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角,场景,光线,一切都和印象派的画一摸一样。
朦胧且美好。
美好到失真,朦胧到好像只能看到一切关于美好的画面,关于悲伤的话题仿佛都被人刻意回避。
绿的发亮的杂草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黄色的光芒,大片的蕾丝窗帘落在丝滑的年轻女人的肌肤上。
没有梦想,没有追求,大家躺在草地上晒着刺眼到发白的阳光,刻意回避着战争的话题,惬意却各自有着心事。
女的被遗忘和匿名,男的成就了好莱坞各项荣誉。
闷。
夜行的火车,硬座车厢加到不知第几节。
肤浅快活的年轻姑娘,带着口音,眼睛亮闪闪。
不规划的人生,嗯,婚姻不应当是,找个靠谱的男人草草过一生?
喋喋不休的中年男人,谈吐跟穿着一样体面。
老练的世故,所以就是大叔的魅力?
睡着的英俊男人,来自智利,有迷人的眼睛。
满身香皂混杂香水的憨厚同伴,异乡让人友善。
The more we talk,the less the words mean.
雷诺阿的晚年像一具被风湿病啃噬的枯木,连握笔的手都要用布条缠紧才能勉强作画。
电影里那些手部的特写镜头,几乎要让观众跟着疼痛起来。
但正是这样的手,在安蝶尔的肌肤上涂抹出珍珠般的光泽,在画布上流淌出蜂蜜似的暖黄色调。
像荒诞的悖论:当生命被病痛蛀空,艺术却愈发饱满得溢出汁水。
导演太懂如何用光影说谎。
他把雷诺阿的肉体困在轮椅与绷带构筑的牢笼里,却让他的灵魂乘着南法的阳光飞驰。
那些明晃晃打在安蝶尔胸脯上的高光,那些在树荫下碎成金箔的光斑,与其说是印象派的技法复刻,不如说是对生命力的抢救——当现实世界被战争、死亡与衰老的阴霾笼罩时,只有画布上的光能透出丝丝氧气。
安蝶尔,一剂让父子同时上瘾的毒药,这个穿着赭红色长裙的姑娘,简直是把整个时代的野性都穿在了身上。
她可以一边裸着身子当模特,一边对着雷诺阿的儿子让冷笑:“你以为你父亲画的是我的肉体?
他画的是我眼睛里的火!
” 果然,当让从战场拖着残躯归来时,父子俩在同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救赎:老雷诺阿需要她的肉体作为颜料搅拌器,把痛苦榨成美的汁液;而让需要她的叛逆当作止痛针,好暂时忘记战壕里腐烂的断肢。
当我们谈论艺术时,我们在逃避什么?
电影里最震撼的并非那些油画质感的镜头,而是雷诺阿对死亡的狡黠抵抗。
他叮嘱儿子们“千万确认我死透了再下葬”,生怕被活埋的黑色幽默背后,藏着艺术家最深的恐惧:停止创作才是真正的死亡。
于是我们看到他在画架前像个偏执的西西弗斯,用颤抖的笔触一遍遍推着美的巨石上山,哪怕每一次抬手都像在受刑。
而安蝶尔呢?
这个被父子俩当作缪斯与解药的女人,最终头也不回地奔向了银幕——她成了让·雷诺阿电影里的女演员,把肉体之美转化成另一种永恒。
这或许才是艺术最吊诡的真:我们借它逃离现实的泥沼,却又被它钉进更华丽的标本框。
导演用近乎残忍的温柔诉说:美从来不是轻盈的馈赠,而是血肉模糊的希冀。
就像雷诺阿说的:“我画女人的背,画到可以抚摸的样子,就停下了。
” 可他永远画不到真正的停笔,因为美从来不是狗屁的终点,而是偷窃生气的梯子。
Renoir是一部很美的法国电影,讲述印像派画家雷诺阿以及其子雷诺阿的故事。
电影风景很美,女人很美,生活很美;但是却从内到外透着一股深刻而无法抗拒的悲伤。
这股悲伤贯穿整部片子,从始至终,被背景音乐衬托的恰如其分。
这股悲伤来源于无法抗拒的命运(生命的局限性),以及终会打破宁静的现实与丑陋。
如同老Renoir所说:you can not fight with your fate.这让我想起诗人阿尔蒂尔·兰波所说:将怀疑的彩云笼罩大地,对永恒强力的反抗就是徒劳。
生命是有局限性的,老Renoir逃不过病痛,小Renoir逃不过战争。
老Renoir被病痛所折磨,每天都要经历一场浩劫,小Renoir是拖着受伤的腿跛着回家的。
在小Renoir回到家里之前,这个法国乡村的生活充满了宁静,欢乐与艺术,他的到来使得现实与丑陋介入。
影片中一处很强的对比就是Andree骑着自行车走在马路上,路边的草地里卧着、躺着、站着的受伤的军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走过的美女,他们有的跛了一条腿,有的瞎了一只眼,脸上蹭满了尘土泥巴。
丑与美的冲突,就是小Renior重征入伍与Andree宁静乡村生活的冲突。
小Renoir对法国命运的关注也是老Renoir沉迷艺术与女人冲突。
另外I,影片描述故事的发生时间也很特别,故事发生在一战期间,科技、文化、哲学都在这期间进行着革命。
老Renoir最初是画盘子的匠人,后来机器被创造了,也就是工业革命发生了,流水线普及了,工艺品变成流水线上的商品了,他不再需要手绘杯盘了,于是他拿起画笔变成了画家;而他所在的印象派又是美术界极具革命性的一个流派,影片的拍摄角度突出了光影在印象派里面的地位,他在努力不住瞬息万变的光线,他作画的速度越来越快,因为他想要尽可能准确的捕捉光线的变化,他在用颜色来塑造形体,而非线条,他直接观察自然而非在画室里面作画,他一辈子在尝试以孩子的方法作画,其实说的是要用孩子般童真且不曾受过任何概念所污染的眼睛从新来观察这个世界,云不再有边界,女人不再是独立于自然的轮廓线,而是浮于地平线上的一抹色彩,这一点是现代主义“为艺术而艺术”的最早体现;另一处革命就是mass culture“大众文化”“商业文化”的兴起,小Renoir和Andree最终进入电影业,进入好莱坞。
但是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不会随着革命而变化的。
Renoir从来不把他自己看做艺术家,他把自己看做匠人,世界上没有艺术家,有的是画匠、有的是木匠、有的是手工艺人,只有一个崇尚艺术的人抛弃浮华与美丽的表象(说白了,就是抛弃文艺装逼气),像一个工人一样一笔笔作画,一刀刀雕刻,他才能做出最真实的“美”。
还有便是,绘画中的女人总比电影中的女人要美丽,画面上的女人永远是缪斯(如Gabriel),电影上的女人总有着成为商品的可能性(如Marilyn Monroe)。
影片美丽的画面之下带着一股深刻的忧伤。
因为忧伤,美变得更美。
“世界上已经有了太多的丑陋,死亡、疾病、战争,我为什么还要增加更多的丑陋,我要创造”美“。
”“一个女人,不管是娼妓还是女王,都值得同样的尊重。
”“病痛会失去,美会永存。
”蔡艺璇美国 北卡罗来纳 2013.6.8 凌晨12:02
和同时代的印象派画家不同,奥古斯特﹒雷诺阿是一个对婚姻和家庭都绝对忠诚的人,影片中屡屡被儿子们提起的嘉贝莎拉不是雷诺阿的情妇,她是他妻子艾琳的表妹,也是他雇佣了15年的模特。
雷诺阿出身贫寒,学得绘画技能后在巴黎靠给委托人绘画肖像画为生,他的委托人多是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太太们华贵的衣饰需要在画作中得到充分的体现,雷诺阿凭借高超的技法做到了,但是正因为作品过于写实,或者说过于细致地描绘衣物的款式、质地和光泽,雷诺阿的作品被评论家们批评,说那是时尚版画,是美女写真……总之不是美术意义上的肖像画。
影片中的雷诺阿和让在河边有一段对话,大意是说,现在的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画画,不需要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花头。
雷诺阿说这番话既有自我解嘲的成分---此时的他既有风湿病、关节炎,又中了风,手指根本无法灵活动弹,能画画已经是靠他钢铁般的意志在支撑了,追求纤毫毕现那是要他的老命;也有对过去画的那些“时尚版画”的揶揄和嫌弃。
结婚富裕之前的雷诺阿除了画阔太太,更热爱画那些让他感到“快乐、阳光的”生活场景,比如:《红磨坊的露天舞会》、《都市舞蹈》、《布吉瓦尔的舞蹈》、《雨伞》、《散步》等等,这些展示巴黎年轻人日常生活的题材,在雷诺阿的笔下,充满了愉悦、活泼的气息,影片也借雷诺阿的口说了出来:“既然那让你感到快乐,那么,就去做吧。
”他从来不画黑暗世界里的题材,宗教题材也不碰。
《La Promenada》(散步)画于1871年,现收藏于洛杉矶盖蒂博物馆1898年雷诺阿一家离开巴黎,来到巴国南部一个叫“滨海卡涅”的地方,从此他们定居在那里,一直到雷诺阿去世。
那里的家-科耶特庄园,于1960年被正式作为雷诺阿美术馆对外开放。
不知道是不是定居海边见多了身体暴露的浴女,加上病痛的折磨,雷诺阿一改以前的做派,爱上了画女性的肌肤和身体,说“”那些肌肤最容易接受阳光,让人感受到青春的活力。
”雷诺阿大概在1898年得的风湿病,1911年中的风,妻子艾琳在1914年去世,影片的故事也正是从这个时候讲起,描绘雷诺阿晚年时期的创作状态和生活。
妻子艾琳同样出身贫寒,是一名纺织女工但是她给雷诺阿带来了下半辈子的财运。
1891年结婚后的雷诺阿财运开始亨通,作品接二连三得到画商们的青睐,从此告别了贫穷,更在1898年到海边购买了房子,即后来的科耶特庄园,当上了仆人们嘴里的“老板”。
但是雷诺阿并不擅长处理财政大事或者家庭琐事,家中大小事务都是艾琳在打理,所以儿子让责备父亲一辈子都躲在母亲的身后,是有原因的。
然而不管是病痛也好,妻子的早逝也好,儿子执意上战场也好,模特儿玩失踪也好,通通熄灭不了雷诺阿对美术的热爱,连画笔都握不住的他,靠用绑带把画笔固定在手里,他没有怨天尤人,依然是好脾气,更没有残疾人兼艺术家的怪癖和毛病,这一点从女仆们对他的态度可以得到证实。
相比之下,儿子让就没那么清醒了,此时的他不知该何处何从,要是没有安迪这位缪斯的启发和鼓励,也许电影史上又少了一位诗意现实主义的电影大师。
得不到雷诺阿的重视,得不到让的理解的安迪狂躁愤怒,她对电影有着单纯而朴素的憧憬,但是让的导演意识还没有萌芽,更没有成长,所以她注定是要失望和伤心的。
更令人伤感的是,十几年后,他功成名就,在影坛大放异彩,而她和他离了婚,从此查无此人,就连资讯随手可得的今天,也找不到有关她的只言片语,更遑论照片了。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导演吉尔﹒布尔多出生于1963 年,他的出生地距离科耶特庄园也就是雷诺阿美术馆不远,他从小就对印象派和雷诺尔耳濡目染,对印象派有着深刻的研究和了解,这部影片的画面、色彩十分接近雷诺阿的作品格调,所以我相信导演是无意识的,不是刻意模仿。
PS:影片其实有点闷,如果不是对雷诺阿或者印象派感兴趣,应该不怎么看得进去。
故事刚开场的雷诺阿已经是个受关节炎困扰颇深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手上绑着绑带作画,仍然对生命力和画面的效果固执地坚持。
会纠正自己的小儿子使用正确的画笔,也因为钟爱少女光泽如绸缎的皮肤而让新来的模特伸出手检查。
影片的色调和构图都像雷诺阿的画一样充满生机,尽管身体在病痛和年迈中老去,但不停移动的光影和窸窸窣窣的风声,都透出蓬勃和美好的生命力。
雷诺阿说自己年轻时追求复杂,年老时开始想要更简单,再通过慢慢地调整将简单的调整到最好。
“生活中有很多烦恼,我不想再制造更多。
”所以雷诺阿只绘制姣好、美丽、有生机的画面,正如去水源头画画时的大风吹得状况一团乱,女人们的吵闹声和阳光的明媚生机,都让他露出了最真心的笑容。
安蝶作为电影的女主角来说可能并不讨喜,但是了解了相关背景之后,她其实也是一个对艺术有追求的女性,从影片开始她对雷诺阿说自己是艺术家,想必当时在面对一个有作品进入卢浮宫的著名画家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需要勇气的。
文章的论题是前辈摄影师李屏宾先生的电影运动观点,在决定这个题目之前,我左改右改总觉得不合适:我将要论述的是“运动摄影”吗?
不太对劲;是“摄影机运动”吗?
又觉得这个范畴狭窄了点,电影的“运动”不应仅仅局限于视点的运动;那么叫做“李屏宾的电影运动观念”吗?
由于我只能根据已有的成片中分析、看待他的摄影手法,我也从未跟着他的剧组看他工作(至多从他的访谈中获取信息),故而不能武断地讲电影里渗透的种种观念就是李屏宾的观念,电影里的运动就是李屏宾所成就的运动(绝不是)。
所以我小而化之,将“观念”变为“观点”,毕竟“观念”是总体性的、一成不变的(一部电影范围内)、体现在电影里的方方面面的,而“观点”是分散的、随机应变的、一种观点是集中于某一方面的。
总而言之,我就将题目写为“李屏宾的电影运动观点”,加之以“分析”二字。
众所周知,李屏宾是坚持并热爱使用胶片拍摄的摄影师,在近期关于《长江图》的一篇访谈中,李屏宾屡次谈到坚持使用胶片拍摄的原因,大部分无非是一些艺术家本身的某种美学上的执念。
但其中我注意到,李屏宾指出在《长江图》中选择胶片摄影机拍摄,其重要原因是由于拍摄场地是颠簸在长江之上的船只内,当时的数码摄影机系统发展并没有胶片摄影机完善,拍摄、监看、存储都需要复杂的线路,故而胶片摄影机的机动性反而更适用于杨超导演于船舱内复杂的长镜头设计。
这也许只是一种借口,毕竟在拍摄周杰伦等人的电影时,他还是屡次使用了数码摄影机。
这篇访谈的潜台词有很多,比如使用数码还是胶片,主要看导演的级别(除去预算和制片要求等情况如陈英雄《挪威的森林》、《纽约我爱你》姜文部分等);侯孝贤导演的把控还是不好动摇的;你们不懂我。
数码不数码不是重点,使用胶片也许更让李高兴,但让镜头运动起来才是李屏宾所执着的。
又有访谈了解到,李屏宾先生为军人出身,其性格克制、冷静,为人随和温婉。
其中提到,李屏宾的摄影风格性很强,但却与各种各样的导演意图并不相悖。
这一点其实值得探讨,许鞍华导演就批评过李屏宾没有风格,他自己也讲过“风格害人”,所以说他风格性很强就不对了,应该是他有自己的风格倾向,但遇人遇事随机应变、隐藏自己也是他的风格之一。
王家卫曾比较李屏宾与杜可风的性格,前者如军人,后者如水手,大概区分了克制自我与潇洒自由的两种性格。
在侯孝贤的电影里,侯孝贤的掌控力是非常强的,他要求画面要同时具备沉静和丰富两个特点,这是非常困难的。
在李屏宾多次探讨和要求下,侯孝贤后期的电影才尝试了一些缓慢的运动,但基本仍然保持一贯的冷静、旁观的风格(在《戏梦人生》中一些运动幅度较大的镜头就在剪辑中被删除了;在《海上花》中李屏宾以华丽现实主义的理由多次劝侯孝贤采用缓缓的移动镜头,但由于侯孝贤依然坚持自由的人物调度使得整个长镜头拍摄极为困难)。
在侯孝贤的“静”的宗旨下缓慢运动,李屏宾不遗余力地丰富了场景信息,又没有破环沉静的克制的总体的美学气质,这在某种角度不得不说是侯孝贤电影的一点点进步。
我认为这就体现了摄影师的真正作用:协助导演更好地实现意图。
在此我插入另一个话题:侯孝贤长镜头的模仿潮流。
侯孝贤的粉丝群体是很庞大的,不乏很多的晚辈导演(也包括我们这些学生),然而我们每当谈到侯孝贤的电影,仿佛总免不了谈他的长镜头。
李屏宾也提到过,很多人都热衷于学习侯导演的长镜头语言,但大多数都达不到那个境界水平。
就连《长江图》的导演杨超,在设计一些效仿侯氏的长镜头时,在李看来也往往很幼稚、粗糙,其一大弊病就是长而空泛。
我认为这个观点正切中要害,最了解侯孝贤长镜头的人不过李屏宾本人了——侯的长镜头为什么可看性很强?
绝对是因为其单一镜头信息的丰富性。
无论在空间关系,人物调度还是在叙事发展等方面,都时时刻刻变化和运行在单一镜头内部,才是一个丰富、“有用”的长镜头。
这也是电影与文学的一大区别之一:瞬间的多义性。
在一幅画面中,观众可以选取不同的事物作为自己关注的主体,这正符合了现实生活中人的正常观看思维——关注我自由选择的关注点。
这就演化出了塔尔科夫斯基、侯孝贤等导演的长镜头的画面特点:客观视角、大景深。
年轻导演往往只学习了冷静、客观、连续不间断地拍摄,而经常忽略了画面的多义性和丰富性。
无论是运动镜头还是固定镜头,年轻导演的长镜头语言往往让观众昏昏欲睡而且不知其所云,大面积的长镜头实际上甚至是信息空白的,这就不得不反思自己了,而怪不得观众。
这里就又可以扣题了:电影的本质就是运动的、变化的,是一张张胶片排列运动的结果,如果我们拍出来的镜头缺乏信息的变化、没有事物的运动和发展,那么这个镜头就缺乏意义,这也是李屏宾的运动观点之一。
再由此延伸匈牙利年轻导演拉斯洛·奈迈施的《索尔之子》,该电影采用浅景深、主观化的长镜头语言,表现一个特遣队员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遭遇。
崔卫平在一篇影评批评说这样的做法模糊了观众的道德判断,主人公作为特遣队员这样的灰色而荒诞人物设定,摄影机却以主观的视角带领观众体验那个残酷的世界,观众带着对主人公的认同感跟着主人公做了那么多不道德的事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其次,浅景深模糊了奥斯维辛的种种惨状,仅通过声音才能估计判断一些残酷的事实,这种回避环境与现实的手法,给电影带来更多的犬儒弊病。
仅仅从电影的观点看这部电影,我也很认同这种批评,就画面来讲,《索尔之子》似乎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摄影风格,然而这种风格是以牺牲画面信息为代价,通篇无不是主人公的中近景和一片模糊的背景,主人公与银幕始终是相对静止的,我们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他的很有局限性的肢体动作(主人公甚至经常面无表情)。
苏牧曾夸赞该电影的声音用得好,但我认为这是因为画面信息的极其匮乏而凸显了声音的重要性。
也许这是一种个人主义的诗意,但这不是正中了崔卫平所讲的犬儒主义的堕落吗?
言归正传,我是很认同这种电影观点的,也就是李屏宾与侯孝贤所坚持的观点:画面的多义和电影的运动绝不能抛弃。
这里就不多讲导演手法里的运动(太宽泛),只讲摄影师视角的运动。
2000年前后李屏宾先后拍摄了《花样年华》和《千禧曼波》,两个风格迥异的导演在同一个摄影指导的帮助下完成了他们各自的“局部转型”之作。
我们可以看到,一向自由烂漫的王家卫以一种舒缓、雅致的格调拍出一部复古而浪漫的旧上海;一向沉静克制的侯孝贤以摇晃的肩扛摄影展现千禧年的台湾年轻人的迷惘与颓落。
摄影师对不同格调的摄影掌控力就此体现出来——李屏宾驾驭不同导演风格的能力可见一斑。
试想李屏宾曾放弃的李安导演的《色戒》,如若由他掌镜该是什么样的画面效果。
前面主要谈到了一些李屏宾合作过的掌控力很强的大师级导演的电影作品,从这些作品中如果不刻意寻找摄影师的创作痕迹,很容易将所有的最终呈现全部归功于导演。
那么,导演与摄影师的合作方式比较宽松、自由的情况下,是不是更能体现一些摄影指导细微的个人风格呢(其实我自己作为摄影师,深刻认识到有时候一个摄影师可能比导演更加认识电影、了解电影,才能把电影拍得像一个电影,而不是戏剧或者小说。
李屏宾也曾谈到,如果说导演是电影的灵魂,那么摄影师就是片场中最高的那根柱子,李屏宾举例说,拍《方世玉》时,他要比李连杰出招还快,李连杰的脚要踢到那个位置,李屏宾要先达到那个位置,不仅要拍到,更要体现出招者的力度。
我认为这正是电影质感的命脉,以及电影制作的魅力之处)。
比如与是枝裕和合作的《空气人偶》,与吉尔·布都合作的《雷诺阿》等。
我认为《雷诺阿》的摄影风格是可以与《海上花》做一个对比的,两者都很有油画质感,但李屏宾以不同的布光方式呈现画面:《雷诺阿》作为印象派画家的传记电影,用光多以柔和的自然光为主光,用很多人工光加以修饰;《海上花》多为室内戏,其光线效果主要由画框内的简单的几盏现实光源为主,加以人工光辅助,气氛浓郁而不失真实感。
《雷诺阿》整个影片的镜头都在缓缓地移动,搭配上松散的剪辑节奏,正像雷诺阿的油画作品一样,让人看了觉得平静而温柔。
正如是枝裕和所说,李屏宾甚至拍一个立柜也要用轨道,如果把《雷诺阿》当作李屏宾的摄影作品来看的话,对我来讲就像是走在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边散步,水面上都是波光粼粼,柳絮因风而起,绿色的树林里群雌鬻鬻,游弋的锦鳞偶尔将银镜破碎,才泛起电影情节的涟漪。
不难看出李屏宾是喜爱运动的。
无论是侯孝贤的沉静自然,还是许鞍华的传统布局,亦或姜文的浓墨重彩,甚至加上周杰伦的轻狂与零散,李屏宾似乎都能应对自如,但我们看,李屏宾掌握电影制作的实权越大,电影的运动感就越强。
在电影《不能说的秘密》中斗琴的那场戏,我们可以看到MV一样的一组环绕式的移动镜头,加以运动的面部、手部特写,再穿插一些围观同学的移动镜头,就完成了周杰伦华丽的耍酷过程。
我们将这个片段对比《海上钢琴师》斗琴的片段,就会发现这一段太缺乏力度了,他的韵律感仅仅停留在对音乐的配合上,却缺乏了对于情节上张弛有致的凸显。
周杰伦是不懂镜头语言的,故而没必要批评导演考虑欠妥,但李屏宾对于这场戏的编排,倒有了《海上钢琴师》中1900在夜里独自驾着钢琴在舞厅里滑行的气质,这气质用在这里,实在是情节上交代不足,情绪上又用力过猛,这就是摄影师一人指导半边天的悲剧后果。
最后的结论是我仍然最喜欢侯孝贤与李屏宾这样的组合的(原谅我写了一篇散文一般,这当然不是文章的结论),他们的电影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会完全满足于我,最近的《聂隐娘》更是我心中审美的顶峰之作,影片的运动感来自于幔帐的飘零,来自于透过树叶的耀斑,来自于漫上山脊的迷雾,来自于聂隐娘瞬间的杀机……电影大部分依旧是固定镜头,加上少许的摇、缓缓的移动——依旧是侯孝贤和李屏宾一贯的镜头语言。
然而不得不说,侯孝贤的朴素的现实主义依然压在李屏宾所谓“华丽现实主义”的头顶,我们看见的是导演载满无限才华与哲思的灵魂,看不见的是那根蛰伏在这灵魂下的坚实的柱子。
至此,我简单地讲述了我对李屏宾先生关于运动摄影观点的一些集合性的看法。
由于他的电影作品数量很多而且风格迥异,我就不得不根据实际情况逐一而论,而没有总而言之。
正如李屏宾所认为的,电影的作者仍然是导演,摄影师不过是帮忙的人,作为摄影部门仍然要以配合导演意图为主,灵活运用镜头语言,以最美、最适合的方式辅助表达导演的思想。
每个视觉工作者不可避免地都会建立自己的风格(或者说是局限性),但切不可让这种风格成为一种创作的束缚,这就是李屏宾所讲的“风格害人”的道理吧。
我进而想到我们年轻一辈,千万不要将自己早早套在一个套子里,风格有那么多钟,何不多多尝试呢?
这不仅仅是对一个摄影师的教导,更是对所有电影创作者和工作者的建议。
王家尉 2016年7月1日
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这位法国印象派的大画家,擅长抓住那一闪即逝的光影和氛围。
你瞧,他总是在户外画画,那些作品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让人享受到美的滋味,还能引起共鸣呢。
这部电影呢,讲述的是雷诺阿晚年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深爱的老婆已经走了,自己又得了关节炎,疼得厉害。
关键是,他的儿子还在部队里受伤了。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过得可是相当的痛苦。
不过,直到那个年轻漂亮的模特安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才觉得春天又回来了。
可惜的是,回家养伤的儿子也看上了安蝶,这可让雷诺阿陷入了纠结和痛苦之中···这部电影就像艺术品一样,每一帧都像是雷诺阿的油画,那些圆润柔美的女子、鲜艳震撼的色彩、明亮欢快的气氛···但是,从头到尾,都有一股悲伤的情绪在里面,那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生老病死之痛。
雷诺阿的画作总是洋溢着欢乐,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他在病痛中挣扎,这位法国印象派的大师依然热爱生活,用那双颤抖的手创作出了一幅幅美丽的作品。
看得昏昏欲睡。
战争对这样的家庭是如此残酷,美好的事物全部被打破。
其实这故事讲得并不是画家雷诺阿,而是导演让·雷诺阿的故事,带有一点父子,家庭的关系,然而这部分并不突出,轻描淡写,不伦不类。
女模特“蝶第”美丽,独立,坚强,有思想。
然而最后结局不怎么样,成就了让·雷诺阿,自己默默无名。
色彩构图配乐光影都美轮美奂,很有雷诺阿画的味道。
叙事一塌糊涂,人物、背景都没有交代清楚,剧中人物的行为来得莫名其妙,有了上文没下文。
让的演技也很呆板、刻意,完全被蝶第比了下去。
尤其是当模特的时候简直美翻了。
高潮到结局也是转折得太突兀,很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真的是只能当作静态的PPT来看,里面的画面截出来可以当明信片。
与其通过冷冰冰的生平与成来认识法国印象派画家雷诺阿(1841-1919),倒不如通过《雷诺阿》这个电影来作为切入点走近活生生的雷诺阿,正如电影里青春美貌的模特安德莉、回来养腿伤的次子尚·雷诺阿推开雷诺阿家的大门般真切。
电影讲述的是1915年,晚年雷诺阿在法国戛纳海边生活的一段经历。
这个与莫奈、塞尚同时代的伟大印象派画家此时已经是一个被爱妻逝世、儿子参战、自己关节炎病痛折磨得神经衰弱的孤独老人,行走困难的他只能蜷缩在轮椅上。
当看到他夜晚痛苦的哀叫、用药物针剂镇痛、孤独的与亡妻对话时,我不禁感慨:生活从没有放过谁。
就是这样被病痛折磨的雷诺阿依然没有放弃对绘画的追求。
当年轻美貌的模特安德莉第一次拜访雷诺阿时,这个蜷在轮椅上的苍老画家用绷带把画笔绑在手臂上,穿着类似医生白大褂一样的画衣,衣服上沾满了油彩,显得脏兮兮的。
他的手臂如同枯枝,骨节变形的手指上长满节瘤,贴着胶布,缠着绷带,每画一笔都要比一般人费劲了不知多少倍,为了免去换画笔的麻烦,他不得不使用同一支画笔,每用完一次油彩后,在旁边的松节油里涮一涮,接着再画。
苍白、褶皱、扭曲的手与鲜艳、明亮、充满生气的画作仿佛展示人生艰难与美好的纠缠。
而安德莉的到来更是点燃了雷诺阿的创作灵感,他开始绘画大量美丽、温润的女性形象。
有人评论雷诺阿晚年的女性人物画作代表着他艺术上的又一次复兴。
他常常让女仆们把他抬到室外,画她们嬉戏的场景,当一阵大风周起女仆们的裙子、掀翻野餐篮子时候,这个身心俱疲的老人会露出孩子般的天真和顽皮。
他喜欢用鲜丽透明的色彩表现阳光与空气的颤动和明朗的气氛,喜欢用轻松的感觉勾勒亲情小品。
这时的雷诺阿绘画实现了清简,通过用颜色控制结构,将柔软的视觉触感表现的栩栩如生。
这样的风格让他的画作总能给人以幸福愉悦的感觉。
正是这种与人幸福的画作让他拥有比同时代法国画家塞尚更多的赞扬和金主。
我个人不认为他驱拥官方的心意,因为这正是他生活态度的映射。
“我一定要画活生生的东西”、“和我亲近的朋友们不用黑色做画,画画是一件美好和快乐的事,生活中烦恼很多,我不想再制造更多。
痛苦、绝望、死亡都不是我想画的”。
画画在他心里是对人的世界和对事物的世界的一种幸福的不附加条件的参与。
这个勤勉、多产的画家,一生油画有四千多件。
很难说是他用生命成就着绘画,还是绘画支撑着他的生命。
当医生建议孱弱的他锻炼行走时,他说:“我放弃,走路用掉我所有的力量,保留这些力量能让我画些画”。
次子尚·雷诺阿看到父亲身体虚弱也劝说:“你什么都画过了,该停下来了”,雷诺阿说:“痛苦之后留下美丽,我还要进步啊,我要画到力气用尽时。
”当他在身体不允许他离开房间时,他说:“我这样足不能出户,真是幸运,我现在只有画画了!
”对于这样在我们平常看来是不幸的事,他没有抱怨,却称自己:“我是个幸福的人。
”但是如果极端的把他看成是一个生活在乌托邦里、毫无政治立场和爱国热血的人,我也觉得不那么公正的。
他大儿子、二儿子都积极投身于普法战争,并且一个胳膊受伤,一个腿受伤。
而当回到雷诺阿身边养伤的次子尚·雷诺阿决定再次进入空军作战时,他依然是支持的。
特别欣慰的是电影没有在雷诺阿桃色故事上用力过猛,毕竟画美女的画家身边总会有那么几个妙人,关于嘉比里拉只是一笔带过。
老画家的感情归宿依然落于让血液中充满躁动的他的神经平静的妻子阿莉娜·莎莉戈。
而模特安德莉与老雷诺阿之间的情感更像是父女,应该说就是父女。
因为安德莉与回家养伤的尚·雷诺阿产生了爱情,并建议他战后从事影视艺术,而这一切也确实成为现实。
大战结束后尚·雷诺阿与安德莉结婚,一起投身电影,尚·雷诺阿成为全世界知名电影导演。
明明就是个比奇,装啥圣母啊
摄影美,只是太过专注于静态的视觉美学,失却了电影的所需要的意境。
過於注重鏡頭下的詩意反倒忽略了劇情。女主美到叫人無法移開視線。給四星,畢竟攝影也是講故事的關鍵環節嘛。
太美!
所有阳光中的画面和构图都如同印象派的油画一样柔和唯美,除此之外则充斥着法国人特有的无病呻吟式的矫揉造作,拍的嘛玩意儿啊
女主美 画面美 剧情拉垮
看看风景看看美女而已
快进看完,没意思…
女主如此令人讨厌是本片中唯一的痛苦和不足。当她只想着自己摔了已经关节变形的雷诺阿画的那么美的盘子时,我真心想抽死她!
女主漂亮,让雷诺阿的演员像诺顿...故事弱
嘿呀钟意画画厚肝胆噶嘛
摄影就像一幅油画
李屏宾的摄影当然是最大亮点,完美还原了雷诺阿画作中那种浓郁鲜艳的色彩,不过其他方面也没有拖后腿。谁曾想打破原有绘画格局的印象派先驱雷诺阿,在面对新艺术电影时,也曾一度是鄙夷和蔑视的态度,不知道他如果活到今天,看到电影已经发展成最主流的艺术,而绘画只能在博物馆瞻仰时,该作何感想。
文不对题,词不达意-05/25/13@The Manor Theater
美丽与痛苦在《雷诺阿》的画布上不是同胞兄弟而是一对关系略显尴尬的父子。布尔多通过这个扭曲的观点最终看到了一个“人以字传” 的艺术世界,若按弘一大师的说法:“这是一桩可耻的事” 。因为痛苦本身并不能生产艺术,是人于痛苦之中制造出艺术,而艺术慰藉着人的痛苦。不幸的是,这部探讨艺术与人生关系的作品最终抽掉了人而仅剩下泛着艺术气息的空洞和外表。我们铭记着艺术家的名字以及他们那些传世之作,然而身为点睛之笔的女主角却被人们当成虚无遗忘。
感觉太多笔墨在女主身上了,都不知道是谁的传记片了,这部电影的景太美了!再现了印象派的画面色彩!
170/365 以为讲的是雷诺阿的画和他的故事,没想到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儿子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两星给的都是布景光影和拍摄。剧情真是无语了。
主观,极其主观地对女性存在于男性成就中不可或缺的意义,然后又试图对这种成就男性的成就稍纵即逝不值一提的轻蔑。这种用完即弃的态度是矛盾的,尤其是令人不适的。这部散文式的电影,女性又是一个花瓶,甚至是充满小心机的花瓶。任何人追求艺术的路上,是否都会把异性放在一个对立面,并且尽可能有意无意地贬低其影响,以诠释对方的非无可替代性。
光线,角度,布景都美极了,可惜剧情支离破碎,且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
法国老头老太专场~