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主义和女性视角在这部作品里契合得相当自如。
吸收并改良了格斯·范·桑特《痞子逛沙漠》的荒诞气质,Yo La Tengo的配乐功劳不弱,摄影则糅合了河濑直美《殡之森》描绘森林的镜头运用,两人在泡温泉一幕更难能可贵地流露出东方电影里特有的诗意。
雷查德在第二部长片作品里就已初步奠定了日后赖以发挥的作者风格,不得不钦佩其低调朴实的才华。
关于男人间的友谊这个主题,导演用着墨不多的对白就让观众回味无穷,关键是恰到好处的留白手法为两个男人的过往经历营造出宽阔的想象空间,而两人性格在着装、谈吐等细节上产生出微妙的对比,从而进一步深化主题。
这也是很多男性导演拍摄同类题材时所忽略的细腻感。
然而,导演的野心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车上不断播放的政治广播感觉跟故事有点格格不入的突兀感。
不得不提,作为雷查德的第二部电影长片,首次出现波特兰这个城市,而片中的狗狗露西则顺利荣升她下一部杰作《温蒂和露西》里的主角。
比起明明白白的决裂,友情中似有若无的联系让人更加不知所措。
历经青春的荒唐与放纵,却要面对如今的客套与尴尬。
时间筑起了高墙,任谁都想不甘心地去推一把。
Kurt想要一场无所顾忌的冒险,Mark却被家庭所累,Kurt发自肺腑的剖白没能激起Mark的回应。
他们之间的关系宛如Kurt的比喻——a tear-shaped universe,正在不断坠落。
昨日欢愉既是昨日,便无法重现,顺其自然或许才最长久。
原文见蓬皮杜中心对Will Oldham的采访:https://www.centrepompidou.fr/en/magazine/article/will-oldham-kelly-reichardt-et-moi-partageons-la-meme-esthetique英法翻译由DeepL完成,中文翻译部分由人工校对
Will Oldham,一位在美国民谣界化名为 Boonie “王子” Billy的小众音乐家,在他的业余时间出演了由Kelly Reichardt导演的电影——2007年的《昨日欢愉》,以及2008年的《温蒂与露西》,他同时也为后者创作了原声配乐。
在蓬皮杜中心为这位电影人举办的特别回顾展上,他回顾了这几次硕果累累的艺术合作。
作为1990年代美国另类民谣界标志性的一员,Will Oldham在一个相对迟的时间点开始了和Kelly Reichardt的合作。
他在1999年为Kelly Reichardt的中短片《赞歌》创作了原声音乐(与另一只标志性独立摇滚乐队Yo La Tengo合作).Oldham是极简主义管弦乐专家,在以笔名“Palace”开始创作的初期有不少低保真作品(对立于高保真作品),他创作和演奏的作品同时深扎于美国传统并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由于这些原因,Reichardt的影像可以说是非常理想的视觉对应部件。
仿佛是对他在1980年代大银幕雄心的回响(在投身于音乐之前他曾在John Sayles的《怒火战线》里有着相当引人注目的表演),通过饰演《昨日欢愉》双男主之一Kurt,Oldham又一次为Reichardt担任了主演的角色。
一部发生在俄勒冈的不入流乡土电影,恰如这位音乐家在自己的家乡肯塔基用另一个笔名Bonnie“王子”Billy写的歌一样。
两年后,这两位艺术家又开展了他们的最后一次合作,这回是《温蒂与露西》,Reichardt的导演历程中非常关键的一部,Oldham为其谱写了让人心动的配乐并同时出演了一个小角色——犀利而且同样令人心动。
Will Olddham通常不愿意接受采访,不过当我们解释这场采访是为了回顾他和Kelly Reichardt合作过程中的一系列问题后,他非常情愿地做出妥协,所以我们才有缘在这场有关Reichardt的公开会议上见到他。
Will Oldham在《昨日欢愉》(2007)中饰演Kurt 你是如何认识Kelly Reichardt的?
Will Oldham - 我们是由音乐家Alan Licht介绍的,我想是在唐人街一家餐馆的晚餐聚会上。
托德-海恩斯也在那里,我记不太清了。
Kelly在1999年邀请我为《颂歌》作曲。
那时候我住在肯塔基州乡下。
所以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可以说是远程开始的,我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现实中会面是在之前还是之后... 你觉得自己和Kelly Reichardt的世界很亲近吗?
我们有相同的影视逻辑和相同的美学价值。
我们的共同点可能是我们都尽我们力所能及工作,同时保持着属于我们自己的制作方式,我们的灵活性...... 还有我们的局限。
请多谈一些你们在《昨日欢愉》中的合作…最初,我帮助Kelly在北卡罗来纳州寻找拍摄地点。
她也有点想在纽约拍摄,因为她在那里有很多电影界人脉。
她知道我喜欢在野外游泳,而她需要为电影寻找温泉...... 她最后意识到,这部电影除了在俄勒冈州外不可能在其他任何地方拍摄。
在我们的交谈中,她最后问我是否可以扮演Mark的角色,并帮助她找人扮演Kurt的角色。
几个月过去了,没有Kurt扮演人选出现...... 然后她问我是否愿意扮演Kurt,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她的Mark! Kurt的角色喜欢认为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实际不知道。
他像一个典型的年轻人那样去相信,他可以基于一个非常私人的是非观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显然是错的,但因为他经常在自己的信念中得到慰藉,所以他从来没有明白,生活只有在与他人共同经历的过程中才称得上生活。
我知道很多人都像他一样。
特别是艺术家,他们往往像孩子一样生活。
《昨日欢愉》是否是一部完美契合你的电影呢?
忧郁,存在性,还有乡土气息……有点像Bonnie“王子”Billie的歌,对吧?
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完美的。
不仅仅因为Kurt这个角色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而且参与像这样一个小规模、时间紧凑的拍摄,其中的规则还是你为自己制定,真的非常理想。
我喜欢表演的原因是,我可以放下所有的责任,放开电影制作人的任何念头,让我高负荷运转的大脑放空,以一个完全的资源身份去工作。
在《温迪和露西》中,你的角色很小但非常引人注目,这次合作如何呢?
我们在《昨日欢愉》中合作得非常愉快,所以Kelly邀请我加入《温迪和露西》的制作。
我对这个角色不确定,所以我最后拒绝了...... 然后米歇尔-威廉姆斯(电影中的女主角)写信给我,说她想和我合作...... 我对这种新的工作动态感到兴奋,所以我接受了。
而即便这部电影仍然属于小制作,在规模上他和《昨日欢愉》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最后,我发现这种经历不那么充实。
剧组规模大得多,沟通也不那么直接。
Will Oldham在《温蒂与露西》中的表演 在成为音乐家之前,你的第一份工作是做演员。
我们可以说是Kelly Reichardt让你与你最初的职业和解了吗?
我确实非常感谢她允许我在事业上有这个小小的复兴...... 我很少出现在电影中,但通过《昨日欢愉》,一些导演能够看到我的能力,甚至看到我的存在!
总的来说,我对电影不是很感兴趣......有几个非同寻常的例外,比如《怒火战线》(John Sayles,1987年版)、《昨日欢愉》或《鬼故事》(David Lowery,2017年版)。
这些都是我有机会参与的伟大电影。
对你来说,Kelly Reichardt在独立电影界的地位如何?
我们知道你和哈莫尼-科林关系密切......在这个年代,我们需要意识到电影和独立的概念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我不确定公众是否像以前那样对电影的概念买账--无论它是否是独立电影。
电影仍然是小众爱好,必须与电视、电子游戏和一大堆内容竞争。
我们又一次处在 "电影之死"的时间线中,我们仍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想清楚是什么能让更多观众真正感兴趣,而不是仅服务一小部分人。
从某种角度来看,Harmony Korine或Kelly Reichardt的作品看起来就像是电影研究这块拼图中缺失的那一块。
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已经几乎达到了穷尽的程度,而这些正是这个世界所需要的温和而微妙的点子与行动。
你创作了《颂歌》和《温迪和露西》的原声带... 对一个音乐家而言,Reichardt的极简主义和沉思风格的影像是否有趣呢?
绝对的。
Kelly完全信任我的音乐,这是一个理想的合作。
她告诉我她对剧本的想法,然后就由我来实现她的期望。
我喜欢为只有一个人的观众进行创作这想法...... 当我工作时,我总是为一个模糊和遥远的观众创作,想象谁会听我的音乐。
在这里,我有幸只需要牢记一个电影制片人的需求,我必须根据我理解的她想塑造的世界来设计我的作品。
尽管非常隐晦,给人感觉依然是个基情满满的故事。
Mark的妻子不喜欢Mark跟Kurt一起出去这件事,可能Kurt曾经给Mark带来过负面影响,到底有没有,或者是因为什么,电影让观众自己猜。
虽然Mark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后面谈话提到他为社区服务做事),却没有顺从怀孕妻子的反对,而是答应Kurt去温泉,可见与Kurt交情之深厚。
当然可能也有释放压力的原因,开篇第一个镜头中Mark应该是在静坐冥想。
去温泉的途中,Kurt指了路的另一个方向,导致他们开错路,多呆了一晚上。
这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呢?
吃早餐时,回程时mark都重申我一直没怀疑你(不认识路),所以事后mark会不会怀疑Kurt故意带错路呢?
夜晚睡帐篷前的谈心交代Kurt是个想法古怪的人,苦于不被人理解,只有mark被他当作知己,不知何故产生了隔阂。
后来泡温泉时,kurt给mark按摩,当他把手放在mark肩膀上,mark非常不安和紧张,对肉体的接触很敏感,非常不像发小之间的反应。
是否许多年前kurt对mark有过某种过火的身体接触,导致了他们后来的隔阂。
第二天他们在餐厅吃饭,waitress说目的地快到了,kurt说我们可以好好吃早餐,不用慌慌张张了,大概认为已经耽误了一晚上,mark就不用着急赶回家了,这一切是否在他意料之中?
然而mark接到妻子电话后,通话前还是见缝插针地点好了餐。
Mark出去接电话,kurt几乎点了和他一样的东西,一方面可能是心理上靠近他的欲望使然,另一方面是点的一样,方便餐厅节省做菜时间,他也可以陪mark赶快出发,从而当天能够回家。
这时镜头给了一个特写,kurt看着打电话的mark,神色并不愉快。
马克从带上了家里的狗,而且是一条母狗。
对kurt而言是lucy是两人在旅程中形成的亲密关系的介入者,暗示着mark妻子或mark家庭的存在。
一路上,狗在画面中的位置不同,晚上,它和他们在一个镜头内,然后两人一狗睡在一个帐篷里,kurt和mark没有独处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在餐厅,狗被关在门外,kurt和mark更亲近了一步,虽然他们的亲密再次被mark妻子的电话打破(第一次是在开车途中,mark接电话)。
最后泡温泉的时候,一个全景镜头,狗在小屋外,两个人在小屋内泡温泉,也没有了电话的打扰。
kurt小心翼翼,循循善诱式地引导mark享受按摩,mark起初是紧张,不安,抗拒,最后在kurt的高超技术 (温柔攻势)下,戴着戒指的手滑落水中,他们终于达到了最亲密最放松的时刻。
至此,电影给了观众一个预期,以为两人的old joy回来了。
但是,最后打算回家时,kurt上车前突然很沮丧地把背包掉落在地上。
可能kurt通过马杀鸡努力地暗示或尝试了什么,最终发现双方的关系还是原地踏步,既没有回到过去——隔阂发生以前,也没有发生什么新的他所期待的改变——隔阂消失。
最后,一趟温泉之旅,mark回到家,或许精神压力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而kurt深夜独自来到华人开的针灸理疗药店前却吃了闭门羹,字幕打出old joy,照见更加惨淡的现实。
凯莉莱卡特踏入千禧后重返影坛首炮是公路电影,与Jonathan Raymond改编后者同名短篇,获不少影评叫好,更被收入Criterion Collection。
故事也符合莱卡特的极简主义风格——讲述两名旧友来个俄勒冈短旅行重聚,目的地是近年已关闭的Bagby温泉。
选角演出称职,但通篇节奏散漫,两人早已逝的友谊令人无法投入。
"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生活本身或许就是痛苦本身。
《Old Joy》本质上是一个关于暂时性与现代生活方式解离的概念,它几乎没有情节铺陈与人物塑造,但也许正是基于这种无端的纪实性影像,才能为观众带来填满了游走宇宙般漂浮感的独特情感体验。
苏轼和张怀民夜游承天寺的故事足以概括这部影片,只不过时过境迁,从北宋到布什时代,从黄州到俄勒冈州。
两个旧友离开浮躁的日子,短暂重现昔日的郊游时光,难得美好。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日子,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痛楚。
现代人也许更痛,记性不算差,但知道的故事又太多太难过。
琐事喜欢冒泡,心肠总被愁绪包裹,已是常态。
Kelly Reichardt细腻到近乎读心,开篇三两句台词便能将Mark怀孕的妻子———这个戏份仅有20秒的配角———半生讲透,同时把Mark的生活记录下来,整个故事的叙述也便立了起来。
Reichardt在采访中坦白本片是具有政治议题的,和她其他的影片一样,虽然聚焦在人的行为本身,但背后一定是某种特定的社会心理。
作为左派自由主义,她刻意将车上的广播设置为左翼对布什政府的抗议。
本片的表达也是对后911时代虚无主义的诠释。
Kurt有两段无比美妙的台词。
一个是坐在帐篷和篝火边,Kurt讲述着天文宇宙物理规律,唯美化的真理听起来似乎就没那么残忍。
“The world is like a huge drop of tear,a tear slowly dropping through space."二是Kurt和Mark泡温泉时的闲言碎语,回忆着自己和陌生人的交集,自己不合时宜,因此羞怯于面对他人。
摩登人的知识储备量明显与处理生活问题的能力成反比。
能脱口而出光的速度,却看不清自己衰老的程度;能和几千年前的历史人物共情,却不知道怎么爱身边的人。
只顾看远处,脚下的路就看不到了。
伴着Yo La Tengo暖和的吉他清音,看着绿树,河流,云雾,泥土,试着和自然生活简短邂逅,真是舒服。
表达情感的方式有很多种,尤其在影像的世界里,每一位个性迥异的导演都有着自己的方式去阐述人物的感情。
可能是王家卫电影里的都市暧昧和疏离,也可能是维姆文德斯泊式的寻找,抑或是卡拉克斯的疯癫极致。
第一次看凯利.雷查德的电影,我想这一定是一个温柔的人,因为从未看过如此温和的影像。
雷查德的电影有一种“慢”,人物的互动很慢,故事很慢,甚至让人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
对此雷查德在阐述自己电影拍摄时有说道:“我想使用精心雕琢的时间片段,再加上日常琐碎细节、生活单调重复、开放的空间……看看在基本不借助戏剧高潮的情况下,能不能得到戏剧张力。
”纵观雷查德的电影,虽然涉及很多不同类型,但即使是西部片类型雷查德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讲述故事,她会很固执的用胶片,却又大胆的改变传统的画幅让人和主角的视角同步,她痴迷荒野的凄凉风景,却又用一个个暖心且伤感的故事感动每一个人。
凯利.雷查德就是这样一个导演,她有着老派手法的追求却在自我艺术的创作上不惜反叛,她温柔且充满耐心的浇筑着属于自己的时光琥珀。
因为雷查德的老派灵魂,她的电影不仅好看也很简单,充满着极简主义的作风。
虽然雷查德的电影主角大多身处荒野且在寻求某种精神慰藉,她总能精准的表达人物之间的情感。
在《某种女人》中,导演用这部冷清色调的电影精确的表达每一个人的情绪和隐忍,尤其最后一个故事中仅仅通过肢体和一些欲言又止的表达展现一个孤独的人渴求情感的回应。
看雷查德的《昨日欢愉》,也是一部典型的雷查德电影,美丽的野外之景,老友的重聚,以及那些往事的回忆,人物和人物之间的情感联系,雷查德的温柔是有着穿越影像的魅力,时间是倏忽而过的,但那些驻留的瞬间往往却是最动人的。
凯利.雷查德作为一名女导演虽然和凯瑟琳.毕格罗一样喜欢拍摄男性主角却更多展示了情感层面的波动,她有着女性的细腻也有着更为广袤的包容情怀。
在《昨日欢愉》中导演虽然描述了两个男人的情感却有着明确的友谊区分,在拍摄的过程中,导演把一切自然景色都当成演员之一,使野外的场景更具有封闭性,更贴切英文名《old joy》将整个场景包含在时光之外,更像一个温润的琥珀。
电影中设置的倾听者和倾述者角色都是各自困在生活困境之中的,为何温泉的戏份格外好,因为有一种真正的放松,从内心到情感的放松,结合自然的静谧,电影也使观众得以放松。
旅途结束各自回归生活,这样一个电影小品虽然简单却给人更多的感悟和思索,在情感方面更有一种舒缓的惬意式的忧郁。
印记时间的电影,总能给人这些美好之外的延伸。
原文见蓬皮杜中心对Will Oldham的采访:https://www.centrepompidou.fr/en/magazine/article/will-oldham-kelly-reichardt-et-moi-partageons-la-meme-esthetique英法翻译由DeepL完成,中文翻译部分由人工校对Will Oldham: «Kelly Reichardt et moi partageons la même esthétique.» Will Oldham: "Kelly Reichardt and I share the same aesthetic."Will Oldham: "Kelly Reichardt 与我共享着相同的审美"
Musicien culte de la scène folk américainesous l'alias Bonnie «Prince» Billy, Will Oldham fait aussi l'acteur à ses heures perdues chez Kelly Reichardt—dansOld Joyen 2007, puisWendy and Lucy en2008, film pour lequel il signaaussi la bande originale. À l'occasion de l'exceptionnellerétrospective consacrée à la cinéaste au Centre Pompidou, il revient sur uncompagnonnage artistique fécond.Cult musician of the American folk scene under the alias Bonnie "Prince" Billy, Will Oldham also acts in his spare time for Kelly Reichardt - in Old Joy in 2007, then Wendy and Lucy in 2008, a film for which he also signed the soundtrack. On the occasion of the exceptional retrospective devoted to the filmmaker at the Centre Pompidou, he looks back on a fruitful artistic collaboration.Will Oldham,一位在美国民谣界化名为 Boonie “王子” Billy的小众音乐家,在他的业余时间出演了由Kelly Reichardt导演的电影——2007年的《昨日欢愉》,以及2008年的《温蒂与露西》,他同时也为后者创作了原声配乐。
在蓬皮杜中心为这位电影人举办的特别回顾展上,他回顾了这几次硕果累累的艺术合作。
Icône de la scène folk alternative américaine des années 1990, Will Oldham ne pouvait qu’un jour croiser la route de Kelly Reichardt. Ce qu’il fit dès 1999 en signant la bande originalede son moyen métrage Ode (avec Yo La Tengo, autre figure incontournable du rock indé). Adepte des orchestrations minimalistes, voire lo-fi (par opposition à hi-fi) à ses débuts sous le pseudo Palace, Oldham compose et joue une musique à la fois éminemment personnelle et fortement ancrée dans la tradition américaine. En cela, le cinéma de Reichardt pourrait en être le pendant visuel idéal.Comme en écho à ses velléités de grand écran à la fin des années 1980 (performance remarquée dans Matewan de John Sayles avant de se lancer corps et âme dans la musique), Oldham a refait l’acteur pour Reichardt en endossant le rôle de Kurt, l’un des deux personnages principaux d'Old Joy en 2007. Un film bucolique, à contre-courant des modes comme peut l’être une chanson de Bonnie «Prince» Billy, autre pseudonyme de ce musicien attaché à son Kentucky natal — comme Reichardt l’est à l’Oregon.Deux ans plus tard, les deux artistes croisent une dernière fois leurs chemins, cette fois autour de Wendy etLucy, film pivot dans l’œuvre de Reichardt, dont Oldham compose la musique douce et obsédante, et dans lequel il interprète un petit rôle —acéré et tout aussi obsédant. D’ordinaire plutôt avare en interviews, Will Oldham a volontiers accepté de se livrer à nous quand on lui a expliqué qu’il s’agissait d’évoquer son travail avec Kelly Reichardt et le regard qu’il porte sur son univers. Rencontre.Icon of the American alternative folk scene of the 1990s, Will Oldham could only cross paths with Kelly Reichardt one day. This he did in 1999 by signing the soundtrack of his medium-length film Ode (with Yo La Tengo, another indie rock icon). Adept of minimalist orchestrations, even lo-fi (as opposed to hi-fi) at his beginnings under the pseudonym Palace, Oldham composes and plays a music at the same time eminently personal and strongly anchored in the American tradition. In this, Reichardt's cinema could be the ideal visual counterpart. As if echoing his big screen ambitions at the end of the 1980s (a notable performance in John Sayles' Matewan before throwing himself into music), Oldham has acted again for Reichardt by taking on the role of Kurt, one of the two main characters in Old Joy in 2007. A bucolic film, as unfashionable as a song by Bonnie "Prince" Billy, another pseudonym of this musician attached to his native Kentucky - as Reichardt is to Oregon. Two years later, the two artists crossed paths one last time, this time on Wendy and Lucy, a pivotal film in Reichardt's oeuvre, for which Oldham composed the hauntingly sweet music and in which he played a small role - sharp and just as haunting. Usually rather stingy in interviews, Will Oldham willingly accepted to give himself up to us when we explained to him that it was a question of evoking his work with Kelly Reichardt and the glance he has on her universe. Meeting.作为1990年代美国另类民谣界标志性的一员,Will Oldham在一个相对迟的时间点开始了和Kelly Reichardt的合作。
他在1999年为Kelly Reichardt的中长篇《赞歌》创作了原声音乐(与Yo La Tengo合作,另一只标志性独立摇滚乐队。
)Oldham是极简主义管弦乐专家,在以笔名“Palace”开始创作的初期有不少低保真作品(对立于高保真作品),他创作和演奏的作品同时深扎于美国传统并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由于这些原因,Reichardt的影像可以说是非常理想的视觉对应部件。
仿佛是对他在1980年代默契大银幕雄心的回响(在投身于音乐之前他曾在John Sayles的《怒火战线》里有着相当引人注目的表演),通过饰演《昨日欢愉》双男主之一Kurt,Oldham又一次为Reichardt担任了主演的角色。
一部发生在俄勒冈的不入流乡土电影,恰如这位音乐家在自己的家乡肯塔基用另一个笔名Bonnie“王子”Billy写的歌一样。
两年后,这两位艺术家又开展了他们的最后一次合作,这回是《温蒂与露西》,Reichardt的导演历程中非常关键的一部,Oldham为其谱写了让人心动的配乐并同时出演了一个小角色——犀利而且同样令人行动。
Will Olddham通常不愿意接受采访,不过当我们解释这场采访是为了回顾他和Kelly Reichardt合作过程中的一系列问题后,他非常情愿地做出妥协,所以我们才有缘在这场有关Reichardt的公开会议上见到他。
Will Oldham在《昨日欢愉》(2007)中饰演KurtComment avez-vous rencontré Kelly Reichardt?Will Oldham—C'est le musicien Alan Licht qui nous a présentés, je crois bien que c'était lors d'un dîner, dans un restaurant de Chinatown. Todd Haynes était là aussi, je ne me souviens plus vraiment. Kelly m'a demandé de composer la musique d'Ode en 1999.À cette époque, je vivais dans le Kentucky, à la campagne. Notre première collaboration s'est donc faite à distance. Je n'arrive pas à me souvenir si notre première rencontre physique a eu lieu avant ou après…How did you meet Kelly Reichardt?Will Oldham - We were introduced by musician Alan Licht, I think it was at a dinner party in a Chinatown restaurant. Todd Haynes was there too, I don't really remember. Kelly asked me to compose the music for Ode in 1999. At that time, I was living in Kentucky, in the country. So our first collaboration was from a distance. I can't remember if our first physical meeting took place before or after...你是如何认识Kelly Reichardt的?
Will Oldham - 我们是由音乐家Alan Licht介绍的,我想是在唐人街一家餐馆的晚餐聚会上。
托德-海恩斯也在那里,我记不太清了。
Kelly在1999年邀请我为《颂歌》作曲。
那时候我住在肯塔基州乡下。
所以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可以说是远程开始的,我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现实中会面是在之前还是之后...Vous sentez-vous proche de l'univers de Kelly Reichardt?Nous partageons la même logique cinématographique et la même esthétique. Peut-être avons-nous en communde travailler avec ce qui est à notre portée, tout en conservant notre propre processusde fabrication, notre flexibilité... Et nos limites aussi.Do you feel close to Kelly Reichardt's universe ?We share the same cinematographic logic and the same aesthetic. Maybe we have in common that we work with what we can, while keeping our own process of making, our flexibility... And our limits too. 你觉得自己和Kelly Reichardt的世界很亲近吗?
我们有相同的影视逻辑和相同的美学价值。
我们的共同点可能是我们都尽我们力所能及工作,同时保持着属于我们自己的制作方式,我们的灵活性...... 还有我们的局限。
Parlez-nous de votre collaboration sur Old Joy...Au départ, j'ai aidé Kelly à trouver des lieux pour le tournage, en Caroline du Nord. Elle voulait aussi tourner à New York, car elle y connaissait pas mal de monde dans le milieu du cinéma. Elle connaissait mon goût pour les baignades en pleine nature, et elle avait besoin de trouver des sources chaudes pour son film… Elle s'est finalement rendu compteque le film ne pouvait pas être tourné ailleurs qu'en Oregon. Au fil de nos discussions, elle a fini par me demander si je pouvais jouer le personnage de Mark, et l'aider à trouver quelqu'un pour jouer celui de Kurt. Les mois ont passé, et aucun Kurt n'est apparu… Elle m'a alors demandé si je voulais bien jouer Kurt, car elle avait trouvé son Mark! Le personnage de Kurt aime à penser qu'il sait ce qu'il fait, mais c'est faux. Il croit, et c'est un trait de la jeunesse, qu'il peut mener sa vie grâce à une notion toute personnelle de la justice. Il se trompe évidemment, mais comme il se trouve souvent conforté dans ses croyances, il n'arrive jamais à comprendre que la vie ne peut être vécue que si l'on collabore avec les autres. Je connais beaucoup de gens qui sont comme lui. Les artistes en particulier ont tendance à vivre comme des enfants.Tell us about your collaboration on Old Joy...Initially, I helped Kelly find locations to shoot in North Carolina. She also wanted to shoot in New York because she knew a lot of people in the film business there. She knew my love of swimming in the wilderness, and she needed to find hot springs for her film... She finally realized that the film could not be shot anywhere else but in Oregon. As we talked, she ended up asking me if I could play Mark's character, and help her find someone to play Kurt's. Months went by, and no Kurt appeared... She then asked me if I would play Kurt, because she had found her Mark! Kurt's character likes to think he knows what he's doing, but he doesn't. He believes, and this is a trait of youth, that he can get on with his life because of a very personal notion of justice. He is obviously wrong, but because he is often comforted in his beliefs, he never comes to understand that life can only be lived in cooperation with others. I know many people who are like him. Artists in particular tend to live like children.请多谈一些你们在《昨日欢愉》中的合作…最初,我帮助Kelly在北卡罗来纳州寻找拍摄地点。
她也想在纽约拍摄,因为她在那里有很多电影界人脉。
她知道我喜欢在野外游泳,而她需要为电影寻找温泉...... 她最后意识到,这部电影除了在俄勒冈州外不可能在其他任何地方拍摄。
在我们的交谈中,她最后问我是否可以扮演Mark的角色,并帮助她找人扮演Kurt的角色。
几个月过去了,没有Kurt扮演人选出现...... 然后她问我是否愿意扮演Kurt,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她的Mark! Kurt的角色喜欢认为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实际不知道。
他像一个典型的年轻人那样去相信,他可以基于一个非常私人的是非观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显然是错的,但因为他经常在自己的信念中得到慰藉,所以他从来没有明白,生活只有在与他人共同经历的过程中才称得上生活。
我知道很多人都像他一样。
特别是艺术家,他们往往像孩子一样生活。
Old Joy est un film parfait pour vous? Mélancolique, existentiel et buccolique… Un peu comme une chanson de Bonnie «Prince» Billie, non?Le rôle était parfait pour moi. Non seulement le personnage de Kurt était à ma portée, mais participer à un tournage aussi modeste et ramassé dans le temps que celui-là, où les règles sont celles que l'onse donne, c'est vraiment l'idéal. Ce que j'aime dans le boulot d'acteur, c'est le fait de lâcher toute responsabilité, de se laisser aller aux idées des cinéastes, de laisser mon cerveau productif se reposer et devenir pleinement une ressource.Is Old Joy a perfect movie for you? Melancholic, existential and buccolic... Kind of like a Bonnie "Prince" Billie song, right?The role was perfect for me. Not only was the character of Kurt within my grasp, but to be involved in a shoot as small and compressed in time as this one, where the rules are the ones you make for yourself, is really ideal. What I love about acting is the fact that I can let go of all responsibility, let go of the filmmakers' ideas, let my productive brain rest and become a full resource.《昨日欢愉》是否是一部完美契合你的电影呢?
忧郁,存在性,还有乡土气息……有点像Bonnie“王子”Billie的歌,对吧?
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完美的。
不仅仅因为Kurt这个角色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而且参与像这样一个小规模、时间紧凑的拍摄,其中的规则还是你为自己制定的,真的非常理想。
我喜欢表演的原因是,我可以放下所有的责任,放开电影制作人的任何念头,让我高负荷运转的大脑放空,以一个完全的资源身份去工作。
Dans Wendy et Lucy, vous avez un petit rôle,mais qui est très marquant, comment s'est passé cette collaboration?On s'est tellement amusésur Old Joy que Kelly m'a demandé de rejoindre la production de Wendy et Lucy. Je n'étais pas sûr de moi pour le rôle, j'ai fini par dire non... Puis Michelle Williams (l'actrice principale du film, ndlr) m'a écrit pour me dire qu'elle avait envie de bosser avec moi… Cette nouvelle dynamique de travail m'a enthousiasmé, j'ai donc accepté. Le film, même s'il restait une petite production, n'avait rien à voir en termes d'échelle avec Old Joy… Finalement, j'ai trouvé l'expérience moins épanouissante. L'équipe était beaucoup plus étoffée, la communication moins directe.In Wendy and Lucy, you have a small role, but it is very striking, how was this collaboration?We had so much fun on Old Joy that Kelly asked me to join the production of Wendy and Lucy. I wasn't sure about the role, so I ended up saying no... Then Michelle Williams (the lead actress in the film) wrote to me and said she wanted to work with me... I was excited about this new work dynamic, so I accepted. The film, even if it remained a small production, had nothing to do in terms of scale with Old Joy... Finally, I found the experience less fulfilling. The crew was much larger, the communication less direct.在《温迪和露西》中,你的角色很小但非常引人注目,这次合作如何呢?
我们在《昨日欢愉》中合作得非常愉快,所以Kelly邀请我加入《温迪和露西》的制作。
我对这个角色不确定,所以我最后拒绝了...... 然后米歇尔-威廉姆斯(电影中的女主角)写信给我,说她想和我合作...... 我对这种新的工作动态感到兴奋,所以我接受了。
这部电影,即使它仍然是一个小制作,在规模上仍然和《昨日欢愉》不是一个级别的...... 最后,我发现这种经历不那么充实。
剧组规模大得多,沟通也不那么直接。
Will Oldham在《温蒂与露西》中的表演Avant d'être musicien, votre premier métier est celui d'acteur. Peut-on dire que Kelly Reichardt vous a réconcilié avec votre vocation initiale?Je lui suis en effet très reconnaissant de m'avoir permis ce petit revival de carrière…Je n'apparaisque très rarement au cinéma, mais avec Old Joy, certains réalisateurs ont pu voir de quoi j'étais capable, voire que j'existais! Globalement, le cinéma ne m'intéresse pas beaucoup… à quelques extraordinaires exceptions près, comme Matewan(de John Sayles, 1987, ndlr), Old Joy ou A Ghost Story (de David Lowery, 2017, ndlr). Des films géniaux auxquels j'ai eu la chance de participer.Before being a musician, your first job was as an actor. Can we say that Kelly Reichardt reconciled you with your initial vocation ?I am indeed very grateful to her for allowing me this little career revival... I rarely appear in movies, but with Old Joy, some directors were able to see what I was capable of, even that I existed ! Overall, I'm not very interested in cinema... with a few extraordinary exceptions, like Matewan (by John Sayles, 1987, ed.), Old Joy or A Ghost Story (by David Lowery, 2017, ed.). Great films that I had the chance to participate in.在成为音乐家之前,你的第一份工作是做演员。
我们可以说是Kelly Reichardt让你与你最初的职业和解了吗?
我确实非常感谢她允许我在事业上有这个小小的复兴...... 我很少出现在电影中,但通过《昨日欢愉》,一些导演能够看到我的能力,甚至看到我的存在!
总的来说,我对电影不是很感兴趣......有几个非同寻常的例外,比如《怒火战线》(John Sayles,1987年版)、《昨日欢愉》或《鬼故事》(David Lowery,2017年版)。
这些都是我有机会参与的伟大电影。
Quelle est pour vous la place de Kelly Reichardt dans le cinéma indépendant? On vous sait proche d'Harmony Korine…De nos jours, on s'aperçoit que les notions de cinéma et d'indépendance changent de manière drastique. Je ne suis pas sûr que le public soit autant investi qu'avant dans l'idée du cinéma—qu'il soit indépendant ou non. Le cinéma reste une niche, concurrencé par la télévision, les jeux vidéo, et tout un tas de contenus. Nous sommes en train de vivre une nouvelle fois la «mort du cinéma», et il va falloir attendre un moment avant de comprendre ce qui est vraiment intéressant pour un public plus large, qui va au-delà d'un petit groupe de gens. D'un certain point de vue, le travail d'Harmony Korine ou de Kelly Reichardt ressemble à la pièce manquante du puzzle que serait la recherche cinématographique. L'affirmation douce et subtile d'idées et d'actions que le monde a explorées, presque jusqu'à l'épuisement.What is for you the place of Kelly Reichardt in the independent cinema ? We know you are close to Harmony Korine...Nowadays, we realize that the notions of cinema and independence are changing drastically. I'm not sure that the public is as invested in the idea of cinema as it used to be - whether it's independent or not. Film is still a niche, competing with television, video games, and a whole lot of content. We're experiencing the "death of cinema" again, and it's going to be a while before we understand what's really interesting to a wider audience, beyond a small group of people. From a certain point of view, the work of Harmony Korine or Kelly Reichardt looks like the missing piece of the puzzle that would be cinematic research. The gentle and subtle affirmation of ideas and actions that the world has explored, almost to the point of exhaustion. 对你来说,Kelly Reichardt在独立电影界的地位如何?
我们知道你和哈莫尼-科林关系密切......在这个年代,我们必须意识到电影和独立的概念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我不确定公众是否像以前那样对电影的概念买账--无论它是否是独立电影。
电影仍然非常小众,必须与电视、电子游戏和一大堆内容竞争。
我们又一次处在 "电影之死"的时间线中,我们仍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想清楚什么是真正能让更多观众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仅服务一小部分人。
从某种角度来看,Harmony Korine或Kelly Reichardt的作品看起来就像是电影研究这块拼图中缺失的那一块。
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已经几乎达到了穷尽的程度,而这些正是这个世界所需要的温和而微妙的点子与行动。
Vous avez signé la bande originale d'Ode et deWendy et Lucy... Le cinéma de Reichardt, minimaliste et comptemplatif, est-il intéressant en tant que musicien?Complètement. Kelly m'a fait entièrement confiance pour la musique, ce fut une collaboration idéale. Elle m'a raconté ses idées de scénario, et ensuite c'était à moi d'être à la hauteur de ses attentes. J'adore l'idée de créer pour un public qui ne serait composé que d'une seule personne… Quand je travaille, je crée toujours pour un public à la fois vague et lointain, en imaginant ceux qui écouteront ma musique. Là, j'avais le privilège de devoir garder en tête uniquement les besoins d'une cinéaste, je devais concevoir mon travail en fonction de ce que je percevais du monde qu'elle voulait mettre en avant.You signed the soundtrack of Ode and Wendy and Lucy... Is Reichardt's minimalist and comptemplative cinema interesting as a musician?Absolutely. Kelly trusted me completely with the music, it was an ideal collaboration. She told me her ideas for the script, and then it was up to me to live up to her expectations. I love the idea of creating for an audience of one... When I work, I always create for a vague and distant audience, imagining who will listen to my music. Here I had the privilege of having to keep in mind only the needs of a filmmaker, I had to design my work according to what I perceived the world she wanted to put forth. 你创作了《颂歌》和《温迪和露西》的原声带... 对一个音乐家而言,Reichardt的极简主义和沉思风格的影像是否有趣呢?
绝对的。
Kelly完全信任我的音乐,这是一个理想的合作。
她告诉我她对剧本的想法,然后就由我来实现她的期望。
我喜欢为只有一个人的观众进行创作这想法...... 当我工作时,我总是为一个模糊和遥远的观众创作,想象谁会听我的音乐。
在这里,我有幸只需要牢记一个电影制片人的需求,我必须根据我理解的她想塑造的世界来设计我的作品。
旧梦是一部典型的小成本独立电影。
影片的情节非常简单:在 Kurt 的邀请下,Mark 离开怀孕的妻子,前往森林开始两天的旅行。
因此,想要读懂这部电影,重要的不是研究剧情究竟讲了什么,而是影片是如何呈现这一简单情节的。
旧梦在影片中安排了大量的对比和并列,比如车内的空间与车外的空间。
汽车作为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一直播放着嘈杂的、充满火药味的政治广播;但车外的空间是一个完全不同于车内空间的存在,在车内的广播专心讨论哪位领导是种族主义者的时候,车窗外的黑人青年正愉快地打篮球。
在影片末尾,Mark 送别 Kurt 时,车内的广播再一次响起,说起了经济萧条的新闻。
下一个镜头便是 Kurt 被一位流浪汉借钱,似乎应证了车内电台的说法。
人与自然的冲突是影片另外一处重要的对比,就像 Kurt 在篝火旁说的:“现在森林和城市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森林中也充满着各种人工痕迹”。
影片一开头就展示了这种冲突的存在:Mark 在花园里冥想,但伴随着他冥想的声音不仅仅是风铃省,也有孩童嘈杂的喧闹声。
厨房的墙面被漆成绿色,Mark 的妻子在做一杯看起来很健康的绿色奶昔,但搅拌机发出了巨大的噪音。
即使在 Mark 想要逃离城市生活,前往森林的路上,窗外的景物也在展示着这种冲突:虽然他们离城市越来越远,人造机械一直在画面中出现。
伴随着河流的是人造的金属桥和河边的起重机,伴随着乡下小木屋和森林的是巨大的农机和装满树干的货车。
在温暖的篝火旁,Mark 和 Kurt 经历了美好的一个晚上。
但第二天他们起来之后,看到的是遍布垃圾的营地。
人物间的对比是影片中最重要的对比。
Mark 和 Kurt 代表了当代美国的两种截然相反的生活方式:专心于工作与家庭的寻常生活方式和嬉皮士一般自由的生活方式。
而这两位主人公也都在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中失去了他们的旧日欢愉。
当 Kurt 想要和 Mark 分享共同好友趣事的时候,Mark 一下子想起来的是他还欠着他的房租。
当 Kurt 以为 Mark 是唯一理解他,并和他分享自己关于泪滴形宇宙的理论的时候,Mark 以礼貌的方式回复他。
泪滴形宇宙的对话看起来与影片前后文毫无关系,但其实这表达了影片对于世界的思考。
他只是像年轻时一样生活,却因此失去了他的好朋友;他的好朋友只是遵从了这个社会对他的期待,成为了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却也失去了他的好朋友。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他们只是遵从自己的心意生活,但无论他们做了什么,生活中的旧梦都一去不复返了。
Kurt与Mark是俄勒冈州波特兰一起长大的伙伴儿,喀斯喀特山区原始的自然气息赋予他们对自由、平静生活的向往。
然而随着不同的人生境遇与选择,曾经惺惺相惜、形影相伴的两个人走上了不同的生活道路。
Kurk不愿被责任束缚,孑然一身,靠厨技傍身自由漂泊。
他将对自由的向往极尽外化,遇见不同的人、发现不同的风景、体验不同的生活成为Kurk引以为傲的财富。
Mark结婚生子、肩负家庭责任之余,服务社区公益项目。
他把对自由的向往转化为生活间隙处对内心的修行。
接受生命的挑战与馈赠、随遇而安成为Mark生活态度。
Kurt约Mark周末到森林里的温泉野营,Mark欣然而往。
汽车广播里低迷、沮丧的政治时局随着远离城市而销声匿迹,Mark妻子抱怨不安的电话随之深入山野而信号不良。
一程程远离尘世繁杂、一步步超脱世俗压力,仿佛宇宙间只剩下Kurt与Mark两个人。
一起经历迷途露宿、促膝夜谈,彼此真诚、相互关心,却有着无法重叠的生活轨迹和感悟;一起抵达目的地、坦诚相对,彼此理解、相互欣赏,却有着无法共勉的未来和梦想。
“我想和你再度成为真正的朋友,我们之间有了些隔阂,我不想这样”,多少遗憾与伤心,“难过是因为高兴累了,所以没事”,多少无奈与忧伤。
越静僻越听得见内心的分歧,越晴朗越看得到彼此的距离,越靠近越想念,越亲密越孤独……当汽车载着一颗回归的心和一个继续出发的灵魂驶回都市的灯火之中,两个人都已经平和地接纳了现实:昨日依旧欢愉,之所以依旧,是因为昨日永远是昨日。
摆脱当下的俗世、温故友谊,情怀依旧,却终究像一场于昨日似曾相识、于今天却不真实的梦。
当梦醒了,只留下山间温泉般淡淡的、湿漉漉的忧伤……影片风格极简利落,对白惜字如金,剧情平实却在涌动着引发共鸣的情感,看完竟久久沉浸在怅然若失的情绪中。
也许是某人说的“高级影像”,奈何捱不住我的生理不适,如坐针毡的80分钟:)
和Certain Women好像很不一样(没有CW好!),主要是在森林里的那些部分。又名“(两个男)人与自然”。
这部电影让我想到一个词:句读。语意已尽和语意未尽时的交叠构成了所谓“篇幅”,图像和声音被赋予了别样的情绪,很难说是一种悲伤仍未结束的片刻欢愉,还是一种欢愉待续却不再有机会重逢的悲鸣。杂音犹如生活的底色,倒映在挡风玻璃上的世界是生活现实的镜面,然而无论如何,它依旧不是真实,注定是虚妄的惊喜,也是过去的欢愉。在找到通往泉水的岔路口的时候,世界在这一刻发生转动,就像齿轮错开的两个人,是篝火夜表白之后的道歉——所有的暧昧都在表白的那一刻被终止了。在我看来,俩人的对白十分不具有电影性,却有一种与森林、狗、鼻涕虫相一致的浑然天成,能让读者心中振鸣听到回声,尽管我们与导演生活背景几乎毫无关联。谈论命运也许太过宏大,所以才有喘息的公路之旅。影片对主题的言说与留白仿若接壤两个不同世界的尽头,花开峭壁。
分数:60两男户外生活休闲聊天小片儿……
挺无聊的,以为会是《小森林》类型,结果完全不是
不具备美的要素。
这种清淡流的电影,看的时候觉得还不错,过一段时间也只是看过而已。就像当年听过Bonnie 'Prince' Billy好几张唱片,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周日早上跟Lukeson一起看的,到温泉泡澡那儿以为要放大招儿,赶紧给停掉了……
70/2024 无法与角色共情,充满了无聊的巴拉巴拉。
两个男人的心事都在那些沉默中,旅途前和旅途后,生活依旧。
真正呈现出路上风景,相较以往电影表现路途的空镜,摒弃过渡感,在旅行的基础上真正发挥出“看”的魅力。在吉他加持下令人关注坐在车内往外看的内容——路边的风景,在自然主义的唯美展现下,惯常被忽视与隐藏的成为重点,并触到平常生活的诗意。在以背景音与环境声划分出的空间内,森林成为逃脱都市生活与进入情感空间的容器,可以在旅途中劈出一狭脱离当下的解脱之地与回望友情岁月的入口之门。当满屏碧绿占据全部目光,过于素净清新的疑问萦绕心头,但在男主友人的几句日常吐槽中突然惊醒,可以因为自己的不及与不见而否定存在吗?这是否又是自我狭隘目光的一次局限和轻易忽视。当结尾回到都市夜晚街头时突然泪目,在疫情近乎可以成为年代称谓词的当下,在出行被减、居家成为主流生活模式中,借由电影进行一次旅行与自然的亲近,成为极其奇妙的体验。
©️CC,悲伤是疲惫的欢愉,一把吉他原来真的会落寞
从此山水不相逢。
回过头来看这部,比第一头牛的视角更自然。不是李安那种唧你,整你,拮你的心机,就是涓涓流水的舒展。
我想养一只Lucy...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
柔和的音乐,很长很长的镜头,断断续续的对话。没那么热烈,也不算疏离。好久不见的朋友乍一重逢,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等听完了对方的故事才发现,这是成长。
下班后看晚霞追极光,在我看来,和参与几个亿的大项目一样重要。
还是得有个车,不然连避世骚柔意识流都不纯美了呢
很容易就在雷查德的电影里找到一种inner peace…… 也可以说是对buddy road film的颠覆,而最暧昧之处在于(已然不可触及的)昨日的记忆始终在场,一种仅此二人可共享的语境始终笼罩着他们-正如篝火边欲言却止又(假装?)若无其事的对话,无需让我们知晓过去真正发生过什么。雷查德的极简主义在于以回归天然的环境和最日常的人物动作/对白来制造复杂情感的留白,真的是非常有力的。执行制片是托德·海因斯,狗狗是Lucy!
昨日欢愉逝去,昔日不可重来,人生的交叉点终将错开,而这条通往寂静深处的路也终须走完,才是告别一切的标识。以“眼泪宇宙”来廓清人在广袤时空里的无力感,无需流连不舍,因为Sorrow is nothing but worn-out joy;自然景物的呈现与剪接太舒服了,宛如漫游过静流的水草,接受着时光的冲刷,最终以某种隐秘的方式全新舒展。
主题和这个导演的《某种女人》一样,传达了某种失位感。两个好友相约去林中泡野温泉,这俩人应该都是曾经的文艺青年,一个在家敲日本铜磬(接上他老婆做家务的噪音来凸显他处境尴尬),另一个混的更差点要卖收集的唱片,自述跟路人的摩擦是表示他在日常生活的失位。在他们出发和返回时,都有车载收音机里纷乱的政治辩论节目(这种对声音的设计在小成本电影里还是很重要的),只有他们进山时才消失,这次进山就是他们逃离现实重返“Old Joy”的体验。但编导的问题还是一样:她的台词写得太水了,两个人的闲聊大部分只是闲聊,跟服务员点菜之类平淡如水的词儿净往里塞,秃顶男还讲”眼前发生的事情好像都经历过“这种烂梗,其实她不会写台词就可以不写,这电影本身营造了一种落寞、平静的基调,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根本没必要灌这么多水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