对plot来说这一场对话戏重要吗?
是没有用的,可是对Landa同学和爸爸桑来说就很重要了——即使这个出场只有十分钟的角色来说,这也是满当当的十分钟,而 Landa同学的个性对plot来说有用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但这样很有趣,最有趣的是他喝牛奶的那个情节,和那个一大更有一大大的烟斗——刚好跟最后一大还有一大大的佩刀(当然这时是美国人的刀大了)对上,这里有种说不出的笑点,就好像胳肢你了,却也不是存心要逗你笑,只是这样好玩来的(当然笑点确实很幼稚——但也可以叫童心未泯嘛)。
还有Hitler询问那个归虏是如何被Basterds放回来的时候,这个人或者这个情节对plot有用吗?
也没有用,但是歇斯底里的Hitler很有趣,还有Basterds里面的诸位仁兄很有点,而最有趣的点是在介绍到后来要领便当的几位时用古早电影的手法突然嵌上去狂大一个名字(这个真的要有点“资深”的人才明白了,所以当时在影院里有笑出来的至少都有我这般老了)。
这一个一个chapter下来到最末尾的剧院戏当然是重头了,可是我觉得导演大人一开始构思这出戏根本就是为了想玩用在胶片上画个名字然后拉条箭头指向当事人的游戏最后下到这一场前面是没有什么准备工夫的,都人物出场——>人物讲话——>人物挂点而已,顺理成章就变这样了,D因此而大抓狂,可是我说历史本来就是这样啊,一群人,说着看似无聊的话,一不小心做错了一个手势,或者下了一个鲁莽的决定,再加上一点时运,piang,历史就被改写了。
最后法国犹太人和美国犹太人集体得仇成功的时候,你不觉得很激动吗?
是很激动嘛。
因为那些细节太有趣了,那些人就变得可爱起来,那些人一旦可爱,突如其来的杀戮也就变得有感情在里面了。
所以要会enjoy那个藏在地球仪里的酒吧啊,那个关于金刚和美国黑奴的笑话啊,那个美国三和德国三的小巧思啊(欧洲大陆都是走德国这个路线的吧,我们刚到法国的时候也曾经被要求教他们中国的掰手指计数法)当然以人物为本的电影就需要有好演员在这部电影前面放的预告片里还有看到Leo的新戏,导演又是老马,ms继TB和JD的组合之后,Hollywood又定下来一对新搭档了……Leo这张万年娃娃脸老马也真用得下手,我真是不懂(Leo 同学,你要是铁了心要跟老马,那我介意你去整一下,把脸形拉长一点,或者往腮帮子里垫点东西,你说说你要到50岁还顶着这张脸演得多man多man的,我们观众也看不下去了),。
就本片来看QT和BP倒是一对不错的搭子,小皮的个性当中有某些跳tone的地方,虽然他演的正经片很多,浪漫片不少,大把mm 以为他现实生活中应该也喜欢跟熊打个架什么的(汗!
),不过我最早认识这家伙还是〈成长的烦恼〉(当然那时候不晓得他大名哪位),感觉是有点无厘头,更像是burn after reading里面那个形象,这部戏的角色就很无厘头,所以自然到浑然天成,完全不着痕迹,包括他那口奇怪的口音(ms是美国西部的口音,以前在某部电影里听过),我有时都不得不求助一下字幕才能听懂他在讲什么。
还有那几句要死的意大利语(反而是那个“第三会说”==完全不会说的,发音最标准),我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吧,当时全场观众都笑到快断气了(可能美国观众听到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法语跟意大利语还是蛮接近的,我连猜带蒙也能听懂几句)。
不过最有梗的还要数Landa同学了,这位同学真是五花八门,法语英语意大利语德语样样来塞,表情生动,肢体灵活(扑上勒人脖子那一出太暴了),实话说他一开场穿着纳粹的制服花言巧语连恐带吓的逼爸爸桑交人的时候我还颇有几份喜欢这个人物,到最后整个就贱到一个不行,他倒是蛮行云流水的给我演下来了。
至于 Mélanie Laurent是真当法国剧情片在演,不过戏份到她身上也就是这样,她这样线跟小皮那一条是完全差开的,如果隔掉小皮那条线,这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烈女复仇记,而如果隔掉她,小皮他们上演的绝对就是搞笑片了,两条合在一处,就跟这电影里五花八门的语言、文化、国籍人种一样,把整个计划做到完整(说起来 Dian Kruger就有点不融合不进来,ms过于端住了)这部电影的配乐也蛮特别的,有一部分是Sergio Leone风格的(我不好说是Ennio Morricone风格的,毕竟大师帮很多不同风格的电影做过配乐),有几个点我甚至都幻听到马蹄声了。
但到了影片最后放映室那一出戏那个音乐起得狗血啊……跟韩剧似的(ps:一般这种有可能死人的片里,女人只要穿一身红就是要出人命的意思,这乃是电影定律之一),还有两位大侠冲进包厢里的时候那么雄壮的音乐配着后面火光冲天,唤起了我脑海中〈第一滴血〉的遥远记忆BTW:本片顺便也是一次纳粹制服专题展。
其实我还蛮想看小皮穿SS制服的,感觉应该还蛮衬的,QT对二战背景如果还有兴趣的话下次可以试试看找小皮去演反派嘛还有小帅哥最后首映那一身白色的制服也不错
昆汀·塔伦蒂诺是一位善于进行后现代创作的导演,这一点,早已众所周知。
碎片、去中心、拼贴、迷影,这些无比贴切地概括昆汀的影像与叙事特征的词汇,直接来源于对后现代性的研究。
《无耻混蛋》是一部非常直白的后现代电影,它以最精致的建构——影像和叙事结构,反对了宏大叙事对历史,尤其是对战争历史的建构。
它无数次将矛头对准“话语被建构”的普遍性,在故事的最后,政治叙事试图对个人复仇与政治阴谋进行遮盖,同时却遭到这二者的反噬。
如果说在后现代电影经典文本《低俗小说》中,昆汀的创作还仅仅是个人趣味中具有后现代特征,《无耻混蛋》则绝对是昆汀极为自觉地后现代自指。
一、战争,还是现代性下的人间地狱?
现代性开始于启蒙理性,面对宗教与封建势力,强调人本身的价值、赞美人通过自觉的理性行为实现人的价值,这一观念在16世纪给予宗教压迫和封建剥削以最彻底的颠覆。
但理性很快驶向逻辑霸权的道路,对单链条因果逻辑下“理性”的绝对推崇贬斥了情感、道德,人性以最理智面目出现时,恰恰是反人性的。
面对二战,我们除了说德国纳粹的崛起彻底戳破了现代性的神话,是否还能从中看到更细节的东西?
二战多么完美地体现出了现代性啊。
这一点无关武器和军事战略的发展,虽然它们同样关乎由理性直接决定的“工具化”。
针对《无耻混蛋》,我想说的是二战中被大量运用的工具化宣传。
二、反历史建构的双重结构如果我们将工具化宣传定义为一种自觉地意义建构,这种建构以被曝光的形式,存在于《无耻混蛋》全片。
虽然人人都能从叙事上看出昆汀对历史的戏说和“改写”,但他将这种“反历史”的手法——我更愿意称之为反权威、反宏大叙事——散布在影片各处,并最终连结成一个紧密的整体。
昆汀的一种表达方式是对宏大叙事意义建构的细节揭露,它们是关于战争、立足于国家和二元意识形态上的,全部都体现为某种政治立场上的宣传手段。
昆汀指明了这些意义建构,同时通过对建构过程的披露,实现了对“腹语式”意识形态建构的颠覆。
在希特勒办公室这场戏中,昆汀利用镜头调度十分巧妙地完成了这一过程,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在这场戏中,有三个主要机位。
交代空间结构的镜头处在办公室天花板的一角(这里我们不考虑CGI和搭景),我们称它为镜头A。
为叙事服务跟进希特勒与两位军官对话的镜头B和C,位于希特勒、军官之间,BC的位置和它们的拍摄方向遵循常规的轴线原则,以及由A确定的方位。
轴线确定在希特勒与军官之间,ABC皆位于轴线的同一侧虽然A和B、C的景别差距非常大,但这三个机位共同圈定了叙事主场所的范围。
然而,这里还有一个机位E,完全脱离出由A、B、C确定的叙事场,它位于希特勒和军官之间,但拍摄方向与其它镜头完全相反。
这个景深镜头的前景是希特勒、后景是希特勒的画像——A、B、C 确定的叙事空间中不存在的画像。
A中只有明亮庄严的大厅和一张纳粹侵略地图,E则是画像简单地说,E是ABC整体的反打镜头。
它的意义,自然也不是参与具体叙事,而是象征。
当然,所有观众都能从景深意义上看出E的讽刺性:气急败坏的希特勒与后景处他伟岸的形象构成明显对比。
但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远不是这种浅显对比。
昆汀更进一步显露了自己的意图——在这个镜头中放入了“画师”形象。
此时,画像不仅仅是一个与焦虑的希特勒本人形成对比的形象,它不是“画像”,而是“正在被建构的一个虚假形象”。
一幅伟人像,只能衬托伟人本体的可笑与滑稽,正如它在大多数电影里的功能。
“正在形成的画像”却将镜头的表意重点引向自身——一个虚假的、与事实错位的具体形象正在被建构。
画像是希特勒及德国纳粹巩固自己政权的手段,戈培尔拍摄的电影《民族的英雄》以及纳粹官方对首映礼的重视,全都是在宣传上进行意义建构。
考虑一下此时愤怒的希特勒在说什么:为了证明他们不是鬼魂,抓住他们,我要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埃菲尔铁塔上——这种手段难道是泄愤吗?
这是对Basterds幽灵的摧毁、对恐惧的摧毁、对纳粹力量的宣示,仍然是一种建构。
我们都知道,纳粹德国对宣传力量有多么看重,又是如何深谙宣传手段的工具意义,但同盟国们一点也不落后——至少是在《无耻混蛋》中。
在影片第二幕,也即Basterds出场时,队长说明了这个小队的意义:
Basterds不是抵抗军式的游击队,对于进行无差别攻击的Basterds,打击纳粹军事占领行动完全不是他们的目标。
投放他们的意义是投放恐惧、打造幽灵、散播纳粹的末世气氛,因此他们的行动也具有高度象征性特点——割头皮。
Basterds,就是同盟国进行建构行动的执行小队。
由纳粹士兵讲述引发的闪回,极其精彩地重现了一场Basterds打造幽灵神话的运作细节,在这一段落中,他们分工明确、恐吓技巧娴熟、战略手段扎实。
这一场戏强烈的节奏感和视听运用的丰满都具有鲜明的作者特征,同时,在结构上它实际是希特勒办公室的附属场景,由列兵回忆来结构这一Basterds段落。
办公室场景对这一段落的结构方式,体现出了昆汀将纳粹的建构行动与Baterds的建构行动进行并置的意图。
列兵陈述的办公室场景没有选择与上一场戏共同的轴线布置。
虽然场景相同,但在列兵描述Basterds时昆汀设置的是完全相反的一套镜头——由E确定的空间范围。
由此,希特勒那幅正在打造的画像,与Basterds的行动细节形成了明确的并置关系——希特勒和Basterds在进行象征界层面的对抗。
与ABC完全相反的轴线方位除了在镜头语言、台词层面进行对二元势力意识形态建构的确指,昆汀更进一步在叙事上明确了他“反宏大叙事”的思路。
《无耻混蛋》叙事的核心事件是“电影院行动”,这场行动却是复式形态的,即分为盟军的行动和Shosanna的行动。
前者是国家层面的战争叙事,是会被书写到战争史中的表征层面的行动,而Shossana的个人复仇行动,注定会被宏大叙事遮盖、掩藏。
但《无耻混蛋》对宏大叙事进行颠覆,借此恢复个体叙事在核心事件中的绝对意义。
“电影院行动”实际是由Shosanna完成的,虽然Basterds的确在此之外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击杀戈培尔和希特勒),但其中有一个巨大的悖论,Basterds任务的完成完全建立在一场政治交易的阴谋之上——“犹太猎手”Hans为换取政治利益包庇了这场行动。
昆汀再次指向了国家、战争叙述背后的动机和潜在的复杂性,宏大叙事被颠覆、被揭露出其政治阴谋底色,而只有Shosanna个人意义上的复仇行动,才是完整的、纯粹的,而且是决定性的。
回顾全片,我们也能发现,Shosanna这条故事线,是唯一不涉及自觉意义建构的部分。
值得注意的是,《无耻混蛋》也绝没有再建立宏大叙事、个体叙事之间绝对、静止、封闭的二元结构,Basterds被赋予了意识形态建构工具以外的复杂性——从一开始,Basterds的犹太种族构成就显示他们的行动同时也可能成为个体复仇。
故事结尾,上尉对军事命令的违背、解构,以及他刻画纳粹符号的行动,都是对Basterds作为政治工具身份的打破。
有印第安血统和印第安行事风格的上尉,在个体意义上,阻断了“意义建构”流动、转变、多层置换的特点,通过刻刀,他刻下了无法被脱掉的纳粹制服,这是一个与具体身份相对应的稳定形象,而不是被悬空的意义建构。
《无耻混蛋》英文原名Inglourios Basterds中的形容词Inglourious,即是glorious的否定形式。
Glorious,荣耀的、光荣的、令人称道的,这是成为历史表象的宏大叙事的象征,如此说来,《无耻混蛋》的主题,必定是inglorious。
《无耻混蛋》作为一部典型的后现代文本,呈现出多元、多义、碎片化的特点,电影本身具有非常非常丰富的混杂元素。
对于这样的文本,如果不是从“后现代”特征进行概念上的总括,要在具体层面将它描述为结构严整、意义明确的文本几乎是不可能的,本文也无意这样做。
这篇文章只选取了一个具体角度对影片进行分析,其中,放弃了许多我在观影过程中发现的令人激动、惊奇的小细节,因为它们与文章的观点无关,也不应该被揉进这一观点之中。
本文的成文,完全源自昆汀在影片中放置的一个小小元素:
Shosanna办公室里,Hans身后那幅三联式海报这张海报,是一本名为《恋物与好奇》书的封面,这本书首次出版于1990s年代,故而在我看来是影片中极不和谐的一个元素,自然也就引起了好奇。
《恋物与好奇》首版封面,已有中译本事实上,第一次观影时,在注意到这张海报之前,我仅仅关注到了“希特勒画像”的反建构特点。
《恋物与好奇》的核心观点是通过好奇心的指引,自发探索文化现象(作品)背后的建构细节,打破恋物,从而实现反建构效果。
正是通过这本书,我整理出了本文主要思路。
如果对这本书有兴趣,在电影《春风秋雨》的条目下我转载过这本书的节选《[转]劳拉穆尔维对Imitation of life的马克思主义政治分析》,也许可以借此具体理解《恋物与好奇》作者的思路。
另外,关于本文提到的上尉的印第安风格,可参考开寅发布在公众号“虹膜”上文章《昆汀最被过誉的影片,今天来揭个底》,本文对“印第安”的观点直接建立在这篇文章对《无耻混蛋》西部片风格的分析之上。
这片子里的纳粹们好像还是很符合一部分人对他们的印象的——按照梁文道的话说,就是:“彬彬有礼,双手沾满血腥,却还是能弹得一手绝妙的贝多芬。
”德军上校汉斯,可以一边同藏匿者谈笑风生,一边抽烟斗喝牛奶,然后微笑着将枪口对准地板下无辜的犹太人。
屠杀中幸存的女孩苏珊娜朝远方没命地奔跑,汉斯上校在门口饶有兴味地向她逃去的方向凝望——他们的背影,连同门框及门外的景物,竟然构成了一幅水彩画的意境。
上校甚至举枪高喊:“再见吧!
苏珊娜!
”……不知他饶她一命,究竟是因为手枪射程不够?
还是他正幻想自己是歌德海涅呢?
这才是真正的恶魔,可以于谈笑间轻易摧毁已下定决心帮助犹太人躲藏的一家之主的意志;可以温柔地给漂亮女明星套上小巧的高跟鞋然后再一把掐死她……喜欢烟草,喜欢名酒,喜欢美女……吃苹果派时从不吝惜自己对搭配奶油的固执,然后再将礼貌和殷勤披作自己的外衣,于无声处置万千生命于死地。
曾经看过一些纳粹德国时期青年军人的照片: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书架前,用很帅的姿势读着一本什么书;或者在游泳池里打闹嬉笑,一脸的阳光;又或者坐在琴凳上,专心致志地演奏着什么——如果不加标识,我们或许无法想象他们中有人是视人命如草芥,把成群结队的犹太人赶往死亡之地的魔鬼吧?
这就是一种复杂性,就好比《钢琴师》里那名留给观众印象颇深的纳粹军官一样——没人会想到他居然能欣赏艺术;又如《美丽人生》中的某个纳粹医生,他的爱好居然是喜欢收集谜语!
哪怕你把眼光苛刻地放在第三帝国最高元首希特勒身上……这家伙是个素食主义者,很少沾烟酒,有较高的艺术素养,对身边的女性工作人员十分纵容和好说话……所以说,人性是复杂的——哪怕是历史中的正面形象,人性也还是复杂的。
坦率地说,我看见奥尔多中尉指挥那几个杂兵去割纳粹的头皮的时候,我是有些反感的——血淋淋的很恶心,因为我讨厌电影中过于露骨的暴力镜头。
包括他们暗杀德国士兵,用木棍把俘虏打死,还有小酒馆里的流血事件,我统统有点不适应。
后来回过味儿来,仿佛感觉导演在玩弄一个游戏:似乎电影里的德国人在杀人时并没有给太多的流血镜头,反而是杂兵们的虐杀手法处处充满了血腥和残忍。
当然,我们也可以说:只要他们站在正义的一方,血腥些残忍些没什么——因为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人残酷。
奥尔多中尉不是那么说了吗:他可不想教纳粹什么是人道主义。
不过,同立场无关,我想相当一部分观众会反感于那些血腥镜头——无论施虐者是来自于纳粹,还是来自于正义的一方。
导演想拍的,是不是就是这种矛盾的感觉呢??
个人以为,导演恐怕对于善恶双方的交手更多持一种“不予讨论”的态度,即使在影片结尾处,他用奥尔多中尉的刀子,给纳粹之恶的代表汉斯上校打上了永远的恶之烙印。
然而“不予讨论”的意思,并非放弃善恶观,而是将讨论的权利赋予观众,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大家都不要争论了,只有那些真正的战争受害者——他们的家人被屠杀,生活被毁灭——才最有资格去讲自己的感觉。
于是,处于善恶夹缝中的第三方出现了,那就是影片一开始,侥幸逃离汉斯上校魔爪的孤女苏珊娜。
可以说,最终复仇成功的,是苏珊娜的计划——虽然她被弗里德里克杀了。
尽管奥尔多中尉很彪悍,杂兵们个个英勇,却仍旧只把计划成功了一半,只有苏珊娜,在熊熊火焰包围的银幕上,笑到了最后。
银幕上的她,有权利去述说德国人对纳粹犯下的罪恶——因为她就是被这罪恶毁灭掉的其中一分子。
她的邻居死于纳粹的罪恶,她的家人亦死于纳粹的罪恶……比起任何没有亲身经历这种罪恶侵害的自说自话,显然苏珊娜的控诉,才最有力量。
奥尔多中尉可以为了人道主义,去用暴力惩罚纳粹的暴行——然而在以暴抗暴的另一面,不能否认,只有那些犹太人以及被屠戮者,才是最最纯粹的复仇人。
英俊的第三帝国战斗英雄弗里德里克,最终杀死了苏珊娜,然后他陪她下了地狱。
可以这么说,苏珊娜从一开始就不爱他——她的最爱是个黑人,在这场对纳粹的烧烤派对中,黑小伙儿坚定地陪她走到了最后。
我想弗里德里克如果知道了真相,恐怕得暴走吧?
那几乎是一定的,看看他在放映室冲苏珊娜发飙就可以看出:他几乎快被这个女人逼疯了。
弗里德里克根本就没把杀人当回事儿——对于他这种从少年时期就接受纳粹洗脑教育的人来说,苏珊娜对他闹的所有别扭他统统都搞不明白。
他不明白苏珊娜为什么在听到他说自己杀了三百人之后便愤然离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找人把苏珊娜带到聚会上她会摆出不悦的表情——他什么都不明白。
因为在他的人生价值观里,为了第三帝国杀人就是正确的,既然正确他就是战斗英雄,而作为一个第三帝国的战斗英雄,身边所有的女孩就应该把他奉为偶像,受他追求就应该喜形于色然后当成天大的恩典接受下来。
放映室那一幕,弗里德里克说的意思很清楚:他杀了三百人,她为什么就不爱他呢!?
他想不明白,而苏珊娜也不可能从他的角度去想——他的阵营杀了她的家人,她怎么可能去爱一个杀了三百人的杀人犯呢?
我相信很多观众在看到弗里德里克同苏珊娜邂逅的场面时,一定在猜想罗曼史终于开始了——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这两个人一直都是平行线,甚至连相交都远远谈不上。
弗雷德里克之所以在电影放映中中途退场,并非是他良心发现:最有可能的解释,是他第一次作为一个第三人,从银幕上“目击”了那场战斗,突然产生了不适。
他不是个人道主义者(想想他受到的洗脑教育),所以谈不上反省什么,然而他觉得这些镜头很不令人舒服,即使他主演了它们,他还是感到心灵憋闷到窒息……没过多少时间,他便同苏珊娜双双毙命于对方枪下。
他在死前同苏珊娜有一次简短的争执,从表面上看,他是想让苏珊娜给他一个有关爱情的答案——可实际上,弗雷德里克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珊娜死得很美,犹如一朵刹那间怒放的火红花朵——弗雷德里克死前最后的神情,或许是他终于明白了“死亡”意味着什么。
他是个从不珍惜死在他枪下的三百条生命的人,或许苏珊娜的死,最终击垮了他——放映室里的两具尸体是那么的年轻,它们在生前有着相爱的可能,却又为什么会彼此相杀?
这个问题,导演又留给了观众。
电影的结局,就是一个YY——历史上的希特勒并没有那么死翘翘。
按说烧烤派对结束了,死鱼活鱼都该一网打尽,可偏偏汉斯上校技高一筹,假如奥尔多中尉没在他脑门上乱刻一通的话,这家伙的晚年怕会活得非常滋润。
很多年前有那么一本书叫《生而有罪——纳粹子女访谈录》。
这些书中出现的纳粹子女们,几乎是一辈子背负着罪的无形烙印而踽踽独活。
他们身上并没有被刀刻下什么标志,所以我能够理解奥尔多中尉为何如此热衷于搞他所稀罕的纹身艺术——有些事情,既然暴力解决不了,那也就留待历史和历史后继者的裁决吧。
有知识是不是等同于有良知?
——这是那些彬彬有礼的纳粹们可以让人去思考的东西。
用血腥暴力去以暴制暴是否合理?
——这是奥尔多中尉之流以身作则给观众留下的问题。
难道苏珊娜和弗里德里克就不能相爱?
——附加的这个问题,是我矫情。
总体而言,导演是聪明的,他把很多问题留给观众去思考,没有说教,只有镜头……他说,就让我们去看吧,看饱了算。
如果看饱了还有时间,就问问自己:谁才是真正的混蛋?
PS:感觉影片中最出色的演员是汉斯上校的扮演者Christoph Waltz,那副神情和气质真是够可以的……OTZ……我还在想,如果让《越狱》里的T-BAG去表演,会不会也很强悍~~
昆汀这位导演实在有点竹林七贤的名士风流味,不按牌理出牌,拍起电影来想怎么疯就怎么疯;可人家疯得漂亮,疯得洒脱,疯得能让观众跟着他一块神魂颠倒。
《无良杂种》一开始还挺正经的,规规矩矩的机位构图,一本正经的对话台词,拘谨紧张的悬念情节,衬托着嘎纳影帝克里斯托弗•瓦尔兹得意忘形的表演。
随后突如其来的,凶狠“犹太猎人”上校汉斯从怀里掏出一只特大号的古怪烟斗,这无厘头搞得全场哄堂大笑。
从披着斗篷的希特勒出场开始,卡通味儿越来越浓,皮特土得掉渣儿的美国南蛮子口音训话;强行穿插虐杀13人的前纳粹雨果•史蒂格利茨的英勇事迹;讲到硝酸胶片易燃,干脆临时改纪录片,加上段画外音说明,还视觉演示一番;到后来展示电影院里德国高官云集,竟然画箭头表明哪是赫尔曼将军,哪是马丁•鲍曼,还“叮”一声配个箭头音,我笑得简直要滑到影院座位下面去了。
疯了,真是疯了!
故事分五章进行,三条线索,四队人马,从不同的方向聚焦于二战中德占法国巴黎某家影院,有为父报仇的,有刺杀行动的,有谍海生波的,有罪有应得的,也有浑水摸鱼的。
从生动的摄影到复杂的故事,从个性化的人物到风趣的对话,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定式,没有套路,猜不到,想不通,处处意外,步步撩人。
其实按照预告片的提示,类似历史题材的二战故事沉重者居多,就算考虑到昆汀“暴力美学大师”的名头,照预想无非也就是个血腥版的军旅故事。
可从第一章到第五章,怎么也想不到他竟能抛弃一切既定规则,从史实到叙事规则,从人物塑造到人道主义,简直天马行空无所禁忌!
然而,抛弃规则的结果并不是低劣的荒诞:电影故事内部结构连接紧密,线索逻辑自圆其说,叙事节奏张弛得当,对悬念构建与预期的把握十分精到,故事的整体内容与形式完全搭配得当。
演员的表演就更是精彩,尤其克里斯托弗•瓦尔兹,夸张与内敛全都涵盖,冷静与激动面面具佳,难怪折桂嘎纳!
归根结底,昆汀的抛弃规则并非没有规则,他是创造新的规则:导演并非不能跳入幕前,哪怕故事讲到一半突然插上一段科教示范也没关系;就算二战故事,也没必要拍得屏幕上硝烟弥漫涕泪横流,导演与观众偶尔跳出故事同乐乐,照样保持作品的流畅度;谁说荒诞就一定低级,有皮特南方味儿的意大利语和同伴的骂人手势作铺垫,怎么就不能画箭头加说明?
除此之外,自由发挥的同时,就如同竹林七贤飘逸洒脱中的铮铮风骨,无所禁忌中的昆汀依然保持了强烈而连贯的个人风格:《无良杂种》整个故事所体现的暴力美学理念显而易见;上校汉斯的两面派傲慢作风简直就是《低俗小说》里黑社会成员朱尔斯的德国翻版;熊熊火焰中荧幕上苏珊娜巨大仰角的脸和阴森笑声比较《落水狗》最后的黑帮火拼,荒诞不羁背后,昆汀的艺术魅力又上新台阶。
谁能想到,电影还可以这样拍,故事还可以这么讲。
荒诞里面透着真实,正经下面全是爆笑,节奏紧凑,高潮迭起,没有一秒钟不让人心情沸腾,没有一秒钟不把人的情绪掌握于股掌左搓右揉的。
电影拍到这个程度,历史可以丢了,严肃全不要了,什么规则传统定理定律全部统统都给扔掉,到最后是观众全陪着他昆汀一个人玩儿,还玩得兴高采烈,玩得心旌荡漾,玩出疯癫的诗意。
这就是昆汀的魔力。
这就是电影的魅力。
http://chud.com/articles/content_images/5/ibcomic1.jpghttp://chud.com/articles/content_images/5/ibcomic2.jpghttp://chud.com/articles/content_images/5/ibcomic3.jpghttp://chud.com/articles/content_images/5/ibcomic4.jpghttp://chud.com/articles/content_images/5/ibcomic5.jpg一组70年代风格的漫画封面。
正好对应电影的五段。
http://upperplayground.com/feature/story/inglourious_basterds_the_lost_art_of_the_film_217找来艺术家制作的各式电影海报 (Spoiler Alert! 以下内容有小部分的剧情泄露,可能影响观看)■入评理由:这部新作好评多多,有人说它是《低俗小说》之后最好的一部昆汀作品,甚至还更好。
■片名:《无耻混蛋》 ■导演:昆汀·塔伦蒂诺 ■上映日期:2009年8月19日(美国) ■读家:木卫二 ■推荐指数:★★★★★★ ■一句话点评:涉足二战历史,昆汀依然能说会玩。
他用烧掉胶片的方式来篡改历史、超越自我。
《无耻混蛋》的英文名叫Inglourious Basterds,英文好点儿的会发现两个单词都有拼写错误,显然这是昆汀故意为之。
影片涉及了四个语种和不同的地方口音,如果你一直以说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为荣,那在《无耻混蛋》面前还真别太high。
农场第一段,大反派汉斯·兰达和农夫对话时突然改口说英语,人们会以为这是为了照顾美国观众或者是纯粹炫耀,结果后面就证明此乃一处惊人的可怕伏笔。
再有一些法文单词像牛奶的谐音,影片里也多次出现,它们同样属于对白魅力的一部分。
饰演大反派汉斯·兰达的克里斯托弗·瓦尔兹要说四种不同语言,法语、英语、德语和意大利语,样样在行。
凭借过人的语言天赋还有非典型的神经质,瓦尔兹拿下了今年戛纳的影帝殊荣。
此前他完全在电视圈里厮混,跟电影表演完全是隔行的。
看来昆汀不仅能让咸鱼翻身、起死回生,他还能让名不见经传的演员焕发出异样魅力。
原先被认为是一号主演的布拉德·皮特有一口搞笑的南方口音,他还皱着眉头、厚着脸皮去卖弄意大利语,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影评人出身的英国上尉,一出场就夸夸其谈,看似无所不知,潜入沦陷区后还没发挥就因古怪的德语口音而搞砸了。
影片本是经典的二战主题,有关密谋刺杀和特别行动,听起来就惊心动魄。
不过昆汀顺着片名意思,把身处其中的人物表现成混蛋加白痴的集合。
盟军一方的混蛋小队个个是暴力宣泄狂,他们的个人背景昆汀根本不想多说,反正就是恨纳粹恨到骨子里去的。
间谍卧底大多不靠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纳粹一方,汉斯·兰达虽然诡计多端,不过还有让人大跌眼镜的搞笑一面。
至于希特勒和戈培尔,看他们在电影院里的兴奋劲,完全颠覆了很多人的印象。
影片分为五段,昆汀大多严格遵照起承转合,带有平静假象的开场(起),大量的对话口白(承),对峙中一语道破天机(转),突然引发的暴力杀戮(合),其中起承部分又会占去很大的篇幅。
以第四段为例,敌对的双方在玩游戏,之前由口音引发的猜忌已经种下了不安定因素,这里还是个沦陷区的地下室酒吧,别以为掀翻桌子、撞碎玻璃、放几颗子弹就可以潇洒地跳窗走人,如果不小心走火了,大家就是撞墙死翘翘——在旁边有一桌HAPPY PARTY的德国兵。
玩这游戏的过程中,其他人都不能露馅,否则德国军官就要吃掉他们。
昆汀的好玩之处就是用个小游戏来表现明争暗斗,层层剥茧中还不忘抖出有关黑人的冷笑话,两次mexican stand-off(三个或更多角色用枪同时指着对方)也给本段留下了一个精彩叫绝的结尾。
相比第四段,有人更喜欢高潮部分的第五段,极尽癫狂,不爽不休。
纳粹军官们端庄正坐,观看一部散发强烈个人英雄主义的政宣电影,希特勒希望用坚韧的意志力来挽救帝国的大厦将倾。
不想戏院里迎接他们的除了电影,还有地狱火海。
第五段是昆汀元素的大集合,猛击不断。
煽情的时刻到来,莫里康尼的音乐声响起,一袭红袍的复仇女神和国民英雄狙击手重重落地。
历史在戏院里电影开演的那一刻已经重写,复仇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在一些人看来,昆汀玩的这些不过是小游戏,每种玩法在个人作品或者前人旧作中都能找到。
他就像一个翻箱倒柜的坏蛋,找到东西后得意洋洋说道,你看,这玩意够酷够带劲吧?
世界上的影迷导演有很多,在电影史上面,颇有建树的就包括混电影资料馆的戈达尔和自学成才的痞子昆汀,在他们的片子里,拼贴、致敬、模仿和考据随处可见,要单独拿出来当话题从来就不是一件难事。
昆汀为了告诉观众硝酸纤维素的赛璐珞胶片如何易燃,用上了一段希区柯克的黑白影像来解说。
类似亮点在片中大量存在,从德国电影公司UFA到莱妮·里芬斯塔尔,男的对女的一见钟情搭讪话题就起于电影,影评人的出场要带上炫耀一番理论知识,重视电影的纳粹领导人,片中片的结构方式。
昆汀用电影来表现历史,又用烧掉胶片来改写历史,一部爱不释手的得意之作由此而来。
【北青报 http://bjyouth.ynet.com/article.jsp?oid=56327129】 http://www.douban.com/note/44016203/ 小游戏部分原放在日记里,为了不影响观看,另作推荐时做了半数删减改动
如果您只看到最后一场礼服机枪手对着纳粹观众和时髦的女人们乱射,那么你没有非常错过这部电影。
天才這次拿出了歷史,以影史破壞影史,甚至燒毀影史,瓦解歷史,誓要引領影迷在面對歷史的同時要走出歷史.
冲着皮特和昆汀去的,结果被德国太保给迷住了
我得重看遍有中文的。。。
用辣脆的方式来反纳粹,昆汀迷影迷得太魔怔。
这电影评分真高。这要是个中国电影,决定会有很多人骂它在意淫,我敢赌一毛钱!
对昆丁这部片期望太高了吧,有点失望,前期用了大量对话做铺垫,用一种阿Q精神将希特勒、戈培 尔等一举歼灭...屠杀纳粹的好戏还是看到昆丁的影子了
Stories like this brings me out.
电影拍得这样认真却不那么严肃,这样震撼却不那么沉重,作为一个反感纳粹题材的影迷,我感到压力很大
很久以前就慕名昆丁,可惜他多部电影只一部《低俗小说》自己比较喜欢。类似kill bill之类的片风实在难以接受。
昆丁的这部片子与以前相比已经不算血腥,而皮特的表演并不出彩,反而是抓犹太人的反派landa上校,他的狡猾、缜密更让人记忆犹新。最深记忆的是影片的第一部分,那位德国人供出犹太人藏匿在他地板地下的那份煎熬。而互开枪的两部分:酒吧和影院也让人出乎意料,并印象深刻
和好的娱乐大片 很糟的战争电影
我经常性的只能看到昆爷电影表面的那些东西,深层次的看不到。
只有苏珊娜的死神之脸出现在大银幕上,混蛋队扫射纳粹,才能颠倒历史的权力梯度,苏珊娜因为恻隐之心被射死在放映室,昆汀留下黑色幽默的尾巴以待未来的解读。高饱和红就已经暗示了复仇和喜剧的底色,但是长度和调度溶解了对取向的好奇,在这一方面,欧容需要学习昆汀对极冷和极热的平衡策略。
靠~~~~西部片啊
一贯的好看;我不反对开开严肃话题的玩笑,但这漫画式的勾勒未免太平面;虽然本片制作精良手笔上档,但依然难掩其CULT本色的粗糙廉价。
1.昆汀果然只是一个怪才,拍cult总有拍砸的时候2.抱着期望听故事然后感觉太TM无聊了,剧情真是侮辱观众智商3.割头皮真是败笔,真的有被恶心到。
华而不实,剧情是典型的美国英雄主义的意淫,如果不是昆汀和彼特谁还会给它这么高的分数?刻意营造了老式B级战争片的感觉,却拍不出《十二金刚》《敢死突击队》那样的深度,就连OST都是完全从老片中东拼西凑来的,这样一部作品还能说是什么经典?!
这是一部一口一口吧嗒烟那样过瘾的电影。什么叫快意恩仇,什么叫打倒帝国主义,什么叫为正义必有所牺牲,什么叫真汉子铁娘子稀缺金属。连着看了两遍。
情节不紧凑啊,或者说昆汀本来就不是诺兰吧。如果能接受松散这一点,就可以好好欣赏沃尔兹的演技了。昆汀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