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西北方言里傻子的意思。
"一个傻子",没头没脑的,这样的一个片名让我从一开始有了一种商业无厘头幽默的感觉。
然而电影开场,给人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粗粝,市井,一点生活的无奈。
晃动的摄像机,街道上的实景拍摄,演员们黝黑的脸,西北旷野里荒凉的窑洞,这一切都带着独立影像的风格,以及与主角们身份相符的草根视角。
影片借由发生在主人公拉条子身上的事件,讨论了两个主题。
一是权力寻租与制度完善,二是善良被利用,社会性的道德沦丧的问题。
两者看似独立,又相互联系。
正是由于法制不完善,权力腐败,社会资源向权势者高度集中,所以底层人民只能靠依附、巴结权势者生存。
钱与权成为衡量一切的标准。
逼仄的生存空间下,人们靠欺负比自己更弱势的人来建立起生存的尊严。
在讨论这两个问题上,影片的后半段比前半段是明显变弱的,拉条子面对人心险恶的手足无措成了一个尴尬的笑点,他的处境也更多地像是因为他智商不在线而造成的,而不是普遍的道德困境。
这里几个道具的使用象征性地揭露出了权力结构的残酷:羊。
影片开场,陈建斌饰演的拉条子来到城里,找兽医给小羊看病。
妻子问拉条子医生咋说,拉条子说没啥大问题,歇两天就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给小羊穿上衣服。
之后小羊反复出现,直到拉条子放弃了生活希望,宰掉羊羔和小卖部老板一起吃肉,而小卖部老板战战兢兢认为拉条子一定是有求于他。
在拉条子求村长帮忙写信,介绍无家可归的傻子去福利院时,也出现过相似的一幕。
村长贪婪地啃着牛骨头,嫌弃"谁家养的牛,一点肉都没有"。
巴结小卖部老板,巴结村长,巴结大头哥,拉条子的生活里有巴结不完的人,所以只有到他放弃一切让生活变好的希望,放弃巴结所有人之后,他才终于想到留点肉给自己。
车。
车在电影里就是权力、地位、阶层隔离的象征。
拉条子第一次见到大头哥时,跪在他的车前为他洗车。
结果大头哥也许是没看到,也许是假装没看到,一脚油门差点压过拉条子的身体。
另一个固定机位重复镜头的使用也加强了隔离的印象。
每一次大头哥"接见"拉条子都是在自己的车里。
事情讲完了,随便车开到哪里,大头哥一句"下车",拉条子就得赶紧滚。
后视镜里,拉条子绝望地站在马路边,看车子越开越远。
这也是权力寻租的本质:我可以带你开一段,但也可以随时把你踢下车。
很心酸的一幕是,为了感谢大头哥帮忙找到傻子的家人,拉条子追在大头哥的车后,想要当面感谢他。
车不停,拉条子只好从后备箱扒拉上车顶,然后倒挂在挡风玻璃上,以生命作要挟。
这样的姿态在国产电影里屡屡出现,比如《我不是潘金莲》。
《一个勺子》里,拉条子最后带上傻子的红色遮阳帽,红色的视野里,对面人影幢幢,他逆向而行,走向一切牛鬼蛇神。
石子不断地打在他的遮阳帽上,但是他好像不怕了。
拉条子最终拿回了他的五万块钱,只是这样的胜利来得太侥幸,太卑微。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主要是想说说这部片子对幽默的掌控。
海报上大大地印着"喜剧"两字,但在我看来,它和任何一种幽默都不沾边。
无论是合家欢幽默,黑色幽默,无厘头幽默,统统不沾边。
喜剧成了一个保证票房的卖点,但影响了整部电影的基调,整个后半部分为了制造一些笑点,让人物反复提到傻子,反复装傻,使剧情变得肤浅,也偏离了原来的走向。
电影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拉条子和老婆一起坐在炕上,儿子关在监狱里,五万块拿不回来,还突然被一个傻子缠上,要给他管吃管住,怕他出去冻死挨饿。
两个人感叹: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把地球都白白浪费了。
到这里是有荒诞的幽默气氛的,看到这里我们也不禁大笑一下,哈哈哈哈哈,是啊活着真遭罪,干嘛要活着呢,一点意义都没有。
然后后半段,幽默没有了,这种丢失是因为主人公突然执着上了,他真的开始装疯卖傻,希望别人告诉他为什么世道这么坏,为什么大家都要抢一个没用的傻子,还要怀疑是他利用傻子来赚钱。
这样的姿态实在是不好看。
引用一下周国平对幽默的理解:"幽默是-种轻松的深刻。
面对严肃的肤浅,深刻露出了玩世不恭的微笑""讽刺与幽默不同。
讽刺是社会性的,幽默是哲学性的。
讽刺人世,与被讽刺对象站在同一水准上,挥戈相向,以击伤对手为乐。
幽默却源于精神上的巨大优势,居高临下,无意伤人,仅以内在的优越感自娱。
讽刺针对具体的人和事,幽默则是对人性本身必不可免的弱点发出宽容的也是悲哀的微笑。
"所以我还是更喜欢刘健的犀利,罗伊安德森的冷峻。
这样的幽默,是现实主义的轻盈一跃。
同样是小人物和草根视角,却站得更高距离更远。
带着点自嘲,反正知道一切早晚都药丸。
烂片分两种,一种是那种谁都能看出来的烂片,一种就是这种。
变形的文科生说得好:“怎么说呢,对这种编排的刻意的荒诞感,已经无感了。
鬼使神差地,中国观众的电影观念已经不能同日而语,本片延续着上世纪的画风,一个大写的“我是学院里出来的”“解读我””一个傻子活在世界上有啥用呢?
为什么那么多人抢?
电影最后的终极问题是这样的。
导演其实一点都不含糊,把自己演成一个善良到荒诞的傻子,反衬着世界的丑恶。
好好的人,为什么演傻子呢?
导演拿到大奖时笑得那个开心啊,这不,你明明比谁都明白。
在2014年的金马奖颁奖典礼上,陈建斌凭借自编自导自演的《一个勺子》获得了最佳男主角以及最佳新导演两项大奖,这部拍摄仅耗时20余天,在此之前也无人知晓的电影,在其后更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为了全名热议的话题。
从拍摄到获奖,在陈建斌看来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我之前一直就想要拍一部电影,当看到胡学文的那篇小说时,我就觉得这是自己想拍的东西。
”一个人和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斗争的过程,是陈建斌一直想用自己电影去记录与表达的东西。
不论在老师还是爱人眼里,陈建斌从演员向导演的转型都应当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上从他真的跨出这一步,从上一次参与改编剧本到自导自演《一个勺子》,整整经历 了十五年之久。
在这部电影中,陈建斌饰演的农民拉条子,在镇上遇到一个讨饭并且一直跟着他的傻子,想极力摆脱傻子成为拉条子之后的生活重心,麻烦接踵而至,拉条子自知上当受骗却有口难言。
最终为了寻找傻子,拉条子成了另一个到处缠着别人的傻子。
他的镜头与故事都显得 十分的平和与真实,就像发生你我身边一样,陈建斌的演出脱下了所有的光环与浮华,有时甚至让人区分不出这个故事所呈现出的那个主人公,到底是别人还是他自己。
在陈建斌的眼里这个傻子便是一个人不想要的某些东西,而我们每个人也都是别人眼中的傻子,他本人也不过如此。
在拍摄中陈建斌为了塑造一个“西北的糙老爷们”,穿着一身从当地人那买来的行头,在连制片人都觉得艰苦的甘肃永泰龟城“虐”了自己二十天。
从获奖到上映等了将近一年,面对现在这个以数字论天下的电影市场,陈建斌却时常有些恍惚,但面对更多的邀请与所谓好的曝光率却只会拒绝做以了解,“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完成,是不符合自己价值观的。
”在陈建斌看来“我们自己认为身上那些不好的东西,有一天真正摆脱掉之后,其实作为当 事人本身不一定会觉得舒服,反而有时会有些迟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甚至会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每个人都期待在别人眼里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实际上在这个过程中你为了成熟所抛弃掉的那些东西,真的就是没有价值的吗?
真的就是不好的东西吗?
我看未必。
”所以陈建斌还是选择以自己最为自在的方式而生活,虽然在外人看来会有些笨拙抑或怎样,“按照我自己的节奏来过生活,不要被别人的节奏而桎梏,这才是最舒服的生活状态。
”他选择拍摄电影的标准也是如此,“我这次没有要太多投资,就是想要更多的自由”。
在拍摄《一个勺子》时,也不会因为拉条子这个角色而特意地去突显那种笨拙与无奈的东西,“因为他们本身都是平常人,不比谁笨也不比谁聪明,就是我们当下每个人的缩影”。
在与陈建斌聊天中,常会感受到那些来自他长久认定的价值观,对当下事物作出的判断,而那些看似有些古板的生活理念,却让他在每一次的选择中变得更加轻松。
在 生活这道选择题中“追求内心的宁静与平和”便是陈建斌所持的通关秘籍,他用自己有些已成“舟”的生活方式,为自己在每一次选择中做着取舍。
nothing&陈建斌n:在电影开拍前有什么企图心,最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c:我 要拍一个电影当然是按我心目中好电影的标准去拍,我不可能说我心里明明知道有一个好的标准,不可能为了满足某些观众或者市场的需求来降低了我对自己的要求,作为观众的我希望能够在电影院中看到更多类型的电影,在我看来电影本该有各种各样的类型,在表现手法上也该是有各种各样的方式,也是因此电影是要有各 种各样题材的。
当时正好我遇到这样一个故事,自己本身又有很强烈的表达欲望,所以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展到了现在,这是我想要拍这个电影最初的原因。
n:电影本身有一种粗糙感,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创作?
c:我 觉得影片所呈现出的感觉应该同故事的题材是相关联的,这个故事题材本身就决定了它是一个比较粗糙、有生命力的、有原始气息的一种状态。
我对眼下在创作领域很多的伪精致、矫情、不自然的东西并不喜欢,甚至可以用讨厌来形容。
我本人会更喜欢那些赤裸裸的,富有生命力的东西,我也希望通过我的作品可以将他们更好 地展示出来,而不希望在我的作品中看到那些,很多具有调色打光,人工营造出来的那些不真实的生活状态。
n:在电影的拍摄中会有话剧元素的运用吗?
c:电 影中的所有表演,都是按照生活的标准来的,之所以你会觉得那场炕上的戏,有话剧表演的成分在,是因为我自己更想拍的有仪式感,就是说通过这些场面可以体现出,当时发生的那件事对他们家来讲是件大事,是面临着价值观转变的,黑和白都发生了颠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把这场戏处理在炕上发生。
n:从获奖到上映这段时间里心态又怎样的变化?
c:我觉得任何人在面对电影无法公映这件事情的时候,都很难平心静气的接受,我自己也经过一段时间的的调整,才缓和下来也想清楚一些事,我所面临的问题并不是某个人,或者某部电影所特有的问题,而是大家都可能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其次就是你要是再焦虑其实也并改变不了什么,当把这些都想清楚之后,我就能够比较释然 的来应对这一切的变化了。
然后做好等待的准备。
n:理想的生活状态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c:内心的宁静应该是我在生活中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因为只有当心灵达到平静的时候,你所感受到的东西才是真实的,你所说出的话才是符合你自己的本意的,如果你的心灵不在这个平静的状态时,你感受到的东西都是扭曲的,你所表达出来的东西也是不符合你的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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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一个人在家无聊,把《大逃杀》又翻出来看了一遍。
结果那天晚上一直噩梦,总担心有什么人要杀我,后来我问了自己一个终极问题:如果我也加入了这场只能活一个人的杀人游戏,该怎么办。
我坚信自己不会是活着的那个人:既没有杀人的胆量,又不可能有存活下来的运气,更缺乏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只能,找一个空房间,厘清这一生快乐或是悲伤的事,迎接死亡。
而《一个勺子》讲了一个“丢傻子找傻子”的故事,在我看来,它们讲的是一个故事。
拉条子和金枝子是一对夫妻,有天一个勺子(新疆方言:傻子)闯进他们的生活。
为了把他送走他张贴了“失物招领”,终于有人认领后又接二连三来了很多认领的人。
原本好意的拉条子成了他们口中贪图钱财的骗子。
于是他又张贴了“寻人启事”,直到影片结尾他都在问一个问题,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他太傻,而是中国人太坏。
拉条子丢掉傻子,没有像《中央车站》用一个故事去讲述人性、救赎或者什么,《一个勺子》什么也不讲,就讲一个农民的confusion——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吃人的社会,电影的开始蒋勤勤就说了,外边的人抓路边的傻子把手脚打断拿去乞讨,或者把他们弄死取出器官卖钱……这样的新闻屡见不鲜。
一级一级地,这其中还有一条线索是大头哥拿拉条子钱为他那蹲监狱的儿子减刑打通关系,个体和社会公权力的对抗,弱不禁风,最后砸了钱什么也没捞到。
拉条子想通过法律程序把傻子送到福利院,村长只说,有吃有喝,那是人人向往的地方。
警察局给出的办法是,不给吃不给喝他自己不会走吗……比起《活着》的大彻大悲,《天注定》的野蛮粗暴,《盲山》的集体无意识,陈建斌的表达方式要显得委婉一些,并且有自娱自乐的成分。
每个下车、后视镜、车远移的镜头都显得既无奈又可笑,憨厚、善良、愚蠢的拉条子其实就是很多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不受尊敬,任人宰割。
而中国的大部分实例是,他们开始热衷于财富和权力的追求,或者,寄希望于下一代。
电影的一开场就是一个熙熙攘攘看热闹的舞台,这样的宣传造势大概是每个三线以下城市的标志。
结尾处拉条子爬上大头哥的车,这车播放着极具感染力的《忐忑》,最后慢慢绕开拥挤的人群。
在一个经济不怎么发达,教育不太普及的中国县城,追随大众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你不能太聪明,不然就会像拉条子儿子一样去牢里。
也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最好的是有点小聪明,再辅以一点为人处事的技巧就是那个环境的生存法则。
其实身边的人也如此,那些如鱼得水的人,往往遵从了社会规则;而那些选择自由的人,往往都成了身先士卒的亡命之徒。
《一个勺子》是我今年看过的最精彩的国产电影。
陈建斌长短镜头的交叉运用,追车时候的镜头拼接,他懂得讲故事的节奏。
在凛冽的西北大荒漠里,粗糙的生活场景给了影片一种旷野般开阔的质感。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有好几个丢傻子的镜头明显是用DV机的纪录片方式拍摄,手拿摄影机,不管灯光,没有调度,这样的手法上一次是在贾樟柯的《任逍遥》里面见过。
在中国畸形的社会环境里,最可悲的是那些善良的下层人民。
他们遵从道德的规则却背弃了社会规则,于是成为堂吉诃德式的悲剧人物。
对于拉条子而言,他人生终极问题大概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而人们的回答是,人生总是这样。
文/梦见乌鸦这部电影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一部小品,那是在90年代春晚上,由严顺开、杨新鸣等合作的小品《张三其人》,故事讲述了一个很要面子小人物在社会中的尴尬处境,总想做点好事却无法给别人证明自己的善意,所以他只有在一次次被误解中暗自叹息。
这个小品剧中的人物状况与《一个勺子》中的拉条子的情形很像,张三,中国人最耳熟能详的名字,与李四、王五一起指代不特定的某个人,揶揄或者概括常用。
“勺子”,西北方言傻子的意思,通常形容一个木讷老实,总干傻事,也称其为傻子(勺子),张三并不叫“张三”,而勺子也不并是“勺子”。
先礼后兵:两段式结构前后因果陈建斌的首部导演作品令人惊诧,演而优则导,没有选择常规商业电影或者其他类型作品,而是改编了胡学文中篇小说《奔跑的月光》。
平心而论,《一个勺子》的故事很简单,但在这个简单的故事中,却是对人物塑造和角色心态拿捏有着非常高的要求,通过大量细节展示和情节润色,将人物的心态和处境完全的呈现给观众,这一点才是陈建斌令人的惊讶的地方。
该片最终的效果也证明了金马奖最佳新导演的获奖实至名归,具体原因,如下分析。
该片很明显的分为两大部分,前半部分为事件性体验,后半部分为戏剧性体验。
总感觉陈建斌在拍摄本片的时候参考了很多英国导演的做法,即用故事烘托人物。
众所周知,英国导演派系总有一种坏毛病,不善于塑造人物,或者不屑于塑造人物,而是完完全全通过故事情节来烘托人物个性,让角色的刻画通过事件和情节展现出来,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盖·里奇。
上来直接进入主题,没有半点角色刻画的意思,通过大量故事情节来烘托这个人物。
这与好莱坞系的美国导演完全是相反的,后者们喜欢通过大量角色刻画将其融入、参与到故事中,让角色魅力挖掘故事魅力(顺便也掩盖一下好莱坞工业流水线作品剧情薄弱的环节)。
《一个勺子》中陈建斌就是典型的英国导演做派,上来直接就是事件性体验,在中段的时候将角色的个性和其过往遭遇缓慢的带入到故事中,随后才有了后半部分戏剧性的体验。
事件性体验“润物细无声”前半部分主要讲述了主角拉条子与一个傻子的纠葛,并且穿插了他与大头哥之间的故事。
既然是事件性体验,这部分内容就用大量生活化故事和细节将拉条子这个角色的特性交代给观众,然而这样做的缺点在于代入感不佳,因为观众通常会接受循序渐进的方式来进入故事,而本片则是先抛给观众一大串故事和人物,再通过故事内容慢慢地将整个事件勾勒清晰,属于“润物细无声”的缓慢渗透。
因此陈建斌在前半部分所要做的就是用大量的细节和缓慢的故事推进来慢慢还原整个故事的前因后果,也不得不考虑新导演的缘故,导致该片的代入感其实并不是很理想,这一点大概是本片最明显的一个问题,大概也是唯一一个。
拉条子被一个傻子“冤魂缠腿”,怎么赶也不走,同时他还担心傻子出事,前半段显示出他在对待傻子问题上一个纠结的心态,加上蒋勤勤在其中属于一个功能性的润滑作用,让这个角色在前半段故事中从多方面显示出自己的个性,善良、老实,有时候耍一些小聪明(比如打完电话走时顺势抓了人家一把瓜子),而且很要面子,很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
从他对待傻子的态度上就能看出,家里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想把他轰到外面怕他冻死,想把他捆在野外也不忍心,留傻子在家里却动辄对其动粗。
同时自己的情况也比较复杂,儿子进了监狱,送出去打点的钱全无下文,也一次又一次的找大头哥“讨债”,一个非常典型的小市民形象。
尽管前半部分节奏比较慢,整体情节波澜不惊,但这部分内容却极其重要,陈建斌用了大量的生活化细节将该角色的性格特点和为人完全交代给处于“上帝视角”的观众,尽管节奏缓慢,但信息量极大,为后半部分做足了铺垫,也就是说,后半部分的精彩,与前半部分细致的铺垫有着紧密关系。
戏剧化体验助力故事内核后半部分随着傻子的“被认领”,进入到一个非常荒诞的戏剧化过程当中.不断来要人的家属,下落不明的傻子,与大头哥一次又次的会面,一次又一次在后者倒车镜中无奈的表情。
故事节奏在后半段陡然提速,整部电影也是后半段为核心,充分展示了一个“勺子”的称呼是如何进行一个递进的位移。
从拉条子被傻子纠缠,再到拉条子去纠缠大头哥,再被包括村民等周边人士说成傻子。
在前半部分细致铺垫的情况下,拉条子角色形象的“被转变”在后半段中给观众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要知道,拉条子本人前后的状态是没有变化的,依然是一个“老实善良、有时候耍一些小聪明,且很要面子,很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的小市民,变化的是外界对他的态度。
从与人为善到被人误解,但倒霉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大头哥,全片中最精明的角色。
这个名字取的非常好,典型的冤大头啊!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前半段这个老实遭遇到了各种难题,孩子蹲大狱,送出去打点的钱石沉大海,又被一个傻子缠身,倒霉到家。
而后半段呢?
这个“傻子”,被人认为是狡猾之人在结尾处,傻子也被送走,孩子减刑,送出去打点的钱又“物归原主”,不但好事临门,还多了一笔钱,这就是荒诞喜剧的魅力,也是这部电影的魅力,一个老实人,一个“勺子”,他没有变化,变化的是外界对他的认识。
一勺无奈的人生巧克力《一个勺子》是一部个人非常推崇的作品,在原著基础上,对角色的拿捏,对故事走向的把控,大量“反复”的细节(如三哥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去打印店两次制作失物招领和寻人启事的桥段,去派出所的不同结果,镜头和机位完全相同),突出角色的境遇前后的对比,显示的正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矛盾心理。
这些小市民,但很真实,很善良,他多少有些自卑。
当别人误解他时,他却无法给别人证明自己的善意,所以他只有在一次次被误解中暗自叹息。
拉条子这个角色,宁愿自己吃哑巴亏也要顾全自己的“好人”形象,然而一味的追求自己的形象,反而被当场了“坏人”。
电影展示了这个小人物在社会中的尴尬处境,利用讽刺、荒诞的处理手法,真正把电影从一个比较简单的故事上过渡到对角色本身的关注,让人在笑过之后仔细品味“拉条子其人”,回味无穷。
这时想起了《阿甘正传》中的那句著名台词,“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
”阿甘是个傻子,但他母亲说,只有办傻事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拉条子办傻事了吗?
也没有,但仍然被当成了傻子。
结尾处他戴上傻子的帽子,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孩子们和飞来的雪球,这个主观镜头出现时,恐怕观众跟角色的内心是一样的,传统的礼数和行为在如今这个疯狂的社会中已经变成了“傻子”的行为,这块人生的巧克力品尝下来不甜不苦,但却没有巧克力的味道,只能无可奈何的装“勺子”吧,呵呵。
《一个勺子》,老实人=傻子影片放映结束,小小的VIP厅里铺天盖地响起抱怨:看不太懂啊。
我不禁嗤笑这些大学生和所谓白领,是不是傻?
但转念一想,陈建斌老师已经告诉我们了,这不叫傻,起码在这个时代的中国这完全不叫傻。
傻已经和智商撇清了关系,而和社会经验挂上了钩——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不勾心斗角也不尔虞我诈,那才叫傻。
我不知道这种转变是怎么形成的,该归咎于商业还是该归咎于人的进化。
我只知道,如果这个社会大多都是知识不多的老实人,那也会很和谐。
看看朝鲜就知道了。
首先说回导演、编剧、演员陈建斌老师。
他是个老实人,没什么绯闻也没什么心机。
想起之前一条新闻,讲《甄嬛传》的片场,休息时间孙俪和一干女演员都在八卦啊、上网啊、自拍啊,陈建斌老师只是静静地在读书。
他不用智能手机,不玩微博,不自拍,他说这些高科技他不会用,能接到蒋勤勤和小虎子电话就够了。
空闲时间多读几本书,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他是个演员,踏实的演员,把工作干好比浮躁的炒作强得多。
第一次当导演,不出所料地,他自然交出一份可谓完美的答卷。
几乎全片都是手持拍摄,原汁原味的西北小城,黄土与白雪,两个人慢慢走进再走出屏幕的长镜头,还有坚实的硬剪。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我是在拍电影而不是在拍票房。
有几个瞬间,我突然想到了希腊导演兰斯莫斯,只是陈建斌没有兰斯莫斯残忍罢了。
没有情欲,也没有花里胡哨的服装化妆布景灯光,就是简单而又直接的叙述。
一个完整的故事,普普通通地讲完,这他妈才叫电影,这他妈才叫批判现实主义!
我问什么在说陈建斌的好,是因为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实在人。
实在在哪儿,在王学兵事件上。
本来《一个勺子》是定于今年五一档上映的,但因为上映前几天王学兵被曝出吸毒事件,所以推了半年。
似乎是王学兵把他的老同学坑得一塌糊涂。
但陈建斌没说一句责怪的话,只是慢慢修,慢慢改,把王学兵的正面戏份全部改成侧面,这才过审得以上映。
说来中国挺畸形的,会因为一个人的某方面丑闻就彻底否定这个人。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无论吸多少毒,但那只是警察的事,他只要搞定法庭就可以继续活跃在大银幕上;罗曼•波兰斯基是侵犯过幼女,但没人会否定他的导演才华,即使是他回不了美国奥斯卡也会颁奖给他。
好在陈建斌认准了王学兵最适合大头哥这个角色,没有抛弃他,这才有了王学兵靠侧脸和声音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一个勺子》。
但戴着镣铐毕竟是戴着镣铐:影片第一个镜头是以街对面红色的横幅“珍爱生命,远离毒品”开始的。
陈建斌饰演的拉条子“拾”回了一个傻子,如果真的是“拾”,那这片子就成雷锋同志宣传纪念片而彻底废了。
不是他愿意,是傻子跟着他不走。
作为一个老实人,没有办法,就只能自认倒霉养着这个傻子。
影片前半段一直在铺垫,这个傻子被赶走又回来,而拉条子和妻子金枝子对傻子的感情正在渐渐发酵。
他甚至帮傻子赶走那些欺负他的孩子。
中间穿插拉条子去找大头哥要钱,顺带着说明拉条子的儿子进了监狱他到处求人奢求减刑的感情线索。
所以,对于失去儿子的拉条子,傻子就像他的儿子,何况傻子管金枝子叫“妈”。
现实主义作品,如果难以合乎情理,那就注定失败。
好在《一个勺子》做得不错。
而自从“失物招领”发出去,整体叙事就走向了绝望的深渊。
试问,哪个好人愿意一直养着一个傻子而不考虑帮他找回亲人呢?
正是拉条子的好,让他的生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大头哥领来的一个人自称傻子的兄弟,硬塞给拉条子一些钱就把傻子领走了。
我没有怀疑大头哥在其中为虎作伥,毕竟他只是个在世上奔波的小人物。
但一拨人来领,就有另一拨人来领,又一拨人来领。
到头来,拉条子觉得是自己的错,赔进去钱,还赔进去了良心。
这是这些冒领的人,拷问着我们的内心:这是拉条子的错么?
无疑,这是他的错,他错就错在把人想得太善良。
有人告诉我,你总是不吝以最坏的恶意加诸他人之身。
我承认,我是个邪恶的存在主义者,我始终坚信他人即地狱。
而拉条子,他以最好的善意加诸他人之身,难道又有错么?
陈建斌借他老婆蒋勤勤饰演的金枝子之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你是好人,你老实,但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善良,却成了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最格格不入的罪恶。
拉条子的生活完全被搅得一团糟,而他和妻子还在等待,等待那些冒领的人的归来。
他想着以热忱的招待,来拖住他们,等到警察来分清个善恶忠奸。
但他的等待,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带着人走了的,带着钱走了的,知道已经骗不到人也骗不到钱走了的,又怎会再给他一个答案呢?
他用尽了力气,只想弄明白一件事:一个傻子,在这世上有什么用?
人,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用?
家庭濒临破裂,老婆不让他进门,他就穿着傻子的衣服,睡在傻子曾经睡过的羊圈里。
他做了一个梦:他走进羊圈,拍拍睡在羊圈里的傻子,却发现那是自己的面容。
他才是那个傻子,一个真正的勺子,一个被他人愚弄被社会嘲笑被世界遗弃的老实人。
他愤怒地拿刀攮着自己,也只能攮自己,因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农民,他没有勇气攮这个社会,他甚至没有勇气对着世界怒吼一句:Fuck you。
影片最后一个镜头,是不胜其烦的大头哥把钱还给了拉条子。
拉条子戴上了傻子的残缺不堪的遮阳帽,白色的积雪,灰色的道路,黄色的土地,蓝色的天空,全部化成了鲜血一般的红色。
迎面而来的是另一群孩子,把他当成傻子一般欺负他。
“傻子“的嘲笑声此起彼伏,雪球砸在他的身上,散落,逐渐覆盖一整个画面。
他已经不再是有力量反抗的拉条子了,他成了软弱又渺小的傻子。
影片至此,戛然而止。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好人,善人,老实人,本分人,都他妈的是傻子。
这不是我看完电影发觉的。
这是我环顾这个社会得出的最后结论。
F.F.于2015.11.20
拉条子两口子日子过得可不安生,儿子进监狱了,他们俩索性自暴自弃,把家里造的邋里邋遢,连灯泡都得狠狠的拽绳才能出亮光。
全院儿最有生机的是一头腿疾的小羊。
拉条子托关系给了吴老三的亲戚---大头哥五万块钱,求人家帮忙给儿子减减刑,结果到头来一个时辰也没减。
钱是朝乡亲们借的,拉条子想着要回来点儿,前前后后去大头哥那儿好多次,两只脚走过去,被大头哥开车拉回来再轰下车,后视镜里是拉条子一张渐行渐远的高原红老脸,满脸写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直到他捡了个傻子。
这个故事发生在西北,故事的原名叫做《奔跑的月光》作者是胡学文,陈建斌编剧,拍了出来。
我刚刚和你交代了开头。
开头里说的那些人物角色:大头哥,王学兵来演,人瘦,发际线高,说新疆普通话,4S店老板,手上戴串,车上挂链。
拉条子,陈建斌来演,大红毛衣黑马甲,嘴周围长了一大圈胡子,老实胆小的西北庄稼汉。
拉条子的媳妇儿金枝子,蒋勤勤来演,是个操着重庆话的一根筋妇女。
被拉条子捡回来的傻子,全剧就两句台词“呜哇呜哇”“妈!
”不洗干净看不出来是金世佳演的。
就这么几个人,外加一个喜欢把“人生就是这样。
”挂在嘴边的三哥,就凑成了一个故事,适合喝酒的时候讲出来给大伙儿助助兴。
你要说这故事发人深省,不会,傻子怎么能成警钟。
不过这小故事,从头到尾,生物链活活的调了个个儿。
故事前七十分钟的生物链是:大头哥---大头哥媳妇儿---村长---吴老三---小羊金枝子(拉条子妻子)---拉条子---傻子儿子后二十分钟就是:儿子拉条子---傻子拉条子媳妇儿---小羊吴老三村长---大头哥折腾着这帮人的,一个是傻子,一个是钱。
为傻子和钱丧了命的,只有跟拉条子穿同款红毛衣的小羊。
和躺在羊圈中被拉条子用刀狠捅的拉条子,但是那出现在拉条子的梦里。
我们说说捡了傻子之后的事儿,简短点儿说。
捡了傻子之后,拉条子两口子对傻子产生了感情。
这个感情一直持续到,傻子被认领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陆陆续续有人过来说自己是傻子的亲戚,两口子彻底被这群人搞糊涂了。
这群人缠着他俩,拉条子就出去缠上村长,缠上警察,缠上吴老三,缠上大头哥。
他想弄出个所以然来,之前给大头哥的五万块钱也不要了,就是想知道为啥这么多人反反复复的要傻子。
一个傻子,不能做扫帚扫院子,也不能做饭吃,怎么那么招人抬爱呢。
直到后来,这群人不来闹了,两口子还是迷糊,见天的拿对方撒气。
再后来,一切就暗中调了个个儿,生物链儿里的角色一个个的都错了位,或者,回到了本来的位置上。
这个电影的背景音乐极少,唯一一个激烈的音乐是大头哥车里放的《忐忑》其他的背景音要么是乡村大舞台上主持人说的“我们欢迎本镇唯一一个参加过《非常六加一》的歌手,为我们献歌!”要不就是路边摊大喇叭放的“正宗怀柔土特产!
”哦,还有《粉红色的回忆》和《荷塘月色》有几句台词我特喜欢。
傻子吃饭的时候,拉条子要打他,金枝子说“雷不打吃饭人!
”两口子讨论傻子的时候说“活着浪费地球。
”让我想起来之前看《我爱我家》里头有一句“开除你地球球籍!
”韩国电影《隐秘而伟大》里面的北朝鲜间谍潜伏到南朝鲜,一个高智商的人,装成一个傻子,目的是完成组织上交代的任务。
电影中途我也产生幻觉,这个傻子不会是特务吧?
可是看完后,想了下,还是不把整个故事上升到社会角色层面上去啦,也不幻想了,那样就没意思了。
整个电影,就是一个实心眼的人,拍了一群傻子。
金枝子,她说的是重庆话,嫁到这么个地方,俨然一个被拉条子捡来的傻子。
村长,是喜欢说“我是为你好”这种车轱辘话的傻子。
警察,一脸淡漠的做好本职工作的傻子。
大头哥,大傻子,嫌麻烦怕唠叨有家不回,成天在外头累的都秃顶了的傻子。
胡老三,除了“人生就是这样”,屁话说不出来的傻子。
这帮活在固定模式里一步不愿意踏进他人生活中的都是傻子。
拉条子是傻子么,人如其名,任人揉捻拉扯,善良但是愚蠢。
不过他是唯一一个走进别人生活的人。
整个过程看上去悲悲戚戚,但是其实倒是落了个功德圆满。
补充说几点吧:1.片尾出现字幕,小羊的扮演者小羊。
真是可爱。
2.傻子的扮演者金世佳在拍摄现场,因为造型太真实,被一个西北大姐当成拾荒者,还给了他一桶爆米花。
3.蒋勤勤有段戏演的很好,但是陈建斌被小羊打动了,于是剪掉了,让她失去了本来能获得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的机会。
4.本片删减了10分钟左右,均为王学兵的戏份。
5.勺子为甘肃方言。
意思为傻子。
6.首映会现场他们请来了一个魔术师,专门把勺子变弯。
很是有趣。
7.本来大头哥的角色是李亚鹏来演的,但是后来档期原因错开了。
首映会李亚鹏作为陈建斌的同学来到了现场,表示将包100场电影,给新疆的勺子们看,勺子们支持陈建斌这个勺子。
之前的题目是:只有和拉条子穿同款红毛衣的小羊死了。
后来想想还是用原著里的这句话做题目比较合适。
邢早早 11/17
(本文原题《屠戮羔羊与陈建斌的野心》,写于2015.12.10在百讲首看后;后于2017.01.02作为当代艺术课程的期末作业大量填补修正,于课程结束后重新发布。
……如果有契机再修正吧(大概是没了 : P)) 演员陈建斌的导演处女作《一个勺子》自2014年底在金马影展亮相后就赢得了影评圈的一致好口碑。
可惜影片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过程却并不算顺利:主演之一王学兵因涉毒突然被捕,影片筹备许久的上映只得匆匆叫停,修修改改删去了八分钟,王学兵的正脸镜头也被精挑细拣抛出了正片,这才终于在一年后得以重见天日。
抱着些许遗憾与怀疑走进影院,我却颇为惊喜地发现,影片的不得已删节并未为之减色,其仍然是一部近些年来中国少有的、尤其是院线片少有的、真正的艺术影片。
而作为陈建斌首部电影作品(自编自导自演),其中显露出的导演野心也颇让人讶异。
许多艺术电影作者都在尝试拍摄完全形而上形态的影片,试图用影像表出不可表之物,但其中或多或少都会显露出相对形而下的、作者本人根植于意识之中的政治倾向。
而《一个勺子》则反之,它以一个相当形而下、似乎单纯在控诉社会现实问题的面目出现在众人前,内里却隐藏着一个形而上命题的魂;它被包装成强烈地域性的乡土梦幻,却拥有一个人类终极哲学问题的核——存在与虚无。
我未曾读过该影片的原著小说《奔跑的月光》,因此这种似乎藏在编剧巧思中的命题形而上化是否来自原作者,我不得而知;而陈建斌对此表达又是否具有强烈自知,我亦不敢妄自揣度。
但由其影片的高度符号化倾向,我们至少可以确信,陈建斌是头脑清醒、带有高度自我意识地创作这部影片的。
一、“羊”之线索:影片统述 《一个勺子》中,“羊”是最重要的意象,是将整部影片串接起来的线索,也是一项具有跨文化性的、复杂的多重隐喻。
影片一开始,拉条子便与羊羔一同出场。
羊圈是他们的生计,是傻子的住处。
拉条子夫妇的善,在羊羔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羊羔,为它看病穿衣;也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勺子,给勺子吃饭洗澡,穿羊皮袄。
所以羔羊喊“咩”,傻子喊“妈”,声声相似。
金枝子嘴上不愿意,却是喜到心里去(之后从其儿子的遭遇中,我们也可得知这一声声“妈”对金枝子的意义)。
后来,傻子走了,没时间穿上那羊皮袄;羊皮袄留在羊圈里,仿佛留下了一个坑,一步步引导着拉条子往里跳。
人来人往,把拉条子心中对人性的信念逐渐摧毁。
金枝子气他老实被人欺,把他关在门外。
他也开始怨恨软弱善良的自己。
那个自我在心中一点点崩塌,而巨大的困惑取而代之,一点点吞没他。
于是他宰杀了心爱的小羊羔,把先前视若己出的灵动生命变成一锅热腾腾的肉。
这一步是转折性的,他在困惑中,从行动上屠戮了善良的自我。
这份牺牲未能换到答案。
他睡在羊圈里,披着羊皮袄,一如傻子刚来时的模样。
披上了羊皮袄,就是羔羊,就是傻子,就是任人割宰的命。
于是有了羊圈狂想,荒诞的自我屠戮的梦,拉条子在梦中疯狂地用刀子捅杀像傻子、像羔羊一样蜷在羊圈的自己,与此同时,羔羊拉条子发出了凄厉的咩咩叫。
在这一步,拉条子在内心里完成了对善性自我的屠戮。
然而困惑越来越大,羔羊被屠戮却不能阻止他成为傻子。
他的内心被困惑填充,他像傻子赖着自己一样赖着大头哥,想得到答案。
追寻的最后不过是把自己折磨成了真正的傻子。
他妥协,戴上了傻子的红帽子,不再追问答案;人看我傻,我看人疯。
二、虚无主义者的勺子 《一个勺子》给观众的第一印象,往往是其浓郁的西北色彩。
大荒漠、彩藩、土楼、羊圈,口水歌、方言与鲜艳的乡土气息陈设房间,无不在强化电影的地域性。
观影前半期,我心中不时赞叹陈建斌拍出了中国乡土式梦幻,倘若与世隔绝的北镇与许多北欧本土情怀影片遥相呼应,西北特色幽默为高原更添了几抹乡趣。
也就因此强烈地暗示观众,陈建斌是在追求一种本土黑色幽默的小格局影片,以此为基础控诉中国社会现状。
但越往后看,我越不得不承认这种预判是错误且大错特错的。
《一个勺子》绝不仅仅被这种地域性的小格局所围困,更不应单纯意在控诉中国社会现状。
(陈建斌自己谈到一个勺子也说,对于影片中的社会现实问题的指涉,“是原著小说里有的,不是我自己加进去的。
这是根据现实故事的逻辑,剧中人产生的联想,但我想告诉大家,我的电影不是讲这些。
我在头三分之二铺了一个谜局,你会觉得我的电影是在讲这些东西,但是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你会觉得那只是一个引子,后边的三分之一,才是我的内容。
”)这个五颜六色的地方色彩卷裹的内核,是一个面向整个人类的共性质询。
可以说,影人在追求的,是某种更形而上的东西,即是一种存在的虚无主义(existential nihilism)。
从影片中间,金枝子硬生生问拉条子一句话:“你说,那么一个傻子,活到这个世上有啥用,还不是白白糟蹋粮食。
”拉条子也硬生生堵回了金枝子的质问:“你说的太对了,人活在这个地球上有啥用,把地球白白的都浪费掉了。
”这里开始,人类的存在价值轻飘飘地在乡土夫妻闲聊中被推翻,整个影片格局敞开,陈建斌的野心也收不住了。
于是影片后半部分,一浪接一浪,视听语言大大拓展丰富,增加了大量的主观性视点镜头,游离于幻梦之间、荒诞段落轮番上阵。
一直到影片末尾段,主题显然已不仅仅局限于善与恶、“正常”与“疯傻”这种平凡的二分式命题;此时,前半部影片中拉条子执着的“善”,已经跑偏成了执着的自问与追问。
拉条子逢人就问傻子的价值,最后如同勺子死赖拉条子一样,拉条子死死盯上了大头哥,想从他嘴中撬出困惑自己的问题答案。
然而拉条子在最后的最后,仍没得到自己魂牵梦萦的终极答案。
一切的心思费劲都是徒劳,一切的辛劳追问都不可能得到答案。
因为答案根本就不存在。
存在本质即虚无。
再回到影片前面一些,拉条子宰了羊羔向老三索要答案,老三说,人生就是这样。
你就是个大勺子。
有些事情你想不明白,你就不要想。
这就是我比你明白的地方。
是啊,谁追问,谁就成了勺子嘛。
所以,影片的结尾,拉条子戴上了勺子的红帽子。
他透过那一片破碎的红,在傻子的视角里,把这世界的疯癫荒诞与无意义看了个清明。
再也没有追问,也就再也没有困惑。
他终于妥协了。
三、从甘肃农村到耶路撒冷:高度符号化中的伪地域性 《一个勺子》作为陈建斌的处女作,定然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
小成本的制作方式带来的影片最终呈现效果也只能是略显粗糙,比如某些对切镜头中明显失误的声话错位。
但使得整部影片并不会因此而显得杂乱无章的,正是导演在整部影片中贯穿始终、如一股拉直的绳子一般的清晰思路,即是说,陈建斌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
这种思路首先体现在影片的高度风格化上。
由于影片本身基于对社会现实的真实描绘,影片大多采用了记录风格的镜头语言,即使固定机位长镜头也采用手持摄影机,并且刻意追求一种影像上的粗粝质感。
同时插入大量有时代感的元素,比如每次拉条子坐进大头哥的车,车里放的口水歌都在指向一个明确的时代;以及一些不那么抢眼的元素,如拉条子夫妇家里电视上放的电视剧。
这些元素似乎整体在强化影片的时间空间的确定性。
而陈建斌的西北式幽默感也是一项高度风格化的元素。
处理幽默元素时,他采用的是欧洲喜剧常使用的跳切手法,将事件的开端和结果直接剪辑在一起,略去过程,或是对过程的呈现采取抽帧式的零碎剪辑而不是完整呈现,以达到一种“冷”或是黑色幽默的喜剧效果。
这种幽默效果与西北荒漠达成了巧妙的契合感。
再如交代两夫妻关系的镜头,永远采用固定正面中/全景机位长镜头,给予夫妻对话一种荒诞的舞台感。
甚至于王学兵的角色因封杀而不得露出正脸这种偶然限制,居然也意外形成一种风格化效果——“大头哥”作为一个“能人”的神秘感。
而陈建斌清晰思路的另一个体现,则是影片的高度符号性。
几个清晰明了以致稍微有些刻意的简单象征符号,在整部影片中不断被重提、强化,以及影片前后整齐的对仗效果,将整部影片规矩干净地束结在一起。
所有的人物都被排除了复杂性,留下一到两个鲜明特征,嘴中反复咀嚼着相同的台词;所有的镜头意象也都指向明晰的象征意义,而对白也往往被凝练成具有点题意味的总结句。
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办法虽然不是最优,但至少明了大方。
我们再回到前文所说的,影片最重要的意象“羊”。
羊作为一个符号,从东方文化角度审视,其与整部影片的地域特征和表达主题皆可得以完美融合:西北人养羊;羊羔代表至纯至善。
但这个主意象,我们能用西方文化符号的角度理解吗?
答案是肯定的。
“羊羔”在《圣经》文化背景中,代表着受难的基督。
这是牵强附会还是有证可循?
《圣经》中,以色列人为逃过灾难要在逾越节当晚宰杀一只健康漂亮的小羊羔;由影片中拉条子为了换取答案宰杀羊羔、牺牲“至善”,我们也可联想到这种基督教文化式的羊羔的牺牲。
羊羔任人宰割的属性是由其纯与善被赋予的,其与“勺子”形成了一种相互隐喻的关系。
在影片前半部分,拉条子为了摆脱勺子,将勺子绑在野外的栅栏上。
勺子没有任何反抗,静静看着拉条子捆梆自己,而拉条子一步一步绑住勺子的脚、展开勺子的双臂分别绑住勺子的手。
其捆绑样式,与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形态如出一辙(钉住双脚与双手),这是否又是一种巧合?
如此可见,“羊羔”是一个具有跨地域性的文化符号,我们可以在其基础上做多重解读,其解读结果皆可强化主题。
由此我们可以说,该影片不论是从其命题角度,还是其符号的选择,都是“伪地域性”的,都具有某种跨文化属性或是超文化属性,是可以成功收到整个世界共鸣的。
梁实秋言:“伟大的文学乃是基于固定的、普遍的人性。
从人心流出来的才是好的文学,文学难得的是——忠于人性。
”艺术作品欲成永恒,其命题必先永恒。
从这种意义上看,陈建斌是浪漫主义的。
他将地域性上升到普遍性,冲破时空牢笼,为人类群体抛出难题。
陈建斌作为作者对此是否自知我们仍不知道,但从影片成品反推,他确是达成了这种意料之内或之外的结果,这也为他不算精致的处女作赋予了一种超越社会、超越文化的,艺术品的永恒性。
当然,我们不能因此忽视其影片的一个硬伤(恰如大多数野心勃勃的导演处女作),正在于这种过于明显的符号痕迹,使得所有镜头和意象都过于简单、过于具有分析力,情节也往往具有仪式感。
排除了模棱两可的含义,鲜有过度解读的可能性,影人试图传达的一切都由自己主动放大加粗,这种解读的单一性也常常使得影片本身少了些自然流露的趣味。
但同时,影片的妙处在于,陈建斌把一切形而上的深入思考埋藏在如此浅显易懂、“接地气”的背景和故事框架之中,因此这些单拎出似乎十分生硬的意象便被安插得几乎不露痕迹、更不至令人生厌。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若离了这些夸张的、荒诞的、本身就偏向形式主义的背景,符号的滥用或肤浅化则会引向另一个极端。
陈建斌是否有可能成为第二位贾樟柯,尚不得而知。
当然,我更怕的是影人成为电影界余华,乡土文学出身,最后却把整个中国概念化,再引用一段圣经,拍到国人脸上,等着西方世界为之起身叫好。
我只看到了愚民的愚钝,他是傻,不是老实,人情世故,欺瞒诈骗,我都懂,他一个四十岁的人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他不懂?
那只能说他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落后地区的愚民。
也许真的有这样的人吧,只是我离他们太远,我难以想象。
也许这部影片描写的是真实的一个世界,但我还是无法信服,也许是我阅历太浅,也许是这部电影缺乏感染力。
憋着一肚子怨气看完了整部电影,不过令我欣慰的是最后拉条子有了所谓“好报”。
哦,还想吐槽一下场景,车,家,街上,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就这几个地方来回折腾,这成本低到可以。
(原载于《南都周刊》,未经允许,请勿转载)《一个勺子》是近年国产电影的异数,不管从影像风格上还是表达内容上,你都无法对这部影片有一个准确定位。
它有着独立电影不加抛光的生猛,却一点没忘调动起类型电影的技法;它让你看完电影有话想说,但又逼着你往深一步琢磨不沉溺于流俗的话题。
它绝不是双眼紧盯观众钱包的院线大路货,可又生怕你没看明白,掏心掏肺地对着你声嘶力竭。
影片开场直接入题——当一个普通农民莫名被一个傻子死缠烂打地尾行,会发生什么事?
这段戏拍得很有欺骗性:无配乐,大段抖动强烈的长镜和生活化场景,镜头间的剪切点也似乎很随意,怎么看都像是又一部独立电影大师的实验作品。
但不同于艺术片常见的叙事碎片化或者干脆去叙事,这段戏的故事又很明确,甚至连类型片中让观众热热身适应黑暗环境的时间都不给,像个绑匪似的硬把你架上车。
等你慢慢回味过来时,故事的第一幕已经快结束了。
陈建斌为了让观众感同身受主角拉条子的无奈,甚至直接上来一个远景定机位长镜头,逼着观众目睹跟踪与被跟踪的两人慢腾腾地出画入画。
这种煎熬的体验,可比什么5D影院要来得真切多了。
如果再多来几段这种风格的戏,保不齐傻子还没送走,观众就先走光了。
好在陈建斌收敛了,硬砸出了开场,后面的故事反倒可以静下心娓娓道来。
拉条子赶不走傻子,又怕傻子出事,只能一边养着他一边找他家人。
此时,故事的另外一条线带出来了:拉条子托城里的人精大头哥给坐牢的儿子减刑,刑没减成钱砸进去了,拉条子想把钱要回来。
这条副线不仅跟主线形成了两组追和被追关系的对照,而且在风格化上耍了小聪明。
王学兵演的大头哥基本只有侧后方的镜头,他与拉条子的对话也全部都是在车上完成,不管是删了戏还是开始就这么打算,反正几组上车下车的重复对照下来,嘲讽的意味倒比老老实实正面对话更强烈了。
从这部戏之前反复调档的波折来看,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好不容易,大头哥带来了傻子的“家人”,拉条子送走了傻子,却又连续来了好几拨人找拉条子要傻子,拉条子为应付他们的敲诈而疲于奔命。
这时大家都看明白了,这是有人借傻子设骗局讹他,可偏偏他自己执迷不悟。
忙活了半天,观众和拉条子都明白了:在这个人人精明利己的世上,拉条子才是这个勺子(傻子)。
故事讲到这份上,开场预设的写实风已经被大量快速剪切、虚实结合的交叉蒙太奇以及意味深长的主观镜头给打破了。
原本以为看到的是批判现实主义的大西北原生态,看到最后发现是披着张陈年老皮袄的小剧场话剧。
其实,陈建斌想表达的主题绝不是类似《盲山》《天狗》这样依托于现实的强烈批判,而是试图将人性从具体的社会环境中更加抽离出来,来讲述一个有社会实验性质的寓言,其实更类似卡尔维诺的《黑羊》。
实在不是他的预想,荒诞才是真的目的。
单看戏的话,这个目标毫无疑问已经达成:拉条子就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真汉,背负着极端的个性,又被推进到极端的情境中,他恍若一面镜子,把周围人精得冒烟的复杂心态照了个透。
而在每一幕的节点,又时不时让一个角色以莎剧丑角的姿态登台,拿一句跟西北农村极度违和的“这就是人生”作为区隔,真是活学活用,把舞台元素耍了个透。
在最后的高潮中,最傻的拉条子一番执着的追问无意中把最精明的大头哥给蒙了,大头哥竟然主动把吞下去的钱吐了出来。
最傻和最精明的两人无形中易了位置,荒诞和讽刺在这一场戏被推到顶点。
然而,这个故事能立得住,做出抽离感是很要紧的,因为哪怕故事按现实逻辑有再多的不合理,只要能进入其自身场域,逻辑自洽就没有问题。
在这个关口,开场铺垫的自然主义风格就会出来捣乱了,每当你为后面的跳脱而入戏时,前面的影像却总在提醒你“这似乎是写实的”。
一旦你被这冒头的打岔勾走,在主题的理解上就始终会被诸如“傻子为什么要跟着他走”、“带走傻子的到底是不是他家人”这些琐屑纠缠。
最要命的是,一旦现实逻辑介入了这极端情境,连最后大头哥还钱这幕高潮的合理性都会遭到很大质疑。
这方面,其实可以借鉴荷兰导演亚历斯•冯•华麦丹的作品,同样是高度荒诞与寓言化的故事,尽可能把背景模糊,不要让观众琢磨“为什么”、“怎么会”,而是直截了当地把故事摆在面前,愿者上钩,爱咋咋地。
不过,处女作就能交出这份成绩,而且又切切实实地说了个颇有意味的主题,陈建斌的导演事业还是颇为可期。
这部在内容上抽离、影像却偏写实的割裂之作,等到陈建斌的导演风格成熟后再回头看,或许就像是让蔡尚君翻拍了《放大》,请王兵重导了《鬼子来了》一样,诸种文本嵌套后反倒更有趣味。
导演功力尚待提高
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个点是,除了剧情声,好像没有画外音,没有非得利用配乐去渲染什么情绪的姿态值得广大中国导演学习。
道理我都懂,但主角设定得太夸张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同一件事上上当,把观众的同理心都消耗没了。正常观众只能和正常角色共鸣。
最可怕的是朝勺子/拉条子扔雪球的孩子。
??我有点烦这种故意为之的狼狈不堪与神神叨叨
前面80%还可以,后面20%太过,我都觉得男主傻,也许男主变傻从象征意义上反差前后呼应有隐喻讽刺作用,但从剧情逻辑上看完全不必要,所以导致很多剧情漏洞前后无交代,剧情推动变乱。拉条子和秋菊的缺心眼不同,人家那叫较真,他这个纯粹是碎碎念的缺心眼,所以震撼力也小很多
特么的,中国农民是善良,可是有几个这么傻的,纯粹用极端事件描述人心而已,像日本人讲某些故事那样的做。。皇上夫妻为了拍这片子真是吃了不少苦啊,但是和其他文艺片导演一样掉入了一个坑,那就是只会用拍中国农民的方式展现所谓文艺,然后拿奖。。关键陈皇上功力还不够,不如贾科长
一个勺子(2015):秉承上世纪以来现实主义电影编导与表演的灰扑扑的传统,一部中戏学生拍来向老师们汇报学业兼致敬的电影。还要感谢王学兵的放浪形骸,使他得以在这部电影里尽现他仅用后脑勺的表演就可以抢掉所有主演的戏的盖世神功,简直无以伦比!
建筑感很强的黑色幽默。
评价过誉,可能是考虑了这是一个演员认真转行做电影的诚意以及现在院线电影的烂片比例。王学兵惊喜最大,蒋勤勤其次,陈建斌那洋泾浜的方言总让人出戏。那段打媳妇的戏很自然真实,让人感触。我们总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好人,被别人欺负着,可是到头来我们也许就是他人眼中的坏人。无人能逃开自私。
闷
我已经受够了国产讽刺喜剧这种耍猴戏一样的做作夸张流于表面的表演方式。ps,金马评委们一定是甄嬛粉不然我无法理解这个奖。
实在没有看下去
原谅我没有深度。
王学兵的后脑勺演出反而是片子最出彩的部分。
凑合,其实就是一个傻子的故事。陈建斌怎么娶了这么个老婆,瞬间降低了好几个品次
下车!
从一开始知道这个题材,就觉得有意思。陈建斌的导演处女作拍的是一个很乡土,带着黑色幽默与讽刺的寓言故事。傻子与骗子,有了骗子也才有了傻子,其中的讽刺意味也就不言而喻了。作为处女作导演,无论选材和形式都不错,虽然有些细节会刻意。但仍是个不同的院线片。三星半
你们就不知道找警察吗
电影还行,有些平淡。反复提到一种社会流行的“反智”的常识:越聪明就越坏,越善良就越傻,越傻就越受欺负。这是一种小聪明式的猥琐价值观。实则善良淳朴并不与愚昧无知挂钩,智慧也不等同于奸诈。鼓励求知,也尊敬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